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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男两不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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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厉旸,时吾君命众人一番梳洗,干净赴死。
期间时朝恩终于转醒,然事情已不能转圜,只拿一双眼狠狠剜着时吾君,若目光可以杀人,时吾君此刻怕是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可虽说是让时家自裁,谁又肯真的甘心去死呢?满院的求饶声、哀号声、咒骂声不绝于耳,卫士便将人一个个送到白绫之上,也不必计较到底该算作是自裁、谋杀或是私刑了。
反正死都死了,说怎么死的都可以,反正,皇帝只要一个结果。
一具具尸体从厅里排至院中,有旁人报着数:“一百二十一,一百二十二”
厉晫怀抱时盛容端坐廊下正中,只顾低头哄她——美人总是可爱的,好色如他,目光自不能离其左右。
忽然高高挂着的灯笼下人影一闪,先前去追马车的越琊急掠至厉晫身边停下,躬身施礼,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四周的侍卫。
厉晫开口吩咐侍卫散去,屋内只剩下时家人——活人和死人。
越琊这才道:“属下一路尾随,仍是阻止不及,眼看马车坠入悬崖。属下绕行至崖下,寻到了马车的残骸。经检查,发现马臀上有伤,显然是被人刺伤。一个女子,一个男童都已死亡。两人具摔得面目全非,属下辨认过,女子看衣着应是相府侍女,男童应是时盛景无疑。现已将车上两具尸体带回,该如何处置,请王爷示下。”
“景儿”时吾君本站在廊下,闻言身子晃了几晃,扶了廊柱才站稳,失声道:“不可能!你说谎!”
越琊冷冷地看了看她,回身望向厅门口两具尸体。
两具尸体,脸上、身上满是伤痕,血迹被雨水冲净,白花花的皮肉向外翻卷,隐隐可见惨白的面骨,狰狞可怖,令人不忍直视。
“景儿”还没自尽的时朝恩扑了过去,将尸体抱在怀里,老泪纵横,“景儿啊我的景儿”
时吾君也扑过去,眸中泪光盈盈,“不可能!这不是景儿,一定是弄错了!他一定没死!他没死!”
“啪”
时朝恩甩了女儿一个耳光,怒目而视,“没用的东西!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若不是她拖拖拉拉不肯带儿子走,若不是她给他喝了昏迷的药,他最心爱的儿子何至于死!
时朝恩破口大骂。
时吾君没有辩解,她跪在地上,散乱的长发垂在颊边,掩住了脸上的嘲讽。
上一次,她带着景儿的尸体回来的时候,时朝恩也是这样对待她的,这般眉目狰狞的样子,才是她父亲的真面目啊!
“时相啊!”厉晫看了时吾君一眼,皱皱眉,插言道:“小公子就算不坠崖也是个死,你这又哭又骂的,真耽误工夫!来人,送丞相一程。”
便有卫士过来,扭了时朝恩的双臂,将他送向高悬的白绫。
时朝恩下意识地躲避那要命的白绫。
厉晫哈哈一笑,笑声轻蔑。
卫士都是厉晫的亲信,主子笑声的含义他们分辨得清楚,立刻便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制住,一人举着他的身子,另一人踩着凳子将他的头按进白绫里,两人同时松手,就见时朝恩双手成爪,抓向颈间的白绫,可那白绫借着他自己的体重早已深深勒紧了骨肉之中,他徒劳地蹬着脚拼命挣扎了一会儿,便不动了。
“女儿恭送父亲!”
时吾君高呼一声,匍匐在地,行了大礼。
厉晫冷笑一声,“行了,戏做足了,起来吧!”
时吾君默默直起身子,想要站起,不想双膝一软,又重重地重新摔跪在地上。
厉晫眼神变了几变,推开时盛容,微微向前俯身,“提起你的裙子,让本王瞧瞧你的腿。”
这个女人,当不会因悲伤这种软弱的情感而倒下的。一夜雨中辗转,方才又跪了好一阵子,只怕已经伤了膝盖。
这话极是无状,但也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时吾君低垂着眼,很是顺从的模样,却仿佛没听到厉晫的话,只是暗暗咬牙站了起来,“臣女无事,谢王爷关心。”
她自幼娇贵,这几日的经历虽比上一次强过许多,但是艰难之处各有不同,即便内心柔韧依旧,身体却依旧有些禁不住了,虽尽了全力勉强站起,身子却有些摇摇晃晃。
“本王关心你?笑话!”厉晫语气怪异,稳稳当当地坐回椅子上,扯了一条白绫扔在她面前,“时吾君,轮到你了!”
