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十一层-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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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直默不出声的严宝突然手指一个方向啊啊叫起来。江峰和严芷菡慌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密林深处，两个人面面相觑，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越是担心小铃铛会误入无人区，她还越是走入了密林。二人都知道严宝有先知异能，此刻不相信严宝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严芷菡对江峰说：“听严宝的话，往密林那边开吧！”

　　　　杨晓亮将脑袋伸出车窗，向密林处张望，只见一条蜿蜒的山间公路盘旋在整个大山中，越往上，公路坡道越陡，急弯也多，如果不是老司机，还得真有些胆量才敢开车上去。刚才，他还想逞能，想代替江峰开车，如今看来，还是乖乖地坐在副驾上，看老司机江峰开车，为上上策。

　　　　严宝一直手指密林深处，嘴里啊啊叫个不停。以前江峰最忍受不了严宝不说话，只会瞎哼哼，现在越听他这么叫，越心烦，忍不住对严芷菡说：“你让严宝别叫了，我心里有数。”

　　　　严芷菡一把抱住严宝，将他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用手安抚着他的头，他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杨晓亮转过脸，轻声问严芷菡：“姐，咱不能就这么悄然无声地找人啊，咱得用嗓子喊啊——”

　　　　江峰这才开口说道：“你以为这么大的密林，就凭你那几嗓子就能找到小铃铛吗？”

　　　　杨晓亮眨巴着眼睛，半天才吞吞吐吐道：“那咱现在不是两眼一闭，瞎找一气吗？”

　　　　“不然呢？”江峰哼着，“如果我们知道小铃铛在哪里，我们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杨晓亮用眼角的余光看看身后的严芷菡，很想把小妖孽跟来的事情告诉她，可是一看江峰那冷若冰霜的表情，他又退缩了。

　　　　倒是严芷菡突然说道：“我上午在二楼卧室窗口好像看见了个影子，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山上的猕猴。”

　　　　杨晓亮一惊，迅速去看身边的江峰，对方此刻也是眉头一皱，显然他也在犹豫是不是该告诉严芷菡小妖孽的事情。

　　　　杨晓亮见车厢内的气氛甚是尴尬，于是故意找话题说道：“姐，那山上的猕猴伤人不？”

　　　　严芷菡没有看出他们两个人的异样，仍旧相信她上午在卧室窗口看见的是猕猴：“你们说是不是小铃铛被山上的猕猴给吸引住了，于是跑到密林里去了？”

　　　　杨晓亮瞥了江峰一眼，江峰仍旧在专心致志地开车，显然注意力不在严芷菡身上，至于他在想什么，他人也无从知晓。不过这会儿他应该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寻找小铃铛这件事上，怎么可以心猿意马呢？杨晓亮愈想愈觉得有些不对劲，江峰自打知道小妖孽追来后，整个人都变得怪兮兮的。难道说他有什么事瞒着他们，包括严芷菡？

　　　　杨晓亮一脸狐疑地盯着江峰时，他们身后的严芷菡也觉察出了江峰的异样，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江峰见车厢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这才把飘忽的思绪收了回来，从头顶上方的后视镜里打量后排的严芷菡，见她面色平静，这才略略放下心来，说道：“不要想太多，我觉得小铃铛不像是迷路了，可能是想瞒着我们做什么事……”

　　　　“瞒着我们做什么事？”严芷菡下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你认为小铃铛会瞒着我们做什么事？”

　　　　江峰显得有些慌乱，眼神也有些闪躲。严芷菡看在眼里，没说什么，而是把脸转向车窗外。一旁的杨晓亮看得真切，忙打圆场：“小铃铛人小鬼大，还是捉鬼小师傅，手中还有通灵之宝，你们说，谁敢惹她啊？一定是她在跟我们玩捉迷藏，故意藏起来，逗我们玩的。”

　　　　严芷菡显然不能认同杨晓亮这番话：“小铃铛可没有你说的这么顽劣，恐怕这些不经过大脑的事只有你才能做得出来吧？”

　　　　杨晓亮立刻闭上嘴巴，一副知错的好态度，但是眼神却始终在江峰和严芷菡的脸上来回逡巡。

　　　　江峰终于忍不住开口训斥道：“你这小子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老老实实地坐着，别左顾右盼的，干扰我开车！”

