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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后重生:一品嫡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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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秦氏瞟了她一眼，知她没安好心，冷哼道：“你是能藏得住话的？索性痛快点说。”
白姨娘笑意渐浓，斜睨了林向晚一眼之后才道：“当初夫人离府养病，府中中馈便交给了苏姨娘，如今夫人既已回府，这中馈是不是该交回夫人手中，如此才算规矩。”
苏凝香眉头微凝，神色自若的端起茶盏，心底却是暗骂白姨娘多事！
顾秦氏脸色更难看了些，她用力一拍扶手，怒道：“你们一个个的整日里都惦记着顾家的中馈，眼珠子恨不得都掉到钱眼里去！可是顾家当真需要银子的时候，你们谁又能帮一把了？”顾秦氏明面上是在骂白姨娘，可是话里话外都在指责林向晚无财无势，拿不出银子帮顾长风还赌债。
听着这话，林向晚身子一颤，脸色有些发白。她不安的低着头，眼眶涩涩的。
顾倾城静静听着，眼中尽是嘲讽。
在顾家，银子才是硬道理！拿不出银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没有话语权！
白姨娘自然也听明白了顾秦氏话中的意思，假意委屈道：“老夫人，您这可冤枉妾身了！昨日不是妾身不帮老爷，而是真的拿不出二十万两银子啊！毕竟，不是谁都像苏姐姐一般，能有那样丰厚的嫁妆傍身。”她正说着，苏凝香的面色明显一变，隐隐有几分肉疼之色。
“再说了，夫人可是老爷的正妻，是咱们顾家的当家主母，债主上门讨债，夫人应当挺身而出才对，哪里轮得到咱们这些做妾的出头呢。”白姨娘语调中满含讥讽，说罢，还冲着林向晚笑了笑。
林向晚头压的更低了，整个人都有些颤抖！强烈的愧疚和自卑让她微微颤抖，若不是顾倾城悄悄将她搀住，只怕她已经站不住，跌坐在地了。
顾秦氏虽不喜白姨娘那张口没遮拦的嘴，但心中对她所言也十分赞同，当即将矛头指向林向晚，冷声道：“白姨娘这话，不无道理！林向晚，你既占了这主母的位置，便要多为夫君分忧，这一点，你可要多向苏姨娘学学。”
林向晚下意识就要应是，白姨娘却抢在了她前，娇媚笑道：“老夫人这不是为难夫人吗？苏姨娘的豁达大方是夫人这样出身的人能学得来的吗？别说二十万两，便是两万两，只怕她也没见过吧。”
顾倾城明显觉得林向晚浑身一颤，她微微挑眉，捏了捏母亲的手，然后缓步上前。
“白姨娘说的对，二十万两，母亲的确拿不出，可是白姨娘，昨日之事，你又拿了多少银子替父亲解围？”顾倾城微微昂首，语气淡淡的，不疾不徐，却带着让无法忽视的气度。
白姨娘笑容一凝，蹙眉道：“我怎能与夫人相比，我只是个妾室。”
顾倾城忽而笑了，淡淡道：“原来白姨娘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既然知道自己只是个妾，便应当记得对待主母，该是何态度！”说着，她转身看向顾秦氏，迎着她冰冷的目光，语调舒缓：“祖母一直强调，顾家的脸面最重要！但除了脸面，顾家的规矩也是不能荒废的！母亲与我虽已离府两年，但仍是以顾家夫人与大小姐的身份回到顾家，在座除了祖母，剩下之人，是否因两年的疏离，而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在座之人皆是面色微变。
顾秦氏眉头倏地隆起，训斥的话到了嘴边也咽了下去。她虽不喜这个孙女，却不能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
白姨娘第一个变了脸色，倏地站起来，指着顾倾城的鼻子道：“你算什么。。。。。。”
她话尚未说完，便见苏凝香忽然站起身，恭敬的向顾倾城和林向晚行礼：“妾身，见过夫人，大小姐。”
她一动，顾佳音便跟着起身行礼，然后是一直沉默的董姨娘，还有四小姐顾云湘。
林向晚紧张的变了脸色，下意识想要阻止她们行礼，却见顾倾城目光灼灼，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她明白，这是女儿在给她立威，若不如此，只怕她们日后会更加艰难。