第7章 黄粱一梦()
三天前。
夜,天沉如坠,无星无月。
不器堂内只燃了一盏孤灯,根本无法照亮这个阴暗的夜晚。
昏迷多日的时吾君猛地睁开眼。
守在床边的清音喜极而泣,“二小姐,您终于醒了!”
时吾君目光定在她脸上,仿佛恍如隔世一般,许久之后试探着伸出手去,指尖刚一触及她温热的脸,竟流下泪来。
“清音?”
不是冰冷的尸体,是活生生的人。
清音吓了一跳,她跟在时吾君身边多年,除了母亲去世,从未见主子哭过,她忙慌张地上下检视着时吾君,“二小姐,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我没事。”时吾君随手拭了泪,扶着清音坐了起来,举目四顾,是她的屋子,依旧是平静安和的模样,只是她无法判断今夕何夕,便问道:“我是怎么了?”
“二小姐您忘了?您去太子府探望大小姐,回来的路上就开始发热,未到家就昏迷不醒,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了。”清音有些慌,自家小姐一向头脑清明,眼下这般茫然若失的样子,莫不是烧坏了身子?
探望时盛华?
是了,她想起来了,在时家未出事之前,她这个丞相府嫡出小姐,仆婢精心伺候着,莫说昏迷不醒,便是生病也少,唯一一次昏迷,便是这一次。
那时她因太子借故拖延婚礼之事察觉有异,便去见时盛华询问。现在想来,这一对男女已然是狼狈为奸,深恐被她察觉坏了事,便令先下手为强,给她下了毒。
若她记得不错,她醒来的时候,太子厉暎已该是阶下囚了。
三天。
她记忆一向惊人,往事又铭心刻骨,历历在目,暗自盘算一番,同清音确认道:“今天是,明光二十七年七月三十一日,对么。”
既然是旧时、旧地、旧人,那么应该还有时间。
清音点头道:“是。”
时吾君披上一件淡金合欢纹的罩衣,抬头向雕喜鹊登梅的落地花罩后看去,“思凰在不在?”
“我在。”随着声音,花罩后人影一闪,思凰来到床前,伸手去按时吾君的腕脉,方才的对话她听得清楚,“是哪里不舒服?”
毒是她解的,虽然不是什么烈性的毒药,也生恐时吾君出什么岔子。
时吾君微微握拳,强压住心里的激动,定定地望着她的侧脸,但如今并不是叙旧的好时候,她和此时的思凰也无旧可叙,“我问你,太子是不是谋反了?”
一句话,仿佛投子入湖,惊起阵阵涟漪。
清音睁大了眼,只手捂了唇,及时将惊叫掩在喉间。
思凰手一动,收了回去,深思且惊讶地看着时吾君,“你如何知道?”
太子逼宫谋反,事败被囚是昨夜的事,那时她尚在昏迷中,消息也是稍早才传出来,清音都还不知道,而她才刚刚醒,自己也是刚刚进来。
时吾君仰头,合目,“我刚刚,做了一场大梦。”
一场前世今生的大梦。
她呢喃着,下意识地抚上脖颈,强忍了身体的颤抖。
那一幕幕不堪的、惨烈的、残暴的景象如雕刻般牢牢地印在脑海,她就是想当成一场噩梦,可那长久得仿佛无边无际的痛苦、仇恨和绝望都已经深深沁入了身体之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那是她的前世。
如今的她,从上一世学海刀山中浴火重生。
虽然不知为何会重来一次,也许此时此刻才是梦境,但只要有一丝扭转乾坤的可能,她就再不会重蹈覆辙!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时吾君靠坐在床头,一时静默不言,待汹涌的情绪平复之后,她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白玉镯,似乎正在仔细地端详着玉镯的成色。
昏黄的灯光映出她凝滞的表情,看不出怒喜悲恐,仿佛一尊无相的菩提雕像。
“思凰,派人送厚礼给相王。”
时吾君本就果决,早就丢开为何她的人生为何可以重来这等闲事,总之活一日,就要做一日之事。
到底是亲历了一场,前尘往事在脑海中清晰可见,她很快稳下心神,迅速梳理一番,几乎是立刻就拿定了主意。
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不能让相王厉旸插手此事。
时朝恩虽一直支持太子,但若为保命,另投相王也不是不可能的。当今皇上明光帝生性多疑,只要起了疑心,必不会再派相王来调查时家。
只要不是相王!
