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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庭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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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林家拿她当挡箭牌救林凯风，到现在受林家所累，毁了容。桩桩件件，讲的是催人泪下，妇人们听得也红了眼。
正讲到烧伤多深，如何疼痛时，林老太太突然推门而进，一言不发地就冲到苏小姐面前，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然后开始破口大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真是给我们林家丢尽了脸。既然林家苛待你，你就给我滚，滚回河北老家。”
林老太太虽年过花甲之年，手上的力气却是一点都不小，苏小姐的嘴角立马见了血。有妇人吓得尖叫一声。
苏小姐干脆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诸位太太看看，我可是官家小姐，林家就敢这样对我。我认了娘有什么用。”
苏宜人刚刚也跟着林老太太进来了，听苏小姐这样说，顿时汗颜，忙上前去扶苏小姐：“我的好女儿，你这是闹哪一出？”
苏小姐闹的更凶，把苏宜人拉得一个踉跄摔在地板上，“娘，你评评理，外祖母这就要把我赶出林家了。”
苏宜人一脸黑线，面对一群看好戏的妇人，强忍着怒气：“先起来再说，丫鬟都干嘛呢？扶我们起来。”
几个有眼力见的丫鬟立马上前扶人。
苏小姐哪里肯依。闹剧持续了半个时辰，才算结束，几个妇人带着一手的八卦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林府。而苏小姐则是被决定送回顺天府，对外便说是新认了亲要回乡祭祖，由苏二小姐陪同。苏宜人因为要为苏雪聆准备亲事留在林家。
十九这一天，别说是深宅大院，就连酒楼茶肆里都开始流传林家是如何苛待外孙女，来自市井的外孙女又是如何在林老太太面前撒泼打滚的，一时间苏小姐沦为了榆次人笑谈。
而她就在榆次人的议论声中，乘着马车灰溜溜地走了。送的人也只有苏宜人，于是更加印证了林家是如何不待见这个外孙女的。
苏小姐没想到她在林家最后道别的人是王姨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后，她坐上一辆蓝呢子马车离开了林府，车前车后有八个林家护卫威风凛凛地骑着马在旁护送。她的马车后又跟了一串马车。
到了大路长亭之处，苏小姐和苏雪婷都下车对苏宜人施礼。苏小姐还好，苏雪婷是第一次离开苏宜人，哭得梨花带雨，不忍分开。
好不容易苏小姐劝住了她的泪，准备离开，又见远远地有一人身骑白马，向长亭疾驰而来。苏宜人见此，拉着苏雪婷道：“先去马车里等着吧。”
那人跳下马时，长亭里只有苏小姐一人静静地望着她。
来人正是林曦玥，她穿着一件洁白如同梨花一般的披风，头发高高束起做男子状，脸上未施粉黛，只是北风掠过，皎洁的面容浮现几丝红润，别有一番俏丽。
第71章 平静（）
苏小姐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披风，梳着简单的垂鬟分肖髻，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朱唇轻合自然上扬。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互相见礼。
“苏小姐何时回来？”林曦玥问。
“少则几月，多则几年，未有定数。”
“那真是有些遗憾了。”
“林姑娘此话怎讲？”
“我就要进宫了。”林曦玥盯着苏小姐的眸子，一字一顿说。
苏小姐有一秒钟的恍惚，然后屈膝行礼道：“恭喜林姑娘。”林曦玥是朱雀仙，进宫后至少也是六品女官，品级自然是比她这个四品文官家的小姐要高。
林曦玥的嘴角微微抽动：“我今后就不是南林氏，而是周氏了。”
苏小哦又恍惚一秒，然后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林姑娘的法子甚妙，不过其实没有必要的。”
