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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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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他便将晾得温热的药汤一口一口喂她服下。

    这样的情况已经维持了几天了,只要这位殿下有空闲,便会亲自来照料她吃药的事儿,裴筠筠也已经从最初的不自在,发展成了如今的见怪不怪。

    只是这会儿看着他分外认真而娴熟的态度,她忽然起了些好奇之心。

    元隽将药盏放下,见她望着自己,透露出一丝别有深意的浅笑,不由疑惑:“笑什么?”

    裴筠筠往后仰了仰,调整到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看着他问:“您伺候人的手法倒很熟练?”

    他一愣,随即淡笑,随口道:“昔年母亲病重时,我在榻前侍奉过汤药。”

    她点了点头,刚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话,可脑海中电光火石般捕捉到什么,随即整个人忽然一愣。

    步王妃病重时吗?

    元隽见她出身,颇有些无奈:“你又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掩饰一笑,连连道:“没,没什么。”

    元隽自然不信,却也没问什么,只就是那么看着她,半晌之后,她便败下阵来。

    没法子,她只能随口胡诌个理由出来:“就是忽然想到皂血疫的事,也不知阿绎什么时候回来。”

    前半句话没什么问题,可一听她唤‘阿绎’,元隽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

    他问:“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酸味一呛,裴筠筠挑了挑眉,支吾半天,开口却真心实意的叹道:“真要说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对象,还得是睿王殿下。”

    对面的睿王殿下兀然一怔。

    不知情的人还在那儿兴致勃勃的追问:“殿下,这些日子我不在,睿王殿下可有问起过我呀?”

    睿王殿下有苦说不出,心里又开始纠结不停。

    “你少来顾左右而言他这套。”最后,他唬了唬脸色,将话锋又给拽回来了:“我问你,你跟裴绎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吗?她想,要说自己同裴绎的关系,那可就太复杂了。

    “这问题要让我回答,还不如您亲眼去看来得更明白。”她到底是没回答,说话又问:“不过殿下,您这样有家不回,成日窝在朗月台,什么时候算一站啊?”

    她自己如今下床都费劲,自然听不到外头的风声传得如何,可光是想一想,也知道不会乐观。

    元隽却道:“你什么时候禁得起舟车劳顿了,就什么时候算一站。”

    裴筠筠有些无奈,刚想好好劝一劝他,这时候却有侍婢前来回禀,叶檄前来求见。

    元隽看了裴筠筠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顾念她那一脸好奇的模样,到底没说离开,反而是将叶檄直接传到了外室相见。

    内外间只隔着一面落地花罩,裴筠筠不用怎么努力,便能听清外头人的说话。

    那头叶檄行了礼,元隽便问:“怎么了?”

    叶檄语气沉重,回道:“西边传回消息,已经确定了嬴氏太子如今就在南岛。”

    只听了这么一句,裴筠筠整个人都僵愣了起来。

    等元隽与叶檄说完话进来时,她被声响惊动,抬头看到他,脱口便问:“嬴昕出现了?”

    元隽微微一愣。

    嬴昕,正是前朝太子的名讳。

    其实参照她对漱华帝姬等事的了解,如今她能叫出嬴氏逊太子的名讳,并不奇怪。而真正让元隽觉得不对劲儿的,却是她叫这名字时的语气。

    同提起漱华帝姬不同,唤出嬴昕二字,显然,她是掺杂了许多个人情绪在其中的。

    深深看了她一眼,他并未追问什么,只是坦然回答了她的问题:“他还没露面的意思。只是之前羽雁在西境的眼线寻到了他的下落,一路渡海追到南岛去,这会儿终于见到真人了。”

    闻言,裴筠筠沉思不语。

    元隽在一旁坐下,等了许久,终于问道:“你认识他?”

    裴筠筠朝他看去,目光深重了许多,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利落反问道:“裴绎知道这件事吗?”

    元隽微一蹙眉,顿了顿,点了下头。

    看得出来,在得到答案之后,她的心情糟了不是一点半点。

    又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猜到皂血疫现世的因由了?”

