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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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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与他,心知肚明。

    李昀眉目深凝,依约泪眼,望着他,唇瓣数度开合,却迟迟没道出一个字。

    落座长亭,跟在两人身边的仆从皆已有眼色的退开了,石桌上摆着两副茶案,两人对坐许久,无言无语。

    “昀昀,”

    到底,还是嬴昕先开了口。

    他唤了她一声,却又就此打住,随之在她望过来的目光里,取过她面前的茶盏,一口饮尽。

    半晌,李昀轻笑一声。

    “小时候你我出入行止皆在一处,同吃一碗饭、同喝一碗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她长长一叹,“如今,这都成了表白信任的手段了。”

    她说着,抬眼定定的看向嬴昕,问道:“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嬴昕哼笑道,“明白你我如今是水火不容的两方,或你死或我亡,绝没有和好如初的可能?”

    “和好如初?”李昀嗤笑道:“在你梦里倒是可能。”

    嬴昕脱口便要同她争论,可将将出口时,又生生将那话头给咽下去了。

    他们俩从来一斗上嘴,闹着玩也能成真事儿,三两句话间就够打起来的,而今夜这一面,他显然不是为着与她打一架来的。

    没法子,两个人之间,总得有一个清醒着,把控得了话锋走势的。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他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是老四,我知道咱俩如今各自站在什么位置上,我知道,你会与我为敌。”

    许是他这话说得过于冷静、过于明白了,她乍然一听,心里反倒不自在起来。

    更让她不自在的,还在后头。

    嬴昕说:“李昀,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正因为了解,是以他在猜到她就是羽雁王妃之时,便已经预见了两人背道而驰的宿命。

    李昀听他说‘了解’二字,便是一阵心烦排斥。

    “呵,你还真别太相信你自己。”她拧着食指上的宝石戒指,似笑非笑道:“了解二字不是那么轻易说的。你看看我不就明白了?当年我又何尝不是自以为最了解你?你真觉得你比我聪明吗?”

    嬴昕皱眉,稍显不耐,“你想见我,就是为了夹枪带棒的损我一顿?”

    李昀冷哼一声,恨恨的别过眼去,不再看他。

    嬴昕叹了口气。

    他软下语气,跟小时候哄她一样,唤她昀昀。

    “我要见你、要在今日见你,不是为了劝服你回到我身边、与我一起。”

    他说:“这些年,我很想你。”

    “我很担心你。”

第五十章 紫泥城下(二)() 
李昀毫不质疑嬴昕这话的真实,但也正因为这一句‘想念’、一句‘担心’具是他的心里话,才更让她闻之恨恨。

    都不必往心底去掏,只重逢一眼,她对嬴昕的思念,便如潮汐一般抑制不住的汹涌澎湃起来。嬴昕还能堂而皇之的将这份感情宣之于口,可她却始终忘不了,自己还在恨他。

    “有什么可担心的。”她随口幽幽道,“且不说担心二字太不值钱,便是来日,你我对面为敌,你若有机会取我性命,你会因为不舍不忍便不杀吗?”

    “你呢?”嬴昕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脱口如此反问。

    他望向她的目光颇有气势,线条优美的唇线勾起一抹讽意十足的笑,“‘辜月初四,紫泥城外’,你定的这个日子,不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还在恨我,还在怨我?”

    他从袖口中脱出一柄短匕,随手仍在桌案上,险些撞落碟盏。

    他问李昀:“你既如此恨我,眼下你就能取我的命,取不取?”

    赤金的匕首与石案击出一道刺耳的声响,那手柄上的宝石在月光下泛着冷色寒意,直直戳进她心里。

    李昀知道,嬴昕不是在开玩笑。

    若是自己真动了这个念头,眼下拿起匕首朝他刺去,他是不会躲的。

    她看了他一眼,似乎能穿过他那虚张声势的目光,看透他心头的不安。

    她很想问一问嬴昕,他有几成把握,自己不会杀他。

    默然片刻,她笑了一声,缓缓将匕首拿起。

    嬴昕的眼神,随着她的动作,蓦然一紧,李昀也不知见没见到。

    “取了你的命让云骜一鼓作气杀遍中原来给你陪葬?”她手指抚过冰冷的宝石,随着徐徐的语气,忽然一个使力,将那能工巧匠镶嵌得安稳的红宝石生生卸了下来。

    这下,嬴昕毫不遮掩的拧紧了眉。

    她将短匕给他扔回去,却将那宝石留在了自己手里,漫不经心的接上前话:“我还没那么笨。”

