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城:绝世毒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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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万虫嗜血的画面只想着便让人觉得生不如死，更何况，还是日日夜夜承受着其痛苦的叶夫人呢？

　　　　只想着，顾千金心内便冷笑连连，众人知道她行事狠辣，殊不知，对叶氏下蛊之人才是最惨绝人寰的畜生！

　　　　最终，还是独孤律出声打破了这份压抑：“需要用何毒？”

　　　　“叶夫人中蛊时间太长了，许多蛊虫早已成熟，所以，必须要用致毒之毒——”

　　　　当哈卑说出了“血滴子”三个字时，周围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只因——

　　　　众人只道血滴子是一种令人闻之骇变的武器，殊不知，血滴子实际上却是一种极毒的毒药。

　　　　这种毒药是用蛇毒的毒液混合橵树的汁液炼成的，一滴就能令人全身溃烂而死，故而被称为“血滴子”。

　　　　此毒极为血腥阴森不说，而且，也早已失传已久，如今又能去哪里寻得？

　　　　就在独孤律的眸底也划过一抹绝望之色时，顾千金当下却看向哈卑道：“血滴子毒性太强，能使人全身溃烂，你确定，在毒死那些蛊虫的同时，不会对叶夫人的身体造成不良影响吗？”

　　　　哈卑看了眼躺在床上，全身瘦骨如柴、面色灰白无光、毫无血色，并半死不活的叶氏，饶是经历了太多怖骇场景的他也不禁有些黯然道：“便是有不良影响，还能比她现在更为糟糕吗？”

　　　　顿了下之后，他又补充道：“后期好生调养的话，也许，还能多活些时日，否则，那些蛊虫便会钻入骨骼里，就会……”

　　　　剩下的话，他并未说完，可是在场的却已心知肚明，若是钻入骨骼，那么叶氏将会尸骨无存也未可知。

　　　　顾千金看了眼哈卑，随后又看向古司，示意她将其带下去好好休息，古司看了眼整个人都被一团暗影所笼罩的独孤律，心底喟叹，当下便将哈卑带了出去。

　　　　临出门时，哈卑又回头看了眼顾千金，眸中意味不明，却又似想要将其的样子深深刻印在脑海中般。

　　　　顾千金看着独孤律，此时，他安静的像是一段被尘封于海底千年的历史，然而，他浑身散发出的似鲛珠般的慑人幽光，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为其趋之若鹜。

　　　　这一刻，顾千金好似看到了不一样的他，内敛的桀骜褪尽，只剩下了一种似星空似深海的杳邃清廖，让人不免顿生一种想要靠近，并彻底与之交融的奇异感觉来。

　　　　顾千金正欲走近时，独孤律却已经开口道：“你有血滴子？”

　　　　如果没有的话，她方才就不会再多问一句了。

　　　　顾千金颔首，又突然意识到侧对着她的独孤律可能看不到，所以又说了句：“我现在就回去取。”

　　　　“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顾千金知道，独孤律是放心不下叶氏的，所以，他此时也许更应该陪在叶氏的身边。

　　　　闻言，独孤律便没再坚持，当下只让古翦和古禹陪着顾千金去了。

　　　　一刻钟后，顾千金便带着血滴子回来了。

　　　　而当哈卑看到她一同带回来的马宝时，眸子瞬间亮了下：“这马宝对惊澜癫狂、恶疮肿毒以及失血有奇效，所以血滴子与马宝同用，不但能够减轻叶夫人的痛苦，还能延长她的寿命，太好了。”

　　　　看着喜形于色的如孩童般的哈卑，顾千金突然就很难理解，因为，对于她来说，草鬼婆都是很阴沉的存在，而且，还是被所有人驱逐、甚至是被信仰所抛弃、终日里只能在各种屠戮血腥中所苟活，在这种情况下，不说会滋生出一种扭曲变态的心里，至少也会变得嗜血无情。

　　　　然而，哈卑却会因为一个对于他来说不相干的人能够延长寿命而欣喜，这份没有被外界环境所染指，依旧保持着本性的纯良，着实难能可贵，或许，这也是独孤律相信哈卑的原因吧。

　　　　看着自己的亲人受苦，未尝又不是对于自身的一种折磨。

　　　　所以，在哈卑要开始为叶氏解蛊的时候，顾千金正欲上前将独孤律强行拉走，古司却是已经开口道：“王爷，二小姐，你们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没有谦称，只有“我”，没有身为下人的敷衍，只有身为朋友的义气相助。

