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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成灰-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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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她赶忙否认自己的举动,转眸说道:“我自省吾身,才发觉以前没有对舍之你很好,以后我要对你很好很好。”
“那长公主打算如何对我很好很好?”顾析笑靥涟漪微泛地问,眼眸掠过了面前碗里的那座小山。
“包吃包住,包老包死,包一生一世,包不离不弃。”她眨了眨眼睛,瞅住他问:“……行吗?”
顾析伸出拇指擦了擦她长睫上的泪珠,温柔笑道:“阿言,你是我的软肋,更是我的盔甲。但我不愿只做你的软肋……”他挑眉回望住她,清正的眼眸里充满了期待与鼓励。
“你是我的盔甲。”云言徵毅然地回答,一脸的肃然静穆,不同于方才的优柔寡断、儿女情长。
顾析唇角露出了一抹宽慰的浅笑,说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再哭哭啼啼。你的盔甲还在,理应无所畏惧,无论是生、死、名、利、家、国,如果想要,便去取、争、夺、守,得之有幸,失之有命,何须那么多的悲伤感慨、伯虑愁眠?”
云言徵点头,这些道理她不是不知道,只是骤然得知了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惊,一时走不出这种悲伤与困境。此刻看到了顾析眼中的无惧与超然,忽然她心中也就有了那么的一丝放松与坚定。
“吃罢。”她破涕为笑道。
顾析依然是皱眉地睃住眼前的那座小山,心里是又甜又愁。
云言徵不想让他继续为难,说道:“你不喜欢的都给我罢。我全部都喜欢吃。”
顾析一笑,开始挑起了碗里的菜。
云言徵默默地看着,默默地记住了什么是他喜欢吃,什么是他不喜欢吃,一一地往心里去了。
顾析瞧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乌发很是柔软,暖暖地撩拨了人的手心,让他不忍放开手去。
云言徵朝他傻傻一笑,却是说道:“盔甲,吃饭罢。我就先吃为敬了……”
顾析一口茶刚到嘴里,险些笑岔了气。幸好及时忍住了,恨恨地刮了她一眼,眸色里清冷而警戒。
云言徵一面手上的竹箸正在顾析夹过来碗里的各色菜肴上“大开杀戒”,一面凤眸色胚地从手到脸,又从脸到身上上下下地溜住他,嘴里嚼住菜嘟嘟囔囔地道:“这……这……这……真好下饭。”
天色渐暮,芙姬过来请云言徵去对弈。云言徵与顾析一笑,便随了她到另一座院落里去找秦无雪。
此处大致一样,只院中植栽的是桂树,满院清香扑鼻而来,清馨悠远。芙姬在侧前方领路,行走之间身形婀娜,衣袂临风飘飘若举。云言徵朝她侧颜望去,只觉此女容色艳丽,几不可方物,也难怪秦无恨身为一位身份尊贵的皇子也会不惜千里为她来求医,只是不知得的是什么病?
从门前遥望在屋里,秦无雪身上天青色的衣裳配着绮年玉貌,清丽冷妍宛如玉雕似的人儿。她坐在几案旁,面前正摆着棋盘,黑白两籽分别在钵里尚未出鞘。橘红的灯光在一旁温暖着她的容色,紫玉炉里袅袅地燃着泌水香,淡淡如兰似雪。
这人无论在何处,都保留着公主的做派。
看来,她所出生的皇家,并未薄待于她。
云言徵唇角含着一抹晦明不辩的笑意,珊珊朝她走来。跨门而进,来到几案的另一端,安然坐下。
秦无雪用眼神示意跟随而来的芙姬,说道:“奉茶。”
芙姬敛衽而去。
“来者是客,长公主先请。”秦无雪抬手相请,淡淡言道。
本来棋盘上相争不容一籽,若两人棋艺相当,先后差别极大。但她既如此礼数往来,想必是对自己的棋艺十分的笃定。云言徵便也不与她客气,微微一笑,拈起一籽便落了下去。
秦无雪后手亦相随落下一籽,开局之后,两人皆是不急不忙地排兵布阵,占据棋盘。
芙姬把茶沏好,端了上来,分别将青瓷盏奉在了她们的左手边。
秦无雪一挥手,芙姬躬身一礼,退了下去。
仙芽幽幽,茶香四溢,清淡而弥久不散。
“这是三月雪,公主随身携带?”云言徵轻嗅了嗅,笑道,手中白籽不停落下棋盘。
“我无茶不欢,这三月雪不是随处可寻,只好自己备了一些出来。”秦无雪淡淡笑起,说道:“长公主亦是爱茶之人?”
