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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灵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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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判断，登陆集训队的同事私下开这种〃异域体验空间〃的可能性极小，没有人会如此舍大取小，贪这点蝇头小利。
进入异域体验空间，我直奔〃登陆体验〃而去。
〃登陆体验〃的门口有一幅会发光的画，画面是海面上的一个岛屿，岛上树木葱郁，海滩亮丽。一个男性海灵人在沙滩的椅子上坐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一群陆地人女人围在海灵人身边，正在跟他打情骂俏。对画面上的环境，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由于海灵界没有光，海灵人的眼都是夜视眼。发光的画面会让人觉得很刺眼，所以很吸引人。进门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定价告示牌，在里面消费按时计价，一个小时１２个海灵币，不足一个小时按一小时收费。我觉得有点贵，因为其他体验类的娱乐项目一般一个小时才收６至８个海灵币。为了看个究竟，我没有犹豫。
我取下左手中指的防护套，将电子身份证按在付费机上，选择了〃付费１２个〃，按了一下确认键，付费机上马上显示〃你已付费，欢迎你，请进入〃。接着，门上一条拦杆就打开了。
进到里面，果然有我熟悉的陆地环境。偌大的空间，有类似陆地上的耀眼的阳光照射。这时我才想起，入场费会那么贵，可能是因为有耗电的灯光设施。在申洋市，乃至整个海灵界，能耗成本是很高的。登陆体验空间的地面上，有与陆地表面很相似的沙石泥土，地上长着一些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假树木。几间仿制的陆地人居住的房子座落其中。房子外面，牛、狗、猪等几种陆地上才有的动物模型惟妙惟肖。房子里面，几个做工精细的陆地人塑像或坐或站，神态自然逼真。经营者虽然无法营造一个没有海水只有空气的陆地空间，但就这模样已经把陆地环境模仿得有板有眼，似模似样了。可以看出，经营者对陆地环境还真有点研究。对于没有登陆机会的海灵人来说，来此看一看，体验一下，新鲜感会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满足。也可以增长知识，对离我们只有两千米距离的陆地人所有了解。来这里的人真不少，进进出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可见生意不错。
这时，我被其中一个陆地人塑像吸引住了。从着装上看，这是一个陆可族女人。只见她容貌姣好，体态丰满，脸上露出含蓄的浅笑。猛然间，我不由自主地大喊道：〃丽玛！〃全身打了一个激凌，脑海象有一道闪电划过，一连串纷繁杂乱的影像飞快地闪现：登陆、丽玛、依南、蓝巴王、冥精灵、金星人……
我顿时感到头痛欲裂，抱头蹲在地上。这时，有几个海灵人过来掺扶我，几乎是将我架起，走向休息间。模糊中，我听到他们的话：
〃快！去叫医师来，这位先生可能是被陆地环境剌激了……〃
〃不至于吧，这些陆地人跟我们大同小异，怎么会……〃
〃快叫业主过来！如果有什么事，他要负责的……〃
〃先生！先生！你怎么样了？头痛是吗？你说话呀……〃
我半躺在休息间的椅子上，感觉得好多了。此时此刻，我完全明白过来了，我激动，我兴奋，我有千言万语，我有似海深情，我的心在欢快地叫喊，我的身体每一个细胞在激越地跳动，我的脑海里有座火山在喷发，刹那间将我登陆的全部记忆喷射出来！
时光倒流一年！这一年的记忆回到我的意识中！陆地人有救啦！这是意风精灵的功劳！是冥灵王的功德！也是我海灵人威利鲑的造化！
我想起来了，最后记忆是，在飞向金星的飞船上，在丽玛从我视线消失的刹那间，一种耀眼的光芒闪亮天际，飞船和身边的一切，连同我自己，瞬间在一道白光中溶化，万籁俱静，没有任何声息……
