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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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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半天没动静,元隽又问了句:“还没站够?”

    声音清清凉凉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多时,门口缓缓挪进了一道身影。

    绿妆一见,一个白眼儿便朝裴筠筠飞了过去。

    裴筠筠尴尬的笑了笑,谨小慎微的走进书阁,绿妆察言观色,没等主子开口,径自拽了拽叶檄的衣袖,两人随口拾了个理由,便匆匆退下了。

    从裴筠筠进来,元隽便一直没说话。

    说起来,这还是自从那日争端之后,她头一次获准进入寝殿。

    沉默了许久,元隽哼笑了一声,话里隐隐有训斥之意,问道:“偷听的毛病,改不了了是不是?”

    这又是多日以来,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裴筠筠见他开口,连忙打蛇随棍上,嬉皮笑脸道:“乱世之中,多门手艺,多份儿心安嘛!”

    元隽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肃王拜摄政王的事,她方才知晓,心里委实是许多的疑惑得不到开解。忖度了好一会儿,她实在磨不过心里的那份好奇,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殿下肃王上位之事,叶檄的问题,您还没答呢?”

    元隽闻言,似是觉得好笑,随口道:“叶檄的问题,要本王答给你听吗?”

    裴筠筠一愣。

    他是甚少在她面前自称‘本王’的。

第七十五章 请归封地() 
裴筠筠只觉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惶恐之情,远比过往近二十年里加在一起的都要更多。

    虽然心中有无数个声音告诉自己,元隽如今种种,不过是为着让自己长一个教训,以后再不敢同他有所欺瞒而已,但哪管他那眼风只稍稍冷漠一分,却也足够在瞬息之间击垮她心里的所有斩钉截铁。

    “殿下”她垮着脸,挪动着小碎步蹭到他身边去,勾起他的衣袖,小心的扯了扯。

    她唤:“元隽,我错了”

    话音软软的,带着十足的讨饶。

    元隽抬眸朝她睨去一眼。

    她顶着压力,小声许诺道:“我以后,尽量不骗你了。”

    说完,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眼里好似包裹了无尽的期盼。

    然而,元隽沉默片刻后,却是将袖摆一抽,淡淡说道:“我不信。”

    裴筠筠急得想跺脚。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要是想让我信,就一点一点重把我的信任赢回去。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一听有缓,她立刻便转悲为喜,现成的给点颜色便敢开染坊。非但如此,思量着元隽的话,她还脱口问了句:“不勉强,你待如何?把我送回朗月吗?”

    元隽呵呵一笑。

    “想得美。”

    “我会把你困在我身边,一生一世。”他说着,起身从她身边走过,同时在她耳边言道:“我会做一回左翅梁氏,悔婚另娶。”

    前一句话听着还怪让她开心的,可后一句一出来,她登时火了,这回可是冲着他的背影货真价实的跺了跺脚,喊道:“你敢?!”

    元隽头也没回:“你看我敢不敢。”

    裴筠筠都要气哭了。

    年关一过,尚在正月里,羽雁王便当庭向摄政王提出了返归封地的请求。

    东宫里,引商得了前朝的信儿,匆匆进殿,顾不得一身霜雪便来禀道:“娘娘,前朝刚传来的消息,说是羽雁王见西境不稳,故以未防东境生变为由,请命返归羽雁。”微微一顿,她窥着太子妃的脸色,道:“摄政王也准了。”

    “什么?!”果然,太子妃闻言一惊,霎时攥紧了手中的等天令。

    引商见她迟迟未曾缓过神,便又小心谨慎的将话重复了一遍。

    太子妃听的越发愁眉紧锁。

    她问:“太子呢?太子有什么动静?冯太尉也不说话?朝臣们也都同意?”