林曦玥嗤了一声，移动莲步站在距离苏小姐不到一尺处：“身为女子，总会冠以夫姓。自己的姓又有什么重要呢？”
“话虽如此说，林姑娘能入宫也是林家莫大的荣耀。”
“是啊，那是天子，嫁给天子是普天之下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苏小姐以为呢？”
苏小姐的心一阵颤抖，面上依然平静如水。她没有希冀过成帝王妃，因为从她记事起，就被告知，以后的以后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可是现在该做帝王的太子没了，该做太子的靖王也没了，而仇人就是荣登宝座的当今皇上。这辈子苏小姐都无缘后宫了，也注定无法与林曦玥成为挚友。
“恭喜林姑娘。”苏小姐淡然道。
林曦玥有几分怅然若失，她是礼教的忠实拥护者，理智告诉她，能够入选宫中，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但她又想从苏小姐这里获得一句不赞成的话语来寻求一种偏执的刺激。在她心里，苏小姐是一个真诚的人，也会说着真诚的话。结果，苏小姐和所有人一样。林曦玥觉得也许是自己看错了人，苏小姐本来就是一个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人，又能有什么坚持的原则呢？
她转了一个话题：“堂兄虽然是一个瘫子，可他是一个商业奇才，苏小姐真是慧眼识珠。”
苏小姐莞尔：“我也是一颗明珠呢！不然又怎么会与表哥情投意合呢？”
“那苏小姐以为我如何呢？”
“林姑娘乃是大富大贵之命，入宫之后必能步步高升。”
“借苏小姐吉言，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保南林平安。入宫之后，若是能照拂静秋，我也会尽力而为。”
“多谢林姑娘。”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两个人竞争一个男人，可是她们之间却始终谦和如同君子一般，没有任何勾心斗角或者是言语上的争强斗狠。
直到现在苏小姐都认为之前的两件事与林曦玥毫无关系，因为那是违背纲常的事情。她和苏宜人一样，都是把礼教纲常放在第一位的，即使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也愿意义无反顾地去遵循。
“此一别，也许今生都不会再见，苏小姐保重。”林曦玥再次施礼道。
请林姑娘珍重。”苏小姐回礼，一个极其郑重的回礼。
林曦玥没有要走的打算，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之前的珠花怕是戴不得了，我又做了一支，希望苏小姐喜欢。”
苏小姐没有拒绝，拿过锦盒之后，从自己头上取下唯一一支白玉发簪：“出门在外，也只能回赠林姑娘一支旧簪聊表心意，望姑娘不要嫌弃。”
之后，林曦玥和苏宜人一直站在长亭静静地目送着三辆马车远去，最后完全消失在路的尽头。不远处腾起的黄土也渐渐落地，只是终究与过去的形态不一样了，它告诉人们有人来过，而其上长长的车辙则印诉说着有人离开了。
第72章 南林北林（）
苏小姐一走，林凯风就开始了整顿。几个月的调查，林家形形色色的人在他心中如同透明人一般，他借着分号人手不足的理由，将可疑的下人，伙计，家丁都调去了各个无关紧要的庄子里。有些更是派去了武夷山的茶庄。
榆次的林氏先祖林西，本来是来自太谷，后来他带着两个儿子林万淳和林万厚经商发迹之后，氏族日趋庞大，于是在榆次添房盖院，分居为“南林”，“北林”。北林以林万淳为代表，为“荣欣堂”，北林以林万厚为代表，为“和欣堂”。
虽说分居，可是两家的生意却始终是唇齿相依。当年大秦与恰克图建立贸易，本来南林与北林都应该分得一杯羹的，但是协商之后决定由北林主要经营恰克图的生意，而南林则是负责整个大秦的生意。几十年后，北林的势头、财力逐渐超过南林。
十年前，林凯风第一次提出采取茶叶收购、加工、贩运、一条的方式来保证茶叶质量。也正是因为这个提议让林凯风被誉为商界神童，那时他也不过十岁。这件事北林本应该是获利最多的，可是林凯风却提出为了调和南林北林生意上的不平衡，就由南林在武夷山购买茶山，组织茶叶生产。收购完了还有加工，北林自行创立茶坊、茶库加工散茶。南林看着眼红，于是北林又将百分之四十的茶坊贱价卖给南林。
