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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成灰-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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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言徵昂首,对准他冰凉浅粉的嘴唇,在上面极快地亲了一下,“不准食言。”
“嗯。”顾析低哼一声,说道:“我知道。”
漠国。
在流言漫天飞舞,水家众人急得毫无头绪之时,隔日水墨音却是被人护送回了水家。而这护送回来的人,正是她的未来夫婿,皇帝亲自指婚的七皇子秋明挚。不仅如此,七皇子还当众向水家族长请罪,说是他考虑不周,本只是想邀水姑娘出城狩猎游乐,不料却被人误传为遭掳失踪。
又因骏马受惊,在林中迷失了方向,才得以今日归来,种种不妥当之处,还请水大人多多包涵尔尔。
如此一来,纵然是有更多的猜疑和流言,也毁谤不得水墨音的闺誉,也危及不了水家嫡女嫁入王府的事实。
水墨音回到家中,打起精神应对了族中长辈们的询问,神色坚毅,一口咬定自己是应了七皇子的邀约出城去观猎了。再三询问之后,被她的父亲和兄长水无意帮护着,着人送回了“明秀苑”中洗漱安歇。
换了衣衫,吃了膳食之后,水墨音便由另外的贴身丫鬟侍候着躺在了软榻上。她身上盖了香软的棉被,丫鬟放下了纱帐,才退出了门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喜悲()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闻着室内燃起的淡淡泌心的安神香,脸色发白又发红。如今回想起昨天的一切,宛如做梦一般,仍然能够叫她心有余悸之外,又情绪复杂。
在马车中她忽然晕倒了,至今还不知道遭了何人的劫掠,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有着什么目的?意欲何为?
只知道自己醒过来时,被七皇子秋明挚护在怀里,策马狂奔。身后是一群追杀他们的黑衣人,七皇子的随从与那些人绞杀在一起,血腥飞溅。她只看得一眼,便已心惊肉跳,只好紧紧抓住秋明挚的衣襟,死死的咬住牙齿,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的软弱,那么的无助,不让眼泪有流出来的机会。
水墨音知道秋明挚曾经上过战场,他必定不会喜欢软弱胆怯的人。而那时,秋明挚却是她唯一的希望,和唯一的依靠。
她不能令他因嫌弃而在那万分凶险的情状下,抛下她不管,独自逃生而去。她极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以及动用着自己的心思,要营造出他不能舍弃的女子的形象。然而,秋明挚比她想象中的好,不但没有舍弃她,还一直将她护在胸前,策马深林,熟练地逃避着敌人的追杀。
这是第一次,她觉得也许这个武艺精湛的少年,其实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差,也没有像旁的贵族皇室那么的冷漠无情。
他们在山涧下躲避追兵,许是看出水墨音心里的害怕,秋明挚笑声爽朗地与她闲聊。又脱了披风给她御寒,他说为防敌人察觉不宜生火,只能捉了活鱼生吃。冰冷得水里,他捉了两条鱼,剔了刺,将鱼削成薄片如雪花一样盛在干净的叶子上,呈到面前,请她品尝。
刚开始的时候,水墨音觉得这些鱼片虽然切得极透明漂亮,但闻着一股淡淡的腥臭,不敢生吃。
秋明挚就在她的面前自顾地吃了起来,并且用言语激她:“想不到你竟这么胆小,连一片小小的鱼片也怕。方才在敌我厮杀之时也不见你流泪哭泣,本王还以为你生性坚毅,不同于龙都城里的那些娇滴滴的名门贵女呢?”
