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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波特-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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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让学生们的目光再次聚集在他的脸上。
“你说吧，兰斯。”
“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学生，包括一二年级和其他三个院。”兰斯说。他的脸上展露出一种恳切的神情——这是他今晚最平易近人的一个表情了，“魔法部之所以要隐瞒事实，除了不愿意相信真相，也是为了保持现状如果人人都知道真相，那一定会造成混乱的。”
“你放心，我们当然明白这一点！”斯莱特林们七嘴八舌的保证，“我们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神秘人真的复活了的事情的！”
“我知道你们会的。”兰斯说，“你们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我们都流淌着斯莱特林的血脉我信任你们，超过对所有人的。”
这句话让斯莱特林们都面露笑容。
“这是我们的荣幸。”格雷厄姆说。
接下来，兰斯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天色已晚，斯莱特林们都回去睡了每个蛇院的学生都渡过了一个惴惴不安的夜晚。有的学生甚至连夜给家里写信，告知现在的情况，然后整夜不能安眠。
当然，除了兰斯——他在久违的柔软宽大的床上睡到天明，这可能是他这几个月中睡得最好的一次了。
霍格沃茨里有一句流传的老话：在霍格沃茨，越是极力隐瞒的秘密，越是人尽皆知。
第二天的早餐时间，礼堂中嗡嗡作响，所有的学生们都小声地议论着一件事情——伏地魔即将归来。而兰斯私底下召开斯莱特林高年级会议，并且让所有人保密的事情，更是让这件事的可信度在某种层面上，使得其他学生更加相信。
“我真是搞不懂，到底是谁泄露的消息。”斯莱特林长桌上，兰斯和德拉科的对面，马尔科姆嘀咕道，“那些人真是不可信任。”
格雷厄姆耸了耸肩膀，他没回马尔科姆，却探究地看向兰斯。
兰斯侧着脸，他的左手手指关节抵着脸颊，右手正提着银茶壶，为德拉科的杯里倒满红茶。他能够听到礼堂里那些或恐惧惊惶、或半信半疑的小声私语，也能感觉得到那位从魔法部而来的老女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终于，乌姆里奇忍耐不住地清了清嗓子，她用勺子清脆地敲击盘边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并且用她那腻人的嗓音再三强调神秘人的归来只是谣言。
兰斯放下茶杯，他看到学生们眼里对乌姆里奇的不信任和反感，嘴角勾起了淡淡的弧度。
第206章（）
新学期的课程开始了，学生们对于兰斯和哈利关于上个学期三强争霸赛时遭遇什么了的兴趣终于减少了很多。毕竟，就算伏地魔再怎么可怕，都也还是远在天边，而对于五年级来说，o。w。ls的考试却是近在咫尺。
o。w。ls——也就是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将在五年级学期末开考。
如果说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在前四年级都可以活在美好的校园童话中的话，那么五年级的到来，让他们不得不开始面对现实。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对于学生们来说很重要，考试的结果甚至会影响到他们毕业后的就业方向。
而且，五年级的考试也会关乎着学生们六年级的选课方向。只有成绩达标，他们才能继续选修课程的提高班。
“你一定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考试成绩吧。”中午，当一起上完了无聊的魔法史之后，和哈利一起三人吃饭的时候，赫敏有点羡慕地对兰斯说，“从一年级来你的成绩就全部保持在优秀，所有的教授都会欢迎你去报他们的提高班的。”
新学期开始后，哈利三人打定主意不去问兰斯关于过去的事情，他们都假装这几个月什么都没有发生。