　　　　顾千金闻言，深深地看了眼古司，她不知道古司是否真的明白什么是千丝蛊，哈卑之前说的足够隐晦，他只是说叶氏体内的蛊虫已经足够成熟，却并未明说，叶氏体内的蛊虫究竟有多少。

　　　　一想到那个千万条蛊虫从人体内向外涌出的画面，顾千金便已经头皮发麻，直觉，她应该是在这个房间待不下去的。

　　　　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在顾千金脑海中一闪而逝，她当下便拉着独孤律向外走去：“跟我来！”

　　　　一直走到耳房，顾千金才停下道：“平日里服侍叶夫人入厕的是谁？”

　　　　独孤律虽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问，当下还是道：“五娘。”

　　　　“那四娘和那个阿婆都在做什么？”

　　　　闻言，独孤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便直接道：“内鬼是五娘，我曾见她半夜三更地在墙角学乌鸦叫，只是，我还弄明白她那乌鸦叫声的意思，也一直并未看到前来与她接应之人。所以，我想，她那乌鸦叫声，应该是在提醒接应之人，我对于我娘的中蛊之事已经有所察觉了。因为，就在这之后，宫里送来的馝奇香便发生了变化。我想，他们一定还会有进一步的动作，所以便一直在保持按兵不动。”

　　　　“这么说来，给夫人下蛊，和试图对你不利的，应该是宫中人？”

　　　　独孤律淡淡颔首，随后，眸中又多了几分暗沉道：“非但如此，有关黑影之事，我也一直在暗中调查，却并未查到京城有女子被接连着迫害之事，饶是风月之地都无异常，但是，最近宫中却死了一个宫女。”

　　　　闻言，顾千金顿时喉头一紧，难不成，那个鬼影其实就是宫中人？而那个被害的宫女之死，也与她之前暗器上的烈性媚药有关？

　　　　见其面色微白，独孤律却突然有些古怪道：“你知道，那宫女是如何死的，又是死在哪里的吗？”

第49章　一报还一报（）　
独孤律说，那宫女是死在皇家猎苑的，被人发现时，已经被野兽啃的只剩下骨头了。

　　　　原本是一件在皇室的阴暗下较为正常的一件事情，可是独孤律的表情却极为怪异，可见，事情根本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

　　　　也许，那个宫女本就是被人糟蹋死的，但是为了隐藏事实，所以，才被人给扔到了皇家猎苑的。

　　　　顾千金正欲问个明白，突然，一阵沉闷诡异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就像是被割断的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声，那声音虽隔着一道墙、一扇门，却犹似近在耳边，听的人压抑而揪心。

　　　　与此同时，一股似千年粪坑的酸臭味扑鼻而来，熏的人几乎窒息。

　　　　看来，叶氏应该是将体内的秽物吐出了。

　　　　那令人作呕的刺鼻味道越来越浓重，而且，再这样下去，睡梦中的那三人也难免不会被熏醒，所以，顾千金还是得去外面守着，眼见着独孤律又要进去，似乎，进去看看叶夫人所受的痛楚，并用此来折磨自己的心神，就能够减轻他对于叶夫人的愧疚般，顾千金当下便上前强行扯住了他，也不劝他，只是斜着眼问：“你难道不想尽快查明，究竟是谁给叶夫人下的蛊吗？”

　　　　独孤律身形微顿之际，顾千金却是已将其给直接拉了出去。

　　　　随后，顾千金便带着独孤律直接去了茅房，当然，自然不是为了入厕的。

　　　　半响后，古禹方从茅房走出，说叶氏平日排泄的秽物虽然都已被掩上了石灰，但是，还是能看到一些干瘪的黑色小虫。

　　　　千丝蛊不是特别毒的蛊，甚至连一般的毒都比不上，而且，蛊虫经过繁衍再繁衍，到最后几乎和一般的虫子无异了，是没有任何毒性的，所以才会被人体排出。

　　　　但是，正是因为这种蛊虫繁衍速度太快，所以才会使人精神癫狂，必须得使用极毒之毒才能彻底解蛊。

　　　　因而，给叶氏下蛊之人，不是因痛恨叶氏而想使其生不如死，就是为了对付独孤律，想要其因为叶氏而整日沉郁，痛不欲生。

　　　　独孤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地方，显然是不能再待了，必须得把叶氏给接回摄政王府去了。