我用极大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向周围关心我的海灵人致谢，告诉他们我没事，我只是高兴，不用请医师来，也不用叫业主来，我没事，真的没事。
终于，关心我的人被我说服离开了，休息室只剩下我一个人。我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好好想想，品味品味，享受享受，这是一种激荡的快乐，惊艳的快乐，醇厚的快乐，从未有过的快乐！
我想找人来分享，可是我突然意识到，没有人可以分享我的这种快乐，如果我将事情说出来，我就会被强制送去医院，面对的将是各种检查和测试，接着就是服药和心理辅导……想到这里，我的心又被一种巨大的孤独感笼罩着、压迫着，一下惶然不知所措。
我需要冷静想一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首先想到的是这个撞醒我记忆的〃登陆体验〃空间，我要向这个项目的经营业主表示谢意。尽管我不会向他说明原因，但我一定要向他表示衷心的感谢！我站起来正想往外走，一位女服务员进来很有礼貌地问道：
〃先生，你好点了吗？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
〃谢谢，我没事。这个登陆体验真不错，做得很好。请问，经营业主是谁，可以告诉我吗？〃我问道。
〃业主叫汶瑞。〃女服务员答道。
〃汶瑞！？是一个三百九十多岁的女人吗？〃这时我一下联想起一百年前跟我牵过手的汶瑞女士。
〃是的，先生认识她？〃女服务员道。
〃认识的，请问你可以带我去见她吗？〃
〃她现在不在申洋市，去渡假了。〃
〃去哪里渡假？〃
〃走之前她跟我们说过，好象是去印度洋的一个叫克罗爱德渡假营。〃
〃印度洋……克罗爱德……不好了！〃我一下从休息室的门冲了出去。我边跑边看手表，现在离克罗爱德火山喷发还有不到十个小时！
克罗爱德火山位于印度洋的西南部，是一座沉睡三千多年的死火山。海底火山分为边缘火山、洋脊火山和洋盆火山，克罗爱德火山属于洋脊火山。由于火山周围的水温一直在20度左右，比海灵界其他地方的10度恒温要高一倍。所以，早在六百多年前，这里就被开发成一个热带旅游区，成为海灵界为数不多的几个热水旅游区之一。喜好高温的海灵人经常到这里来度假。环抱火山脚下，有众多的旅馆和游乐设施，游客人数常年保持在３０００人以上。由于这个死火山沉睡已久，所以火山之名渐被人淡忘，取而代之的是渡假营的名字。８７６５年７月２1日6时许，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克罗爱德火山突然喷发了，火山口喷出的岩浆虽然被海水淬灭，但岩浆带出的巨大热能迅速将周围的海水煮至沸腾，有毒的火山灰拌在海水里迅速向下沉降。火山脚下来不及躲避的游客，有的被活活汤死，有的因吸入过多的火山灰窒息而死……
我没有到过克罗爱德渡假营，这些资料是火山爆发三小时后，在电子报章上看到的。火山喷发平熄几天后，在这场空前灾难的１２１１个遇难者的名单上，我看到了汶瑞的名字……
现在，我有机会去救这一千多个海灵人了。就算汶瑞不在那里，我也义不容辞！
我从〃异域体验空间〃出来，心里盘算着如何行动。如果我现在乘坐最快的潜艇去克罗爱德，从太平洋到印度洋，最少也得三个小时，而且要专艇专用才有这个速度。目前的情况是，我没有资格乘坐专艇，除非得到紧急公务的许可。如果乘坐从申洋市到克罗爱德的长途专线艇，估计还得等候。据我的经验，这种长途专线艇起码要两、三个小时才有一班。况且，就算我及时赶到现场，那些在火山脚下游哉悠哉享受温热海水的游客，能相信我的话吗？
我忽然想到了电话，急忙折返〃登陆体验〃，烽急火燎地找到刚才那位女服务员，向她要来汶瑞的电话号码，然后打开手表里的可视电话：
〃汶瑞，见到你真高兴，是呀，好&书&网｝久不见了……汶瑞，我有件非常紧急的事要跟你说，克罗爱德火山就要爆发啦！请你通知在火山脚下的游客，叫他们赶快离开！明白吗？〃我看着显示屏里的汶瑞，急切地喊道。
〃火山爆发？〃屏幕里汶瑞表情忽然变得冷漠如霜，〃威利鲑，多年不见，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开这个无聊的玩笑吗？〃
〃我不是开玩笑，汶瑞，请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我急了。
〃哼！我还以为你想叙叙旧情呢，算了，真扫兴！〃汶瑞说完挂了，屏幕的亮光即刻消失。