    “你的功夫,都能独当一面了。”他怆然一语,未出口的,有心疼,有自责,有怨恨,有哀伤。

    李昀小时候那点子三脚猫的功夫,多半是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给教出来的。太平时未曾想来日风雨,他本以为她最是能过一辈子安逸生活的,是以在武学上,他从未认真教授过她什么。可是如今,这一指之下透出来的力度,足以见得她的武学造诣,已被时势逼到了一流境地。

    李昀这会儿随便吐出一个音来都恨不能膈应死他,见他这样说,明知他心里不好受,她也仍是满嘴的阴阳怪气:“到底是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本事攥在自己手里,才最叫人安心。”

    看着嬴昕愈发沉重的脸色,她隐隐体会到了一分报复的快感。

    可这快感实在太快,稍纵即逝,又在她心口留下了一个更大的窟窿。

    好在,嬴昕也不是吃素的。

    “那元蔚呢?”

    稍稍一顿之后,嬴昕问她。

    李昀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一时还愣了一下,旋即又听他道:“你的夫君,你信不信他,敢不敢依靠他?”

    李昀沉吟片刻,道:“这天下,若有那么一刻,非要我全心信一人,那人一定是裴绍。”

    “但如若要我信一人,从今到死,尽余生,那人便一定是我的夫君。”

    她的话说完良久,嬴昕一直没有说话。他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远远的望向黑夜里的紫泥城。

    这座城池,做了百年的龙兴之地,曾在浩浩北地之中赫赫扬名,而今呢?

    那泼天的富贵场,都殉了嬴氏的王朝,恢弘故地,只剩一地衰败凄凉。若非西雍建国,眼见他有收归故里之心,元氏的天下,想来也不会将这方土地看进眼中。

    许久之后,他启口忆道:“当年我离开天都去西境求援时,你去送我,我本以为你已经心软了。”

    “我以为,只要我们过了那一关,你便会原谅我。”

    ——只要过了那一关,败退了佞幸敌军,护好了至亲血脉,重逢之际,便能尽泯恨怨,和好如初。

    李昀一句话断了他的幻想:“可是我们没过去那一关。”

    “以后也不会”

    她想说,以后也不会再有‘我们’,可话说了半句,卡在嗓子眼儿,她与嬴昕对视着,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本以为自己早已将伤人的本事练到了十成,谁料到头来还是场异想天开。

    嬴昕似乎对她按下未提的后半句话有所猜测,未免漫长的沉默再给她蓄足了将话说出来的勇气,他脑子里连忙转起来,想寻一个话题将这话锋引开,最后,倒还真叫他想起来了一个。

    “他叫李玄?”

    这个名字从他口中道出,李昀周身一冷,说不尽百感翻涌。

    嬴昕见她看过来的目光十分警惕,那双灵动的眼睛似乎是在问自己,你是怎么知道的?于是他笑了笑,没等她直言出口,便解释道:“裴绍身边的孩子,年岁对的上,还是这个姓氏”

    他后头本想说,这还难猜吗?可一时提到了姓氏,这话便顺势拐下去了。

    他道:“你还是让他姓了李。”

    “他姓李,名正言顺。”她神色平静的说道。

    “嗯名正言顺。”嬴昕颔首过后,啧啧一叹:“只是对不住等天李氏。”

    李昀没说话,只是脸色更冷下去。

    嬴昕笑了笑,微一忖度,忽然道:“前些日子,云骜给裴绍去了封书函。”

    她刚刚够到茶盏的手指僵了一下。

    他道:“他在信里替我问了问那孩子的情况,裴绍三页纸的回信,面面俱到,却唯独对那孩子只字不提。”

    听到这句,她方才稍稍安下心来。

    “这就对了。那孩子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知道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她语气里充满了警告:“你甚至不该知道他的存在。”

