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城:绝世毒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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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脖颈。

　　　　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又挂彩了，心道，这脑袋能一直长在肩膀上，还真是多亏了上天垂怜！

　　　　感觉清润的指腹轻缓地摸向脖颈处的肌肤，似是在被毛羽拨触着般，丝丝酥麻的异样，使得顾千金下意识地想挥开那只手，独孤律却用另外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动：“只有你擅长用毒，别人就不会了？”

　　　　“可不是？”顾千金当下便迎着他的目光顶了回去：“论起制毒，这世上谁……”

　　　　话未说完，她突然顿住了，随即，恶狠狠地瞪着独孤律：“其实你早就来了，但是看我被欺负却一直无动于衷，只是那么没心没肺地看着，是不是？”

　　　　顾千金用手指链伤了人、并被人造谣说她是妖孽之后，独孤律就一直在等着顾千金的解释，毕竟，那手指链可是他送的。

　　　　可是，枯等了一日也没见到她的身影，他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鬼使神差地就到了云王府的，却意外发现，顾千金悄悄从后门出去了。

　　　　出于好奇，他便一直跟着她，直至，他发现跟着顾千金的还有一个人，那人的轻功极好，说是出神入化也不为过，独孤律也是等那黑影到了韩家时才发现他的。

　　　　当黑影对顾千金出手的时候，独孤律下意识地就想现身相助，可是，一想到顾千金之前对于他的百般“暗算”，他突然就很想知道，顾千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那黑影给钓出来，又打算怎么擒住那黑影呢？

　　　　所以，他就一直作壁上观，结果，就看到了那颇为精彩的、斗智斗勇的一幕，而正是今晚的打斗，让独孤律又重新认识了顾千金，狡黠刁滑如她，古今中外的也没谁了！

　　　　如果斗到最后，那黑影即便不被顾千金所伤，想必也会被她的险诈和精湛演技给活活气死吧！

　　　　只是……

　　　　独孤律当下又看向顾千金脖颈处的淤青，方才在暗处的时候，他看的分明，那黑影对顾千金是下了杀意的，如果她当时没有闭眼等死，以去蒙蔽那黑影的话，黑影早就扭断她的脖颈了，又哪里还会给她继续暗算他的机会！

　　　　想着，他当下无视她眸底升腾起的小火苗，只是冷笑着揶揄：“你知道这世上哪一种人会最先死吗？就是那种不自量力、毫无自知之明之人。”

　　　　那明显有所指的眼神，就差没直接点着顾千金的额头，说，我说的这种人就是你了！

　　　　而闻言，顾千金当下就软了下去，却依旧试图争辩：“我怎么会想到来的竟然不是她，而是一个阴魔啊！”

　　　　想到那阴森无光的眼神，顾千金当下便觉得脊背阵阵发寒，随即又看向独孤律：“你见过那人吗？”

　　　　她能肯定，不管是谁，只要见过那黑影一眼，哪怕只是看到过他的眼睛，也一定会再次将其认出的！

　　　　只是，独孤律却淡然摇头，随即却似又想到了什么般：“你本可以重伤他的，为何要跑？跑了之后，又为何要回去？”

　　　　闻言，顾千金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玉带，她才不会告诉独孤律，那钢针上涂抹的究竟是什么烈药呢！

　　　　所以，她当下似是为了遮掩心虚般的斜了他一眼，有些不耐道：“为何为何！你都见死不救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独孤律也不揭穿她的细微尴尬，更不追问，只是淡道：“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顾千金正好也有事问他，所以当下便没拒绝。

　　　　马车上。

　　　　顾千金看了眼桌上的鎏金镂空香炉，也不知里面是焚了什么香，奇香四溢，萦于鼻端，让人感觉像是突然置身于云里雾里般，下意识地想要放松自己，任由那倦怠的身躯漂于梦端，轻轻浮动。

　　　　所以，即便顾千金知道，她此时应该直视独孤律，但是，经历了一晚上的心惊胆疲之后，她当下还是抑制不住地直接抱着柔软的靠枕，大刺刺地躺到了软榻上，并极为舒服地轻轻嘤咛了一声。

　　　　看着她双眸微阖，面上盛盈着满足笑意，不再针锋相对如小野猫时，她的面上便似有轻柔的光缓缓流泻般，自有一种让人恍若置身于蓬莱仙谷的美，美的恬淡，美的纯粹，却是和平日的恣睢乖戾迥然不同。

