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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县人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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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宝说:“我这不是怕您难受,给你老宽宽心嘛!”
姜大妈眼圈儿一红:“要是见不着孙子,我这辈子也甭想宽心了!家宝儿,你说,难道是咱家祖坟的风水不通畅了,要不,为什么传宗接代就这么费劲呢,从你太爷起,四辈儿了,一辈儿就结一个瓜,到了你这一辈儿,又赶上了计划生育,想要结个瓜就更难了,玉好这一流产,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行,明儿个,我得找黄半仙儿去!”
家宝咧了咧嘴:“要是风水堵了,找通下水道的人就行,找黄半仙儿,那不是找错人了么。”
姜大妈又瞪了儿子一眼:“那么多有头有脸儿的,都请黄半仙儿看风水,人家难道都不如你高明!
去,别慎着了,赶紧到商店里去买几袋儿好奶粉、麦乳精,再称几斤好排骨,家里有现成的笨鸡蛋,我收拾一下,你驮着我,赶紧上医院去!”
家宝瞅了眼窗外:“下这么大雪,雪停了再去不行吗?”
姜大妈骂道:“又是屁话,要是你妈住院,这个天儿,你能把我一人儿给扔医院里头?”
家宝说:“路不好走,我怕您摔着。”
姜大妈:“摔着也得去!我跟你说,现在去,都已经算晚了!昨晚上我就不该让她回娘家。想想这事儿我就悔得肝儿疼……………她刚受了惊吓,再让那个三轮子这么一颠,坐的再结实的瓜也得落了秧!你二姐呀,这回是罪上加罪喽!家宝,你路过前街,把你二姐也叫上,让她跟咱俩一块儿去吧!”
家宝不解地望着他妈:“我二姐又加什么罪?”
姜大妈说:“你忘了,三轮子是她家的!”
家宝一脸苦笑:“帮车还帮出错儿来啦!再说,车是我开的呀!”
姜大妈:“可主意是她出的!人人要是都这么讲理,事儿就好办了!你跟妈说实话,你丈母娘在家是不是骂你二姐来着?”
家宝说:“老娘们儿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从来不走心。我看,别让二姐去了,要是那边正在气头儿上,再说些个不着听的话,她再受不了!”
姜大妈说:“看,还是骂了不是!只是,你大姐现在月份儿太大,不能惊动!大姐去不成,你二姐再不露面儿,我怕你丈母娘挑理呀!”
家宝说:“她要是想挑理,不管怎么做都是不对!就听我的吧,别让二姐去了。
我先买东西去。”
姜大妈叫住儿子:“等等儿,给你钱!”
家宝说:“我有钱”。
姜大妈朝儿子撇撇嘴:“软驴拉硬屎还!要是你兜儿里超过二十块钱,那都活见鬼了,还笑,妈说得没错儿吧!拿着!”
第17章()
来医院,姜大妈就是本着“认罪伏法”的好态度来跟亲家母认错儿的。本来这件事儿,确实是自己家失礼,既然错了,咬牙硬扛也没用,该服软儿的时候就得服软儿。
病房里横七竖八地挤着六七张病床,因为要过年了,不是重症患者,都已经出院,房间里有一半的床铺空着。
姜大妈和家宝进来的时候,高玉好手上扎着吊瓶,在靠近窗户的病床上睡着。她妈背朝窗户面朝门地坐在床头的小柜儿上,一只脚蹬着床沿,正低着眼皮认真地嗑瓜子儿,听到门响,一抬头,看到是姜大妈和家宝顶着满头的雪走进来,高宝针先是一愣,接着迅速扔了手上没吃完的瓜子,拍了拍两只手上的碎屑,把双臂往胸前一抱,扭脸儿朝向了窗户。
姜大妈把鸡蛋篮子放在门口,解下头巾,边回身向走廊里抖搂两下,边自己找台阶下:“哎呀,这雪是真大呀!”
高宝针一声不吱。
姜大妈满脸是笑,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高玉好的床尾,探身向着高玉好的脸上端详了一下:“睡着呢!脸色儿还行!亲家,真是辛苦你了,出了这档子事儿,我真是觉着对不住你,我这个婆婆当得忒失职了。。。。。。。。。。。”
一听姜大妈这话,高宝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当婆婆失职不算错儿,你当妈不失职就行了!”
