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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成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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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她的神志却又极快地被他轻盈如幻梦的吻迷惑住。羽毛轻挠般的亲吻触碰过了她的唇,他的唇轻磕上她的,浅淡的药香里合着少年独有的气息混在了一起迷离了她的呼吸,心里既是下意识地贪恋了;又忍不住要去为自己的沉迷而感到了羞惭。
她的双手抵上,准备拒绝。他的手却轻抚上她的脸颊,那样温柔体贴的摩挲,似是在安抚她心里面的踯躅与不安。他的吻是她从未体会过的甜蜜温软,竟是这样的让人安心,让人沉迷不已。
她的踯躅、忐忑,他都明白,使尽浑身解数就是为了留下她,留下这一个吻。他已相思得狠了,不愿意明明知晓就在咫尺间,却是无法相拥相亲相近,他一而再地忍耐心里的愤懑,谁让她今日前来,谁让她近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谁让她轻易地勾起了他的依恋?
纵使是不择手段,就是要让她为了他心软;就是要让她无处可逃,任凭他一偿相思之苦;就是要让她的心跳为了他而倾覆。他的吻却始终温柔辗转,慢慢地平复了心里的思潮。他望住她的双目,与绯红的脸颊,乌眸里泛起了一丝笑意,松开了她的唇瓣,吻上了她微微失神的凤眸,她秀挺的鼻子,她小巧的下颌,以及如玉般纤细的颈项,一直隔住了衣衫吻落到了她的锁骨上……
云言徵感觉到他的吻不再在她的唇上,而脸上和身上的触吻,让她不期然地心惊。她有些惶急地皱了皱眉头,心里思量着此刻是该动用武力了。
顾析却不再动作了,只是软软地枕落在她的锁骨上。侧脸贴住她的肩膀浅浅地呼吸,握住她手腕的五指也不再冰凉,而是有了淡淡的温热。他久久地也不再有所动作,她依约是听到了一句轻喃:“不想再与你分开了。”霎时间似乎疑虑涣然冰释,蓦地顿住了手上的动作,任由他伏倒在了自己的身上,目光里有斯须的失神。
少顷,却听到了他呼吸平稳安详,似乎已然陷入了睡梦中。
这一场梦魇终于是过去了。她轻吁出了一口气,恍惚地觉得自己过去了一世那么长的辰光,不觉有些荒唐,但心里又似有些隐隐的留恋与欣喜,究竟是什么回事?
她将他扶起,重新躺落在榻上睡好,盖好毯子,手轻轻地拂开了他脸颊上的碎发。映住透亮的晨光,凝看了他半晌,才转身往外行去。在经过了窗前铜镜时,她下意识地停顿一下,抬眸望去,指尖柔柔地抚上,那洁白的额面,是一朵他所画下的,已经鲜血凝固的夭桃。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她的唇角微微一掀,眸色融融,却是抬起衣袖将其拭去。那本就不是属于她的桃花,又何必留住了这样的印记?
他在塌上缓缓地张开了双眸,悄然地望向她的背影凝视住了她的动作,乌澄的瞳仁里遽地显出了一抹幽邃来。虽知她不能带了这样的印记走出去,但是她又何止一次这样轻易地抹去了对他的印记?忒是无情,他却是始终眷眷不忘彼此的前尘,当真的只是情深缘浅了么?
书房里,当暗卫将“微云园”里的动静悄然禀报于云言瑾时,他的目光里闪过了一丝深思。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顾析是真的受了重伤,还是在他们的面前做戏?从暗卫禀告中云言徵身上所沾染的血迹和清理出来的衣衫和毯子上的血污所见,他真的是做戏做得如此逼真来迷惑敌人的耳目?