　　　　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之后，顾千金说话也随意自在了许多：“我还没找到给叶夫人解蛊的法子，现在夫人还好吗？”

　　　　许是因为被她的随意所感染，独孤律当下对其也少了那么几分防戒，坦然道：“我让人从羌族部落找来了一位草鬼婆，现在就在上京的路上，不日就能抵达。”

　　　　草鬼婆？

　　　　顾千金当下睁开了眼睛：“传说中，那些草鬼婆不是生活在鬼国幽都的吗？”

　　　　鬼国幽都存在的历史比顾千金都久远，而且也早已在她出生前就已覆灭，因而，独孤律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也知道鬼国幽都，见她一直期盼地看着自己，他当下便解释道：“草鬼婆一直都是生活在巴蜀氐羌部落的，只因巫蛊太过骇人听闻，所以，巴蜀氐羌部落又被称为鬼国幽都，但是在三十年前却被一场天火焚烧殆尽，荡然无存。众人都传，是因为那些草鬼婆平时作恶多端，天理难容，所以才遭此天谴，而部落里残生下来的人，便一直混迹在古羌部落里，并自立为卑禾羌，意为被信仰所抛弃，残存于世的一群奴隶。”

　　　　闻言，顾千金的脑海中也闪现出燃起熊熊大火的画面，她仿佛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神秘却又让人谈之色变的部落化为灰烬的没落一幕，许是因为考古学家对于历史的特殊情感，所以，顾千金当下只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为了那个已沦为历史的部落。

　　　　“皇上最是忌讳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并修以律法，谈及巫蛊者，将被处以火刑祭天，因而，饶是那些云游四方的说书人也不敢公然提起鬼国幽都。”

　　　　独孤律说这些，意在提醒顾千金日后需要避讳遮掩一些。

　　　　许是因为一直对皇上心存怨恨，所以顾千金当下对皇上的避讳也嗤之以鼻道：“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是出于忌惮，又为何不许人说？再者，他认为的怪力乱神，又并非是不存在的！什么自立的卑禾羌，难不成有人做了坏事之后，就会终生都用坏人来自称吗？我看啊，肯定是皇上强行赐封的！强施于人，为非作歹！”

　　　　独孤律显然没想到，顾千金对此事的反应竟是如此之大，而且，看那他对皇上满满的怨念，一想到她对他都如此锱铢必较的，独孤律毫不怀疑，一旦给顾千金一个报复的机会，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皇上为他的乱点鸳鸯付出代价的！

　　　　只是，顾千金说的虽是埋怨之词，但是她的猜测却不无道理，因为他在派人去卑禾羌找草鬼婆的时候，颇为竭力才找寻到了他们的蛛丝马迹，皇上对于卑禾羌族人驱逐的很厉害，草原一代几乎都没有他们的生存之地了，原本逐水草而居的一群人，却被硬生生地逼到了潮湿闷热、毒虫遍布、瘴气滋生的深山老林里苟活，若非是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那草鬼婆也不可能冒着被火刑祭天的危险进京了。

　　　　想着，独孤律又想到了叶氏的中蛊之事，当下眸底闪过深深的阴翳复杂之色。

　　　　此时顾千金虽双眸紧闭，但是呼吸声并不均匀，显然是并未睡沉，因而，独孤律当下又道：“遇事吹个长唿哨就好。”

　　　　顾千金也不知是否听到，身子微动，翻个身面朝车窗之后，竟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得困乏到什么程度，才能在车子里还有外人在的情况下，躺在软榻上就睡了过去，不过，这是不是也间接地说明，在顾千金的心里，其实并未把独孤律当成是外人呢？否则，又怎会对他如此不设防呢？

　　　　想着，独孤律心内的那丝沉郁也似突然被风吹散了般，瞬间一片清明。

　　　　也许，她们只是长得像，其实，是并无丝毫关系的吧……

第33章　谣言四起（）　
翌日，顾千金是在一间以绛紫色为基调、窗明几净、清素朴雅的房间里醒来的，所以，在看到古司那张笑脸之后，她瞬间就明白了，这应该是独孤律的一处宅子。

