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巢-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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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你与人都是如何诊病。”叶独舟拿起一种药材，嗅了嗅，然后放下，转过身来，望向姜离。

　　　　“诊脉，观色。”姜离如实的回答道。

　　　　“又是如何救治？”叶独舟负手而立，继续问道。

　　　　“开方抓药，或以针法刺激穴道，疏络经脉。”姜离虽不知叶独舟问他这些做什么，可还是如实的回答。

　　　　“若以药无用，针无效，到时你该如何？”叶独舟也没有着急，继续不急不缓的问道。

　　　　“这。”姜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治病救人无非吃药，施针，还有第三种治病之法吗？

　　　　“那我再问你，除了诊脉观色，若病人说不出来何种病情，你无法断定，你可如何继续治病？”叶独舟和姜离站在一个水缸面前，寒冬虽然慢慢过去，也深夜，依旧十分寒冷，水缸里的水，还有着刚结上的细冰。

　　　　“请师父赐教。”姜离自然知道她这个师父是寻对人了，世人皆知鬼医治病从不按常理出牌，更无人可以得知他是如何救人，而面前之人，便是鬼医本人。

　　　　“若不出所料，去年王爷曾托我救治一人，那个姑娘，便应该是你吧？”叶独舟昨日醉酒，一心都在酒上，只觉得姜离眼熟，却从未往深处想，昨日回到住处，风一吹，酒醒了，这才明白，这不是就那日连他都无能为力，却奇迹般突然又活过来的姜离吗！

　　　　“那日若不是托师父之福，怕今日不能安然站在这里了。”其实姜离时至今日一直都想着好好报答一番叶独舟，只是他身影难寻，更不是长居京中，想答谢，也不知去哪寻人。

　　　　如今叶独舟想了起来，姜离也就忙顺势拜谢，那日她的伤势，连她自己都觉得回天乏术，叶独舟究竟是有什么法子救了她，姜离着实有些好奇。

　　　　“是你自己命大，根骨特殊，与我无关。”叶独舟那日诊脉，便觉得姜离的身体与常人不同，常人手腕只有一处脉搏，而姜离的手腕两端，却同时皆有脉动，当时叶独舟便有些好奇，只是姜离的脉象那日实在太过微弱，根本拖不得。

　　　　而姜离，哪明白叶独舟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今日，你且先将医农本经的前十篇熟记。”叶独舟从袖中拿出一卷长册，每一页都密密麻麻的写着数千的字，这十篇若是这样背，当真不知道要背到什么时候。

　　　　“这书我年前便已熟记了，师父。”没想到姜离接过书之后，只翻了翻，便和叶独舟说道。

　　　　“那你且说，第三篇，浑身奇痒，湿热难耐，此病该何解？”叶独舟似有些不信，随意翻了一篇，提问姜离。

　　　　只是没有想到，姜离竟一字不落的全部都背了下来，并且还提出了改良，如何更有效，更短时间之内，可以将病根除。

　　　　“第十三篇，双脚抽搐，目光呆滞，将顺序给我说出来，不可颠倒，不可遗漏。”叶独舟这次提了一个更加苦难的病例，这其中，包括诊脉，抓药，施针，甚至需要服用一种毒草，每一步都至关重要，叶独舟不信，姜离可以一字不错的说出来。

　　　　“第一步，需要先确定患者是何种引起，第二步，诊脉了解病情到了何种地步看，第三步，以金银草，忘川水”只是叶独舟怎么也没有想到，姜离不过十六七的年岁，竟真的一字不差的说出了救治的方法，甚至，她还提出，若是中途引起其余并发症，该如何应对。

　　　　这，真的是，一个小女孩可以做得到的吗？

　　　　叶独舟怎么也不肯相信，这样的经验，纵是行医四五十年的大夫，都可能无法做到，这个姜离，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叶独舟这才端正了自己的态度，问起问题了，也刁钻起来，甚至将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的几个病例，也夹杂着刁难姜离，看姜离该如何应对。

　　　　来到这个世上，闲来无事，姜离也只有翻翻这个世上的医术，想知道千年时光，这个世界的医术会不会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没有想到，姜离用了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便几乎将所有医术都看了个遍，甚至没有一本可以和师门秘典可以媲美，这千年时光，医术竟一成不变，甚至还有些倒退一般。

