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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妃手札-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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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运一十八年,六月初六,魏国宴臣殿宴请三国宾客。

    宴臣殿候殿,看着面前这一众和自己一般换上大红舞裳的舞姬,虞姬愣神许久,才道,“筹备了二十来天,也就为着今日。虞姬也就不多言了,只期盼诸位姐妹在舞台之上莫要忘了舞步。一切听着乐曲而来,从心而跳。”

    “虞姬姐姐心安。”

    “太子妃驾到。”

    一众舞姬听得屋口的那尖声传唤,纷纷转身,看向那盛装艳红的许梓鸢,那高贵的模样,当真是与生俱来的。一众舞姬见着,也难免自惭形秽,齐齐垂首,“太子妃吉祥。”

    “你们先出去。”

    “是。”

    一群莺莺燕燕离开后,待屋门紧闭,虞姬才端端向许梓鸢行了一礼,“太子妃吉祥。”

    看着那一身红纱衣,艳装浓墨妖媚人心的虞姬,许梓鸢不禁提步走到虞姬身前,玉手轻挑,提起虞姬那轻垂的下颚,将那面上精心装扮后的妆容打量一番,目光落在那玉莲花开般的左额角,许梓鸢眸中的嫉妒之色竟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当真是个妖孽。”

    红唇轻启,“谢太子妃夸赞。”

    看着那一副不动声色的笑意,许梓鸢果断收回玉手,轻叠身前,“前堂来人,你可记得有些什么人?”

    得了自由,虞姬便径自起了身,与许梓鸢比肩而立,再启红唇,“皇太后、皇后、太子殿下、楚王,凉夏太子阿瓦西、南疆皇帝萧宏、匈奴王乌达,四大公府、欧阳侯爷、叶丞相,还有一众朝廷要员。”

    “既然记得这么清楚,那你就应该知道,今日之事,对太子殿下有多重要!”

    “虞姬知道,定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坏了太子殿下大事。太子妃离席过久,该回去了。”

    “你知道最好!”

    再看一眼虞姬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许梓鸢便果断甩头,带着那一身华服和身后长长的拖尾,离开候殿。

    红墙高柱,浮雕龙行。这皇宫,没想到还是回来走了一遭。只是一切,和当初已大不相同。

    “姑娘,到咱们了。”

    “阿辛,你去准备曲子。”

    “是。”

    待阿辛和那十个舞姬都先到候殿等候,虞姬才缓缓开了那高大的殿门,在了无一人的宫道上,沿着白玉石板,绕到宴臣殿之外。躲在暗角,看着内里的即将结束的节目,目光落在那高台之上,身居其右的男人身上,他的身旁,已有了旁人相伴,那莺莺巧笑,竟如此刺目。

    闭目调息,台上的表演结束,该是轮到她们了。

    虞姬只在殿外隐隐听得宴臣殿之中高台之上,身居左位的曹则烨起身,对着其下的凉夏南疆匈奴的贵客道,“乌达单于、萧皇、阿瓦西太子,接下来这支舞,是本宫为三位贵客筹备已久的礼物。”

    “喔?常闻魏国太子爱美人,这美人舞……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哈哈……女人?说到女人,还是大草原的女人更有味儿。这中原女人,娇娇柔柔,一捏就碎,实在没意思!”

    “乌达单于这话,可是要得罪人的。”

    “啊?哈哈哈哈……本王性纯,说话粗鲁。还望皇太后、皇后且勿见怪。”

    “哪里……草原女子素来奔放,我中原女子常来温婉,各有千秋,各有所爱罢了。”

    “哈哈哈……皇后说的是!”

    一番不正经的对话之后,曹则烨不太好看的脸色,在乐曲开奏之时,倏然不见。特别是南疆萧宏面上那惺惺相惜的神色,看在曹则烨眼中,那可就是认可。

    萧宏,不知何时与曹子衿关系密切,在三年前夺得南疆大位后,在南疆国中的地位,如日中天。南疆的国力,在三年之内,提升迅速。而他暗地里给曹子衿的支持,可大得惊人。倘若将他与曹子衿之间的关系断裂,那曹子衿此后,便失去了一大臂膀,南疆军与南疆对峙,自败也不是不可能!