姜大妈一打愣儿,马上又陪笑道:“亲家,我就玉好这一个儿媳妇儿,老话儿说,手心手背儿都是肉,媳妇闺女,我是一样看待。”
一听这话,高宝针唰地扭过脸,瞪着姜大妈:“一样看待?我倒要听听,你是怎么一样看待的!”
姜大妈被亲家母的强势给逼得,象个受审的孩子一样,有些局促起来:“咱就是平民百姓的人家儿,山珍海味,绫罗绸缎,我这个穷婆婆供不起,可是,我要是有肉吃,绝不会让玉好儿跟着我喝汤,是不是,我。。。。。。。。”
“你快拉倒吧,”高宝针截断了姜大妈的话。
“你还好意思说吃肉,我们玉好是好吃口肉,可自从进了你们家门儿,吃过几顿象样的肉菜?
玉好儿中午带饭盒儿,你就专做白菜土豆烂茄子这种和尚饭,瞅瞅她的那些同事,哪个不是包子饺子的天天换着样儿地带!你是真不会做饭吗,你给你闺女送饭的时候,怎么知道热汤热水地掉着样地做呢!
提起你闺女,她更不是人!她三天两头跑南边儿进货,什么时髦的衣裳见不着啊,瞅瞅送给玉好儿的那几件烂衣裳,不要说年轻人儿,白给我老婆子穿,我都嫌丢人,还说是特意给玉好买的,狗屁,全是她卖不出去的货底子!她以为打发叫化子呢?我们就那么不值钱吗?
这还不算,还动不动还拿话寒碜人,说什么,就玉好儿这体型,想买合适的衣服比登天还难!怎么就比登天还难了?这些年没有她家的衣服穿,我们玉好儿难道就光了腚吗?说那些个没味儿的屁话!
再说了,你四处打听打听,有哪家嫁出去的闺女,还天天住在娘家的?她以为当了个大姑姐,就成了站着的婆婆了?就有资格指桑骂槐地敲打人了?她也配!她家孩子别说是没丢,就是真丢了,和我们玉好儿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给她看孩子,我们看不着!
死的不凶闹得凶,她家孩子没丢,却害得我们玉好儿的孩子没保住,这回怎么老的少的全都不吱声啦?她家孩子是孩子,我们肚里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刮着那么大的西北风,拿个敞逢的破三轮子,就把我们给打发回来了,这不都是你家干得好事儿吗?
你还好意思说‘一样看待’?跟你亲闺女,你能下这个茬子!你们家要是不愿意过,就趁早说话,不许这么欺负人!......”
今天因为急着出门儿,忘了吃降压药,姜大妈这个时候,就觉着自己的脑袋周围,好象转圈飞着一百个绿豆蝇,嗡嗡的响成了一片,高玉好她妈再说什么,不要说是分辩,她连听都已经听不清楚了,她只看见那个老娘们儿的两片嘴皮子在上下翻飞,几颗金牙在嘴里闪闪发光、又看见高玉好坐起来要拦住她妈的话茬儿、看见同屋的几个病人和家属在瞪着眼睛瞅着她们,最后,她听见了家宝一声吼:“不过拉倒!……。”然后就拽着家宝或者是家宝拽着她,踉踉跄跄地出了医院的大门。
第18章()
吃了降压药,姜大妈就倒头睡下了。
家宝在一边守着,听他妈不时地喘着粗气。
临黑天的时候,金贵儿打来电话,说他妈明天过七十大寿,她们一家人,明天一大早给她妈祝寿去,来回几十里的路,今儿晚上就回他们自己的房子住,那里离长途汽车站更近,要是顺利的话,明天天黑前就能赶回来。
接完二姐夫的电话,家宝稍微松了口气儿:今天不回来正好,要是二姐看到妈气成这个样儿,非得找高家拼命不可,那可就乱上加乱了。
家宝不会做饭,他把一个凉馒头和两片腌萝卜,拿热水泡了一下,送进了肚里。
家宝合衣躺在炕上,把今儿下午的事儿,在心里又仔细过了一遍,他越想,越觉着他妈今天的反应不大对头:“被人这么劈头盖脸地数落一顿,妈居然不还口,她可不是这么窝囊的人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才是她的作风。”
想到这,家宝坐起身,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姜大妈的呼吸,然后,又摸黑儿躺下身去。
家宝判断,他妈现在的平静,只可能有两种原因,要么是让老高婆子气伤了身子,要不就是气伤了心,不然,不会是现在这样无声无息地局面。
二姐不在家,大姐又不能惊动,家宝担心着他妈的身体,一宿不敢合眼。
熬到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家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虽然睡得不踏实,居然还做起梦来,在梦里,他把高玉好给数落了一顿………………“不是我说你,你肚里既然憋着这么多不满意,你为什么不跟自个儿的爷们儿说,偏要跑去跟你妈胡说呢,你妈是什么样人,你不知道啊!那天还跟我说,你不会无理取闹,这才几天儿,怎么就闹起来了呢!年纪轻轻的,你这不是扯老婆闲吗?”这时,高宝针冲上来推了家宝一把:“反了你!我的闺女,只有我有权数落她,你们家人,说她一句不是都不成!”
