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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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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树独自站在人群中,眼见一行四人离去的背景,忽然觉得十分不安。他乘着众人不备,悄然离开了行动处。等徐碧城抬眼张望时,曾树已经不见了。
此时苏三省仍旧躺在档案室的地上昏迷不醒。毕忠良等人推开门进去时,一眼就看见了躺倒在地的苏三省。刘二宝故意上前试探了苏三省的鼻息,对毕忠良汇报说:“应该是昏过去了。”
毕忠良看了一眼地上尚处于昏迷中的苏三省,又望一眼墙上那幅有些微倾斜的汪精卫画像,嘴角露出了冷笑。他随着陈深走到墙边,查看已经被动过的保险箱旋钮,面色凝重地问:“被人动过了。你们说,今天的火灾是不是意外?”
陈深看着躺在地上的苏三省点点头说:“就算是,也是一个制造出来的意外。”
唐山海附和,“会不会是苏三省蓄意制造火灾,潜入档案室试图盗取情报?”
陈深说:“是盗取情报未遂。”
刘二宝亦搭腔,“那他还得有同伙。”
陈深看刘二宝点头,眼神扫过半敞的大门,“因为我们及时发现火情蹊跷,同伙见势不妙,跑了。”
毕忠良笑问:“那他为什么会晕倒在这儿呢?”
陈深答:“应该是时间不够,为了自保,他自演苦肉计,声称被人袭击嫁祸。”
“合情合理啊。”毕忠良拍手大笑,“诸位看来都是推理高手啊。”
陈深笑着看向毕忠良,“那倘若一切属实,苏三省岂不是死罪难逃了?”
毕忠良缓步走出档案室,眼底早已藏不住笑意。他漫不经心地说:“那这个人就交给陈深和山海你们二位审问了。切记不能冤枉一个忠臣,也不能放过一个奸细。”
昏迷中的苏三省很快便被几名汪伪特务抬着走向了审讯室。
唐山海故意与陈深并肩走在后面的稍远处,低声询问:“为什么毕忠良愿意花这么大的力气对付苏三省?如果有一天他也想对付我,我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唐山海已经不止一次见识到了毕忠良的手段,缜密、透彻、滴水不漏,若说掌控人心跟察言观色,没人能赢得过毕忠良。
陈深笑着看了唐山海一眼,摇头,“你和苏三省不一样。第一,你有李默群这个后台,但苏三省没有。”
唐山海不解,“李默群不是他的后台吗?”
陈深伸了个懒腰,“李默群那样的老江湖,一旦苏三省出事,他一定会迅速跟他撇清关系的。他怎么可能是苏三省的后台?”
唐山海说:“还有第二吗?”
陈深漫不经心地说:“第二,苏三省要是像你这样会做人,懂得收敛锋芒,老毕也未必想弄死他。”
唐山海紧紧盯着陈深。其实说到藏拙,陈深才是最深藏不露的。许多时候唐山海都能深切地感受到,陈深跟毕忠良拥有惊人相似的洞察力。他敢笃定,一旦他跟陈深站到了对立面,那么面前的人一定不是一个次于毕忠良的强硬敌人。
唐山海对陈深笑了笑,“也对啊。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两人正朝审讯室方向前行时,徐碧城突然跑了过来,神色十分焦急地说:“曾树好像不见了。”
唐山海和陈深对视一眼,都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唐山海说:“曾树跟苏三省不和,来处里之后处处受其压制,按说他不会帮苏三省的。”
陈深沉吟,“唇亡齿寒,要是他以为咱们除掉苏三省就要对他下手,说不定还会帮他。”
唐山海一惊,“他会不会去找李默群了?”
