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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俏厨娘:史上最无良-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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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那头,王夫人终于闭了嘴,可是黛玉却久久地不曾说话。
“侄女儿……舅母给你跪下了,舅母求你了啊!”屏风那头,王夫人见黛玉久久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双目流泪,声音哽咽,带着哭腔说:“侄女儿怕是还不知道,宝玉的舅舅前两天进京的路上没了。”
柳五儿这才知道王子腾的凶信,惊诧之余,心想果然还是原着比较强大,周边人物的命运也一丝不差啊。
黛玉大约早先也晓得王夫人的兄弟,内阁大学士王子腾进京的事,如今听说出了这等事,也是一惊,伏在榻上咳嗽了几声。
“……而我们家娘娘也已经不在了,我膝下唯有宝玉。如今宝玉无人扶持……侄女儿啊,舅母别的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将来能念在贾家养了你这些年的份上,稍许伸把手,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啊!……”王夫人已经从微微哽咽直接转了抽泣,端得是声泪俱下,打亲情牌,打算以情动人。
然而这次黛玉却不曾落泪,呆了一会儿,只轻声问王夫人:“太太,如今宝姐姐可好?”
王夫人万万没有想到黛玉会问起宝钗来,愣了片刻才答道:“好、好!宝丫头如今好得很。她过来之后,宝玉也一天好似一天,渐渐也认得人了。宝丫头如今已经将你大嫂子和凤丫头那里管着的事情接过来不少,将府里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如今人人赞她呢!宝丫头跟宝玉呀,小两口儿处得蜜里调油的,又有袭人在那里服侍着,回头只待宝玉功服一满,老太太就要安排他们圆房了……”
听到这里,黛玉好像是触动了什么心事,突然伏在榻上大咳起来。
王夫人装作不明白的样子,说:“咦,我说了什么犯姑娘忌讳的话了不成?不是因为宝玉吧!”
大约是听到了黛玉咳嗽的声音,紫鹃这时候直冲进来,扶住黛玉就紧张地问:“姑娘,您怎么了?”
黛玉完全说不出话来,握住胸口,止不住地咳嗽。
王夫人见到黛玉这样,心里不由得掠过一丝快意,忍不住又补了一句,先是长叹了一声,才说:“姑娘,宝玉已经成家了。姑娘又是御赐的王妃,眼见着就要嫁了,若是叫外头人见到姑娘这幅样子,又听了姑娘的问话,保不住会有人说闲话……”
紫鹃一跺脚,上来就拽王夫人的胳膊,毫不客气地断然道:“太太说得太多了,这会儿好走!”说着,连拖带拽,硬是将王夫人往门外拖。
而柳五儿则眼觑着王夫人一出门,她便冲上去,轻轻地拍着黛玉的后背,帮她一点点地顺气。
而紫鹃拖着王夫人出门,刚走了几步,王夫人脚下一绊,“唉哟”一声,就脸朝地面跌了下去,起来的时候,就只管用手捂住嘴,大约是磕到了牙。旁边斜刺里站着的雪雁一脸无辜地收回了脚,然后对紫鹃说:“哎呀紫鹃姐姐,这不是贾府的二太太么?怎么,这么久没来看过姑娘,好不容易来一趟,这就要走啊!”