厉旸残暴狂纵,凡事随心所欲,他的行为一向缺乏理性,不好预测,有他在,事情会难上许多。
思凰愣了愣,“这是为何?”
时吾君道:“不必问为何,你去做就是了。”
思凰面露难色,“时家与相王素无交情,相王不一定回收。”
“收不收是他的事,送不送是我们的事。一次不收就继续送,动静不必闹得太大,但也不必瞒得一丝不露。”
如今多少只眼睛盯着时家,只要稍有动静就瞒不过皇上。
“但若是被老爷知道”时朝恩那样要名声的人,会肯吗?
提起父亲,脸上浮现淡淡讽刺之色,时吾君指尖卷了几缕青丝,“只不过礼尚往来,并不妨碍他的名声。”
权贵之间送礼有得是理由,普通百姓又能看破几分呢?时朝恩要的是庙堂之远的名声。至于朝野之上的名声,表面上哪个不是之乎者也、道貌岸然,私底下,谁不知道谁呢!哪里还有什么名声!
时吾君冷厉地道:“传我的话,老爷这几日事忙,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嚼舌根!违者,杀!”
如今她仍是时朝恩最宠爱的嫡女,握掌家之权,她的话,这个时候的时家没人敢违背!思凰武功高绝,只要不是千万人的战场,她无所畏惧。
退一步讲,就算是被时朝恩知道了也无妨,此时的她还有用处,时朝恩并不敢轻易开罪。
虽不是一手好牌,但也不是全无王牌,只是她上辈子,打错了。
清音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睁大了眼看向时吾君。
思凰也暗暗觉得疑惑,以往时吾君虽也果决,但很少出言便要见生死,这会儿是怎么了?
再次仔仔细细将时吾君打量一番,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可无论怎么看,还是那个她。
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时盛华下毒受了些刺激吧?也好,生在王侯将相之家,狠戾一些也好。
收了心思,她道:“就算府里人不说,难保朝堂之上”
时吾君瞟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极轻地哼了一声,“你以为,如今朝堂之上,还会有多少人同父亲说话?”
时家大势已去,平时交情过得去的,大多避而不见,平日关系不好的,明面上划清界限,暗地里巴不得时朝恩一步踏错,万劫不复,又怎么会多言多语?
思凰微一沉吟,不再言语,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时吾君趁着这功夫,喝了玩金丝燕窝粥。
眼前便是战场,她得赶快养好身子。
又一会儿,从不器堂东边的临风院方向传来些许脚步声和低低的人语声。
清音低声道:“是老爷上朝去了。奴婢瞧着,和往常并无不同。或者事情没有小姐您认为的那般严重。”
时吾君无声无息地抿了抿唇。
太子生母出身不高,去世又早,一直养在贤妃膝下。贤妃时朝恩的胞妹,如今虽已过世,但对于太子来说,养母的娘家毕竟比旁人亲近。且时朝恩曾任太子太师,如今又是太子的岳丈——长女时盛华是太子最宠爱的侧妃。
若太子没有谋反,三个月后,时吾君也将与太子大婚,为太子正妃。
这样深厚的牵连,依明光帝多疑的性情和昔日的行事作风来看,从太子谋逆的那一刻开始,时家的命运就已经不可挽回。
这些事,但凡有些头脑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上一世的时朝恩费尽心机也要她带着时盛景逃亡的原因。
天大亮时,思凰回来,“已经安排人去办了。”
时吾君又吩咐了她几句,待她出去,让清音服侍着洗漱更衣。
思凰再回来时,时吾君已经收拾妥当,是难得一见的娇艳打扮。
一袭正红色绣金银牡丹的长裙,外罩月白色绣孔雀暗纹的薄衫,手臂间挽一条藤黄色素色软绸披帛,丰厚的秀发挽一个惊鸿髻,钗环是赤金镶红珊瑚的一套头面,既与红色的襦群相得益彰,又不显得艳俗。莹润的肌肤薄薄施了一层脂粉,眉不染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丹凤眼乌沉沉如渊如潭,乍一看仿佛半点情绪也不露,再看时,又仿佛无限风景。
