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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弘昀-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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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前世,被众人羡慕着的“别人家的孩子”,不过是按父母、老师期望活着的牵线傀儡。后知后觉,仍守不住最爱。终于在一场实验事故中销生殒命。重来一次,不求显达于世,只求顺应本心。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这一世,岳问荆只想知道早一点明白自己的追求,并竭尽全力,她能走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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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生()
恍惚间,左颊忽然一阵猖狂的痒意。岳问荆反射性地抬手欲挠,却被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生生止住,温柔却坚决。
耳边仿佛有人在温声说着什么,她想认真分辨,终究失败了。接着,一个带着温热的毛绒物体轻轻蹭着左颊患处。痒没能立即止住,但也渐渐地平息。
实在困得狠了,她倒也不挣扎,又睡了过去。
温璃看着女儿因布满暗红的痂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心酸得几欲落泪。
都是因为她的一时疏忽,带女儿注射抗生素竟忘了先测试是否过敏,才让女孩儿原本漂亮光滑的小脸变成现在这般坑坑洼洼、狼狈不堪的模样。
出事以后,家里的镜子都被收了起来,生怕女儿被吓到。
可是,她才三岁的小女儿昨天却自己主动提出,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几个大人都没劝住,只好递给她一面小镜子。女儿看了一眼,扁着嘴,哭丧着脸,然后说了句出乎他们所有人意料的话:“好丑,像块锅巴一样。”
短短的震惊过后,几个大人意识到这是她不自觉地在照顾他们的感受,又想起了这几日她所受的罪,又多了几分心疼。
敏感地觉察到大人们情绪在一瞬间低落了许多,女孩儿顾不上为自己难过,还反过来安慰他们。
温璃不明白,她的女儿还那么小,又那么懂事,怎么就要受这样的罪呢?
正想着,就看到睡着的小女儿的手快抓到脸上了。
是开始长新肉痒着了吧?
连忙握住她的手腕,一边轻声哄着,一边拿过旁边面盆里随着准备着的热毛巾一点点地轻轻蹭着,不厌其烦。直到感觉女儿挣扎的力度渐渐小了,因为困倦又睡了过去,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只想着让女儿早些好起来。
将女儿的手放好,掖了掖被子,温璃俯身轻吻了下女儿满是疮痍的额头,这才转身走出房间。
再次醒来已是半夜。
看着眼前的房间,岳问荆怔住了——这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一个,却也不算陌生。
高二那年,她和父母搬到了现在居住的新家,而在她很小的时候,原来的家进行过一场彻底的翻修。现在她所见到的,正是原来的家翻修前的样子。
岳问荆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地慢慢坐起来,然后半靠在床头。
低头看着远小于记忆中的那双小手,久久地沉默着,又似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她闷声笑了起来。
这,应该算是重生了吧?
忆起之前那股止住她的力量,和意识模糊间脸上的阵阵麻痒,手轻轻地落在脸颊上。触到的不是属于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嫩滑的皮肤,而是粗糙而坚硬的血痂。
大概自己是回到了药物过敏的那年吧?
