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欢喜-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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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川松开了长明，蓦然笑了，这笑意和从前一样，邪性又撩人。他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长明的下巴。

　　　　“好，你要下山找迦叶佛，我便陪你一起去找他。想我家和尚所想，急我家和尚所急，你不要这么担忧，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竭力满足你。”

　　　　寒川仍在微笑，“就算你想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你。”

　　　　长明深吸了一口气，清冽的空气吸入肺腑，疼得钻心。

　　　　他也微微笑了，笑意不达眼角，仅在唇边停留一瞬就消失无踪，“好，那假如真有这么一日，我也一定会陪着你。”

第251章　不周山（27）（）　
长明和寒川行走在山路上，沿路已经没有生灵，精怪们都被邪气吞噬掉了，两个人一路都静默无言。

　　　　寒川的手悄悄地钻进了长明的掌心之中，长明没有犹豫，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路旁的草丛突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一只灰兔子滚了出来，停在了他们二人的正前方，挡住了他们的路。

　　　　灰兔化成了人形，恶狠狠地瞪着寒川，“你果然是个祸害！”

　　　　他猜到了黑气是循着寒川的气息才会吞噬掉精怪，于是他便一直躲在草丛中，用尽了各种方法，掩盖住了自己身上的气息。

　　　　寒川静默无声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灰兔看着满脸漠然的寒川，顿时就愤怒了，他大叫着冲了过来，长明甚至连阻拦都来不及，就见寒川周身有黑气一瞬间涌出来，似要冲天。

　　　　黑气将灰兔包裹起来，咀嚼的声音仿佛炸响在耳边——他也被吞噬了。

　　　　寒川才刚刚与邪气重新融合，其实他还不能够很好地控制邪气。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最坚定的念头——长明是他的人，是绝对不可以出事的。

　　　　所以，邪气不会攻击长明。

　　　　而至于其他人，对于寒川来说，他们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别人并不在乎他，他又为什么要在乎别人呢？

　　　　对于这种无谓的态度，邪气还不懂得分辨。既然寒川觉得无所谓，那吞噬掉应该也是无所谓的吧？

　　　　所以，大概除过长明之外，任何生灵靠近寒川，都会被瞬间吞噬掉。

　　　　邪气将灰兔吞噬掉之后，又回到了寒川的体内，隐匿起来。

　　　　寒川看着前方的空地发愣，半晌才道：“我……是不是曾经跟他一起玩过，还给他过一个野果子？”

　　　　不等长明答话，他突然摇了摇头，木然地笑了，“算了，走吧。”

　　　　反正除了长明之外，他们都是外人。这些外人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长明深吸了一口气，心愈渐沉了下去——按照寒川现在的状态来看，大概，真的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救赎了……

　　　　他们沉默着下山，走了不多久，还没有出不周山。

　　　　天色忽然暗了，日头被黑云遮住，黑雾笼罩在了四周，阴邪的气息沉沉压迫过来。

　　　　这邪气，和寒川身上的邪气同出一辙。

　　　　长明皱起眉头，想要用法力感知不周山的境况，可他却突然发现自己身子僵住，半点都动不了了。

　　　　突地，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胳膊，猛然将他一拖，他无力挣扎，也来不及反应，便只好无可奈何地被那人拖走了。

　　　　寒川也没反应过来，他只觉得掌心骤然空了，凉风拂过手掌，空落落的，冰凉凉的。

　　　　他这才意识到，长明不见了！

　　　　寒川看着周遭的黑气，眯起眼睛，心头的怒火渐渐燃了上来。

　　　　这世上，他谁都不在乎，就只在乎一个长明。可是现在，究竟是谁这么不长眼，抢走了他的长明！？

　　　　寒川的身子一振，黑雾就被震散了，现出了周围原本的景色。

　　　　周围依旧是枝叶繁茂的参天古树，碎石泥土遍地。可是寒川环顾四望，却还是寻不见长明！

第252章　不周山（28）（）　
长明被拖入了一团黑雾当中，眼前朦朦胧胧，一切都看不真切。

　　　　他身子突然放松下来，可以动弹了。可是眼前一片浓重的雾气，他并不清楚周遭有什么，该往何处走，便不敢贸贸然行动。

　　　　突地，有人猛地扑了上来将他死死抱住，眼前黑雾散去，长明看到了寒川脸上撩拨的笑意。

　　　　眼前这个寒川，满脸的爱慕，十二万分的邪性。

　　　　寒川越凑越近，眼看着就要覆上长明的唇。

　　　　长明却突然默了，他挣脱开来，眼神淡漠，“阁下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幻化成寒川的样子？”

