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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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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妆一听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回头往里间方向看了一眼,福身郑重应道:“明白。您放心,此事奴婢会料理好。”

    元蔚点点头,抬眼寻了一圈,叹道:“这睿王府里也孤儿寡母了这么些年,往后要料理的地方,怕还多着呢。”

    绿妆将人送到府门前,轩车早已候在那儿。她不知想着什么,心绪不宁的,送小王爷上车时脱口唤了声:“殿下”

    元蔚脚步一顿,“嗯?”

    绿妆回神,连连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眼前还有大事,奴婢的话,等您回来再说不迟。”说着,不免又忧心忡忡的嘱咐:“此去宫中,您千万小心。”

    送走了元蔚,绿妆重新回到殿中,看着躺在主子床榻上,烧得浑浑噩噩的丫头,不知不觉间,眉头越蹙越深。

    她这会子看着裴筠筠的目光很是复杂,隐约还透着几分敌意。时至如今,她也看不清元蔚待她的狠与慈里,各自都掺了几分真、几分假,而更让的心中不安的,则是

    “难不成,这一回殿下是真的上心了?”

    一进宫门,元蔚便见到了奉命而来的姜彦缨。

    “参见王爷。”

    元蔚颔首回礼,语气仍是不咸不淡的:“太子殿下有事吩咐?”

    “太子殿下让属下来给您送句话。”姜彦缨四下看了看,这才道:“此间宣明殿亲贵重臣不少,人多嘴杂,还望您心中有个掂量。”

    人多嘴杂,大概都是替冯家说话的嘴。元蔚心知今日宣明殿见驾,觐见天子并不是主要的,冯氏党羽的发难才算得上是一关。

    元殊这时候派心腹过来同自己嘱咐,想来一会子大殿里是见不着太子殿下了。

    “东宫遣君前来,尚且不怕人多眼杂,小王又何惧这悠悠之口。”元蔚说话淡淡一笑,意思意思一拱手:“阁下回去,还请替本王多谢太子殿下好意。”

    进了宣明殿,才拜过了高座上的启元皇帝,还没等挨个认清了在场的诸位谁都是谁,小王爷便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口诛笔伐。

    元蔚安静的站在那儿承了一会儿骂,待将眼前人一个一个与官职名头对上了号,便垂首一笑,嗽嗽声打算开口了。

    头一位不幸的大人,便是与冯太尉沆瀣多年的董司空。

    司空大人才问了一句刺客既是奔着羽雁王府而去,怎的最后府上诸人安然,却只白搭了冯大公子一条命的话,便见羽雁王悠悠往前迈了一步,冷笑一声,道:“路遇刺客难道是小王乐见的吗?冯大公子罹难其中是不幸,难道我羽雁府人幸存就是错处?”

    司空大人一噎,败下阵来。

    光禄勋补上来,这回质疑之处又落在了冯大公子惨绝人寰的死因上。

    “素来刺客干这杀人越货的买卖,图的都是手起刀落致人死命的一个快字,冯家公子身上那些伤怎一个惨不忍睹了得!小王爷怕不是以为我等都是傻子罢!”

    元蔚啧声一叹,不慌不忙道:“邓大人倒是精于此道?小王愚昧,确实不知刺客手底下都该有些什么计较。只是刺客想怎么杀,还是我能说了算的?说不定来的这起子他就是有个折磨人的偏好呢?想来本王若也时运不济,落在那起子畜生的刀下,啧啧说不得死得比大公子还要惨呢!”

    殿中颇有些乱了,可冯党接连折了两员大将,一时却也没人敢上来硬碰。

    这时,卫尉陆渊起开了口。

    一声冷笑歇下,他问:“嗬,冯冕好歹是世家嫡子、朝廷命官,如今死在羽雁王府的船上已是不争的事实,小王爷不会真以为只凭一张嘴,便给得起冯家这个交代、洗得净自己这份嫌疑罢?”

    “我有嫌疑?”元蔚满是不屑,轻悠悠道:“陆大人真会说笑话!若然一眼照顾不到,至亲血脉死在谁眼皮子底下便是谁的罪状,那我倒不知,家父薨逝于天都,这份罪状,我该往谁的头上按!”