　　　　而正当他欲想一个万全之策时，突然，有埋怨的女声清晰传来。

　　　　“我就说这院子有鬼，不是听到老鼠叫就是听到乌鸦叫的，她们还非不信，不是有鬼的话，那洗脸水会自动长了膀子飞到我脸上去啊，肯定有什么脏东西，不行，明日我就得告诉王爷，算了，还是告诉古小哥吧，哎呦，那小模样，我要不是年龄大了，嘿嘿……”

　　　　紧接着，便是一阵暧昧的怪笑。

　　　　顾千金和独孤律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眸中看出了些微震惊，因为，四娘分明也吃了被古司下药的饭菜，所以，她此时，应该是躺在床上酣然大睡的才是，而且，听刚才她那意思，是被人用水泼醒的？

　　　　这么说来，难道，还有一个人在四娘之前醒来，并且洞悉了这一切，才会把四娘泼醒试图来阻止这一切？

　　　　独孤律最先反应过来，立刻看了古禹一眼，古禹会意，当下便直接消失在了夜色中。

　　　　眼看着四娘越走越近，几乎都要发现他们了，紧跟着反应过来的顾千金当下直接扑到了独孤律的怀中，随即骤然用力，“刺啦”，竟是直接将他的锦缎长衫给撕裂了一道口子，当下又嗔娇道：“哎呀，王爷，你太讨厌了，确定就要在这里吗？若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岂不是有损奴家的清誉吗？”

　　　　说着，她又给了独孤律一个如丝媚眼，只是，这戏演的太过，以至于，独孤律拥着她娇软清香的身体，看着她眸中对人有着致命魅惑的媚态，便下意识地想要索取更多。

　　　　花前月下，软玉在怀，自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独孤律当下便直接拥着顾千金，将其骤然压下。

　　　　“唔。”分明是惊愕，倾吐出来的却更似嘤咛之声。

　　　　所以，四娘即便是再白痴，也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虽不知道那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究竟是谁，可是，撞到了这种事情，尤其是还可能会因此而打扰了独孤律的好事，也不是她能够承担的，因而，四娘当下紧了紧裤腰带，强憋着尿意快步跑开了。

　　　　见脚步声越来越远，顾千金正欲推开独孤律，他却是已经放开了她。

　　　　抱着被狗啃了的心里，顾千金当下只是轻轻擦着唇瓣，斜着他道：“你倒是会一报还一报！”

　　　　说着，觑了眼独孤律胸前被她撕坏的衣衫。

　　　　独孤律却只是淡笑：“不，我只是将计就计。”

　　　　说的他好像真的是什么正人君子，前几次“偷袭”她的都是别人般！

　　　　顾千金简直是不能忍：“你……”

　　　　话未说完，一声“呱呱”的乌鸦叫声顿时直破天际，在这沉寂的夜色中，尤为突兀，也极为清晰。

　　　　顾千金顿时神色一凛，只是，还未上前，远处，却已经火光冲天！

　　　　紧接着，便是四娘没命似的尖叫声：“走水了，走水了，快……”

　　　　话未说完，却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般，又立刻噤了声。

　　　　火势蔓延的极快，在暗沉的夜色中极为耀目，张扬而肆虐，像是在对无力救火的人发出的无声嘲讽般。

　　　　顾千金看着那滔天大火，便似看到了这院子如同韩家偏院般，被烧成灰烬的一幕。

　　　　“现在就离开这里！”独孤律丢下这句话之后，便立刻消失在了一片火光中。

　　　　“啊，王爷，王爷，着火了，突然就着火了，这院子真的不干净啊。”

　　　　“王爷，属下无能，属下……”

　　　　“阿婆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被烟呛昏了过去，只是，属下进去的时候，五娘浑身都是火，属下无能，没有将其救出。”

　　　　阿婆上了年纪，睡眠较浅，为了不至于起夜时将其打扰醒，所以，阿婆一直都是睡在屋子最里侧的，而四娘较五娘更为强势一些，所以，五娘是睡在最靠门位置的。

　　　　因而，连睡在最里面的阿婆都没被烧着，靠门位置的五娘却被大火所包围……

　　　　就像那句古话说的，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所以，古禹自是救不了一个早就引火烧身，自己寻死的人。

　　　　如果五娘临死之前发出的信号，是为了告诉别人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那么，焉知道那个一直隐藏在背后的黑手会不会突然杀过来，将独孤律他们全部斩杀殆尽？毕竟，反正院子已被点燃，随着一场大火的熄灭，谁又能知道，这院中人究竟是被杀死的，还是被烧死的呢？