紫鹃瞪了雪雁一眼,说:“是呀,太太看过姑娘了,姑娘好得很,太太还有什么道理不走?快来,给我搭把手,一起掺太太出去。”
柳五儿在里间,听见外头的动静,晓得必定是雪雁这个古灵精怪的早熟儿童使坏。可是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黛玉的情形不大好,颜色雪白,双眼微闭住,好不容易止了咳嗽声,但是却微微气喘着对柳五儿说:“紫鹃,原来竟是这样——”
原来竟是这样——
柳五儿猜测,黛玉心中应是对宝玉失望透顶了。宝玉曾经说过,“活着,咱们一起活着;不活着,咱们就一起化灰化烟。”可是真到了迫于家族的压力,被迫娶了贤良淑德的宝钗之后,宝玉却反而怂了。
其实宝玉怂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他不怂才是奇事。说宝玉是封建大家庭的叛逆者,明明此人就只有心里是叛逆的,可以同情怜惜晴雯那样的女奴,也可以与表妹自由恋爱,可是宝玉却从来不曾有过抗争的举动——从来就没有过,他根本就不会。
金玉联姻之后,宝玉逐渐清醒,他也痛苦,也会背地里流泪,可是他却照样接受了宝钗,接受了宝钗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也接受了宝钗对贾府心甘情愿的付出。或者说,比起一个心灵相通的知己,宝玉更加需要一把能够遮风避雨的大伞,而这把大伞,恰恰是宝钗。
想到这里,柳五儿心里一阵酸楚,作为一名有故事的人,她能明白眼前的黛玉所承受的是怎样一种痛苦与失望。
外头雪雁陪着紫鹃一起进来,两人一看便知道黛玉情况不好,都是一起扑上来。
然而众人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见黛玉身子往前一撞,吐出一口血来。这时候,紫鹃“啊”的一声尖叫——
雪雁见状,已经哭出来了,恨道:“那个老虔婆,早知道,我就该……”
紫鹃赶紧给雪雁使眼刀,示意她闭嘴。三个人一起守着,紫鹃拼了命似的给黛玉抚着背,想帮她把气喘过。来过了片刻,黛玉的面色便渐渐地好了起来。紫鹃却还是担心,张罗着要再请王太医过来看。黛玉却笑了,说:“没事的!原本就成日里只觉得心口闷得发慌,这一口吐出来,却觉得神清气爽得多了。”
第332章 君应解语,且话片时(1)()
这时候,紫鹃早已急得满脸的眼泪,双手紧紧地握着黛玉的手,满脸都是忧急担心的神色。
相反,黛玉却一滴眼泪都不曾流,反而望着紫鹃,淡淡地笑了起来,看着众人,说:“我哪里有那么容易要死呢?”说话之际不再喘息,反而显得中气稍足了一些。
紫鹃与雪雁闻言大喜,柳五儿却瞅着黛玉,左看看,右瞧瞧,也不晓得黛玉是不是真的好了。毕竟宝玉和宝钗的事情,是黛玉这么多年来的心病,要说一朝彻底失望之后,黛玉就能马上全盘醒悟过来,其实……这好像……也蛮难的。
紫鹃眼圈微红,带着哭腔刚想开口说话,被柳五儿一个眼刀给逼了回去。柳五儿心想,好好的,为啥还要招黛玉哭呢!对了,自从黛玉出了大观园至今,已经这么多时日了,黛玉其实从来未曾哭过——
难道那还泪之说是真的?
而雪雁通透,当下便叽叽呱呱地说起王夫人刚才在外头摔了一个大跟头的事情,形容得活灵活现,而且很聪明地略过了她伸脚绊了王夫人一记的事实。
而柳五儿则一本正经地夸赞雪雁说得好,说:“这倒叫我想起一个典故,古时候有人问个大和尚,说:若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应该如何处治乎?”
紫鹃不明所以,一面照顾黛玉,一面圆睁着一双妙目看着柳五儿与雪雁两人。
柳五儿为了岔开黛玉的心思,故意与雪雁曲解起寒山与拾得的一番禅语来。
那是寒山与拾得的这一番对话,原先乃是寒山问拾得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答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黛玉博览群书,自然知道这个典故,轻轻地叹息一声,脸上的神色更加黯淡——贾府对她,何尝不是如此?
然而,柳五儿却故意讲歪了这个故事,说:“雪雁,若有人真敢如此,你就该打她、打她、打得她两眼发花、打到她满地找牙!所以啊,雪雁,你刚才做得真是好!”她是在夸雪雁给王夫人“下绊子”的事情。
雪雁知道柳五儿在说笑,于是拍着双手,说:“五儿姐,你说得再好不过了!”她让王夫人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可不是两眼发话,满地找牙么?
黛玉这时在紫鹃的扶持下坐正了起来,叹道:“五儿,以前你每每劝我,要我早做打算,我却总将你的话当耳旁风。可是如今,贾府这样——我却……悔不该当初,原该早做谋划的。”
柳五儿亲耳听见黛玉口中冒出“谋划”二字,忍不住丝丝地吸气,心想,可千万别矫枉过正了唷!
紫鹃因黛玉刚刚吐过一口血,忙忙地就要马上去请大夫过来。黛玉却淡笑,摇手示意无事,只说:“五儿能耐大,你替我想个办法,最好叫北静王府也知道,就说我身子不济,若是为他王府的将来考虑,还是不要抬我入府的为好!”