    按理说,羽雁双子入京是为孝武王奔丧,当初启元将留人在京,本就是不占理的事,这会儿启元又是这么个情况,再想强留人,怕就是有心无力了。

    但这个时候,若是放了羽雁王回东境只怕帝宫才真正要防着东境有变。

    这样的局势,摄政王不会不明白,然而,他还是准了羽雁王所请。

    这便意味着,肃王殿下多年来暧昧不明的立场,终于清晰了。

    “只听说冯太尉反对,并说藩王离京,总要有圣上的旨意。可摄政王却说,自己奉皇命监国,这就圣上的旨意。”引商道,“朝中重臣面对此事,反对者与支持者势均力敌,恐怕往后的事不太好办。”

    何止是不好办。

    太子妃的神色一刻深似一刻,正沉思之间,凝情自外来报,太子下朝回来了。

    太子妃听闻,二话不说,将手中等天令贴身戴好后,便起身往承祚殿而去。

    元殊在书阁里才刚落在,姜彦缨跟在一旁,主仆俩才说了两句话,便见太子妃神色不安的直闯进来。她见姜彦缨在,也并不顾忌,只向元殊问道:“元蔚回羽雁的事定下来了?”

    元殊神色不变,也没计较她的无状,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太子妃从他这里得了确实的答案,立时急了,“你总说他不会背叛你,现在呢?你看看满朝文武有多少他的人,你看看你那位好伯父,持中多年,一夕开口却是向着谁说话?你还有底气说你信任他?”

    她平日待元殊,多是礼义俱全,生怕有丝毫惹他不快,还甚少有如今这样的直呼你我的时候。元殊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平平,似乎未曾被她怒急的情绪感染半分。

    “太子妃,”与她的怒急成了鲜明的对比,元殊眼里带了一分警告,只道:“后宫不得干政。”

    太子妃被他噎得一愣,站在原地气得发抖,却还要极力隐忍,最后终是拂袖而去。

    倒是姜彦缨,看着太子妃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站到太子面前抱拳道:“殿下,娘娘说的不无道理。”

    元殊抬头看了他一眼。

    姜彦缨道:“属下知道您不爱听,可时移世易,有些事,是不得不防。别的不说,只看肃王的心意咱们多十分防范都不嫌多。”

    更不提满朝的文武里,经此一事,炸出来了多少羽雁的人。

    元殊沉默许久,搁下手中长锋,叹道:“大伯父久病驾薨,他们兄弟本就是入京奔丧的。能委曲求全的留在天都经年,已是我父子对不住他,如若易地而处,孤只怕还没有他这份儿心胸。”

    他说的是心里话。不提防范不防范的事,光是这份委屈,元殊自认换做自己,是决计做不到的。

    对此,姜彦缨却道:“容属下说一句,羽雁王若是没有这份儿心胸隐忍,尚且不足为惧。”

    元殊眸色一凛。

    裴筠筠这些日子,虽说在主子面前不得脸,但宫内宫外无论什么消息,知道的却还不算晚。元隽从宫中回来,在前头同绿妆安排了不少事,回来又同叶檄交代了一圈,等寝殿里清静下来之后,她这才有机会蹭到跟前,见缝插针的问几句话。

    “您同肃王何时变得如此和睦了?”

    元隽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轻哼一声,没搭理她。

    裴筠筠再接再厉:“您别这么小气嘛奴婢只是好奇,不知这叔侄和睦之间,是否有奴婢为肃王妃医治的苦劳啊?”

    元隽问道:“有没有的,你还指望本王赏你点什么不成?”

    她被噎了又噎,这会儿梗了半天,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挪到一边,径自坐下翻书去了。

    想着他同肃王之间的关系,素来便是扑朔迷离的。

    初进京时,人前,他这个侄子很是晾了肃王一阵子,人后,似乎也从未有过过从。直至去年年后,方才因肃王妃病势,两府之间渐渐有了些走动,而这走动,也多是萧墙之内的走动罢了、

    再后来,便是她因冯良娣小产之故,受困宫中那次。

    那回,元隽不好直接出面,请了肃王从中帮忙,虽说她没有顺水推舟,可肃王的情,羽雁却是承了,无可厚非。

    也是从那一回,她才开始相信,肃王同羽雁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今上登基之后,肃王在外的态度一向持中,可这会儿允了您的求请”她一边想,便也说出了声来,而说着说着,她又忽然反应过来一些事。

    别有深意的朝元隽看去,片刻后,她了然笑道:“殿下既已试探出了肃王殿下的心意,未知下一步打算如何做呢?”

    在元隽没说话之前,她又道一句:“您应当明白,肃王这一表态,太子心里,势必会对您加以防范。”

    这会儿,她有些不确定——不确定元隽心里,究竟是不是如自己所想一般的打算。

    趁着启元病重、西境动荡之际,他请旨回封地,难道只是一心奔着回封地?