    默然片刻,他再度颔首。

    “当年大齐建国时,今上因慕太医舒潜医术高超,一度想委以重任,可这位舒太医却是赢家门下的忠臣,宁可永禁诏狱,也不愿承接新朝皇命。”

    在裴绎将舒潜之事告诉他时,他便也将西境之外南岛之地,暴露出嬴昕踪迹的事与他说了。

    元隽看着她,暗含深意道:“逊太子的踪迹在这个时候暴露,想必不是巧合。”

    裴筠筠心头冷笑,这当然不会是巧合。

    “殿下,”她看着他,“您是怎么想的?”

    “想什么?”

    她道:“如果阿绎回来,证实了此番京畿疫情就是皂血疫,那在您的角度看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完片刻,她看到他望着自己的神情一点点变化起来。

    有点奇怪。她想。这不该是元蔚会有的表情。

    想了想,她笑道:“您的表情说明,您现在憋了一腔责骂我的话。”

    他没理会她的话,定定的望着她,道:“你知道没有朗月的药,感染皂血疫的人是没有活路的。”

    裴筠筠坦然颔首:“我知道,而且病者一身皂血渗出皮肤而死,那是极其痛苦而惨烈的死法。”

    他目光一深:“但你不在乎?”

    裴筠筠没答,只是浅浅一勾嘴角,反问:“可是,此间注定没有朗月的药,不是吗?”

    他眸色一凛,没说话。

    她又问:“殿下,您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如果京畿百姓因此而死已是注定之事,而您如今已先一步洞悉此事因果,大可筹谋于前为己牟利。羽雁王殿下,您是怎么想的?”

    她问:“您又会怎么做?”

    他还是没有说话。

    可裴筠筠却看到,他死死望着自己的眼神,越发严厉了。

    顶着这样的目光,她还是在问:“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一并摧毁当庭与嬴氏逊太子两方的名声,让天下民心所向于您,您会不会这么做?”

    说完这句之后,她终于不再说话了,静静地靠着软枕,等待他的回答。

    许久之后,他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想要这天下?”

    裴筠筠心道,我一点都不觉得你想要这天下,这才是问题所在。

    “可您想为先王报仇不是吗?”她唇角带笑,眼中却透出一丝狠意:“您也想让昔日打压、伤害过羽雁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不是吗?”

    是。

    对她这两个问题,他的答案都是确定的。

    然而——

    “我是要把这些苦痛还给我的仇人,而非天下百姓。”

    离开时,他这样道。

    这日晚上,刚过了入睡的时辰,裴绎风尘仆仆回来了。

    他没惊动府中上下,从后门悄声回来,直接摸到了裴筠筠房中,进门打发走了侍婢,狠狠灌了一通水。

    等他歇过这口气,裴筠筠才问:“事态很急吗?”

    “还说不好。”

    她眉头一皱,紧着最关键的问题问:“你先说是不是皂血疫?”

    “是。”他说,“也不是。”

    她整颗心随着他的话七上八下,狠狠瞪了他一眼,裴绎坐到她床边,这才道:“可以断定此番疫病是人为诱发的,用的也确实是诱发皂血疫的方子,可是这方子被改了,诱出来病症也有变化。”

    “有救没救?”

    这么重要的问题,裴绎却卖起了关子:“先不说这个,我先跟你说两句别的。”

    裴筠筠脑子一转,哼笑一声:“嬴昕的事?”

    “你知道了?!”裴绎一惊,稍一想:“元那个谁告诉你的?”

    她有心问道:“哪个谁?”

    裴绎撇撇嘴,没答,只问道:“既然你知道了,那你觉得,这件事情同嬴昕有没有关系?”

    闻言,她目光一冷,重重哼了一声:“他能为帝位如何不择手段,我又不是没见过。”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转回目光看着裴绎,道:“只要这事儿是舒潜做的,那就自然跟他脱不了干系。”

    裴绎问道:“如果真是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他说:“嬴氏太子,自然是要复兴紫泥嬴氏的江山,你是要帮他,还是”

    “我为什么要帮他?”

    裴筠筠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浑身冒火般的打断了他。

    她问:“我不给他使绊子就不错了。还指望我帮他?怎么帮?嫁给他吗?”

