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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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秋有些感动，苏娇娘似乎很是把她当作自己人，时间虽然不长，但她总是很有耐心地为自己解释道理，在短暂的二十几天，她明白了很多以前从未被教导过的道理。甚至开始觉得少爷的选择是明智的，老太太她们一定是因为没有接触过苏娇娘所以才反对的。

　　　　苏娇娘很快吃完了碗里的年糕，静秋为她端了漱口水，接着上了茶自己才去吃饭。

　　　　苏娇娘没有急着出门，睡过午觉之后才让静秋抱着大大小小的盒子出门拜访。

　　　　第一家便是林老太太那里，可是一开始就吃了闭门羹，苏娇娘连林老太太的院子都没进去。静秋有些愤愤地，不过苏娇娘也不在意，示意静秋将礼品交到门外丫鬟的手中便离开了。

　　　　第二家是林蕣玥和林莘玥的顺心苑，倒是没有被拒之门外，丫鬟迎着苏娇娘进了堂屋。

　　　　静秋第一次来，又没吃闭门羹，所以心中很是替苏娇娘开心。她站在旁边小心打量着屋子，这里与潇湘苑不同，粉帐轻幔悬于红木门框之上，多了一分柔和的气息。

　　　　“小姐她们在老太太那里。”屋子里的丫鬟对苏娇娘说道，神情没有多恭敬，不过该行的礼还是行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到别家去了，改日再来拜访。”苏娇娘神情也很柔和。

　　　　“这苏娘子脾气挺好啊。”一个丫鬟将苏娇娘送出去，回来对其他丫鬟道。

　　　　“怕是要装成大家闺秀。”另一个丫鬟说。

　　　　“快做事吧。别整天议论小姐太太们。”一个婆妇提醒道。

　　　　丫鬟们这才讪讪地散开。

　　　　苏娇娘离开了顺心苑，便由静秋带着前往苏宜人所住的臻苑。

　　　　递上了名帖，丫鬟很快就送到了苏宜人手上。

　　　　此时苏宜人正靠在一张贵妃塌上同两个女儿说着话。

　　　　“今日除夕她就来了，真是不知礼数。”苏雪聆拔高了声音，愤愤的。

　　　　“也是，不知礼数，遣她离开吧。”苏宜人对边上的丫鬟说。

　　　　“慢着。”苏雪婷喊住那丫鬟，然后对母亲笑道：“苏娘子今日来虽不合礼数。但估计是考虑到明日母亲不在府中，所以今日便来了，母亲不让她进门，会让表哥不开心的。”

　　　　苏宜人摆摆手，示意丫鬟请苏娇娘进来。

　　　　苏娇娘款款而入。

　　　　她神情温婉，对苏宜人以及屋内的苏家二姐妹施礼。

　　　　苏宜人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居高临下，而是对她伸手回礼示意入座。

　　　　苏娇娘也没有受宠若惊，而是不紧不慢地坐在苏雪婷旁边的小姐椅上，丝毫没有局促，或者不安。

　　　　“年糕可给娘子送去了？”苏雪婷问道，打破了微微尴尬的气氛。

　　　　“已经送来了，很是香糯可口。”苏娇娘的笑容淡淡的。

　　　　这笑容让苏雪聆有些恼火，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她不会不知道苏宜人是如何反对她的婚事的。可是居然还敢来献媚，并且还专挑着除夕。不仅厚颜无耻而且傻里傻气。妹妹也是，为什么要替这样的人说话呢。

　　　　苏雪聆想着，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难看，有些咬牙切齿。不过这并不影响苏娇娘和苏雪婷看似有些愉快的交谈。

　　　　“既然礼已经送到，苏小姐就请回吧。”苏宜人懒懒地说。

　　　　这是要下逐客令了。

　　　　苏雪聆的心中自然是欣喜，笑容也洋溢在脸上。

　　　　苏雪婷倒是神情淡淡的，仿佛这一切都无所谓似的。

　　　　“苏太太，请问苏老爷是在苏府离开的，还是在王府？”苏娇娘的话很平静，平静地仿佛是在拉家常。

　　　　然而这句话一出，苏宜人手中的杯子就啪地掉落在石砖上，溅起一朵朵青色的碎渣。

　　　　苏雪聆和苏雪婷也是一惊，然后怔怔的，苏老爷，说的是父亲吗？

　　　　心中模糊的记忆又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当初她们还在北地，京中传来消息说父亲升为翰林学士，母亲便说要举家前往京城。走到山西，正逢舅舅去世，表哥遭到林家排挤，外祖母气得晕死过去。于是母亲就留在外祖家，一待就是半年。