但若说他受伤了,之前太医来诊断的时候,并没有提及他身上有重创伤迹?若说他是那夜受的伤,他却看不出那个侃侃而谈,言笑晏晏的人有强忍痛苦的痕迹,而且,他还嘱咐了他多备些羊肠血衣,以备不时之需?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兵者,诡道也。
云言瑾垂眸轻叹,顾析其人,他还真是望不真切。
他本可命人在羊肠血衣里做些手脚,以便探知更接近真相的实情,但且怕还瞒不过身为医者的顾析,况心中终究有些愧疚,而与他相知之心也有真诚之意在,如此便不屑于用如此的刺探手段了。他之所以让云言徵前去探望,多少是希望在云言徵不知详情的情况下,关切之心真情流露下,多少可以打动于顾析那颗高远清冷的心。
惜才用人,还是需要真情以维系。
他俊朗而五官分明的脸,迎着日光望向窗外那苍翠的树影,斑斑驳驳的阴翳间就如同蔚国的底下隐藏着多少的虫蝎鼠蚁,不断的腐蚀着这个数十年大国的根基与脉搏。
两日后,宫中的太后也受到了惊吓,不仅皇宫中出现了鬼怪惊骇之事,就是翊王云言琦也出了事情。翊王因忍受不了京中沉抑的氛围,而出京到彤山皇家狩猎场围猎,不料却遭遇了流矢袭击,幸好随行的侍卫誓死相救,才免于一死。纵是如此,也在躲避追击中九死一生,浑身擦伤,肩背中箭,从身上剥下来的血衣,让人怵目惊心。太后惊闻之后,从宫中源源不断的送去各种珍稀药材前往翊王府,派遣了太医院院士亲自前往救治,伤势看似颇重,幸而无性命之忧。
而后,兵部接到线报,据说“黛香馆”里窝藏了刺杀翊王的刺客。玥城府尹领兵将京师三大胭脂坊之一的“黛香馆”包围得水泄不通,里里外外将之掘地三尺地搜查了一遍,带走了几个身份可疑的人,关进了刑部的大牢里。
午后,珩王府的书房内,云言徵与云言瑾相对坐着,一边执籽下棋,一边细声交谈。
“那刺杀翊王的是什么人?”云言瑾指间捏着一枚黑子,微皱的眉下,眼眸沉思不已。
“按理说,对方不应该四面树敌,这样对他们的情势不利,一旦有了刺客,京中必定四处搜查。看来也不像是对方要转移视线的计策,对翊王刺杀之举过于逼真了,思来倒像是要彻底激怒他般。”云言徵的声音平静地将这几日收集得来的谍报,细细地分析出来,手中刚刚落下了一枚白籽。
第二十三章 山雨()
“这样说来,玥城里来的人还真是不少,我们都孤陋寡闻了。”云言瑾半是认真,半是自嘲的低吟道。
云言徵垂下的眼眸里,幽幽地闪过了一丝疑惑。她曾经怀疑过那个人,只是那个人此刻病倒在珩王府,又有伤在身,难道他也有一股隐藏的力量潜藏在玥城之中?他们是如何避开了她与云言瑾的暗卫,而取得联系?只除了那一晚,刺客来袭,击倒了所有的暗卫,但他又是如何得知那晚刺客会来袭击,难道真的能够未卜先知?还是他的力量已经控制并监视了玥城内其余的力量,包括明里暗里的,她如此一想,遽然觉得心下狂跳不已,又觉得不可能有人如此的精于计算,罗网密布。
“你看出了什么端倪了?”云言瑾见她久久的凝思,不由询问。
云言徵摇了摇头,挥去盘桓在心中的猜忌,轻笑道:“还看不出来,只觉得阴云密布,山雨欲来。只是不知道这风雨飘摇之下,玥城这百年古城可能支撑得住?”
云言瑾默默地低叹了一声道:“天时、地利、人和皆无,也只得苦苦支撑罢了。”
云言徵忽地从他的话语里感觉到了一丝悲壮,一丝激昂,他们身为皇家人若然国破家亡,也只剩下了与家国同去同归的宿命了。
“是谁去兵部投得密信?”云言瑾又问,将手中的棋子稳稳地落下了纵横之间。
“兵部一向有翊王的人,这次是他自己在操控此事。但他为何会忽然针对‘黛香馆’倒是让我奇怪了。他在‘黛香馆’也安插了棋子,难道其中还有别人的耳目在?这一次不知是他在清理门户,还是在与对方互相绞杀?我的兄弟一个个都不是能让人打击欺压的等闲人物,只要他不乱出大局,小打小闹的就任他折腾去,我们也管不了这许多了。”云言徵微微地苦笑,她的兄弟一个个都是聪明人,却一个个都是不能隐忍顾全大局的人,不然怎么会一个个地被别人挑拨起来闹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有大的闹腾,小有小的谋算,她只有学会隐忍退让,尽量不让蔚国这艘大船颠覆也就罢了。
“他在‘黛香馆’里抓走的那几个人有什么可疑之处么?”云言瑾眉心愈发地蹙紧,手中的棋子都下得有些漫不经心了。
云言徵喝了一口清茶,依然耐心地看着胶着的棋盘,淡淡说道:“其中有个‘青梧先生’,她是‘黛香馆’的主事,是玥城少有的长袖善舞、玲珑剔透之人。与朝中的不少官员家眷皆有亲密交往,但一直只是为了‘黛香馆’在玥城站稳脚跟筹谋,并无甚太出格的事情。只是在前些日里,‘玉人坊’中有一名小倌深更半夜地前去一家茶叶铺,而后又鬼鬼祟祟地出来了,这几天却消失在了‘玉人坊’内。”