　　　　长明与寒川之间，似乎有某种心灵上的感应。

　　　　就像是当初，寒川可以一眼辨别出来长明与迦叶佛一般，长明也可以一眼看出来，眼前这个人虽然与寒川容貌相同，但他不是寒川。

　　　　这人笑看着他，眼神里的爱慕和痴狂愈演愈烈，语气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激动，“你果然还是如从前那般，是个清正高洁的大和尚！”

　　　　“长明，我终于亲自见到你了！”

　　　　长明皱起眉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亲自”？

　　　　眼前这个人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长明身上，眼神和语气都近乎疯魔，“反正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我当作是他？！”

　　　　长明眸光清淡，反问道：“那我与迦叶佛相貌相同，你为何不去找迦叶佛，偏偏要来找我？”

　　　　这人更加兴奋了，他咧开嘴笑着，“大和尚，你还是变了，变得越来越伶牙俐齿了。要搁在以前，你哪里会这样反问我？”

　　　　“但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这人的眼神却突然变得冷厉起来，目光中充满了戾气，他喃喃道：“他来了……”

　　　　他？这个他指的是谁？

　　　　长明疑惑地看着眼前寒川模样的人，“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这人歪着头看向长明，蓦然又笑了，一扫刚才的戾气，眼睛里重现近乎痴狂疯魔的爱欲。他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你给我取个名字，好不好？”

　　　　怎么会没有名字？

　　　　长明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戒备。

　　　　突然地面剧烈地震颤了一下，这黑雾也有片刻的飘散，他不耐烦地死死皱着眉，侧脸骂道：“就不能再多给我点儿时间么？！”

　　　　他甩了甩头，喃喃自语，“算了，来不及了。”

　　　　再一抬眼，他的眼神锁定在长明身上，唇边泛起了一抹奇异的笑，“好吧，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也来不及让你给我取名字了。”

　　　　“我之前给自己起过一个名字，现在就告诉你。”

　　　　他凑到长明耳边，轻轻地撂下了两个字来，随后又笑道：“大和尚，我一定还会再回来找你的……”

　　　　黑雾消散，天光重现，长明看到了正遥遥走来的寒川。再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仍还在山林当中。

　　　　寒川三两步跑了过来，脸色很不好看，“大和尚，是谁将你带走的？他对你做了什么！？”

第253章　不周山（29）（）　
长明摇了摇头，“他没对我做什么。那个人和你有着相同的面容，他说他叫……”

　　　　他的目光中升起一丝疑虑，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黑影。”

　　　　寒川不满地眯起眼睛，“谁让你念他的名字了？你们这么亲近了么？”

　　　　“……”长明眨眨眼，突然觉得很无辜。

　　　　寒川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身子往前倾去，在他的颈侧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眼神中写满了不悦和占有欲。

　　　　“大和尚，我告诉你，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不准你碰别人，知不知道？”

　　　　长明定定地迎着寒川的目光，仿佛他不作出什么表示，寒川就绝不肯善罢甘休。

　　　　于是他轻轻地笑了，将寒川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放心吧，我是你的，我只会是你的，不会碰别人的。”

　　　　寒川得到了长明的回应，终于满意了，他松开了手，偏过头，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志得意满的笑意，宽宏大量地发话，“好了，我们可以下山了。”

　　　　他们重新向着山下走去，终于走出了不周山，山下的情况比长明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

　　　　邪气四溢，不周山下的生灵，不论是精怪还是人类，都已经被邪气吞噬，这方圆几百里之内，除了长明和寒川之外，竟再也没有半个活物！

　　　　邪气没有了可以攻击的活物，便将目标放在了花草树木之上。黑雾所过之处，花木侵蚀，寸草不生，焦土连片。

　　　　寒川歪着头看着一株幸存的弱小的绿草，正在出神，却突然有一缕黑气飘过来，将绿草团团包裹住。

　　　　寒川突然皱起了眉，他三两步上前挥挥手，想要挥散邪气，把绿草救下来。

　　　　可是那一缕邪气感知到了寒川的气息，非但没有融入他的身体，反而拉直成线，直直地向着他攻击过来。

　　　　猝不及防之下，寒川的胳膊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那一株绿草也没能被救下来，邪气散去后，它只剩下了一片焦黑。