第五十二章 周全之法() 
见她隐隐有动气之态,裴绎连忙给她递水顺气:“别气,别生气,你还病着呢。”

    裴筠筠话说急了,身上的伤口被牵动,也疼的直皱眉。

    缓了一会儿之后,她才说道:“一个视臣民性命如草芥的人,就算他再名正言顺,他也不能坐这个皇位。”

    说这话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羽雁王那句话。

    苦难还给仇人,痛苦,不能加诸百姓。

    裴绎观察着她的神色,默然一笑,道:“可你想让他登庸的人,他自己没有帝王之心,这又怎么说?”

    裴筠筠倏地抬头看向他。

    其实,更早之前,还在朗月的时候,裴绍便同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为天下选定的帝王,其本身,极可能是没有御极之心的。

    要说之前听着羽雁王惊动天下的赫赫英名,她还不信裴绍的话,那如今经历过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之后,再听裴绎这样说,她深感无言以对。

    于是只能道:“以后再说。”

    裴绎挑挑眉,露出些似笑非笑的神色,也便没再说话。

    半晌之后,裴筠筠琢磨着皂血疫的事,语气颇为沉重的与他道:“皂血疫之所以恐怖,除了疫病本身会为人们带来的苦痛之外,更重要的是这疫病现世所代表的意义。”

    古籍中,对皂血疫的说法是,此疫现世,则当世无光无明,僭逆不臣,窃国篡权,引天震怒。

    这就是对当庭皇权最大的质疑。

    裴绎沉凝半晌,对她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冷眼旁观,任由事态发展,就此败了启元登庸之正名,毁了大齐的民心。要么,则是出手干涉,毁了造孽者的苦心,解当庭之危。”

    她一听,哼笑反问道:“什么叫我有两个选择?你是医者,医者父母心,难道我让你袖手旁观你就真的放任不管,由着疫情蔓延,惨死者无数?”

    裴绎没说话,就只是看着她,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裴筠筠心头有些复杂。

    从初识之始,她就觉得裴绎这个人,当真不似朗月人。莫说朗月人比旁人更深些的仁慈之心,就连恻隐之心,他仿佛也较正常人少了那么一重。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性情,她也实在讨厌不起来。

    甚至可以说是,臭味相投,很是得意。

    想着想着,她摇头一笑,不知笑的是自己还是他,转了话锋问道:“既然病情有变,那你有法子医治吗?”

    “短时间内只怕不成。”

    虽说原先的方子究竟被改了哪一处,他自己研究也能研究出来,但耗时必定要多些,何况还要研制治病的方子,加起来就更赶不及拦在疫情大肆蔓延之前完成了。

    他道:“还是要系铃人帮忙。”

    裴筠筠眉头一深。

    她问:“也就是说,就算我想干涉,也得攻克下了舒潜才行?”

    裴绎点点头,“两年前,舒潜病重,元殊为他求情,启元便下令将他放出诏狱,圈禁于西郊一处院落里,常年有侍卫严加看守。元羽雁王的人已经调查过了,舒潜身边,年初时新调过去一个侍卫,这名侍卫身上疑点众多,在疫情发起之前,他也曾多次往来于药铺之中。想来,此事的始作俑者,是不会弄错的。”

    裴筠筠很久没说话。

    许久之后,裴绎问:“在想什么?”

    她看了他一眼,“想一个兼顾八方的法子。”

    眼见着距离清明越来越近,裴筠筠还没琢磨出完整的法子。

    这一日,羽雁王晨起入宫,直到午膳时还没回来。裴绎在房中与她一起用膳,总见她眼神儿不由自主的往门口处飘,忍了半天,不禁打趣道:“行了,脖子往回缩缩罢!再伸就要成望夫石了!”

    裴筠筠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知忽然想到什么,她费劲的舀了一勺粥喝下去,哼哼两声,道:“你等着吧,等忙完手头的事,我还有件别的事等着审问你呢!”

    裴绎闻言,一脸纳闷,正待细问,又听她一惊一乍的问:“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人到天都了,那冯家那位三公子也同你一起回来了?”

    早前因冯冕之事,冯太尉养子,三公子冯岌被朗月王扣在了王宫中,以谈禅论道之名,一直未曾放其回返中原。裴筠筠想着,裴绍应当会借此番百鸟朝凤之机,将人一道送回来。

    然而裴绎却道:“没呢。”

    她颇为意外:“嗯?”

