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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成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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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么空闲过了,也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有人替她分忧的时光,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母后还在她身边时的事情了。
如今回想起来,时间竟已过去了那么久,久到每一个细节都又那么清晰地印刻在了脑海中,清晰到了一点一滴都不能磨灭。
云言徵蓦然地清明,原来她可以珍惜的时光,可以铭记的快乐,竟然是那么的少。少到她每一次回忆起来都是那么的巨细无遗。
顾析说了许久,却没听到她说话。他习惯地从简报中抬起头来,转眸望向旁边那个躺着的人。见她又在莫名其妙地发呆,他发觉这些天这人特别容易的走神,往往他正在说着什么,她没有答话,早已神游天外了。
但待她回过神来,顾析又发觉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云言徵都能原原本本地复述出来,然后还会加上她自己的见解与分析。他本来就觉得她挺聪颖,如今更是发觉了她竟有如此特殊的才能,不由暗地里点头,若然她果真的是他弟子的话,总算是一个不错的苗子,可以加以历练栽培。
“云言徵。”他不知是第几次在直呼她的名字。本以他的优雅,他的耐性倒是可等到她发呆完才继续议论谈话,反正是在这蔚国将要翻天覆地的战事面前还不知是谁比谁更紧张担忧。但他发觉自己越来越不喜欢她这样懒散、忽视、不尊重他这个军师的态度,忍不住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直呼其名,招呼她的神魂归来。
云言徵听到耳边始终温柔如初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回过神来,唇角微微的发笑。看向他的眼中满是悠闲懒怠,又一次的歉意道:“人有些累了,椅子躺着特别的舒服。不知不自觉又走神了,军师切勿见怪。”
“无妨。”顾析闲闲地道,笑吟吟地望向她。幽黑眼瞳里的情绪,永远让人望不真切,他轻语道:“探报传回,豫军中那位大将终被说服策反。届时,便会与我们里应外合,一举破城。”
云言徵微微一怔后,看到他神色间笑得有些狡猾,醒悟过来,立刻接话道:“此消息可不可信?”她深知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说些没用的话,必定是又在施行什么计策了。云言徵笑地配合,此刻语气话语都接得天衣无缝,既不似早已商量妥当,又不似毫不知情。
顾析稍点点头,朝她平静地笑了笑道:“此期间豫国发生了一些朝局动荡。有些官员被御史弹劾贪贿军饷物资,克扣军备。如今正是豫国出兵之际,这些贪贿的官员一旦严查处罚,不仅是身家性命攸关,还要连坐九族。”
这些事情,她也曾在豫国谍探送回的情报上看到过,本以为在这出兵之际,豫国女皇也不会大肆惩处严办,一切皆会待到战事结束时,再秋后算账。不然国内掀起轩然大波波及的官员可难以控制,万一与境外正在出征的大员连上什么牵扯,那可是会动摇军心的。
第六十七章 布局()
谁家没有父母兄弟,有些官员父子兄弟九族亲戚都在朝廷任职,文官武将,一发动全身,牵连甚广。更何况,在哪一国供应边境军队的物资军饷,哪一国的官员没有多多少少的贪贿行径,这是朝廷和皇帝控制都控制不住,管理也管理不全的弊政。若在内外无战事,新君上位之时,这种事情自然可能会大举动作,清理一批蠹虫政弊;但是如今两国交战之际,豫国上位者怎么会容许此事发展起来,又怎么会有如此不懂进退利弊的糊涂官员发起追查此事?
云言徵一时间不得其解,却瞧见顾析一副坦然自若、胸有成竹的神情,心中不禁暗暗纳闷。难道他之前给她看的那些战略中,其中一条是使使者离间对方大将,使其战线瓦解崩析。
她届时还在思量着他要用什么计策,如今看来这条计策只怕早已被他实施,而且还将手伸到了豫国,不知是使用了什么样的人脉和计谋扰乱了豫国的朝政?
云言徵却不忘问道:“豫国大将人人英勇善战,纵有亲友与此事有关,自然会大义灭亲;豫国女皇也是清明君主自然不会连坐出征在外的大员,这个消息莫不是对方故意发出的烟幕,要引我们上钩?”
