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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成灰-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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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是真正的看通透了这个世间,无相无我。
如今,他与她一切坠入尘缘之中,纠葛彼此,是缘分所以然?是命运所以然?从今往后,他便是她的归宿,她亦是他的归宿?
她仰首怔怔地瞧住顾析,他一笑,点了点她的嘴唇,眼眸的清澄明澈里倒影出了她出神的脸容,宛如一泓清泉照亮了她心中的所思所想。
顾析垂额抵住她的额头,蕴笑道:“正如你所想,你云言徵便是我顾析此生的归宿,并不做他想。”
云言徵形状优美的凤眸乌漆湛亮,瞬间笑靥如花。
书房中,两情依依。
这一刻,她真挚地觉得彼此可以从此相伴到永久。直至白发皑皑,相携到老;结发夫妻,永不相弃。
雪花,依然不断地在屋外纷纷垂落,仿佛是永不停歇的无边世界,一直飘落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漠国。
病中的漠皇震怒,五皇子竟不肯领会他的意思,一心一意地要求取慕家的嫡女慕绮。如今慕家的功勋如日中天,不但没有陷入太子逼宫的漩涡泥潭之中,还连连在边关告捷,屡次击退了每年入冬之前皆会前来漠国边城犯境,越野杀人、血洗掠夺的蛮族。
但帝皇之道,在于制衡。
如今,慕家锋芒太利,不易驾驭。
而漠皇有意于立五皇子秋明睿为新的一国太子。
以后登基为皇,倒是可以立慕家的嫡女为妃,但此刻却不宜迎娶她为太子妃。不然,待秋明睿登上宝座,成为了九五之尊,慕绮便是一国皇后,权倾后宫。
若有如此助力,慕家只怕更不易控制,漠皇恐怕他们荣宠太过,权柄太隆,会从此生出了不臣之心来。
而漠皇意属的太子妃人选中,自有水家的嫡女水墨音、风家的嫡女风知雅与程家的嫡女程书谣。
他觉得其中最适合的,又当属水墨音。水家在朝堂中如今身份中立,而文臣武将皆在朝中供职,若新皇登基后,便顺理成章成为了最好的助力。然水家的军中势力,既有慕家为首的重将镇压,又有程家与孙家分其一杯羹,互相制衡,料他们闹不出动静来;而水家的文臣在朝野,又有风家的肱股之臣分庭抗礼,水家要在朝中继续站稳根基,就必须紧靠着皇权,依附皇帝所给予的信任,如此,身为帝皇面对这些臣子时便可收放自如,如臂使指,不怕他们反水,倒戈一击。
如此一来,才是对漠国的长久谋划,有利于千秋传承。
然而,漠皇的忤逆儿子秋明睿却无论是面对父皇的旁敲侧击,还是雷霆震怒,皆是油盐不进,不肯更改迎娶慕绮之心。
漠皇虎踞在书案皇座之上,双眼阴沉地怒视着跪在金砖地面上的秋明睿。明明是自己将要倚重、意欲交托皇权的儿子,却偏偏为了一个口口声声称之“心爱”的女人,惹下了如山一般的奏本。
有人委婉劝说;有人直言不讳;有人依势攀附;有人推波助澜,一时间朝堂上各种势力涌动,乱乱纷纷。
红颜祸国,这慕家的嫡女当真就是如此的一个妖孽女子不成?
龙城中贯传慕绮的才名与容貌,连太后也曾夸赞她是天香国色的好颜色,当一国之后也足矣。只是关于她的名声却并非无暇,许多贵族功勋之家都悄悄流传着关于她与慕家曾经的一个幕僚的瓜田李下。
甚至,传闻她曾声称“非君不嫁”,并似乎与之曾传出了婚约之事。
漠皇的睛明穴感到一阵刺刺地跳动,痛疼之阵愈甚,暗中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的身体每况日下,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偏偏还给这个逆子弄出了这么一桩的糟心事。
看着他九头牛也拧不回的那死不悔改的神色,心中的怒火就蹭蹭地上升,血气翻涌不停,漠皇脸色更是铁青。他咬紧牙根,强自镇定过后,双手上青根暴起,不知道自己家如此的果决明睿,如何就生出了这么不成器的情种来?
“哐”地一声,亦不让秋明睿再过多的辩解,漠皇目光如刀带刺仿如有实质般剐着他,怒吼道:“混账东西!给寡人出去跪着,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起来!传寡人懿旨,谁也休想为他求情,进一言者皆与之同罪!”
