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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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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昀意外于那边的顺利,同时听了他这话,却也安心。跟着问道:“那你过来了,云骜呢?”

    裴绎一笑,转身朝紫泥城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

    李昀便问:“他不进城?”

    裴绎摇摇头,旋即,悄声在她耳边道:“听说还同嬴昕置气呢,嬴昳说他之所以要过来,也是怕嬴昕不听劝,再先斩后奏,将紫泥定成国都。”

    闻言,李昀心情颇为复杂。

    “哦,对了,”裴绎忽然想起什么来,同她道:“前日我收到了兄长来信,信中说,步明修的下落有了。”

    李昀眼中一亮。

    自从当初步明修在等天出走失踪之后,李昀便给裴绍去过信,交代了自己骗他漱华帝姬之事,请裴绍帮忙周全,且注意一下步明修的下落,看他是否会去朗月。

    过了这么长时间,此人终于肯露面了。

    “兄长按你的交代,葬了你当年带过去的几样原属漱华帝姬的东西,给她造了座衣冠冢。如你所料,步明修当年从等天离开便去了朗月,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一直等到了前两个月,方才去王宫求见王兄,请去漱华帝姬墓前。”

    李昀急着问:“那如今呢?”

    “王兄说,步明修的意思是,不打算回来了,听说也已经写信给步明承交代过了。”

    李昀沉吟许久。

    怎么说呢,这个结果,她之前依约有所设想,只是当设想最终发生时,还是不免唏嘘。

    “说起来挺有意思的,”她道,“年少的情分,纵然情窦初开,可有几个人能为之纠缠一生,如此痴痴念念呢?”

    裴绎笑道:“我是头一个不懂此举之人,可你却该懂,不是吗?”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暮色四合的时候,李玄独自出来了。

    他看上去神态从容,与平日并无二致,李昀迎上去,尚未说话,他立时报以姐姐一个安心的笑容。

    “姐姐,”李玄说道:“他在里头等你。”

    再次见到嬴昕,与上一回不同的是,她心里怀着些愧疚,态度也不觉温和了许多。

    明堂中,嬴昕背对着门站在那里,不知在看着什么。

    “多谢你,愿将紫泥与我。”

    李昀笑了笑,“你不是也愿意将望松给我吗?各取所需罢了,不足言谢。”

    嬴昕转过身来。

    “多谢你,愿意将紫泥王印给我。”

    李昀没见到他说紫泥城那句时的脸色,却见到了这一句紫泥王印时,他的目光。

    很是复杂,里头甚至有点子嫉恨。

    她垂首一笑,“怎么,嫉我得了这王印,恨他把这玩意儿给了我?”

    嬴昕默然片刻,却摇了摇头:“我嫉你得了我心头至宝却不在乎,恨父亲非要把我的朝思暮想,变成你的弃如敝履。”

    “我没有弃如敝履啊。”她道,“紫泥王印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嬴昕叹气点头:“是啊,若无紫泥王印,许多事情你办不成。”

    李昀知道,他的弦外之音,在倪远之事。

    她并未加以解释,两人默契的沉默着,各自掏出盟书,彼此落了印。

    将盟书收好,李昀兀自在一边坐了下来,“你因何想见我?”

    “我想见你还需要理由?”

    李昀没接这句,想了想,她道:“见吧,反正,差不多也就是最后一面了。”

    嬴昕目光一紧,半晌,道:“跟我回去。”

    两人对视着,互不相让。

    “我跟你回去?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她冷笑一声,没忍住,还是问道:“嬴昕,莫不是你还想旧事重演,再给我背后来一闷棍,打算娶我做你的太子妃吧?”

