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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成灰-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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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璇玑的绣品媲美。她从这个在冰天雪地里也飘着淡淡清冷梨花香的绣囊里,掏出一只雕工精美的银杯来。将银杯放在那公子触手可及的梅枝上,她将杯子倒满了清酒。
酒香冽冽,那公子微微嗅着雪地里的新添的一抹气息。
这是漠国的第一名酒,相思雪。
贵公子优雅含笑,心中暗道,此情此景,此人此酒,竟无端地飘起了一丝引人入胜的意韵。
那女子也不再说话,只倒了一杯酒,自己缓缓地啜饮了下去。又重新将杯子放回梅枝上,才转头问他道:“公子要银狐何用?”
贵公子风姿磊磊,笑道:“在下和朋友打赌,在下输了。他听说这苍崖山上的银狐通晓人性,十分难捉,让我来捉一只回去给他瞅瞅。”
“公子是言而有信,势在必得吗?”她幽幽地问。
他点头道:“好像是的。”
那女子的目光也无所避讳,直直地落在他的脸容上,慢慢地打量他。一双眼睛最为出色,狭长而明亮眼尾上挑,微笑之间似盈满了琥珀般的光泽。眉毛修长,与眼眸极致相配,修眉俊目间更显得龙章凤姿,天质自然。鼻子玉柱笔挺,鼻头却秀润,衬显得两瓣嘴唇柔和而弧度分明。额角下颌天圆地方,轮廓清艳,一头乌墨般的发丝只用一根月黄的带子松松散散地系扎于身后,身姿很高,态度悠然随意地依着梅枝,宛若迎风而来,乘风而去般的逍遥自在。
她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后,说道:“既然如此,等会儿见到银狐,我不与公子相争。只是公子让朋友瞧完后,那只银狐可否转交给我?”
贵公子微微一笑,似乎也并不计较她的放肆,反而是问道:“不知姑娘要这银狐何用?”
那女子淡淡浅笑,“上天有好生之德,银狐机灵可爱,我也不要它的性命,只想与它做个伴。”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它的性命,只想与它做个伴,那么他反倒就像是特意出现在这里为她抓拿银狐的人了?
她竟可说得这么的自然而然?
仿佛他和她是经久不见的故人——
事实上,他们不过是第一次相见,之间的情谊也不过是她为他斟了一杯“相思雪”,并且他还没有喝下。
贵公子却也不以为意,端起了梅枝上的酒杯,放到鼻尖下淡淡地品了品,又放回了梅枝上,并没有喝。
“公子是怕有毒?”那女子敛眉低语。
“不是。”他笑了笑。
“那是不愿意与我达到协议?”她追问了一句。
“不是!”
“那是?”
“无功不受禄。”
“公子是没有捉到银狐的信心?”
“确实没有。”
那女子眼眸弧度微眯,一笑道:“我倒可以助公子你一臂之力。”言讫,从裘袍里摸出一管玉笛,通体翠绿的碧玉雕刻而成,拿在她的手上,映得她手上雪白的肌肤也仿若透明的一般。接着说道:“听闻这雪山的银狐不仅通人性,且喜音律,悦闻香,善饮酒,爱舞艺。”
贵公子越听越觉神奇,忍不住问:“如此说来,倒是成精通灵的了?”
“听闻确道如此,事实上是如何却无人知晓。”那女子微微笑说,又从香囊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焚香玉炉来,大约就只有手掌的大小。她离开梅树,一直前行到一百步的雪地上,将小香炉安放好,又将一颗香丸置入其中,缓缓点燃。顷刻间,便缓缓升起一股清新脱俗的香味混入蒸腾的水汽里,雪地的雾气里一齐散发了开来,氤氲出这一角天地间的异香。
那女子起身步行回来,在大约五十步的地方,将一壶酒斟满了一只银杯放在雪地上,另外的全然倾倒在地里,连同银壶也一起弃了。
最后,回到梅树旁,朝那贵公子道:“局已布好,不知公子有无意听从于我捉取银狐?”