    可我从来就知道他的存在呀!嬴昕心道,你忘了么,他与我流着一样的血,纵使天涯两隔,但事实如此,死生尚不可改,又岂是你一味逃避便能如所愿的。

    他知道,自己这点子心里话若是说了出来,只怕今夜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惊动紫泥城守军的下场了。

    是以他什么都没说。他将手腕上的一串伽楠念珠褪了下来,搁在案上,缓缓推到她眼前。

    李昀睁大了双眼。

    “来日若有机会,帮我将此物赠予他吧。”嬴昕犹豫片刻,同她许诺道:“我可以允你,这辈子都同他做个两姓旁人,绝不打扰。”

    若是换了他旁的什么东西,她都能就手抄起来就给他扔了。

    可这一串念珠

    这是嬴昕幼时,受赠于他的姨父,镇阳武成王之物。

    父亲一辈子征战沙场,却有心向佛,李昀小时候便曾数次听见父亲自讽,自己乃是一手抄经,一手杀人,到底弥补不了功德,不过安慰自身罢了。

    父亲将此物赠与嬴昕时曾说,愿我大雍储君心怀仁德,来日福泽万民,庇护苍生。

    而嬴昕接过了它,郑重置于腕间,一直再未曾离身。

    至于如今,他将这念珠拿出来,转赠李玄李昀不知道他这番心意里,有几分是拿捏着自己绝不会不敬此物的得意,但仅凭他愿意转赠,便足以让她成全他这么一次。

    见她默默将念珠收下,嬴昕垂眸淡淡一笑,未再说话。

    所有的阴阳怪气都倒了出去之后,两人相顾无言,这才发现别离的残忍之处。

    “子时过了。”

    嬴昕抬头看着辜月初四的月亮,沉吟片刻,真心道:“昀昀,多谢你。”

    谢你终究还愿意陪我过了这个生辰。

    李昀没有说话,便是没有反驳。

    随扈牵了马来,就是在提醒他,不得不走了。

    嬴昕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一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在李昀还没反应过来推开他时,他低下头,伏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句话。

    李昀才有些苗头的推却动作,在他这一句话后,到底是偃旗息鼓了。

    那年天都临别之际,他也是这样抱着她,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平安回来、带着救兵回来。

    可那一年他食言了。

    于是两人之间没有解开的那道结,便在这许多年里益发纠结缠绕,难以疏解。

    两人终于分开时,四目相对,嬴昕眼里渐渐浮现出天之骄子与生俱来的那份傲气。他道:“但愿你选定的那个人,也如你一般,配与我为敌。”

    李昀则道:“但愿多年不见,云骜也不会让我失望。”

    话毕,他上马南行,就此别过。

    愿好过来问她这一面见得如何,李昀想了想,却发现没什么好答的。

    她之所以千里迢迢来见他一面,目的其实十分简单——

    告别。

    仅仅是为了告别。

    而嬴昕要见她若说她之前还难以断定他的目的,这会儿也都明白了。

    ——都是一样的。

    他与她,皆是聪明绝顶,冷静至极的人物。明知前头是要兵戎相见了,既然二人都无意去扭转那个场面,那至少在刀光剑影之前,即便是舌剑唇枪,也总要见上一面,郑重告别。

    “主子!”

    愿好忽然短促的唤了她一声,李昀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跟着便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她转身,来人入目,却是叶檄。

第五十一章 返还大营() 
即便是叶檄就在眼前,李昀也没想到,奉命挂帅驰援的元隽竟抛下了大军,亲自前来紫泥城寻她。

    她一路随叶檄进了城,马车在一座废弃多时的府邸前停稳,府门前军容整肃的卫兵与衰败的朱门大匾形成鲜明刺眼的对比。李昀疑惑顷刻,随即福至心灵般的猛一抬头,果然看到残破的金漆匾额上,赫然写着‘紫泥王府’四个字。

    紫泥王府——嬴氏称尊前的家宅,恰如今日的羽雁王府。

    她不自觉地皱紧了眉,神思不属的被叶檄带进府中。

    明堂大门敞开,元隽就在那里等着她。叶檄将人请进去之后,便识趣的领着侍卫退下了。

    “你怎么来了?”