    他的语气越到后头越是冷,越是淡,越是缓。

    与之相配的,则是他看向高座上那位的眼神。

    启元一直看着眼前这出闹剧,看到现在,终于轻声一嗽,寂静一地。

    “清宵,”对上元蔚看过来的目光,他移了移眼,复又带着些欣慰神色看过去:“几年不见,侄儿是愈发出息了!”

    元蔚一笑,后退半步一低头:“臣不敢。”

    启元叹道:“过去几年,天下只知羽雁军纵横驰骋,无往不利,如今太平盛世,打仗的机会少了,往后再提起你这位羽雁王,恐怕出名的便是这副锦心绣口了。皇兄若有灵,也当欣慰!”

    “陛下过誉了,话里若是没道理,纵然嘴皮子再利索,也总有错处给人驳斥。臣不过就事论事、就理论理罢了。”说着,他看向天子,从容一笑:“正如皇叔与父王兄弟情深,是天下皆知的事,父王这一去,侄子侄女排不上,普天之下,哪里能找得出比您更哀痛的人?做侄子的看在眼里,又岂会没良心?”

    “唉好歹还有你们这些孩子知晓朕这颗心!”

    顿首捶胸的叹过一回后,话锋一转,启元状似为难道:“只是冯冕这一死清宵,冯太尉为国尽忠,劳苦功高,如今白发送人送黑发人,难免伤痛啊!”

    元蔚叹了口气,正待说话,却见内侍进殿回禀,冯太尉求见。

    座上的启元帝目露讶然,元蔚则是垂首淡淡一笑。

    不多时,一阵沉缓的脚步声徐徐而至,冯通佝偻着脊背步上殿来,形容之上,满是垂垂老矣之态。

    “老臣,参见陛下!”

    启元忙叫了平身,吩咐一句赐座,却让冯通连连敬却了。

    皇帝关切道:“冯卿的身子可好些了?”

    冯太尉拱手道:“多谢陛下挂怀,老臣无碍。”顿了顷刻,便是好一顿咳嗽。

    元蔚听得直想笑。

    几句场面话说完,启元便道:“正好说的是令公子的事,你到了也好。”说着,便要去唤元蔚。

    不想,却是被冯通愈矩给拦了一句。

    “陛下,老臣也是听说了羽雁王今日觐见,生恐这些老兄弟们为犬儿之事伤心,一时错了主意,委屈了王爷,更让陛下为难,这才紧赶慢赶前来觐见的!”

    元蔚没想到,他这结党营私的话当着自己的面都能说得如此不遮不掩,心中暗暗忖道,想来如今皇帝与太尉之间的关系,可能比自己料想的还要糟上许多。

    心中一面想着,他近前,躬身拜了一拜:“冯大人。”

    冯通连忙回礼:“王爷。”

    元蔚就冯冕之死道了两句节哀不幸的话,冯通那头接了,转而同启元禀道:“陛下,犬子之死,是他自己的命数。王爷与世子都是皇亲贵胄,能为殿下们挡灾,是我冯氏族人的福气,老臣虽愚,却也不敢因此而责赖王爷。”说着,他就着抹眼泪的契机一转眼珠子,才继续道:“更何况此番犬子奉命前往羽雁,就是为接诸殿下进京奔丧的,一路上本就有护卫之责,如今死得其所,更是没什么好说的。”

    殿中的冯氏党羽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此间不敢擅动,尽皆哑巴了。元蔚则是颇为恭敬道:“太尉大人通情达理,元蔚感念,在此谢过。”

    “殿下客气了。”

    两头都是有意罢战的架势,启元便也就坡下驴,颔首道:“若满朝文武都能如两位爱卿般和睦通达,那朕便能高枕无忧了!”

    这日宣明殿中的诸位,从天子到朝臣,除了两位当事人外,便没有一个预料到这个结果的。

    两人并排出了宣明殿,脚步都不由放缓,元蔚眼里沾上些笑意,感慨道:“太尉大人来的真是时候。”

    冯太尉直起了背脊,哀哀之色一收,面露深沉。

    “不及三公子那封信来的是时候。”他不由转眼看了看身边这未及弱冠的少年战神,压下一腔恨意,讽道:“王爷好手段,但愿来日世子殿下袭亲王位后,对感情深厚的孪生兄弟,殿下的手段也能不遑多让。”

    丹陛之下,两人脚步停下,对面而立。

    元蔚笑道:“这就不劳太尉大人操心了。”

    随后是短暂的一场对视。

    视线两端的人,中间隔了几十个春秋,却势均力敌。

    冯通拱手告辞,走出去两步,却又转身与他看去。

    他道:“王爷,这一局是我输,赔上儿子一条命,我认。可如今您也离了羽雁,脚踩天子地,往后如何,咱们走着瞧!”