    裴绎放下筷箸解释道:“我尚未起行之前,兄长便给冯通那老狐狸去了一封信,说是等我平安回程之后,冯三公子自然也会平安回返天都。”

    裴筠筠打量了裴绎一眼,只觉裴绍真是操心的命,过于杞人忧天了,也不看看他堂弟是个什么德性。裴绎在中原,不说折腾别人也就罢了,谁要错了主意想动他,那还能有活路?

    这样想着,她无奈一笑,道:“这就有点过分了。别再把冯太尉的耐性给磨没了。”

    人一旦给逼急了,说不定就破罐破摔,玉石俱焚了。

    裴绎倒是胸有成竹:“我已抽空去太尉府拜望过了,也给太尉夫人诊了脉,用了药,一时半刻,冯太尉应当还不会被激怒。”

    两人正说着话,之间燕赏匆匆进内,禀道:“侯爷、姑娘,宫中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妃出事了。”

    闻言,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目色一沉。

    “你原先给她诊脉,她的胎相究竟有无问题?”

    元隽回来之后,头一件事就是找她问明白此事。

    裴筠筠懒倚在榻上,点点头道:“没问题啊,妥妥的喜脉——只不过不是她的脉罢了。”

    元隽一惊,与裴绎对视一眼。

    没等他继续问,裴筠筠便自觉的解释道:“太子妃的身体,有胎中带来的弱症,这是后天无论如何将养都不能彻底痊愈的。我给她诊脉时每次都隔着帘帐,虽然看不清里头的人,但却可以凭脉象辨别,我所诊脉之人,脉象沉稳有力,先天康健,绝不是太子妃本人。”

    她说完,迎着主子深沉而探究的目光,坦然无比。

    仿佛无所畏惧。

    那头,裴绎哼笑道:“听说李应辰自入京后,已然递过许多道折子求见太子妃了,皆为其以胎气不稳,病体欠佳为名搁置了。这下好了,小产这一回,只怕至李氏仪仗返程之际,这姐弟俩也见不着了。”

    裴筠筠有意睨了他一眼,裴绎接收到她的目光,却只是挑眉一笑。

    这两人之间,存在这一个心照不宣啊的哑谜。元隽想,就如同自己与裴绎之间一样。

    少顷,裴筠筠也轻笑一声:“何止见不着,这下子等天李氏与磐石冯氏也要彻底撕破脸了。”

    此番太子妃之所以小产,就是因为前去探望失子不久的冯良娣时,其突发狂性,不顾周围宫人阻拦,推伤太子妃,更伤及其腹中皇嗣。

    ——或者说,流于表面的因由,就是如此。

    类阳帝姬乃是等天李氏的嫡女,剑脊公李璲唯一的同胞至亲。这样一来,往后可预见的,等天李氏与磐石冯氏之间的梁子,便要彻底摆在明面上了。

    这个场面,虽说是迟早的事,可恐怕谁都没想到会在这么快就出现。

    裴绎脱口轻笑道:“冯皇后费尽心力扶持她正位东宫之时,应当没想到会有今天罢。”

    闻听此言,元隽只觉有哪里不对,不由微微蹙眉。

    裴筠筠未免其察觉到什么,想了想,连忙开口道:“不过这件事来得倒也算是符合时机。”

    两人均朝她看来。

    她便道:“此事一出,太子妃即便借着等天李氏的地位能占一时上风,但等百鸟朝凤之后,李氏之人归等天,京中便没有能为她撑腰做主的母家人。如此一来,即便东宫里没了冯冶这个威胁,磐石冯氏与冯皇后恐怕也不会让她平安度日。”

    元隽顺着她的思路一道想来,此间便接道:“是以,这会儿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更迫切的需要一个护身符。”

    裴筠筠一笑,微一颔首。

    “你该不会是想”裴绎在他俩之间看了一圈,问道:“让太子妃出面去见舒潜?”