一听到这里,紫鹃和雪雁两个都傻了,而柳五儿则拍着脑门,觉得真是被她不幸言中,黛玉乃是矫枉过正——宝玉一人失信,她便觉得天下男子再无一个人可信了。所以眼下黛玉这是想令北静王知“病”而退,不要来勉强她呢!
柳五儿对此的效果表示疑虑,道:“这样子的话,要我是北静王,我就会打算在京城里张榜悬赏,谁能治好姑娘的病,谁得封赏。姑娘,您想不想回头几十位江湖庸医,天天围着您转,好去讨北静王爷的封赏吧!”
黛玉一想,也是,她又想了想,才说:“那这样吧,就另外放出风声,说我的病也是因为皇上下旨赐婚的缘故……”
这句话说出来,在场的几个小姑娘都惊了。柳五儿也白了脸,心想这黛玉简直是拼了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也不愿嫁给北静王,老天,这两人是结了多大的仇啊!
想到这里,柳五儿白着脸,问:“林姑娘,这是不是最好先跟您那位婶娘夫人商量一下。”她这是委婉地提醒黛玉,毕竟还有林家在呢!如果黛玉真的随自己的性子去做这事儿了,那势必会影响到林家,这恐怕也是黛玉不想看到的。
黛玉这下子也觉得自己想左了,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脸,痛苦地道:“那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紫鹃拼了命地冲柳五儿使眼色,意思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柳五儿无奈地说:“林姑娘,你既然存了这个心思,倒不如将北静王爷请来,见一面,两下里分说清楚才好。”未婚夫妻理论上不能见面,可是如今黛玉正在病中,再加上有林夫人这样的长辈在,北黛二人若是真的能见上一面,说上两句话,也未必就真的是什么特别越礼的事儿。
黛玉想了想,迟疑地道:“也好!”
接下来,就是安排谁去送信的问题。这根本就不用商量,唯一能在外头跑,又见过北静王一两面的,就只有柳五儿一个人啊。所以柳五儿责无旁贷、义不容辞,充当起黛玉的信使。只是黛玉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信使在传递信息的时候,偶尔也会表达一点自己的观点。
柳五儿与黛玉一样,也存了这个心思——若是北静王真是黛玉的良人,倒也罢了;但是若不是,倒不如早点令北静王府知难而退,也还黛玉一个自由身。哪怕黛玉将来被迫要离开京城,回到南边去,也总比她稀里糊涂顺着旨意嫁到了个坑里要来得好。
柳五儿接下了这个任务,私下里又与紫鹃等又商量了一番,接着打了一夜的腹稿,第二天爬起来就请孙管事帮他寻门路,去见北静王。
可是那孙管事却还颇为不乐意。人家已经将全副身心都扑在了经营柳五儿的豆花铺子上头,觉得这种专心致志的感觉非常好,已经对王府里头的各种勾心斗角完全不感兴趣了。直到柳五儿威逼了一阵,孙管事才不情不愿地带了柳五儿上了北静王府的门。
柳五儿特地通过了孙管事,绕开了内院,直接求见北静王,所以即便将来出了什么问题,北静王的家人,如北静太妃之流,应该也想不到是这层关系,不会怪到黛玉头上去。
第333章 君应有语,且话片时(2)()
话说北静王也是个人精,听柳五儿说了来意,心里便有些明白黛玉那边的意思了。他也不说破,只旁敲侧击地问柳五儿黛玉的情形。柳五儿一一都照实说了,北静王便点头,说:“也好,待我稍准备一两日,这就上林家去探病!”
柳五儿听了北静王的话,丝毫没有放心。因为她也没有把握,北静王究竟会待黛玉如何,是像后世里无数人拥趸的那样,乃是真爱良配呢?还是就是一桩政治婚姻,黛玉才从虎口里出来,又落进个狼窝?所以她在心烦意乱之际,为啥北静王探个病也要“准备一两日”,柳五儿也没怎么多想。
到了北静王上门的那一天,紫鹃早早地就将柳五儿叫了去,和雪雁一起,几个小姑娘如临大敌,一会儿商量着要给黛玉梳什么样的发式,一会儿商量该穿什么衣裳。反而只有黛玉,该看书就看书,该吃药就吃药,仿佛根本没有北静王要来访这回事儿似的。
少时外头报北静王到了,倒是林夫人吃了一惊。因为早先她收到的消息是北静太妃今天要过来探视黛玉的,没想到却突然换成了黛玉的未婚夫婿自己过来了。林夫人不知道早先送来的帖子乃是北静王的障眼法,急急地就往黛玉那边传讯去了,一边去一边心里琢磨,这个,好像有点不合礼数吧!
