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如暖阳-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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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如坠深渊（6）（）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哭声悲恸，夏书月和祁嫚听了也不禁跟着落泪。

　　　　病房外的魏扬舲面如死灰：“我失去了一个孩子。”既然陶陶这么演的这么卖力，他也不能落后。

　　　　一直未走的盛予听到陶陶肝肠寸断的哭声，又听到魏扬舲这么失神的伤感之言，心里的愧疚之意呈直线上升。

　　　　不知何时，秦穆川也来了，他冷冷问道：“谁做的？”

　　　　盛予踌躇片刻，还是说道：“是我妈。”

　　　　秦穆川的眼神阴骘的可怕：“又是她。她害死了我姐姐还不够，现在又要对陶陶下手。”

　　　　魏扬舲孤凄凄的立于病房门口，眼眶微红：“盛予，出了这样的事，你还要护着阿姨吗？”

　　　　这边，魏扬舲和秦穆川咬着沈芳如不放。

　　　　里面，夏书月和祁嫚也要找沈芳如算账。

　　　　可谓是双面夹击，沈芳如彻底失了翻身之力。

　　　　她被警车带走的时候，盛易辰用幽邃不见底的眼睛望着她：“我会常去看你的。”

　　　　而沈芳如，却是从头至尾，一字不发。

　　　　直到被带进警察局，面对审问她的警察，沈芳如才说了一句：“我想见我儿子一面。”

　　　　但是当警察联系到盛予的时候，盛予却拒绝了。

　　　　与此同时，沈芳如断掉的那根手指由于没有及时治疗，算是彻底废了。

　　　　原以为只有夏书月会借此事朝盛家施压，没想到连着祁嫚也跟盛家结下了仇。

　　　　沈芳如被关进警察局的第七天，陶陶还在医院接受调养。

　　　　并未真实流产的她面对夏书月的祁嫚的细致入微的关怀难免心虚的慌，可为了使自己看起来真的像流产的人一样，陶陶时不时就掩面落泪，

　　　　夏书月一日三顿都让人给她炖滋补的汤，只是每一样都少不了以鸡为主。

　　　　例如她昨天喝的分别是党参炖乌鸡汤，花胶乌鸡汤，松茸菌炖鸡汤。

　　　　若是一天两天她还受得了，可是自从她住院的第二天到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了，每天都在跟鸡汤奋战，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要被淹死在鸡汤里了。

　　　　魏扬舲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笑道：“你现在可是一摔得福，我妈把你宝贝的不得了。”

　　　　陶陶横了他一眼：“你摔一个试试？”幸好现在是春天，穿的衣服不算薄，要是换了盛夏，非得把她浑身摔得青一块紫一块。“沈芳如怎么样了？”

　　　　“再过几日就宣判了。”

　　　　“你觉着她能被判几年？”

　　　　“终身监禁。”魏扬舲不咸不淡的说道。

　　　　“不枉我摔这一遭。”

　　　　“本来只能判个十年八年，但是你这一摔，我妈对她恨的牙痒痒，连带着祁嫚也在背后做了不少手脚，更何况秦穆川也不是看戏的。一来二去，终身监禁是跑不掉了。”

　　　　陶陶松了一口气：“终于，弄倒了一个。”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盛予知道那件事了吗？”

　　　　“什么事？”

　　　　“他的身世。”

　　　　魏扬舲闷闷说道：“这件事，不如不告诉他了。”

　　　　陶陶想了想，觉得不可行：“不，一定要让他知道。”否则，他的亲生母亲岂非死的不明不白？

第340章　如坠深渊（7）（）　
“再怎么说他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他现在的情绪已经够低落了，我不想再他多受刺激。”魏扬舲随手剥着一只橘子，掰了一半送到陶陶嘴边。

　　　　陶陶就着他的手吃了两瓣橘子，说道：“你知道沈芳如跟我说了什么吗？”

　　　　魏扬舲又掰了一瓣橘子喂给陶陶：“什么？”

　　　　陶陶嚼了一下橘子，细眉一凝，急忙抽了两张纸巾捂住双唇，将橘子吐了出来。

　　　　魏扬舲不解：“怎么了？”

　　　　陶陶从他手里掰了一瓣橘子塞到他嘴里：“你尝尝。”

　　　　下一秒，魏扬舲拧紧了浓眉：“酸。”

　　　　陶陶“噗”的笑道：“等会儿把这橘子带回家交给陈阿姨，让她留着做橘子酱。”随后，她又将话题转了回来：“前些天，沈芳如告诉了我关于盛予母亲的事情。”