只剩下白姨娘和三小姐顾瑶月没有任何动作，顾倾城也不勉强，只静静的看着她们。
白姨娘看了看顾秦氏，又看看另两位姨娘，半晌，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带着女儿不情不愿的行了礼。
起身之时，她眼神怨毒：“大小姐，你可满意了？”
顾倾城微微一笑，淡然道：“这本是姨娘该守的规矩，还请姨娘日后莫要再忘了才是。”
白姨娘气急，脸色难看至极，她重重坐下，气闷道：“夫人是正妻，我等是妾室，向夫人行礼，我心甘情愿。但是夫人这么多年，对老爷仕途，对顾家前程无半分相助，却依然赖着正妻之位，是不是太过自私了些。”
她是气昏了头才说出这样的话，但却正中苏凝香的下怀，她眼底划过喜色，面色却一沉，怒道：“白姨娘，夫人虽与老爷无助，却也是明媒正娶的正妻，你怎敢如此放肆！”
白姨娘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顾秦氏的目光倏地落在林向晚的身上，带着三分探寻七分嫌恶。
林向晚咬咬唇，低声道：“老夫人，儿媳日后一定竭尽全力相助老爷。”
“哼，相助？你能掏出几两银子助他？”顾秦氏一点也没给林向晚脸面。
林向晚眼眶一红，眼泪便不争气的滚了出来。
打从踏进正厅，顾倾城便一二再而三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耐，再有与顾家抗衡的实力之前，她一定要忍住怒火。可是此刻见母亲受如此委屈，她再忍不住，冷声道：“祖母，父亲欠下巨额赌债，难道是母亲的错？”
她的目光在几位姨娘身上略过，声音冰冷至极：“母亲离府之前，父亲并未染上如此恶习！阔别两年，父亲却如同变了一个人，祖母以为，这其中对错，当算在谁的头上？母亲不在，日日陪伴父亲身侧的只有三位姨娘，她们不能规劝父亲励精图治，重振顾家威风，难道也是因母亲无能？”
第28章 顾家还有脸吗？（）
顾倾城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强势。顾秦氏猛的和和她对视，竟从那双晶亮的眸子里看到了令她都颇感压力的威严！
一时间，她竟被顾倾城的气势摄住了！
“大小姐，你这是在指责我们？”白姨娘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听到这话顿时压不住了，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道：“这两年我们尽心尽力服侍老爷，竭尽全力扶持顾家，你与夫人又做了什么？你们只会躲在乡下享清福！”
顾倾城怒极反笑，转头瞪向白姨娘，寒声道：“清福？若白姨娘认为母亲重病缠身，被赶出家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吃不饱穿不暖，无钱买药，还要拖着病体做粗活是享福！这样的福气，白姨娘也去享受几日如何？”
她眸光灼热，如烈火燃烧，话语比刀子还要锋利，白姨娘突然语塞当场，张着嘴脸色涨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终于，苏凝香开口了，声音淡淡的：“大小姐说的什么话，顾家何时赶过你和夫人？只是夫人病重，需要一个清净地方养病，至于你，不是自己要求陪夫人一同出府的吗？”她说着，缓缓抬头，妩媚脸庞上带着笑：“大小姐要多多注意言辞，顾家的脸面可是损不得的。”
顾倾城的目光落在苏凝香的面上，眸光渐渐凝结。
这个表面温柔似水，实则心如蛇蝎的女人。便是当初亲手将她和母亲赶出顾家大门的人。
她总是装的很优雅好贵，其实内里龌龊不堪。顾佳音，便如同第二个她，表里不一，善于伪装。
苏凝香微笑着和顾倾城对视，表面从容，内心确是涌起一丝怪异的感觉，尤其是从顾倾城的眼里看到一丝丝冰冷笑意时，她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了！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顾秦氏眼看气氛越发不对劲，便沉声低喝了一句。
顾倾城忽而一笑，轻声道：“的确不成样子，顾家的规矩看来变了，小小妾室竟也敢对嫡出的小姐指手画脚。”
苏凝香面上笑意一凝，下意识解释道：“大小姐，妾身只是好心提醒。”
顾倾城笑而不语，面上尽是嘲讽。偏这嘲讽的笑狠狠的刺到了顾秦氏的尊严，她用力一拍扶手，喝道：“够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太婆，还有没规矩可言？”