　　　　直到一个傍晚，天边的晚霞红得滴血，落日映照着母亲苍白的脸颊，大雁破空长鸣。

　　　　一个亲信急匆匆地跑进来，尽管是秋日，可是那人大汗淋漓。他一进门就扑通跪在地上，手上捧着一封信递到母亲面前。那封信像是摧毁天地的宝剑，又像是催泪符。

　　　　那是父亲去世的急报。

　　　　“苏翰林于八月十五卒。”

　　　　耳朵里嗡的一声，然后就是那句话一直在脑子里回响着，“苏翰林于八月十五卒。”

　　　　八月十五啊，正是合家团圆的时候，父亲却在异地，孤零零地离开了。

　　　　母亲颤颤巍巍地接过信，不可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她们俯在面如死灰的母亲身边嚎啕大哭，哭的昏天黑地。

　　　　后来浑浑噩噩地到了京城，去到了父亲的宅院，只是那个高瘦俊朗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你想干嘛？”苏雪聆拉扯苏娇娘。

　　　　苏雪婷立马反应了过来，挡住了苏雪聆，“姐姐，你冷静一点。”

　　　　“你们两个出去吧，出去不要乱说。”苏宜人在摔碎杯子后，没有张皇失措，而是迅速恢复了平静，她看着苏娇娘，眼中有化不开的凝重。

　　　　苏雪婷也不多问，拉着怏怏的苏雪聆行了礼，然后离开了。

　　　　“你有什么目的？”屋子里只剩下苏宜人与苏娇娘，一潭死水的屋子里充斥着十分闷热的气氛。

第15章　苏府秘事（）　
“我要帮助林家。”

　　　　“帮助林家？你拿什么帮助林家？你有什么能力帮助林家？”苏宜人的脸色沉沉的，直直坐了起来盯着苏娇娘。

　　　　苏娇娘的神情依然是波澜不惊，反而继续刚才的话，“夫人，苏老爷是在哪里去世的？”

　　　　苏宜人的愤怒，惊吓，恐惧使得她的双眼猩红，为什么这个女孩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呢？她是谁，她都知道些什么，这样的密事她怎么会怀疑。

　　　　但是她没有叫嚷，反而又有些萎靡不振，“我们赶到京城的时候，他是在苏府。”她的声音很是无奈。

　　　　“那靖王呢？”

　　　　“那段时间靖王府大门紧闭，没有人敢去。不过我还是听说了，靖王得了风寒，在家中养病。”

　　　　“苏老爷为了保住靖王，舍了自己的命？”

　　　　苏宜人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的声音颤颤的，“我，我不知道，后来我们也没有带他回家乡。他被安葬了在先太子墓的附近。”

　　　　听到这句，苏娇娘的脑海中仿佛出现当时的画面，一个文弱书生誓死保护自己所忠心的君主，死后他也算是得偿所愿，可以远远观望着曾经效忠的人。

　　　　“孩子。”苏宜人的神情平静下来，但是依然直直看着她。“有些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问了。我不管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都不应该再打探有关靖王的事情，这会给你，给林家惹来杀身之祸。”

　　　　苏娇娘却不再保持之前的气定神闲的模样，而是显得有些悲怆。

　　　　“夫人，很多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我们不能置若罔闻，更何况那是您的丈夫，您就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死因吗？难道你不想为他讨一个公道吗？”

　　　　“公道？我一直都信老天爷有公道，可是呢，这公道在哪里？孩子，有些浑水不是我们可以淌的，你好自为之。”苏宜人有些无奈，但是又夹杂着不甘与委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信任我，可是既然你信任了我，与我说了这些，我会护你周全。只是你不能嫁给凯风，你会给林家带来灾祸，你会让整个林家给你陪葬。”

　　　　苏娇娘的眼中有些酸涩，果然苏宜人依然如故。

　　　　“夫人，有些事情一开始就与林少爷无关，我是不会同他说的，我为的就是您的那句话罢了。”