“等等？‘全部保持优秀’？”罗恩不相信的说，“不会吧，难道你没有一次得过‘良好’吗？”
“是的，一次都没有。”赫敏羡慕地说。
“我不觉得你会遇到什么问题，赫敏。”兰斯说，“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
赫敏被他如此直言不讳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我遇到什么不会的地方，可以去找你讨论吗？”
“当然，我的荣幸。”
罗恩左右看着他们。
“拜托，学霸们，给我们一些活路吧。”他感慨地说，“如果你们两个联手起来，那真是太可怕了。”
“说起来，你们毕业以后都想做些什么？”赫敏问。
“我觉得傲罗蛮酷的。”罗恩说，“而且他们必须是精英才行。你呢，哈利？”
哈利一直都没有说话，因为他忽然发现他并不像是以前那样重视学校里的这些事情了，也不在意他以后要做什么。
他知道，在除掉伏地魔之前，他恐怕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更何况，在这一整个假期之后，他只想把全身心都投入在对抗伏地魔身上，所以对现在他们谈论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
“哈利。”罗恩又叫道，哈利这才回神。
“我也觉得傲罗很好。”哈利说。
“我想做有意义的事情。”赫敏没有意识到哈利的跑神，她热切地说道，“如果我能够继续为家养小精灵做些什么的话，那一定是最好的。”
罗恩立刻假装咳嗽起来——如果让赫敏继续说下去的话，她能够滔滔不绝地讲上整个中午。
“那你呢？”他着急转移话题，便问向对面的德拉科——话音落下，他自己都愣了。
德拉科现在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缓和了不少，氛围也不像是一二年级时那样紧张。但五个人一起吃饭时，德拉科也不爱搭腔，只是听他们说话这样想来，这竟然是罗恩第一次主动跟他搭腔。
德拉科本来懒懒地斜靠在桌子上，也不吃东西，光是用勺子搅着玉米粥玩儿。过了两秒，他那捏着勺子的手指才微微一顿，意识到罗恩在和他说话。
“我也不知道。”德拉科懒散地说，“应该是继承马尔福家族，要么从商、要么从政吧。”
“你呢，兰斯？”赫敏问。
“我还没有打算。”兰斯说，“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吧。”
哈利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兰斯的眼眸，兰斯冲着他轻柔地勾了勾嘴角。哈利便明白，兰斯此时的想法和他一样。
过去哈利对于伏地魔的敌意十分笼统，即使他杀了他的父母，可哈利却没有切身感受到那种痛苦。可是自从三强争霸赛之后，这种恨意变成了具体性。
伏地魔和食死徒杀害了塞德里克，差点害死他的兄弟从那一夜之后，对着伏地魔的恨和厌恶如同火焰般在哈利的心中跳动了起来。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终于彻底地理解了兰斯，和他过去背负的沉重。
从那样残酷的现实中重回温吞安全的霍格沃茨，哈利意识到自己无法再像是过去那样投入校园生活了。
他觉得兰斯很厉害。兰斯在伏地魔身上经历的痛苦比他多那么多倍，而兰斯却看上去仍然滴水不漏，仍然那样得体，似乎过去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单纯的优秀学生罢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魔药课。
自从直到斯内普是当年告密的人之后，哈利就算对他有再多的敬意，此刻也开始觉得有点怪异起来。这节课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同上，在去往地下教室的途中，在学生的人潮里，哈利悄悄地靠近了兰斯。
“你们这个假期见过面吗？”哈利问。
兰斯直视着前方。
“没有。”他说。
“那你”哈利委婉地说，“那你知道”
兰斯看向哈利，他看起来和刚刚一样，就连脸上的肌肉都没有紧绷。他的嘴角甚至有轻柔的笑意，仿佛他们谈论的是下一次聚会的内容。
“我全都知道了。”他说。
哈利的舌头发干，他伸出手，拍了拍兰斯的肩膀。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情况如此棘手，他实在不敢想象兰斯此刻心里的感受。
兰斯冲着他露出微笑。
“我先进去了，哈利，一会见。”
哈利点了点头，他注视着兰斯和其他斯莱特林们一起走远，连罗恩和赫敏走过来了都不知道。