记忆中,除了听父母偶然说起,在她很小的时候,曾经历了一次药物过敏造成的脸部肌肤溃烂,她的脸上似乎没有出现过其他的严重大面积损伤。
前世那次导致她的身亡的实验事故的具体经过已不忍回顾。
虽然她仍然很好奇多年前就被她亲手斩断了联系的那人为何会忽然约她见面,事到如今,再去纠结也已没有意义。只希望他听到自己的死讯不要太过惊讶才好。还有,自己的父母罢了,这些都已经与她没有关系。
总的说来,除了那次被无辜牵连的意外死亡,她的人生似乎没什么遗憾。有些事情虽然后知后觉,却终究是争取到了的。
如今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可以少走些弯路,提前接触到一些相见恨晚的,虽难免带了些作弊的味道,可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古琴。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似乎有一种浅浅的悸动从心尖传遍整个身体。
在高中之前,对于传统文化,岳问荆确实无甚感觉。那时,她对班上一些热爱古典文学的同学甚至是有些不屑的,总觉得有些矫揉造作,无病**。
可是在高中,尤其是高二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仿佛被唤醒了身为炎黄子孙的血脉——那些她曾经不屑的文字,每一个都敲在她的心头,掷地有声;那些她曾经无视的音乐,每一句都萦绕在她的灵魂里,深入骨血。
她开始融入到一段一段的历史中,学会了从时人的角度去看待它们,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立刻生动了,那些仿佛远逾天边的人物顿时鲜活了。她能感受到那些复杂的、难以言喻的喜怒忧思,会折服于那些浩瀚无边的智慧,更体会到了身为炎黄子孙流淌在骨子里的骄傲。
也许是因为血脉相近,过了人云亦云的年纪,才发现那些经过千年沉淀下来的历史遗留,更贴近自己的灵魂。
每个人心中都存在一片神圣不可侵犯的净地,和一轮只能用来仰望的明月。这二者于岳问荆无疑是同一的,那就是古琴。
曾经,她以为古琴只能是她一世不能接近的奢望。所以,当她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台琴,亲手触碰到琴弦,弹出第一个音时,那种夹杂着不可置信的战栗的喜悦,一定是她终此一生都难以忘却的体验。
她尤其喜欢将琴置于膝上弹奏,虽然手会因这一姿势受到很大程度的限制,但琴身在膝上颤动从而由外至内激起一阵灵魂的震颤,那种感觉着实令她着迷。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生命中能有尽可能多的时间能有古琴的陪伴。
所以,在这个网络还不甚发达的时期,怎样才能尽早地接触到这一周围人从未涉足过的领域,成了她需要思考的第一等大事。
看着女儿脸上的痂一点点掉了,伤口愈合的痕迹渐渐消失,温璃的心情也在一天天转晴。
惟一让她有些困扰的是,小女儿最近似乎嗜睡了许多,每天都像睡不够一样。
往往她已经梳洗完毕出门去上班了,女儿还在睡着,直到中午岳律下班了回家做饭才发现小家伙慢悠悠地揉着眼睛从房间走出来,甜甜地叫一句“爸爸”。
自家爸妈还没退休,岳律的父母又去得早。所幸他的工作还算清闲,小女儿一直是跟着爸爸一起去上班的。直到前一阵子生病了,自己请了假全天在家里照顾她。
如今小家伙一睡就几乎是一整天,刚开始的一两天还是让岳律抱着熟睡中的她去上班。后来发现这小懒猫到哪里都是睡着,索性任她一个人在家里睡得天昏地暗,也省得路上轻手轻脚地生怕吵醒了。
这天回到家,岳律看到本该在床上昏睡百年的女儿正站在窗边办公桌的椅子上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便凑过去看了一眼。女儿正有模有样地用铅笔和尺子在纸上画着,似乎是一件乐器?也许是他孤陋寡闻了,他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看着横贯在那物件上的七条线,觉得那应该是件乐器。
“囡囡在画什么?”看小女儿画得专注,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回来了,岳律立时心中有些不快,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爸爸!”抛开手上的笔,岳问荆噌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过身子一下扑到他身上。“小家伙还算有良心。”作为爸爸的自尊心立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边腹诽着却毫不迟疑地伸手接住了自家囡囡。
在岳律看不到的地方,岳问荆默默地看了一眼天花板。果然不是小孩子了,撒娇打滚卖萌什么的做不来啊做不来,一身鸡皮疙瘩啊
撒娇完毕,岳问荆扭过身子指着辛苦了一上午画出来的图:“这个是古琴哦,也叫七弦琴。它有七弦十三徽,琴面上从右到左分别是额、岳山、起项、颈”听着女儿报出来的一堆他听都没听过的名词,岳律虽然疑惑,却并未打断女儿的话。等到女儿似乎说得有些累了,他才开口道:“囡囡真厉害!这些爸爸都不知道呢!可以告诉爸爸这是谁告诉你的吗?”