“只是略知一二。”云言徵摇头坦言。她之所以能闻香识茶,皆是托顾析爱茶之故,每逢邀约必饮新茶。她自己却并不十分喜欢,觉得茶还不如酒喝得痛快尽兴。
听她言语有异,秦无雪抬眸望了一眼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微妙神色,笑道:“看来爱茶的是另有其人。”
云言徵心里一跳,暗道:“这公主的眼睛好犀利,如此故露锋芒为的是那般?”她淡淡抿唇,笑而不答。
“不知长公主是否还记得两年前到我承国,与大皇兄商谈之事?”秦无雪轻轻柔柔地落下一籽,声音缓慢地问道。
云言徵的手指未顿,也将一籽落下。两年前她曾应邀秘密出使承国,也曾与他们的大皇子秦无疾言论过天下之势。秦无疾曾向她提出过远交近攻的意图,有意与她蔚国交好,结为盟友,共抗漠国与豫国。
当时的回忆,一拥而上,云言徵眼前恍惚了片刻。时过境迁,物换星移,她不知此时此刻承国是否还如当初般可靠可信?亦不知道这依然还是秦无疾的意思,还是这等机密之事已为他人获知,如今正为他人所利用。
云言徵轻扯了扯唇角,淡然回应道:“当时与秦大皇子酒逢知己千杯少,既曾青梅煮酒畅谈天下大势,论天下英雄;亦曾明月楼头引经据典纵论古今,闲话琴棋诗画酒花茶。那时说的话太多,不知长公主意指的是哪一件?”
秦无雪不怒反笑,却已顾左右而言他:“今日山上火势熄灭之后,山上来了好几批的人,不知可有长公主的属下?”她慢慢落下一籽后,从衣袖里摸出一方白锦,将它打开放置在几案的一旁,里面赫然躺着几枚银针,“这些是我的属下在山上竹林烧焦的尸首身上找到。”
第二百二十二章 缔盟()
云言徵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些银针跟顾析手中的几乎一模一样。而她此刻更是想起了秘谷先生死后,颈子上的那一枚致命的银针。还有顾析当时在客栈里射向她身上的银针。她眯了眯眼,问道:“公主可否将一枚银针给我?”
秦无雪微抿一笑,将白锦包好,推向她,说道:“这些本来就是要给长公主的。”
棋盘上的空白已然越来越少,而手旁的茶香也渐渐淡了。
“如此谢了。”云言徵点点头,将白锦拿起揣进了袖子里。
“我和二皇兄皆在千叶城城郊受到袭击……”秦无雪的眸光微闪,说道:“但袭击我们的人黑衣蒙面,究竟是谁派来的人也未得而知。不知长公主这边有什么可疑的线索相告?”
她抬眼瞧见云言徵默然不语,又说道:“顾公子推算这些事皆为晏先生所为。坦言说,晏先生如今为皇兄的助力与帘幕,他身为帝师后人的身份也已为我父皇确认,如今,却牵扯出这等事来,我不得不小心谨慎。若长公主手中有任何关于晏先生微言的事,恳请坦诚相告,此事关乎我承国上下,亦关乎整个天下的走势。如今四国的平衡一旦被打破,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皆是一场不可避免的狼烟四起,战火动荡的人祸。”
云言徵取一籽在指尖慢慢琢磨,低语道:“晏先生的行踪宛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手中确实没有什么证据,如今一切都只是推断而已。不过我应承公主,若他日有了确凿的实证,定会坦言相告。”
秦无雪微微颔首,亦是细语道:“如今也只有顾公子与晏先生两人最难揣测了。再说一则,顾公子与慕家究竟有什么盟约,听他的语气似乎对慕家小姐蛮横的举止容忍已久,不知此事会否影响天下的走势?”她端起茶盏轻轻一呷,淡静地道:“长公主又可曾知慕绮慕小姐的为人?”