    话一出口,嬴昕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太子妃。

    ——多遥远的一个称呼,多遥远、也多难忘的一件事啊。

第一百章 双凫一雁(二)() 
自当年遭变之后,这些年里,李昀时常会反复做着两个噩梦,其中之一,便是那时嬴昕曾为救大雍,亲口向嬴忽提出,意欲迎娶类阳帝姬为太子妃的场景。

    在她十岁那年,无意中偷听到了天平帝嬴忽与倪王妃私下里的一场争吵,由此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同时与她一同听到这些的,还有嬴昕。

    她现在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那日听到真相时是何感觉,但却始终记得,那一日嬴昕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有多用力,记得他把自己带回东宫之后,都对自己说了些什么。

    “昀昀不怕,有哥哥在。”

    这一刻,坐在她对面的嬴昕怔住了。

    李昀缓缓拢回些心神,模样似是悠哉,轻笑着望向他:“你还记得这句话吗?我都忘了当时你是怎么把我带回东宫的了,你带我回去,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一句——‘昀昀不怕,有哥哥在。’”

    嬴昕也笑,不过个中滋味实在很苦:“然后你说,叫了这么些年的哥哥,没想到竟成真的了。”

    他颤颤呼出一口气,道:“昀昀,你已经很多年没叫过我‘哥哥’了。”

    从当日紫泥城下相逢,到今日紫泥王府再见,他在她这里所期盼的,比一句原谅更重的,便是一声哥哥。

    “我因自己这见不得人的身世,觉得十分对不起你、对不起早逝的姨母,可是你包容了我,没有因此怨恨我,甚至在得知真相之后,待我比以往更好十倍、百倍,那样珍惜我、疼爱我。你还记得吗,十二岁那年生辰你跟我说,你就是怕我恨生为你妹妹,所以你才一天比一天对我更好、好到不能再好,你说你希望我能在你的疼爱下,渐渐释怀自己的身世,不再与自己为难、较劲。”

    她问:“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感谢你、多爱重你吗?”

    嬴昕看着她的隐隐闪着泪光的眼睛,心如刀绞。

    他坚定的告诉她:“我知道。”

    可李昀闻言却笑了。

    她想告诉嬴昕,你根本就不知道。

    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对嬴昕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那时,裴绍与云骜都已先后回返家城,她与嬴穗关系虽也睦好,但因着她自小男孩儿似的性子,平日里一身哥们儿义气,总还是同小哥哥们关系更近一些。彼时那样的晴天霹雳轰下来,她所能倾诉倚靠的,就只有嬴昕。

    加之自从知晓身世之后,即便难得的能见到镇阳王时,她看着父王,心里更多的是愧疚,有了隐瞒,便有了隔阂,再也难以像以往一样做亲近父女,这一重关系上的遗憾难过,她也只有嬴昕一个人可以倾吐,渐渐的,她在嬴昕身上倾付的感情,已然是重无可重、加无可加的了。

    “可是就在我将你视为唯一交心倚仗之人时、在我打从心底里认了你这哥哥时,你为了所谓的家国皇权、为了稳定民心军心,你要娶我。”

    亲生兄妹,欲结秦晋以安天下,何其荒唐。

    那样的背叛之痛,是她宁愿选择凌迟处死也不愿承受的。

    嬴昕垂下头去,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低低道了声:“对不起”

    “这话在你当年西去求援之前,你对我说过。”

    她勉力定了定心神,顿了顿,才继续道:“嬴昕,你要知道,你欠我的是我给出去的一份信任,这是你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

    他抬首看向她,眼里透着乞求:“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

    李昀不忍,却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你也不必再想着为我做什么了。”她道:“前半生你对不起我的,不必执着于弥补回来,我也知道,你心里是在乎我的。”

    “我仅仅是在乎你?”嬴昕苦笑,“昀昀,即便是今天我也敢说,若是你我之间只能有一人活命的话,我只会选择死。”

    李昀差一点就说不下去了。

    她闭目忍泪,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也相信。你也要相信,我也敢把你这句话送还给你。”

    “昀昀”

    她道:“往后半生,你我若能掂量着彼此心里的这份恩情,各安天涯,便是最好的了。”

    嬴昕沉默了好久。

    他不想答应她这句话,因为一旦松口应了,这就是他们俩之间最后的告别,后半生相安无事,也后会无期。

    可他也明白,这是他必须答应的事。

    “还是跟我回去吧。”他道:“就算你这辈子再也不愿叫我一声哥哥,我也想也想,亲自,送你出嫁。”

    “你还是类阳帝姬呢。”

