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绣手-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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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抻茫�可作为主帅却不在，难免军心不定。”

　　　　“这倒不至于。”赵如珝说话还有些虚弱，却能慢慢地说了，“这些日子以来，六皇子极少涉及军务，所以在军中影响不大。而且这场战该怎么打都早就做好了部署准备。庆州的周将军本就是良将，即便没有六皇子带来的的援军，他凭借着手头上的兵力在此处镇守多年，从来没让敌人占了半分好处。他手底下的兵纪律严明，都是身经百战的。”

　　　　“可下了这么大雨，战可不好打。”

　　　　“不然。这场雨还是帮了我方一个大忙。”

　　　　“哦？”陶榆虽学识高深，精通的东西十分繁杂，对打战却从未了解过，闻言不由得来了兴趣，“怎么说呢？”

　　　　“党项人最大的战力就是依靠马匹和弓箭。可是他们手头上的材料有限，只能用皮筋制作弓弦。这样的弓弦在下雨天根本拉不开。相反，我方有各种各样的弓弩，想必周将军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原来如此。”陶榆一脸受教地点点头，“想不到世子爷懂的东西还不少。”

　　　　“在军营呆过就自然知道了。”赵如珝微微一笑，“陶先生，我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你现在能说话，证明以后有所起『色』了。不过摔断了两根肋骨，所以现在不能移动，再等些时日吧。”

　　　　“我想劳烦陶先生一件事。”

　　　　“何事？”

　　　　“听说先生的师门神通广大，不知你们在此方可有能够联系得上的人？”

　　　　陶榆默然了片刻，很是无奈地摇摇头：“世子爷，你是想让我托人寻找六皇子的下落？他把你害得这么惨，你还理会他做什么？被党项人抓住了正好，说不定前几天开战之时就被抓去当人质了。现在战得那么惨烈，六皇子肯定已经死了。”

　　　　“他死了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他或者对你也没有丝毫好处。”封颐淡淡地说。

　　　　赵如珝苦笑：“我也有过干脆让他死在党项人手中的想法，可是我们毕竟是同宗同族。不管有多大的仇恨积怨，若是连同宗同族都手足相残，那么整个皇室，整个江山还有何指望？他可以不义，我却不能不仁。这是我答应过我父亲的。”

　　　　陶榆闻言静默了片刻，轻轻一笑。

　　　　“好吧，要是我明天能找到出谷的路，我就托人去打听一下。”

　　　　“陶先生还能找到我掉下来的地方吗？”

　　　　“能。”

　　　　“那上方有一条山道，我在山道的右侧以石子做了标记。这两天虽下雨，可是石子是不会被冲刷走的。你按照标记就能找到出谷的路。”

　　　　“世子爷要是能早点说，我这两天就不用冒雨在山谷里到处瞎转了。”

　　　　“陶先生无所不能，难道还会被一个山谷困住？”

　　　　陶榆嘿嘿地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那个……我是路痴。这不，我出去找出口的时候都不敢离得太远，担心找不回来了呢。”

　　　　“……”赵如珝无言地盯着他许久，轻咳了一声，当作没听见。

　　　　当晚三个将陶榆打回来的一只野兔烤了吃掉，又吃了几个野果，一夜无话。隔天一早，陶榆便起身去寻找出谷的路。赵如珝吃了最后一颗『药』丸，只觉得脑袋沉沉的，半睡半醒地睡了一整天。

　　　　陶榆直到天黑了才赶回来，身上的白袍更加脏兮兮的，不过带回来一些食物和『药』材。

　　　　“好了好了，我顺道溜进城里买了一些『药』材。现在在大战，庆州城里『药』铺里的『药』材几乎都运到军营里面去了，我还是偷偷溜进军营里面偷些出来的。”陶榆拧干了衣服上的雨水，烤了烤火，便上前给赵如珝诊脉，“有了这些『药』材，世子爷身子就不用担心了。”

　　　　“多谢陶先生。”赵如珝感激地一笑。

　　　　“世子爷客气什么？我师傅经常说助人为乐，助人为乐，这四个字还是有些道理的。”他一边诊脉一边说，“对了，我溜进军营的时候，好像听见那些兵在说什么世子爷突然不见了，好像到处急着找你。那么多人，该不会现在才发现你不在军中吧？”