    或是,他一早也与众人一般,不知肃王心意,这才借此事试探?

    可是,就为着试探出肃王的心意,便将自己的锋芒给露了,划算么?

    还是说

    诸般猜测过后,她心里渐渐有了个分明的、却又难以置信的可能,而下一刻,便听元隽就着自己的上一句话言道:“迟早之事罢了,一步一步来,总好过一蹴而就。”

    这下,裴筠筠彻底明白了。

    “是不是觉得我反复无常,道貌岸然?”他问,“嘴上说着要信他助他,到头来,还是躲不过同他算计、生疏的路。”

    她想了想,寞然笑道:“我怎么觉得,你若只需做你一个人的主,那待元殊,便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也就为着自己身后的羽雁、身后的东境,到了这时候,人情便成了不得不淡漠的事了。

    更何况,人心这东西,谁都躲不过,前头那么些沾染到元殊身上的嫌疑,你又能如何?

    仅仅只是生疏自保,我都嫌不够。她想。

    闻她所言,元隽并未再说话,片刻后,想起来问道:“近来肃王妃身体如何?”

    “上次阿绎来时,曾应肃王之请,上门有过诊断。后来他回去,也派人从朗月送过一些药来,肃王妃如今的身子骨见好,只是心头郁结不散,这便非能指望大夫的事了。”

    他缓缓颔首,想了想,同她吩咐道:“三日后启程回羽雁,你准备准备,明日随我走一趟肃王府。”

    她惊讶于返程的速度,“这么快?”

    “夜长梦多。”

    若是叫启元病中寻出留人的由头来,就又麻烦了。

    想着要走,裴筠筠还有些不舍,正思量着,想起之前未曾顾及到的一点,便问:“那殿下您是两个人回去,还是一个人回去啊?”

    羽雁王一个人回去不成问题,可那位替身的‘睿王’一并回去便也罢了,若是被留下来做了人质,那他在羽雁,恐怕也少不了提心吊胆。

    所幸,元隽答:“两个人。”

第七十六章 肃王夫妇() 
元隽说到做到,翌日下了朝回来,换了常服,便带着裴筠筠往肃王府去了。

    “府上要准备返归羽雁之事,你这几日卒卒鲜暇,倒还有时间来看本王。”

    肃王眼见也是才回府不久,朝服尚且来不及换下,见他来了,倒也不甚意外,至于言语之间,一时亦不见与往日有何变化之处。

    元隽坐在其下首位上,饮了口婢女奉上的新茶,从容道:“小侄所以有今日卒卒鲜暇之机,尽是仰仗叔父罢了。不来谢一谢,小侄于心难安。”

    裴筠筠这大半年来,于肃王府也算是常进长出了,此间见他叔侄二人一副有话说的模样,便托言挂念王妃病体,随着丫头先行往后苑去了。

    她这一走,肃王一个眼色递过去,身边侍从便也带着堂上仆婢都退下了。

    待众人散尽,元隽徐徐开口道:“叔父现在可以告诉小侄了吗?”

    他抬眸朝肃王看去,一字一句问道:“当年大胜在前,叔父何故要将军权、将皇位尽数拱手,让与三叔?”

    肃王眸色微深。

    裴筠筠到肃王妃寝殿,虽已是寻常事,但距离上次过来,也已有近一月的光景了。

    她被王妃侍女引到内殿,见王妃正歪在贵妃榻上,就着窗格外洒下的日光,倦倦的翻着书。

    裴筠筠由心一笑,近前福身施礼:“给王妃殿下请安,殿下长乐无极。”

    王妃一抬眼,见是她,脸上多了些笑意。

    “你来啦,”她将书册搁下,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宜君,赐茶。”

    侍女在贵妃榻边置了张杌子,裴筠筠就着坐下,看着肃王妃的脸色,颇为欢喜道:“娘娘神色倒好,眼见是要大安了。”

    闻言,肃王妃却只是一笑了之,什么话都没说。

    一时赐过了茶,裴筠筠便铺开了家伙开始诊脉,只是这手一搭上肃王妃的腕子,她的眉头便一点一点的皱了起来。

    果真,气色这东西,就着日光,是很能骗人的。

    肃王妃悠然任她诊脉,待她这厢搭完了脉,也不急着问她,只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笑着看她。

    裴筠筠无奈道:“娘娘也不关心关心自己的身子么?”