    还是,嬴氏的义女。

    从嬴昳来找她那天,李昀大致就猜到了,嬴昕所谓的迎自己回去是为了什么。

    若是可以,她也很想告诉嬴昕,自己是愿意由他送自己出嫁的。

    “不必了。”她道。

    嬴昕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色。

    “我自知无耻,利用了自己身上嬴氏的血脉方才收揽了倪远的忠心。但我却不愿认嬴忽。自然不愿以与嬴氏沾亲带故的身份出嫁。”

    嬴昕点点头。

    “你放心。”许久之后,他道,“在我心里,你总是我妹妹。在世人眼里,我会拼尽全力,保你一世姓李。”

    李昀狠狠倒吸了一口气。

    她忍住冲过去拥抱嬴昕的冲动,隐忍着点了下头,道一声,多谢你。

    那日嬴昕站在紫泥城楼上目送李昀离开时,看这天地苍茫,却觉得心里有那么一块,再也补不上了。

    纵得天下臣民山呼万岁,不及吾家小妹一声哥哥。

    他再也得不到了。

    裴绎送李昀到了望松城与吕约汇合,自己却要带着李玄先走一步了。

    “不能等两天吗?”离别之际,李昀依依难舍,“再等两日城里这些事情都处置好了,你们再与我一块启程不好吗?总归你们回朗月在北岸登船,总可以经过天都的!”

    裴绎解释道:“玄儿想去羽雁看看,不顺路,大军行进也太慢了,我们就不等你了。”

    李昀一脸不愿意,攥紧了他的袖子不愿撒手。

    裴绎好笑,安慰道:“你看看你,把我们当嬴昕了?又不是一去无期再也不见了!兄长都说啦,一年有四季,纵然日后你人在九霄出不来,也保证让玄儿每年都来看你四回,这样可好?”

    李昀低着头,不说话。

    片刻后,裴绎叹了口气,“昀昀,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选的。”

    向往自由,却要将一身困在那金丝笼四方天里,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选了,便无所谓回头。

    “我知道。”她低低的说,“我怕千辛万苦争来的,最后却做不好。”

    裴绎纵容的揉了揉她的头,“你与他,会是明君贤后。你会依着他的善,他也会纵容你的狠,招贤纳士,广开言路,天下太平可期。”

    “阿绎,我已经开始想你们了。”

    “好啊,有所念想,才有所回味,有所期待。”

    她近前轻轻抱了抱他:“一路平安,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玄儿。”

    “放心,我会的。”

    不多日之后,望松事宜一了,李昀便也随着大军返程了。

    晚上休整时,袅袅过来禀报:“主子,刚收到消息,右翅那边的事都已经了结的差不多了。”

    云骜在岛上的势力撤的差不多了,元隽也已经安排人将梁集宁送回了右翅王府,梁拱与扶微,没了西雍的暗中支持,根本不可能成事,一切事情都在转瞬间盖棺定论,她们说话的这会儿,梁集宁应该已经安安稳稳的睡在了右翅王的床榻上。

    至此,只要元隽不琢磨着给右翅换一个主子,那么梁集宁的卧榻之侧,便再也他人酣睡了。

    “可知眼下梁拱如何?”李昀问道。

    袅袅道:“听说梁集宁回去那天,他便在右翅王座上引颈自刎了。”

    李昀挑挑眉,想想也是,成王败寇,眼看着难有卷土重来日,与其落入敌人之手再受折辱,自尽素来是很受欢迎的一种选择。

    “那,”她搁下书册,又问:“扶微呢?”

    “这个,眼下还没听到什么消息。”袅袅道,“不过我想,梁集宁应该也不会真把她怎么样吧?大不了出妻?”

    毕竟她总是中原嫁过去的世家女,如今羽雁大胜,扶微这个能唤羽雁王一声表哥的人,身价自也会跟着上涨,梁集宁就算恨死了她,大抵也不会有这个胆量真的杀她吧。

    袅袅说完,却见李昀若有所思,辨不清喜怒,过了会儿不由问道:“主子,您这是希望她有点儿什么事儿呢,还是不希望她有事儿啊?”

    李昀失笑。

    “我既没希望,也没不希望。”她一时怅然道,“只是想起那年在天都,她远嫁右翅之前,我曾与她说过一回话。如今想来,不乏唏嘘。”

    正说着,愿好呵着手从外头进来,摘了披风卸去一身寒气,进来接过袅袅递过去的手炉。

    “快坐下暖和暖和!”