    元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收回心神打算出宫时,抬眼却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元殊。

    心中叹了口气,见元殊将随行宫人留在远处径自走来,他便也孤身往前迎了两步。

    “太子殿下”

    一句官腔没打完,便被元殊不耐的截断了:“清宵——”

    元蔚眉峰一蹙,闭上嘴,擎等着他言语。

    元殊叹了口气:“我知你心中怨恨我未曾保全伯父,为此你要撒气,只管朝着我来,我绝无二话。只求兄弟,别把与三哥的情份都连同这口气一道撒没了便好。”

    他这厢索性将话说开了,元蔚一时倒不好应对了。

    他站在那儿不说话,元殊便出言请他去东宫叙话,顿了片刻,元蔚到底是摇了摇头。

    在元殊脸上挂不住之前,他还是颇为无奈的交代了一句:“府中有病人,我放心不下。”

    他这么一说,元殊也想起早前下朝时,底下人回禀过一句羽雁王传太医令入府为个丫鬟诊治的话。思及此,他很有两句话想问,却也知不是时候,便只对元蔚道:“若有什么需要,派人过来言语一声。”

    元蔚顿了顿,终究应了。

第十七章 同仇敌忾() 
睿王府中,自这一日起,四境八方前来吊唁致奠仪的王孙贵胄便多了起来。元蔚一回来便顾着招待客人,忙得脚不沾地,好容易歇了口气,便将绿妆叫到跟前,问起了裴筠筠的病情。

    绿妆将太医令的话一一回了,只说那丫头病体无碍,不过是寻常炎症罢了,只是忧思过多,心绪不宁,内外一摧,这才有了如今这么一出儿。

    元蔚听罢,一口茶没喝顺当,差点呛了。

    “忧思过度,心绪不宁?”

    他难以置信的看了绿妆一眼,呵呵一笑,“这八个字儿还能用在她身上呢?这太医令不会是个半吊子罢?”

    绿妆才听了太医令这话时,反应比他还大。脑中闪过那丫头杀人时的淡定模样,她一时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事能让她忧思过度,心绪不宁的。

    想来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如今脚下这片地了。

    绿妆道:“太医令的医术想必是不会错的。奴婢想着,从船上事发,她便极是冷静,这一路上虽没个精气神,但到底于大体无碍,至于这炎症高热可不是在到了天都之后立马发出来的?”

    元蔚看了她一眼。

    绿妆本想趁这会儿将早上没问出口的话给问出来,可被他这淡淡的一眼看的,却又欲言又止了。

    “行了,这丫头的事我心中有数,你就不必管了。”

    绿妆心里一咯噔,听了他这话,自己的有些话,确实也不必问了。

    她满心不安的点点头,道:“您有数便好,想来朗月王还是信得过的。”

    元蔚又就着裴筠筠的事交代了几句,绿妆一一应了,到最后才忖度着问了一句:“别的也就罢了,那丫头如今安顿在您的寝殿里,且不说于您不便,这也是愈矩的事,奴婢请您示下,可要挪出去?”

    元蔚理了理袖口,临出门,随口说了句:“不用了。”

    她低眸蹙眉,半晌应一声是。

    元蔚这头忙了几天,裴筠筠便借着养病的由头自在了几天。说来也巧,他白日里迎来送往,晚上又顾着灵前持服,偶有稍歇之时,也都在大殿偏厅里解决了,直到这日诸事才告一段落,他终于回了寝殿之前,两人竟有六七日的光景没见着面。

    在寝殿前正好遇上刚诊了脉出来的太医令,一通寒暄后,元蔚问及屋里那人的病情,太医令摇头直笑。

    “殿下还真疼人,姑娘的病情早已无碍,您进去看看便都知道了!”

    元蔚被调侃的脸上一热,也不好辩驳,匆匆与太医令别了,进内室刚看了一眼,果然就全都知道了。

    他眯眼看着赖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边吃葡萄边翻书的人,心里那个气呀。

    元蔚上前,一把便将她手里的书夺了过来。

    “嘿”裴筠筠刚要发问,一见来人,脸上怔了怔,跟着便有些不情不愿的盘膝坐了起来,嘴里嘀咕着:“怎么是您啊?”