秋明睿领旨后,朝他叩首告退。便毫不含糊地出到御书房外,一展衣摆,双膝一曲,腰杆直挺挺地跪在了当地。脸色毅然无惧,眼眸微微垂下,盯着地面一眨不眨。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衣袖,他想要得到的,想要坚持的,就一定要为之拼力到底,不想要放弃。
世人不懂得她的真情实意,执著不悔,自己却不能不懂得。
无人能为她展开一片天地,自己便倾尽所能为心中的那人遮风挡雨。若是连个正妃之位都不能许给她,自己又有何面目面对于她,又有何资格向她许下种种承诺,期待与她的一生一世的相守相知?
她心中曾为之轻狂的那人,弃她真心如蔽履,却爱重蔚国的云言徵,视那样徒有虚名的世俗女子为珍宝,真可谓是有眼无珠,不异于盲。可笑的是,这些一众人还对那个顾析多有赞誉。
深陷于情爱的少年,且不知自己已入了迷途,中了魔障。
他心中对慕绮的爱意有几许,便对顾析,连带对云言徵的恨意就有几许,其中只多不少。
眉慧妃自然早已风闻今日朝中之事,今日,得了遣派来御书房附近探听消息的宫人的回禀,一时间心中大疼。又气又急,连正在引用的安神茶都错手打翻在地,摔了一个粉碎。
但又不敢急在一时去劝,怕皇帝知道她探听消息,这厢才下旨罚,那厢她就到了。这样一来,只怕皇帝连带她都恼恨上了,若是秋明睿还有个什么危急危难,又还有谁可以上前去相救?
隔了两个时辰,漠皇问起。听得宫人禀告,秋明睿依然是一丝不苟地跪在御书房外,半点没有认错的意思。不由登时气得火气,血气一下子就涌上了嘴里,胸口扯得如裂开了一般。
漠皇强硬地咽下了一口血,当即命人起驾回宫,对秋明睿来个眼不见为净。出得御书房,眼角隐隐瞧见那跪得笔直的身影,不由冷哼了一声,正眼也不瞥一下,便起驾离开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魔障()
夜里,秋明睿依然无食无饮地跪在迷蒙的月色之下,孤零零的身影承受着宫人们的猜疑与议论。
入夜之后,眉慧妃才悄然进来,蹲在秋明睿的身前,好好歹歹地一通劝说,声泪俱下。脸上的泪痕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嘴唇磨破,心肝拧碎,来来回回地都只得了他铁石心肠的一句话:“孩儿知道自己所求的是什么,而并非糊涂,母妃休要劝说了,快快回宫歇息罢。”
终是一场无用之功,白费气力。
连眉慧妃都气恼了,怒极了,索性两眼一闭地撒手不管而去,心中却是深深地恨杀了慕家的嫡女慕绮。若不是她妖媚惑乱,她好好的一个聪慧机敏的皇儿如何就会这般的入着了魔障,如此的冥顽不灵了。就连那几乎是唾手可得的一国之君的尊荣都弃之不顾了,更不顾念他父皇的身体,甚至弃她这个母妃的颜面与荣宠于九天云外!
她暗自下定了狠厉的决心,定要将那个女子在她皇儿的心中除掉,心中的除不掉,也要使得那眼前的不再能乔装作致,甚至是从龙都里消失了去。
眉慧妃在回宫的路上,眼中闪过了一丝阴冷。身上骤然升起的莫名寒意,皆让随行的宫人浑身一栗。
纵使是在御书房外跪了三天三夜的惩罚,无论晴雨,都无一声的服软。就连眉慧妃的打骂威胁,亦置若罔闻,咬牙坚持。
自此淋了雨后,得了伤寒,一时病重,秋明睿竟缠绵病榻半月有余,才渐渐养好了精神体魄。
漠皇也因此,让他赋闲在王府养病,不再宣其入宫议事。
另一头的七皇子,却是被漠皇委以重任,一时水涨船高,百官恭维。
秋明睿依在“飞霞楼”的暖阁里看书,听闻了此事,只是淡淡地一声冷笑。脸上却并不着急上火。
次日,正巧杨晗和风靖宁来探病,三人围坐在一块闲聊。
杨晗瞧着他虽依然寡言少语,但言谈神色之中,竟没有一丝因皇位都快落到了自己兄弟头上的自觉,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心中不由咄咄称奇,想不到这一项沉默寡言,冷眼冰人的总角之交竟还是个能舍弃皇位不爱江山只爱美人的痴情种?