云言瑾听着起了疑心,不由抬眸看着她。
“我派人暗中查了一查,那家茶叶铺是属于户部侍郎韦应兄长的;城郊那家破败酒坊的租赁也是户部所办;你那天游船出事时户部侍郎家的二公子韦文仪也在其中,你觉不觉得这其中有些必然的联系?”云言徵唇角轻抿,目光湛亮,有光华流转其中,“至于‘玉人坊’,明面上与‘黛香馆’一丝关系也无,但在那小倌消失前,却曾伪装进入‘黛香馆’。而‘玉人坊’还是一个与地下银庄联手销脏的所在,我怀疑它是在为‘黛香馆’销脏,至于翊王利用‘黛香馆’干了多少肮脏事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黛香馆’和户部都是翊王的人?难道是他要行谋逆之事?这血案,皇宫里的闹鬼,还有你和我遇险之事皆是他的手笔?”云言瑾如此猜测着,但心里隐隐又觉得云言琦没有这么慎密布局的能耐。
“你也觉得他不像是有这等本事,户部不一定是他的人在干此事。‘黛香馆’虽是他的地方,但兴许还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地方,怕还有别的力量在渗透其中,不然他今日也不会有清洗‘黛香馆’这等事。”云言徵笃定地说道,手指点了点棋盘,将棋子推好,正一步步地做着局。
云言瑾浓密的睫毛忽闪,透出里面的一丝锐利的亮光,问道:“那么你猜是谁?”
云言徵从袖袋里抽出了几张纸,递过去给他,说道:“这是顾析所写的一张脉络图,你且过过目。”
待云言瑾细细地看完,他的脸色愈发的凝重,觉得这次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原本的估算。他看向云言徵,她的眼中同样写着肃然的神色。云言瑾思量了片刻后,沉声说道:“明儿让楚睿容来一趟珩王府罢。这事情不容再拖延了,我们也无法越过宫里的那位去办事,便唯有期望顾析能够真正的入局了。”
顾析真的可信吗?云言徵心里踌躇地闪过了一丝疑问?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忧终究是盘桓不去。
云言瑾却是忽然睨笑地问道:“舍之,你与他之间可有什么进展?”
云言徵乍闻此言,朝他怒瞠了一眼。情敢这个三哥一直拿她来当钓大鱼的诱饵了?
云言瑾不紧不慢地靠落了椅背上,似有若无的笑道:“不要笑三哥非君子,处在我们这样的位置当真没有资格君子起来。无论是知己之义;知遇之恩;还是手足之谊;男女之情,且不说这是一些人的手段,但这切切实实是紧密联系了两个人的重要桥梁,论观人入微,体察人心,三哥实不及你,因此才对你寄予了厚望。为了社稷安定,为了家国大计,你还是牺牲一二吧!”
云言徵惯知他喜欢玩闹,性情并不如他脸上的端肃,便笑了一笑,却是正色说道:“不是不会,是不欲为之。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唯有真情流露才能紧密相依,若虚以付之,只能惶惶终日。已在这宫中领受了十多年的虚假情意,不想以后的日子还要这般地继续下去,就由我任情任性了罢。”她狭长的凤目眼角微扬,含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玉白的脸上显得光风霁月,身上翩翩的白衣宽大随意,宛如一抹自由自在的风。
刑部大牢。
幽暗而潮湿的囚室里,脏乱腥臭得让人难以忍受。
一个不耐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诅咒了一声道:“翊王,他究竟发了什么疯?竟把我们关在了这里,也不想想这些年来从我们的手里走过了多少的腌臜东西,得到了多少的银钱利益……”
“闭嘴!”一声冷斥传来,囚牢里又静谧了下来。一个冷清的女子坐在囚室的阴影里,目光沉静而阴狠,细声道:“我们和翊王这次皆是遭受了别人的算计。翊王以为我们背叛了他,在围猎场追击他的是我们与别人联手要取他的性命。而我们原来早已让人识破了身份,被人算计了却不自知,还在那里坐以待毙。如今你谁也怨不得,实在要怨就只能怨恨自己的愚蠢。”
旁人都嚅嗫着,不敢再说话。
冷清的女子一身青色碎花的纱衣,乌发如云,容色端丽,长眉入鬓,一双眼眸冷如凝冰。
“是谁算计了我们?”有人终于忍耐不住地问。
“如今在玥城之内,有如此能耐的人,只有他一人。”青梧冷冷地咬牙道,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实力。
“谁?”那些人有些惊惶地问,他们隐藏在玥城如此之久,潜藏得如此之深,竟然还逃不过此人的耳目,躲不过此人的计算?