时至今日，北林虽然也有少量茶庄，可是与南林相比是微乎其微。这也是林凯风担心的一点，若是苏小姐疏通了商路，南林断货，那么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南林与北林虽然休戚相关，可是矛盾由来已久。而林沐玥的事情，就是南林与北林斗争的导火索。南林虽然没有任何表态，可是苏小姐知道，林凯风也知道，在敌人未出手前，南林就要先出手了，他们只是在等待一个契机。
故而林凯风在未过年时，就开始派人秘密到南方联系茶庄。
杜江延就是林凯风派出去的人之一。
此时，他穿着一件黑色锦袍，坐在林凯风的面前，讲述自己的南方之行。
“倒是有一些茶庄十分愿意卖茶给我们，可是我带人亲自考察之后，茶质实在是不如意，只怕会坏了北林在恰克图的声誉。”
“那就继续找。那帮老油条精明着呢，他们将茶叶卖给我们，至少也是正常的收购价，而且销量还会大涨，能比往年多捞银子。虽然南林会因为茶叶积压太多，而选择低价销售，造成今年茶叶价格整体下降，但是他们已经卖了，还怕什么。”
“少爷说的是。我在暗访时发现，南林在一边给我们下绊子，一边又开始创办茶坊，并且还与王氏有了勾连。”
林凯风剑眉蹙起，王家好好地卖马、种田不好，难道还想在南林与北林之间做墙头草吗？
“这件事我会注意的。这次回来，你就不要走了，就在我身边待命吧。”
杜江延称是，自己虽然是林凯风的忠实随从，但是以往一直活动于南方，现在林凯风让他留下，大概是因为林家最近要出大事了。而且奇怪的是，和林凯风如影随形的小江也不在，这让他有些困惑。不过他自然不会去问，只要听从命令就好。
第73章（）
苏小姐五人走到太原后，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队伍，而事先已经在太原准备的替身，也顺利地接替了她们，跟着队伍浩浩荡荡地继续往顺天府去。
已经是迫在眉睫的时候，所以苏小姐决定要骑马前往大同府。最稳妥的方法自然就是苏小姐和苏雪婷都换成男子的着装。除此以外，苏小姐另为几人都准备了身份。她和苏雪婷装作富商，其余三人是自己的护卫，至于疾驰的理由，苏小姐打算用最俗套的一套说法。苏宜人在世，不能拿来做文章，苏老爷已逝，逝者为大，也不合适，最后苏小姐选定了未婚妻病逝这一说法。
于是偶尔被官差询问时，苏小姐就会开始哭诉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是如何红颜薄命，大多数的差役便会迅速结束问话，忙着把苏小姐赶走了。
即使如此，途中也算不得十分太平，苏小姐她们快马加鞭走了三天才到达大同府。因为才是下午，来不及休息调整又急急地往归化城赶，赶在关城门之前进了城。
当晚苏小姐将几人秘密的召集在一起，开始安排之后的事情。
“首先，是称呼问题。”
苏小姐他们选择的是归化一家普通的客栈，屋里除了床，就是一张方桌，四条凳子。此时的四人，没有麟儿，因为他在暗处望风了，他们围坐在方桌旁，开始了密谋。
“之前你们称呼我公子，虽然叫得有几分变扭，但也还可以接受，之后就这样叫吧。但是若不得不说我名字时，就称苏庭筠。”
三人三脸懵逼，停运，这不是赤裸裸地暗示别人说你家商路出问题了吗？商人比寻常百姓更怕忌讳，这种名字可以这样随便用吗？
苏小姐看了看三人阴晴不定的神色，便知道这些和商人整天在一块摸爬滚打的人想歪了。便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其上写着“苏庭筠”三字。
“庭院的庭，竹子的筠。你们不要想太多，今后这个便是我的名字了。”她解释道。
三人无奈地齐齐点头，小江和黑五倒是没有太大感觉，苏雪婷却是有几分疑惑。她说的是今后这个是她的名字，言外之意的说，以后的以后，她一直都会是苏庭筠，而不是苏雪平了吗？
小的时候，苏雪婷得知自己二姐唤作雪平是极为羡慕嫉妒恨的，因为她的名字中不止有母亲名中的雪，还有父亲名中的平。而现在这个名字居然要被她当作无关紧要的东西扔掉了，苏雪婷有几分不悦，不过大局为重，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暗暗记在心中。
苏小姐展示了几秒钟自己的名字，随后迅速地投入旁边燃烧的火盆里，任由它化为灰烬。
她又拿出一张两尺的大纸来，铺在桌上。
三人皆是震惊，这，这，这，不是玉陵关的舆图吗？
张黑五不免对林家的实力有了几分忌惮，不过立马就打脸了。因为他看清舆图之后，发现这就是一张城内街道的简单舆图。不过其上所丈距离之精准，还是让他对画图之人生出几分敬佩之情。
第74章 夫妻（）
“玉陵关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边防舆图乃是大秦重大机密，林家再神通广大也得不了。”苏小姐解释说。