　　　　所以，叶独舟的这些问题，又怎么可能为难的了姜离。

　　　　这一夜，二人几乎在互相提问中度过，其中有一种毒药，姜离从未听说，更为在书中见过，一时不知该何解，还需要叶独舟提点，而姜离所分析的例子，有些细节，便是叶独舟，也没有注意到。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第49章　内力（）　
“丫头，你所学医术可是师承何人？”不知不觉，天边已经泛起了白光，一夜竟已悄然而过，而叶独舟，却被面前的姜离深深的震撼道。

　　　　姜离对于医术方面的天赋，当真是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唯一所见，便是他自己，也不敢保证在给姜离十年光阴，是不是会完全超越他。

　　　　“家师闲云野鹤，临行前特意嘱咐我，若有人问起，切莫提起他老人家，若是在外遇到高人，不需征集他的意见，拜人为师，虚心受教。”姜离看着面前的叶独舟，虽只接触了一夜，可姜离所学，却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叶独舟的行医风格诡谲，从不按照医术上的路数而来，但是他的方法，却是他自己多年整合而来。

　　　　若是他将毕生经验汇入书中，虽达不到大成之地，却必定会震撼世人，受用匪浅。

　　　　“老夫今日，也是受教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叶独舟今日却有些汗颜，只以为姜离一个小毛丫头，随意指点两下，便可以让她受益终身，却不料，这丫头是扮猪吃老虎，这样天赋的人，不得不让叶独舟重视起来，也许，当真会在世上，掀起不一样的波澜。

　　　　“明日子时，我再来此。”叶独舟说完，便转身朝着外遁去，一眨眼，便消失在了王府之外。

　　　　“知道了师父，明日，我定给你备好新酿的桃花酒。”姜离开心的朝着叶独舟离去的背影挥手，然后打了个哈欠，转身朝着屋中走去。

　　　　熬了一夜，必须要好好去睡上一觉，这样方能在晚上的时候，更加精力充沛的跟着叶独舟学习。

　　　　接下来的日子，叶独舟每夜都准时的来到后院，满身的酒气，也渐渐没了，许是酒窖的酒，都已经让叶独舟喝的差不多了，还是姜离自己酿的酒，醇香一些。

　　　　世人只要让叶独舟指点一二，便定可以受用终身，成为一方土地不可多得的名医，但叶独舟的脑海中，所见所识，当真如一叶扁舟一般，姜离不过是学了一二，便觉得医术精进不少。

　　　　而叶独舟，却也放下了往日的偏见，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将姜离当做了自己的徒儿，传授她时，已经毫无保留，几乎倾囊相授，姜离的天资说不上日后是否会有来者，但前无古人，当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而且叶独舟也感觉到了，姜离自身所学医术，和世间的医术却有些不太一样，姜离施针的样子，所解决的案列，便是叶独舟也从未见识，他也好奇，姜离往日的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叶独舟定然相信，此人医术绝不再他之下，甚至还要高上几分。

　　　　这样的人，若不能交谈一二，当真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只是叶独舟不知道，姜离的师父，早在千年前，便死在了那场战火中，若是知道姜离师门的一切，不知道要惋惜多久。

　　　　白日里，姜离深居简出，便是春勺也有些好奇，这姜离最近是怎么了，变得怪怪的，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便是醒来，也完全扑在了后院的药材里面，春勺怎么也想不到，姜离每夜都会在后院待到黎明，由传说中的鬼医亲授，若是知道了，估计下巴都快震惊的掉到地上去了。

　　　　转眼间，又一个月过去了，期间，姜离只觉得这一个月，对她来说受益匪浅，叶独舟之所以可以扬名天下，当真是医术高绝，无愧鬼医一名。

　　　　“丫头，我已将我所能传授，几乎已经全部传授与你，至于你到底能领悟多少，还要看你自己了。”叶夜里，叶独舟带着姜离来到水缸前，淡淡的说道。

　　　　叶独舟也想不到，不过短短的一月之余，姜离竟学来了许多人一生领悟不到的高度，假以时日，姜离必能在他之上。

　　　　“师父所学，姜离不过学了皮毛，这段时间，姜离只觉得受益终身。”同时，姜离也将叶独舟真正的当做了自己的师父，虽然平日里叶独舟有时喝完酒，如换了一个人，有些为老不尊，但是他对医术钻研的痴迷程度，甚至比姜离还要疯狂。