陈深亦是面色凝重,眉心几乎拧成一个川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必须让苏三省在李默群到来之前合情合理地死掉。”
行动处的审讯室内依旧弥漫着经久不散的血腥气,那样的气味十分刺鼻,像是伸着獠牙的恶犬,猛扑在人身前,让人避无可避。墙上冰冷的刑具还在,阴暗的墙壁之上散发着地狱一般的寒光。就在不久之前,拜苏三省所赐,这间屋子里先后捆绑过上海分区的区长曾树、上海军统分区的特工,以及一众飓风队的成员。鞭打的身躯,痛苦的哀号,似乎还徜徉在耳畔,而当初那个站在这些人中趾高气扬的让他们招认的苏队长如今也戏剧性地被铐在了椅子上。
苏三省还处在昏迷中。陈深站在他的身侧,拿着一杯冷水慢慢浇到了苏三省的脸上。他觉得苏三省需要清醒,并且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到他清醒。刺骨的凉意让苏三省顿时惊醒,看到陈深之后倏地一怔,下意识地想站起,却发现双手不知何时被反扣在了凳子上。
他抬头盯住陈深怒道:“你想干什么?”
陈深笑了笑,把那个玻璃杯放回桌子,心情不错地说:“我从来没有在审讯室碰到这样反问我的人,苏三省,你是第一个。”
苏三省大惊,“为什么铐我?”
陈深俯身靠近他,“你心里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么?”陈深冷哼,“你骗取李主任的信任,获得他给你的特批令,以查阅档案为名,蓄意制造火灾,伺机盗取‘归零计划’。只可惜功亏一篑,于是就演了这出苦肉计,好为自己脱罪。我说得对不对,苏队长?”
苏三省既惊且怒,用力挣扎着晃动手上的镣铐,“什么‘归零计划’?火灾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脑中迅速闪出打开房门的那刻自己迎头遭受的一击,以及背后的那一记闷棍,迅速回过神,咆哮着说,“圈套!这根本就是圈套!是有人想陷害我!我要见李主任!”
陈深冷哼,“你觉得李主任会愿意见一个假投诚真卧底的奸细吗?”
苏三省的神情变得异常激动,他明白对方这是要硬扣一个罪名在他的头上。他厉声斥道:“我不是奸细!我要见李主任!”
正在吵嚷间,突然有一个特务疾步赶到审讯室门口说,毕忠良要陈深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苏三省还在挣扎着说:“我要见李主任!”
陈深一面向门口走去,一面说:“想见他,那你得保佑自己活得够长。”
苏三省忽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陈深离开了,空旷的审讯室只余下苏三省一个人静静地发怔。他觉得这个地方阴冷极了,就连桌上的空玻璃杯都泛着冷冷的寒光。苏三省努力地思索着、回忆着,他想起这起事件的起因完全在唐山海那里,如果不是他先带着两条小黄鱼找上自己,如果不是他告诉他说手上握有毕忠良的把柄,那么他一定不会顺势找上档案室。
几起事件串联到一起,苏三省猛然醒过来,“毕忠良才是下棋的人!”
此时的唐山海已经悄然进入了审讯室。苏三省没想到会在这时看到唐山海,警惕地注视着他。而唐山海进来的第一句话竟是,“你得马上离开这里。”
苏三省冷冷地看着唐山海,确信自己的分析不会错。他咬牙问:“你也是毕忠良派来的,对不对?”
唐山海坦然地与苏三省对视,十分理解地说:“被咬了一口的兔子,难免会怀疑一切。我早就提醒过你,毕忠良什么都干得出来。如果你想活着离开这里,活着见到李默群,洗脱罪名,你现在只能相信我。”
苏三省面上明显闪过犹豫和松动。苏三省的手铐被唐山海迅速地打开了。
唐山海退掉枪里所有的子弹,交到苏三省的手中,“你持枪劫持我,然后要求他们给你一辆车。这样你就能从这里出去,去找李主任。”
苏三省震惊地看向唐山海,神情诧异,眼神中却并无暖意。他不相信唐山海会这么好心,嘴上却说:“唐兄,如果三省能活下来,一定会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但是苏三省并没接唐山海的枪,而是忽然伸手拿起桌上陈深留下的玻璃杯砸碎在地。他捡起其中一块尖锐的玻璃,迅速对准了唐山海的脖子,“不过我不要枪。对不住了,唐兄。”
第97章()
唐山海没再说什么,只在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安,他感到苏三省此时并不信任他。
门外窗口处等待击杀苏三省的狙击手此时一定已经就位了,即便唐山海知道等下或许有危险,也只能就此一搏了。
蹲守在院子的刘二宝很快听到牢房方向传来苏三省的声音:“不想他死,就都给我让开!”