“怎么了？”罗恩问。
“没什么。”哈利说。
他们走进地下教室，这里和过去一样阴冷。哈利忍不住透过学生们看向兰斯——兰斯神色自然，他甚至还在和德拉科与其他斯莱特林说着什么，交谈甚欢。
屋子里吵吵嚷嚷，可厚重受潮的木门再一次‘吱呀——’地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斯内普裹着他的黑袍子，像是只变成蝙蝠的吸血鬼一样穿过学生们，停在了他们面前的讲台上。男人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鸦雀无声的学生们，他对上哈利的目光，哈利毫不相让的对视着。
仅仅几秒的对视，哈利有一种预感，斯内普已经知道了他知晓这件事情的真相了。斯内普继续向着周围扫视，他在看向兰斯的方向之前便收回目光。
在去年斯内普教导他大脑封闭术的时候，他才开始渐渐敬佩起他。哈利厌厌地想。
“我想，大家已经知道了。明年六月，你们就要参加0。w。ls考试。”斯内普缓缓地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只有最优秀的学生才能进入我的s魔药提高班。尽管——今年之后，你们之间的很多人就不再上我的课，我仍然希望，你们这个学期至少能将这一科考到及格。”
几个魔药成绩不好的学生们开始紧张地吸气起来。
斯内普一甩袍子。
“好了，进入正题。今天，我们要配制一种考试中常见的药剂：缓和剂。”斯内普淡淡地说，“配料和配制方法在书里，你们要的东西在储物柜中。给你们一个半小时，开始吧。”
进入五年级后，连原本就很难的魔药课变得更加艰难起来。这种药剂非常难，步骤也很繁琐。比如配料和分量、添加顺序都必须一分不差，就连搅拌次数、逆时针和顺时针分别多少次多少变幻都必须一模一样，更别提他们甚至要将火苗的温度控制在一个固定范围内。只要这繁琐的几百步骤有一个小点出错，整个药剂都会浪费。
开始熬制之后，哈利连在心里腹诽斯内普的心情都没有了。他必须小心配料的分量，连0。02毫克的误差都不可以。等到他将复杂的各种配料依次添加后，却因为将搅拌次数数错，而绝望地发现自己已经失败了。
一想起重做还要再一次精细的量那些讨人厌的配料，哈利开始自暴自弃地胡乱搅了起来。
万一他因此创造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新配方呢？哈利苦中作乐地想。
他悄悄地环视四周，发现其他人的坩埚并没有比他好到哪儿去，他们面前的坩埚散发着各种不同的颜色，而且有的火苗冲天，有的则是快要熄灭。每个人的脸上都十分生无可恋。
当然、当然。一如既往的，兰斯可和教室中的乱象没有关系。
兰斯有条不紊地依次向着坩埚里添加配料，他甚至都没有看过一眼书。他搅拌着坩埚，那些复杂的顺时针逆时针交杂的几百下搅拌步骤，他似乎眼睛不眨一下的就轻松做了出来，动作干净好看得像是在挥舞魔杖。
他的坩埚中散发着一种银白色的好看蒸汽。
“你们的药剂现在应该冒出一股淡淡的、银白色的蒸汽。”与此同时，斯内普在教室的另一头说。
哈利沉默了。
在那个瞬间，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愿望——他衷心地希望自己未来的儿子和兰斯一样优秀、还让人省心。
往常这个时候，斯内普该要为兰斯的精彩表现而得意洋洋的为斯莱特林加分了。可他什么都没有说。
就在哈利一顿瞎搅和自己的药水的时候，他感觉到斯内普无声地逼近他，站在他的身后——哈利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他的坩埚现在是一种粉红色，和要求的银色相差甚远。如果是以前，斯内普一定会嘲笑他几句。可斯内普仍然什么都没有，便离开了。
“把你们的药剂样品装进短颈瓶里，标上自己的姓名，拿到我的讲台上接受检验。”下课的时候，斯内普说，“家庭作业：在羊皮纸上写十二英寸长的论文，论述月长石的特性及其在制药方面的用途，星期四交。”
学生们陆陆续续地交上样品，他们有些不可思议地走了——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五年级的第一节魔药课竟然如此轻易地过关。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在课前都准备好了被斯内普日常羞辱的准备了，却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反而让他们瑟瑟发抖，觉得斯内普一定在下节课憋了个大招。
哈利慢吞吞地收拾着，直到学生们走了个七七八八。
他假装对抠掉自己魔药书封皮上的墨点感兴趣，却实际上悄悄关注着斯莱特林学生区域的动静。