    裴筠筠坦然点头:“她是近在眼前的,唯一一个,旧日曾被舒潜认主之人。”

    她说:“除她之外,并无旁人。”

    裴绎没有说话,抱臂看着她,目光里似乎透着不赞同的意思。

    她的想法没有问题,如今,皂血疫若然肆起,对启元的江山无益,对元殊的来日,自然也无助。不管是从哪个方面考虑,如今这件事只要找到太子妃头上,她都一定会应,且会全力以赴。

    即便,应下来之后,所对立之人,就会是嬴昕。

    这计策看似很周全,而且对以后的许多事,也会多有帮助。

    但裴绎就是很不想同意。

    不在于别的,他就是不想看着那个女人有一丝一毫的顺心。

    这时,元隽忽然问道:“这样大的一份功劳,你甘心让给她?”

    那个‘让’字,让她心头一紧。她看向他,平静道:“又不是我的,哪来的相让之说。”

    元隽笑了笑,没再说话。

    须臾后,她对二人道:“此计,殿下若是同意,便要劳烦侯爷走一趟东宫了。”

第五十三章 一切顺利() 
裴筠筠说,要请裴绎先走一趟东宫,这原是为着万无一失的打算,想让他借着为太子妃诊脉的理由,先同她打个招呼。

    可裴绎却实在不爱多看她哪怕一眼,是以索性便将这一步省了,第二天入宣明殿觐见时,便直接与启元开门见山了。

    “于礼而言,在清明宴前,臣本不该入宫觐见,扰了陛下安宁。但此事事关重大,迟恐有变,还望陛下恕臣唐突之罪。”

    殿上,启元言笑晏晏,闻言宽和道:“卿有何事奏,但说无妨。”

    裴绎佯作沉吟,半晌,才下了决心般道:“陛下容禀,是关于京畿疫情之事。”

    启元眉头一皱。

    未待发问,便听裴绎继续解释道:“陛下知道,臣出身朗月,平日闻听哪里有疑难杂症,都忍不住要亲自去看上一看,此间进京,听闻羽雁王代天巡视京畿疫情之事,臣实在心焦,私下里便亲自去京畿巡诊了一圈。”

    王孙贵胄来京,四处游逛走动,这也算不上什么罪过,启元颔首道:“裴卿有心了,这也是关乎民生的大事,确然不可小视。”顿了顿,他疑惑道:“只是太医巡诊而回,却说京畿疫情并无大碍,朕也已指派太医院布下了施救的药草,近几日反馈回来的消息也说,染病民众多有痊愈之相,难道裴卿尚有忧心之处?”

    裴绎道:“陛下,此疫若如太医所言,并无大碍,那臣自然也就不会白走这一趟,耽误您的时间了。”

    说着,他抬起头,眉眼轻蹙,目光郑重至极的问:“陛下可听过,皂血疫?”

    啪嗒一声,启元霍然起身之际,拂落了御案上的一把镇纸。

    内侍闻声进内,全被他挥袖赶了出去。启元正视着面前着坦然无比的年轻人,许久未曾说话。

    裴绎见此,反而是三言两语的解释了眼下京畿真正的疫病情势,并且道出了他猜测之下,此事的始作俑者。

    这其中,自然隐去了自己与元隽的互通有无,以及南岛之地,关于嬴昕踪迹的诸多具体之事。

    最后,他还不忘为太医们说一句话:“皂血疫已有百年未曾现世,太医们生平未见,中原医典中的记载又大多模糊,其见而不识,也是情有可原之事。”

    启元目色深沉,望着他充满了不信任,却又有遮掩不下的惶惑。

    他问裴绎:“百年未曾现世卿如何断定,京畿疫病,定然就是皂血疫?”

    裴绎昂然一笑。

    “就凭臣出身朗月裴氏,通读天下医典,手下从未有过不得救之人。”说着,他话锋一转,妖艳的眼中带着迫人的残忍:“陛下,皂血疫现实意味着什么,陛下不会不清楚罢。”

    陛下当然明白。

    他被这年轻的胸有成竹的模样激得双眼生疼,好半天,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道:“裴卿既来之,想必,当有法可医之。”

    心道一句成了,裴绎缓缓一笑。

    他只问了一句:“匿迹百年的皂血疫在这个当口现世,罪魁祸首不会不知百鸟朝凤之时,裴氏之人定会来京朝拜,如此情况之嫌,陛下认为仅凭臣一人之力,能及时挽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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