匆匆的脚步猛地顿住,思凰飞快地愣了一下,随即别开目光,道:“都准备好了。”
其实时吾君也是美的,只是她的美如云山静水,微风拂影,远不如时盛容的娇艳明媚,绚烂夺目,她们又偏偏是姐妹,出入常在一处,比较得多了,便显不出美名。
可这丝毫不影响时吾君在贵女圈的名望,时家三姐妹在帝都久负盛名,长女时盛华才情动人,么女时盛容姿色动人,而嫡女时吾君
思凰还不及想下去,便闻一阵环佩叮当,时吾君已向门口走去。
“去安乐王府。”
第8章 青梅竹马()
安乐王厉泽是明光帝一母所出的胞弟,身份本来贵重,又因他只领闲职,无心权力,所以深得明光帝信任,信之爱之,待其甚厚。
这样的人物平日奉承巴结的人自然不少,但他独与时朝恩交好,平素来往甚多。
然而真正事到临头之时,再深厚的交情,都未必是靠得住的,更何况,身在朝局,哪里会有纯然的友情?
时吾君本就深知这其中道理,又有上一世的记忆,因此被安乐王府的管家拒之门外时,她丝毫不觉得意外。
“不在?”时吾君盯着拦路的管家,疏懒地道:“这可真是不巧了,荣儿一直闹着要我陪他去吃仙客来的新品雪花鱼羹,我这病了几日都还记挂着,醒来就巴巴地赶来了,他竟这么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妙陵第一等的富贵闲人、安乐王世子厉荣,与时吾君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时吾君虚长厉荣半岁,平日只当他亲弟弟一样疼。
厉荣待她也与别不同,从小一口一个“姐姐”的黏着她,少时怎样胡闹也罢了,长大之后也三天两日的往时吾君的不器堂跑,若隔几日见不着,就想得什么似的。
只是那一世,自太子谋逆东窗事发之时,他便被厉泽拘在家里,两人到死都没有再见过。
王府的管家是家生子,打小就在王府服侍,经的事见的人不少,时吾君和厉荣的情分当然是知道的,也对帝都风起云涌的局势有几分了解,虽心知时家正遇大劫,但朝堂翻覆之事常有,一日尘埃未定,他便一日不敢开罪时吾君,因此只能殷切地赔笑道:“二小姐见谅,世子确实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时吾君笑了笑,仰头看了看天色,道:“荣儿一向贪睡懒起,不知是什么大事,竟让他转了性子?”
管家从容回道:“主子的事,小人不敢多问,二小姐不如先回去,等世子回来了,小人一定马上通知二小姐。”
“我暂且信你。”时吾君轻轻拨了拨镶红珊瑚的耳坠子,似笑非笑地道:“荣儿不在,王爷总在吧?替我通禀,时吾君求见。”
“二小姐说笑了。”管家脸色变了变,拱手长揖道:“这时辰,王爷自是在朝上。”
时吾君轻轻“哦”了一声,道:“那好,我进去等王爷散朝回来。”说着抬脚就往里走。
上朝?可笑!
上一世,厉泽拘了儿子在家的同时,自己也称病不朝,拒不见客。
“哎,二小姐您别”
管家情急之下不由得伸臂去拦,眼看着就要触及时吾君的衣襟时,猛地被思凰扣住膀子摔到一边,忍不住痛得低叫出声。
“放肆!”思凰挡在时吾君身前,面寒如霜,目光如刀般扫管家的脸,“若有下一次,留下你的手。”
“小人不敢。”管家揉着肩膀吃力站了起来,弓着身子不敢去抹干额上渗出细汗,忍痛道:“但,王爷和世子真的不在,请二小姐高抬贵手,莫要为难小人”
“行啦,我不为难你。”时吾君目光仿佛穿透了那厚重的大门正与厉泽对视,唇角挂着一弯莫测的浅笑,“你去回禀王爷,时吾君只求见世子一面。不过如此而已。”
管家道:“二小姐,小人已说过,王爷和世子不”
时吾君扬手打断他的话,丹凤眼轻轻一挑,“王爷和世子在不在府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只管去回禀,王爷若是怪罪,你只管推说是我威胁于你。”
脸上露出几分难色,管家道:“这”
“你若不肯倒也没什么。”目光淡淡地往思凰身上一飘,时吾君轻笑迈了一步,道:“我硬闯便是了。只是不知有几人真敢拦我,又有几人拦得住我?”
