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鸣凤之逼良为妃:峥嵘玉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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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玉大大一惊，抬起头来，却见我一双眼澄净如水，看着她，说：“凡欲留在本宫处的，少不了粗茶淡饭挨着，但好在本宫自来不喜欢打骂奴婢，且少了皮肉之苦罢了！”

　　　　我说罢，坐了下来，素心递来一杯茶，我接过来，一揭茶盖，认得是二龙噙珠茶，一行泪却“扑扑”落了下来，二龙噙珠茶，想我进宫第二天便已尝到，原是皖南进贡，因制法新奇，取料鲜贵，一年产地也只能得十斤左右，我喝了赞好，东奕便赐了我一斤，却笑道：“这一斤也是千两黄金方能得呢！”

　　　　我那时促狭笑他：“千两黄金一买女儿笑？”

　　　　东奕深情道：“万万两黄金也难买你的心！朕自珍重着呢！”

　　　　不料！不料！不过一天光景，我与他怎样隔了千重山！思量及此，怎么不叫我泪泫于腮？！

第79章　倾宫之祸　2（）　
然，我不能叫泪落于这正殿里，徒惹世人耻笑，以后，这殿中诸人，还不知道要分布到这皇宫中的什么地方！此后一生，我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我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别过头，将泪轻轻拭了，又向殿中笑：“你们都是我入宫时殿中侍候的人，正是有些情谊，这才令你们各自散了。怎么都不说话？回头没了这恩典，想去却是不能了！”

　　　　忽然，殿中一奴婢跪了下来，却是早间与我端花盘的宫女，我赞她摘的花形态好，她还与我屈膝说谢谢夸奖，她齐整整磕了一个头，道：“奴婢请娘娘成全，愿去瑾淑仪所居的望月阁当差！”

　　　　我转头看着她，晨间，她何等恭敬、纯良的样子，此时

　　　　我勉力笑道：“送你还司宫处本宫还做得了主，若去望月阁当差，你是否与瑾淑仪的恭人说过了？”

　　　　那奴婢又磕了一个头：“贵嫔娘娘可手书一封，我持去见淑仪的恭人！想来，淑仪的宫人原是娘娘府上来的，必能容得我！”

　　　　洗玉越前一步，侧身喝道：“好奴婢！当初你在浣衣局不过是个二等宫女，见娘娘未入宫就封了贵嫔，千求万求着我，要来关睢宫当差！今天见娘娘受难，这样背信弃义！我今天非掌你的嘴不可”

　　　　那宫女却缩了身体，并不吱声。

　　　　我道：“洗玉！”

　　　　那洗玉扬着手掌，作势要劈，一见我止她，罢了掌，却换了推了那宫女一把，那宫女扑在地上，钗环皆斜。

　　　　哦，好奴婢！好奴婢！！！我心里一时明白了：原来这奴婢来侍候我时，已将我底细打听得如此明白，而且，她不去此时威赫赫的嘉仪处，而要去嘉卉处，想是并不听信这皇帝的宠幸，只想依靠嘉卉腹中龙胎保得宫中的平安！你当真是大情大性啊，转变得如此急烈，当真有如我的处境！

　　　　好！原是个再伶俐不过的奴婢，再加上摘花手艺突出，于服侍人的技能上，果真算得一品。我笑向洗玉道：“将她名字记下！”

　　　　洗玉恨了目，又死盯了那宫女一番，这才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宫女从地上爬了起来，向我一拜，立回列中。只一小会儿，又有两个太监跪在地上，满面是泪的爬了出来：“娘娘啊娘娘！奴才原是打定主意，要跟随娘娘好生在关睢宫当差的！可是，奴才们家里还有七十岁老母要奉养，原就是指望着宫里这点”

第80章　倾宫之祸　3（）　
我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心里生起几分厌恶，分明是为一已之利益要择高枝儿飞走，却偏偏的抬出仁义礼智信来压阵脚，没得叫人耻笑！遂抬手止他们哭叫，向洗玉道：“记下他们！”