“顾析!”青梧低叹,唯有这个人能够成为少主的对手,也是这一场博弈的死敌。当年两个人的对弈虽是两败俱伤之局,但如今顾析已然现身玥城清算他们的据点,而少主如今还在隐处休养体魄,这千里操控的黏连藕丝,终究没有当面对决的利剑来得妥当锋锐。
“顾析?他不是遇刺病危了么?”旁边的女子疑惑地道,“这几日楼里还收到了他血染衣衫的确切消息。还有澈水遣人送来的谍报中,不是都说珩王与凤舞长公主对此事明面上粉饰太平,暗地里却是忧心忡忡、束手无策么?”
“如今看来,那些消息多半是假的,只是让他的敌人放轻了戒心,转移注意力的迷障。澈水指不定还被他所利用了,以此来误导了我们。”青梧眉眼如烟,声音里泛起了一丝唏嘘,“只怕我们这次要有所负少主的期许了。”
身边的人身子微微一颤,惊惧地问道:“难道我们就逃不出这区区的囚牢了?”
青梧摇了摇头,垂眸道:“我们知道了翊王太多的秘密,他如今认定了我们是背叛之人,就断然不会让我们有机会对别人开口说话,吐露他通过‘黛香馆’所做的勾当,等待我们的不是刑部的审问,而是他的杀人灭口。我们只是区区几个包藏祸心的刺客,是生是死无人关心,死后只要胡乱再安一个罪名就可以蒙混过去了。”
第二十四章 清理()
“我们再不济也可以从这里逃出去!”旁边的女子都是在压抑着声音低叫。
“哼,逃出去?无人接应我们,如何从这重兵把守的囚牢里逃出去,你以为翊王他想不到?用官兵押我们来这里,只不过是不想再在如今的玥城里制造血案引起了恐慌,顾析何曾不是顾虑到这一点,不想自己的势力引起玥城里别人的注意,才借助翊王之手官府之手对付我们。若然我们有幸能冲出去这座囚牢,也只能是自投顾析在外面张开的罗网,他手下自然少不了各种‘侍候’人的手法,从我们的嘴里掏出别的据点所在,一一地等着被他清算。”青梧沉声切齿地道,眼中冷静的光芒,却直叫别人感到了绝望。
他们如今的处境已是刀下肉,砧上鱼,牢笼中的困兽。
“别的据点的人必然知道我们出事了,难道他们也不来接应我们吗?”有人尤是不死心,人皆有求生的本能。
“他们纵然知道,如今玥城这样的局势,也容不得他们来接应我们了,他们也都知道顾析在此地虎视眈眈,正等在这里守株待兔。”青梧淡淡地吐了一口气,顾析此人用计又岂是没有连环下着的?
室内一时间,阒静得让人感到了窒息。
唯有混乱的气息在彼此起伏,和各人埋在胸腔之间如雷般的心跳声。
相比于少主的大局来说,他们的牺牲,他们的性命,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
沉寂的氛围中,青梧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带给了众人最后一丝微薄的希望道:“我们能期盼的就是活着等到静王尽快起事,宫中的桩子能够为我们拖延一下辰光,到那时候趁乱来接应我们逃出去。”
但她心里知晓,这是十分渺茫的,只是不愿意这些年来安逸惯了的众人提早崩溃。把话说得如此的明了,也是希望众人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要再让对方钻了空子。
顾析如今是断其羽翼,卸其爪牙,赶狗入穷巷,将压力从四面八方地逼向了静王。只是不知眼下,静王是选择了战,还是退?