　　　　很奇怪，她昨晚竟然好像是在马车里睡着的？不过，却也不得不说，昨晚是她自来到大顺后睡的最安稳无梦的一夜。

　　　　她把这一切都归于那不知何种的奇香，心里想着，再见到独孤律时，得向他讨要一些才是。

　　　　古司行事妥帖，准备的早膳亦极为丰富，碧粳粥、糖蒸酥酪、梅花香饼、吉祥果、还有顾千金最爱的翡翠水晶虾饺。

　　　　而且，为了确保那虾饺吃到口中的鲜烫感，古氏还在虾饺下面放了一层隔热的银箔。

　　　　顾千金当下不禁赞道：“你如此心细如发，难怪摄政王会这么看重你，事事都着你操办。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是个女子，我一定会向摄政王要了你来的。”

　　　　闻言，古司眸底闪过一丝微妙，但是稍纵即逝，随后，他依旧保持着最适宜的谦和笑意，继续站在了顾千金的身侧，试图服侍她用膳时，却被顾千金毫不介怀地一把拉坐了下去：“你家王爷是不是特别苛待你啊，都把你养成麻杆儿了！赶紧坐下一起吃点，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因古司是独孤律身边的，大清早地就送顾千金回云王府的话，被好事者看到了还不知会怎么胡乱编排呢，所以古司很是周到地给顾千金雇了别的马车，以送她回府。

　　　　虽是清晨，但是街道上，赶早市的却是已人来人往。

　　　　晨光熹微，空气微凉入肺，一阵清新的舒意，顾千金当下忍不住微微挑开了一侧的帷裳。

　　　　街道两旁，各式卖早点的摊子上，此时皆围聚着两三人。

　　　　“哎，你听说云王府的二小姐昨日杀人的事情了吗？”

　　　　“杀人？不是用毒把人毒的全身溃烂吗？难道还死人了？”

　　　　“死没死人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可是听说，那二小姐是用手指链害人的，听说啊，那手指链竟是比血滴子还恐怖厉害呢。”

　　　　“对对，我也听说了，不过啊，我还听说了一个更劲爆的，你们知道那顾二小姐的的手指链哪来的吗？是摄政王送的！你们没听错，就是那个体含疯毒的摄政王送的，听说还是当做定情信物送出的！”

　　　　“真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难怪那蛮夷小王之前看上的是顾二小姐，但是最后娶的却是左小姐，感情，中间还有摄政王这一层啊！”

　　　　“谁说不是呢？只是这顾二小姐也太水性杨花了，朝三暮四的，真是把整个大顺的脸都给丢尽了……”

　　　　云王府，寒院。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造出了这样的谣言，来诋毁小姐的名声！真当咱们云王府好欺负，真当咱们小姐是吃素的不成？要奴婢说啊，小姐，你就该去报官，让官府彻查此事，然后把那些造谣传谣者全部抓起来，给他们每个人都赏几个大嘴巴子，看他们还敢胡言乱语！”

　　　　红椒一脸的愤愤不平，很显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传谣。

　　　　而相对于她的怒气满腹，顾千金却显的平静的多了，她当下只是淡淡开口：“如果我说，那手指链，真的是摄政王送我的呢？”

　　　　之前在青芜街叶氏住处时，红椒惹恼了顾千金，为了让她好生反省，顾千金便把她留在了府上，带着玉梅出去了，所以，红椒至今应该都不知道，那手指链的真正来历。

　　　　果然，红椒闻言，当下嘴巴张的都似能吞个鸡蛋了：“那手指链，还真的是摄政王送您的啊？”

　　　　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般，自以为是地恍然道：“奴婢就说嘛，摄政王为何要帮您取消和亲，原来，是对您有情啊，不过，小姐，你和摄政王，真的是……”

　　　　说着，她伸出拇指，相对点着，做了个暧昧的手势。

　　　　顾千金当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斜着她道：“你这脑袋里整日在想些什么？你……”

　　　　说着，她突然似想到了什么般，立刻定定地看着红椒道：“你刚才说什么？”

　　　　红椒还捂着微红的额头，满腹委屈地看着顾千金，嘴上却是刹不住：“奴婢说，您和摄政王关系……”

　　　　“不是，上一句。”顾千金直接打断她。

　　　　红椒想了下才道：“摄政王帮您取消和亲啊。”

　　　　闻言，顾千金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那是一个她一直忽视了，而且看似不起眼，却很有可能就是谣言四起的根本原因的一个点，可是，她却没有抓住。

　　　　想着，顾千金却突然似随意地看向玉梅道：“玉梅，你说，还有别人知道那手指链是摄政王送我的之事吗？”