    元蔚一瞪眼:“不是我还能是谁?”

    说到这个她眼睛亮了:“当然是世子啦!之前我不省人事都是他照顾我的,世子真好心!”

    这话一出来,不知怎么就触上他的逆鳞了。连她话里的指桑骂槐之意都顾不上指责,他立时吼道:“是我是我就是我!什么世子世子的?抱你上床的是我!给你看病的是我!好心的是我!便是你现在睡的都还是我的床呢!”

    裴筠筠一脸不信的看了他一眼。

    “哦,您还会看病呢?我真信了。”

    “啧”元蔚一噎,自我纠正道:“我叫太医令给你治的!”

    两人就这么一坐一站的对峙了半天,她看元蔚属实是被气得不轻,不好再逗下去了,便端了副扫兴之态,伸腿下床穿上鞋,故作安慰道:“好了好了好了,是您就是您呗!逗您两句还急了,您这是真没做过好事儿怎么着,至于发这么大脾气跟我论个分明么!”

    元蔚被气得都快没气儿了。

    其实,那天被提来问话时,她脑子里糊涂,确实以为派人给自己医伤的人是元隽来着,但醒了这几天,知道了自己睡的是谁的寝殿之后,这误会自然也就解清了。

    这么一解清,她心里那滋味便有点复杂。

    将床铺上乱七八糟的书卷吃食收拾好,她回身一看,元蔚那脸色还没大缓过来。细想一番,她也觉出味儿来了,这位殿下今儿个非但是脾气不大好,连脑子似乎都钝了,否则也不能叫自己这么轻易的给逗了。

    她蹙了蹙眉,给他倒了茶过来,问道:“您到底怎么了?在外头受委屈了?”

    元蔚斜了她一眼,“你以为外头都是你啊!”

    “哪有您这么冤枉人的?是我给您吃的渥丹还是您给我吃的渥丹?我还敢给您委屈受呢”

    真是天大的笑话!

    元蔚冷哼一声,扬声朝外头吩咐了一声传膳。

    罗汉榻上摆了一小案素斋素馔,罗汉榻下,也支了方小桌,置了几道清粥小菜,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面对面的吃起了饭来。

    元蔚正想着如何把早前宣明殿中,与冯通的那一场交道与她透露两句,不想却是她先说话了:“殿下,我这事儿就算完了吧?”

    听着她那漫不经心的语气,他心里既意外又来气,一时还有些闹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轻哼一声,他道:“你还真敢说,不知道什么叫黑不提白不提吗?”

    她叼着筷子挑挑眉:“那您是不想让我说喽?您要是不想让我说,那我就不说了。”

    说完,爽朗的灌了半碗粥下去。

    元蔚见她当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顿觉这满桌子菜都没了滋味。

    想了许久,他声音微沉,颇为正色的问她:“要是没有海面上那波刺客,冯冕现在还能活吗?”

    “不能。”裴筠筠头都没抬,答得干脆利索。顿了片刻,携一目狡黠抬起了眼,“您这么聪明,心中想必早有答案,又何须多此一问。”

    元蔚皱了皱眉。

    这事确实不难猜。她杀了冯冕之后,便被禁闭船上,海路上之后的日子,叶檄严防死守,她是不可能有机会朝外头传递消息的。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在下船之际便接到了裴绍的信,那就只能说明早在上船之前,她就安排好了这一手。

    无论有没有行刺之事,她都下了不让冯冕活着下船的决心。

    他这样想着,裴筠筠似是吃好了,将筷子一搁,匀了一口气,开口道:“离开羽雁前,我便给阿绍去过信,告诉他海路靠了岸,羽雁王要送冯大公子遗体入京,请他帮着善个后。”

    于是,便有了裴绍那一封信——信中一张药方,配上一块玉佩,给出了让冯通不得不认下这一场滔天损失的要物。

    “冯太尉纵然不是个东西,但他爱妻之名却是很副实的,若非太尉夫人身体孱弱,他也不至于就冯冕这么一个亲儿子。至于膝下过继的那些个族子里,最让他满意的就是三子冯岌了。只是这位冯三公子的出身不好,生父与冯通那位承袭了磐石公爵位的短命嫡兄过从甚密,是以这些年,纵然这孩子再合他心意,他也始终存了一份疑心,不敢过多的委以重任。”