　　　　“她都是怎么说的？”

　　　　陶陶叹气：“女人心，当真是海底针。”

　　　　魏扬舲哧道：“别忘了你也是女人。”

　　　　“所以我解决掉了沈芳如。”说这话的时候，陶陶是看着魏扬舲眼睛的，清澈的瞳仁里，无端氤氲了一抹狠色。

　　　　她还想再说什么，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是夏书月。

　　　　和前几日一样，今天她还是带着汤来的。

　　　　只是今天的汤换成了鲫鱼汤，她一进门就笑盈盈的把保温壶的盖子打开，盛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递给陶陶：“快喝。”

　　　　魏扬舲不满的努努嘴：“妈，我的呢？”

　　　　夏书月拍了一记他的后脑勺：“去！你又没流产。”

　　　　“我虽然没流产，但那也是我孩子啊，我的心也受伤了。”魏扬舲说着不着调的玩笑话。

　　　　夏书月一时无语，待到陶陶笑着喝完鲫鱼汤才说道：“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我让张妈给你熬一锅好汤，你喝完了抓紧时间再给我造个孙子。”

　　　　陶陶的脸上一下子浮上一层红晕，她不好意思的垂着脑袋，魏扬舲大咧咧的说道：“只要孙子？孙女不行吗？”

　　　　“行行行都行。”夏书月见陶陶心情不错，以为她是从悲伤中走出来了，以防给她压力，夏书月还是补充了一句：“其实妈不急，好好调养身体才是大事。”

　　　　陶陶点头：“谢谢妈。”

　　　　夏书月下午还有事，盯着陶陶喝完汤就走了。

　　　　再过不久，魏逸林就回来了，她焦躁的撑着额头，算不到魏逸林到底是要打什么算盘，更不知陶陶能不能守好她的三分之一家产。

　　　　夏书月走后，魏扬舲把病房的门锁上：“这样，就不会被人打扰了。”

　　　　陶陶明白他的意思，遂说道：“盛予的亲生母亲，是盛易辰害死的。”

　　　　魏扬舲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愕，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沈芳如亲口说的？”

　　　　陶陶把沈芳如的原话重新复述了一遍：“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让盛予知道。”

　　　　“依他现在的情绪，恐怕会承受不了。”

　　　　“承受不了也要承受！”陶陶厉声说道：“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他喊杀母仇人叫‘爸爸’吗？”

第341章　如坠深渊（8）（）　
魏扬舲不语，陶陶继续说道：“更何况，他的亲生父亲也死于那场车祸。盛易辰为了自己的私心，活生生害死了两条人命！”

　　　　魏扬舲安抚着他的情绪：“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可我不能不站在盛予的角度去想。他刚刚失去了母亲，如果我们现在再去告诉他盛易辰不是他的爸爸，那对他的打击岂不是太致命了？”

　　　　陶陶忽地沉默，良久，她说：“假若换作是你，你是愿意要真相，还是愿意被瞒着？”

　　　　魏扬舲不说话。

　　　　陶陶幽幽说着：“假若是我，我愿要真相。”

　　　　魏扬舲知道，她也承受了许多。因为爱错了一个人，导致父亲丢了命，母亲患了抑郁症，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却又得知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

　　　　其实如果站在陶陶的立场来想，盛予是可以挺得住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他是一个男人。

　　　　“让他知道也好，总比被蒙在鼓里认贼作父的强。”魏扬舲淡淡说道。

　　　　陶陶掀开被子跳下床：“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

　　　　“不用了，你赶紧回家吃午饭吧，我要去看看一个人。”

　　　　魏扬舲不想把她的私事问的太紧，只说：“有事打我电话。”

　　　　“好。”

　　　　陶陶去了秦家别墅，这个时候秦穆川应该是在公司的，所以别墅里，只有温美微。

　　　　陶陶去的时候，温美微正在弹钢琴。

　　　　楼下的佣人给了倒了水，请她稍等。

　　　　过了几分钟，温美微下来了，她的头发随意的绾着，陶陶站起身笑着喊道：“阿姨。”

　　　　温美微从未料到陶陶会来，神色大惊，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关怀：“别站着，快坐，穆川说你前几日刚流过产，现在身体正是虚的时候。”

　　　　陶陶抿唇笑着：“调养了这些天，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温美微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那也不行，流产是最伤元气的。”她赶忙唤来一旁的佣人，把陶陶的茶换成红枣茶。