珩王府,上苑的密室中。
云言瑾独自一人,默默地点燃了供案上佛像前的油灯,郑重地拈来一炷檀香点上,恭谨地合什拜了三拜,随后双手端正地安在了一个精致的牌位前的香钵里。
他起身,抬起眼眸,望住梅梵净的灵牌,唇角微抿,幽幽地道:“母妃,谁也想不到当年最为韬光养晦的德妃娘娘竟是最后的大赢家。先帝还曾赞许她清心寡欲,德惠双馨。却不料是个最口蜜腹剑的蛇蝎妇人,心机之深沉,世所难料。先皇楚淑妃的血崩之祸;先皇后的无子嗣与病体缠绵之难;先皇晏贵妃的谋逆之罪;母妃你的咯血之谜;儿臣一双腿的血瘀阴寒之症,还有那些许许多多的宫闱秘事,人命迷离之案,其中又有多少是与这位仁慧敏德的先德妃脱得了关系?”
他轻微眯眼,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忿恨与厌恶。还有这个妇人养育的这两个儿子,一个心胸狭窄,刚愎自用,猜忌多疑,却身登大宝坐拥蔚国的江山;一个阴狠毒辣,高傲自负,私心自利,却坐享繁华尸位素餐。他冷冷地一笑,想不明白为何蔚国的运势会如此的衰败?竟沦落于此了?
“母妃,若是静王胜,以他的身世性情只怕也不会善待蔚国罢?”袅袅的青烟间,他神色飘忽不清,声音亦低沉难辨地道:“如今的皇帝虽心胸不怎么样,但多少还是有些才能。至少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完完全全的蔚国血脉,云家皇族子嗣,还不至于会拿蔚国的江山社稷来当儿戏般戏耍罢?”
沉默了片刻后,他低语的语气中带了一丝的坚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母妃你生前信佛参禅心事最善,如今在冥冥之中,须得保佑我蔚国大安!”
云言瑾目光淡淡的,却是长叹了一口气。他纵然是这么多年来如此的玉韫珠藏,无所作为,也不见得就能明哲保身,终得苟全。这些年来,他若不是借助外力,审时度势,利用人心,又怎么能够保存至今?
想起,这几日来与之虚与委蛇,几番想要试探于他与“微云园”中虚实的红颜知己澈水,过几日也该送出珩王府去了。
云言瑾双手再次合什,朝着佛像与灵位又是毕恭毕敬而又无比虔诚地一拜。拇指在轻轻地挪动着虚挂在指间那润泽如水的黄玉佛珠,而墨玉般的双眸中然目光历历,势在必得。
三日后,天青日朗,万里无云。
顾析混在禁军队伍里,由禁军统领楚睿容带领着穿越过了皇城禁殿,秘密地到达了勤政书房。
当顾析解下了禁军卫服,一袭白衣飘然立于皇宫大殿内时,在他人眼中,他便似遗世独立的仙人。沉静的眼眸中那种超然,乃至浑身默然流动的气韵,都似凌驾于一切之上,生生地将这五光十色的宫殿变得黑白无色,成为了衬托于他的背景。
就连在珩王府曾与他有数面之缘的楚睿容也惊讶于他此刻所展露出来的风华,往日只觉得他是一介文弱书生。虽然才学渊博,对医蛊之术深有探究,并胆色过人,言谈举止从容尔雅,行事也有些出乎常人所料,但在他对人才的辨别中,顾析也就算是一个恃才傲物的异才而已。
而今日所现的风仪,竟似乎超脱了他的掌控。
勤政书房中空间开阔,皇帝云言珑头戴冕旒身着龙袍端坐于高位之上,隔着雕刻精致龙腾的书案,以俯视的角度观视着眼前人。这个少年大约不出双十年华,但眼眸中的静若深渊,竟是连他也无可探视。他的态度也并非有多么的狂放不羁,只是在那张脸上从容不迫的沉稳气度,就连身为帝皇的云言珑也几乎不能容忍,且使人不禁下意识地警惕起了他的身份来历。
大殿中隐藏于各处的暗哨,数十双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盯视住了闲适地站立于大殿当中的白衣人,似乎只要发觉他有一丝对皇帝不轨的意图,无数的利剑便会顷刻间洞穿他看似羸弱无匹的身体。
顾析兀自地淡笑,在步入大殿之时他早已将潜藏于暗中各处的呼吸了然于心。对于那些因他而有些起伏不定的气息,他除了腹诽这些人有点惊弓之鸟的嫌疑外,只剩下无辜的微笑。
只因此人曾破解了大理寺血字之谜,又有了楚睿容大胆地推荐,道此人确实有些异能,或许能破解出皇宫中屡屡发生的诡异之象。云言珑才格外的恩准他一介布衣,得以入宫觐见天颜,此刻却不仅不见他感恩戴德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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