云言徵顿了顿神,说道:“愿闻其详。”
秦无雪睃了她一眼,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来,喟叹:“对自己的敌人竟一无所知,不像是三军主帅的作风。”
云言徵淡然一笑,悠悠然地道:“在此之前,我从未将她看作是敌人,纵观四国人物,她也不过是一个与你我齐名的美人。”
秦无雪笑意微凌,劝道:“这等不经心的人物,往往会出其不意地给你致命的一击。”
云言徵点头赞同,虚心道:“还请公主指教。”
秦无雪将手中棋子落入所剩无几的空白处,缓缓说来:“慕绮之所以成为慕家的掌上明珠,不仅是因为她是慕家唯一嫡出的女儿,也不仅是她的绝世美貌与在琴棋诗画上的天赋……而是因为她的心思与手段绝不是如外表所见的那么骄纵跋扈。你可知,漠国的五皇子秋明睿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眼高于顶的人物,她不仅能使他另眼相看,还对她死心塌地,非君不娶。而那时,慕国贵族之间也已传闻慕绮为了家中的一个帘幕痴心不改,非君不嫁。既有如此传闻,我不相信她若只是一个蛮横娇气的贵族女子,没有任何手段,能使秋明睿对其一往情深?漠国的贵族女子何其之多,美貌之人亦不在少数,家世显赫的也不止慕家,譬如水家的墨音小姐论美貌与天赋也不遑多让,但若仅仅是美貌和诗情画意,只怕不足以让皇家看惯了美人的皇子为之痴狂罢。”
往事一再掠过心头,云言徵也曾细思过,但她多少还是认为那是秋明睿对慕绮的钟情所致。但如今经秦无雪一通话似掲开了上面的一层面纱,下面的面目就愈发的清朗了起来。
若慕绮只是骄纵任性,慕家又岂会任由她自由出入,自主行事?若慕绮对秋明睿只是匆匆的几面之缘,秋明睿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又岂会对她一心执着?这其中,定是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算计与筹谋,那么,她如今这般的对顾析穷追不舍,这般的表现自己的贪念欲望,又是为了什么?
秦无雪的话蓦然地响在了耳边,宛如是一道惊雷劈落:“慕绮是慕家的人,而慕家并未阻止她的行动,那么她如此的一切行止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为了慕家得到最大的利益。”
慕家最大的利益是什么?在哪里得到利益?在漠国,还是这九州?而如今,与之结盟的人究竟是谁?
是晏容折?
还是顾析?
云言徵心头腾腾地跳了起来,脸色却沉静地一丝不乱,手指也十分稳固地将棋子落下棋盘中的空白之处。脑海里的思绪,却不断地起伏运转。
若结盟的人是顾析,那么慕绮所做的这一切又是在为了掩饰什么?又是为了蒙蔽哪些人的耳目?又是为了掩盖什么样的阴谋?
“长公主可知豫国的女皇龙眷失踪了?”秦无雪的话又拉回了她的思绪。
“已有耳闻。”云言徵回道,但对于自己曾与龙眷互换身份之事秘而不宣,此事知晓的人并不多,而且是越少人知晓越有利。
“此事豫国皇室虽严密掩盖,但世上并没有不露风的墙。听闻,在龙眷失踪之前,豫皇宫中还曾出现过一个假的女皇,这事真是颇为蹊跷。”秦无雪低叹,冷静的目光中微闪,语气闲话家常地道:“如今豫皇宫中乱作一团,后宫中人联合家族都在争夺权势。龙眷没有子嗣,只有一个年仅五岁的妹妹,只怕也快要当成了傀儡,其中金家与韩家互不相让,而远在一方的莫姓藩王亦在蠢蠢欲动中。豫国的情势,可说已是岌岌可危……”
云言徵默然不语,并不接话。
“再说漠国,漠皇已病危。”秦无雪的一句话又引起了她的注意。
自从出了豫国皇宫,一直与方卷在一起,而后一连串事,又与顾析在一起,如今重遇了青晏之后,一直担心外祖父之事,尚未曾让他细细回报其余四国的情报。而引他前往山上的人,已未可知,毫无线索,而那一张纸条与上面的字迹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值得推敲的地方。纸是豫国常见的纸,字是豫国代书先生常见的字体。
“雪家因多次暗杀皇子与构陷世家之事被揭发,陆家因勾结外敌之事尽屠,如今被贬了的太子秋明衡与三皇子秋明衡已失去了争夺皇位的资格,剩下的便只在五皇子秋明睿和七皇子秋明挚两者之间择其一。他们分别有眉家、风家与程家、水家做依仗,长公主你猜猜最后谁能一登宝塔,称皇封帝?”
雪家已败落?
云言徵眸光微闪,在豫国皇宫中许久,漠国风云变幻,竟已非当初她身在龙城时候的光景了。如此的物转星移,着实是太快了些。这样的阴谋算计中,又有多少是出自于顾析的手段安排?