　　　　即便早就猜测到了，顾千金可能会拿她是问的，毕竟，这件事情除了她之外，似乎就真没外人知道了，但是，当顾千金真的问出的时候，她当下还是面色一白，眸底闪过几分闪躲，随即立刻跪了下去，声音低沉却极为坚定道：“小姐，这件事情，真的奴婢无关。”

　　　　顾千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其实她也不愿去怀疑自己的身边人，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有些事情，却又不得不引起她的警惕。

　　　　比如，昨日徐佳兰来闹事时，她分明就没有吩咐玉梅去后门出去搬救兵，所以，按照她平日里虽有主见，却只管服从的性子，做出这件事，着实让人生疑。

　　　　不过，也很有可能是疾病乱投医，若是因此就认为她别有居心的话，未免太过武断了。

　　　　顾千金当下正想问她，昨日究竟是想去找谁时，看着她头上缠绕的一层层棉缎，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没问出口，她到底是不比红椒的神经大条、没心没肺的，若她真是无辜的，却被这般盘问，未免会寒心的。

　　　　再者，如果她有心隐瞒，即便问她，她也一定会说去找顾浩然的。

　　　　不过，顾千金愿意选择去相信她，就代表她必须要拿出十足的诚意来对得起其信任，否则，现在有多信任，日后就有多痛恨！

　　　　所以，最终，她还是淡淡开口道：“起来吧，你的头伤未愈，最近不宜出门见风，所以，内院的事情，还是交还予你吧。”

　　　　当辛冉给顾千金发了帖子，请她去太白楼一叙的时候，顾千金丝毫不觉惊讶，因为，除了玉梅之外，就只有他知道那手指链的事情了，并且，还是她亲口告诉他的！

　　　　只是，对于顾千金来说，辛冉一向都是不请自来的，但是，这一次竟是先给她发了帖子，如此重视，难不成，今日找其相谈的事情，却是比前两次都更为重要？

　　　　太白楼。

　　　　太白楼并非孤楼，几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四面环着瑶湖，瑶湖上搭建着各式平板桥、拱桥、甚至还有一座刺激并趣味十足的吊桥，当然，也可以泛舟前往，尽兴领略这“京城第一湖”的潋滟波光。

　　　　三楼雅间，只有至尊至贵之人才能光临之地，为了顾千金不至于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被认出，并继续成为话题，辛冉当下便以重金包下整个楼层。

　　　　今日的顾千金一袭深竹月色长锦衣，头束玉冠，她的五官本就极为明媚亮妍，男子装扮愈发显的英气逼人，却又不失似水娇媚，远远走来，身后的飞檐画角、烟波缥缈皆已渐退成了灰色。

　　　　辛冉怔怔地看着她，好似这世上突然只剩下了深竹月这一种颜色，直至，顾千金清朗开口：“这里风景极佳，辛少爷的确有眼光。”

　　　　“或许，你可以直称我燕寻。”

　　　　辛冉，字燕寻。

　　　　闻言，顾千金却只是笑笑：“若是被辛少爷的崇拜者知道了，我岂不是又得多了一道放荡不羁的骂名了？”

　　　　分明就是极具侮辱的言语，饶是被说都会羞愤难当，更何况，还是形容在自己身上呢？

　　　　可是，顾千金面上却偏生一副丝毫不以为意的表情，那种无谓中的淡淡鄙夷，好似这整个天下，都无法入尽她的眼般，更何况，只是一些无中生有的言论呢？

　　　　而这一刻，辛冉突然就发觉，他好似从未真正的了解过顾千金。

　　　　“想必你也猜得到，我今日找你来所为何事，而且，你既是已经来了，我也知道你心里的答案了。所以，这里的海鲜极为有名，只有亲自尝了，才能不虚如此良辰美景。”

　　　　辛冉邀顾千金前来，不过是因为手指链之事，正如辛冉所说的那般，顾千金既是收下了帖子，就足以说明，她相信，手指链的事情不是辛冉说出去的。

　　　　毕竟，辛冉对于顾千金一直有求娶之意，所以，他是不可能将此事说出，从而把其与摄政王撮与一处的。

　　　　而顾千金分明猜到了，却依旧前来，也不外乎是想听辛冉主动开口，说此事与他无关，只是，眼下看来，貌似品味饕餮之宴，才是辛冉今日的主要目的啊。

　　　　提到海鲜，有东西在顾千金脑海中一闪而过。

　　　　蟹黄酥……

　　　　一个起初吃不惯，后来却爱吃，而一个则对海鲜彻底过敏，难道……

第34章　被行刺（）　
三楼有许多雅间，但是每一间的装修风格都是迥然不同的，可以说是汇聚了大顺所有的建筑风格，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大顺王朝的小缩影了。