　　　　赵如珝闻言苦笑。

　　　　那就是说，军营里面那个假的“赵如珝”已经消失了。

第275章　颠簸（）　
“封颐，你看看那些小像里面有没有我的。”赵如珝转头对封颐说道。

　　　　封颐将小像全都拿了翻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可能是掉在哪里，所以军营里的那个我就不见了。”赵如珝笑笑，“不见就不见吧，正好在此处安静地养伤。”

　　　　陶榆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对封颐道：“封姑娘，你可要将我们两个的小像保管好，千万不能弄坏了。”

　　　　“我托陶先生带的东西，可带来了吗？”封颐将小像仔细地折叠起来。

　　　　“带了。”陶榆从一堆东西里面拿出了一个油纸重重包着的小包裹，打开之后，只见里面是几块素白的布帛和一些丝线。

　　　　赵如珝有些困『惑』地看着他。封颐将东西拿了过来，微笑着说：“反正也是闲着无事，我学我自己绣些小像吧。”

　　　　她坐在火堆边，将几样丝线分开，拈起一根丝线开始辟丝。赵如珝见过芸雅辟丝，那也是他最喜欢看的时候，总觉得她刺绣之时就是最快乐的时候，目光明亮而带着笑意，素白纤巧的手指仿佛是在拨动琴弦，带着一种别致的韵律。他望着眼前的封颐，不知不觉地想起了远在京城的那个人。

　　　　也不知她怎么样了。最近好不好。

　　　　官道上，一行商队在缓缓前行。马车在路上颠簸得十分厉害，即便做好了吃苦的准备，芸雅这一个月以来也被颠得几乎要全身散架了，有气无力地靠在车壁上，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

　　　　“少夫人。”车外传来了文淳的叫声。芸雅想立刻应声，可是整个人累得连说话都没有力气，知道文淳喊了三遍，她才撑起身子，掀起帘子问：“文大哥，何事？”

　　　　文淳见从帘子后面『露』出来的一张小脸虚弱苍白，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他很清楚芸雅的『性』格，绝非不是他想象中哪些娇滴滴不能吃苦的千金小姐，尊贵夫人，而是能够和商队的所有人一样，在错过住宿之地时能够和他们一样啃着干粮，『露』宿野外。若不是真的虚弱疲累，她绝对不会表『露』出来的。

　　　　“少夫人，你可是觉得不舒服？还有半天的时辰就到了芷岭县了，商队将在那里休整两天。”

　　　　芷岭县？

　　　　芸雅听见这三个字，顿时眼睛一亮，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到了芷岭县，就是即将到达庆州城了。她天天盼着的庆州城，很快就能够见到了。

　　　　文淳看着她苍白的脸，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默然地策马走在马车的前面。芸雅靠在车壁上休息了一会儿，突然又听见文淳的叫声，掀起帘子一看，他伸手递过来一个水囊，淡淡道：“这里面的水兑了一些蜂蜜。”

　　　　芸雅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感激地微微一笑：“多谢文大哥。”

　　　　文淳摆了摆手，继续赶路。

　　　　芷岭县是庆州管辖之下的一个小县城，虽然不大，不过在庆州的后方，不会经常遭遇敌人的攻击，又坐落于商队必经之地，所以还算繁荣热闹。文淳带着商队在一家客栈前停下来，开始指挥人搬运货物，准备下榻休息。芸雅也从马车上走下来活动手脚。喝了一些蜂蜜水，胃部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好了许多，她站在马车边看着商队的人忙进忙出，直到差不多了，她才走到文淳面前。

　　　　“文大哥。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我在这里给你道谢了。”她微笑地欠了欠身，“日后回到京城，我再好好多谢文大哥。”

　　　　文淳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少夫人打算现在就启程去庆州城？”

　　　　“是的。文大哥对此处比较熟悉，还要烦请你帮我寻一个识路的向导。”

　　　　“少夫人，从这里去庆州城，坐着马车也只需要两天的时间，你不需要急着这一时。我看少夫人的脸『色』不好，还是休息两天再启程也不迟。”