最后，他看到德拉科和兰斯告别，先行离开。他看到兰斯拿着一剂完美的缓和药水放在了讲台上，玻璃瓶的边角清脆的发出声响，而站在讲台上的斯内普身影一僵。
“教授，关于这个药水，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想请教您。”兰斯缓缓地说，“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第207章（）
很显然，不管是斯内普还是哈利，都没有想到兰斯会如此的直白。
斯内普的身影看上去有点僵硬，就连哈利也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兰斯侧过头，看向了他，嘴角微勾。
“哈利，你先去吧。”他的声音温柔磁性，“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哈利有一种被人看穿了心思的窘迫感，他胡乱地收拾了一下书本，抱在怀里低头向着教室大门走去。
“那我先走了。”他小声说。不等兰斯回应，他便赶紧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还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兰斯神色正常地在办公桌旁整理那些学生们交上来的药水，在外人来看，一切都很正常，学生们也都知道兰斯和斯内普之间的关系，他们只会觉得兰斯在帮助斯内普整理东西罢了。
等到收上最后一个短颈瓶，兰斯将它放在了木盒中，一排排五颜六色的魔药作业整齐无比。学生们都走光了，兰斯提起了盒子。
“给我吧。”斯内普并没有看兰斯，他垂着睫毛，声音低沉地说。
这是他们在墓地事件结束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数月前，在墓地的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事情似乎仍然历历在目，兰斯的记忆中，斯内普对他说的最后的话是‘我骗了你’，和‘钻心剜骨’，声音淡漠到冷酷。兰斯不记得后来的事情，因为他崩溃了。
兰斯对于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实感，他仿佛飘在空中，以第三个角度注视着自己的记忆。这或许应该感谢邓布利多拼凑了其他人对他的记忆来填补他缺失的过去，即使他现在已经恢复，他也仍然学会了抽离自己，用旁人的角度看自己的记忆。
很奇怪的是，即使他可以对这段过去心平气和，可每当他回忆起那个夜晚数个钻心剜骨的时候，他的皮肤下的肌肉却仍在抽痛。这就是不可饶恕咒的威力，它可以让一个失忆的人，仍然记得那种毁灭性的痛楚。
兰斯捧着盒子的手指因为回忆起‘钻心剜骨’这个咒语而记忆性地抽动了一下，但他的神情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没关系，不是很重。”兰斯说。声音算得上温文尔雅。
兰斯捧着木盒，他走出教室，斯内普在他身后锁上了门。两人并肩向着斯内普的办公室走去，谁都没有说话，宽阔的走廊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那种平静有那么一瞬间使人产生错觉，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一样。
最终，他们来到了斯内普的办公室。兰斯将盒子放在架子上，他听见斯内普关上了门，在那一瞬间，办公室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这种安静使人焦躁不安。
斯内普站在门边，他抬头看了一眼兰斯，又垂下了睫毛，宽大的黑袍覆盖着他，像是墙角边的一块阴影。
他看起来很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过了半响，男人才轻轻地开口。
“你感觉好一点了吗，还在做噩梦吗？”
“已经好了。”兰斯说。
和兰斯相比，斯内普的声音单薄、苍白，尾音还带着不真切的微颤。
没有学生和教授会想到，那个冷硬可怕的斯内普，竟也会展露出如此不自信和不安的一面。
是的，斯内普这段日子以来一直都在逃避，每当闭上眼睛，他的眼前便会浮现出那个墓地的夜晚，衣着狼狈的少年跪在地上，面色苍白脆弱地看着他。斯内普忘不掉少年那时濒临崩溃的神情，也更无法抹去在病床上，他满目的愤怒和敌视。