　　　　茶很快就端上来了，但是陶陶却一口也没喝。

　　　　“今天怎么想到来阿姨这儿坐坐？”温美微啜了一口茶，笑津津的问道。

　　　　“我是来感谢阿姨的。”陶陶笑着：“前段时间，我妈在医院自杀，是阿姨给我妈送了寿衣，才让她走的不那么狼狈。”

　　　　温美微的捧着杯子的手微微一滞：“那是应该的。”

　　　　“昔日陶家和秦家的恩怨，如今都已化作过往云烟，罪魁祸首也已经受到法律的制裁，阿姨这些天终于可以睡个好觉，做个好梦了。”

　　　　温美微搁下手中的茶杯：“是，以前我总梦到穆言哭着让我给她报仇，这几日也梦不见她了，许是怨气散了，她放下执念重入轮回投胎转世了。”

　　　　陶陶忍不住在心底闷哼一声，但是表面依然温顺：“是，穆言姐看到您和弟弟都过的这么好，九泉之下也会安息的。”

　　　　之后二人又互相说了些琐碎的事情，温美微想留陶陶吃顿晚饭，陶陶婉拒了。

　　　　她这次来，无非是想试探一下温美微，可是她一直隐忍不发，以防打草惊蛇她也不好再多旁敲侧击。

第342章　如坠深渊（9）（）　
陶陶走出秦家别墅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闯入耳帘。

　　　　她下意识的侧脸看了看，车窗内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陶陶沉着气，毫不犹豫的快步离去。

　　　　可是她再怎么快步，也不及秦穆川的速度快。

　　　　陶陶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句，早知道就带着魏扬舲一起来了。

　　　　这样贸然跟秦穆川撞面，着实尴尬。

　　　　陶陶愈发加快脚下的步伐，几乎都要飞起来了。

　　　　秦穆川没怎么费力就追上了她，他从身后一把扯住陶陶的手腕：“还跑！”

　　　　陶陶想甩开他的手，怎奈双方力气悬殊太大，她根本挣脱不掉。“不是说了不再见面么？你怎么还往我身边凑？”她冷冷回眸，语气凉的没有半分温度。

　　　　“你不在医院好好待着，到我家来做什么？”

　　　　“我是来看阿姨的。”陶陶又奋力挣扎了两下，还是挣脱不掉，索性放弃。

　　　　纵使秦穆川不是很信，可陶陶这个时间点来，摆明了不是来看他的。

　　　　想到这儿，他有几分信了。

　　　　陶陶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不必了，我已经打电话让扬舲来接了。”关键时候，还是得借魏扬舲一用。

　　　　“流产的人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魏扬舲不知道这些吗？”

　　　　陶陶横了他一眼：“知不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穆川微微尴尬：“我只是有些生气。”

　　　　“我跟你有关系吗？你凭什么生气？亦或是你以什么身份生气？”

　　　　陶陶这一通话，问的秦穆川哑口无言，心底不禁泛酸。

　　　　曾经，他是有资格的，可是现在，他连名正言顺的关心一个人都没了立场。

　　　　又过了好一会儿，魏扬舲还是没有来。

　　　　陶陶忍不住幽怨，其实她哪里通知了魏扬舲，不过是找个离开秦穆川的借口。

　　　　秦穆川抬腕看了眼时间：“快四点钟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我自己可以回去。”陶陶倔强的不肯看他。

　　　　秦穆川无奈：“这样，你先跟我回家，等他来接你。”

　　　　陶陶愠怒：“我说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秦穆川微微一愕，耳畔拂过一阵不知名的风，他换了一套说辞：“等会儿天暗了气温会下降，你一个人回去肯定要受凉，刚流产过的人不宜吹风，也不宜大幅度的运动，所以——”

　　　　“所以我现在必须要走了。”陶陶不给他继续挽留的机会：“麻烦秦总放手。”

　　　　秦穆川仿佛听到了心被划破的声音，她喊他秦总？他记得，她以前都是喊他秦穆川的，哪怕是她再恨他，都不会用这么漠然的称呼。

　　　　秦穆川觉得眼底有股烫烫的液体不断涌出，他扬了扬脸，生生的把那股温热缓了下去。

　　　　最后，他用略略失落的语气说道：“我帮你打电话催一催他吧。”

　　　　“别！”陶陶急忙阻止，要是秦穆川打电话了，他就会知道她压根没让魏扬舲来接，到时候他更有理由送她回去了。

　　　　秦穆川不解，陶陶慌忙解释：“开车的人不方便接电话，容易出事。”