　　　　“不，我不能在这里等。”芸雅坚决地摇了摇头。

　　　　文淳知道她在寻夫心切，可是看着她白如纸的脸孔，心头不知为何浮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有些烦躁，有些郁闷。他看了看商队的人，思忖片刻：“少夫人，我大师兄既然将你交给我，那么我总不能让你去冒险。这样吧，我现在正忙着，一时抽不开身帮少夫人找向导。少夫人能否在客栈里面稍等？况且，向导也并非一时之间就能找到的，现在天『色』已晚，最快也只能明天出发。我总不能要别人半路赶路吧？”

　　　　芸雅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在理，便点了点头。

　　　　这一个月以来天天急着赶路，芸雅确实累得不行了，连晚饭都没有吃，刚进房间就直接倒头睡去。

　　　　这一觉几乎睡得什么都不知道，她是被自己的梦给吓醒的，醒来发现天『色』已经大明，阳光透过窗纸，明亮得有些晃眼。芸雅连忙起身，只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她知道这是生病了，可是究竟是生了何病就不得而知。包袱里面有临行之前陶榆送的一瓶『药』，她倒了两颗出来吃了下去。

　　　　“少夫人。”拍门声响起，是文淳的声音。

　　　　“稍等一下。”芸雅忙洗了一把脸，就着水面整理一下头发和衣衫，这才去开门。

　　　　随着门板打开，文淳一眼就看见了她娇柔的脸孔，看起来虽然没有昨天那么疲累，但是仍旧苍白虚弱。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浮了起来，他忍不住皱眉：“少夫人可有觉得哪里不适？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芸雅摇摇头：“是有些累了，不过休息了一晚，人已经好多了。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午时了。”

　　　　“什么？”芸雅吃了一惊，“那……”

　　　　“少夫人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你找了一个向导，等少夫人吃过了午饭，我就介绍给你认识。”

　　　　“哦。”芸雅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客栈外面的大堂太过人多眼杂，文淳吩咐店伙计将午饭送到她房里来，自己也转身离开了。芸雅坐下来一看，不由得有些傻眼。眼前的饭菜简直是她这一个月以来见过的最丰盛的午饭，热腾腾的四菜一汤，那汤竟然还是乌鸡汤。

第276章　进城（）　
芸雅昨晚没有吃饭，此刻实在饿坏了，也不想其它，将汤全部喝了，又吃了整整一大碗饭。临出门之前，她在仔细检查了一番，就听见了敲门声。

　　　　文淳出现在门外，手里面提着一个包袱，微微一笑。

　　　　芸雅愣了一下：“文大哥，你这是……那个……向导呢？”

　　　　“我。”他指了指自己，“就在这里。”

　　　　“啊？”

　　　　“反正如今战都打完了，商队也没什么事，我就干脆送佛送到西吧。”

　　　　芸雅闻言有些发懵，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文大哥，你忙你的事，只要帮我找一个向导就好了。你能一路带我到这里就够好的了，我可不能变成累赘，耽误了你的正事。”

　　　　文淳默然了片刻，正『色』道：“既然是大师兄托付的事，我不能食言而肥。而且这一路虽然已风平浪静，可是战刚打完，路上难免有些山匪流民，我不放心别人。快些动身吧，否则就要错过住宿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芸雅张了张嘴，半晌也只能跟了上去。

　　　　文淳已经安排了一辆马车，雇了一对中年夫『妇』。丈夫是车夫，那『妇』人也跟着他们一起去。文淳的意思是她毕竟是世家夫人，一路上有人照顾比较好。芸雅想着这一路上只有文淳和车夫两个男子始终有些不便，若是有一个『妇』人陪着会方便许多，也免了许多嫌疑。她不禁感激地对文淳欠了欠身。

　　　　下午出发，走了半天，他们在天黑之前赶到附近的另外一座小村镇，找了一家客栈休息，第二天一早便继续赶路，终于在第三天见到了期盼已久的庆州城。可到了庆州城还算容易，要想进入军营打探消息就难了。

　　　　还在发愁如何找到军营中的人打听一下，就发现庆州城此时还在戒严之中，城门口处都要官兵在盘查出入人等。他们的马车到了城门前，芸雅从车上走下来接受盘查。一名官兵挑眉打量了他们几眼：“你们是什么人？进城做什么？”