    思及于此,曹则烨面上的笑意更深,连带着看着萧宏的眸光,都更顺眼。

    “太子殿下,虞姬来了。”

    身旁许梓鸢的提醒,才让曹则烨回神。耳边想起的陌生曲调,已然由缓转急。而此时,一身长衣红衫的虞姬,已翩翩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宴臣殿之外飞身而来,那妖冶的面容,在明亮的殿中烛光照耀下,仿若一朵妖花绽放,吸人魂魄。

    这模样,和星月阁第一次见她很像,细细看去,又不太像。而到底哪里不像,曹则烨却说不上来。这陌生的乐曲,并不是她当初名动玄都的佳人曲。

    只在她旋身落地之时,五尺见方的舞台之上的十个舞姬,便齐齐如莲花那般八方散开,独留了一足之地给虞姬。

    虞姬落地,在长袖拂面之际,将堂中众人扫视一遍,那如毒而灿若桃花的双眸,当真就勾走了在场一众男人的魂魄。随着那红唇轻启,从中弹出的乐曲,众人的目光只能跟随着那舞台之中的大红移动。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

    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惊鸿舞,本是柔媚之曲,虞姬却取尽了媚意,让那十个伴舞舞姬极尽为柔,一媚十柔,虞姬的独特之处,便仿若是盛莲之中突生的花仙子,带着一抹仙气降临人世,却有因着那一身赤红,变得妖冶。

    旋步而飞,莲女相合,掌中惊鸿飞。

    长带纵天,待到那红带坠落,虞姬依旧将目光紧紧地锁在高台之上那双目炯炯,也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曹子衿那双深沉的眸子深处。

    红带落,咽在喉头的酸苦又生生咽下,待到那十女子将自己托举放下,乐曲终了。

    闭目调息,带着那媚人的笑意,虞姬便领着十女子在舞台之上,朝着高台之上的人行礼辞行。

    “太后千岁,皇后千岁。”

    美人开口,众人才从适才的惊羡中回过神来。身居右席的叶少臻,扫眼在场众人那呆愣的神色,唇角带起一抹坏笑,率先鼓掌。

    一掌出,随之便是重重鼓掌。

    “哈哈哈……没想到,魏国还有这样的娇人儿,本王倒是第一次见啊!啊哈哈哈!”

    “乌达单于觉得此女子如何?”

    乌达听闻曹则烨的问话,当即撩开身上那赫赫兽袍起身,走到舞台之上,那硕大的双眼,直直地打量着身着薄纱,红装红颜红唇艳的虞姬,“啧啧……好!好啊!”

    乌达一番赞叹,随之抬起那粗大的手掌便要去触碰虞姬,虞姬见状,却是垂首退后半步,懦懦避开那令人方案的大掌。

    阿瓦西见乌达吃瘪,当即大笑出声,“乌达单于,看来这魏国女子,不喜您呐!哈哈……”

    阿瓦西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面色不佳,这凉夏对魏国的不良态度,从前那就是有目共睹的,虽然五年前一仗,凉夏和匈奴大败,与魏国签订条约,互不侵犯,友好往来。但凉夏的狼子野心,从未遮掩过。纵使是在边境,都偶有侵犯魏国臣民。

    而匈奴自恃草原上的雄鹰,对魏国,又何曾心甘情愿臣服过?乌达本性凶残,嗜好床帏之事,不过是一个小女子,乌达要与不要,那都无所谓,但被阿瓦西那一言所激,面前这女子,明显就让乌达换了个眼光去看。

    “哈哈……阿瓦西太子倒是小瞧了本王。”

    对着那阿瓦西看似无状的一番笑谈后,乌达便转目看向上首的几人,双手叉腰道,“本王看上了这小女子,太子能否赏光送与本王?”

    乌达这话,从国家层面而言,从曹则烨的私心而言,也算是一个拉拢乌达的机会,可是今日,虞姬的任务并非勾搭乌达。曹则烨左右为难之际,忍着强调道,“乌达单于能看上虞姬,实乃虞姬之幸,但虞姬身孳体贱,配不上乌达单于啊!”

    乌达闻言,那横肉纵脸的大脸瞬间垮下,“哈?魏国太子连个贱婢子都舍不得给本王?”

    曹则烨正欲出言之时,男宾右席之上,却突然传来一声,“乌达单于所言差异……”

    “臻儿!”

    叶少臻转眸,目光落在叶宗盛紧拽着自己的手臂之上,随即甩手,提着手中玉壶,大大咧咧走上舞台,露出满眼的贪念看向虞姬,微泯一口壶中酒,摇晃着身子对乌达道,“这虞姬,可是咱们大魏国最有名的……星月阁里的花主。乌达单于可知,她值多少钱?”