顾析澄亮的眸子里悠悠含笑,淡淡说道:“事情本该如此,只因一来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发生了几十条人命官司,是女皇愤然下令严查。一经追查之下事情火速蔓延开来,如今已是一发不可收拾,君无戏言,豫国女皇最后也不能自打嘴巴了。唯今之计只能杀一儆百以平民怨,官员贪贿之事不可能只一人为之,甚至是父子兄弟互相包庇,因此父兄被查办,不管清白不清白,他自己也跑不了关系。”
云言徵心中已然明了,据情报所知,攻下苏城的谷河父兄皆在朝中为官,如今顾析是要打他的主意了?
“若然将军要寻庇护于我蔚国,我们自然不能亏待了他。”云言徵煞有其事地放轻了一些声音说道。她以蔚军主帅以及蔚国长公主的身份说及此事,自然是不同一般的意义,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就多少等同于君主的意思了。
顾析眉间含笑地点了点头,眸中饶有兴味地看了云言徵一眼,见她慵懒中带起一丝俏皮的笑,容颜宛如流水般明婉,松歌般清丽。这个女子既有长公主的雍容高贵;又有军将的英朗帅气;更有一个女子的灵动聪慧,种种形象看似互不相干,却又在她的身上得到极好的融洽,上天神奇地铸造出了这么一个独树一帜的人。
顾析的思索如云般瞬间消逝,唇角微微一扬:“这个自然,我已安排好人手在豫国暗中护卫其家人的安危,必然会让他再无后顾之忧。”
他说出这话时,神态自然泰若,似乎说的就是一句大实话。
然而在云言徵的心中却另有一个声音在悄悄的疑问。这位将军是真的叛变了么?若然没有,顾析安排在豫国的人手是要干什么?真的要把人劫走坐实这叛变的罪名?还是要将人送上风口浪尖,引颈一刀?
顾析看出她心中的猜度,也觉得此事说到此处已然足够书房外那个装成花王的豫国谍探回去“通风报信”了,也不再就此事说下去,恢复了一手握笔偶尔书写;一手翻看书案上情报的静默。
待院子外的那个“花王”收拾器具物什,渐渐走远之后,顾析淡淡的一笑。这个谍探自然是故意让他有机会进入行馆,顾析好趁机让他得知一些“内情”带回豫国大军的中军营去。他故意在书房外加强的巡防引起豫国谍探的注意,又让行馆里内紧外松以供机会他们前来潜伏伺机打听“情报”。
再故意让云言徵处于一个很闲适的姿态,然后两人闲闲散散疏疏懒懒地将这个消息散发出去,叫人怎么听都不觉得他们是故意在谈论这个话题。这就是他一直没有提前告诉云言徵的原因,太心中有数了,语气中只怕多少会留下些破绽。不出所料的云言徵也配合得天衣无缝,两人就似是无意中聊起,随意地交谈了几句,这一切都做得随其自然、水到渠成,听在恰巧出现在那里的“有心人”而言就更加的可信了些。
自然,事后的安排,还要因势利导,安排些人数变动和烟幕,才好引了鱼儿上钩,完成了这一次离间的目的。
这一切,闭目一想后,云言徵自然明白,背上却是激起了一层冷汗。
顾析的手段和本事,实非她所能看得通透。在晖城这一次“泄密”事件的前后过程,她甚至连细节都能想个明白。但是,在豫国发生的事情呢?究竟有几分是偶然发生,又有几分是事情本身的真相?无论是蔚国还是豫国,双方都会派上无数的谍探潜入对方的国境潜伏以备不时之需,当云言徵从简报中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也曾想过要从这件事情上做些文章,但蔚国谍探所做的都只能是推波助澜,根本起不了关键的作用,豫国对他们的防卫也不是那么的容易打破。
然而,云言徵方才从他口中淡淡的叙述中隐隐得察觉出,这一件事情的起因、经过都似被人精密的算计过,安排过。她阖闭双目,静静地暗想着其中的关节,必须是节节相扣,层层推进,这其中要计算的东西多不胜数,人心、权利、国防、物资、军事、民生……顾析到底在这里面掌控了多少的势力?
是强大得让人为之戒惧?
还是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臆想猜测?