“在下要如何相帮?”贵公子挑眉,绝艳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问道。
那女子手上只剩下玉笛,她说道:“银狐未入局之前,警惕极高,若然它远远瞧见你我二人俱在,只怕它不肯现身前来,那就只能是功亏一篑。公子必须设法隐去身上的气味和身形,不让它有所察觉此间有第二人在此。”
“姑娘有何妙计?”此刻两人正面相对,才看清了她另一边脸上原来竟有一道破坏了整幅面容的刀痕,似是被匕首所划的痕迹,贵公子却露出一口白牙笑问,眼眸里是一派听从差遣的意思。
那女子颔首,凝视了他半晌,说道:“公子可愿在这雪山里当一回雪人?”她很认真地思量着问他。
贵公子微微愕然,倾首想了想,似乎在雪山这样干净清灵的地方要掩盖住本身的气息,逃避过银狐敏锐的嗅觉,也只有隐身在冰雪中,才有可能。瞧见他神色已意动,
那女子也只是淡淡一瞥,说道:“公子请移步到五十步之遥的地方,随我来。”
她领先走了五十步,巧合离她方才倾倒美酒的地方又离了五十步。然后,一双温婉秀丽的凤眸看住贵公子,轻声询问:“公子需要我帮忙堆雪人么?银狐快到出来觅食的时辰,公子若然不畏寒,躺在雪地里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化身成为雪人。若公子不耐寒冷,我们是站着堆雪拍成雪人要慢一些……“她微微思考了一瞬,改口道:”公子还是站着吧!我也不知道这银狐能不能上当,免得公子受了寒。”
贵公子看住她望向他的眼眸,又是露齿一笑,说道:“嗯,我们站着拍雪人。”
那女子瞧见他脸上带了一丝庆幸和揶揄的神色,也不由微微莞尔,清声道了一声:“好!”
如此转折间,两人的心思似乎又亲近了些,身为陌生人间的隔阂似乎也少了一点。
两人不再多言,一起动手将雪地里的白雪滚成球,垒在一旁。随后贵公子十分配合地站定在她指引的位置,任由她将大的雪球堆在他的脚边,拍严实。再将中的雪球堆到大的雪球上面,贴着他的衣裳堆砌好,一直垒到他肩头齐高,拍严实。然后将最小的围住他的脖颈一圈一圈地围到发顶,封好,拍严实。此刻就只剩下一张脸还没有伪装了。
那女子瞧着这一尊身姿高大臃肿而脸容俊雅绝伦的雪人,婉然浅笑,道了一声:“相识许久,还未曾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贵公子闲闲一笑,全身似缚手缚脚地被人封在冰雪里,还如此不曾失去他的清贵风采,低声回道:“鄙人姓风,名长雪,靖封人士。敢问姑娘姓甚名谁?”
那女子微微一笑,恍然宛如菡萏迎风,声音清婉道:“小女子姓白,名徵言,徵宫商羽的徵,言而有信的言,江湖人士。”
风长雪眼中笑意微微,语气尤似有深意地低喃了一遍她的名字:“白徵言,原来是你。”
第八十六章 诱狐()
白徵言嫣然浅笑,深棕色的眼瞳里泛起点点如花的笑意,“风公子,拍雪人还剩下最后的一步,那么我要得罪了!”
风长雪默契地眨眼,她的一双纤纤玉手动作温柔细致却毫不停歇地将冰雪一层一层地轻拍上他的脸颊,鼻梁,眉骨,额头,下巴,只留了一双眼洞,一双鼻孔,还有一个嘴巴孔。
此时此刻两人距离相近,呼吸更是在咫尺间,风长雪感觉到她的气息清芳绵长,指掌轻拍在他脸上的力度亦是轻巧流畅,而神色间更没有扭捏避嫌之态,可想而知,她身上的内力修为似乎也颇为精湛,不似是一般的闺阁小姐或是江湖女子。他此刻还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闻名天下的九天骑主帅云言徵,在蔚国蔚皇为了掩饰自己的过失而严令封锁了凤舞长公主毁容的实情,而只宣称凤舞长公主休养病体,入了皇家寺院礼佛参禅,为国祚祈福。她为了方便行走江湖,依仗易容术在自己的眉眼上动了些掩饰的手脚。
白徵言歪头看了半晌,修修补补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朝他挥挥手,便转身往梅树折回去。她幽然地从袖袋里抽出洁白面纱覆上,手中的翠玉长笛于面纱下奏近唇边,幽幽地吹响了起来,曲声幽怨缠绵,迂回转折,层层叠叠,宛如湖水中的波澜涟漪一圈一圈地扩张开去,飘荡在这一片空旷寂寥的雪山山头。远远望去,她整个人就似一朵幽净无染,冰清玉洁的梨花,在这雪山中显得举世无双,落落大方的举止中不曾因容貌的损毁而谦卑,竟是风姿夺人。
风长雪被困在雪气里,眸光中仍显优哉悠哉,安之若素地静心欣赏这冰天雪地中的妙音乐曲。他觉得这一曲玉笛之声,虽不若在蔚国边境偶遇的隐士顾舍之那妙到巅毫的音律造诣来得动人心魄,但也别有一番另辟蹊径的精妙意趣。
果不其然,沙沙的声响中迎来了一只鬼鬼祟祟的瘦小身影。