    李昀调整好心神,朝他走去。阔别数日,乍然相见,她心里到底还是欢喜高于一切的。

    ——即便这重逢的地方,实在不如她意。

    可走近了她却发现,元隽的脸色很不好,就连自己跟他说话,他也半天没个回应。

    “你不高兴?”她问。

    少顷沉默之后,元隽从轮椅上站起来。

    他看着李昀,本想问,你若看见我跟梁训妍深更半夜抱在一起,你会不会高兴?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话问出来实在没什么味儿。

    左思右想,他终是叹了口气,握了握她冰凉的手,道:“天色晚了,先休息,什么话都留着明天说。”

    可李昀却不买这个账。

    “别介。”她目光犀利的看着他,哼笑道:“带着气性睡觉还不抵不睡呢!”

    “有什么话——你想问我什么,现在就都说明白了。”

    叶檄既然能在自己同嬴昕刚刚分别后不多时便找过来,那也就说明,至少自己今夜的行止,全都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的。

    看元隽这会儿的态度,想来也不单单是在叶檄眼皮子底下。

    听了她挑衅似的话,元隽眉头一皱,颇为烦躁的问:“你留书出走,大老远赶来同嬴昕相见,你觉得我该问什么?”

    她默然片刻,抬眸反问道:“那你身为一军主帅,军中各方势力角逐,人心亦不安定,你就能干出扔下大军将士,巴巴过来吃醋的事儿,你觉得你自己做得半点儿问题都没有?”

    对此,元隽多一句话都没有解释。

    “我所作所为有没有问题,战果说了算。”他道,“可你与嬴昕呢?”

    李昀沉着脸看他。

    “你若是真这么在乎战局,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你会不明白?你能坐下来跟敌军的主子推盏叙话,回过头来还有资格指责我不顾大局吗?”

    他少有的如此躁动失态。话都说完了,他才不得不承认,早先的冷静自抑都是虚伪,这些问题的答案——她与嬴昕这一面的解释,才是他这会儿最需要的东西。

    这么几年,他也不是没见过她同别的男子走得近密。裴绍自不必说,今天这出儿若是发生在她与裴绍之间,他早就安安心心的睡大觉了。包括最早的裴绎,甚至于元殊,他充其量都只会担心她的安危,吃点子没道理的飞醋,却不会如此上心、如此不安。

    可换成嬴昕,便都不一样了。

    “你的意思是,非得我今夜将嬴昕杀了,或是绑到你军前任由发落,方才表得了忠心,配同你说上几句关乎战局的话?”李昀如此问道,火气也跟着嗖嗖往天灵盖上窜。

    元隽被她的歪理邪说气得够呛,“你”

    “睿王殿下!”他才说了一个字便被她打断:“您也不必再说什么别的了,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也是我的错,认不清自己个儿的身份,既然您对我有疑心,往后我闭口不言也就是了,什么战局荣辱,没得上赶着犯嫌!”

    大半夜的,叶檄领着侍卫守在院门口,时不时就听到几句模糊的争吵声,听得他提心吊胆的。这还没完,原定是今夜在紫泥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启程回军中,可屋里这两人对上还不到半个时辰,这本来的计划便被一记摔门声给震碎了。

    叶檄闻声立马前去查看,只见李昀气冲冲的从房中摔门而出,他正踌躇着不知该不该上去拦一拦、劝一劝,就听元隽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言简意赅,只有四个字——

    叶檄,拦着。

    叶檄一愣,得了令,万万不敢违拗,立时上前拦住了李昀的去路。

    李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吓得他一个激灵,好在,她脚步上倒是停下来了,未曾给他什么为难。

    片刻后,元隽假模假式的转着轮椅推开了房门,一边侍卫见状,立即有人过去推着。

    “吩咐下去,”元隽看了李昀一眼,对叶檄道:“连夜启程回营。”

    军营实际上距离紫泥城的距离并不远,路上行了半夜加半日便到地方了。

    一进大营,元隽便吩咐立时起一座新帐来单独给她居住,并下令,没有自己的话,谁也不准前去打扰。

    众将之前听说主帅离军是为寻一美人,原还只当个笑话传,没几个当真相信的,但此刻见了这一出儿,倒是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一时之间,关于睿王殿下沉迷美色,庸懦无能的传闻,便在军中内外秋风似的传开了。

    袅袅奉元隽之命去侍奉她,进到帐中,见了李昀与易了容的愿好,起先只顾着高兴了,等说了几回话,她方才觉出问题来。

    “主子”袅袅问:“你和王爷,不是真的闹别扭了吧?”