　　　　杨晓亮一脸悻悻的表情，坐正身子，把脸转到车窗外，看风景。

　　　　车子已经开上山间公路，江峰刻意放慢车速，留意着四周。严芷菡和杨晓亮也跟着四处张望。此时天色渐暗，山林间的空气也越来越潮湿，甚至在密林深处飘起了层层雾气。

　　　　杨晓亮下意识地说道：“此乃妖气啊！”说完也自觉失言，回头尴尬地冲严芷菡笑笑，“姐，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可千万别多想！”

　　　　严芷菡淡淡道：“怕我多想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雾气，这是因为空气潮湿的原因，我们以前开车来这里兜风时，经常看见这种雾气。”

　　　　江峰也跟着说道：“刚才说你不会说话你还不服气，现在知道打脸了吧？你严姐和我还有严宝在这里住了将近十年了，要是像你说的那样有妖气，那么我们岂不是这些年都跟妖孽们做邻居？”

　　　　杨晓亮知道江峰是在安慰严芷菡，刻意隐瞒小妖孽的事情，但是他说话也太不给他留面儿了，怎么说他也是严芷菡的朋友，他不给他面子，还不顾忌严芷菡的面子吗？

　　　　江峰见杨晓亮这会儿自己一个人搁那嘀嘀咕咕的，知道他又沉不住气了，于是瞥了他一眼，见没有引起他注意，又刻意咳了几声，示意他见好就收，别一时意气用事，坏了大事。这严芷菡是何等聪明的人了？他敢打赌，若是严芷菡刻意留意一下，不出几分钟，她便心里有数了，尽管她嘴上不说什么，可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杨晓亮分明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累赘。

　　　　杨晓亮本想回敬江峰几句的，但是话都到了嘴边，又让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知道若是自己主动把小妖孽的事给捅出来，那么日后江峰绝对不会再给他好果子吃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刚才发现了江峰的异样，还想继续留意，挖出他的秘密呢，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跟对方翻脸的时候，不为了他自己，也得为严芷菡母子考虑。

　　　　但是，杨晓亮心里明白，这山间若隐若现的雾气分明就是一种妖孽出没的预示，有可能小铃铛就在此附近等着捉鬼，他有些担心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找她，会不会坏了她的好事。想着，他转脸看了江峰一眼，本想跟他交流沟通一下，但是一想到严芷菡正坐在后排，有些话又不便说出来，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憋得他满脸通红，好不痛苦。

　　　　严芷菡突然在他身后问道：“晓亮，你怎么了？看起来你好像很着急啊？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晓亮一惊，正要开口，一旁的江峰迅速说道：“咱也不能老是往上开，还是先停下来观察一下为好。”正说着，就见一个诡异的白影就在众人眼前大摇大摆地闪过，众人还未缓过神来，那个白影就一蹦三跳地消失在密林深处……

91、原来如此（）　
“那……那不是……”严芷菡一紧张话都说不成个了，“是……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

　　　　“那个小妖孽！”杨晓亮索性替她把话说完。

　　　　江峰这会儿想要制止他也来不及了，只好说出实情：“小铃铛可能就是去追那个小妖孽了！”

　　　　严芷菡一听，大惊失色：“这怎么可以？小铃铛一个人去捉鬼，这太危险了。不行，咱们得快点找到她，绝对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冒险！”

　　　　江峰迟迟不告诉严芷菡小妖孽出现的实情，就是怕她着急，现在看来，她果然沉不住气，一改往日沉稳笃定的性情，方寸大乱。

　　　　“你先不要急！”江峰先将车停下，然后对车内的众人说，“我估计小铃铛应该就在这附近，既然刚才那个小妖孽已经出现了，小铃铛也会追到这里来的。”

　　　　杨晓亮一听小铃铛会出现，赶紧跳下车，四处张望，就差扯个脖子叫小铃铛的名字了。

　　　　江峰看见杨晓亮这么毛糙，忍不住数落道：“这小子成天毛手毛脚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跟你们混在了一起。”

　　　　严芷菡叹：“若不是有他在，怕是那几次鬼门关可真的过不去了。”

　　　　江峰没有说话，径直下了车，站在公路边，双手插着腰，望着密林深处，愁眉不展。

　　　　杨晓亮凑过来说道：“大哥，咱就一直在这里等吗？”

　　　　江峰瞥了他一眼：“难不成你想走进密林去找小铃铛？”

　　　　杨晓亮不以为然道：“那怕什么？把那把猎枪或是弓弩给我拿着就行，我看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再晚密林就啥也看不见了。”