　　　　所以，当辛冉问及顾千金，是否知道这太白楼的楼主是谁的时候，顾千金当下便直接道：“皇亲贵胄。”

　　　　哪怕是皇商，只怕是都没有资格建造此楼吧，毕竟，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误认为是在窥觊大顺江山！

　　　　辛冉却只是笑：“看来，你的父亲还真是什么都没与你说。”

　　　　闻言，顾千金淡淡挑眉，不知辛冉此话何意，但是却也知，他会继续说下的，所以，当下便只是听着。

　　　　果然，辛冉当下继续道：“荣王向来是无鲜不欢，而且这瑶湖里又盛产各色海鲜，所以，荣王便在瑶湖上建造了这太白楼，他虽善于经商，却没有一般商者的圆滑世故，反而是有着文人墨客的风雅清儒，而他又善于结交江郎之辈，所以，以前，京城里盛行的赏花宴、诗词宴等各种宴会，都是在这里举行的。当时，每一次举办的宴会都高朋满座，异常轰动，连一些达官显贵、名流之士都以参加过太白楼的宴会为荣。”

　　　　说着，辛冉的眸光微亮，似星辰闪动，好似，此时他的眼前已经浮现出了当年觥筹交错的盛宴场景，不过，很快，那抹光亮便沉寂了下去，像是一抹星星骤然划过天际般，消失无踪，连带着他的声音中都多了几分深远意味。

　　　　“我一直在想，应该是天妒英才招英才的，否则，荣王也不至于会突然薨逝。只是，他去了之后，一个商人便接管了此楼，然而，似荣王那般盛世之才与孟尝品性兼并的，却是屈指可数。所以，这太白楼也被日益商业化了，偶有文人前往，也不过是为了缅怀荣王罢了。”

　　　　对于荣王的离世，辛冉却好似在面对一个时代的没落般怅惘嗟叹，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亲随平静：“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海鲜的确是绝无仅有的，待会便让你尝尝。”

　　　　“好哇。”顾千金对他淡然笑笑，脑海中，却一直回味着他刚才的话。

　　　　荣王，当今皇上亲弟，亦是顾浩然的二哥。

　　　　只是，在此之前，她对他的了解却也只局限于知道他的名字那般简单，却是不想，原来他更是个一个时代，一个潮流，想着，她当下便问：“现在的楼主是谁？”

　　　　“南市车马行的黄老板，黄贵全。”

　　　　黄老板？

　　　　顾千金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了那个头小身子粗的男人来，尤记得，丽娘那日正是叫他“黄老板”来着，莫非，他们正是同一个人？

　　　　只是，此车马行，又是否是彼车马行？

　　　　顾千金当下正欲问个究竟，突然，楼下隐隐有声音顺风传来。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琵琶街出了状况，我绕了路才来的，所以来晚了。”说着，那人生怕对方不信似的，又道：“听说是有人欲当街行刺摄政王呢，还真是胆大包天……”

　　　　琵琶街。

　　　　琵琶街，顾名思义，以街道两边栽种了许多琵琶而闻名。

　　　　此时，那原本让人神清气爽的绿意却突然变的有些阴郁暗沉，而地上，也还残留着刚才因祸乱而被打翻的果蔬、针什等物。

　　　　因琵琶街就在太白楼附近，所以顾千金和辛冉赶去时，独孤律的马车还未离开。

　　　　顾千金一眼就看了车外的古司，当下便立刻上前：“王爷呢？”

　　　　古司给她和辛冉行礼之后才道：“王爷在车上……”

　　　　说着，看着顾千金已经伸手去推车门，他正欲制止，车门却是又迅速被关上了，想到那晚独孤律把顾千金抱下马车的情景，古司当下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独孤律一向不喜人近身，而他却能主动去接近顾千金，想必，至少对其是不排斥的。

　　　　马车内，即便熏了香，依旧有血腥味淡淡萦绕。

　　　　桌子上摆放了一些应急药物，而独孤律正在给自己擦拭伤口，一截精壮有力的小臂袒露在外，流畅如水晕的线条，几乎能让人想象出他的肌肤究竟是有多顺滑。

　　　　早在顾千金在马车外开口的时候，独孤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