许是这些话正正戳中了她的心思,水墨音赌气地伸指拈起了一块鱼片,僵硬地放进了嘴里,整个囫囵生吞了下去。
秋明挚却在一旁挤眉弄眼地对着她一脸吞了苍蝇般的吃相嗤嗤低笑,摇头道:“真是暴殄天物,明明是无上的美味,却被水姑娘你吃出了苦药的味道来了。”
水墨音气不过,忍不住又拈了一块放进了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始发现这生鱼片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难吃,反而淡淡的一股清甜、细腻,吃起来的味道还不错。她定睛瞧了他一瞬,看见他正在看着自己,便展颜一笑:“谢谢七殿下赏赐的鱼片,独具风味。”
秋明挚闻言,吃吃低笑,稍偏硬朗的面容瞬间化成了柔软的线条,更显得俊秀无铸,让人瞧着心中怦然一跳。。
“七殿下,我的丫鬟呢?”水墨音隐隐觉得自己所遇到的事情有些不对,心中惴惴的问道。
秋明挚神色一凛,低语道:“本王出来狩猎,恰巧遇见你被掳之事。你那丫鬟与那些黑衣人勾结,已被本王赐死了。”
他淡然无波的话,却是让水墨音心头大震,蒹葭是府上的家生丫头,打小跟着她,如今竟胆敢做出了这样叛主的事来。
如今,幸好是遇到了秋明挚为他所搭救,不然,这其中额后果不堪设想。
也不知是谁,要算计于她。
水墨音心中默念了一声:“万幸。”
转眼想起与秋明挚相处的种种情状,心中忽然一片温暖柔软,不禁脸颊飞霞。她忙闭上了眼睛,转首贴住被褥,缓缓地睡去。
水家中人又岂会坐以待毙,精明的人大有人在。得到了秋明挚的暗示,观察了水墨音的情状,还有她的贴身丫鬟蒹葭也不曾跟随回府,心下便有了八九不离十的猜测与估算。
暗中便派了人,悄然地前往水墨音与秋明挚遭袭的树林里去勘察。待得到了回禀的消息后,众人的心潮未曾平静,都在纷纷地猜测着这幕后之人,这欲与他们水家为敌的目的是什么?
慕府。
景致清幽古雅的“蓉苑”中。
慕绮坐在朱漆廊下,手里拿着一把尖利的剪子,目光狠厉地裁着眼前的梅枝。她身上穿着对襟的暗紫色锦衣,其上绣着姿态卓约的芍药,芳姿妍艳。乌鸦鸦的鬓发一丝不苟的贴服着,于发顶梳掠了一个流月髻,装饰着冰蓝的攒珠钗子,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下地晃动不已,发出灿目的光。
翠眉淡扫,眸若点漆,绝丽倾城的脸上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浅紫色面纱,将面容遮掩得若隐若现。
她眉梢蕴怒,脚下散落着被裁得支离破碎的梅枝,与散落了一地如雪的殷红梅花瓣。点点滴滴飘飘荡荡,红得有些刺眼,此等情景瞧着让人心里发毛,有些怵目惊心。下人们都寻了一个由头,远远地避开了去,只远远地朝这边瞧上一眼,都觉得这往日里赏心悦目的大小姐,如今只会让人蓦然心慌胆颤,两股战战。
只有贴身丫鬟白露不敢避开,一直陪着站在身后,战战兢兢地瞧着主子的举止,心中忐忑不安。
白露小心在意地留意着慕绮的动作,目光却又不敢直接落在了她的身上。如今的慕绮,最恨的便是别人的目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让她们这些身边侍候着的人一同陪着她毁了容貌才甘心。
慕绮眼角的余光掠过了白露,将她惊惧谨慎的神色一览无余,淡粉的唇角不禁抿起了一丝冰冷的笑意。她们这些人的心思,她又如何会不知晓?
她以前一贯待她们和颜悦色,即便是有犯错的丫鬟,也只是冷了些脸色,命她们这些大丫鬟将人拉下去好生斥训教导,绝不会像如今这般一不顺心便会发落了下去,让人离心畏惧。
现下她的容貌损毁了,也自知心性就更是难以捉摸,更是难以侍候。
她的性子是从什么时候起改变的呢?似乎是在遇见那个叫顾析的卿客之后,此人的风姿才华容貌,不仅惊艳了她的眼眸,亦打动了她的心,一开始的时候,她欣喜莫名,一味倾心于他,甚至是百般设法请求父亲让她嫁与他为妻。那个顾舍之也确实是惊才绝艳,风姿仙逸,即便是在这惯出明珠宝玉的龙都城内,可与之相较的人亦聊聊无几,即便是与最风流洒脱的风家靖宁,与最负才名的水家无意相比,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位顾舍之,那时在慕家不仅得到了大哥的交好,亦得到了父亲的赏识与器重,竟然答应了她的婚嫁之请。
慕绮微微忽神皱眉,只是这顾舍之竟然拒绝了父亲提出的婚约,拒绝了她的一片痴心。
至此,她的性情慢慢地就变得不同往日起来,似乎多了许多的不甘心与暗恨,愈发地显得狠厉起来。
如今,眼见着五皇子对她一往情深,非君不娶,谁知却惹了帝皇震怒,受了斥罚,更有朝臣上疏加以阻碍,此事一再受阻。
她本就心中卒郁,谁知出城上香的返程中又遭遇了歹人算计,虽是性命无碍,可是容颜损坏,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何其残忍!更何况,她本是天人之姿,仙子风骨,在这龙都城中被誉为第一美人。
甚至是在这九州之中,亦是名列四美之位。此等殊荣,又有几个女子堪当得起,如今失去的,又是何其的惨烈?