家宝气得喘着粗气:“你不讲理!你…。”他想要对着高宝针撸胳膊,可是胳膊说什么也动不了,急得他想大喊大叫,猛得睁开眼,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家宝揉揉眼睛,才知道天已经大亮了,他看到妈已经把铺盖收拾的利利索索儿,正坐在炕头上抽烟袋呢!
家宝一个骨碌坐了起来:“妈,您,您没事儿了?”
见家宝醒了,姜大妈把烟袋锅在烟盒上“铛铛”地磕了几下:“我能有什么事儿!饭都做好了,吃完了你好上班儿去!”
家宝狐疑地看着他妈:“不是,妈,您真没事吗,昨儿....”
姜大妈盘着腿,俩手撑着身子往炕沿上挪:“昨天什么事儿?不就是让驴给踢了一脚嘛!赶紧的,一会儿上班儿不赶趟儿啦!”
快到中午的时候,姜大妈给家凤打了个电话:“凤儿,趁着天暖合,你多穿点儿衣服,来家一趟,妈有事儿和你商量。”
听她妈学完了昨天医院里的事儿,家凤半天没说话,她坐在炕上,紧着眉头,一只手的拇指不断地磨擦着手里端着的大茶缸的缸沿儿。
姜大妈又装上了一袋烟:“凤,你是不是不相信妈说的话?别说是你了,连我自个儿都不信,昨天的事就象做了个犯小人的梦一样,我跟你说,就是做梦,也想不到她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我自以为,拿高玉好跟你们几个没有两样看待,不为别的,就全当是为了家宝儿!我就怕闹出些个是非来,让他夹在当间儿受罪。这倒好,小心着,小心着,这屎盆子就给我扣上了。”
家凤长出了口气:“瞅着高玉好,不象是个嚼舌头的人哪,可是这些话,她要是不说,她妈上哪知道去。”
姜大妈两手一摊:“谁说不是!人家当面不说,心里可是一条条地给我记着呢!我这不知死的老鬼,还觉着自己做得怪不错的呢。”
家凤说:“妈,老话儿说‘话过三张嘴,长虫也长腿’,也可能是高玉好无心的话,她妈就当真了呢。
高玉好从小没爸,她妈也是护犊子护过头了。”
姜大妈反驳闺女:“你们也从小没爸呀,你妈不护犊子?这和护不护犊子没有关系,根本就是她妈不讲理!
她定的这些罪名,哪一条都能冤死个大活人!”
家凤担心地看着她妈:“您打算怎么办?”
姜大妈说:“你放心,我也不和她吵,也不和她闹,我跟她们高家做到仁至义尽!以后要是万一闹到离婚那一步上,我也不算是对不起家宝了。”
家凤更紧张了:“妈,怎么就说到离婚那一步了?您忘了当初是怎么劝我的了!再说,这回过分的是高玉好她妈,不是高玉好!”
姜大妈说:“是,妈明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提离婚的事儿。
我昨儿个想了一宿,把她家列的这些罪状挨个捋了一遍,甭管哪一条,都和二丽有牵扯,这回,二丽算是坐到高宝针的针眼儿里了!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和二丽有关,那就得从她身上动刀,我想让她们一家子搬出去!
等熬过这个冬天,静静就该上幼儿园了,到时候,我天天接她,直接把她接回她自己家去…………惹不起,咱躲得起,我看高老婆子还能再鸡蛋里挑骨头不能!”
家凤说:“二丽家离幼儿园忒远了,这要是遇上闹天儿,你和孩子多遭罪呀!”
姜大妈说:“不要紧,我买个脚蹬三轮子,那玩意儿比自行车稳当。真要是赶上闹天儿的时候,我就把孩子接咱家来,一次两次的,不算毛病。
高婆子要是明白人,就应该清楚,咱们往后退这一步,就等于是让了一步。要是她还步步紧逼,那就别怪我翻脸了!”