    袅袅拉着一起坐下,李昀递了盏热茶过去,愿好说着外头飘起了雪花,也不知天亮能不能停。

    下吧。她想,梅花香自苦寒来。下过了这一场,寒冬也快要过去了。

尾声 九霄帝后() 
吕约与季之明带大军直接开赴天都,而李昀却以镇阳死士卫从,一路北上,回到了等天城。

    “主子叫奴婢过来给您回话,”

    圣安殿中,袅袅随军回来,恭恭敬敬的站在元隽面前回话。

    “主子说,如今尘埃落定,她就不折腾了,若您有心,自会践诺。否则,她就在等天终老了。”

    在李昀与大军分别时,元隽便已得着了季之明送来的消息。他并未命人阻拦李昀北上,也正是为着践诺二字,如今看来,两人却是想到了一处的。

    他垂眸浅笑,对袅袅道了句‘知道了’,随即便将她打发下去安顿。

    袅袅离去不久,扶夫人便到了。

    当时,绿妆奉李昀之命,暗中与倪氤传信,一方面是羽雁助倪氤出逃帝宫,另一方面,倪氤在宫中最后几日,也帮了羽雁一个大忙——便是从元殊那里弄来了扶夫人与梁意深的下落,使得两人及时得救,不使羽雁军受制于此。

    元隽入京不久,便也将扶夫人与梁意深接进了京中安置。此番一听说西境大军回来了,扶夫人心中着急要见元秀,立刻便来寻他。

    “姨娘安心,”元隽亲自迎过去扶着人坐下,宽慰道:“老三已平安回来了,我刚刚才见过。他之前在元殊手里受了不少苦,不过赖西雍云王照拂,如今已恢复得差不多了,眼下已经住进后头兆昌馆了。我原说等他歇一歇便带他去给您请安的。”

    扶夫人从他这里得了这些话,心里安定欢喜,同时却也越发急着想见儿子了。元隽自然看得出她的心思,转头便吩咐绿妆亲自去将三公子请来,另外再派人走一趟睿王府,将梁夫人也接进宫来,叫他们一家团聚。

    “清宵啊,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这心里是何等的不安唉!这下好了,阿秀与清寒都回来了,蘅儿在朗月也平安无事,好,好这下就好了!”

    元隽随声应和着,亲自奉了热茶来,看着老人家一路跟着如此心忧,内心也颇为不安。

    扶夫人伸手去接他奉来的茶,手指却在触碰到杯盏之时顿住了。

    “姨娘?”

    扶夫人回神,连忙起身要他坐下,“你呀,如今都已经是皇帝了,怎么自己却还一点为君王者的自觉都没有?这哪里是你能做的事?还有,适才听你的自称,你还在自称‘我’?这怎么能行呢!”

    元隽听得苦笑,正待说话,扶夫人想起什么,又道:“是了,依姨娘的话,你啊还是上点心,早日将登基大典的日子定了,早日正名,这也是稳定人心的关键一步!怎么我看着你进帝都这些时日,底下臣工这般见天的上奏表请登基,你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着急呢?眼下这情形倒真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姨娘不必担心,此事,清宵心里已有打算。”观了观扶夫人的脸色,他继续道:“这登基大典要办,但,就不要给我办了。”

    闻言,扶夫人赫然一惊。

    “你这是何意?!”

    羽雁王的意思是,让位睿王即皇帝位。

    恰如年少时,相让世子位一般。

    他的这个想法,早在江山还没打下来之前便已经定下了。即便明知此事一出,必将物议如沸,他也决心要如此做。

    之前他已将这样的打算与叶檄、绿妆几人说了,他们的反应,也不比如今的扶夫人好上多少,只是他这身份之事,到什么时候都是桩难事,他们做属下的,也不能提议说让元隽就顶着元蔚的身份过一辈子,是以再怎么觉得不妥,也只能听命罢了。

    不过扶夫人在惊愕之外,不知双子身份内情,总还是难免反对。

    “我知道你疼清寒,小时候让世子位,大了让亲王位,这都罢了,只是如今这皇位”扶夫人面目紧皱,显然极不赞同,“清宵啊,姨娘知道自己没身份说这话,但你再怎么疼弟弟,也没有这样疼法的!别的不说,这国本是你正过来的,你就是把皇位给他,大军能认?你的心腹能认?满朝臣工、天下百姓,他们能认他吗?你这唉!你这未必就是对他好,说不定是害了他呀!”