〃喂！汶瑞！……〃连汶瑞都不相信我，我怎么去说服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呢？
我又从〃异域体验空间〃出来。走在街上的海灵人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神态安详。情侣们挽着手，窃窃私语。年轻的男人步履沉稳，昂首挺胸，好象对自己要去的地方满怀信心。我都快急出火来了，他们还象没事儿似的，乌坦巴！
对！找威利鲽，让他想想办法。我打开手表电话，按了一个键就拨通了威利鲽的电话，可是他的电话设置了拒接。这时我才想起，他可能正在接受登陆技能测试。这么说，蓝闪青的电话也不用打了。
我忽然想到了警察，不过马上就被我否决了。如果就此事向警察求援，警察肯定会对我进行盘问，如果他们不相信我，甚至认为如果让我到处嚷嚷这事，会对当地游客带来搔扰，然后把我扣押下来，使我无法脱身，那情况就更糟糕了。
唉！无奈无助的我只好叹气。看来有先知先觉并非好事，一旦超出人们的习惯思维，连得到别人相信都难！对了，既然是超出人们的思维习惯，就要以超常规的方法！我忽然想到直接打电话给那些〃当然议员〃，让他们出面说服〃灾难应对委员会〃，采取果断措施。可是我与议员并无深交，认识的几位都只有一面之缘，他们能相信我吗？即使他们相信了，他们还要走程序，来不及了。干脆，我直接找灾难应对委员会。
这时，我看见前面不远有一艘公交小艇在候客，就跑过去，钻进小艇，向设在城西的〃灾难应对委员会〃直奔而去。
第四卷名震海灵 第五十四章重逢初恋
公交小艇只有一个司机和两个个座位，但速度极快，它的航道高度比大型公交艇高一层，再高一层就是那种公务专用艇的航道了。海灵界没有私人交通工具，但公共交通十分便利，而且便宜得出奇，打个比方，你就知道有多便宜了：普通的海灵人工作一天的收入，足够乘坐公交艇一年的开支，乘坐方法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每小时换乘一次。
公交小艇是起点至目的地直线点对点航行，不用五分钟，我乘坐的公交小艇就降落在城西一座公共机构大厦面前。
我瞄了一眼位于大厦中间的示意图，知道灾难应对委员会在四楼左边第三个门。海灵人的楼房没有楼梯。我一个蹲身弹跳，张开双手摆了两下，就窜上了四楼。
我一进门就说：〃对不起，我有紧急情况，要直接向主任报告。〃
一位接待小姐立即站起身，对我说声：〃请跟我来。〃就把我引到里面的一个房间。
主任是个高瘦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有五百八十岁左右。还没等他开口，我就急切地说：〃主任先生，＇炫‘书‘网‘整。理提。供＇我预测到九个小时后，印度洋西南部的克罗爱德火山将要爆发，请立即组织附近的人员疏散。〃
主任站起来，疑惑地看着我说：〃你是说克罗爱德度假营吗？我昨天刚从那里回来。〃
〃是的，就是那个死火山。〃我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可是，我们今年收到地质委员会的报告，并没有说这个火山有什么异常呀。请问，你是地质工作者吗？〃
〃主任先生，我不是地质工作者，但我有预感能力，请相信我。〃我坚定地说。
〃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你的预测能力有相关的证明文件吗？〃主任先生追问道。
〃我是特种任务训练基地登陆训练队的威利鲑，我的预测能力没有任何证明文件，但我的预测能力千真万确。〃我预感到我又要碰壁了。但我必须坚持下去，希望出现最好的结果。
〃威利鲑先生，你说，我能仅凭一个非专业人士的预测，就动用权力组织人员疏散吗？你是否知道，如果你的预测只是一个玩笑，那么我将承担什么责任？〃主任先生振振有词诘问我。
〃主任先生，〃看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任何时候都可能有意外，请问，在你的工作程序中，有没有遇到意外情况打破正常程序的规定？〃
〃有是有，但是要意外情况突然出现之后，才可以不按程序采取临时措施。〃主任先生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我觉得再僵持下去没能意义了。
〃这样吧，主任先生，请问，你认识克罗爱德度假营的经营业主吗？〃我问道。
〃认识呀，那又怎么样？〃主任先生反问道。