“我只是安排一下进了边城之后的事情。”
苏小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几个栗子来，分散着放在舆图上。问小江说：“你看看，这几处可是林家所有的铺子或者客栈。”
有三个铺子小江是知道的，其余两个也是第一次知道。便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苏小姐的问话。
苏小姐本来也不是想和他确认，来之前，她已经把这几家烂熟于心了：“好，你记住这几个地方。边城面积小，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避免被人识破身份，我们尽量避开这几处。”
小江暗暗盘算了一下这几家。一家客栈，是林老爷某个远房的堂弟所开，老板为人很是热情，但是吝啬。一家酒馆，是一个年轻的林氏子弟开的，那人常常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但实际上是个大方慷慨的人。一家茶肆，老板是一个寡妇，是林家前任大镖师的妻子，看似文文弱弱，未寡之前也当得巾帼二字。不过他是从没跟过商队的，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二江是原来商队的一员，一直到林老爷去世，才回到林凯风身边做护卫。
“小江，你和婷儿的任务就是在这里蹲守。”苏小姐的声音把小江从神游中拉回来，她的手指指着一处占地比较大的建筑。
其上标着“宣明坊”三字，小江也听过这宣明坊的大名，玉陵关第一家酒楼便是这里，集吃饭，住宿，娱乐为一体是那里最大的特色。听说价格高得望而生畏，但是在玉陵关消费的人，不是有钱的富商，就是镇守关口的兵将，所以并不缺客人。
“你们扮演做一对年轻夫妻，游山玩水到了玉陵关，但是雪婷却受了伤，不得不在宣明坊里休养。她又是爱热闹的人，所以常常喜欢坐在大堂里喝茶。”
“人多口杂，我想一天下来，你们会有不少消息。”
苏雪婷点头表示了自己的赞同，但是转念又想，假扮夫妻，之后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声，脸上不由腾起一片热意。小江也是，他不赞成苏小姐的提议，若是一个普通丫鬟什么的也就罢了，损了名声，自己娶了就是。可是苏雪婷是官家小姐，他们之间的鸿沟是无法跨越的。
“苏公子。”小江开口道，不过却遇到了苏小姐警告的目光。他还是讪讪地开口道：“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为什么不能按着之前的角色来。”
苏小姐摇头：“这几日，我想方设法让我们的身份不被人识破。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路上，还有一部分时间，我们在喧闹嘈杂的酒楼茶肆。可是玉陵关的边城不一样，那里太小了，我甚至怀疑一举一动都可能会被人盯着。且是鱼龙混杂，必须互相照应着。”
苏雪婷无奈地点头，她也知道苏小姐是想小江名正言顺地保护她。如果还是她们两个住在一起，在危险的地界确实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是苏小姐难道也要和张黑五装作夫妻吗？
第75章 茶余饭前（）
苏小姐知道苏雪婷的疑虑，不过她并不想解释太多。很多时候知道得越多，越是会打乱自己的步伐。
“进入边城之后，你们留心消息。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和你们联系。”
“麟儿呢？”苏雪婷下意识地向门外张望一下。
“这个你们不用管，我自有安排。切记，在整个过程中，尽量避开与林家有关的人。”
“苏公子是怀疑林家的人？”小江问。
“不是怀疑，是压根不相信。只有林家的商队莫名其妙失踪，有可能是敌人一路跟随，但是这里的人也有嫌疑。”
“张大哥，你还有什么想法？”苏小姐转向一直默默无言的张黑五道。
张黑五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盯着眼前的地图道：“一切听从苏公子的安排。”
随后，苏小姐又私聊了几人，一直到深夜才睡下。
次日，苏小姐几人分开上路，北风卷席着地上的荒草，天空蒙着一层灰乎乎的云彩。