他心下不由暗暗吃惊,若不是知道这种敏感时期不宜作怪。他此刻的嘴巴必张大得定能吞下一个大鸡蛋。
杨晗脸色有些古怪地瞥了一旁安坐,与秋明睿徐徐而谈的风靖宁一眼。只见他如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说着笑,心中一凛,不由也收起了自己的种种猜测和心思,亦做出了一副只谈风月,不谋朝政的笑脸来。
秋明睿谈兴不高,但风靖宁只拣让人宽心事的说,杨晗又在旁打诨插科。一时间,暖阁里且是其乐融融,相谈甚欢。
待到杨晗与风靖宁一起告辞出了王府,杨晗本欲与风靖宁同行、叙话。风靖宁却托词有事,先走一步,道改日再叙。
风靖宁在附近转了一圈后,又重新回到了秋明睿的府邸。
杨晗自要本本分分分地继承了侯府,便可一直荣华不断,无需担忧皇帝的猜疑,亦无需为侯府的出路煞费心思,只要靠着祖荫,就可以与紫瑾公主白头到老、琴瑟和鸣。
风靖宁私心里并不想让他参脚进来,平白无故地揽事上身,踩进龙都如今这一摊乱如麻的泥潭里去。
但秋明睿已是他心中的至交,眼下看着他行事偏激执拗,不由为之烦忧。于是,这番去而复返乃有心为之。回来这里,只是想知道秋明睿究竟意欲何为?
秋明睿一贯视他为兄长,此时,他不能置他于不顾。
虽然皇家之事,他多不欲参与。
然而,眼下情形微妙而又潜藏着无端的凶险。自他知道了顾析的身份与前朝帝师的纠葛后,心中总是惴惴不安,心神不宁。
风靖宁揉了揉眉角,在侍仆的通报声中,重新抬脚登上了“飞霞楼”,进入了方才的暖阁。
秋明睿从书上抬头,见他神色难辨的再次登门造访,不由放下了手中的书。他从软榻上坐起身来,正色地问道:“有事?”他知道风靖宁此番前来,必定是要找他倾谈,但心中正自烦闷,语气中便淡淡的有些清冷疏离了起来。
风靖宁也不理会他耍小儿脾性,惯常地找了一个位置随性坐下。自斟自饮了一杯热茶,才清了清喉咙,说道:“你果真是要为了慕家姑娘,断了自己一切……的可能?”他伸手比了一下九五。
秋明睿想不到他如此的开门见山,怔了一怔,沉默不语。
风靖宁瞧着他的神色,径自说道:“若你果真只想当个袖手王爷,我不劝你。你应该知道我一向不喜欢朝堂上的那些勾心斗角的东西,我一直在努力看看是否能离开龙都,离开漠国,游历天下。你要落得清闲,倒与我道同志合,我亦真心为你欢喜,但小秋,你要问清楚自己的心,不要做出使得自己日后后悔的事情来。”
秋明睿抿紧了嘴唇,眼中的思量的流光转动。
风靖宁心下了然,便又道:“小秋,你要拱手江山,要与慕家姑娘双宿双飞,我不拦你。可你要顾着陛下的龙体,不要与他置气太过,陛下身系着漠国的安危存亡,黎民百姓,乃至功勋贵族,与你们这些龙子龙孙的福泽。何况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四国动乱已起,九州不稳,其中有许多的凶险危机潜伏在阴暗之处,你也应三思而后行,不可再意气用事。”
秋明睿听他语气低幽而郑重,敏锐地察觉出了他话中有话,不由一跳眉头,谨慎地问道:“靖宁,你可是话中话?”
风靖宁凝眸了一瞬,点了点头,却是说道:“有些事,你若存了那个心思,我自要让你知晓才好。但你若无那个心思,还是不要如今知道的为好。”何况你的性子冲动,还需要好好的磨砺磨砺才是,他心中暗忖,没有说出来,伸手端了茶杯润了润喉,掩饰了过去。
秋明睿见他心中分明有事,又故意不提,如此的故弄玄虚,不由有些恼了,冷哼道:“如此说来,靖宁你是想置身事外,自己逍遥山水去了?”
他倒记恨起他来了,风靖宁唇角微弯,噙住一笑,不急不躁地道:“风家是百年望族,人才济济,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反观望族,太子已故,三皇子被贬,你儿女情长,也就只剩下七皇子勤勤勉勉了,这漠国,你都不急,我着急什么呢?退一万步来说,风家没了我,也绝不会垮的,风雨百年,朝代更替,名门望族不是依然屹立于世人眼中么?”