家凤说:“二丽要是不搬怎么办,就她那顶牛儿的脾气!”
姜大妈求助地眼神儿瞅着家凤:“我叫你来,就是为了商量这事儿!听家宝说,今儿下午,二丽就从她婆家回来了,到时候,你替妈好好劝劝她。不过,我刚跟你学的那些话,你千万不能全盘端给她,她要是知道了来龙去脉,不光不能搬,还得炸庙儿不可。你专捡她的不是说:就说高玉好流产,是因为先受惊吓,后受巅簸,高婆子这才急眼,非要跟我要个说法。
二丽是个软心肠子,她能不怕我为难么,这么一来,肯定就搬走了。”说到这儿,姜大妈长长地叹了口气:“唉!我早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可那个二冤家当初死活不听劝哪!这下好,敬酒不吃吃罚酒!”
家丽的婆家离姜县有三四十里的路程,因为惦记着家里的生意,吃过了婆婆的长寿面,他们一家三口就赶回了姜县。因为天色还早,家丽直接去了服装摊儿,她让金贵儿把孩子和婆家给的礼物先送回娘家去。
一进门儿,静静又打喷嚏又流鼻涕,姜大妈埋怨女婿,这么冷的天儿,不该带孩子一起去。
金贵儿说:“今年不同往年,今年是我妈的七十大寿,子孙们一个儿都不缺,全到齐了,咱能不让静静去嘛!”
姜大妈边从金贵儿提回来的筐子里往外捡东西,边感慨地说:“你妈真是好福气……………身子骨儿结实,儿女们又省心,人活一辈子,到最后要是能落下这两样儿,就算没白活。亲家母忒周到,总惦记着给我捎东西,比我大着一轮呢,论理儿,吃我的东西才是正对呀。”
金贵儿说:“我妈和您对脾气,这趟回去,还嘱咐我给您捎信儿,等过完年,天儿暖好了,让您上我家去住家些日子呢。”
姜大妈说:“这一晃,和你妈都三四年没见了,还真是怪想的呢!”
收拾完筐里的东西,姜大妈回头看见静静坐在炕头儿上,已经困得抬不起眼皮,她让金贵儿赶紧带着孩子回屋歇会儿去。
家凤边吃着金贵儿带回来的大麻花,边跟她妈说:“看来,还是亲戚远来香,您这仨亲家,就属家丽的婆婆没有说道儿。咱且不说高家,我那个婆婆,要不是天天有麻将牌九的恋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高玉好的娘家,要是离得远点儿就好了,您说是不是!
咦?妈,您听,是不是有人在敲大门?”
姜大妈朝家凤摆摆手:“你不用动,我出去看看。来了,来了,别敲了,谁呀?”
第19章()
还没等姜大妈打开大门,马婶儿风风火火的声音先闯了进来:“嫂子,家丽在前街和人打起来了,服装摊子都让人掀了,快瞅瞅去吧。”
姜大妈一听这话,脑袋嗡地一声,她顾不得开门,返身又往屋里跑,边跑边喊:“金贵儿,金贵儿啊………”
家丽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高玉好儿她妈会来砸场子!她正蹲在地上整理货物,身后刚支起的摊子突然就被人掀翻了!家丽跳起身,一把抄起了挂衣杆子,定睛一看,掀摊子的竟然是高宝针,家丽收了手,大声喝道:“婶儿,你这是干什么呀?你疯了?”
高宝针不理家丽的话茬儿,把两架衣服推倒以后,她回身对着过往的行人喊道:“大家伙儿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砸姜家丽的摊子?我告诉你们,这个女人,她不是人!我闺女,是她的弟媳妇儿,刚怀上孩子,就被她给欺负地流了产,做出这么的缺德的事儿,她还是不是个人!”
见高宝针一口一个‘不是人’地骂,家丽的火气“噌噌”地往上蹿,她刚要破口,就听见高宝针说到“流产”一句,这让家丽的心忽悠了一下,“流产?谁流产,高玉好流产了?这怎么可能呢!她什么时候怀的孕那?”
家丽突然想起了前天,高玉好儿在冷风里打着哆嗦的样子,天爷,有可能啊!家丽顿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正在漏气的皮球,底气越来越不足。
正在这时,石金贵儿赶来了,他手里攥着把铁锹,风风火火地边拨拉开看热闹的人群边嚷嚷:“谁?谁敢砸老子的摊子!谁!”