    肃王妃仍是笑,落下了衣袖,道:“只看你的神色便知了。”

    “娘娘,”裴筠筠满面愁容,苦口婆心的劝道:“梦粱侯的医术配上朗月的灵药,为您延年益寿绝非问题。只是您多少也要爱惜些自己个儿,心里头,无益之事少装些,便不看别的,也要看世子,您就不盼着儿孙绕膝,同享天伦的日子?”

    她劝得衷心,可肃王妃却似乎半点都没听进去,眉眼间神思不属,待开口时,却忽然问:“西境的事,给我讲讲?”

    裴筠筠微微一怔。

    肃王府上这些时日的往来,她明里暗里早已看得很明白,肃王待王妃,用心是极其用心的,只是该瞒不该瞒的事,实是瞒得太紧。

    肃王妃于这王府,说是王妃,千尊万贵自是有的,可换个角度看,却又像是囚犯——被软禁的囚犯。

    身边的仆婢,尽是听命于肃王的人,对这位王妃殿下,无论大事小事,但凡事关府门之外,一切都是一问三不知。

    若非她给王妃施诊之时,常有施针之举,仆婢们已养成了逢她诊脉便径自退下的习惯,只怕这会儿肃王妃也没有朝她问这话的机会。

    “前些日子,子暄来请安时,无意间提到了一句西境,我这些日子便一直惦记着,你们医家不是说,心气郁结,无益于安养身体吗?”

    裴筠筠见她这样说,也不忍再拒绝了,思忖半晌,便将西境云氏那点事儿三三两两的与她说了。

    听完她说,肃王妃沉默片刻,忽而感慨一笑。

    “云骜千帆历尽,竟不承望,最后唯一一个心里还向着嬴氏的,却是当年的嬴宫质子。造化弄人啊”

    闻言,裴筠筠结结实实的惊了一惊。

    “娘娘”

    她只是将西境情况与肃王妃说了,却没想到,肃王妃只听这些,便这样轻易的就猜到了西境那点内情。

    可真是羞惭了满朝文武。

    见她惊讶,肃王妃却是一笑:“你何苦如此惊讶?难道是觉得,我应该看不出来吗?”她道,“云骜此人,我虽不识,但只看他今日手腕,便知此人城府之深。他若只求雾谷王位,便不会割地谋反。他若为自己求皇位,则不会在此刻谋反。”

    唯一的一个可能,便只会落在那位此间于南岛败退之后,下落不明的前朝太子,嬴昕身上。

    说着,肃王妃目光单纯的看着她,又问了句:“不是吗?”

    裴筠筠沉吟半晌,站起身后退一步,恭立在她面前。

    她问:“敢问娘娘,还看出什么了?”

    肃王妃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她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给她回答,转而却是问道:“听说,王爷准了羽雁双子返归羽雁,你也要同他一起回东境了罢?”

    裴筠筠缓缓点了下头。

    “你跟着他,安心吗?”肃王妃问,“以后,打算变心吗?”

    她淡淡几句话,却让裴筠筠的心走了一圈七上八下的路。

    安稳下心神,裴筠筠郑重道:“此心安处是吾乡。我这人懒散又嫌麻烦,不乐意挪动。”

    肃王妃闻言一笑。

    她抬手示意裴筠筠坐下,转头朝窗外看了半刻,道:“时光飞逝,转眼,大齐元氏的天下,也有七年了。”

    裴筠筠的目光一刻不离于她,闻言说道:“娘娘也知道已经七年了。”

    七年,却宽释不了一场执着。

    “当年国破时,你多大?”肃王妃说着,径自算了算,问道:“十三?”

    裴筠筠点头。

    “娉娉袅袅十三余多好的年纪啊!”肃王妃一阵感怀,而后看向她,眼里深意不绝:“你年轻,心性更变容易,可我不行。”

    裴筠筠心头一震。

    肃王妃接着道:“我做了四十年大雍的宗姬,我这一生都是紫泥嬴氏的人。大雍国破,新朝建立,外人眼中,我是亲王嫡妃,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从宗姬变成了阶下囚。”

    话毕,室中默然许久。

    裴筠筠深吸一口气,目光中带着许多不可说的意味,问道:“娘娘这是怨怪于我?”