不过对方是郡王,而且说来人就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不管林夫人心里怎么嘀咕,总不能堵着人家郡王在大门口不让进来吧!
所以北静王就进来了。
而林家内院,柳五儿等人扶着被她们精心妆扮过的黛玉,来到用来的待客的官厅之中。只因为北静王是男客,虽说是黛玉的未婚夫婿,但是这个时候见面,还是比较尴尬。所以小厅里放了一展大屏风,将黛玉的身影堵得严严实实的,保证北静王连黛玉的半根头发丝儿都看不见。
少时林夫人陪着北静王过来,与北静王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位平日里侍奉北静太妃的“心腹”嬷嬷。几人进厅之后,那位嬷嬷突然提出有些事情是北静太妃交代的,一定要与林夫人说清楚,所以拉了林夫人去旁边的一个小花厅说话。
厅中黛玉的这边,就只有黛玉、紫鹃、柳五儿等寥寥数人。而屏风的另一边,则应只有北静王一人。
“听闻姑娘身体抱恙,本王心实难安,只是不晓得,本王能够为姑娘做些什么,才能令姑娘心安呢!”北静王这话一说,黛玉这边便都晓得,对方不是笨人,他已经完完全全地明白,黛玉这次找他过来林府,是什么目的了。
黛玉沉默着,不防手中的茶盏与托碗轻轻触碰,发出“叮”的一声。黛玉仿佛如梦初醒一般,说:“紫鹃,看茶!”
紫鹃低眉顺眼地绕到屏风那边,给北静王沏上了茶。但是她回来的时候,手中却多了一样东西。她绕了回来,放在黛玉身边的小桌上,一言不发,慢慢退到黛玉身后去。
黛玉却似完全没有见到紫鹃带了什么东西过来,自己怔了良久,才慢慢开口道:“早年曾得王爷出手相救,至今未曾好生谢过,王爷请受民女一礼。”
说着,黛玉慢慢起身,裣衽成礼。
北静王在屏风的那边,完全见不到黛玉的样子,却也端肃还礼,口中道:“好说,好说!”
“民女得王爷、太妃厚爱,多方看护,此等恩义,民女实难报答!”黛玉礼毕,慢慢坐回,出神地道。
北静王那头依旧是标准回答,“好说,好说!”
“只是民女蒲柳之质,又偏偏久病缠绵,自觉时日并无几多,难以侍奉君子——”黛玉平平地道来,似乎完全不像是在说她自己,“不知王爷可愿,成全民女,求圣上,收回成命?”
紫鹃与柳五儿等听了,都是大眼瞪小眼——黛玉说得太吓人了哇!而且一开口就是要毁去了婚约,幸亏柳五儿有几分了解北静王,晓得对方未必见得会发火。要换做只有紫鹃一人在此,只怕她早就冲上去捂黛玉的嘴了。
那边北静王倒是静了片刻,继续开口道:“好说,好说!”
柳五儿脑后几十条黑线,感情这位王爷,一进来就说了十二个字,全是这个“好说!”哪有什么好说的啊!
紫鹃却更加的紧张,心里忍不住生出一点点悔意来,早晓得不该由着黛玉这么任性,自作主张惹了未来的姑爷过来,直陈不愿成婚,弄得北静王好好一个俊俏倜傥的王爷,话都不会说了。
厅里便是一片沉寂。北静王不说话,黛玉也不开口。
柳五儿便有点傻,就这么就搞定了?北静王这么“好说”,就是已经同意不娶黛玉了?这么快?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王听闻,姑娘才思敏捷,诗情洋溢,曾经有过不少着作,可惜诗本子留在荣府不曾带出来?”半晌,北静王那边突然开了口,他的声音清朗,口气又温和,对屏风那边的黛玉说话,便如邻家大哥哥在寒暄一般。
黛玉却很是吃惊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却没说话。她的诗本子是不在身边不假,但是却不是留在了荣府,而是在宝玉成亲的前夕,黛玉万念俱灰的那一刻,一口气都撂火盆子里给烧了。
这边便继续听到北静王的声音,“在下曾经听人传述姑娘所着的几篇诗文,当时便羡慕姑娘如此的诗才,便特为抄录下来。如今姑娘的诗文既然已经失落,本王愿将手书的这一本诗文,再行转赠姑娘——”
黛玉吃了一惊,右手在桌上一撑,瞥眼看见紫鹃适才放在自己手边的那本用棉线装起的诗本子,有些惊疑,取了在手中,愣了片刻,这才翻开第一页,只见上头端正大气的楷书,颜筋柳骨,黛玉已经先暗暗叹了一声:“好字!”