　　　　“半月之后，我就要离开京城了，临行前，为师还有最后一样东西传授与你，想来，你应可以用的到。”叶独舟看着眼前的水缸，轻声说道。

　　　　“半月？”姜离似乎也没有想到，叶独舟竟这么快便要离开，原以为他回来京中呆上数月，结果不到两个月，叶独舟便要离开。

　　　　“你过来。”叶独舟朝姜离招手，让姜离站在水缸之前。

　　　　姜离虽不明白叶独舟有何用意，却还是听话的走到近前。

　　　　“你不是一直好奇，那日你中了青龙的断魂掌，连你自己都束手无策，我又是怎么可以医治与你。”叶独舟见姜离眼中有着一丝明亮，便知道，这个问题困扰姜离很久了，可是直到现在，叶独舟才告诉姜离。

　　　　“世间万物，身体之中，都藏有一股气力，游动全身，无形无影，若风若影，若好生催动，则可开金裂石，护体无伤，此气，便是内力。”叶独舟深处一只手，手指轻轻触碰水缸，只见轻轻一动，水中便泛起无数涟漪，荡漾不绝。

　　　　“此气即可伤人，亦可救人，那日我催动内力，以气护住你的五脏，方可延续你的性命，最后以气施针，将伤势转移开来，然后逐渐化解。”姜离自然知道内力一事，师门武仙十三式之中，便有内力一节，只是姜离没有想到，这内力，亦可救人。

　　　　“我知你轻功缥缈，针法超绝，可无内力支撑，既撑不住片刻钟的时间，便觉得体力耗尽，精疲力竭，而这一切，皆是你内里无气所撑，若内力醇厚，必能事半功倍，更上一层楼。”叶独舟的话，让姜离震撼不已，姜离自然知道，这轻功和断仙针所耗气力之大，不过片刻，姜离便已是支撑不住，可是姜离却无计可施，若如叶独舟所言，当真是解决了姜离一件难事。

　　　　“请师父赐教。”姜离双腿跪地，郑重的一拜。

　　　　“今日，你所要做的，便是寻找自己体内的那股气。”叶独舟负手而立，一只手伸进水中，徒手，竟握住一捧水流，在叶独舟的手中滞留，竟没有滴下去一滴。

　　　　而姜离，听着叶独舟的话，抬起头来。

　　　　“寻找，我体内的气？”

第50章　化气（）　
“寻找我体内的气。”姜离听着叶独舟的话，整整自语，不明白此话是何用意。

　　　　“人的身体如水源一般，需得流动，方是生命征兆，而那口气，便是水源流动的根本，若没有那口气，人便如同死水，只能泛起阵阵涟漪。”叶独舟也知一开始若是太过深奥，姜离必然听不懂，耐下性子给姜离解释道。

　　　　姜离望着叶独舟在水缸上的手，那只手明明没有触碰到水面，却可以让水泛起阵阵涟漪。

　　　　姜离，似乎知道该怎么做了。

　　　　“师父，我试试。”姜离站在水缸前，深呼吸一口气，一只手，轻轻触碰在寒冷的水面，一点涟漪荡漾开来。

　　　　“闭上双眼，想象自己是这片空气，这方土地，与自然融为一体，感受身体的每一处血液，每一处脉动，那股气就藏在你的身体里面，找到它，驾驭它。”叶独舟的话让姜离缓缓闭上双眼，感受万物，原本浮躁的心顿时变得空灵起来，什么都不去想，却什么都可以感知到。

　　　　姜离的手指还浸在水中，却无一丝涟漪荡漾开来，仿佛时间，都在这凝固了一般。

　　　　“师父，没有。”姜离闭上双眼，她已经十分用心感受了，怎么也找不到那股气。

　　　　“我感受不到它，它真的存在我的身体里面吗？”

　　　　“用心找，它就在你的身体深处。”这股气怎么会这么轻易便可以找到，有些人，便是天资卓越，怕没个十天半个月才能找出，更有甚至，一生寻不到那股气，这才一开始，姜离就像找到？

　　　　姜离又一次静下心来，用心感受，想象自己是这方银行，是这方山峰，是一只遨游的飞蝶，或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鲲鹏，姜离能感觉到，身体之中，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可是姜离却怎么也感受不到它，更无法将它寻出来。