第343章　如坠深渊（10）（）　
秦穆川的心又凉了几分，她对魏扬舲，已然到了这般关心的地步了吗？

　　　　他握着陶陶手腕的手有些松动，陶陶趁势一挣，顺利脱掉了他的束缚。“我先走了。”

　　　　她走了没多远，手机铃声就响了。

　　　　陶陶接了。

　　　　“你在哪儿？”魏扬舲问道。

　　　　“我微信给你发定位，来接我吧。”

　　　　陶陶挂掉电话，点开微信，给魏扬舲发了个定位。

　　　　很快，魏扬舲就赶来了。

　　　　上车的时候，魏扬舲给她系上了安全带：“还是放不下他？”

　　　　陶陶关上车窗，驳道：“我是来见温美微的。”

　　　　“她？”

　　　　“你忘了甄婉仪是怎么死的？”

　　　　魏扬舲一下子想起了甄婉仪的惨状：“你怀疑是温美微干的？”

　　　　“甄婉仪前脚刚死，温美微后脚就送了一套寿衣，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这么一想，倒也是。

　　　　甄婉仪死的消息还没传到陶陶耳朵里，温美微就已经把寿衣送去了，要说不是她做的，还真说不过去。

　　　　“你打算怎么做？”

　　　　陶陶歪头想了想：“暂时还没想好，先等等吧，等沈芳如的判决下来。”

　　　　“好。”

　　　　陶陶注意到这会儿已经快五点了，天色才微微暗，看来真的是到了深春了，再过几天应该就是初夏了。

　　　　回到医院的时候，夏书月刚好派人送汤过来。

　　　　这次不是夏书月亲自来送的，是张妈来送的。

　　　　魏扬舲问道：“我妈呢？”

　　　　“夫人说这两天公司的事情忙，交代我把汤煲好了送给少奶奶。”张妈是照顾夏书月二三十年的老人了，这些天陶陶喝的汤都是她煲的，只见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麻利给陶陶盛汤。

　　　　陶陶接过汤的时候客气的道了声谢。

　　　　“我怎么不知道公司最近忙？”好歹他也是夏书月任命的总经理，这几天他也没见公司有多忙啊。

　　　　张妈哪儿知道这些事，说道：“公司的事情我一个下人懂什么，不过是夫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少奶奶您当心烫。”

　　　　“算了，等明天我去公司看看吧。”

　　　　陶陶喝完汤，张妈带着东西回去了。

　　　　魏扬舲说道：“下次不要一个人去见温美微了。”

　　　　“嗯？”

　　　　“我担心她会对你下手。”

　　　　陶陶想了想，也对，她和甄婉仪斗了一辈子，现在甄婉仪死了，下一个要遭殃的保不准就是自己。

　　　　“她恨了甄婉仪一辈子，活生生杀死了甄婉仪刚出世的孩子，甄婉仪为了报复又联合沈芳如杀了她的女儿说不好，温美微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我。”

　　　　魏扬舲浓眉一挑：“那就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陶陶打弄着手腕上的镯子，这是夏书月传给她的：“这么斗来斗去的，有何意思。”

　　　　“甄婉仪很亏。”

　　　　“亏？”

　　　　“她和沈芳如两个人费尽心思也才除掉一个秦穆言，而温美微连消带打就毁了两条性命。”

　　　　陶陶摇头：“不，已经够了，在杀戮面前，没有亏或赚。”因为那背后，是一条条鲜血淋漓的生命。

　　　　秦穆言也好，甄婉仪那个刚出世的女儿也好，甚至是甄婉仪本人也好一条条生命就这么没了。

第344章　无常（1）（）　
盛予知道真相的那天，恰好是沈芳如被宣判的第二天。

　　　　已是初夏，路边的不知名的花也开的粉粉簇簇。陶陶把地点定在了市中心的一家茶餐厅，这里足够安静，最重要的是这里有正宗的丝袜奶茶和菠萝油。

　　　　午后的树叶沙沙作响，这是一个很讨人欢喜的季节。

　　　　盛予到的时候，陶陶已经把菠萝油吃完了。

　　　　她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指，客气的询问盛予要喝什么饮料。

　　　　匆匆赶来的盛予疲惫不堪，从沈芳如被揭露到沈芳如的案子审判完毕，他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那就来杯冰可乐吧。”陶陶对侍者说道。