年轻时的斯内普曾经以为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死亡、是被人没有尊严的践踏。直到这些年经历了无数波折的斯内普才明白，最可怕的不是死去，而是让自己最在意的人失望，是他们放弃他。
他一心钻研黑魔法，鄙夷敌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他让莉莉伊万斯失望。他想得到尊严和地位，欣喜若狂地报告伏地魔，害死了他最在意的那个人的家庭，他对自己失望。现在，他又辜负了兰斯。
他还没活到四十岁，可他人生中每一个重要的岔路，他都选择了最差最错误的那个。
邓布利多说得对，他是个懦夫。斯内普恨不得去死，他多想在墓地里和伏地魔不管不顾地拼个鱼死网破，至少兰斯日后回想起他，他也不是那样完全不堪的，至少他死得很英勇。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跟自己这些年来最疼爱、本想要给予他一切、却毁了他人生的养子共处一室，在寂静中，那些错事飘荡在他的面前，他感到不堪和羞耻，像是等待凌晨处死的罪犯。
斯内普微抿嘴唇，他缓缓地向后靠去，斯内普本就偏瘦，这几个月以来的折磨使他又消瘦了不少，粗糙的门板咯得他后背的骨头生痛。他的身形微有些佝偻，像是即将燃尽的灯油，黑色的袍子犹如乌云般漂浮在他的脚面。
他无法让自己轻描淡写地问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他做不到。他表现不出来，可痛苦和愧疚犹如刀刃般割蚀着他的心脏。他的眼前发黑，唯能看见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那是兰斯，也是莉莉。
“我对不起你。”斯内普说。他的喉结蠕动着，他的声音嘶哑，“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说，对不起。可我说不出来，我深知我做错的事情无法用语言来弥补，我也不敢说。我怕你恨我，可我最怕的事情总是会发生。”
斯内普的大脑在因为自己说出了隐藏最深的秘密而变得缺氧，心脏紧缩，他开始眩晕，黑色的发丝被冷汗黏在额上。他有点看不清自己的办公室，他虚弱地抬眼，他看着兰斯的绿眸。在晃动间，那双微微有些细长的眼睛缓缓变化，变得像是杏眼那样有些圆圆的、还泛着温柔的水光，长长的睫毛眨呀、眨呀的。
在那一瞬间，斯内普仿佛看到了五年级的莉莉。那时她和兰斯差不多大小，而他还没有走上歧路。那时他们的魔药成绩都很好，就在这个办公室里，他来交因为发烧而落下的论文，他推开门，就看见莉莉站在办公桌旁，魔药教授在夸奖她的进步。
莉莉平时很开朗，有点没心没肺。却因为斯内普听见了教授对她的喜爱之情而有些羞赧，她的耳尖泛红，嘴唇微抿着，绿色的眼睛望向斯内普，带着些笑意，带着些羞涩的光泽，她眨着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的。
斯内普伸出修长冰冷的手指抵住自己的额头，他定了定目光，那个羞赧的少女不见了，站在那里的还是兰斯，兰斯波特，她的儿子。他们拥有着同样的绿色眼睛，可他并不是那么像自己的妈妈，也不像讨人厌的爸爸。随着他一点点长大，斯内普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孩子身上双亲的影子越来越小，如今，除了颜色，兰斯连眼睛都不太像是莉莉了。
兰斯更像他，像那个将他养大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斯内普无法再将他当成莉莉的影子。刚开始领养他时的不耐，也不知不觉变成了心甘情愿。
斯内普垂下眼帘，鼻尖的呼吸颤抖着。
“我对不起你的母亲，更对不起你。”他说，“我欺骗了你，我知道你心中的愤怒。我也知道你现在恨我，我毁了你的人生，却又自私的将你养大，我是个混蛋。”
斯内普没去看兰斯的神情，他又一次退缩了，他不想从他的脸上看到那些冰冷的表情。
“我知道我弥补不了这一切。如果你恨我，哪怕想让我为你的父母偿命都可以。”斯内普轻声道，“只是要等到伏地魔血债血偿，等到这一切结束好吗？”
他仍然没有抬头，他能够听见兰斯在呼吸。
“你养大我，是因为我的母亲吗？”兰斯问。
斯内普的声音沙哑低沉，犹如破损的老船。可少年的声音冷清、平静，像是夜晚的那轮清月。他的声音里没有斯内普想象中的厌恶、冰冷、不屑男人抬起头，他对上兰斯的目光。十五年来，斯内普第一次看不懂兰斯的想法。
“刚开始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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