苏三省押着唐山海出现在牢房门口,迅速被几名特务包围了。
陈深和徐碧城、柳美娜、钱秘书、扁头等人也迅速跑出了办公楼,来到院子里。陈深没料到苏三省竟然用了玻璃,神色无比担忧。徐碧城攥紧了手指,紧紧地盯着那块抵住唐山海脖子的玻璃,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苏三省大笑着说:“我也不想唐队长血溅当场,不想他死的,全部让开!”
唐山海此时也紧张得额头冒汗,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墙上的狙击手欲瞄准苏三省,却因苏三省大半个身子躲在他身后而不敢轻举妄动。这是他跟陈深还有毕忠良三个人的计划,先是由唐山海溜入审讯室,骗取苏三省的信任,再让他挟持自己出来,冠上畏罪逃窜的罪名,当场击毙。
陈深看情况不妙,不由对扁头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立刻去苏三省家里,把他的姐姐请来。”
扁头应声离去。
陈深上前一步,尽量拖延,“苏三省,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干这种蠢事。”
苏三省闻言大笑,“等死只会更蠢。让开,我要见李主任。”
而此时站在办公室窗口看着这一幕的毕忠良,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现在已经可以断定,曾树一定是去通知了李默群,方才他办公室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毕忠良心知必定是李默群无疑,却故意没有接听,电话在响了几次之后才归于安静。
这样的情况让毕忠良感到更加不安,因为电话停止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李默群正在赶来的路上,而他必须在李默群出现之前结果了苏三省。
唐山海对苏三省说:“苏队长,你冷静一点!你要见李主任,可以让陈队长现在就打电话给他。你先放开我,大家坐下来说。”
苏三省激动无比地大吼:“我信不过他们。”
陈深心中闪过无数对策,直视着苏三省说:“好,我可以让你见李主任,但有一个条件。”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陈深不顾对方的抗拒,继续说道:“要是我没有记错,苏队长的姐姐也在上海吧?”
苏三省果然紧张了,怒视着陈深,“你想干什么?”
陈深紧紧地盯着他面上的表情,“听说苏队长家里人也是被日本人杀的。要是一会儿你姐姐看到你被这么多枪指着,知道你其实是个汉奸,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不许动我姐姐!”
“那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跟你谈条件呢?”
苏三省忍着怒气,恶狠狠地注视着陈深,“你说!什么条件?!”
陈深试探性地上前两步,“公平的条件。放了唐队长,我来做你的人质。”
徐碧城和唐山海同时一惊,望向陈深。
陈深说:“我陈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来当人质,免得唐太太在一旁看得揪心。”
徐碧城望向陈深的眼神里担忧更盛。唐山海显然捕捉到了徐碧城的神色,眼神不禁一暗,他宁愿一直被苏三省挟持,也不愿意看到徐碧城这样的神情。
苏三省说:“好,马上备车,我要立即去76号。”
陈深微笑着抬手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车钥匙在这里。”而后双手举过头顶,义无反顾地走了过去。
陈深说:“放人吧。”
苏三省把唐山海猛地一推,迅速将玻璃指向了陈深的脖子。但电火石光之际,陈深却忽然一闪,唬得苏三省一惊,再次挥动玻璃片砍向陈深。陈深伸手一格,手被玻璃划出一个大口子,苏三省的手也被玻璃割出了血。唐山海此时已经退开几步,被柳美娜上前一把拉住,退到安全区域。徐碧城的注意力全在陈深身上,眼见着他受伤,惊呼出声:“小心!”
陈深与苏三省陷入了格斗和扭打,刘二宝及众特务及墙上的狙击手都举枪对准了两人。窗口观战的毕忠良紧张地攥着拳,眼见在院子地上翻滚扭打的二人,担心陈深受伤,迟迟没有下开枪的命令,一时一筹莫展。
这时一声枪声在大门处响起,打破了院中激烈的战况,一辆日军军用汽车迅速映入眼帘。苏三省倏地一怔,陈深则趁苏三省走神的瞬间,猛地挥出一拳,将苏三省打倒在地。刘二宝等人的数把枪也在同一时间对准了苏三省的脑袋。然而驶进的车子已经停下了,涩谷带着一队日本宪兵跳下来,迅速包围了院子里的人,用生硬的中文吼道:“全部人,住手!”