“先生,你是哪里人?”云言徵忽然睁开眼睛,出其不意地道。她心中暗忖:若他不是蔚国人,那她以前的种种防备都不是杞人忧天。
“山野之人。”顾析又是微微一笑,眼眸深处幽邃而宁谧。
云言徵脸上表情可怜兮兮地扁了扁嘴,继而有些不甘地翻了个大白眼。心中喃喃地道,她忘记了此人可以一心几用的本事。
顾析低眉垂眸瞥了她一眼,“嗤”地轻笑出声来。规矩重重阴谋深深的皇宫里是怎么养出一个这样无拘无忌恣意自在的人来,他不禁有些好奇云言徵的母后究竟是如何培育的她?他失神后,又用那高洁而又漫不经心地口吻缓缓地道:“我自幼跟随着师父住在蔚国的姬猛山。老头子告诉我是一个孤儿,是他捡回来的。顾某并不知晓自己是哪里的人,回答不了长公主的疑问,十分抱歉。”
,其实只要回答是蔚国人也就满足了她的试探。她刚刚想说点致歉的话,可刚刚张了张嘴,不由又想起了他这一些回答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随口一说用来糊弄她的?云言徵无奈地挑了挑眉,跟在这样的人身边,怪不得她的疑心病真是越来越病入膏肓,就快要无药可救了。
顾析偏头看着她暗中纠结的模样,宁静柔和的眉眼不由愉悦地微弯笑了起来。
“苏城的事,该安排的已安排妥当,就等着一步步实施和收线了。”顾析合上了一本刚看完的谍报,暂时放下手中的笔墨。改而手指轻敲案面,目光移落在另一本摊开的谍报上,口中却议论起与此无关的事情,轻声地道:“封城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行馆书房内,两个人你眼瞧我眼,我眼瞧你眼,互相瞟了一下,甚是有默契地都没有说话。短暂的静默里,他们就像在打哑谜,难得的是你看懂了我的意思,我也看懂了你的意思,这其中没有丝毫的障碍。若有第三人在场,肯定会觉得他们是在眉目传情,又可惜的是没有一丁点的旖旎氛围,情是情报的“情”。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你早已心中有数,我又岂是不知?云言徵横了他一瞥,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顾析也是心知肚明,微微地抿了一下唇角,显视出了一道浅浅的弧度。而他的目光所落下的那一本黄色的本子,却是一道最新快马加急送来的圣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住几面,可他的眼神深处却潜藏了冰雪无情似的酷厉决绝。
他们如今进行的事情都是在暗中铺排的布局,很多不能在没有成功之前说出来,上疏时更不便多言。然而看在别人的眼中,特别是在远在几千里外的玥城的上位者眼中,就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趁胜追击,而是按兵不动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时机?若再有些佞臣和后妃旁击侧敲,嚼嚼舌根吹吹枕头风,就更容易生出重重的误会和深深的疑心来。尽管顾析一而再地叙述他们正在出谋划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等等云云,皇帝还是一连发来了好几道圣旨,让他们务必要出兵歼敌,刻不容缓,甚至到后来的几次已经由原来的语气平和宽宥转变成为了强势的命令与指责,措辞中已显示出了一位君王频临绝顶的耐心及愤怒。
第六十八章 折杀()
这些圣旨都是云言徵与顾析一同接的懿旨,她自然知道皇兄的怒气已经要势不可挡,但如今的形势实在不容她出兵。
云言徵心中亦有过些微的犹豫,目光也相继落在了那一本明黄的圣旨上,叹了一口气后有些无奈地轻声商议道:“我们是否要借几次无关重要的出兵掠阵,先平了一平陛下的怒气再说?”