　　　　洗玉沉声答是。

　　　　又有三个宫女跪了下来，我这次不想听到她们哭，令洗玉记下，洗玉答是！

　　　　一时殿中只剩了李德全、洗玉，与另外一十三四岁年纪，细眉修眼的二等宫女、还有一小眉清目秀的小太监。

　　　　我饮了一回茶，笑问他们四人：“你们四人的意思如何呢？”

　　　　洗玉迎头跪下，严实磕了一个头，低头道：“奴婢是关睢宫主事，未能调教好一宫奴才奴婢，累娘娘难过，要向娘娘请罪！奴才既然主事关睢宫，侍奉了娘娘您，就要有始有终！奴婢不离去！”

　　　　我惊讶道：“你真打算留下？”

　　　　“奴婢愿意侍奉娘娘！！”洗玉答。

　　　　洗玉，你是个聪明人，为何不离去？是不是我没将我的计划说得透彻？我是再不承宠的了！你何苦跟着我？！在我的想像之中，关睢宫主殿这样大，假若只有我与素心素衣，倒是不错！

　　　　素衣越前道：“洗玉恭人，您原是五品恭人，此时若到司宫处，或者可得成为珍贵嫔的恭人，就算不能，也能成为李氏美人的恭人，日后荣华富贵自然是蒸蒸日上，你莫错了计划！”

　　　　我看了素衣一眼，素衣，素衣，你当得我五品恭人之位，至少，你晓得我的心！

　　　　洗玉又磕了一个头，道：“奴婢一入宫就在关睢宫！从末等宫人做到关睢宫主事，不愿离了关睢宫，不愿离了娘娘！”哦，又是一个与玉贞无二的理由，呵呵，只是，玉贞要离了我、回她一直呆着的储秀宫，而洗玉是要跟了我、要呆在关睢宫，原来是我错想了，并不必承你情的！

　　　　素衣还要说话，我飞快的在脑子里想了想，在我晕倒之时，素衣与洗玉有经历一些事，或者东奕怜惜了我，或者谁为我说了怎么样的话，留下了可能我还要承宠的兆头，故此洗玉才不去！又或者洗玉对关睢宫的感情，当真到了这程度？

　　　　因而，笑了：“罢！你就留下吧！日后，少不了粗茶淡饭，日夜操劳，皆是你自己选的！”

　　　　那洗玉磕了一个头，且立于列中。

　　　　李德全越众而出道：“娘娘！奴才愿到承宁宫侍候庄妃娘娘！”

　　　　我问：“你与庄妃娘娘的恭人说过了？”

第81章　倾宫之祸　4（）　
李德全面上丝毫没有愧色，昂头道：“奴才因前日在关睢宫失仪，已知粗手笨脚不配侍候娘娘，故而已与庄妃娘娘的总管李德福说好，要调去承宁宫服侍！”他嘴里恭敬仿佛一如平常，而那神色举止却分明在说：难道以你现下的情形，我还须怕你？

　　　　我并不生气，不拜高踩低，便不是人情世故了，就向洗玉道：“洗玉记下！”

　　　　洗玉横了眉目，笑向李德全：“李公公大喜！”

　　　　李德全一见洗玉之神色，面上旋即生起愧色，退回了列，我暗道，这二人也是有一番恩义的吧，不然，以洗玉之为人，可能并不会出这样的言语。

　　　　只有一宫女，一小太监了。

　　　　他二人却“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对我道：“娘娘，奴才、奴婢不愿离去！愿意陪洗玉恭人用心侍候娘娘！”

　　　　我看向洗玉，洗玉面上眼泪已滑下，甚是安慰的表情，转眼见我看她，她跪了下来，严实磕了一个头，报道：“娘娘，这宫女原是关睢宫的二等宫女，名唤小燕儿，是奴婢一手调教的！这小太监原是三等小太监李齐！还请娘娘留下他们，他们必能任劳任怨，好生侍候娘娘娘！”