站在窗口的毕忠良看到影佐也从汽车驾驶室走了下来,顿觉大事不妙。他牙龈紧咬,狠狠吐出一句:“狗日的李默群,自己不来,把日本人搬来了。”
陈深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所有人都在望着从小车副驾驶室下来的影佐,而徐碧城的眼中只有陈深。
一场惊心动魄的内乱因为影佐的突然而至不得不告一段落。几名在场的机要人员全部被带到了会议室。影佐坐主位,余下几人一字排开。苏三省头发凌乱,带着满身的血迹愤怒地吼道:“陷害,绝对是陷害!影佐将军,我已经把整个军统上海区送给了76号,我跟军统早已不共戴天,怎么可能帮军统盗取情报?这绝对是陷害!”
毕忠良知道此时已经刻不容缓,端坐在位置上意有所指地说:“苏三省,你太冲动了。自始至终都没人把盗取情报的罪名强加于你。你究竟是有多心虚,非要急着离开这里,甚至不惜劫持唐队长?
这里面的话外之音自然是说给影佐听的,然而影佐只是作壁上观,没有搭腔。
苏三省气愤地瞪着毕忠良,“陈深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深抚弄着手上裂开的伤口,沉着应对,“看来是我的推理让苏队长吓破了胆。”
苏三省怒极反笑,“你们既然能把我当作奸细铐起来,也完全可以杀了我,再告诉别人我已经认罪。我不能在这里等死。”
毕忠良冷冷地看着他,鼻子里一声冷哼,“是吗?那我们干吗不趁你昏迷的时候,就直接把你杀了,非要等你醒来呢?”
苏三省一时竟无言以对。
陈深平静无比地看着愤怒的苏三省,条理清晰地分析着这场内乱:“一场莫名发生的火灾发生后,所有人都离开办公楼的时候,苏队长却始终待在档案室里。等我们半个小时后找到你,你却莫名其妙地晕倒在地,现场无任何打斗痕迹。凑巧的是,档案室的绝密保险箱有被人试图打开的痕迹。苏队长,任谁见到这番情景,是不是都会把此人列为嫌疑人一问究竟?”
“放屁!”苏三省拍案而起,“我根本就是受害者。着火的时候有人从外把门锁上了,所以我才出不去。我根本就不知道谁放的火。”
唐山海知道,既然影佐已经出现在这里,那么李默群那边必然没少说好话。事已至此,他也适时要卖苏三省一个好了。唐山海慢条斯理地说:“虽然苏队长劫持我这件事做得太冲动,但我也觉得,苏队长不太可能一个人就把所有事都干了。”
苏三省立即点头,同时歉然道:“唐队长,刚才对不住了。”他随即转向影佐,恭敬道,“影佐将军,我怀疑有人怕我查到内奸通共的情报才故意陷害我。我要求彻查此事,还我一个清白。”
果然影佐神色淡淡地看向毕忠良,“毕处长,我觉得我可能有点听明白了,这件事应该是个误会。为了把此事彻底查清,我要把苏三省带回梅机关。我会责成宪兵队负责调查此事,希望你能予以配合。”
苏三省挑衅地回望毕忠良,毕忠良虽气恼无比,却无法反驳影佐的意思。毕忠良站在办公楼前,眼睁睁地看着苏三省跟着涩谷上了日本宪兵队的汽车,陈深等人将他送出门。徐碧城从头至尾都在盯着陈深受伤流血的手,她实在没忍住,上前拉了一下唐山海的衣袖。可她正想说话,却被唐山海作了一个嘘声制止了。
影佐搭着毕忠良的肩膀,知道他心里定然计较今日的事情,不忘安抚道:“毕处长,整个76号里,你是我最欣赏的人。”
毕忠良明知影佐这是打他一巴掌之后再给一颗甜枣,面上还是得装作谦虚,“承蒙影佐将军厚爱,忠良受宠若惊。”
第98章()
影佐笑了笑,夸奖之后不忘敲打一下,“除了你有特别强的行动力之外,你还有一颗强大的容人之心。我很清楚你在承受什么,我觉得在这方面,你很像我们大和民族的人。为了国家意志,为了天皇意志,我们的个人恩怨都是渺小的,可以被抛弃的。”
毕忠良心知这话的意思,点头说道:“其实每次听影佐先生的教诲,我都会感到自己的渺小。”
影佐被这番恭维哄得大笑,“你的这一点我也喜欢。你很会说话。”
毕忠良也跟着影佐一起笑了。苏三省先行被带上了车,离开之前,眼中意味深长的嘲弄与挑衅再明显不过。影佐将这一切都看进眼里,回视毕忠良紧抿的唇说:“我其实并不喜欢苏三省,他不懂得收敛。其实不论他有多大本事,这样做都很招人讨厌。但这样的人身上却有一个极大的优点让人无法漠视,为达到目的,他会竭尽所能,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所以我们仍然需要包容他。你说是不是?”