再看其中的内容,黛玉也是愣住了,只见头一篇便是那首《问菊》。
第334章 君应有语,且话片时(3)()
“姑娘之所请,小王全然明白。”厅中静了良久之后,北静王缓缓地开口,声音清朗温和,一如初来之时。“至于皇家旨意,姑娘不用担心,小王自会去请圣上收回成命。”
这就这么成了?黛玉不用嫁了?
柳五儿一脸吃惊的表情,而对面的紫鹃也一样吃惊,两人面面相觑,都是跟做梦一样,大家没有想到,北静王竟然会这么好说话的。
瞬时间这柳五儿脑中便乱哄哄的:难道这北静王,是因为一言两语,就立即厌弃了黛玉了么?圣上被迫收回旨意,会不会因此事落了皇家颜面,迁怒于谁?这对林家,会有什么影响?而黛玉被皇家退亲,日后又该如何?……
无数问号,向柳紫二人袭来,反倒是当事人林黛玉同学,没有任何明显的反应,缓缓地啜了一口茶,怔了半晌,才又慢慢开口,道:“王爷高义,成全民女之愿,民女对王爷的心意,唯有一片感激……”
“本王的心意,其实又有什么重要的?”北静王突然有些激动起来,打断了黛玉的话。两人中间若是没有那扇屏风阻隔,黛玉便可以见到北静王倏地站了起来。他在厅中来回踱了几步,忽然焦躁地开口,说:“林小姐,你若想要将养身体,想要推迟这婚期,本王可以等你;你若不愿结这门亲事,本王便入宫向圣上解说分明,请求收回旨意,不会对林道台家有分毫的影响,更不会对姑娘闺誉,有损分毫。只是……”
只是什么?
黛玉的手轻轻的一晃,茶盏之中竟然溅出几滴水来。
“只是……我能明白你,可是你却为何对我一味抗拒,连好好说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北静王再也不自称“本王”,而是与黛玉“你我”相称。这话说来,黛玉再也持不动那手中的茶盏,轻轻地将之顿在了桌面之上,晃出了几滴茶水,溅在了那打开的诗本子上。几行北静王亲手写就的小字便渐渐洇开来。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
“……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话片时……”
——是的,我自明白你,明白你的孤标傲世,自矜自重,诸事皆不须明白说,我一切都懂,只是,千万不要举目茫然,以为找不到一个可以谈话的知己,因为,这个世间还有一个我!
君应解语,我亦知音,所以,你我二人,又何妨稍话片时?
北静王只问了一句,却似乎又问了无数句,一切疑问,尽在那首《问菊》之中。
刹那之间,黛玉被竟北静王问得无言以对,微微垂下头去。
于是,厅里众人皆静默着,任茶盏里氤氲着的热气渐渐地散开。
*
柳五儿忍不住地激动,心道,有门儿了有门儿了!这会儿气氛正好,没准北黛这一对可以好好地交流交流。早先她总觉得遗憾,黛玉此生,除了宝玉,就没再接触过别的适龄男子,选择面太窄,连个矮子里面拔高个儿都做不到。所以她总觉得黛玉太亏,这绝对是一个莫大的遗憾。
她对紫鹃使个眼色,示意两人是时候好撤退了。可是紫鹃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示意绝对不可以离开。要知道,黛玉是大家闺秀,若是单独与外男相见,即便外男乃是未婚夫,即便厅里有屏风,但若单独相见,却对黛玉名声有碍。这是林夫人曾经在紫鹃面前提及的“规矩”,与林府这等世代书香人家相比,贾府里头,实在是……太不成样子了。
柳五儿冲紫鹃吐了吐舌头,两个人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立着。柳五儿听不见半点动静,但是却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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