看到是高玉好她妈站在面前,石金贵儿愣了一下,他瞅眼家丽,然后把手里的铁锹杵在地上,压了压火儿,冲着高宝针勉强一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婶子呀!这亲戚里道儿的,有什么话不好说,您非得下这茬子!”
高宝针冷笑道:“你还知道是亲戚里道儿的?我看你们,根本就是六亲不认的畜生!”
一听这话,金贵儿收起了脸上的笑,他刚要开口,家丽抢先他一步说道:“婶儿,你说我不是人也好,是畜生也罢,我们不还嘴!现在你砸也砸了,骂也骂了,天大的气儿,也该消了,该回家就回家得了!”
高宝针没想到,这把“菜刀”居然这么容易就服了软儿,她的胆气更足了,高宝针对着家丽啐了一口:“呸,说得轻巧!孩子没保住,那就是一条人命案,你以为我砸你个摊子就算完事儿了?”
一见这个老家伙这么有钢口儿,家丽的气儿又开始往上顶:“你还想怎么样?你闺女流产,那纯是个意外,又不是我故意给打掉的,难道还要我赔你条命不成?”
“等会儿,”金贵儿听到这儿,眼珠子象是瞬间被点亮的两盏灯,他走到了高宝针跟前儿紧盯着她的脸:“你是说你闺女怀孕了?要是那样儿的话,咱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你现在就回去,当面锣对面鼓地问问你闺女,她到底怀的是谁的孕!要是怀得不是老姜家的孩子,她流产就是活该!”
几乎是同时,高宝针和家丽一起冲着石金贵儿吼道:“你放屁!”家丽狠劲搡了金贵儿一个趔趄:“你胡嗪什么呀?把我兄弟的脸往哪儿放?”
金贵儿差点被家丽这一把推个屁股墩儿,他站稳了身子,慢条斯理儿地走到高宝针面前:“怎么着,我这么说,您觉着脸上挂不住了,是不是?可是,真事儿他假不了,假事儿他也真不了,你回去问问你闺女,腊月十七的早上,就在这前大街,她坐的谁的自行车儿?搂着谁的后腰?要是你闺女跟那个骑车的人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再回来取我的命也不晚!”
姜大妈抱着静静、家凤扶着姜大妈的胳膊,娘儿三个从人群里挤了进来。
姜大妈一看见高宝针,心里立刻全明白了,‘腾’地一下,压了一天的心头火儿,瞬间冲上了姜大妈的心头,她把孩子递给家丽:“我跟你们说,你们几个谁也不许动手,你们是小辈儿,动手不占理,我来收拾这个老货正合适!”
说着,姜大妈一转身,两步赶到高宝针面前,对着她的脸,抬手就是一巴掌。高宝针看出了姜老婆子来者不善,已经加着防备,见巴掌一来,她急忙往后撤身,姜大妈的巴掌擦着她的鼻子尖儿闪了过去。巴掌落空,姜大妈又伸手去揪高宝针的脖领子,高宝针攥住姜大妈的两只手,两个人互相你来我往地较上了劲。
家凤赶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妈的后腰:“妈,您这是干什么呀!这么多人瞅着,不嫌丢人哪!”
姜大妈怕再跟高宝针僵持下去,误伤了家凤的身子,她这才不得不松开了自己的手。
高宝针整了整袄领子、抻了两下衣襟儿,然后,用手指点着姜家一家人:“好,咱有账不怕算,这一笔一笔的,我都给你们记着,到时候我再跟你们算总账!”说完,转身拨开人群扬长而去。
姜大妈对着她的背影冷笑道:“好哇!有胆量你别走,咱现在就算!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一笔笔地算!就怕你那些个屁嗑,哪一句都站不住脚!”
“行了,行了,快别说了。。。。。。”家凤的脸涨得通红,长到这三十来岁,除了打李景秀那一次,家凤从来没有和人红过脸,这回真让她觉着自己的脸在烧盘!
姜大妈还想对着围了一圈的“舆论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说一说,刚一张口,就被家凤连拉带拽地拉回家去了。
第20章()
家宝和他妈离开医院之后,高玉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死的心都有了,她把头埋在被子里,心就象架在火上的一锅冒泡的开水,上下翻腾!玉好儿千不怪,万不怪,她就怪自己嘴太欠,怪自己不该跟她妈扯那些老婆闲!自从嫁到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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