苏凝香和白姨娘见顾秦氏动了真怒，忙行礼道：“老夫人莫动怒，妾身知错了。”
林向晚也拉着顾倾城的胳膊，紧张的冲她摇头。
顾倾城敛眸一笑，今日，便是她想表现得乖巧安顺，可是顾家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很快，顾秦氏就给出了答案。
她冷眼看着顾倾城，最后一点耐心也被她面上的冷漠耗尽，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而有威严：“这一次，是你父亲求了我，我才答应将你们母亲接回府来。你们可要多念着长风的恩情，日后好好安分守己，别整日尽找麻烦！”
说着，她话锋一转，又道：“倾城今年也有十二了，我与你父亲商议了一番，决定给你定一门亲事。”
看着顾倾城抬眸和她对视瞬间眼底划过的寒芒，还有林向晚一脸愕然的模样。顾秦氏冷哼了一声：“你身为我顾家嫡出长女，身份尊贵。你未来的夫君必然差不了，日后少不了荣华富贵。你只需谨记顾家对你的养育以及教导，他日为人妇为人母，要好好相夫教子，切莫辱没了我顾家的名声！”
顾秦氏一口气说了许多，本以为会看到顾倾城感激戴德得模样，可是却只看到一张满是讥讽的冷脸。
还有那林向晚，也无半分喜色，竟是跌跌撞撞的扑到她面前，一脸紧张：“老夫人，城儿她只有十二，过两年再定亲也不迟啊。”
顾秦氏皱眉，厌恶道：“怎么？我顾家的女儿，我还做不得主了？”
林向晚面色一变，正欲解释，却被顾倾城从地上扶起，她神情淡淡的，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母亲，别求了，没用的。”
林向晚瞪大了眼，急的红了眼眶，难道顾倾城打算接受？
顾秦氏看了顾倾城一眼，也以为她逆来顺受，心下满意不少。
而知道内情的几位姨娘和小姐，除了董姨娘和顾云湘，都多少露出了几分幸灾乐祸。
尤其是白姨娘，险些得意的笑出声来。
顾家给顾倾城定的什么亲，她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若是顾倾城真嫁过去，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这正是他们乐意见到的结果！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顾倾城打算认命之时，却听她讥诮的声音想起：“不知祖母把孙女卖了个什么价钱？可够父亲给那青楼名妓云诗诗赎身的银子？”
顾秦氏呆了，所有人都呆了！
半晌，才听白姨娘怒道：“大小姐，你这样污蔑老夫人和老爷，让顾家的脸往哪放？”
顾倾城勾唇一笑，淡淡道：“顾家还有脸吗？”
第29章 添些好饭菜（）
顾秦氏脸色骤然阴沉。
林向晚也大惊失色，她知道最近顾倾城变得有些强势，但万万想不到，她竟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苏凝香挑眉看着顾倾城，眼底划过一抹幸灾乐祸。敢当着老夫人的面说这样的话，她难道是中了邪？就不怕被老夫人剥皮抽筋？
白姨娘与董姨娘也是一脸震惊，定定的瞧着顾倾城的脸，那怪异的眼光先是要在她面上剜出一个洞来。
顾佳音漂亮的杏眸微微眨动，眼底泛着一抹不可思议！眼前这个顾倾城，真的是当初那个软弱可欺，逆来顺受的大小姐？
不，她变了！
顾佳音微微蹙眉，明眸眼底尽是寒光。顾瑶月和顾云湘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瞧见了震惊。
顾瑶月甚至凑向顾云湘，低声道：“四妹妹，顾倾城中邪了吗？”
顾云湘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顾倾城一眼，蹙眉道：“别瞎说，大姐姐只是一时冲动。”
顾瑶月撇了撇嘴，不再理会顾云湘，眼珠子定定的瞧着顾倾城，心底满是好奇，心中想着，闹吧，尽管闹大些，顾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终于，顾秦氏的怒火压不住了，她浑身颤抖，抬起苍老的手指向顾倾城，怒道：“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
顾倾城抬眸和她对视，刚张开口，林向晚便急急的挡在了她的面前，扑通一些跪在了顾秦氏跟前，颤声道：“老夫人，城儿她年幼无知，骤然听得定亲，所以才会一时冲动说出这些不像样的话，您就念在她少年懵懂，饶她一次吧！”