顾析却轻松悠闲地靠落在椅背上,斜眼睨住她,顺滑的乌发以白玉冠轻系从他坚实宽阔的肩膀上滑落下来蜿蜒摩挲在椅背上宛如月下流泉的清逸高旷。穿在他身上如云如雪的云绸丝衣却又宛如暮春的花朵焕发出惑人眼目的芳华。人如温玉,衣如皑雪,云言徵只觉眼前那人如在画卷中,即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她不自觉地有些恍惚,看见那眉目清隽仙逸的容颜上两片淡红的薄唇缓缓开阖,语气讥诮、骄傲、狡黠而又柔软地道:“既然已经要下定决心做成的事,就不要中途放弃和更改。如今无论假意出兵还是真意出兵都是有害而无一利。假意出兵只会挑起豫军的士气和怒火,我们却又不能真的去攻打做这以卵击石的愚蠢事。陛下远在玥城,自然不会明白这里的真实形势,我们既心里明白就不应当让将士们白白的去流血流汗,甚至是不幸牺牲,只是为了讨取那些上位者的高兴与信任。更何况,我们若不能在这些出兵期间取得最终的胜利,他们的这些牺牲还真是一无用处,更不能换取来我们的上位者的半点欢喜和奖赏。”
云言徵何尝不知是这样的结果,她依然是愁眉不展,心中暗暗地叹气。
顾析淡淡一笑,轻言道:“长公主又何必担忧?这件事的后果自会由顾某一肩承担,绝不会连累到旁人。”
他坦白冷静的话语,淡定清宁的眼眸,皆是让云言徵心头一塞,千万将士的命是命,难道他顾析的命就不是命了么?无论如何,她感觉到终是自己在逼迫眼前的这个少年走上了一条不该走也不能回头的绝路,云言徵心里难受得将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长公主不必难受,我说过,我是自愿做这一个人。”顾析眼中的笑意漫然空灵,语调平和而舒展,神情优雅而从容。此刻窗外的余晖恰恰照落在他的眉眼上,金灿灿的光线映照出每一根睫毛都似乎能看得分明,那一双奇清得纯粹的眼瞳也似乎变得澄澈起来,里面印得满满的皆是温柔的光泽。
目光转移不开,云言徵怔怔地注视住顾析,一瞬间心中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都已经不知胸口中溢涨的是一种怎么样的滋味。
顾析却闲适散淡地站起身来懒懒地伸展了一下手臂,向她眨眨眼睛,似笑非笑地道:“我的大帅,你的军师我感觉有些饿了。我们应该去吃点晚膳了罢?”
几日后,潜入豫国的谍探传来情报。豫国朝廷中弹劾的奏章宛如雪花片飞,其中最集中指责的便是豫军大将谷河因牵连贪贿案,投敌蔚国,致使豫军在龙源谷天线峡与蔚军大战时折损兵将两万余人。而后谷河的妻儿在豫国境内被人救走,不知所踪了。其父兄亲族,漫延至九族连续下狱数百人之众。
而在封城的豫军欲北上侵伐,遭遇蔚军猛烈地反抗,双方陷入激战当中。而在苏城的一片静寂之中,隐隐有消息传向豫军的中军营,大将谷河的妻儿现身苏城,正与其相聚于城中,城内豫军不由军心动摇,纷纷议论起自己的主将谷河投敌之事。豫军中军营屡次派遣谍探前往苏城探查真伪,皆遭到蔚军谍探无情的截杀,至此,中军营与苏城失去联络,渐渐生出分歧与隔阂来。
而身在苏城中的谷河,只有他自己知道一肚子的黄连无处吐。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什么投敌,什么贪贿,根本就是身不由己。父兄的贪贿,他多多少少暗中听闻,但是劝已劝过,怒已怒过,根本无法消匿父兄贪婪之心,更何况身在其位,若然不同流合污是会被别人视为异类清党而排斥在外,甚至乌纱不保。他虽在暗中与父兄断绝来往,但在外人眼中他们终究是血肉至亲,同气连枝,怎么会不相干。
事情的起因如何,矛头又是如何指向了他。谷河做为文武双全的大将,自然有所猜测估量。只是这件事情牵连甚广,他所能想象的强大并不在其认识之中,往往只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过于夸大和可笑。
兴许是老天有意,机缘巧合被蔚军的主帅利用这一件事情来做文章,人算不如天算,有些命中注定的劫难实在是势不可挡。
他本拿定了主意,绝不会投敌,只要从中策划朝蔚军发动攻击,协助封城的同袍占取江北六城,那么届时流言便可不攻自破,甚至可以多建功勋,保下父兄妻儿的性命。
可是,他不曾想到的是,敌人竟如此的神通广大。竟可从豫国救走他的妻儿,甚至投谍进苏城,让他出城迎接妻儿。在他以为是敌人的诱敌之计,领着兵马出城而来到竹林中,见到久别的妻儿两个彷徨相依的身影,见到妻儿眼中深藏惊疑恐惧而熟悉的面孔的那一刻,谷河头脑之中“哐当”一声有些懵然,身子也觉得轻如柳絮。但他作为一个男人,绝不能让妻儿担惊受怕而弃之不顾,更何况他根本没有看见除了妻儿以外的其他人,妻儿留在这战乱之地,孤身敌国,只怕不只是死路一条如此简单。谷河只能护了妻儿返回苏城,无可奈何地也只好一家团聚。
谷河灯下抚剑,心知这一次无论自己再说什么,再做什么,只怕都是百口莫辩,证据确凿。何况,还不止如此困境,从妻儿的口中不仅猜不出劫持之人的身份,还获知他们曾服下对方给予的药物,让他切勿轻举妄动。
如此两难的境地,叫他如何选择?