　　　　我方才还对洗玉有过迟疑，此时见她面上神色，见她对小燕儿与李齐愿意留下而生起的欣慰之心，明白过来了，洗玉这是诚心要服侍我的！以后，再听听真心实情吧！

　　　　我心中好欢喜，因道：“那就留下吧！小燕儿升二等宫女，依旧由洗玉统领；李齐升二等太监，暂时为我关睢宫做总管！”

　　　　从此关睢宫正殿里就只剩下了我、素衣、素心、洗玉，小燕儿与太监李齐！我看着我的五个宫人，他们此时也仿佛忘了主仆之分，也望着我，我欢颜，勉力一笑：“且莫迟疑！快快将要离去之人的东西打点清楚，该送去司宫处的立即送去！该去其他宫殿的且去其他宫殿！”

　　　　“呵呵！娘娘好生利落！”我正着洗玉写下要散的奴才名单，却听殿门里一个女声娇娇笑道，我抬眼去看，却是两个宫嫔，一位是贵人的装扮，一个却是才人的品阶装扮，我知关睢宫已封宫，能出现在关睢宫的宫嫔自然一个是荣贵人，一个是林才人了。故而，心里也埋怨自己竟然忘了这二位未曾见面的宫嫔。

　　　　这二位原是我关睢宫所辖管的偏厦之宫嫔，皆因我入宫仅四天，东奕怜我甚重，除了上朝与晋见太后，片刻不肯离开我，因听得荣贵人与林才人要与我行礼，总是笑道：“叫她们回去自歇着吧！玉贵嫔要陪朕！”因而，入宫四天，他们求见了三次，竟然从未见过面，第四天就是我折辱之日，不知道她们所为何来，我束了手，等待着。

第82章　倾宫之祸　5（）　
洗玉抢先道：“启禀娘娘，这是偏厦住着的荣贵人与林才人！”

　　　　我点了点头，道：“请二位进来吧！”

　　　　那荣贵人与林才人进了殿，走到我面前，我看去，荣贵人与林才人皆算得上中上之姿，荣贵人是张鸭蛋脸，清水眼，绿云似的头发，一副北地女儿的矫健姿态，美在矫健与利落。

　　　　那林才人则一副江南女儿的标准模样：细条条的身姿，娇娇俏俏的模样儿，小杨柳一般的腰肢儿，柔如飘絮的眼神，美在娇态。

　　　　进了我的殿，林才人跪了下去，嘴里道：“见过贵嫔娘娘！”听那声气，方才在殿外说我利落的就是她了。

　　　　荣贵人则端着手，看着林才人，见林才人罢了礼，她才笑道：“只不知道我此时是否当行礼否？只怕行错了，回头又要令太后娘娘与丽贵妃娘娘责骂，又要害得关睢宫里无一个人可以面圣、侍寝！”

　　　　我听得心里一怒，待要说话，那林才人却伏着礼娇滴滴的冲我道：“娘娘，您也要让我伏一刻钟的礼么？我倒不怕伏，只恐又在这多事之秋，越发损了娘娘您的贤德啊！”

　　　　罢了！我忍！我咬紧了嘴唇，叫那伶牙俐齿的才人起身。

　　　　荣贵人拿绢子掩了嘴，笑道：“原该三天见就来给娘娘您行礼的，只是这么一闹我倒不知道该不该行礼了，讨娘娘一个示下，这礼，我行是不行？”

　　　　我极力淡然作笑，道：“不行也罢。”

　　　　荣贵人答道：“不行礼？妹妹又怕丽贵妃娘娘说妹妹同庶女一般掂不来事情轻重，妹妹是漳州知府的嫡女，怎敢造次？！”

　　　　说罢，她向我行了个平礼，嘴里道：“给您见礼！”

　　　　我心中大恼！

　　　　不行礼便罢，要行，还非是个平礼！想着她借嫡庶之名一辱我，见个平礼二辱我，我却因丽贵妃懿旨中所说的：一宫人待我只需以贵人之礼供奉即可！

　　　　心中再恼，我此时确实也无可奈何！

　　　　我还不知道她们所为何来，心中不禁又悬起了忧。

　　　　那荣贵人见折辱了我，我还无话可说，一时禁不住得了意，回转身，向我殿前一看，笑道：“姐姐要遣了这些宫人？以后这主殿可谓空虚了！”