    “前几个月太尉夫人病重,冯三公子孝心可嘉,不顾彼时海上风暴频发,历尽艰险远渡朗月为母亲求药,这一去,至今都还没回来。”

    “冯大公子如今已经死了,冯太尉那样老谋深算的人,断不会做卖一个搭一个的买卖,是以只要三公子那副玉佩、连同能为冯夫人暂解病痛的药方子一并送到了冯太尉眼前,那冯冕,就只能白死了。”

    “而且如今在冯太尉眼里,羽雁王府可是多了一个不容小觑的盟友。怎么看都是您占便宜的事儿王爷,您说朗月的这个人情,您欠的值不值啊?”

    她将这一局原原本本的同他讲了,原还期待着他会有什么有意思的反应,不想元蔚深深的看了她许久,开口却问了一句她怎么也没想到的话——

    “连‘殿下’都蠲了?‘阿绍’叫得还挺亲?”

    裴筠筠狠狠一愣。

    缓过神来,她随口笑了一声,拨弄着面前的碗碟道:“我这不是想着,得给您放点线索出来么!免得您成日家跟只无头苍蝇似的,想查我的身份都找不着个入手之处。”

    他哼笑一声:“那你可想多了,我多的是入手之处。”

    裴筠筠耸耸肩:“您说是就是吧。”

    “怎么不接着装了?”

    “我杀冯冕那出儿是深仇大恨的手法,现如今我可不指望您还能当我是一般丫头。至于我究竟是谁”她嘻嘻一笑:“反正我是不会说的,就看您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弄清楚了。”

    元蔚默然片刻,忽而问:“你嘴里有没有一句实话?”

    她心一紧,静静的等着他的后话。

    他淡淡道:“要说不信你是个一般丫头,早从厉无名之事出来,我与世子便已经不信了,不必等到今天。这你明白。”

    她眸光一低,笑了笑,没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来,道:“我再问一遍,你这会儿不装了,究竟是破罐破摔了,还是因为我救你一回,你就当真以为我不会要你的命了?”

    她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只是过去不在天都,如今在天都。”

    元蔚便问她有何区别。

    她笑道:“不在天都,我不一定是您的敌人,而在天都,您却有一定的敌人。下船之后朗月送信,一切尘埃落定。不论我究竟是谁,我与您有共同的敌人已是不争的事实,同仇敌忾的道理您不会不明白。连横合纵之间如何取舍,殿下心中有数。”

    说着,她垂首一礼。

    这话说得明白,元蔚心中也确实有数。

    又过须臾,他问:“在船上的时候,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会杀你?”

    故此,才在绿妆奉命去问话时,不发一言?

    她想了想,坦诚道:“难说。对您,我从来都没有十分的把握。”

    “对元隽就有?”

    她点头:“自然。”

    看元蔚脸色不对,她不及细想,又追了一句:“毕竟再什么说,世子同朗月王交的是真心。”

    元蔚看了她一眼,哼笑一声,沉默片刻。

    “你跟着蘅儿是大材小用了,以后就跟着我罢。”说着,他勾起唇角,笑得有些玩味:“当个丫鬟,不委屈罢?”

    裴筠筠起身从小桌后头挪出来,跪在他面前恭敬道:“不委屈。奴婢谢殿下恩典。”

    她应得如此干脆,元蔚倒有些意外。

    说不清心里那股子纠结的滋味从何而来,半晌后,他语气复杂道:“我还以为你更想跟着元隽。”

    不成想,裴筠筠却淡笑着摇摇头。

    “我愿世子康乐无忧,其余的事,还要仰赖小王爷成全。”

    说着,她俯身与他叩了一记头。

    榻上的人心中这个不是滋味。

第十八章 意外频发() 
过会子撤了碗盏,裴筠筠躲到书阁去将早前没翻完的书翻了,等再回到偏室里,却见元蔚还坐在之前的位子上,眉眼深深不知想着什么,好似一直就未曾动过。

    她这才想起来,这位殿下今天实在是有些不对劲儿的。

    近前换了炉香,她心里掂量着分寸,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原本没抱多大希望能得着答案,可元蔚抬眸看了她一眼,竟真说了。

    “冰积海近来风浪不断,覆雪王夫妇的仪仗耽搁在海上,不知何时才能靠岸。”

    裴筠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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