　　　　只是，顾千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那个突然被人用冷水泼醒的四娘。

　　　　眼下看来，四娘应该是被五娘泼醒的，且不管五娘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不想让四娘死，但是，只要四娘没死，那么独孤律等人也不会死，毕竟，如果这院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活口的话，那么四娘是一定会成为杀害所有人的替罪羊的！所以，这样的话，五娘就没泼醒四娘的必要了，因为，反正四娘都是要死的！

　　　　只是，五娘为何要自焚，又为何想要烧了这院子？

　　　　顾千金看了眼早已被大火所包围的宅院，不管是主院还是偏院，皆是一片火焰冲天，这大火来势之凶，很显然，是因为有人在宅院的四周放了许多易燃物。

　　　　看来，五娘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她不惜用死去毁灭这宅院，莫非，是因为这院子里有什么她急于要毁尸灭迹的东西？

　　　　一定是！

　　　　想着，顾千金神色骤变，当下迅速奔上前去，一把扯住了正要向外跑去的四娘，厉声道：“五娘平日里最常去哪里？”

　　　　在大火中骤然被人抓住，无异于突然就被人断了逃生的路，四娘当下正欲破口大骂，转眸，却看到了顾千金阴冷的面，她突然就想起来了，刚才那个和独孤律关系匪浅的人，也一定就是她了，却是没想到，传言竟是真的啊。

　　　　怔神之际，顾千金却用力地晃了晃她，恶狠狠道：“不说是吗？是不是也想去火里陪五娘？”

　　　　说着，顾千金拎着她就要向大火里扔去！

　　　　“不不。”四娘看了眼已经渐渐逼近的大火，听着那似能燃尽一切的“噼里啪啦”声，下意识地就向后退去：“我，她，她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茅房啊，因为夫人的排泄物都是她处理的。”

　　　　闻言，顾千金神色骤冷，这个四娘果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否则，她为何不说，五娘最常待的地方就是房间呢，毕竟，她可是要在里面睡觉的啊！

　　　　再者，即便五娘经常去茅房，她又为何要加上那句——因为夫人的排泄物都是她处理的？分明就是因为，情急之下吐出了真话，其实，她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叶氏的排泄物是有问题的吧！

　　　　这老东西！着实可恶！

　　　　想着，顾千金当下死死地揪着她的衣领，大有一种她如果不说清楚将要将其给活活烧死的狠厉：“还有呢？”

第50章　杀人续命（）　
“还有呢？”

　　　　此时，顾千金骘冷的面掩映在火光中，更似地狱里爬出的阴魂般，四娘看着她，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想到了有关她杀人害人的传言。

　　　　传言，她当着云王爷的面都敢将人刺死，那么，眼下，凭借着她与独孤律的特殊关系，要处死她一个下人，还不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儿吗？

　　　　只想着，四娘的身子便软了下去，若非是被顾千金拎着，她早就直接瘫伏在地了。

　　　　而就在这时，将叶氏等人安全送出的独孤律却又折回，坚毅地站在顾千金身后，挺拔如松，看着他看向顾千金时的护佑情深，自从服侍叶氏二十余年来，她又何曾在独孤律的面上见过丝毫的笑意，更别说是这等似水柔情了，所以，原本还打算向独孤律求救的四娘当下便只好认命似的将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我真的不知道这火是不是五娘放的，就算是她放的，也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和五娘关系并不好，实际上，她一直是对我心生间隙的。因为，我曾经在她的胳膊上看到过一块红色的画，指甲大小，也不知是否是胎记。她曾经还因此威胁过我，说是如果我出去了，就别想再要舌头了！她当时的样子真的很凶，我，我就从没见过她那么凶的样子，像是要杀人似的……”

　　　　正神思之际，突然，“咔嚓”一声，却是屋子的横梁骤然被燃断，横梁落地的瞬间，那些凶猛的大火便似被极力压缩后突然就找到了肆虐的缺口般，当下迅速向四娘等人的方向轰然用力喷出。

　　　　四娘只感觉面上一阵炙烫，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火从她身上迅速燃过，她瞬间就变成一堆灰烬的惨况，正想着，脖颈处突然一阵钝痛，随后，她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独孤律当下立刻从顾千金手中接过四娘，当下一手拎着她，一手拥着顾千金，脚下骤然凝力，迅速腾空跃起。