　　　　放在水缸中的水，依旧古井无波，没有一丝涟漪。

　　　　“不对，再来。”姜离睁开双眼，然后又马上闭上眼睛，重新寻找。

　　　　“这丫头，果真了得。”叶独舟颇为得意的看着姜离，这才短短几个时辰，姜离便已经感化到这重程度，也要要不了几日，便真的可以找到她的那股气。

　　　　“若是生为男儿便好了。”叶独舟叹了一口，若是姜离为男儿，他的毕生所学，便可倾而传授，也算后继有人，只可惜，姜离生为女子，天资却如此卓越。

　　　　当真可惜，可惜。

　　　　就在叶独舟惋惜的时候，姜离又一次在努力寻找那股气，不知道为什么姜离总是与那股气擦肩而过，怎么也寻找不到。

　　　　着实有些气馁。

　　　　“哥哥，这心法好难记，离儿不想背了。”不归山巅，一大一小两个娃娃背靠在树下，小女孩似乎有些泄气，将手中的本子愤愤的扔在地上。

　　　　“离儿，先别泄气，师父既然让咱们一定要将心法牢记心中，定然有他的道理，你来看哥哥给你演示一遍。”男娃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站起身来。

　　　　“心无旁骛，气凝指尖，化腐朽为鲲，浩瀚为鹏，一草一木，皆通天地”姜阳一遍用着新学的武仙十三式，一边催动此心法，小姜离只见姜阳的周围似乎有无数的气流涌动，将姜阳围绕起来。

　　　　树上五光十色的花瓣从树上脱落，随着姜阳的身影旋转，一会若蛟龙出海，瞬间，又化作万兽之王，姜离只觉得眼前像是有一个小型的龙卷风一般，不停的旋转，拉扯。

　　　　“气若游云，当定万物。”姜阳念完最后一句心法，瞬间立在原地，气流也不在围绕着姜阳旋转，原本围绕着他花瓣瞬间随着气流四散开来，华美至极。

　　　　“哇哦，哥哥好厉害。”小姜离看着花瓣如雨一般，开心的在原地跳着鼓掌，眼中，满是对哥哥的崇拜之情。

　　　　“天快亮了，丫头，子时，我再来教你罢。”叶独舟看了看天色，眼见着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便知道快要到黎明了。

　　　　“这寻气也不知着急可以的，慢慢来，总会找到的。”

　　　　叶独舟在一旁劝道姜离，却不知姜离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心无旁骛，气凝指尖，化腐朽为鲲，浩瀚为鹏，一草一木，皆通天地”姜离一字一句念着小时师父教的心法，指尖在水面轻轻滑动，一层，一层的涟漪荡漾开来。

　　　　姜离此刻，像是彻底融入万物之中，原来，不是你觉得自己在扮演何物，而是，你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当做另一人，另一物，可以是山间的溪流，也可以是空中的浮云，亦或是山川万物，此刻，皆在姜离指尖。

　　　　“这。”叶独舟睁大了双眼，看着姜离的指尖竟将一滴滴水滴点出水面，无形之中，仿佛有一股气流在水面桎梏。

　　　　“谪仙派，丫头和谪仙派有何渊源。”叶独舟怎么也想不到，刚才姜离所念心法，竟是谪仙派的秘传心法。

　　　　早年他游历天下，曾偶然得过一本孤本，上面的字都快毁了大半，便是文字，也是叶独舟从未所见过的文字，踏遍了天下，寻了无数的大成之人，这才推算出来，这竟然是谪仙派的半本孤本。

　　　　也许普通之人不知道谪仙派是何门派，可叶独舟怎么会不知。

　　　　此刻，叶独舟只觉得嘴唇有些颤抖，指尖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因为姜离刚才所念，乃是孤本的完本。

　　　　谪仙派早已淹没在历史中千年，难道，姜离背后之人，便是谪仙派的后人吗！！

　　　　只是此刻，姜离并不知道叶独舟已经了然她的一切，她现在，已经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浮丘千里，可为一瓢，气若游云，当定万物。”就在这时，姜离只觉得只见有一股气流不断凝聚而来，无数的水滴朝着她的指尖凝聚，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姜离只觉得，此刻的她，如一位谪仙一般，感知这世间万物。

　　　　“师父，我感受到那股气了！！”

　　　　姜离并不知道，从今天开始，她的人生，又翻阅了一个新的篇章，更多的磨难，已经悄然而至。

第51章　当年（）　
姜离不敢置信的看着指尖的一切，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姜离如何也不敢相信，真的有一天，她可以和哥哥一样，驭气成罡。