　　　　严芷菡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说：“不要贸然行动！如果小铃铛没找到，咱们中要是有谁再失联了，就损失大了！”

　　　　“可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杨晓亮显得有些急躁，尽管江峰口口声声说小铃铛是什么通灵之体，可在他眼里，那就是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片子，就跟严宝一样，都是孩童，都是要他们这些大人庇护的。

　　　　“不行！我得去看看！”杨晓亮说着绕到车后，从尾箱里拿出了猎枪和弓弩，都背到了身上。

　　　　江峰瞅着他：“你真打算进密林？还把武器都带身上？”

　　　　杨晓亮难得的一脸的严肃，他一边检查着猎枪里的子弹，一边说：“尽管我跟小铃铛非亲非故，但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妹妹现在有危险，我这做哥哥的不能袖手旁观，我得去试一把——”

　　　　“要是你去了回不来呢？”江峰问。

　　　　杨晓亮端起猎枪对准密林深处瞄准，突然放了一枪，惊得密林深处一阵骚动，一些蛰伏在其中的禽鸟慌不迭地四处逃窜。

　　　　江峰吓了一跳：“你小子想干啥？还不嫌咱目标大？”

　　　　杨晓亮也被猎枪的后挫力吓住了，他结巴道：“我……我就想试试还能不能开火，没想到……”

　　　　江峰摆摆手：“算了！你这个样子一个人进密林，我和你严姐也不放心，你还是回车上陪着你严姐和严宝吧——”说着，他取下杨晓亮肩上的猎枪，“猎枪我拿着，弓弩你留下应急用。”

　　　　杨晓亮一时间没悟出江峰的意思。

　　　　江峰拍拍他的肩：“我去密林！你留下来保护他们母子！”

　　　　杨晓亮一惊：“大哥，你——”

　　　　江峰冲他摆摆手，背起猎枪，走近车窗，对里面的严芷菡说道：“这个地方我还是比较熟的，以前打猎进去过，这小子做事毛糙，还是留下来陪你和严宝吧，我进去看看。”

　　　　严芷菡没有阻止他，但是也难免一番叮嘱：“你要小心，不要久待，看一下就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杨晓亮见严芷菡居然没有阻拦江峰，很是惊奇，小声提醒道：“严姐，上次江大哥遭那些妖孽算计的事，你难道忘记了？你放心让江大哥一个人去密林吗？”

　　　　江峰瞥了杨晓亮一眼，心想看不出这小子还挺关心他的，可惜就是人浮躁了点，不过这也是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的通病，日后多些历练，自然也就会成熟的，只是现在来不及让他历练成熟了，得他亲自出马去解决问题。他对杨晓亮说：“你就守在车外，看好他们母子，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赶紧开车回去，别管我，这一带我熟，我知道怎么回去。”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下公路，沿着草丛，向密林深处走去。

　　　　杨晓亮看得目瞪口呆，半天脑子才缓过神来，他俯身趴在车窗上，对严芷菡说：“姐，江大哥一个去能成吗？你刚才也不拦着他点……”

　　　　严芷菡轻轻打断他：“这个时候也只有他去冒这个险，毕竟此事因他而起，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有那么多的秘密都隐瞒着我们，我们也无法帮助他，只能他自己先试着去解决，若不行，他会回来找我们的。”

　　　　杨晓亮听得更加一头雾水：“姐，你的意思是江大哥还有事瞒着咱？”

　　　　严芷菡一脸晦涩的表情：“他不仅有事瞒着我们，而且是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给刻意隐瞒了。”

　　　　杨晓亮平日里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可是只要一到严芷菡的面前，他就变得愚钝无比，这会儿他听严芷菡的话就跟听天书似的。对方就仿佛一个智者，看透了一切，而且看得很远，基本上是他还在故事的开局发愣时，人家就已经看到大结局了。

　　　　严芷菡见杨晓亮趴在车窗上翻着白眼穷思苦想，于是对他说：“别瞎捉摸了！过会儿你就知道真相了！”

　　　　杨晓亮见严芷菡越说越神，更加按捺不住好奇，他乞求道：“姐，你就告诉我吧！到底江大哥瞒咱啥事？”

　　　　严芷菡转向身边的严宝，轻声说道：“严宝，我们下车去透透气，好不好？”

　　　　严宝点点头。

　　　　严芷菡推开车门，带着严宝下了车，然后对严宝说：“你就站在这里，看看远处的风景，妈妈跟你晓亮哥哥说会儿话就过来，你不要乱跑！”