毕忠良不再说什么,躬身相送,“影佐将军高见。”
影佐的车队驶离了行动处的院子。一场几乎可以称得上胜券在握的计划,也由此宣布告终。毕忠良的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苏三省的存在对他来说,就像是手上插进的一根倒刺,木刺很小,不至于要命,但嵌在肉里却永远是一个潜在的痛点,不知何时会给他致命一击。只是现在既然不能动,那就再等等吧,他的耐性总是很好的。
陈深和唐山海还站在院子里。毕忠良脸上的神色已经平静了,他对他们说:“都回去吧。”徐碧城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几步跑上前来道:“山海,陈队长的手还在流血。”
毕忠良望了陈深一眼,视线扫过他手上的伤口,皱眉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医院!”
陈深晃了晃手腕,“一点小伤,不碍事。”
“不行!”徐碧城立即反驳,“伤口不处理好会感染的。”唐山海对徐碧城过于紧张的态度感到有些不舒服,她在毕忠良面前表现得太过急切了。徐碧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补充了一句,“要不是为了山海,你也不会受伤。”
毕忠良点头,“碧城说得对。山海,碧城,你们两个现在就送陈深去医院。”
医院的外伤处理室里,陈深正在接受医生的缝针治疗,虽然嘴上说着不疼,实际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动,他只是在强行忍着。弥漫着浓重消毒水气味的走廊里,徐碧城和唐山海正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想到刚才的一幕幕,徐碧城不由叹息,“真可惜!如果不是日本人突然前来,这件事本来可以完美解决的。李默群也够狡猾的,自己不来,把日本人搬来了。”
唐山海看着走廊的地面,神色凝重地说:“因为他知道只有日本人才能平息此事。李默群给苏三省开的特批令,准许他查阅档案。那万一苏三省坐实内奸罪名,李默群也难逃其咎。他肯定是第一时间就料到了毕忠良想对付他。”
徐碧城眨了眨眼睛,“我原以为陈深已经想得够周到了,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唐山海转头看向她,“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容小觑,哪有什么万全之策。”
陈深这时已经处理好了伤口,走了出来,手上是包得密实的纱布。
徐碧城立刻站起,“你还好吧?”
陈深嬉皮笑脸地走近了,对着唐山海挤眉弄眼,“每次失血过多,我就觉得腹中空空,必须吃三大碗面恶补一下。”
唐山海笑了,“光吃面怎么行,得吃点好的。我请。”
陈深笑答,“就等你这句话呢。”
气氛一时倒没了上午那般紧张,三人一起走出医院。回去的路上唐山海问陈深:
“你觉得日本人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陈深皱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档案室经过这次变故,必须重新清查归档。如果没有意外,毕忠良应该会让我参与这件事。”
徐碧城眉眼一喜,“那就是说,我们有机会找到‘归零计划’了?”
陈深微笑不语。唐山海意味深长地说:“陈兄,你真的帮了我们很多。”陈深笑着耸耸肩,“唐兄不是说过吗?我们是同志。”
他们确实是同志。只不过敌我不明,或者说他已经在明,而陈深依旧隐藏在暗处。唐山海在心底深深叹息,没再说什么。
从医院回来以后,陈深就去了毕忠良的办公室。用他对唐山海的话说,“老毕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我得去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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