　　　　良久，那不断凝聚的水团在空中炸开，无数的水滴洒落，像是下了场春雨一般。

　　　　姜离见叶独舟一直没有说话，以为是被自己刚才给惊呆了，笑着转过脸来，却觉得叶独舟和平日里不太一样。

　　　　“师父，你是不舒服吗？”姜离不解的望着叶独舟，不知道叶独舟是怎么了。

　　　　“没，没。”叶独舟缓过心神，连忙摆手，看了一眼姜离，脸上有些郑重。

　　　　“离儿，为师有一问题需得问你。”叶独舟深呼吸一口气，望着面前的姜离。

　　　　“师父请说。”姜离不知叶独舟突然是怎么了，急忙说道。

　　　　“你，与谪仙派有何关系。”叶独舟的每一个都如惊雷一般，在姜离的脑中炸开，师父是如何得知她出自谪仙派。

　　　　姜离脸上的情绪几经变化，想来应该是那套心法，被师父给察觉到了，也是，叶独舟在江湖混迹这么多年，如何能不知道谪仙派的传说，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的就被发现。

　　　　姜离深呼吸了一口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姜离自然知道她既然拜他为师，便有一天被识破的一天，她相信，叶独舟不会害她，一定不会。

　　　　“千年前，有一谪仙派，与世无争，每逢乱世，必派出门中弟子下山救人，但凡出世弟子，无不在江湖上掀起无尽波澜，天下人皆知，谪仙派，是无数人憧憬的一个世界，可除了本门弟子，任何人都寻不到山门，突有一天，谪仙派惨遭横祸，无数高手杀入谪仙派，师门之中，无一幸免，纵然奋起反抗，血流成河，却依然挽救不了一条条生命的陨落。”姜离闭着眼睛，只要回想起，那日的刀光血影，师父被七人围攻，最后被推落不归山巅，尸骨无存。

　　　　“师门中，有一武功高强的少年，为了保护妹妹，将她送入一口千年玄冰的冰棺中，沉入湖底，躲过了那场祸事，可是那位少年，却拿着剑，朝着不归山巅冲去，再无音信。”姜离的眼泪啪嗒的落在脚下的石砖上。

　　　　“等妹妹从冰棺中爬出来，却早已沧海桑田，冰棺方一日，世上以千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个世上，不知何去何从。”

　　　　叶独舟听着姜离的话，竟久久未语。

　　　　他本以为姜离只是谪仙派的后人，竟没想到，她竟从千年前来到了世上，若如此，当真是匪夷所思。

　　　　“丫头，你受苦了。”叶独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姜离，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姜离的头，不知道为什么，叶独舟竟有些怜惜姜离，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心痛。

　　　　“我不苦，这是哥哥用生命给我换来的重生的机会，我没有资格叫苦，我只想回到师门，祭拜师门，然后查明真相，从此隐居山林，度过余生便好。”姜离流着泪，嘴角却带着灿烂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谪仙派的传言，我也是游历江湖，在一偏隅之地听一位老人说的，如今想来，那位老人定知道一些什么。”叶独舟努力回想，似乎已是十年前的旧事了。

　　　　只是不知，那老人是否还活在世上。

　　　　“那老人在哪，师父带我去见他。”姜离听着叶独舟的话，眼中突然燃起了点点希望。

　　　　“那地方便是我怕也寻不到了，那日我被仇人追杀，误入一片泥沼的迷雾森林，被一老人所救，这毒璋之地，老人却可在那里生活，如今想来，这才觉得是一位高人。”叶独舟这才回想起来，细细品味，才想起一些旧事。

　　　　“离儿你且放心，待师父过两日便启程，在去一遍，定找到那老人问个清楚，你安心在京中等待消息，外面的世界你从未接触，不知其深浅，若被有心之人知道你的身份，江湖之中必然会再起狂风，你既是你们师门唯一的后人，定然要将自己保护周全。”叶独舟自然也看得出姜离比常人坚强，姜离这才多大，身上竟背负了这么多。

　　　　“我知道了。”姜离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道理，可但凡听到任何关于师门的消息，姜离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突然间，姜离像是想到了什么，忙从怀中掏出来一枚紫色的令牌。

　　　　“师父可在江湖中见过此令。”姜离知叶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