林向晚言辞哀切，眼中尽是惶恐。
顾秦氏脑海中飞快闪过许多念头。如今顾家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那西北富商指名要娶顾家的嫡长女，眼下，还是赶紧将这亲事板上钉钉，以免夜长梦到，让到嘴的鸭子都飞了，那可是顾家的一大损失。
她烦闷的闭了闭眼，若不是为了那富商的银子，她必然要让顾倾城好好尝尝苦头！
顾倾城见母亲这般模样，眉头不觉蹙起，心底怒意稍减。
林向晚见顾秦氏不语，忙转身拉住顾倾城的手，言语中竟少见的带了怒意：“城儿，跪下，给祖母赔礼！”
顾倾城浑身僵硬，良久不肯动。
林向晚眸中渐渐多了泪，沉声道：“你连娘的话都不听了吗？”
四目相对，顾倾城看着她眼中的泪，眸光终于软化，顺从的跪在了母亲的身边，低声道：“祖母，适才孙女出言不逊，还请祖母原谅。”
顾秦氏已是有心放她一马，便就着她给的台阶下，一摆手道：“罢了，念在你年幼无知，又知错能改，这一次就算了，起来吧！”
顾倾城没有丝毫犹豫，扶着林向晚站起来。
“我知道你心中再顾虑什么！我顾家乃是镇国公府，何等尊崇，你又是嫡出的女儿，顾家怎会让你明珠蒙尘，随便找以普通人家嫁了！我可以告诉你，那是西北的大户，乃是真正的大富之家，你若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那用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便是你一人的！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问过你父亲了，那富商为人精明谦和，又承诺会真心待你，人财两得，你还有什么顾虑？”
顾秦氏的表情温和了些，语气也软了下来，苦口婆心的说着。
林向晚听着，心中颇为意动。若这富商真如老夫人所言这般好，那或许当真是城儿的好归宿。
顾倾城则垂着眸，一言不发，心中冷意逐渐蔓延。
“倾城，你虽是我顾家嫡长女，可是你母亲的出生，还有你的容貌。。。。。。”顾秦氏说着，语气顿了顿，又道：“那富商或许是你最好的选择，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当明白祖母所言飞虚！”
末了，见顾倾城仍然一脸冷淡，她眉头一蹙，摆手道：“罢了，你尚年幼，往后你自会明白这是多好的归宿。”
顾秦氏不再劝说，命人摆了早膳。
明景苑的早膳十分丰盛，糯米粥，红枣莲米粥，肉末粥。。。。。。光是粥类便足有七八种。还有许多精致的小菜，糯米莲藕，桂花糕，豌豆黄。。。。。。足足摆十几道。
女眷围桌而坐，对着精致的早膳，气氛却有些怪异。
顾倾城原本饥肠辘辘，此刻却已经没了胃口。只随意喝了两口没滋味的粥，便放下了筷子。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顾家既然已经更她摊牌，只怕那富商很快就会上门提亲。
若是顾家应了，交换了庚帖，收了聘礼，这婚事便算定下来了！
她必须赶在这之前，将这个隐患彻底清除。
这日午后，照例是令人难以下咽的馊饭冷菜，顾倾城放下筷子，走出厅门，正好瞧见海棠和碧桃躲在角落商量着什么。
她脚步很轻，靠近了些。
“大厨房的人摆明了欺负咱们丝萝居，那些饭菜根本不是人吃的，便是倒了的泔水，也比这滋味好。”碧桃肚子饿的咕咕叫，脸色愤然。
海棠低声道：“嘘！小点声，别让夫人小姐听见了，你没瞧见，夫人小姐吃的和咱们是一样的。”说着，她从怀里取出几个铜板，颇为肉痛道：“这有六个铜板，你去找门房小三，让她放你出府一刻钟。你动作快些，买六个烧饼回来，咱们一人一个。”
碧桃欢喜的接过铜板，犹豫道：“可这是你攒了要赎身的银子。”
海棠摇头道：“赎身要十两银子，这才几个铜板！别啰嗦了，快些去，夫人小姐都饿了。”
碧桃退了她三个铜板，又自己掏了三个，笑道：“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钱，我也出一半！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她转身就往院外跑，却是突然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顾倾城。
两个丫头面色骤变，急忙上前行礼。