“有一个穿着奇怪的衣服的大叔,他总是弹琴给我听,这些也都是他告诉我的。”岳问荆笑得眼都弯了。
“这样啊,那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呢?怎么爸爸从没看到过?”微微眯着的眼中泛起一丝冷冽的光,岳律仍浅笑着,温声追问道。
“每次我睡着的时候他都会来找我的。对了对了,前天他还对我说了一句什么,嗯,吾孤道是‘吾道不孤也’!”听到这里,岳律微微一怔。
岳问荆一扁嘴,小脸上的表情很是委屈:“可是大叔昨天没有来找我,也从来不教我弹琴。爸爸,我也想弹琴,你让大叔教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听话好好练琴的!”说着,眼泪啪地就掉下来了。岳律连忙哄了起来,心里却想着定要和妻子说说这件事。在他看来,三岁的小孩哪里就知道撒谎,女儿这么说,一定是真的梦到了。难怪这一段时间女儿一天要睡那么久。
这天晚上,温璃将女儿哄睡后回到房间,岳律对她详说了今天早上的事,还拿了女儿画的图给她看。她震惊了好一会儿,待平复心情,眼中显然还残留着些难以置信。他们是绝对不相信女儿会说谎的,而且确实家里也没有人知道这方面的事,她根本无从得知,想来想去,也只能相信是出现在女儿梦中的“大叔”了。商量了一会儿,两人决定先问问身边的同事看看有没有了解的。
想起女儿那张委屈得皱着的小脸,岳律心疼得一塌糊涂,觉着无论如何要给女儿打听到那里可以找到教“古琴”的老师。而温璃也因为前阵子女儿遭罪格外疼她,这会儿没什么是不能答应的。
第二天,两人早早地各自去到办公室,趁着休息的时间几乎问遍了所有同事。还真有一位家里有孩子学钢琴的,便拜托她问过。令她称奇的是,“古琴”这件乐器真实存在,并且与女儿所描述的一般无二。那位钢琴老师确实也知道一位大学里教古琴的岑奚老师,还似乎颇有名望,听说是有人想学琴,便将联系方式告知了温璃。
拿到那位老师的联系方式,温璃也不犹豫,马上拨了电话过去,告诉老师自家不到四岁的小女儿想学琴。对方说自己没教过年纪这么小的学生,也几乎从来不带没有音乐基础的,却也愿意看看这个孩子,两边于是约好了这周末带岳问荆去老师的琴堂。
回到家,就看到自家小女儿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视,表情有些木然,明显是在嗯?发呆?真是可爱得她心都化了。于是走到沙发前,毫不客气地捏了捏女儿的肉嘟嘟的小脸。
“嗯?妈妈回来了!”回过神来的小女儿顿时雀跃,抱住她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
“囡囡。”玩闹了一会儿,温璃忽然正色道,“你是真的想学古琴吗?”
岳问荆也顿时收了笑脸,严肃而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小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本来应该是很好笑的,可是温璃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逗弄女儿,因为她看出了女儿眼底的认真。
“并且会一直认真地学下去,不会把它当成一个负担?”女儿还这么小,就是上兴趣班也太小了些。不是怕女儿半途而废浪费了时间精力还没有得到期望中的回报,她更害怕的是当兴趣被消磨成了重担,会在女儿心中留下可能终此一生都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从此以后,她面对喜欢的事甚至于人,都将不可避免地隐有一丝顾虑,从而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其实她也觉得很奇怪,女儿分明还远没有到可以对自己的诺言承担其所有可能性的年龄,甚至这个年纪的大多数孩子都最多对父母所讲的道理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可是对上女儿的眼睛,看着那认真而坚定的目光,她选择了问出这个问题。
岳问荆眼中一丝惊诧闪过,快到温璃未能察觉。
“妈妈,我想学琴,而且会一直学下去。”这稚嫩的声音许下的第一个承诺,却是让温璃和刚下班回来才一只脚踏进家门的岳律也为之惊异的掷地有声。
“好。这周末我们带你去见一位老师,但是他能不能教你,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得看你自己。真的喜欢的话,就为自己争取一次机会吧。”温璃摸了摸女儿软软的头发,终于笑道。