　　　　而他的身后，一棵手臂粗的柳杉瞬间被火舌吞噬，再不见一片绿叶。

　　　　翌日，青芜街深处一处宅子着火，一夜之间便变成了一片废墟，一位奴仆也不幸丧命于火海的消息便已众人皆知，只因，那里面一直居住的可是堂堂摄政王的娘亲。

　　　　又因，那叶氏早已疯癫多年，所以，这个不胫而走的消息也似一阵风般，瞬间便成了过眼烟云，饶是惯常走街串巷的闲散妇人也不会多提起一二。

　　　　云王府，寒院。

　　　　一大早，红椒便似打量怪物般，一直死盯着哈卑：“你真的是哑巴啊？长这么俊，真是可惜了。你家是哪里的啊？还有你这皮肤是在哪里晒的啊？只是听说过有太阳色的肌肤，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真的就像是太阳，还泛着微光的，真漂亮，我可以摸摸吗？”

　　　　但见哈卑一直勾着唇角，似是要笑，可是却笑的极为僵硬勉强，红椒当下便忘了吃豆腐那茬，只是张大了嘴巴，露出了一口细瓷般的小白牙，边笑边道：“你不会笑吗？要像我这样，张大嘴巴，对，再……”

　　　　话未说完，脑袋上却突然挨了个爆栗。

　　　　无视她的满脸哀怨，顾千金只是斜着她道：“哈梵只是内敛而已，又不是傻子。再者，他自幼父母双亡，是被人拐卖到京城的，恰好被我遇见了，本小姐向来仗势欺人，不是，侠肝义胆，所以便救下了他，赶走了那几个恶人。看在他会些拳脚功夫的份上，所以便留了他在身边，做个打杂的。这回听清楚了吗？”

　　　　顾千金虽是在问红椒，可是这个身份却是说给哈梵听的。

　　　　莫愁巷的毒人是独孤律的好友，所以，独孤律本是想将哈卑送去毒人身边做事的，也只有那里，才会成为哈卑的安全之所。

　　　　可是，顾千金却将哈卑给要了来，此举不仅是为了哈卑，更是为了她自己，因为，哈卑知道太多她目前尚不清楚，却又对她极为有用的事情。

　　　　而之所以光明正大地把哈卑变成她的小厮，自然是因为，藏藏掖掖的反倒是令人生疑，而且，其实她私心觉得，既然把哈卑从那个深山老林里带了出来，然后再把他窝在毒人的身边，不见天日，这和把他又送进了另外一个桎梏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虽然她知道，窝藏被驱逐的卑禾羌族人是死罪，一旦没发现，那么窝藏者和被窝藏者都会被火刑祭天。

　　　　而当顾千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独孤律的时候，他并未反对，也没有怀疑，更没有说她意气用事，没有说她不自量力，没有说她此举是对哈卑的不负责，只是说了句——万一出了事，就说哈卑姓独孤。

　　　　潜意思就是，他愿意用他自己的性命，用他整个的家族的安危，用他为大顺创下的不朽功勋，用他数次死里逃生所换来的所有人生光环去护住哈卑。

　　　　顾千金原本还对独孤律要把哈卑送去毒人身边之事抱有成见的，可是，当他淡然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内心深处突然就被狠狠地震了下，原来独孤律的俊杰英豪之名，真的并非是浪得虚名。

　　　　而正因如此，她突然就对独孤律心生了几分愧疚，因为，她之所以要强行把哈卑留在自己身边，其实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只是，这个原因关系到太多人的生死，所以她才不能告诉他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顾千金才根本不会容许哈卑的真实身份被揭穿这种事情的发生。

　　　　顾千金昨日才怀疑，苏氏和李阿婆的死与顾安蓉有关，而今日，独孤律就告诉她，今日清晨，就有人去了衙门报官，说是一个老翁很有可能与韩家杀人案有关。

　　　　然而，当顾千金赶到衙门的时候，却只是看到了那老翁的尸体，老翁浑身湿漉漉的，说是失足落水被溺亡的，而且浑身干瘦如柴，似是身患顽疾，常年累月被病痛折磨所致，一张灰白的皮撑着一副骨架，隐约可见整副脸骨，看上去极为阴森可怖。

　　　　独孤律说，这老翁曾经是韩琓的老仆，在韩琓嫁到云王府之后，负责暗中给苏氏送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