宣明坊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苏小姐和张黑五先到，他们装作一对想来玉陵关做生意的兄弟。苏雪婷和小江随后到，苏雪婷假装摔断了胳膊，脖子上挂着绷带。
宣明坊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地，苏小姐她们的身份并不引人注目。收拾好行礼之后，苏小姐她们便下楼在大堂里吃午饭。
一报菜名，价格，苏小姐感叹这宣明坊赚的还真是暴利。庆幸的是，林家现在虽然遇上了麻烦，可是也并非山穷水尽，所以林凯风给苏小姐带了足够多的盘缠，不然真是住不起这么奢华的酒楼。
菜还未上全，苏小姐就捕捉到旁边桌上人的谈话。
“莪国真是太欺负人了。”一个瘦高个，穿着红色锦缎长袍的男人说。
他继续道：“你说，涨关税也罢了，现在还要降低贸易额，这不是逼着我们喝西北风吗？”
旁边的男人应和道：“现在大秦内的丝绸已经趋近饱和，若是在恰克图呆不下去，回了大秦，就得降价卖。到时候只怕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身上都穿着丝绸，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另一桌有人反驳道：“老兄这话就不对了。若是连普通百姓都穿得丝绸，那岂不是彰显了我大秦繁荣昌盛？”
听到这个脑回路，苏小姐不禁抿嘴一笑。那人见了，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对苏小姐问道：“小兄弟觉得我说得不对？”
苏小姐站起身，对旁边的人略一躬身：“在下苏庭筠，见过诸位。”
“兄台所言并无差错，若是普通百姓随随便便吃得起大肉，穿得起绫罗绸缎，这彰显的的确是大秦的繁荣富庶。只是这得建立在老百姓本身有钱的基础上，他们获得物品，而商人也不会亏本。但如果是因为大幅度降价，而拥有了商品的购买力，那么顶多也只是一时之快意。商人赚不到钱，或许一开始他们会降价出售，可是到之后，我想他们宁愿扔掉、烧掉，也不会再卖。这就是小弟的拙见，还请诸位钦点一二。”
这道理并不难理解，大多数的闯荡过商界的人也深谙此事。可是张黑五还是有些意外，这个乞丐小姐真是越来越神秘了，她那玲珑的脑子里究竟装了多少东西。
第76章 不速之客（）
“小兄弟说得有理。”一个懒散的声音传来。
苏小姐觉得很是熟悉，脑中迅速回忆起声音的主人。心中暗暗唏嘘一声，出门不利，还好化了装，与之前容貌有所差别，希望他别认出自己。
她讪讪地回头，向姜钰咧开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当然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客气谦逊的微笑：“多谢。”
姜钰得了甜枣，干脆提了桌上的酒壶，坐在了苏小姐的面前：“不知道小兄弟介不介意，我与你同桌吃饭呐。”
苏小姐嘴角抽了抽，不待她开口，姜钰就自顾自坐下，开始和张黑五说话了：“张兄，好久不见呐，最近忙啥呢？这次保得这位小兄弟？”
大堂里本就喧哗，其他人也不再关注苏小姐她们。
张黑五站起身笑道：“姜兄误会了。来，表弟，我为你引荐一下，这位是平遥的姜家三少。”
苏小姐作揖道：“见过姜少爷。早闻姜少爷貌若潘安，形似龙阳。真是久闻不如一见啊。”
这下该轮到姜钰尴尬了：“小兄弟还真是年轻，我就只当你是嫉妒我了。”他加重了“年轻”二字来强调苏小姐多么不会说话。
苏小姐脸上依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却早已是一万头羊驼奔跑过，不就是一张小白脸吗？本小姐无非就是特意将脸涂黑了些。看看你那样子像是个生意人吗。
张黑五乐呵呵地和姜钰介绍说：“这是我远方表弟，家中生活不易，便来投奔我。我们俩合计着就想做些生意。”
“嗨呀，做生意啊，那你们就问对了人。”姜钰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就先坐下，给苏小姐和张黑五满上了酒。
苏小姐愕然，谁问你了，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同时心中又开始深深地为静秋担忧了。这个人似乎有点不着调啊。
“我跟你们说啊。想在玉陵做生意，就开酒楼，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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