    在场众人闻言,去过星月阁的人,没去过星月阁听别人闲言的,均想起当日星月阁传出一花主价值两千万两黄金之事,当即唏嘘不已,窃窃私语,“就是她啊?”

    “是啊!当初听说被叶少臻买走了,后来这女子就没了消息,原来是被他送给太子殿下了。”

    “啧啧……还真是舍得啊!”

    在听得台下众人窃窃私语听出点儿门道的乌达,此刻看着在自己面前这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尤其气盛,“你是何人?”

    “小子不才,正是这虞姬的主子。”

    乌达闻言挑眉,大笑三声,随之转目看向高台之上的几人,笑道,“魏国是如此管教魏国臣子的?”

    “叶少臻,退下!”

第二百六十六章出事() 
“叶少臻,退下!”

    “太子殿下,臣退下可以,只是诸位当知道,这虞姬,是臣叶少臻当初花了两千万两黄金买下来的。乌达单于既然想要虞姬,是不是也得折个半价给臣?”

    众人闻言唏嘘,叶少臻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纵然此次邀请三国贵宾到魏国有宣扬国威之意,但也不是如此挑衅啊?看着台上紧张的气愤,台下众人当真是手心捏了一把一把的冷汗,然而在此时,却有两人一直坐在一旁冷眼旁观。

    一个,是高台之上右侧的曹子衿,众人所言,他不关心,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落在台上那看似怯懦的虞姬身上。

    一个是高台之下右侧的萧宏,作为一国之君,他却坐在这了下首,他心明白曹子衿的意思,也未多出刁难。然而此刻,他十分感兴趣的是台上那纤弱的女子,会如何惹得几国大乱,而端坐上首的楚王曹子衿,他又会如何处理。

    在曹则烨与乌达等人周旋之时,作为掌握实权的曹子衿,还当真一句话么掺和,这让许多心思敏感之人不由得纷纷朝曹子衿投去探究的目光。却只见得曹子衿此刻正优哉游哉持杯遥坐上首,而那目光,却一直看着堂下的那一抹鲜红身姿。

    “叶丞相,楚王这是什么意思?”

    同时观察到这一现象的叶宗盛,对于曹子衿此刻的行为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这三国之人乃是他发帖请来的,但如何现在,却全权放给曹则烨去应对?看曹则烨那应对乌达和阿瓦西就如此吃力,叶宗盛也不免心中捏了一把汗。

    “上官大人务要多嘴,现下且坐着。”

    上官修闻言低声斥责叶宗盛,“叶丞相!咱们不就是拥护太子殿下的么?难道这种时候还任由太子殿下吃哑巴亏?”

    “上官大人稍安勿躁,倘若太子殿下此时都处理不好几国关系,那日后,皇上归天,登顶皇位,他又如何震得住群臣?”

    上官修闻言,再次洗目看向身旁一直注视着舞台之上局势的叶宗盛,他所言不虚,皇上如今重病,由殷贵妃和祥公公一通在行宫照料,朝堂大事都丢给楚王和太子,可明明年纪相仿的二人,在处理国事上的表现,却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楚王的雷厉风行,比起太子的畏首畏尾,实在是让群臣为难。

    从一开始的群臣抵抗楚王,到如今朝堂之上分立两派,新兴官员一派拥戴楚王,而他们这一带老臣依旧拥戴太子。若太子不争气,只是他们奋力拥戴有何用?就好比现在,不过是一个舞姬,太子竟然也处理得如此拖沓,实在影响魏国风仪,连带着众人,都只能干着急。

    上官修回身之际,台上的乌达竟然气焰更起,当即大掌一挥,怒道,“哼!此次若不是楚王作邀,本王怎会千里迢迢来玄都赴宴?不过是一个舞姬,魏国竟然都这般舍不得,楚王,你不准备跟本王解释解释么?”

    众人闻言,终于明目张胆地将目光移向上首,只见得上首之中,除了曹子衿面色如常,一旁的文皇后和文太后,连带着曹则烨夫妇,都面色难看。今日的局面,他们都知道是一个机会,可是如今这般,倒是让他们为难。

    “乌达单于何必火大?烨儿与乌达单于自来都爱美人,如今为那虞姬相争,实在是本王的疏忽。既然你们达不成意见,那虞姬,本王便收入府中,也不影响我魏国与你匈奴国多年来维系的关系,乌达单于认为如何?”