秋明睿心中怦然一跳,这“朝代更替”四个字,让他越发觉得风靖宁想说的事,深深关系着漠国的安危。
他们名门望族可以随波逐流,另投明主,但他们这些皇族若被更替了,就难以有活路了。国家存亡与之戚戚相关,一荣皆荣,一损皆损。若被人战败,践踏,就连俯首称臣的资格也没有,就是沦为阶下囚都会碍着新主的眼。
纵观历史,那些覆灭的国家,衰亡的皇族,下场无一不凄惨暗淡,甚至沦为新主寻乐亵玩的物件儿,沦为新主蹂躏泄愤的工具。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整个皇族血流成河,以献出生命为代价,换出那被掌权者施舍而来的尊严。
这样残酷的下场,难道不能让人警醒?
秋明睿浑身一个激灵,又觉得自己是否将风靖宁隐而不说的话想象得过于严重了,漠国所面临的局势还不至于到了那一步的威胁罢?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风靖宁,眼中隐隐带着渴望知晓的急切,却又不肯开口,放弃自己心中的坚持。
他知道风靖宁为人随性散淡,但到了他固执的时候,谁也没有办法回转他的心意。如今若想要他将故意隐下的话说出来,自己就必先要表态,服软。
风靖宁瞧着他眼中的挣扎,脸上神色数度变幻,适时又闲闲地道:“你若无心,我与小侯也无需再跟着去操心,我落得自在看山看水,小侯乐得清闲斗鸡走马。你若有心,我们就收收心,为你奔走操劳,不辞辛劳,选择在你。”
言毕,他看了犹豫不决,又有些怔愣的秋明睿一眼,整了整衣襟,站起来,出言告辞道:“好了,你且好好修养,我先回府去了。”脚下也不曾停留,就直接回身跨门而出,洒然下了“飞霞楼”,出得了王府,打马经过“香蓉斋”时折进去买了一盒糕点,回风家去了。
秋明睿依然呆在暖阁里一动不动,眉头紧蹙,心头翻涌不定。原本下定的心思,此时却因为风靖宁的这一番长谈,令他心生烦闷。
唤了人换了好几种糕点和茶,皆是不如意。
手中本来用来消磨时光的书,更是半点也看不下去了。他只觉得浑身皆是不自在得很,宛如有千万虫蚁在钻心挠肝,让人坐立不安,吃不知味。
负气地倒头想睡,蒙头盖了锦被半晌,又是一把掀开,腾地坐起身来,整个人就是烦躁不安。秋明睿一手梳入发中,抓了几下,冷然的眸子里忽明忽暗,神色间痛苦万分。
一一回想起与慕绮相遇、相交时的种种惊艳、种种美好,历历在目,恍如便是昨日之事,秋明睿心中万分割舍不下,直是念念不忘。
第二百六十二章 诱计()
她的才情、聪慧、言行、心思,无一不让他倾心渴慕,他身为皇子,她身为名门贵女,本应该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为何如今想要与她一起,却恍如比登天还难。
他与她的面前竟似隔着千山万水,总也无法抓住她的手般的艰难。
父皇震怒,母妃伤心,朝臣阻挠,好友警醒,究竟他该如何地选择才不会让自己日后心生愧悔?
他该放弃的又是什么?
皇权?
亦或是自己的心?
蔚国,长公主府中。
顾析收到了素书来自于漠国的传书,他展开手中的小小纸条,上面用蝇头小字写着只有他们才能读懂的暗语:“逐一击破、祸水东引。”
顾析悠悠一笑,低语道:“果然如此。”清湛的眸光微微一黯,唇边的笑意缓缓有些清冷,他既然早已所料,又岂会让别人轻易得逞?
且来罢!