　　　　寒川看着自己胳膊上的血痕，不假思索，第一反应就是将胳膊举到长明眼前，“大和尚，你看，我受伤了！流血了！”

　　　　刚才的那一幕，长明也看在眼里。他本以为，邪气归属于寒川，是不会攻击寒川的。

　　　　可是究竟为何，那一缕邪气不但不融入寒川体内，反而还要攻击寒川呢？

　　　　长明正在疑虑，没有得到回应的寒川不甘寂寞，举着胳膊在长明面前又挥了挥，原本就正在流血的伤口，因为他的用力过大，又撕裂了一些。

　　　　寒川提高了声音，“大和尚，你看啊！”

　　　　长明回过神，目光被寒川胳膊上的殷红一片吸引过去。他瞬间皱起眉头，眼中划过了心疼，握住了寒川的手臂。

　　　　这样的反应，才是他的大和尚！

　　　　寒川要的本就不是伤口的处理或是愈合，而是长明的心疼。他看着长明眼底的疼惜，心中满意得很，仿佛连伤口都不疼了。

　　　　长明回头看向山上，“我们先别往外走了，回不周山看一看，采摘一些草药，先帮你把伤口包扎起来。”

第254章　不周山（30）（）　
长明牵着寒川返身走回去，寒川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长明疑惑回头，便看到寒川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意，“不用去采草药，你就是我的药。我不用药，你给我吹吹就好。”

　　　　寒川的笑容迎着清风，显得格外舒心，仿佛这四周被吞噬的草木都复又长了出来一般。

　　　　长明突然意识到，寒川这是在跟自己撒娇，他同时也意识到，或许自己绷得太紧了。

　　　　寒川跟从前一样，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未曾大变过。他的心里自始至终，装的都只有一个长明，经历了分分合合，长明现在还在他身边，所以他不会变。

　　　　可是在长明的心中，除了寒川，还装有天下。如今寒川和天下或许不能共存，与刚离开迦叶寺相比，长明的心境变了不是一点半点。

　　　　长明倏尔笑了，他举起寒川的胳膊，轻轻地吹了吹。他的声音很温柔，语气中带着点如同拂面春风一般的笑意，“现在还疼么？”

　　　　寒川摇摇头，笑容越来越荡漾，铿锵有力道：“不疼了！”

　　　　长明一挑眉，点点头，“嗯，不疼了，现在我们可以回不周山采药了么？”

　　　　寒川懒得再走回去，“我不是说了么，你就是我的药，你帮我吹过了，就不用再回去采药了。”

　　　　长明态度很坚决，“不成，你的伤口必须得包扎好。要是你实在不想动，我可以背你。”

　　　　猛然听着这句话，寒川又有些心动，瞬间改变了主意，“好啊，那你背我，我们回去采药。”

　　　　听着了他们的对话，周遭的邪气又涌动起来，突然变得更强盛，千丝万缕的邪气朝着寒川攻去。

　　　　长明刚打算蹲下身子，就听到了身后异样的风声，他回头，看着黑雾直直撞来，下意识地推开了寒川，“小心！”

　　　　可没想到，他推开寒川之后，邪气又变了方向，转了个弯向着寒川追去。

　　　　寒川动用了自己体内的邪气作抵抗，黑雾碰撞，双方势均力敌，甚至隐隐可以听到刀剑之声。

　　　　砰地一声响，双方黑气都被彼此撞散了。

　　　　长明趁着这空档，急急地将寒川拉到自己身后，想要护着。

　　　　邪气被撞散，来不及凝聚起来就复又冲了回来，想要攻击寒川，却意外被长明挡住，在长明手上划出了深深一道裂口。

　　　　在伤了长明的那一瞬间，邪气凝滞住了，随即迅速退散。

　　　　在疾速退却的黑雾之中，跳出来了一个人。那人先是一团黑雾，随后渐渐地有了鼻子眼睛，有了手脚和衣裳——

　　　　是黑影。

　　　　黑影愤怒地看着长明，斥责道：“明明我和他是一样的，你为什么这么护着他，却不护着我！？”