三人面上似都笑得开怀,却是各怀心事。
第2章 往事()
是夜,岳问荆躺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反复回想着今日的那一幕。
其实古琴并不是她所学过的第一件乐器,她的第一件乐器是电子琴。可是她并不喜欢。
小时候不懂什么欣赏,只是单纯地觉得学琴练琴远不如在外面和小伙伴们一起愉快地玩耍,在家看电视、看课外书来的有趣。而且,老师很严厉,那种没有道理的严厉。现在回想起来,她几乎从来没有在老师那里听到过一句表扬的话,就是她有再大的兴趣,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中被浇灭了热情,久而久之,也就放任自流了。她甚至已经记不起老师的样子,提起电子琴老师,也只有那刻薄的两句话反复在耳边响起:“岳问荆,你又没好好练琴,把你家长请过来!”“岳问荆,你这个月的学费该交了。”后来慢慢懂事了,开始听钢琴、吉他、小提琴、交响乐,才发现,电子琴可以模仿出几乎所有你叫得出名字的乐器的音色,却模仿不出任何一种乐器的灵魂,哪怕是与它最为相似的钢琴。
四年,她小学四年的课余时间几乎全部献给了电子琴,不论她是否用心,坐在琴旁度过的日月不是虚假的,哪怕是偶尔在练习时播放示范曲偷一点点小懒,哪怕是那一整天的练琴时间仅仅随意地没有章法没有手型地摸两下琴键就算是练完了,电子琴仍占据了她课余时间的主导地位。
可是,在她前世的家里,电子琴最终在书房的一个小角落里,因为久未触碰,落灰、喑哑、变调、生锈。如今,不知道还能不能颤抖着发出一个音。
也正是因为她的第一件乐器的惨淡结局,从那以后,她一旦想要学什么,去和母亲商量,母亲就会白她一眼,说:“学那个做什么?你看看你当时学电子琴,学了四年都没学出个样子,还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这次又想折腾个什么出来?”只能悻悻噤声。后来,若不是她对古琴所表现出的那一份认真让母亲看到,并用与日渐甚的浓厚兴趣打动了她,加之大学学习任务没那么紧迫,母亲恐怕不会那样纵容她学古琴。
这段时间以来,她感受到了母亲与记忆中的大不相同。印象中的母亲是绝不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的,尽管她从来算不上严厉。
仔细想想,自父亲开始在单位停薪留职在外面做工程开始,自己似乎一年到头就很少见到他。除去往工地跑的时间,父亲给她的印象就是几乎整夜在陪所谓的客户打“业务麻将”。家里常常是自己窝在沙发的一角看书,妈妈看电视,冷冷清清,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自己已然入睡,他还没回;第二天起床上学,他还没起。父女俩的感情就这么淡了下来,尽管后来想要修复,也始终回不到小时候的亲昵了。让她更为难过的的是,经过长年在外面的打拼,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还沾染了一身的陋习,熬夜打牌、抽烟成瘾、嗜酒如命。其实在她看来,父亲耳根子软又重感情,本来就不适合在外面打拼,在单位工作反而是最好的。还惹来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他口中的“朋友”、“人脉”,交际圈被弄得乌烟瘴气,也被这些人坑得苦不堪言而不自觉。说是在外面打拼了十多年,累确实受了,却收效甚微,最直接的表现便在收入上。
母亲就在这样的状况下,一天天逼迫自己现实、强势、精打细算,只能在偶尔写下的文字中窥见曾经那温柔的、带着书香气息的剪影。温璃,温暖如熙,通透如璃,坚韧如璃,却也脆弱如璃。是啊,母亲本该是被人捧在手心的琉璃,却染上了太多不该由她来承受的尘埃。她本该在秋日的午后静坐在书房里,任阳光洒在身上,静默地、专注地读书,累了就阖上书,温一杯香茗。却被忙碌的生活压榨得连读一篇简短的散文的时间都没有,终于,连读书的兴致也被一并磨去了。
想到母亲,岳问荆心中一阵酸疼。小学、初中还好,因为学校近,她一直走读。晚上虽然母女二人也没怎么说话,但总归是有个人陪着。到了高三准备高考的那一年,她和同学为了更好地备考在学校附近合租了房子,经常周末都抽不出时间回家。到了大学,虽然留在了本市,但由于所选专业课程繁多,两周回家一次都有些艰难。更不必说之后去外省读研究生了。她真的很心疼母亲晚上一个人守在家里,孤零零的,没有人分享欢乐,没有人分担难过。