管家神色一凛,暗暗衡量片刻,终于妥协道:“二小姐请稍后。”
时吾君略一颔首,“管家辛苦。”
毕竟正值夏日,天色虽然还早,阳光也渐渐热了起来,照在琉璃瓦上明晃晃白剌剌的一片,刺眼得很。
管家这一去,大半个时辰也没回来。
思凰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时吾君却不急,慢悠悠地在安乐王府门口踱来踱去。
清音不安地问道:“二小姐,万一还是见不着世子,我们真的要闯进去?”
“不过说说罢了。”时吾君瞥一眼紧闭的朱漆铜环大门,悠闲道:“要见荣儿容易得很,何须用闯?我只不过是要看王爷的态度罢了。”
清音想起方才的事,秀美一拧,忍不住啐了一口,压低声音道:“老爷最近一次与王爷一起去平湖钓鱼,不过才几天的事。没想到一转眼竟真是没想到王爷竟会是如此绝情之人。”
“趋利避害,苟且偷安,乃是人之常情。”时吾君看了一眼清音,握了握她的手,温言细语道:“我知你情急,不过,越是情急,越是要沉得住气,背后妄议也是于事无补,若不小心被有心人听去,反而落人话柄。”
清音忙道:“奴婢受教。”
默默又等了盏茶时间,大门吱呀呀地打开,厉荣站在门里,容似珠玉,色若桃花,头戴明珠紫金冠,着月白绣宝相花纹锦袍,腰间扎一条金银线织成的嵌玉鞶带,一边束同色长穗宫绦,另一边打了个如意结,下缀着浅青色长流苏。通身的气派几令人不可直视,果然是玉贵金尊的少年公子。
止步于自家门槛前动也不动,这平日任性妄为的安乐王世子眼神躲闪着不敢去看时吾君,张了张嘴,只犹犹豫豫地叫了声:“姐姐。”
时吾君眯了眯眼,一时不急说话,细细地打量了厉荣一番,于他而言不过几天,可对她来说,与这个孩子重逢,已是隔世。
这孩子并无对不起她。
看够了,她才扬扬手,笑道:“荣儿,你过来。”
厉荣低了头,慢吞吞地蹭出来,站到时吾君面前,声音中带着几分愧意,“姐姐我”
时吾君抬头看着他回避的眼神,握了他的手,笑得苦涩,“王爷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虽王府门口并无他人,他俩也自小亲近,但毕竟是男女有别,这样已属逾礼,只是自轮回中走出的她,这些事早已不放在眼中。
君子不器,此生此世,可为她所用者,才是礼法!
厉荣低头看着时吾君柔软的、细白如玉的手指,觉得手背要一片温热,轻轻缩了缩便任她握着,小声道:“没没说什么”
“王爷素来是勤政的人,今日竟没去上朝。你又这样子,显然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还想瞒我?”时吾君伸手捏了捏厉荣粉白的面颊,眼底升起一层薄雾,“难怪你不肯见我。”
“不是的!不是!”厉荣急起来,他虽只比时吾君小半岁,但自小是被宠大的,心性还远不成熟,情急之下不禁像小时候般摇着时吾君的手,慌乱地解释,“开始是我不知道,后来后来是父王他不许”
“王爷说的对,眼下你还是离我远远的才好。”时吾君缓缓松开厉荣的手,低低道:“你放心,这事本与你无关,我不怪你。”
“姐姐!”厉荣急急叫了一声,一把反握住时吾君欲收回的手不肯放,“你听我说”
“你什么也不用说,我都明白。”时吾君挣了挣,黯然道:“王爷多心了,我不过是念及我们多年情分,求得见你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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