　　　　言语之中，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寒川看着眼前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人，瞬间警惕起来，“你就是黑影？”

　　　　黑影没有理会他，而是注注地看着长明，眼神之中的控诉和委屈几乎要满溢出来。

　　　　寒川很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被别人这样盯着看，于是便上前一步，将长明又拉到了自己身后。

第255章　思无邪（1）（）　
面对长明和面对寒川，黑影全然不是一个态度。

　　　　他在面对寒川时，身上的戾气极重，邪气浓郁得仿佛都化不开，“你给我滚开！”

　　　　寒川眯起眼睛，冷笑道：“这句话我说过很多次了，现在我再说一遍，长明是我的，也只会是我的人。我不准他触碰别人，哪怕和我长得一样，也绝不可以！”

　　　　黑影同样在冷笑，神情都与寒川很相似，“等我把你吃掉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寒川，只剩下了我，长明身边，也就只有我！”

　　　　寒川心中的醋意瞬间就翻涌起来了。

　　　　他的所有心思，都被长明填得满满的，而他对于未来要到来的危险和不知通往何方的前路，其实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就像是现在面对黑影一样，他脑子里想的不是为何黑影会与他一模一样，为何黑影也可以控制邪气等等问题。

　　　　他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黑影要和他抢长明！

　　　　寒川攥紧了拳头，“你刚才说了什么？你有本事，就再说一遍？”

　　　　黑影当然有本事，他迎着寒川愤怒得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一字一顿重复道：“我说，长明的身边只能有我，我会和他好好地在一起，天长地久都不分开。”

　　　　他的话音才落下，寒川就攻了上去，黑影急忙反手招架。

　　　　黑影的力量，比寒川想的要强大。他们拥有着同样强劲刚猛的邪气，就仿佛是天下的邪气一分为二，赋予给了这两个人。

　　　　长明皱眉看着他们，他们势均力敌，再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他出于担心，运气上前，意图将寒川和黑影的邪气隔开。

　　　　可是他才上前了两步，手掌将将触碰到黑雾之时，寒川和黑影都不约而同地撤了掌——他们是怕伤到长明。

　　　　邪气各自收归回寒川和黑影体内，偌大的山道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长明想看看寒川有没有受伤，才一触到寒川的胳膊，却被寒川拂开，迎头挨了一顿骂。

　　　　“谁让你自作主张地跑上去的！万一他的邪气不认你，或者是我的邪气不受控制，伤了你怎么办？！”

　　　　出乎意料的，同样的话，同时从黑影嘴里也说了出来。语气同样急切，态度同样恶劣。

　　　　长明愣住了，皱着眉头左右看了看。

　　　　寒川和黑影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道：“他是我的人，谁让你骂他了！？”

　　　　他们的神色和语气都极其相似，说完这句话后，又同时转过头看向长明，“大和尚，你说！”

　　　　“……”长明再左右看看他们，突然莫名觉得有些……怪异。

　　　　寒川对他的关心，他当然可以感受得到。但出乎他的意料，黑影对他，似乎也……很在乎？

　　　　长明默了默，冷静下来，看向了黑影，正色道：“你究竟是谁？”

　　　　寒川忙不迭地走到长明身侧，牵住了他的手，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黑影，“是啊，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觊觎我的长明大和尚？”

　　　　他还刻意强调了一下“我的”二字。

　　　　这样的姿态，或许也可以被称为——正宫。

第256章　思无邪（2）（）　
黑影看着长明与寒川牵在一起的手，眼神渐渐不善起来，戾气和愤恨自眼中升起。

　　　　他的目光飘向了寒川脚底，冷笑道：“你问我是谁？那你好好想一想，我为什么要叫黑影呢？”

　　　　太阳底下，寒川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可是那道影子却突然缓缓移动，逐渐到了黑影身边，与他融合。

　　　　黑影缓缓笑了，笑容中尽是冷意，他一字一顿道：“我，就是你。”

　　　　他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为什么我们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你可以自由地行走，我却只能做影子？”

　　　　难怪，他与寒川的相貌一模一样，邪气也同出其宗；难怪，他们不论是哪一方面，都这么像！

　　　　寒川愣了愣，随即也笑了，笑意中是张扬的挑衅，“我跟你才不一样，我有大和尚，你没有。”