如今,她还能见到披上一层坚硬外壳前的母亲,面目全非之前的父亲,真是太好了。
虽然她的生命并没有遗憾,可是前世那一团乱麻的家庭关系确实让她很是难过却无可奈何。既然她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了,她就有责任改变这一切。她要好好保护她还没有被逼着学会现实的母亲,更要让父亲远远避开那些“小人”,脚踏实地地工作。
可惜现在的自己还太小了,在古琴一事上自己的表现已经显得有些逆天了,幸好还假托了一个“梦里穿奇怪衣服的大叔”。可是,大叔插手别人的家事似乎有些过了,而且预知未来这种事并不适用于这个年代。“老夫昨日夜观天象”这话一出来,不是骗子就是精神病。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好养好精神,等待周末。
第3章 弟子()
岳律和温璃送岳问荆到琴馆门口,道:“你就自己进去吧,爸妈在外面等你。”
岳问荆点了点头,辞别了父母转身走进琴馆。
有些拘谨地唤了坐在藤椅上的人一声“岑老师”,便被眼前“钩沉琴馆”四个行云流水的字吸引了,无法自拔。
如果说在古琴方面除了没能有命继续下去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一定是没能成为岑奚老师的学生。
当年她联系上的第一位古琴老师便是岑奚。可是当时老师并没有答应教她,因为她几乎可以算是没有音乐基础。虽说是学过四年的电子琴,学的时候不经心,也有很多年没有碰过了,所以只能从头再来。而且,那时,老师已经不单独带学生了。
所幸岑老师将他一位学生——白及老师的联系方式给了她,而她也正是上一世岳问荆的古琴老师。
岑老师的琴馆,后来老师带她来过几次,多是品琴、鉴琴。也曾有幸得到过岑老师的几次指点,自觉获益匪浅。于是对于自己没能成为岑老师的学生更觉遗憾,不过倒也很知足,因为自己的老师也已经很好了。
这一世,她又到了这里,境遇却是大不相同。
好容易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不经意间便看到琴馆中岑奚放在琴案上的那台琴。很常见的伏羲式,也没有什么纹饰,琴身暗红得几近黝黑,只泛着一丝喑哑的光,却又不似没经过保养的新琴,仿佛一把敛尽锋芒归于剑鞘的宝剑,显得内敛、庄重而古老。只那隐隐透出的红色,让它一下子活泼了起来。它就那样静默地躺在琴案上,看在岳问荆眼中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魂魄,她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走到案旁。左手覆上琴身,轻轻地摩挲着,专注地、痴迷地、旁若无人地、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仿佛那是自己此生的挚爱之人。右手轻放在弦上,打、抹、勾、剔、托、擘、轮,拨出一段又一段不成调的旋律。积了两世的期待、未曾绚烂就凋谢的自伤、生命戛然而止的抱憾,在触到琴弦的那一刻从手上倾泻而出。
我等到了。我等到你了。那一刻的狂喜在琴弦的颤抖中激扬。
这一幕震惊了在场的他。
岑奚从来不带没有音乐基础的学生,这是古琴界默认的规矩。不过他很好奇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就知道并且想要学习古琴,于是有了这一次见面。他对这个孩子的第一印象是这孩子似乎内向得很。唤过一声“岑老师”后便一声不吭,然后一直盯着墙上的那幅字,眼睛都没眨过几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他看着那孩子忽然面色古怪地走向他惯用的那台琴,用手轻抚着。接下来的一幕却给了他不小的震撼。只见那孩子右手落在岳山与一徽间二分之一处,看似随意地拨弄着,指法、手势却无一不是标准,连他也挑不出一丝错处。更让他惊心的是那一段没有章法的旋律中饱含的情感,仿佛一个爱琴成痴却多年未弹过琴的人的手指碰到琴弦便不由自主地开始的弹奏,没有章法,没有节奏,只有被无限放大的自我,只有对于琴那近乎入障的痴。
末了,她收回手,任余音在整个琴室回响,绕梁不息。而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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