她忽然感觉有些背脊发凉,虽则知道他是为了自己与手下一众人的性命而战,也是不得不为之,但心里免不了还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惊颤、惶惑与哀伤。
细思起如今蔚国内政势不两立的情势、豫国朝政混乱分崩离析的境况、漠国皇位之争两虎相斗的形势,心中的惶然益甚。不知这其中又掩藏着那人多少的手段与心思,这些变故里面又有哪些是他一手筹谋,一手策划的呢?他的目的……真的只如他说的那般?
他与晏容折之间,他与晏容折的身份真的只如他说的那般?
秦无雪晃了眼她眼中微妙的变幻,依然不疾不徐地在棋盘中做着局,声音低缓而微沉地道:“纵观如今四国,漠国与豫国是风云倏起,一触即发。而我承国与你蔚国也有令人堪虞的内患,但幸好的是皇权尚算稳固,若然两两能联手,一来不怕外忧;二来共治内患;三来虎视他国……”
她略微停顿,抬眸看向云言徵,探问道:“不知长公主意下如何?”
云言徵笑了一笑,有些叹息地道:“公主所言甚是,只是我如今手中已放下了军权,在朝中更无了官职。此事,公主实在不该与我相议,理应到蔚国与蔚皇或珩王商讨才对。”
秦无雪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也是轻叹道:“我在朝中亦无官职,人微言轻,不能定论。此刻与长公主如此一说,也只是闲话家常,不过推心置腹确实字字句句心里话,还望长公主莫要见笑了。”
“公主所言字字珠玑,发人深省,又岂有见笑之理?”云言徵在棋盘上与她旗鼓相当,口中言语便有了棋逢对手的语调。“只是我久未曾回到蔚国,不曾知晓此时朝中情势如何,许多事情便不能妄下定论。若承国确有此诚意,我便尽早回蔚国一探究竟,尽力翰旋促成此事,两国结盟与彼此皆有好处,只是此事也非同小可,只怕不能一蹴而就。”
秦无雪听出了她若干的言下之意,淡淡一笑,道:“缔盟一事甚是讲究时机,有事一纵即逝,也有事物是人非,若待到时过境迁那时,也未必能再议前尘了。”
“公主之言在理。”云言徵点了点头,忽丢了手中棋子入钵,说道:“此盘棋局我输了。此刻已更深露重,不便再叨扰公主了,就此告辞。”
“长公主请。”秦无雪看了一眼棋局,随她一同起身,步出了门外,送至院门方相辞而回。
第二百二十三章 醉酒()
屋内,秦无恨已坐在方才的棋局之旁,细观着局中战役。
待秦无雪回转屋内,他抬头问道:“如何?”
秦无雪勾了一勾唇角,答道:“东西已交给她,性子谨慎,尚摸不出深浅。”
天色已晚,月偏西斜。
云言徵走出这边院子,缓缓地朝另一边的院子踱去。衣袖里揣住那一包银针,心里却是乱纷纷的翻腾似海,她走得极其慢极其慢,忽然地在一颗花树下停了下来,抬头,似乎在望向树上飘零而下的花雨。
但脑中所想的却是山上竹林火中的那些人与秘谷先生的死。还有龙眷若知晓了豫国如今的情势,她会如何反击?如今外祖父的失踪与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干系,这是龙眷的意图,还是那人的意图?龙眷可又会利用此事而反挟身后那个主事的人么?
豫国皇宫中与外人勾结缔盟的人又是谁?是八面玲珑,与龙眷若即若离的金曜;是冷嘲热讽,却关心着龙眷子嗣落于谁家的韩风墨;还是天真无辜,却暗中襄助着晏容折的莫怀珠?
在漠国与顾析结盟的是漠家?在蔚国与顾析结盟的是三哥?在豫国与顾析结盟的人是谁?那么在承国呢?
承国皇族如今是任用晏容折的才能,与他是互相依存,还是已完全遭其掌控?从前秦无疾与她提出的结盟,与如今秦无雪与她谈及的结盟是同一回事么?还皆只是一个要引她入局的圈套?亦或是根本就是两回事?