　　　　黑影仿佛一下子被戳到痛脚，“可是假如我能将你吞噬，我就成了你，就可以把大和尚抢过来！”

　　　　“我们本是一样的，不该只有你一个人得到宠爱和保护！”

　　　　寒川听到“抢过来”三个字，就要发火，却见黑影小跑两步上前，也挽住了长明的胳膊。

　　　　黑影在许多方面都与寒川极其相似，譬如对长明，在面对长明时，他总是倾注了自己所有的耐心和温柔。

　　　　他笑着道：“我和你一起上路，好不好？”这时候，他的笑意直达眼底，语气都是愉悦的。

　　　　于是寒川炸了，他攥住了长明的手腕，“我们本不是一路人，不需要你跟着！”

　　　　黑影反唇相讥，辩驳道：“你们不是要解决邪气的问题么？你将邪气集于一身，我也是，所以，我们一起去找迦叶佛，才能解决天下的邪气啊！”

　　　　寒川冷笑着挑眉，“你偷听我们说话？”

　　　　黑影才不会承认，“这条路这么宽广，只许你走就不许别人走？我不过是凑巧听到罢了。”

　　　　自己和自己斗嘴，是永远也不会有结果的。于是寒川和黑影一左一右拽着长明，“大和尚，你说！”

　　　　“……”长明默了默，又沉思片刻，才认真道：“寒川，黑影必须要跟着我们，他说得对，你们身上集合了天下的邪气，我们要寻到迦叶佛，探讨解决之法。”

　　　　顿了顿，长明又补了一句，“但你们决不可再相互争斗。”

　　　　寒川震惊地看着长明，“大和尚！你不爱我了！”

　　　　黑影反应极快，“我就是你，他爱你，就自然也是爱我的。”

　　　　于是两个人就又闹了起来，一左一右围着长明吵起来，纷纷表示长明最爱自己。

　　　　长明久居迦叶寺，好不容易下了山，又经历了重重磨难，从来没见过这阵仗。

　　　　他不晓得，这种阵仗在凡间其实很常见，也不知道这种行为叫做“争风吃醋”。

　　　　长明看着左右闹腾着的两个人，愣了很久很久，他总觉得，寒川与黑影的态度仿佛偏了，他们的关注点也偏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们先循着佛光，去找迦叶佛，剩余的都不重要。”

第257章　思无邪（3）（）　
听到长明的话，寒川率先反应过来，他牵着长明的手，“好啊，大和尚，我听你的。”

　　　　黑影不甘示弱，牵住了长明的另一只手，“大和尚，我也听你的，我会比他听话的。”

　　　　“……”长明默然无声地挣开了黑影的手，“走吧。”

　　　　虽然二者形神都极为相似，但长明心如明镜——他们是两个人，而他爱的，只是寒川。

　　　　看着长明的动作，寒川嘚瑟地瞥了一眼黑影，眼神中是满满的得意，脸上写着两个大字——看吧！

　　　　一路上，长明深深地陷入了以前从未经历过的苦海当中。

　　　　先是寒川扯了扯长明的衣袖，“大和尚，我要喝水。”随后黑影也跟着道：“大和尚，我也要喝水！”

　　　　寒川再转而道：“算了，我不喝水了，我饿了，我要吃饭！”

　　　　黑影跟着道：“那我也要吃饭！”

　　　　“……我们都不是凡人，不必喝水吃饭。走吧。”长明挣扎着叹息一声，想要阻止他们无休无止的争吵。

　　　　又艰难地将就着踏着云向前行了一段路，长明忽听到下界的呼救声。

　　　　他皱着眉俯身向下望，透过浓重的黑雾，望见了下方地面上，似乎是一个村落在求救？

　　　　长明神色凛然，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有村落存活。他疾速地飞身下去，想要救下那个村落。

　　　　寒川和黑影当然还是紧紧地跟随着他。

　　　　他们还未落到地面，便见到隐约的破碎佛光。难怪这个村落能够存活，应该是神佛曾经过此处，设下了屏障护住了村落。

　　　　只是现在，屏障被邪气攻破了。

　　　　长明稳稳落地，才刚跑上前，却见到邪气一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