苏城的豫军在悄然地沉寂,封城的豫军却忽然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攻击。封城一面据河而守,豫军不断遭到蔚国水军的袭击,两面靠山的城门易守难攻,紧闭固守便可不让蔚军前来增援,只有北面的城门让豫军进入横过封城继续北上攻伐,北门外地接豫国,蔚军难以接近,楚之荆只要稳稳守住长延河口岸便可供豫军中军营不断地进驻蔚国。
这天夜里,暮色苍莽,就在中军营都认为苏城谷河已成叛逆时,却在他们猝不及防下,封城的东南两扇大门被人在城内打开,与早已埋伏在外的蔚军和长延河上的水军、九天骑里应外合攻进了城中,将城中的豫军三面包围攻歼。
顾析依然是借用了云言徵的金甲白袍,甲面紫缨,一马当先。在蔚军之中指挥九天骑将豫军三面逼迫致使他们一部分退出了北门,分散了他们的兵力,然后再关上城门,瓮中捉鳖,一一戬灭。此后蔚军兵分三路,一路守住北门,阻挡退出去的豫军再次攻城;一路北上将残留在蔚国境内的豫军杀个血流飘杵,遍地枯骨;再有一路水军在长延河上严防谨守,不让豫军渡江溃逃,潜伏作乱。
负责镇守北门的是顾析,而负责追击猎杀的是绕过山林飞将封城打开城门的赫连红羽以及清晏。他们两人,一人是飞骑将军率领着九天骑的大军弓射刀裁势如奔雷,将豫军残兵赶尽杀绝;一人是谍探总哨引领着谍探精英互相配合,将境内的豫军谍探清洗得一干二净。
在顾析故意让豫国谍探飞奔苏城通风报信,待谷河决意前来支援时,文远已然拉开了阵线,在半途与其再次对决。此刻,蔚国士气正旺,文远虽然连日在封城抗击豫军稍有疲惫,但在精神上却是斗志昂扬,胸有成竹。而豫军大将谷河此番连受诬陷攻讦,担忧妻儿安危,豫军军心不稳,如今出兵救援不仅是心事重重,更是急切求胜之心悄然滋长。
强弱胜负间,泾渭分明。
纵然如此,顾析断不会忽略了败战之军背水一战的绝勇,也有可能会反败为胜,他作为一个放眼全局的操棋人自然不会容许出现这样的纰漏。若文远还是最终不敌,他自有后招来招呼谷河。
这一次的蔚豫之战中,他的军事目的是尽最大的可能将豫国的军资兵力削弱。他安排的棋子在一一地爆发出来,事情也一步步地按照心中策划的样子发展下来,纵然中间曾发生过些许的偏差,却也在他的掌控下没有偏离太多的轨迹。
豫军的中军营皆被或围困或阻碍在封城内外,而在晖城外便显得一片平静。以防万一,云言徵依然下令严防敌军攻城的可能,全城军士戒备,按照严谨的时辰轮班更换,坚守城池护卫家国。
云言徵与士兵们一起守在城头,她偶尔望向封城的方向,眼前一片深夜茫茫黑暗无边,心中却是稳固中透露出了一丝的起伏。
第六十九章 取舍()
此战关系到蔚豫之战的最终胜利,若不能将豫军重创从此赶出境内,就是要迎来豫军更加猛烈的反扑攻势;也关系到皇陵里三哥的安危,若不能取得让皇帝满意的战果,解除三哥的嫌疑,就是要眼看着三哥终生囚困于皇陵或顶着冤屈的罪名含恨而终。
她自己的生命,以及前途,云言徵终究不及顾虑。
顾析的前程以及命运,在云言徵心中也早有定局,他的最终的归宿终究不会是在蔚国。
云言徵坚定的凤眸中瞬间化出了丝谜样的茫然,顾析的远走他乡可说是她一手促成。但蓦然想起,这一场战役结束后,就要与这个少年险关送别,从此后或许再无重聚之日;又或许他日相逢已然是真正生死相克的敌手,不期然的心中泛起了一阵惋惜以及……不舍。
她与他之间似乎亦敌亦师亦友,其中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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