风长雪以过人的目力已瞧见了它在远处躲躲藏藏的影子,莹白色的雪狐毛在风中根根地松软飘荡,灵巧的爪子在雪地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一双圆溜溜、乌漆漆的狐狸眼睛,好奇而又谨慎地朝这边观望,偶尔还用肉掌洗了一把脸,似乎是在让自己清醒清醒,不要被这里的声色所迷惑。
他心里暗笑。这风雪里夹杂着万中无一的酒香,迷魂摄魄的熏香,引人入胜的曲声,恍如绝代的佳人,也实在是够这一只似乎还未经世事的小狐狸喝上一壶的了。白徵言自然也瞧见了那只犹豫不前的小东西,她眼眸微沉,手指轻抚短笛,口中曲调一变,声音渐渐地转变成了越发地悠扬清越,穿云裂石,不染凡尘。
宛如青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雪山上顷刻间仿佛开满了遍地的莲池,清香漫溢,更有那吹笛之人步步生莲。风中,雪花漫漫,她乌墨如缎的发丝漫飘,一双莹白的坠子在白雾迷蒙般的面纱下流光生辉。雪白的裘衣在风雪中也似旖旎出了一抹妖娆来,背景上那一株红梅映衬之下,这雪地里的风景瞬间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在别人的眼前缓缓展开。
在远处的那只小东西眼巴巴的望着,偶尔有些失神的奔近几步,仍然不忘警惕地寻找冰凌山柱做为掩护。然后从遮掩处,偷偷地伸长脖子,忍不住又去瞧那山前惊若天人的飞舞。
轻扬婉转的笛乐声中,白徵言解下了白裘袍挂落梅枝上,摇晃得红梅白雪簌簌纷扬,更是荡起了一阵阵夹杂冰雪清冽气的梅花暗香,蓦然间泌人心脾。她足尖连续惊鸿飞渡轻点,一连串旋转中,带起了衣袂飞飘。雪白如云的衣衫,在蹁跹中宛若一朵清莲由亭亭玉立于水面,到轰然绽放出最美的风姿。那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十分着迷,一眨不眨地盯视住舞姿美妙的白徵言,连带那半边的身子都露了出来,忘记了警戒和隐藏。
白徵言唇角飞扬一丝淡淡的笑意,眸中流动琉璃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清冽的光芒。笛音一变,她脚下舞姿清逸灵动,满目皆似雪光飞影,优美中完全不见舞蹈的痕迹,一抬腕,一凝眸,国色天香、浑然天成,宛如玄女散花;嫦娥揽月;瑶姬奔云;碧霞凌霄。可见舞者功底优异,却又端庄大气,一举一动在优雅间,身躯飘如流云,轻若浮雪,意境超脱,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不要说那只小狐狸一边忘乎所以地扒拉着在雪地里凝结成冰的酒杯,一边眼神迷醉地倾倒在这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舞姿里。就是在一旁变成雪人的风长雪也忘记了自己肩上担负捉拿小狐狸的责任和初衷,目光也是一瞬不眨地跟随面前舞姿变化,清湛眼里流露出的是一片赞叹。
雪山中若是有第三个人看来,轻雪飘扬之间那一雪人,一小狐狸的画面,竟是无比的诙谐有趣,又是十分的默契。
白徵言瞧在眼里,脸颊的笑意愈甚,心里却是暗暗捉急。但她的舞姿却丝毫不乱,只在不经意间,缓缓朝那小狐狸迈进。而那只小东西此刻正在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一下又舔一下酒杯里凝结的酒香冰团,晶莹的眼珠子里现出的满是意犹未尽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又伸出两只小爪子来抓酒杯,企图把它从雪地里弄出来。它弄了许久也弄不动,忽然又惊觉地瞧了瞧周匝的环境,似乎想要放弃,又觉得这里的香气泌人迷醉,乐舞炫目,又似乎有点舍不得走。
正在它犹豫难以舍弃之际,似乎天生的敏锐忽然意识到了白徵言对它注视的目光中有了少许的在意。小狐狸蓦然放弃了眼前的美酒,也不见它如何的动作,她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只小东西已经没命价地飞窜了出去,竟然快若闪电,比平常的狐狸,甚至是雪貂皆快上了数倍。
眼见它就要钻入山洞隐去身形,置这一场布局付诸东流。倏然,眼前又划过一道灰影,伴随着破裂的雪冰飞溅,那少年身如流光,形如惊虹,一只手宛如离弦之箭般恰恰抓住了那只小狐狸颈项上的皮毛。一旦得手,便已是紧紧地擒住了猎物,无论那只不甘心的小狐狸如何的扭腾动作,那一只手仍稳固泰然地捉住它从雪地里拎了起来,另一只手绕过来柔柔地圈住了它柔软的小肚子,清声地一笑,顺手摸了摸它头顶那光滑水亮的洁白皮毛。