　　　　我坐了一边，却不理她。

第83章　倾宫之祸　6（）　
林才人又笑道：“荣姐姐，既见了礼，我们就回去罢！好歹收拾收拾饰件儿，放库房里去，反正好几个月也见不皇上，也用不着那些东西！”说罢，她假意没看我，却拿绢子在嘴角上点了几点。

　　　　我知道她将我谴责了一番，我本是关睢宫宫主，按理，只有我谴责她们二人的，只是，如今一以贵人之礼待我，这是太后的话，后宫谁人敢违？这才给了她们机会折辱我；第二，却是因为一宫之主反而没有本事守住宫规，这才叫人闭了宫，这么说来，倒是我阻了人家飞上龙床的机遇，就算向我假模假样发发嗔，我又敢如何？如今，我可是太后痛恨，皇帝不待见的人物！

　　　　满殿的人听了这话，岂有不面面觊觎的？有要离了关睢宫的心里暗生欢喜，也有听了旧主受辱，咬唇不言的

　　　　那洗玉抬眼看我，面上露出不忍来。

　　　　我心里一惊，她竟然看着我面露不忍？！我横眼去看荣贵人与林才人，只见她们脸上，还欢喜得狠，一时大怒，正要说话。

　　　　洗玉却越前一步，迎面向荣贵人、林才人跪倒，道：“关睢宫主事五品恭人，恭送荣主子，林小主了！”

　　　　林才人转头，面上嗔怒，目喷怒火：“怎么？你一个奴婢也敢撵我们两位主子？你道还是昨天吗？”

　　　　荣才人也扑了过来：“当真不知礼仪！有其主必有其仆！”

　　　　我见他们折辱洗玉，折返身，端了茶碗，“砰”地一声，扔到地上，二龙噙珠香淋漓抛了满地，那茶香瞬间香了一殿，我随即掀了三品夫人裙上长裾，转身，昂然道：“是本宫让洗玉恭送二位的！不是你们要走的么？怎么说本宫的恭人有错？！”便是以贵人之礼仪奉我，我的位份不也还是三品夫人，贵嫔之尊么！

　　　　那荣贵人分明惊了一下，却转过眉眼，斜斜地一笑，道：“贵嫔娘娘火气不小！如此，我告退了！”

　　　　那林才人，也一屈膝，退了下去。

　　　　只剩下我，一腔子抑郁，跌坐在主殿上。

　　　　洗玉、素心、素衣慌忙来扶我，我一抬手，指了殿中要散的人：“遣他们走！只说罪嫔我东方氏既受贵人之奉，不敢有违奉例，留下这些宫人！”

　　　　洗玉答应了，带了一众要走的奴才奴婢去收拾东西，又带了他们离开关睢宫，过了两个时辰，她又带了个小宫女回来了，我一看，却是方才要走的宫人中的一个，便怒道：“留她做什么？！”

第84章　倾宫之祸　7（）　
洗玉带着小宫女跪了，禀道：“娘娘，这是三等宫女名唤小鹊儿的，她方才在司宫处里想了明白，央求我了许多，说还是要跟着娘娘，侍奉娘娘！我带了她来，请娘娘示下！”

　　　　那小鹊抬起泪眼，也哭道：“娘娘，小鹊情愿守着关睢宫，守着您和洗玉姑姑，小鹊不顽皮，小鹊好好做事”

　　　　素衣低声对我道：“小姐，粗使丫头就一个，留下她吧！”

　　　　我令小鹊儿抬头，却见她皮肤略黑，眉眼皆干净，一脸利落的样子，又见她这样哀哭，而洗玉面上倒有三分心疼，心想，这小鹊必是与洗玉日常交好，这才明知我要怒，却又带了她回来。

　　　　洗玉今日护我很是得力，我也不能负了这主仆之份，因道：“起来吧！就让她留下！”