她的心中如何可以不恨怒,如何可以不狠毒?
曾想不要攀附皇权,只要得一心人白首偕老,却无法得偿所愿。
如今想攀上皇权借以报复,却又失去了可能。
明明是自己孜孜谋求的无上荣光,如今却成为了水墨音唾手可得的东西。她恨天之不公,一次又一次,她所要想得到的东西,明明就近在咫尺之间,偏偏每一次皆要与之擦肩而过,种种谋算皆落得两手空空如也。
手指上一阵刺疼,鲜血淋漓而下,白露一惊,看着她戳破的手,急忙道:“奴婢这就去拿金疮药。”然后脚步飞快地小跑了起来,似乎在身后跟着个吃人的鬼魅般的凌乱惊惶。
慕绮看着一滴滴落在梅枝上的血,红色染着黑色,分外的鲜明,就似她如今的世界,只有黑暗与血红。
苑外,一道人影渐渐行近,看着白露正在廊下为慕绮的手缠上布条,不由微微一皱眉。来人身材高挑,十分合身的宝蓝雁纹锦衣将他的身形修饰得更为修长,同色的腰带束着细腰,一旁垂着一枚浅蓝流苏的翠色精致玉佩,他的穿着既似武将的便利,又带着公子哥儿的风流贵气。
此人长相清朗而又俊秀,明明该是温润内敛的气质,偏偏唇角那一抹噙住的似笑非笑自带了几分不羁与邪气。
“这是怎么回事?”他走近了,看着发话道。
“二哥。”慕绮冷淡地唤了一句。
“奴婢见过二公子,小姐在裁花枝,不小心伤到了手指。”白露伶俐地行礼,并为此解释道。
“嗯,剪花枝也能剪到手指,这剪子怕是不能用了。”慕帆伸手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慕绮手中的剪刀,将它交给了白露拿着,吩咐道:“退下去,看好了苑门。若我发现又谁将今日苑里的话传出去,第一个拿你打发。”
白露心中怦然一跳,急忙躬身应声道:“是,奴婢会遣开她们的。”待慕帆颔首后,她急急忙忙地退了下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 绞杀()
待苑中再无第三个人,慕帆瞧住慕绮的眼色变换不定,时而阴沉;时而恼怒;时而同情;时而惋惜。
“二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慕绮态度闲淡地道,手上拔了一朵红梅拿在了雪白的指尖上转悠着。
“别人总说经一事长一智,你却是一次又一次地栽在同一个坑里。”慕帆沉下了脸,声音也带了几分的萧肃,看不得她这一副性情大变的样子。
慕绮默不吭声,只是脸色愈发的冷漠,将手中的红梅一瓣一瓣地撕落,就像将自己的心扯随了般。
慕帆见不得她这般死不悔改、自暴自弃下去,沉声道:“在父亲还没有发怒之前,你最好自己先想好去处,我和母亲都会帮着你求情的。你若再如此冥顽不灵,自以为那些微末伎俩可以左右这龙都城里的大事,届时叔伯们要惩戒于你,就是父亲也拦不住。”
慕绮冷笑一声,隐隐有执拗之意。
慕帆眼中恨怒益甚,声音更为冷厉道:“你如此一意孤行,只会拖累着慕家一起下地狱,伤不着你要报复的人什么。然,在慕家要下地狱之前,你真的就这么活得不耐烦了吗?”他语气中恨铁不成钢之意益甚,看了她围着面纱的脸一眼,又忍不住心中泛起了兄长对小妹的疼惜。
“我早已身在地狱了,二哥。”慕绮语气蓦然一软,一双美丽的杏眼中微微含了泪意。梨花带泪依然美得惊心,声音哀哀,带着隐忍得哭腔道:“二哥,你的妹妹遭人如此欺负,你身为兄长不仅不相帮,还一味的责怪我,这就是你身为兄长的情谊吗?你我一母同胞,你可曾设身处地地想过我的感受?你可曾真正地为我设想过,而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为了这个可以提供你繁华富贵的慕家?”