　　　　“哦，我从来到附近芷岭县做生意的商人，此番到庆州城是为了陪我家的妹子来庆州寻找她的丈夫。”文淳指着芸雅面带微笑地说。

　　　　那官兵转眸看向芸雅，只见她虽然穿着寻常的衣衫，做普通『妇』人的打扮，眉目却十分娇柔灵动，秀雅之余带着一股天真稚气。脸『色』有些苍白，却更加显得那双明眸乌黑晶亮，楚楚动人。他不由得目光一亮，朝旁边另外几个人使了一下眼『色』。那几个人看了过来，目光也在芸雅脸上转了几圈。

　　　　芸雅赶紧将头低垂下去，退到了文淳的身后去。

　　　　文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淡淡问：“我们可以进城了吗？”

　　　　“你说她是你妹子？”

　　　　“正是！”

　　　　“我看你们长得一点儿也不像，该不会是……”那名官兵嘿嘿一笑，脸上带着几分轻浮，话虽未说完，语气中的轻佻却十分明显。

　　　　文淳忍不住涌起了怒火，移动脚步站在芸雅面前，完全挡住了官兵的视线，冷冷道：“我们是进程寻亲的，劳烦让我们进去。”

　　　　“我看你们十分可疑。你说你们是兄妹，证据呢？还有，你们后面这一对男女又是什么人？没有证据，谁也不能进城。”

　　　　“你……”文淳正要开口，衣袖却被芸雅轻轻扯了一下。他回过头，只见芸雅冲他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地站在几名官兵面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几位军爷，既然我们不能进城，便也不进了。只是不知我可否向几位打听点事？”她顿了一下，见几名官兵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便继续和声说，“不知军营当中可有一位姓傅名俊的将军？”

　　　　“姓傅名俊？”

　　　　“那不是傅校尉吗？”另一人提醒道。

　　　　“你认识傅校尉？”那官兵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芸雅微微一笑：“既然进不了城，民『妇』先告辞了。”说完，她转身就登上马车，催促着赶紧掉头回去。

　　　　文淳都有些弄不明白她在搞什么鬼，直到远离了城门，芸雅才让停车，让他们在车边稍等一下，自己走到路边的一处隐秘之处。过了片刻，她便面带微笑地走了回来，后面居然跟着一个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

　　　　文淳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见芸雅登上马车重新往城门口走去。那几名官兵就他们又来了，正想拦住，突然见到站在马车边的那名侍卫，不由得一愣，随即低头行礼：“属下见过傅校尉。”

　　　　“嗯。”傅俊背负着双手，一脸冷峻严肃，“你们是哪个军营的？”

　　　　“傅校尉，属下们是……你营里的。”

　　　　“咳咳——”傅俊顿时像被呛到一般咳了起来，马车里的芸雅闻言也忍不住笑了。幸亏傅俊脑子转得快，立刻板起脸训道：“你们还有脸说是营里的？将军命你们盘查来往的百姓，却没有让你们为难人。你们却阳奉阴违，难道我军营里的军规是这样的吗？”

　　　　“傅校尉恕罪！校尉恕罪！”几个人连忙告饶。

　　　　傅俊哼了一声：“好好做事，再让我抓到你们趁机为难百姓，军法处置。”

　　　　“是。”

　　　　傅俊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带着马车直接进了城。

　　　　文淳简直是一脸发懵。

　　　　这个傅校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这么帮他们？既然他是在军营里的人，那么倒是可以向他打探些消息。文淳赶紧趁机打听赵如珝的下落，傅俊却一脸呆愣，答不出一句话来。

　　　　“文大哥，你别问了，他是不知道的。”芸雅连忙替傅俊解围，“多亏你帮忙。你不是很忙吗？先回去吧。”

　　　　“是，少夫人。”傅俊连忙躬身一礼，转身就跑。

　　　　“这……”文淳更加一头雾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军中的校尉居然听从芸雅的差遣，这也就算了，最想知道军中消息的人不就是上官芸雅吗？为何她非但不问，反而将人赶走了？这太不对劲了！

　　　　芸雅见文淳一脸疑『惑』，微微一笑，赶紧放下帘子，在旁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将藏在袖中的傅俊小像悄悄地扯断了一根线。