　　　　至此，我这折辱的关睢宫主殿里，只我、洗玉、素衣、素心、小蝶儿、小鹊，李齐，一主六仆安稳度日。

　　　　于我，则是闲渡岁月，留下几个省心的人侍候着相伴度日罢了。

　　　　转眼，已是九月初九，原是嘉仪晋封三品夫人珍贵嫔的日子，各宫都细细有礼乐之声传出，只我关睢宫因是闭宫期间，冷静如常。

　　　　为了教习我宫规，太后宫里原先侍立于西厢房的四品恭人每天辰时与我来讲习一个时辰宫规，并令我严加练习，次日又要过目，又有太后隔了两三天就要听她的回报：我练得好不好，我守持宫规到底严整不严整。

　　　　这恭人有个动人的名字，叫做花涧，我们相处的这十几天来，一直还算平静，我因不愿意多事，修行宫规也十分用心，十分配合，花涧也是个最自重守礼的恭人，慢慢也有了知心之意，只未讲破。今天，我集中不了精神，耳里只倾耳听着外围传来的悠悠礼乐之声，心里晃荡着千千万万的伤感与悲凉。

　　　　花涧见我精神不济，难得的就放松了我，便吩咐素心：“给娘娘沏壶好茶来吧！”

　　　　一方石桌，原摆在关睢宫正殿之前的一方八角小亭子中，周遭却是姹紫嫣红的秋菊，总令我想起凝秋园，许是受伤重了，便思念心中那一小块清清冷冷，但却美好记忆的地方。那守护不知如何了，只那一双寒星似也的眼睛，这几日连续出现在我朦胧的梦中。。。。。。

　　　　庭院中立着的太平缸，里面各有二尾西域进贡的锦鲤，那鱼我天天喂，这些日子也识得我了，我平常一走到太平缸侧，那鱼就跃出水面，且打个水花，意思是展现自己娇美身姿。

　　　　这日，我与花涧同去赏鱼，花涧也十分钟意那两条鱼，且在一旁看我逗鱼为乐。

　　　　我因将手中栗米给了几粒于花涧，叫她依样子也抛几粒，花涧抛了二三粒下去，那锦鲤却将身子一摆，昂着头就游了上来，嘬了一粒，见我在侧，即弃了花涧游到我这边，我笑着将空手示与它看，它却摇摇身子向花涧游去，大力一摆尾巴，它整个身子都跃出了池面，接着“啪”的打在水面上，沉了下去，原来飘在池面上的二粒栗米也不见了。

　　　　花涧哈哈大笑，向我道：“关睢宫真是好风水啊！这条鱼也这样灵巧的！”

　　　　我笑道：“还是恭人跟着太后娘娘也沾了许多福气，我从来没见过它这般跳跃着接食呢！”

　　　　花涧拿一双清水眼看着我，我知道她在看我，并不做出惊异的样子，假意继续逗鱼戏耍，她说：“太后娘娘心里也是疼你的，只是，宫规这个口子是不能轻易放松的，你自己要明白啊！”

　　　　我抿嘴一笑，，便道：“请花涧恭人一并饮茶吧！”

　　　　素心想是听到了我与花涧的话，嘴边仿佛挂了一朵解语花，她烹了一壶燕露尖，笑道：“请娘娘与恭人饮茶。”

　　　　花涧道：“如此，奴婢就逾越了。”

第85章　宫中妒妇（）　
花涧不是奴婢，她比奴婢强了太多，不论身份，还是服饰，还有对自我的持重，她对我也行礼，然而，总是端端正正行下去，随即就起，是不管我的态度的。我知道她是太后的奴婢，穿戴这样华丽，自然也是太后娘娘心坎上的人。

　　　　我淡然笑道：“好茶也有，回头让花涧恭人带回去饮吧！”因转头对素心道：“将二龙噙珠的茶包了，回头花涧恭人走时带走。”

　　　　花涧吃了一惊：“娘娘，您原有二龙噙珠？”