云言徵摊开手掌,承了一朵娇嫩的落花于掌心处细看。从旁人看来,她是一脸的平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的波涛翻涌,不知此刻还有何人是可以真正信任?她处身于这棋局里,又是何等的位置?成,许是屹立于颠簸载舟的不败之地上;败,便是葬身于脚下薄冰的无底之渊中。
她在心里面长叹了一口气。毅然地抬步往前走了出去,到了“鹤闻楼”的雅间,让小二提来了五六坛最好的烈酒。她就一个人在这里面慢慢地自斟自饮,直至饮了七八分醉意,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才结了酒帐,往客栈里走了回去。
走进了院子里,举目望去,淡紫色的玉兰花点缀在高高的枝头顶端,于霜白皎洁的月色下勾勒出了美轮美奂的轮廓,墨蓝的天幕下显得它们愈发的高远清淡。
云言徵关上了院门,转身走进了屋里。屋内点着一盏油灯,橘红的灯火在微风中恍恍惚惚的摇晃。顾析躺在了榻上,身上盖了薄被,双目阖上,鼻息清淡而绵长。她锁了门后,放轻了脚步东歪西斜地走近床边,风徐徐地吹进了院子里,徐徐地摇曳了花枝,徐徐地飘入了屋内,徐徐地晃荡了纱帐,他却似未有所察的沉睡着。
云言徵脱下了外衣放在一旁的架上,松了靴子,轻悄悄地坐在床缘,侧身慢慢地躺下,枕在了顾析的身旁。她伸出手臂揽向他的腰,他身上的温凉缓缓地传到了她的身上来,冷淡的草药香气也清晰地传入了鼻息之间。
她不知以后会如何,只知此刻自己想如此拥着他睡。
云言徵侧着脸,眨着眼睫,望着他的侧脸。她知道有些时光可能将会一去不复返,她也知道有些时光得留恋时且留恋。不然若待物是人非,将空留遗恨。春花秋月只得一瞬光阴,她为何不能在此时此刻尽情地沉溺其中?
她的手指缓缓地从他的手背滑入五指间,与之严丝合缝的相扣。她与他之间贴得更加的相近,用脸颊轻轻地蹭着他的脸颊,身上带着的酒气弥漫开来,覆满了彼此之间的呼吸里。
身边的人叹息一声,微微一动,良久道:“不是只去对弈吗?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云言徵似迷糊似呢喃地应了一声:“我输了,愿赌服输。”
“你输了?”身边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
云言徵在他的脸侧点头,嘟囔道:“她一面下棋,一面说话……我心里想着你……便输了……然后就喝酒了……回来了……”
她的话断断续续,顾析却能听个十分明白,不仅是听明白了,还听出了许多的言外之意。
“她都和你说了些什么?”他伸手抚着她的脸,眉头一皱,低声道,那手心下的脸微微发烫,嘴里喷出来的酒气也正盛,醺人欲醉。
“她说了很多……我不大记得起来了……头晕……”她喃喃地道:“明天……我再跟你说……”她言讫,将头埋在他香气盈然的颈窝里蹭来蹭去。
顾析发出一声轻笑,伸手掌封住她的嘴。他从床上坐起身来,她也从榻上跟着坐了起来,醉眼迷糊地晃了他一眼,脑袋一歪,又倒在了他的肩头上,双臂自然而然地又搂住了他的腰。
顾析借着灯火打量她一脸的酡红,不知这是喝了多少的酒,真的输得那么惨么?他皱了皱眉头,这皎月公主果真如此的厉害吗?改天是否该亲自去会她一会了。他眸光里掠过了一丝的凌厉,正恍惚间,遽觉得身上一重,后脑一咂,床榻上响起“砰”地一重声,有些眩晕袭来。顾析还来不及揉揉自己的后脑勺,脸上就有人猝不及防地亲了上来,乱七八糟地在他眼睛、鼻子、嘴唇、脸颊、下颌上胡乱地亲了一通,沾了他满脸的酒气。
顾析气不过地想推开她,伸出去的手又有些不忍心地收了回来。本来想去给她取一颗能令人神智清醒些的“漠兰丸”,如今这样也只好任之由之了。他躺在床上,双目望住她,却是任由她对自己为所欲为了。
云言徵在他的脸上亲了半晌,顾析忍住了笑,只唇角微微地掀起了一些淡薄的笑意。她的手又越来越不安分,她的嘴又亲了上来,这回一意孤行地找到了他的唇,垂头就吻了上去。一股甘冽辛辣的酒味从她的唇齿中传过来,伴随着舌头的温暖辗转在他的口中。顾析并不喜欢这一股酒味,倒是强忍了,待到她的舌尖在他口中乱窜时,暖玉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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