    元隽老老实实听完,不急不缓的将早已准备好的理由抛将出来:“姨娘,您是我信得过的长辈,我也就不怕同您说一句实话了。”

    “我自受困京中之后,身子愈发不好,早前已有名医替我诊过,我如今,已是命不久矣了。”

    话音未落,扶夫人碰翻了手边的茶盏。

    月余之后,元隽便以元蔚的身份,下了让位诏书。

    如同所料一般,朝野闻此多有异声,御史上奏,更直抒睿王虽有西境护国之功,但较之兄长,终究德难配位,不宜帝位。外头为此事争论了个沸反盈天,元隽却毫无反应,任由物议发酵,自己握好了军权,并不怕一时的骂名。

    “殿下何止是不怕骂名?他呀,十有八九就是盼着这骂名,好让天下臣民都记住了,他的皇位,是兄长相让的!”

    绿妆、叶檄等人私下里说起此事,倒是将主子的心思摸了个门儿清,袅袅还说,此事出来,实是天下古今头一桩甘之如饴的大委屈了!

    宫外流言纷扰,宫内不为所动,这样僵持到了四月末,还是肃王代表宗亲,头一个站出来表态支持睿王登基,有了这么一个松口的,后势便不攻自破了。

    登基之事已成定局,元隽最后圈了五月二十一这个日子行登基大典,即位于九霄宫承泰殿。

    新帝即位,改元宣正,追尊先父孝武王元量为武皇帝,庙号太祖,追尊先母王妃步氏为武孝皇后,册兄长元蔚为元王,聘等天李氏类阳帝姬为后。

    圣旨一出,紧跟着又掀起了一波对类阳帝姬的议论。

    “外头如今传什么的都有,好听点的,说姐姐当年是为躲纷扰,自离乱后便躲到了母族阳乌家城,直至羽雁夺位时阳乌示好,两厢结盟,这才成就了您与新帝的这桩姻缘。难听点的咳!我都没法说!”

    李应辰在外头收集了一圈闲言碎语回来,听得牙根直痒痒,克制不住的想做点什么为她清名,无奈李昀却始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愿好在一边看着,都快分不清这究竟是他俩谁的事了。

    他凑过去问:“姐,你就真的一点都生气?一点都不想做点什么?”

    李昀摆弄着手里的花枝,漫不经心的笑道:“做什么?连你对我嫁元隽都有非议,我这点事儿,真要说出去,坊间再加加工,只怕还没有这会儿传得好听呢。”

    说着,她手上动作一停,转头看向他开解道:“好啦,你也不必为我不平,要做万人之上,便要有容人之量,还怕人家议论吗?更何况传言如此,不管如何澄清都是越描越黑,你搁在那儿不管,世人也没那么好的记性,过段时间自然就有新的谈资把我这一桩给替下去了。就说你吧,你看看如今还有几个人会把等天阋墙之祸挂在嘴边的?还不都是议论你镇阳王年少有为!”

    李应辰愁眉苦脸,“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我就是不乐意听他们那般议论你!”

    李昀慈悲的拍拍他的肩膀,道:“乖,他们也就只能议论议论我了。”

    新帝初立,国中风波尚未尽数平息,未免北地生变,李应辰只好留在城中,不能亲自送李昀出嫁。不过出乎李昀预料的是,元隽派来的迎婚使,竟是倪远。

    倪远倒是坦然,见了她还有心玩笑:“怎么,见是我来,很意外?”

    李昀点头,“自然很意外。”

    国中不稳,刚刚经历过一番变动的阳乌便更不稳,倪远这个时候能抽身而来已是叫她意外,而思量起他此来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李昀更觉惊骇。

    “表哥,你做迎婚使为当庭迎皇后,这代表什么?”

    倪远哼笑道:“你不知这代表什么?”

    李昀自然知道。

    这代表中立地——至少阳乌倪氏,做出了向当庭妥协靠拢的姿态。站在她的立场,她乐见此事发生,可眼下如此突如其来,倒让她一时有些不敢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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