    众人听得曹子衿这一看似随意,顾全大局却实则谴责了曹则烨与乌达只见美人忘却江山。自古以来,因为一个女人而引起战争,这不是没有发生过。曹子衿一言,无疑是让众人冷静了下来,心也安了下来。

    端坐一侧的萧宏见得众人这般,突地大笑拍掌,“好!好啊!朕一贯听说楚王行事顾全大局,今日一见,果然威仪不减。乌达单于,朕的南疆国女子多有柔姿媚骨恍若烟柳,比起这面有残破的虞姬,可半点不输,可有兴趣去朕的南疆一游?”

    “啊?哈哈……萧皇仗义!本王择日便于你一道回南疆!”

    二人这一互动,却惹得曹子衿的不悦,且不论这一场宫宴目的何在,但因此让几国之间出现间隙,或者说,让几国元首与自己出现间隙,那都是不允许的。这关系,可是自己辛辛苦苦营造而来,对于自己最后一步,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然而还不待曹子衿再说何话,大堂之中某处却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杯裂之声,清脆刺耳。

    随即,宴臣殿之外,便齐齐出现两大排黑衣银面之人,在金碧辉煌的宴臣殿的映衬下,银面之下的双眸,仿若嗜血那般死死盯着堂中众人。

    “啊!”

    随着一声接一声的惨叫,那黑衣银面人便在再一次的整齐划一的提剑之后,悉数朝着宴臣殿之内冲去,见人便提剑刺之,半点不留情。殿内众人见此状况,当即慌乱不已,这可是皇宫!皇宫之中,怎会有这么大批的刺客进入?

    “保护太后,皇后!”

    一声惊呼,在场呆愣的妇人们,才在惊诧之中回神,迅速按着男人们的指示,朝着宴臣殿后殿跑去。奔跑之间,心思敏感之人便看得出来,那群刺客的刺杀对象并非群臣,也因此,留给了他们逃离的时间和空间。

    听得宴臣殿慌乱急急赶来的一小队京禁卫,连同在场的武官,在护送堂中重要人等离开后,与那一群黑衣蒙面持剑之人便开始一场生死之间的肉身赤搏。

    乌达三人见那黑衣人等齐齐朝着自己而来,皆是怒目看向上首的曹子衿,“哼!楚王当真是心大!解了我等随身武器,设下这一局鸿门宴,可真是用心良苦!”

    曹子衿闻言,朝着来人倏地大掌一拍,直接拍飞到大殿之中红柱之上,看着那人吐血掉落,心中的气愤才微微散去,“本王从未派人前来刺杀!”

    话音刚落,便飞身纵下,与乌达等人一同应对来势凶猛,招招下狠手的刺客。

    乌达一拳狠狠砸向手中拖拽那人胸口,再一拳狠狠砸向那人面上的银色面具,怒喝道,“哼!本王今日活着出去也罢,若是死在这儿,你这魏国,就等着给本王陪葬!”

    曹子衿闻言,带着唇角半抹笑,继续击杀不断上前来的黑衣银面人,却在将面前重重围困的人击退之后,眸光倏地停在一丈之外被三个黑衣人围攻的那抹鲜红身上,该死!她怎么还在?

    见着虞姬应对逐渐吃力,曹子衿也顾不得身后那三人,运功提步,朝着虞姬方向便去。乌达见状,当即啐一口,“还说本王爱美人,自己不是一样?”

    一语说罢,便也转身继续应对其余刺客。

    “小心!”

    听得身后传来的声音,本欲对身前那人一掌击毙的虞姬,应声旋步离开,只听得身后的长衫传来一声绵长的撕裂声,转身之际,红衫一片飘落在地,而那红衫之后,竟然出现一张意料之外的面容。

    他怎么在这儿?

    见虞姬愣神,曹子衿只在虞姬身后人又欲一剑刺来之时,果断将虞姬一把扯到怀中,朝着那身后一人一腿飞去。

    “噗!”

    解决一人,曹子衿左手紧紧扣着怀中之人,右手夺来一剑又再次继续对着旁人予以反击,全然未注意到怀中之人渐渐沉痛的神色。

    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晃眼看着不断堆上来的众人,虞姬只觉得,最后的一点心好像要被吃掉了,大脑之中,有着一段影像,在不停地冲击着自己原本的记忆,交织着痛苦、背叛、仇恨……

    “啊!”