    不想,肃王妃却是摇头一笑。

    “能放下是好事,能释怀是好事,我不行,我也知道是自己执拗,可这辈子也就只能执拗下去了。”她看向裴筠筠,“你如今这年岁,历过的风雨必定不少,心性已定,念在你我这段缘分,我也愿你之来日,能无我今日之忧。一心一意,不必挣扎于父夫情份,忠孝节义之间。”

    这番话,让裴筠筠心里百感交集。

    她想,这人,最怕的便是明明看得明白,却放不下。

    忖度许久,她启口道:“当年之事,您是一国宗姬,心向家国,无错。而肃王是元氏子弟,追随长兄反对暴政,亦无错。既然两相无错,何不两厢放过?王妃您便也将二人立场宽恕了罢?”

    从肃王府出来,她与元隽都没有多舒怀。

    回府路上,元隽问她:“王妃身体可好些了?”

    “心病难医。”裴筠筠一叹,想着这回同肃王妃那些大有弦外之音的说话,不由道:“不过西境这一变动,说不定王妃日后能有些精神,也未可知。”

    说着,思绪追到过往种种,她多少有些感怀:“当年镇阳王与天平帝、羽雁王之间,原本是异姓兄弟,谁能料到,这三人搅动天下风云变幻不说,竟连身后都能连累人不得安宁。何苦来哉。”

    元隽看了她一眼。

    “怎么您的心情也不大好?”她见元隽少话,神色也不甚好,便问:“同肃王聊得不愉快吗?”

    元隽倒是不知该如何定义这‘愉快’二字了。

    此番谈话,他得了肃王明明白白的表态,许诺无论来日如何,势必支持羽雁,支持于他。

    按理说,于公于私,这应该都是值得高兴的。

    可另一方面,他最想知道的一个答案——当年先王不起之后,肃王为何以独善其身之态,间接助力启元称帝——肃王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吐露只言片语。

    裴筠筠听完他说,笑道:“肃王殿下能说出这番话,已是太向着您了,您多了这么份厉害的助力,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元隽却摇了摇头。

    “我背后有羽雁、有东境,前路之上向来无惧。”他捏了捏眼角,道:“比起皇叔的这份助力,我更想求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心头有所触动,想了想,道:“有时候太清楚了也没什么好处。您应该听过难得糊涂。”

    元隽苦笑:“可这不是能糊涂的事啊。”

    “其实此事并不复杂,您自己心里也应该有所猜测,何苦非要逼肃王殿下亲口说出来呢?”尤其是,在今日同肃王妃相谈之后,她看待肃王,似乎更明白了一分。而这些,元隽看了这么多年,自然比她更明白。

    她叹道:“总归是逃不开肃王妃同前朝的瓜葛。您若能原谅当年肃王所为,那此事之上,追究不及不追究,予肃王以留白尊重,您叔侄之间的情分,方能更加稳固柔韧。”

    元隽有些意外于她这番言论。

    他玩味的看向她,说道:“这时候,你倒成了那个不执著的了。”

    裴筠筠撇撇嘴,眼角携了些得意:“我有分寸啊。执不执着的,还要分人分事么。”

第七十七章 铁壁暴乱() 
“其实,”回府之后,裴筠筠思量着返程之事,心底又生出另一重担忧,“启元的身体一落千丈,说不得何时就有点什么。你这个时候抽身离开,就不怕京中生变吗?”

    虽说强臣英豪,总是不爱困于中枢的,但这个时候,刹那间风吹草动,恐怕便是改元换日的动荡。若是东境羽雁之地能有得力之人——譬如元秀可担重任的话,那他留在天都,似乎倒也稳妥。

    元隽却说:“此间天都就是一盘散沙,三两成群,党同伐异,身在其中难免误伤。”说着,他暗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坐山观虎是上策。说不定鹬蚌相争,还有两分利留给我。”

    裴筠筠白了他一眼。

    “更何况,”顿了顿,元隽叹道,“西境起势不弱,往后还不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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