　　　　严宝没有吱声，蹲在地上揪路边的小草玩。

　　　　严芷菡走到车头，示意杨晓亮过来，一边看着玩耍的严宝，一边对杨晓亮说：“严宝其实很孤独的，若是我和他爸爸日后老了死了，这世上就留他一个人了。这是我和他爸爸都不愿意看到的结局。所以，江峰才会动了找小的给他生孩子的念头——”

　　　　“你是说——那个1202的严晓菲给江大哥生过孩子？”杨晓亮难以置信道。

　　　　严芷菡脸上的表情甚是平静，仿佛一直讲的都是别人的事情，而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只知道江峰动过找女人给他生个健康孩子的念头，但是严晓菲有没有给他生过，我就不知道了。”

　　　　杨晓亮显然不能替严芷菡咽下这口气，当初严芷菡带着严宝来到他们售楼中心买房子，他就知道她的婚姻状况，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江峰背叛严芷菡的原因居然是为了找女人生个健康的孩子。

　　　　摸着良心说，严宝天生自闭症是严芷菡一个人造成的吗？不仅不是严芷菡一个人造成的，而且最大的可能就是江峰的基因有问题，他不仅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他还把所有的错都安在严芷菡的头上，弄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就理直气壮地去搞婚外恋，结果认识个严晓菲，折腾出这么多的事情，真是毁人不倦。

　　　　“姐，我没想到江大哥居然是这样一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作为男人，我都替他感到脸红，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得给你和严宝讨个说法。”

　　　　严芷菡不以为然道：“要什么说法啊？现在严晓菲都变鬼了，还能要出什么说法啊？事情都发生了，再追悔莫及毫无意义，还是往前看吧，想想怎么收拾这个残局吧！”

　　　　虽然严芷菡说得很有道理，而且作为受害者，她都已经释然了，可是杨晓亮还是不能放下，他平日里就是这种打抱不平的性格，有事没事都要大吼一声，别说现在遇到事了。

　　　　“姐，这件事你能放下，我放不下，你别劝我，我这人就是这种个性，你越劝，我越急，非得把这事给弄出个所以然出来，不然我从今晚开始起就得失眠。”

　　　　“那你准备怎么做？”严芷菡看着他。

　　　　杨晓亮怔住了，这会儿脑子狂热，全是为严芷菡母子的各种打抱不平，这猛地一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做，他还真懵了。是啊，他该怎么做了，揍江峰一顿？太便宜他了。孤立江峰，不理他？那是小女人的作态，毫无意义。眼下最应该做的是捉鬼……哎，一想到捉鬼，杨晓亮眼前一亮，这个小妖孽难不成就是冲江峰来的？

　　　　杨晓亮想到这，一拍脑门：“哎呀，我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严芷菡惊异地瞅着他：“你怎么了？晓亮。”

　　　　杨晓亮重重地叹道：“姐，咱们都被这个小妖孽给耍了！差点被它给带到沟里去了。”

　　　　严芷菡仍旧是一脸的懵懂。

　　　　杨晓亮瞥了一眼车尾的严宝，见他没有注意他们，仍旧在专心致志地拔草玩，这才凑上前，神秘兮兮道：“这个小妖孽可能就是跟江峰有染的女人没生下来的孩子！”

92、没有出世的男婴（）　
严芷菡听见杨晓亮说那个一直对他们穷追不舍的小妖孽居然是江峰婚外情的女人的孩子，而且还是没生下来的死胎，所以变成了不肯安息的小妖孽，如影随形地追着他们算账。她一时间无法对这个说法下结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小妖孽一定跟严晓菲有关。

　　　　“看来这个小妖孽跟严晓菲有关，它阴魂不散地追着我们，必然是有所求，既然江峰已经过去找它了，就看过会儿他回来了怎么说吧。”严芷菡这个时候只能这么说，她向来是慢一拍的，往往都是后发制人。

　　　　杨晓亮此刻却心急火燎，不论怎么说，只要一想到小妖孽极有可能就是江峰跟严晓菲之间没有出生的孩子，他就一阵后脊梁骨发凉。尽管他对鬼神之说也是将信将疑，但是他也听说过那种没有出生的婴灵的怨气是极大的，一般的捉鬼大师都拿它没有办法。可是，现在这个怨气极深的小妖孽就在他们身边，不知道哪会儿就蹦出来跟他们算总账，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他还是对严芷菡说：“姐，我真是不放心江大哥和小铃铛，要不我把这把弓弩留给你和严宝，你们都上车，把车门锁好，我去看看？”