    就在虞姬险些被脑中记忆吞噬之时,身后传来的一阵剧痛,瞬间将那些碎片从脑中挥散,那灿若桃花的双眸,只微抬首,看着上头那两片薄唇朝着自己无尽的呼唤:他叫我什么?

    虞姬身中一剑,汩汩热血侵染入曹子衿衣衫,怒喝之中,才见着大队京禁卫前来。看着宴臣殿中的累累鲜血和所剩无几的黑衣人,曹子衿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愤怒过,在感觉到怀中之人渐渐消散的气息之时,曹子衿终于将手中长剑狠狠刺进再次迎面而来的黑衣人胸口,于此同时,那黑衣人的胸口,却也多出了一柄剑,正三寸出体,直指自己。

    待那黑衣人气尽倒地,面前出现的,是一个不过弱冠之年的京禁卫,“楚王,属下来迟!”

    看着那人手中的一柄血剑,曹子衿怒道,“杀无赦!”

    那人闻言,抬眸看向曹子衿那毋庸置疑的狠厉眸光,最后目光落在他怀中奄奄一息的虞姬身上,握剑之手微微握紧,咬牙切齿道,“属下遵命!”

    随之,京禁卫便在那人的指挥之下,全权应对余下的那一批还未死的黑衣人。

    而乌达等人见着曹子衿突然抱着那红衣舞姬离开,相视之间,深深不解。

    曹子衿抱着失血过多的虞姬迅速出了宴臣殿,一直狂奔到宫门之外。宫门守卫见曹子衿满身血淋淋前来,皆是惊诧不已,但在曹子衿那一声怒喝的“开门”,触及那双红得嗜血的双眸时,果断将宫门打开。

    “随风,去醉仙居!”

    一直等在宫门之外的随风,见着曹子衿这突然出来,本就惊讶,再见着曹子衿怀中那人,更是奇怪,听得曹子衿的吩咐,瞬间不知所以,只是麻木地将马车打开,任由曹子衿将人抱入马车,便驾车朝着醉仙居急急而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急救() 
看着怀中那妖冶的面容渐渐失去血色,曹子衿只觉得自己的心再一次要被抽干,五年前的痛,再一次袭来。

    也是在此时,曹子衿才怨恨那醉仙居为何和皇宫距离这么远。

    “随风!”

    “爷,就快到了!”

    任由马车在繁华的街道之间横冲直撞,随风现下是半点不敢惹内里的人。

    “吁……”

    只听得随风这一声勒停马缰,曹子衿便一掌破开车门,抱着虞姬朝着醉仙居之内冲去。

    看着再一次将醉仙居后门踹坏消失的曹子衿,随风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转目看向那破败的黄花梨车门和内里那一摊血迹,心下琢磨,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女人又是谁,竟然让冰山了五年的爷此刻这般失态?

    思及于此,随风脑中突然闪现一个想法,随即又摇头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这都多少年了……再说,怎么可能在皇宫出现?”

    纵使随风是这么说的,但脚步却是带着自己朝着曹子衿消失的方向追去。

    “十六,你怎么了?”

    “陆宸,赶紧把陆晖找出来,快!”

    看着曹子衿慌乱地错开自己抱着那一席红衣的女人直直朝着自己屋子冲去,陆宸当即准备发火,却被后头追来的随风一把拽住,“陆公子,爷现在挺急,您说二公子在哪儿,属下先把二公子找来,一切事儿等那姑娘好了,您再和爷计较,成不?”

    陆宸闻言,扫眼地上那斑斑血迹,再抬眸看向随风,不由得眸光微亮,“这女人是谁?”

    “属下也不知道,您还是先告诉属下,二公子在哪儿吧!”

    见随风这般保密,陆宸心不甘情不愿地抬首看向那一番夜景,“老地方。”

    屋中将虞姬放在软塌之上的曹子衿,看着那灿白的面容,紧张得手足无措,明明说过,只要躲在他身后就好,为什么要替自己挡剑?一剑而已,以自己的功力,完全可以避开的!

    好不容易回来了,好不容易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她留在身边,为什么要逞这个英雄?不过是个女人,何必这么较真!

    “钦钦,你不能有事,听到了么?”

    慌乱地执起那渐渐冰凉的小手,那陌生的面庞,在熟悉的手感之中,一点一点调拨着曹子衿沉睡了五年的心。

    “随风!”

    曹子衿一声怒喝,屋门终于被推开,“爷,二公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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