顾倾城已经听见她们之前说的话，眸光柔软，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掏出约莫一两银子，递给碧桃道：“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吃烧饼怎么行，这银子你拿着，给咱们丝萝居的人添些好饭菜。”
碧桃惊愕的张大了嘴，愣愣的半晌没有接。
顾倾城不由笑出声，将银子塞到她手中：“动作快些，我真的饿了。”
碧桃这才欢喜一笑，急急的跑了出去。
顾倾城看着她雀跃的背影，心底涌起淡淡暖意。恍惚间记起，前世之时，碧桃曾偷偷给她塞过烧饼，却被青芜拦住。
此刻细想，是前世的自己太过愚蠢，不明善恶，以为青芜才是真的对自己好。却没发现，海棠和碧桃才是真的忠诚。
第30章 我以身相许如何？（）
这一日，顾倾城总算吃了一餐像样的饭菜。
碧桃很会过日子，一两银子买了许多吃食回来。有樱桃肉，酥皮鸭，地三鲜，烤乳鸽，地三鲜，冰糖银耳羹，还有桂花糕，绿豆饼，糖藕等等。
顾倾城并未和丝萝居的下人区别对待，她和母亲吃什么，便分出一半给她们，甚至还要多一些。
青芜和庆嬷嬷神色惊异的看着这满桌的美食，一时不敢动筷子。
海棠和碧桃则是一脸笑意，她们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盯着桌上的饭菜不住吞唾沫。
顾倾城见状，微微一笑：“快些吃吧，一会该凉了。”
话音刚落，海棠碧桃两个丫头再忍不住，举着筷子就落在了碗碟里，不顾形象大快朵颐起来。庆嬷嬷犹豫了一下，也笑着夹了一块樱桃肉，塞进嘴里时，神色间也有几分满足。
她是府里的老人了，照理说顾家并不会亏待她。但她并不好，偏跟了林向晚这么个不受重视的主子，日子过的是一日不如一日，这样一口鲜香的肉食，也是约莫一年没有沾过了。
她们大口吃着，青芜却并没有太多意动，只随意夹了一筷子地三鲜，便压低嗓音问道：“这些菜是哪来的？大厨房会给咱们这么好的饭菜？”
碧桃欢喜的眯眼笑：“是大小姐给我们银子，让我们去置办的。青芜姐姐快些吃吧，大小姐足足给了我一两银子，我买了好多好吃的，晚膳还有呢。”
青芜听见是顾倾城给的银子，微微挑眉，不动神色的吃了几口菜，然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丝萝居。
她离开的时候，顾倾城像是早已预感一般，扭头朝正厅外看去。正好瞧见青芜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她将一勺冰糖银耳羹喂到嘴里。冰凉的甜腻顺着喉咙直到胃里，凉透了心。
这一日，顾倾城过的尚算清净，唯独令她诧异的是，午后，四妹妹顾云湘竟然来了丝萝居，却并未多说什么，只将一食盒的糕点留下，便离开了。
她这番举动，着实温暖了顾倾城的心。
前世，她与顾云湘并未有太多交集。对这个比她小一岁的妹妹并不了解，只依稀记得，整个顾家的人都嫌恶欺辱她时，董姨娘和顾云湘只一只默默的看着，对她虽不算太过友好，却也从有过任何不敬的行为和言辞。
丝萝居并没有小厨房，晚膳顾倾城和林向晚只用了些绿豆糕，糖藕，喝了一壶热茶，便让碧桃将剩下的美食拿去给大家分食了。
晚膳之后，天色逐渐暗沉，空气闷热，隐隐可闻几声闷雷。
不出半个时辰，便下起了一场雷雨。
顾倾城泡在浴桶内，将一滴玉液抹在面上，细细搓揉。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皮肤越来越嫩滑，就好似刚做好的豆腐，吹弹可破。
待沐浴完成，她穿好衣裳，走到镜前站定。镜中的女子，湿漉漉的黑发垂在腰际，将一张莹白的脸蛋衬托得更添了几分雪色。
她忽的怔忪，抬手难以置信的抚摸面颊。
这。。。。。。这真的是她？
只见那张脸蛋俏丽明媚，莹白无瑕，当初那令她自卑到极致的黑色胎记，竟已经完全淡化，她好似变了一个人，换了一张脸，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
若说从前的顾倾城如同一粒尘土渺小，那么此刻的她，便是月色下的明珠，熠熠生辉，整个人好似在发光，美的让她无法移开视线。
顾佳音已是极美，但此刻的顾倾城，竟丝毫不逊色于她，甚至因眉宇间那与年龄不相符的淡漠与成熟，也给她添了些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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