　　　　很快，侍者就给盛予上了一杯冰可乐，陶陶把冰可乐往盛予面前又推了推：“喝吧。”

　　　　盛予扯了把领带，眼窝下都是乌青。

　　　　他猛饮了两大口冰可乐，“你怎么知道我喝腻了咖啡，想来杯冰可乐。”

　　　　“我猜的。”

　　　　这话没错，陶陶的确是猜的，她猜到盛予劳累之后一定会喝咖啡提神，就算是极爱喝咖啡的人也经不住这么多天的猛灌，所以点了冰可乐给他换换口味。

　　　　盛予放下冰可乐的杯子，连日来一直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有些舒缓：“你很会观察别人的心思。”

　　　　陶陶细抿了一小口奶茶：“我只是比别人多用些心罢了。”

　　　　“难怪扬舲会喜欢你。”

　　　　陶陶晃了晃被子里的奶茶：“他喜欢的不是我，是——”

　　　　“他是喜欢你的。”盛予赶着说道：“你被我妈推下楼的时候，不，现在已经不是我妈了。”他的眼神里有着化不开的悲哀，“你被沈芳如推下楼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他红了眼眶。”

　　　　陶陶轻笑：“估计是你看花眼了。”

　　　　盛予也跟着苦笑：“我倒希望是自己看花眼了，可是他明里暗里给我施的压，你怕是不知道。”

　　　　“你何需有压力，沈芳如自己做的孽，由她自己承担就好。”

　　　　“但她毕竟养育了我三十多年。”

　　　　“那我问你，生恩大还是养恩大？”

　　　　盛予被难住了，生恩，养恩，在他心里都是十分重要的。

　　　　没有他的亲生母亲，他到不了这个世界上；可是没有沈芳如，他又怎能平安长大？

　　　　陶陶瞧他苦着张脸，微微叹气：“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亲生父母为什么会把你交给盛家抚养？”

　　　　盛予想了片刻：“不是我不去想，而是我不敢去想，我怕这背后又牵涉到肮脏的利益。”

　　　　“你之前拜托我从身沈芳如嘴里套出你亲生父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你套出来了？”盛予的眼睛里射出一抹激动的莹亮。

　　　　陶陶点头：“是，我套出来了。但是，我得先问问你，能不能接受这件事情背后的残酷？”

　　　　盛予将剩余的冰可乐一饮而尽，长长呼出一口凉气：“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

　　　　“你会信我吗？”这次没有录音，等同于没有证据，是非因果全凭她的一张嘴，所以她必须向盛予确认是否信任她。

第345章　无常（2）（）　
这次是盛予笑她：“我要是不信你，何必让你去问。”

　　　　陶陶的心理稍稍慰藉，但她依然不敢直接把话挑明了，只道：“如果，你的亲生父母是被人杀害的，你信吗？”

　　　　盛予十分惊愕：“此话怎讲？”

　　　　陶陶的手指头轻轻敲着桌子，像是在思量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最爱的人，或许就是你最应该恨的人？”

　　　　盛予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最爱和最恨？”

　　　　“是。一直以来，你最爱的人就是沈芳如和盛易辰了。”

　　　　“沈芳如已经被判终身监禁了。”或许，事情都是沈芳如做的吧。

　　　　陶陶摇头：“不是沈芳如，若是沈芳如，我何必还要单独告诉你这些。”

　　　　盛予有些迟疑：“难道是，另有其人？”

　　　　“或许，你可以去见见沈芳如，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比我说的更可信。”

　　　　盛予把手臂搁在原木桌子上，双手交叉紧握：“我不会再见她的，对我而言，你的话同样可信。”

　　　　“那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知道了之后一定要沉住气。”

　　　　“我会的，你说吧。”这几年，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以及恒心。

　　　　“这个人，就是盛易辰。”陶陶的语气十分平静。

　　　　盛予的头一下子扬起来，他不敢置信的望着陶陶：“你说什么？”

　　　　陶陶的手覆上盛予的手背：“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说。

　　　　在说之前，陶陶又唤来侍者，给他上了杯冰可乐。

　　　　心火烧灼的盛予端起冰可乐就“咕嘟咕嘟”的往肚子里灌，杯子再一次见底，他将杯子重重朝桌子上一放，喘着大气：“你说。”

　　　　陶陶担心他的情绪可能会爆炸，但是又不能不说。

　　　　她将那天从沈芳如嘴里逼出来的话一股脑的全说出来了，三十多年前的那场恩怨，在她的寥寥数语下，展开一幅仇恨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