一人一狐站在雪景里,褐裘白毛,竟是如此的清贵耀目,尤似繁星笼月般的绽放出了眩人眼目的熠熠光华来。
这眉眼浅笑的青年身上,自有一股洒脱而闲雅的气质扑面而来,似乎无论他身处于何时何地,都似这般的高雅自在。
“恭喜风公子,如愿以偿。”白徵言缓缓行来,裙裾绮丽,脸上微笑浅浅宛如梨花净淡,声音之中却是不骄不躁的清婉动人。
风长雪微微一笑,说道:“皆是白姑娘设的局极好,才引得小狐狸进入彀中,长雪不敢居功。诚如先前与姑娘的约定,让在下带它先去见过我的朋友,再让它与姑娘作伴。”
“敢问公子的朋友身在何处?”白徵言有些犹豫,本来抓这只小狐狸是一时兴致而为,原本也并不在意。
风长雪微微凝眸思索了半晌,而后笑道:“我的朋友就在离雪山不远的南山城,若姑娘身无琐事,不若一齐同去耽搁些许时日?”
“那么,一路上便要叨扰公子了。”白徵言转眼瞧向那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心中便改变了主意,日后若得此物相伴亦是甚好,不由随口应了。她面覆纱巾容色清妍秀丽,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清淡总散发着忧伤之意,仍言行间自然流露出一股子的闲雅疏朗,显得矛盾而神秘。
这样的一位女子又是为何,又是为谁,竟然只身一人来到这样的孤绝深山,横峰僻岭?
白徵言回身到梅树旁,重新仔细披好白裘,自然而然地抚了抚襟前的皱褶,她的动作无一不干净利落;无一不悦目赏心。而后,将地上的银壶、酒杯、香炉一一收进了锦囊中,才站起朝一旁闲适而待的风长雪笑了笑,说道:“有劳公子久等,我们就此下山吧?”
风长雪点头,收起方才一直在喂小狐狸取乐兼之讨好的糕点,将那只装着花里花俏的糕点的锦袋子收进了衣袖里。小狐狸的头就一直往那只袖子里拱来拱去,似乎十分舍不得那些美味的糕点,和十分的不甘心在它还没有吃过瘾的时候将那些可口的食物收了起来。
风长雪清声发笑,抚了抚它小巧的头颅,安抚兼之诱哄地柔声说道:“小狐狸,你如今跟着我,就不用愁吃不到好吃的东西,下山后,我会买更多香喷喷的食物给你吃呢。”
第八十七章 赌局()
小狐狸也不知道是否听懂了,只知道如今从袖子里挖不到方才那些好吃的,神情恹恹地“哼唧”一声,软软地趴在了风长雪的手臂上,假寐般闭上了眼睛,慵懒地不再动声色,一副由之任之的清贵姿态。
白徵言望着它,眼里也不由露出了喜爱的神色,只是那一抹艳羡的光芒一闪而逝,瞬间之后便已被她化作了一抹淡淡的清冷盛在眼睛里。
两人在山上下来,一路闲聊是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白徵言觉得这位风公子谈吐风趣,态度随和,不仅言辞清丽,兼之胸间大有丘壑。看着并不似一般的江湖子弟,更多的偏向于世家公子。可他却没有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那些骄傲矜贵、清高自诩的习气,竟又有一股近乎江湖儿女的潇洒而又超脱其上的飘逸之气。
面对这样一个身份成谜的人,她心里首先溢上的竟不是戒惧防备,而是倍觉亲切,言辞间不由得越发地轻松自在了起来。
待到山下,白徵言先到客栈改换男装,又备好随行食物,才与先前去购买马匹的风长雪在边镇集市中汇合。
然后两人一同离了开边境,取官道直往南山城而去。
一路上,小狐狸皆卷缩在风长雪的衣袖里,除了吃食,此外绝不出来,谁逗弄它也都不理睬,高傲得不得了。
两日后的晌午,两人才刚进入了南山城。白徵言淡淡地打量着这座因与蔚国互市而显得格外繁华,人物面貌皆有别于蔚国风俗的南山城。便突兀地听见头顶上一声放浪形骸的大笑,两道人影宛如离弦箭地从街道一旁的楼头飞落,直扑他们并而行的马匹而来。
白徵言听到疾厉的风声,心中无惧,只是一手提住缰绳止步,另一垂下的手指尖几乎同时在衣袖里捏了两枚暗器,姿势也已全是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攻击和防御。而坐在马上的风长雪却是不言不动,手中拽着松松的马缰,缓缓地放慢了骏骢的脚步,一双明眸微微一转,神情之间却不是十分的谨慎。
街上附近的行人也被这那个人的来势汹汹给骇住,纷纷走避。
不过片刻,两人的方向已经稍稍一错,轻轻巧巧地先后落到了骑在骏马上的风长雪身畔。一人扯住他的缰绳,翻身下地,马头也被他带着偏了一偏,笑呵呵道:“长雪兄,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回转。我正和小沐打赌,你能不能在这七天时间里赶回来呢?”