    李昀哼了一声。

    袅袅为自己的后知后觉一拍大腿,“这怎么话说的!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两口子不说热乎热乎,反倒见面就掐,不用问,一定是王爷榆木疙瘩不知情,惹着您了是不是?”

    袅袅是奔着劝人去的,但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当即就惹了愿好一阵嫌弃:“你个大姑娘家,满嘴里说的都是什么话!越发没个体统了!”

    袅袅笑嘻嘻的打哈哈,一面暗着给她使眼色,意思是让她别抓着小事儿不放,且顾眼前这大问题才是正经。

    愿好如何不知道眼前这问题不小,但只因此事牵扯着嬴昕,若是李昀自己不愿意软下来,别人就是有一百个法子也无处使。

    “得了,”李昀哼笑道:“你们俩也不必明里暗里使劲儿了,这事儿,谁都没用。”

    顿了顿,她垂眸看着茶盏里浮动的茶叶梗,轻轻添了一句:“我也没用。”

    两人闻言,对视一怔,半晌不知所言。

    “不说这个了。”李昀整顿心神,气话归气话,都已经来到了军中,她也不会放着战事在那儿不闻不问。她问袅袅:“见过倪远了吗?”

    袅袅一愣,随即笑道:“您说您那位表哥?见了,果真是个人物,面上半点不露,本事全压在心里头呢。”

    一句话说,那是城府极深。

    李昀蹙了蹙眉。

    袅袅的话还没说完:“除了阳乌世子,磐石公冯烺也很有意思。”

    “他怎么了?”这个形容,李昀还没听过。

    袅袅道:“以前那些事儿过后,我一直以为这位磐石公如您所断,是个心机深沉,不得不小心的人。可这回来军中见了,我却觉得,他心机深沉不假,可似乎全不在值得人担心的地方。”

    李昀越听越糊涂了。

    此事说起来也是个巧合。

    将女人带到军营中来的,从来不是一家的个例。袅袅随睿王初到军中时,便听闻磐石公帐中藏了一绝世美人,平日足不出帐,被磐石公宠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哪怕是军中厨子饭菜做得不合胃口了,只消这美人淡淡抱怨上那么一句,磐石公下一刻便做得出重刑换人的荒唐事。

    “我一早听说此事,也与军中众人一样,都以为那真是个绝世美人,方能勾得那些臭男人这样呢!”袅袅道:“可您猜怎么着?前几日那‘美人’染了病,军医的药迟迟不见效,王爷听说,便荐了我去看看。没想到磐石公倒很是利索的便答应了。我给那姑娘治病时,寻机窥了眼那姑娘的容颜,谁料”

    “容颜尽毁?”

    袅袅的话没说完,李昀出口打断了她,转眼看去时,便见袅袅是一脸的怔色。

    “您怎么知道?!”

    难不成这世间真有料事如神,而她也真练到这个境地了?

    李昀满眼的若有所思,同愿好对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愿好道:“这其实也不是新鲜事了。”

    她对袅袅道:“——至少对你来说,本不该是新鲜事。”

    袅袅见愿好也一副早就知情的样子,愈发的一头雾水了,“究竟怎么回事?”

    “早些年,磐石公曾经到过朗月,”愿好同她解释道,“不过那时候你奉命出宫办事,没见到。”

    “这事儿我倒是听说过,听说那时候他是去朗月求医的”袅袅蹙眉想了想,问道:“难道当时磐石公所求之医,便与这位容颜尽毁的姑娘有关?”

    愿好点了点头。

    她同李昀对视一眼,接着叹了口气:“只是当年,恐怕连朗月王殿下都没想到,那位姑娘竟能得寿至此。”

第五十二章 帐中藏娇() 
磐石公心有挚爱之事,对李昀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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