　　　　严芷菡没有说话，只是眺望着密林深处，半天才轻声说道：“你就不怕你这一去就回不来了吗？”

　　　　杨晓亮吓了一跳，不会吧，这小妖孽的手段如此毒辣啊，严晓菲的鬼魂都没有把他怎么着，它还会一口吃了他这个看热闹的旁人啊？

　　　　严芷菡没有看他，继续说道：“这个小妖孽可不同于你那个女鬼姐姐，它不会害你，可这个小妖孽不一定会放过所有跟这件事情有关联的人，包括你。”

　　　　“可我就是一个看热闹的外人啊！”杨晓亮小声道。

　　　　严芷菡失声笑道：“鬼能跟你讲道理啊？你要知道我们现在不是在跟人斗，是跟鬼斗！晓亮啊，有时我就想，像你这种一根筋的人为什么每次都会化险为夷呢？今天我好像找到答案了，因为你真的是很简单，思想简单，行动也简单，从不按套路出牌，所以你反而每次都能侥幸逃过劫难。但是一旦你变得复杂起来，你的对手就不会轻视你了，你除非变得跟你的对手一样强大，否则你就岌岌可危了。”

　　　　杨晓亮听完严芷菡的这番教训，心服口服，他之所以这么崇拜对方，就是因为对方总是停留在一个他无法企及的高度，光是这种仰望就足够令他崇拜一阵子了，别说日后还得跟着她潜移默化地学深沉和内敛。但是，此刻他只要一想到那个小妖孽做事无常，他就一刻都静不下来。

　　　　严芷菡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她瞥了一眼仍旧蹲在车尾揪草玩的严宝说：“严宝都没有着急，你急什么？”

　　　　杨晓亮一怔，随即大喜：“哎，对啊，严宝可是会未卜先知的，他都没有预感到江大哥和小铃铛会出事，我们还搁这瞎操心啥。哎，还是咱的严宝厉害！我看拜神都没有拜咱严宝管用！”说着，杨晓亮喜滋滋地跑到车尾，陪着严宝一起揪草玩。

　　　　严芷菡摇摇头，知道杨晓亮的脑子就是这么简单，也省却了替他担心的心思，这样的人就是给她来一打，她都不嫌烦。可是江峰却无法让她省心，假如他刚才在走之前跟她坦白这个小妖孽的来历，她自然会原谅他，甚至还会理解他，帮他出主意，想办法。可惜的是，江峰又一次辜负了她对他的信任，代价就是他现在得单刀赴会，纵使这会儿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都得一个人扛着，别人实在是胳膊长袖子短帮不了他，有心无力。

　　　　话说这边江峰扛着猎枪进入了密林深处，并没有找到小铃铛，也没有寻得小妖孽的轨迹。天色渐暗，密林深处更是光线黯淡，幸亏他随身带了个狼眼手电，不然他还真有些两眼一抹黑，脚下生踉跄。

　　　　傍晚时分的空气十分潮湿，脚下的草丛也滑兮兮的，江峰一不小心，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草丛中，猎枪也摔到了一边，十分狼狈。他挣扎着爬了几次，居然没有站起来，他一生气，索性就坐在草丛里，大口喘气，生闷气。

　　　　临走前，严芷菡的那番话他至今都记得。他提出独自来密林寻找小铃铛，她没有阻止，只是客套般地让他注意安全，看看就回来。听起来甚是温馨，可是江峰知道这是严芷菡在有所暗示。

　　　　严芷菡仿佛知道他所有的秘密似的，即使他们离婚分开了一年，她仍旧对他所有的秘密了如指掌，仿佛她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似的。

　　　　这个小妖孽当然不是凭空出现的。江峰本来就相信因果报应，严晓菲之死他也是有责任的，但是他对她更大的歉疚是那个他们之间没能幸运出生的孩子。严芷菡跟他离婚搬离别墅后，严晓菲有一天突然告诉他，她怀孕了。江峰当时吓了一跳，他都记不清他什么时候让严晓菲怀的孕，自从跟严芷菡离婚后，他和严晓菲之间也是变淡了，几乎就没有一起睡过，他就纳闷了，严晓菲声称的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尽管江峰一再质疑，严晓菲仍旧坚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