〃能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吗？〃我问道。
〃这个……〃主任先生有点为难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你可以采取私人的方式向他传达你的信息，但是，如果他真的相信你而采取了措施，结果火山并没有爆发，那么由此而造成的损失该由谁来承担？〃
其实，就是给经营业主造成经济上的损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海灵界，私营业主搞经营活动完全是出于个人兴趣，个人创业只是职业的一种，赚钱对于经营者没有财富上的意义。生活必须品都采用供给制，土地、海域、房产、交通工具等都不允许私有。经营所需资金是由专门的机构拨给的，当然事先要由业主提出申请和经营策划书，经有关部门论证并批准。经营盈利了，首先还清本金，剩余的利润只是作为经营业主的一种工作成绩，用以换取荣誉积分。经营亏损了，马上可以申请倒闭，倒闭后业主就即时被划入社保供养系统，不用负担其他法律责任。如果经营亏损不申请倒闭，反而会因〃隐瞒经营情况〃而遭起诉，受到扣减荣誉积分的处罚。
我对主任先生说：〃我可以承担，如果火山没有爆发，我自愿为业主的经营机构义务工作二十年。但是，如果人员没有疏散，火山爆发了，一千多个海灵人的失去生命，这个责任又该谁来承担？〃
〃这个……，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主任好象有点松口了〃好吧，虽然我不相信你的预测，但我看到了你的诚意，我可以告诉你克罗爱德度假营经营业主的电话号码。可是，如果你不介意，能证明一下你的身份吗？〃
〃没问题。〃我爽快地答应道。说着，我抬起左手手腕，打开手表，按了一下射屏显示，即时从手表的一个端点射出一道柔和的光线，在我面前的水中出现一个屏幕。我将屏幕旋转，面向主任先生，然后点动手表，在〃海灵人个人资料系统〃的网页上输入我的个人密码，调出我的个人资料。上面有我人照片，姓名，年龄，所从事过的职业，荣誉等级，荣誉积分，个人权力范围，违约违法记录，身体各种器官功能状况，个人财务状况等等，主任先生看了一眼，立即说：
〃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要看你的个人资料，只是事关重大，不得已而为之。〃
〃没关系，这是我自愿的，你不必为看了我的个人资料而道歉。〃在海灵界，如果不是出自本人自愿，看私人的资料是违法的。主任先生把电话号告诉了我，还告诉我业主叫开东平先生。我一刻没有停，即时将电话拨出。
电话接通，屏幕上出现一个陌生男人，他先开口问我：
〃请问，你要什么需要吗？〃做生意的人总是这样，把任何一个人都当成是顾客。
〃你是克罗爱德的业主开东平先生吗？〃
〃是的，你需要订备住宿和游玩服务吗？〃
〃是这样的，开东平先生，我预测到克罗爱德火山即将爆发，请你立即将周边的游客疏散到十公里以外……〃
〃先生，请不要开这种玩笑好吗，我正忙着，欢迎你到克罗爱德来度假，再见。〃
电话被对方关了。主任先生在一旁笑笑说：〃威利鲑先生，我真替你着急，我想你这样做是徒劳无功的。〃
我又气又急，哭笑不得。但我还要努力，我对主任先生说：〃主任先生，你能安排一艇直达快艇，让我尽快赶到克罗爱德吗？〃
〃如果我有私人快艇，我倒乐意帮你这个忙。可是，要我动用公务专用快艇，这是办不到的，这跟我动用公共资源去救灾没有什么两样。〃这回主任先生板起面孔来了。
我对这个〃灾难应对委员会〃彻底失望了。跟主任先生告辞出来，我在四楼走出来，身体在水中自然降落到地上。这幢公共机构大厦前面是一条狭小的巷道，连个公交小艇都没有。我只好跑出巷道，来到大街，上了一艇公交小艇，可是我跟司机费尽口舌，万般央求，动之以情，诱之以利，也没能让他违反〃市内公交艇不出城〃的规定。最后，我只好悻悻然从小艇〃滚〃出来。
难道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千多海灵人失去生命？不，绝对不能！
我又〃滚〃回那艘公交小艇，让司机送我去长途公交站。这次司机开心地笑了。而我看着他的笑容却直想哭。
这前前后后，折腾了近一个小时。还好，我赶上了一艘即将启航的直达克罗爱德的长途公交艇。我进入公交艇坐下，看了一下航行时间表，因为中途要在五个大城市上落客，这艘长途公交艇要四个小时后才能达到克罗爱德。没想到，我最终还是被迫选择了最慢的交通工具前往克罗爱德。