他指尖一弹,那卷纸条登时化为了粉末,消散于空气中。
他拥着白狐裘袍,只露出完美如山峦的清隽面孔,与一双骨节修长而灵活的手,身周围着四五个暖炉,正在重新调药。身前与室内周遭暗色的沉木案几和厚重的书架,愈发衬显得他轻盈如仙,不食人间烟火。
案前青烟飞絮,将人隐得迷迷蒙蒙。似乎下一个眨眼之间,案后的人便会忽然消失不见了形迹般。
他的身体似乎愈见冰冷了,偏偏是在这个严寒酷烈的冬日,白雪漫漫飘荡,自来了蔚国之后似乎还没曾停歇过,滴水成冰,落眉结霜,仿佛是遥遥无期,漫长得春日不会再觉醒了一般。
顾析朝自己的双手轻呵出了一道白烟,垂眸继续捣鼓瓷钵里的药末,唇角无奈而自嘲地哂笑了一下。
只盼时光能慢一点,再慢一点,等等他。
漠国,王府。
这日,秋明睿收到了暗中传递进来的邀约,他自病后第一次整治衣饰出门,为了避开宫中安插在他府中的耳目,不宜过于修饰。只穿了件不大打眼的暗蓝色竹纹锦袍,蹬了一双翘首锦靴,披了一身黑色的披风,便牵了自己的爱马,带了贴身侍候的小厮出门而去。
在城中逛了一圈,看过时辰,才不紧不慢地朝城外而去,直奔“白云寺”。两人打马到了山下,拾级而上。秋明睿的心情有些迫切,却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去了庙里上香,让僧人给他两人匀了一间斋室。
而后,他换了衣裳,留下小厮在斋室内掩人耳目,才又悄然朝寺庙后的密林里走入了深处。
在约定的独梅树下,等了一刻,才有一道独自的人影,披着幽蓝色的风衣姗姗来迟。
秋明睿的目光一下子聚在来人的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梅花纷纷被寒风吹落了他的身上,亦恍然不觉。
绿梅絮絮中,一个俊秀无比的少年目光热烈的期盼着她的到来,脸上扬着不曾掩饰的欣喜。他身形挺拔修长,气质清贵,眉眼如画,黑眸清亮,在这一棵他偶然发现的绿梅树下翘首以盼着自己心中仰慕的少女前来赴约,在这偏僻的深林中形成了一道夺目的风景。
来人似乎暗暗叹气了一声,脚步轻盈地踏着枯叶走近他的身前。她抬起头来,一双美丽而淡然的眼睛朝他一望,继而欠身为礼道:“见过五皇子殿下。”声音婉转清冷,却又动人心弦。
秋明睿见她行礼,不禁行前一步欲相扶,却听她语气中带着矜持与疏远,不由一下子顿住在当地,呐呐地道:“你不必如此。”
慕绮微微一笑,直起身来,笑容却未至眼底,说道:“君臣有别,慕绮不敢僭越。”
秋明睿隐隐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满,心中亦郁闷,忍不住问道:“你是否在怪我?”
慕绮幽蓝的披风下,露出暗青的西番莲花绣衫,衬得她雪肤比冰雪还莹白了几分,配着精致的面容,就如琉璃雕琢出来的人儿。秋水明眸,花容月貌,目光一宛转,其中便似有着熠熠的光芒在流动,摄人心魂。
她浅浅一笑,容色更艳若桃李,神情间却带着冰霜之质,委婉地说道:“慕绮又岂敢怪罪于殿下?”
“你既如此说,便是怪罪了。”秋明睿上前一少步,温柔在意地道。明明是尊贵的皇子,偏偏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便如平凡的少年般患得患失,小心翼翼。
慕绮神情一凛,抬起眼眸来,目中波光粼粼似带着怨怒,又带着隐忍。看着他一脸期待而执拗的神情,不由低叹了一声,说道:“殿下,我慕家让你置于烈火上炙烧,我慕绮让你往死路上逼迫。你说,若然易地而处,你又当如何面对此人?我又应当如何面对于你?”
秋明睿见她说话如此尖刻,心中发酸,口中发苦。
慕绮不容他辩说,容色含霜,更曾逸艳,冷语冰人道:“殿下的一言一行如今使我慕家如锋芒在背,朝臣议论,陛下思异,慧妃怨恨,父兄在朝如履薄冰,步步需得谨慎应对。即便在边关抛洒热血,击退蛮敌的赫赫之功,也抵不过殿下的几句话,便可于陛下面前烟消云散,那些血汗功劳又怎抵得过攀龙附凤、祸乱皇子的罪名与流言?”
她声声质问,秋明睿心如刀裁,想要辩驳,但瞧见她双目微红,声音微哽的情状,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簌簌寒风中,吹得她双颊泛红,映着国色天香,有别于往日的从容矜持,激动的神色更增添了一丝楚楚可怜的意态,让人目眩心驰,心生怜惜。
秋明睿默默地看着她,目光温柔而爱恋,不忍对她说一句冷话。
慕绮见他不语,更是恨怒,冷语道:“此刻整个龙都的名门望族、功勋之家都在传言我是那红颜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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