慕帆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为何总想到自己受到的伤害,从不想想这其中的缘由呢?你爱慕顾析,顾析确实能令人刮目相看,但他对你毫无情意,你慕绮身为慕家的嫡女,如此家世高贵,容貌出众,少有才名,如此好的资质,为何就一心扑在一个不值得你为之留恋的人身上?你可以选择的名门子弟,皇家贵胄何其之多,若顾析也倾心于你也就罢了,不然为何要一直执着不放来为难自己,自贬身价,更与自己过不去?”
慕绮眼色一黯,低语道:“你不懂得。”
慕帆气极反笑,冷声道:“你这不是在追求所谓的幸福,而是在自毁前程。该放放不下,该舍舍不掉,如此气量心胸,如何能成就大事。慕绮你太高估了自己,也太高看了自己,在慕家你是嫡女,自小骄纵惯了,可是除了父母兄长,别人可没有必要骄纵你,顺从你的性情喜好。顾析,于你不过是人生漫漫长河中一个阻碍前行的挫折,就如此,你就过不去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妄图权势,意欲……”手掌乾坤,最后四个字,还是谨慎地隐了下去。
慕绮对他瞠目以视,脸上神色惊疑不定,亦变换多端,而后又微微发白。
慕帆冷眼旁观,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自己的行事、心思瞒得过别人,殊不知早已为人所察觉,甚至已遭了别人利用,才会引出这毁坏容颜之祸。你暗中与晏容折往来,一次一次受了他的算计而不自知,如今,你这容貌之损,也正是拜他所赐,你又可曾清醒了过来?”
慕绮闻言,双目瞪圆,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帆,心中却暗暗震惊,声音微颤道:“他为何要坏我容颜?”
“为了嫁祸给水家,好让我们慕家和水家成为仇人,互相攻讦。”慕帆冷静地道:“河蚌相争,总有渔翁得利。”
“他想要得到什么?”慕绮半信半疑之际,心中又是暗自猜测。
“他的身份早已流传于四国,你不可能不知道?他是慕国皇裔,自然是要九州越乱越好。”慕帆思忖着低语道,眉间带着一丝隐忧。
“这些事情,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慕绮微眯了眯眼,心有所感地盯住慕帆。
慕帆面不改色,回道:“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你无需知晓。今日,我就是来给你提个醒,不要再作茧自缚,不要再深陷别人争斗的泥潭之中,更不要继续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或者利器。慕家,也不会准许你任性而为。也只有慕家才是你的后盾,才能保你平安,给你荣光,若离开了慕家的庇护,你无依无靠,只能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今日二哥所说的这些话,希望你能每日自省,三思而行。”
“这些事,你就尽信了别人的所言?”慕绮气红了眼睛,朝着转身离开的慕帆不甘地用尽全力嘶吼道:“别人为何就可以得偿所愿,我却要委曲求全?”
至此,风靖宁、秋明睿、杨晗、漠皇、眉淑妃,水家、慕家、孙家、程家、秋明挚,以及各大家族,后宫妃嫔,朝中各派官员皆被卷入了这一场无人可避免的皇储生死殊博的漩涡之中,各方的政党势力纷纷地陷入了互相绞杀的棋局之中,开始了他们血肉模糊、步步惊心的征程。
此时时刻的漠国已宛如一叶渺小的扁舟,在九州动乱伊始的大潮中,载浮载沉,风雨飘摇。
豫国。
龙眷在顾析的精妙的修容术下,得以恢复了面容,顺利潜回帝都朝阳城后,在兰藏剑等人的襄助下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重掌了朝中的情形,处决了一批意欲乘机作乱,图谋皇位的乱党。
后宫中人,莫怀珠与柳叶新早已失去了踪影,人去楼空,只余明月明。
在查证之下,荣国公府以先是设计谋害了皇夫闵澔,后又与前朝余孽勾结,谋害女帝的罪名处予斩立决,并株连了九族。寒冬未过,朝阳城内已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让朝中的官员人人自危,心惊胆战。
龙眷以雷霆手段,重整朝纲,却未来得及休整歇息,便有百里快马急报传来城池失守的消息。
小国叛变,暗谍刺探之后,回禀乃莫怀珠率领的先锋军攻城略地,一路向朝阳城奔袭而来,无人可撄其锋,势不可挡。一时间因豫国内流传着女帝失踪的传闻,各地人心惶惶,将守不严,被他们攻其不备,一鼓作气,深入了腹地。
此时此刻,蔚国,长公主府内。