　　　　我无话可说，只好低了头垂声：“只有一点。况且，未来也不可再得，见了白白忧伤。”

　　　　花涧笑道：“娘娘凤鸾之尊，怎么可以做此悲意？娘娘于宫规也学得很好，原来是会的，想当晋见太后娘娘之日太紧张了吧？这才错了规矩！这原是太后娘娘疼爱着娘娘您，这才令奴婢前来再指导娘娘宫规！奴婢自然据实禀报！再有，受过太后教导的宫嫔自来就多，娘娘何必不安挂怀？”

　　　　我听了，心里想，好个花涧，这样轻轻几句，就要洗掉太后加于我身的痛楚，还将其转变成了太后对我莫大的恩典！可是，我心里并不愿意再承宠了，只求平平淡淡活着，听了花涧的话，只道：“太后娘娘对本宫自然是很好的。本宫唯有勤加练习，方能报太后娘娘的恩德。”

　　　　花涧转了脸，坐着饮茶，燕露尖，原是取清明之前、茶叶里最核心的一枚小尖，十蒸十制，又加了牛乳制成，清香绵甜，不比旁的茶，这原是敬与三品夫人饮用的，花涧端了杯饮，那香味边四溢开来

　　　　九月初九，珍贵嫔入皇家太庙行晋贵嫔之礼的日子，又听得太监李齐说，新晋的李氏美人不久也要入宫了，我心里百味陈杂，听着隐隐约约自皇家太庙传来的细细喜乐，饮着本该清香绵甜的燕露尖，只是忍不住心里泛着微微酸味，想当初那皇家的盛典我并不在意，只不过紧张走错了脚步，施错了礼仪罢了，而今天，皇家的盛典再没有我出席的位置，莺莺燕燕或者娇娇如尔，但却与我无关了；丽贵妃今日断然忘不了出席典礼，颁给宝册与玉牒

　　　　洗玉同素衣、素心都侍候在身旁，洗玉知道我在思量什么，因笑道：“贵嫔娘娘原是新入宫，太后娘娘同皇后娘娘都是一样慈软的人，原是每个宫人进宫都要训以宫规的，娘娘实不必牵怀！”

　　　　我转头向她一看，心道：洗玉，你肯留在这关睢宫，莫不是错打了主意，还以为我有意再承宠呢？

第86章　宫中妒妇　1（）　
因而，转了话题，只道：“去把那藕片糕蒸了，端来两盘吧！也赏花与藕片糕给素心、素衣、李齐、小蝶儿小鹊儿吃！”

　　　　洗玉福了一福，自去忙碌。

　　　　我一抬眼，却见着花润看着我，眼里笑眯眯的，我却不欲她再费力开解我，故道：“这藕片糕甚是鲜醇，正好配了这燕露尖，适合花涧恭人！”

　　　　花涧深深看了我几眼，见我不肯与之对话，因笑道：“谢娘娘！”

　　　　娘娘，娘娘，满宫里奴才奴婢还在唤我娘娘，可是，有我这样做娘娘的人吗？

　　　　此时，关睢宫门守了四个短打扮的太监，原是不许宫里人外出的；这宫里每天都有花涧来教习宫规，辰时来、已时去，时时要抽查宫规学习情况；这十几天来，送到主殿的份例大不如从前，按我三品夫人之尊当受的食与衣之例大大缩减，只有初入宫时的三分之一，我知道这是贵人的品阶待遇，而贵人的品阶待遇也不能是冷菜冷饭，倘若凉拌之属的饭食还散发着些许异味

　　　　我心里知道是别人有意为此，为的就是恶心我，损耗我，折辱我，可是，我心里却并不为这些个折辱而难受，这些折辱于我不过是浮云，难受的是在慈宁宫中听到的那句话：这原是个天大的误会

　　　　东奕爱的从来不是我，只不过是个天大的误会，这赫扬扬贵嫔之位，娇滴滴鸾房承宠原是个天大的误会，还有那位即将以美人之位入宫，未来不知道几天就能坐到夫人之位上的李氏美人，她会是如何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