第277章　下落（）　
庆州城虽大，可是街道萧条，到处透出一种劫后余生的荒凉凌『乱』。街道上面走动的百姓也并不多，反而时不时能够看见一对士兵从大街上走过去。

　　　　他们先找了一家客栈落脚，文淳便出去打探消息。

　　　　人已经在庆州城里面了，想着赵如珝也曾经在这座城中，现今却不知在何处，芸雅根本就坐不住。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街道屋舍，处处有一种战后的荒凉。虽然是朝廷打了胜仗，党项人落荒而逃，可是这其中要付出多少代价。外面大堂上传来了阵阵谈话的声音，都在说着两个月之前城外的那场大战。

　　　　芸雅安静地听着，虽然没有听见赵如珝的名字，可是她知道这里面有他曾经的辛苦，便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

　　　　只是，他在哪里呢？

　　　　“少夫人。”文淳去了半天才回来，“我打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文淳『露』出了一个笑容，道：“我们师门当中有几个人在这边开店铺做生意，我先去找了他们。毕竟他们住在庆州城，知道的比我详细多了。谁知他们告诉我，多个月之前我大师兄曾找过他们，让他们打听六皇子的下落。”

　　　　什么？

　　　　芸雅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一个多月之前？那个时候陶榆可在京城。应该说，陶榆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他怎么可能在一个多月之前出现在庆州城中？除非是——

　　　　她眼睛一亮，心头砰砰直跳，忙问：“那他们可有说陶先生去了哪里？”

　　　　“少夫人先听我说完。我那几个同门说，我大师兄出现过两次，第一次除了让他们打听六皇子的下落，还带走了许多食物和『药』材。第二回来的时候也是在找『药』材，似乎有人受伤了。临走之前，大师兄说他要前往灵州。”

　　　　“去灵州？”

　　　　“似乎六皇子被党『性』人抓了，一直往灵州的方向去。”文淳说完思忖了一下，忍不住骂了一声粗话，“我今天经历的都是什么事情，怎么一件比一件诡异？”

　　　　芸雅抿嘴一笑。

　　　　他不明白，她却清楚得很。

　　　　一定是赵如珝！陶榆能在一个多月之前出现在庆州城，一定是赵如珝用了她绣给他的那些小像。而会为了六皇子被抓而一路追随到灵州去的人，也只有赵如珝。那就是说，赵如珝还活着，他和陶榆往灵州方向去了？

　　　　芸雅一颗心又是欢喜又忧心忡忡。

　　　　陶榆一连两回拿了那么多『药』材，那就是赵如珝受伤了。他究竟伤得如何？严不严重，现在怎么样了，这些她都无法得知。虽然有陶榆在他身边，她信得过陶榆的医术，可是赵如珝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会不会……

　　　　“不会的不会的！”她一连摇了几个头，精神一震，“文大哥，我要去灵州。”

　　　　“少夫人？”文淳简直像看着一个疯子似的看着她，“你可知灵州是何地？”

　　　　那是大前方，一面是吐蕃，另一面是党项，孤零零地矗立在两国之间，常年兵荒马『乱』。她居然说想去灵州，她是疯了吧？即便是他这样的江湖热，也从来没想到要将生意做到灵州那边。她一个『妇』道人家，究竟是无畏还是无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

　　　　芸雅见他一脸惊讶，以为他是没能带她前往灵州，忙摆手道：“文大哥，你误会了。接下来我自己前往灵州就行了。这一路多亏你处处关照，我才能平安到达庆州城，不敢在麻烦你了。”

　　　　“少夫人，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有说过怕麻烦吗？”文淳闻言不由得有些不高兴。他并非是怕麻烦怕辛苦，她想去什么地方，他都可以一路护送，可是灵州那边过于危险，他不能不担心。而令他不高兴的还有她的客气。

　　　　明明这种客气是应该的，她是有夫之『妇』，可是他心里就是觉得十分不高兴。

　　　　“少夫人，灵州那边比不得庆州，那里附近经常有党项人出没，偶尔还有吐蕃人。况且那边地广人稀，你怎么知道世子爷和我大师兄究竟在哪里？在那边毫无目的地瞎找的话，恐怕永远都找不到。”

　　　　“可是……”

　　　　“如果少夫人信得过我……”文淳顿了一下，看着她，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我前往灵州打探消息，少夫人在庆州城里等我的好消息，如何？”

　　　　“不行！”芸雅坚定地摇了摇头，“文大哥既然说灵州那边十分危险，我不能去冒险，那么我怎能让文大哥因为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