长途公交艇启航了。艇上的座椅以前坐过，觉得非常舒服的，可是此时我却如坐针毯，一会儿半躺，一会儿直坐，一会儿又整个躺下，始终都觉得不对劲。最后我只好站起来，双手抱胸，看着座椅发呆。
这时，有位女士过来就坐到我的座位上，只见她低着头，完全是一副旁若无人、理所当然的样子。简直气坏人，乌坦巴！如此无礼的举动，我还从没见过！就算这是你的位置，既然我在座位前面站着，你要坐也应该先跟我打声招呼呀，海灵界还有这等没有修养的人？
我正要开口谴责这种无礼行为，座位上的女人猛然抬起头来，对我灿然一笑。我情不自禁地惊叫道：〃达丽斯！〃
〃嘻嘻嘻，怎么了，不认识我这个老同学啦？〃达丽斯未开口就先笑。果然是她，达丽斯，我的同学！达丽斯，我的初恋！
〃达丽斯，真的是你！太让我意外，太让我惊喜了！〃我一下忘形地拉起达丽斯，对她来个鲁莽的拥抱。达丽斯被我抱得掂起了脚，搂着我的脖子开心地直笑。
我放下达丽斯，只盯着她看，不知说什么好。这时，我的座位旁边的先生站起身，对我点点着说：〃请坐吧。〃然后离开了座位，向公交艇的后面走去，我赶紧说声：〃谢谢！〃
我和达丽斯一人一个座位坐在一起。我一直拉着她的手没放，好象生怕她飞走了。
〃达丽斯，这么多年音信全无，真是相念你呀。当初，你怎么不给我一个机会？〃我说。
〃是我不好，我不该怨你。你的做法是对的。经过一段时间的游历，我醒悟了，改过自新了，可我觉得没颜面见你，所以一直没有来申洋市找你。〃
〃你可让我找得好苦啊！你知道吗，你留给我的最后那句话，让我心痛了好长一段时间呢。〃我还记得她留给我的最后那句话〃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当时法庭的判决是〃终生禁止参加生育竞选〃还要加上〃禁欲五十年〃，这等于把她当时的理想和身体都禁固了，我觉得这对于她来说真是太残酷了。
〃好了，都三百多年前的事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通过后来的努力，把荣誉积分追上来了。我想通了，虽然我终生没有生育权，但很多人都一样，照样活得有滋有味，你说是吗？〃
〃达丽斯，你能这样想我真是太高兴了。你变了，变得更加开通豁达了。看来，当年我对你的伤害，并没有在你心里留下阴影，这真让我感到安慰啊。〃
〃是啊，我自己也觉得，我现在的快乐，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快乐。我再也不用为达到某种目的而积心处虑了。现在我的日子过得很放松，很自由。其实没有人不让我自由，当初是自己让自己不自由，还做了不应该做的事。〃
〃我听说，你后来去了大西洋郡。现在你在申洋市工作吗？〃我问道。
〃离开你以后，我在大西洋郡的几个小城市居住过几十年。后来信马由缰，喜欢去哪就去哪，在一个城市最长呆不过十年。这段时间老想着你，就到申洋市来了。现在还没有找工作，其实我才到申洋市几天，这几天我做的事儿就是找你，找到后就跟踪你，嘻嘻。〃
〃有这个必要吗，见了我就跳出来，吓我一跳，不就得了。〃我说。
〃不，如果你有女人牵手，我会选择离开的。〃达丽斯羞赧看我一眼，低着头说。
〃这么说，我们又可以再次牵手了？〃我故意问道。
〃你说呢？〃达丽斯故意反问道。
〃还用说吗？〃我把达丽斯的手攥得更紧了。
〃哦，我看你刚才神不守舍，坐卧不安的，究竟是什么事？〃达丽斯问道。这时，我左右看看，觉得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就拉起达丽斯，说：〃走，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达丽斯跟着我来到公交艇的休息室，我见其中一个小间没有人，就进去了。
〃达丽斯，我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但我不知道怎么对你说，因为……〃我认真地对达丽斯说。
〃什么事你就直说吧，难道你不相信我？〃达丽斯打断我的话说。
〃不，不是我不相信你，相反我是怕你不相信我。〃我有点无奈地说。
〃放心吧，我会相信你的。〃达丽斯以肯定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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