风长雪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锦绣少年,淡远清华的笑起从袖口里轻捏住小狐狸的颈项软皮将它扒拉出来,朝他们扬了扬,挑眉道:“你们……是谁赌输了?”
锦绣少年一怔下,不由哈哈大笑。
站在一旁的玉面少年脸色微腆,撇了撇嘴道:“是我输了。”
“沐兄弟,我们一输一赢,就算扯平?”风长雪似笑非笑地望着面如冠玉的少年沐剑秋,语气平和地道。
沐剑秋脸上现出丝不甘之色,却是不说话。
先前那锦绣少年一见情形不对,忙嚷嚷道:“不能打平手,不能打平手,我们说好的三局两胜呢?”
“杨小侯,你是唯恐天下不乱?”风长雪将一直不乐意出来示人卖乖的小狐狸重新丢进了自己的衣袖里,从马上斜瞥了一眼那个扯住他马缰绳的人,眼中的笑意漫漫,看不出是嗔是喜。透过迷蒙的雪气,稀薄的阳光正落好在他清俊如画的脸容上,恍如镀了一层金色光泽,微微发亮,显得愈发的丰神俊秀,清雅浅淡。
杨小侯一张俊脸笑得放肆,倒是不怕死地笑道:“长雪兄,赌局一开就没有回头箭,只能奉陪到底才是真英雄。”
沐剑秋敛住眉,瞅了杨小侯一眼,也是咬紧不放道:“确实如此。”
风长雪叹了口气,拍拍马背,跃下身来,问道:“那你们接下来又想赌什么?”他的语气像是无可奈何,又似乎是无所谓。
沐剑秋恨声低哼了一声。
杨小侯卯住笑,指了指南面方向,说道:“今晚远山酒楼相约,不醉不归。”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听他们打赌叙话,白徵言面容隐在帷帽里,手上松了指尖的暗器,面上显得漫不经心。这三人瞧着就似是当年京中的纨绔子弟,纵马高歌、醉笑歌楼,终日无所事事,不由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恍惚失神。
尚未听清风长雪如何作答,又已听杨小侯笑起来,问道:“长雪兄,你身后的这一位是什么人啊?不会是一位倾城绝艳的佳人吧?”
沐剑秋不怒反笑了,低声道:“好一个浮浪登徒子!”
风长雪也是不赞同的轻摇了摇头,笑道:“杨小侯,你这一张嘴迟早要惹祸上身。”他回过头朝白徵言歉意一笑,才向那两人解释道,“这位是我在雪山上偶遇的朋友,我们联手捉的雪狐。”
杨小侯一溜眼睛,见风长雪说得正色,神情也稍稍地正经了起来,瞅住白徵言一身侠客的装扮,改口道:“这位少侠,不知如何称呼?”
翔云客栈外。
灰蒙的天色下,题写着翔云字样的客栈门面巍峨华丽,更别说门楣下站了三个衣饰锦贵的公子哥儿。且不说风长雪本身就已是长得龙章凤姿,少可匹敌,况他身边几乎一同站着的那两位也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
那一脸笑眯眯的杨小侯,一身黑色的裘袍露出底下锦绣花纹的袍袖,头发全部高高束起扎着青玉簪,俊秀如姣女,那一双放肆的狐狸眼中满满的是打量的神色。
而另一位沉默寡言的沐剑秋,容貌俊朗,面凝寒霜,一双眼眸沉静淡漠。那漆黑的头发用白玉冠束起,身上裹着白色裘袍,双袖露出湛蓝的袍子,一双锦绣的雪靴。他身姿挺拔修长,浑身上下皆似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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