寝室中,顾析与云言徵正盘坐在仙人榻上,你来我往地下着一盘久未能分出胜负的棋。
云言徵却心知肚明,他是在让着她,陪着她练手、观局、消磨时光。
瞧着他随意地一伸手,闲闲地把棋子落下盘中,眼睛却是一直盯在她的脸上。云言徵就恨得牙痒痒,凭什么她的眼睛就从没有离开过棋局,他却是只需良久才用眼角余光一扫,就能将棋子落在最恰当的地方。
仿佛只要看了开头,就早已摸清了她的思绪与棋路,无论她怎么折腾,怎么埋藏,都逃不出他的掌心去。
他就只看着她玩,逗着她玩。
云言徵额上微微出了一层细汗,不是热的,而是急的。她这个人很少冲动,但一旦在顾析的面前,就很容易肝火上升,难以如常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恶狠狠地瞪住他,心里却是泄气了。
顾析很是自然而然地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又是十分细心体贴地斟了一盏清淡提神的香茗递到她的手边去,一脸清白无辜地望住她微笑。笑得那个叫温柔内敛、清隽出尘、纯白无瑕,其实谁还不知道他有着一肚子的坏水?
云言徵气不过地接住了茶盏,恨恨地呷了一口。
顾析忽然坏笑道:“不然我和阿言你换子,你继续下我这白子,换我下你的黑子?”
面对着他的蛊惑,云言徵垂眸去观了一圈棋盘,心中不由一动,感觉此事大有客为。又不想他太过得意,便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闲闲地道:“既然舍之你想换,我就答应你罢。”
见她露出了小孩儿般的欣然,顾析唇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地道,“阿言,你真好,总是让着我。”
云言徵耳根微红,却是厚着脸皮道:“那是,谁叫我喜欢顾美人你呢?本宫一向都是很怜香惜玉的呀。”论调侃,她可不怕,在军中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调侃过,厚脸皮的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以后就做得十分自然了。
顾析低叹一声,道:“阿言一向都很会怜香惜玉,我是知道的。”
两人说话之间,手下却没有停下,又是各自攻占城池。
听得他所言,云言徵心中暗自惊了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着怎么有点泛酸味儿,难道又想要来翻旧账。
她就这么一个忽神,耳边只听得“哗啦”一声,云言徵忙抬眼去瞧,就惊愣地看住顾析吃下了她好一大片的白子,他的手指向棋钵里一扫,噼里啪啦地阵亡了好大一圈。
她方才怎么就没有想到,竟可以如此反败为胜?
顾析抬首一笑,眼眸沉沉,声音清凌凌地说道:“瞧见了,兵不厌诈,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与事,将敌人置于死地。”
云言徵回忆了一下方才的棋局,觉得他似有所示,心中的想法若隐若现,却抓不到实质。忽想起了近日传来豫国的战况,不由随口问道:“依你所见,莫怀珠能攻入朝阳城吗?”
第二百六十七章 藏之()
料想如此关系到九州四国颠覆的大事,他定不会袖手旁观。如今棋局已定,他与晏容折谁也不能放手,并且是生死相搏的战场。晏容折一向视顾析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而顾析亦有自己想要的结果,更不能束手就擒,引颈受戮。
顾析笑意飘渺,语气里掺了几丝诡谲地说道:“他攻不进去,我就让人帮他攻进去;他若能攻进去,我却不会让他攻进去。”
云言徵淡蹙秀眉,琢磨着他的话,问道:“莫怀珠竟也是晏容折的人?”
“本来不是,但如今他们狼狈为奸,共谋大事。”顾析的指尖敲了敲案面,闲散地道:“至于大事得逞之后,两方是如何的厮杀那就不可得知了。”
觉得他说的这个“不可得知”很有意思,云言徵抿唇笑起,凤眸清灵流转,笑道:“你不会让他们成其大事的?”既然大事不成,自然就没有了事成之后的厮杀了。虽然这是一句问话,语气却是肯定的,她眼眸中对自己猜测的结果很是满意,微微地露出了笑意来,笑得是格外的俏皮与狡黠。
顾析一时手痒,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云言徵受惊地敛了神色,而后又是“噗嗤”地一笑道:“我猜的对吗?”
顾析笑而不语,默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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