　　　　一句话，那句我会护你周全的话吗？苏宜人怔怔地，自己为什么那样说呢？因为这个女孩子与自己当年的想法不谋而合吗？还是因为自己看到她提起丈夫时，那恭敬又惋惜的神色。理智告诉自己来历不明的她是一个危险的人，可是又强烈地感觉到她没有丝毫的恶意，只是想告诉自己一个事实，想让他的在天之灵得到一丝慰藉。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她们不约而同地想起苏晋平，那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总是侃侃而谈的文弱书生。

　　　　时间缓缓流动，而记忆却是翻江倒海地翻涌出来。

　　　　苏娇娘之前是不曾见过苏宜人的，只是听父母说过。本来她以为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与以往的生活挂上钩。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会遇到苏夫人。她有些感慨，人世间的交集还正是奇妙。

　　　　“夫人，苏娘子院里的春丽来了。”门外是苏宜人丫鬟明儿的声音。

　　　　“让她进来吧。”苏宜人正了正神色，又如苏娇娘进门时所见的那样斜倚在贵妃塌上。

　　　　一个身着绿衣的小丫鬟怯怯地进了屋子，她向苏宜人行了礼，然后站在苏娇娘的身边，低头轻声说道：“家中有人来拜访您了。”

　　　　“是吗？是谁啊？”苏娇娘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摆出了惬意的姿态，喝起了旁边桌上的茶。

　　　　苏宜人也不理睬她们，自顾自地喝着茶。

　　　　春丽脸上有些闪烁不定，咽了口唾沫，说出了那人的身份名字。

　　　　苏宜人心中狐疑着，不过没有做声。

　　　　“那我们走吧。苏夫人，既然家中有人等着我，我便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拜访您。”

　　　　不过此时的苏娇娘不知道明日她已经没有机会来了。

　　　　苏娇娘带着小丫鬟离开，夜幕已经降临了。

　　　　一路上遇到的男男女女、黄发垂髫都和善地对苏娇娘露出微笑。这个女子不再是刚来那会儿宛如瘟神一样遭人避讳了，尽管林老夫人依然不承认她，尽管林凯风也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关怀，尽管她做的事有些三姑六婆的意思，可是大家不会再认为这是一个乡野的粗鄙丫头。她是一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可是她有自己的小聪明，这个小聪明也许就是林凯风想娶她的缘由。

　　　　苏娇娘回到潇湘苑的时候看到门外站着两个丫鬟，身上穿着淡粉色的春衫，神采奕奕的。

　　　　她没有理睬她们，而是径直往堂屋走，两个丫鬟见状，忙大声唤道：“苏娘子回来了？我们小姐正在屋中等着。”

　　　　屋中有开门的声音，一抹身影消失在书房。

　　　　她不动声色地进屋，方桌旁一个身着桃红春衫的女子正在气定神闲地喝茶。

　　　　“娘子回来了。”女子起身对苏娇娘施礼，苏娇娘还礼，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那女子的个子不高，甚至有些矮，有些瘦削，倒是有种娇小玲珑的感觉。苏娇娘瞥了一眼她的样貌，年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圆圆的脸蛋上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不大但是炯炯有神。

　　　　“前几天姐姐来的时候，我去庙里了，便没有来。娘子不要见怪。”

　　　　见怪？苏娇娘觉得有些尴尬，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来不来管我什么事呢？

　　　　“林小姐不用介怀。”苏娇娘淡淡地说。

　　　　“听说娘子去了苏夫人那里？”女孩子兴致勃勃地。

　　　　“嗯。”

　　　　“娘子，请您用茶。”春丽端来茶壶，为苏娇娘倒了一杯，又给旁边的林小姐加了茶水。

　　　　她正要退出，苏娇娘叫到：“不用出去了，你就在屋里伺候就行。”屋门外正要进来侍候的静秋听到这句讪讪地回房间了，苏娇娘身边一直是自己在侍候，今天这是怎么了。

　　　　林小姐比她的姐姐更加健谈，只是少了一分书卷气，多了一丝市井气。

　　　　屋子里的火盆烧的很旺，腾起的火苗跃动着。

第16章　沐玥攀缠（）　
苏娇娘近日也听到一些关于她的情况，这位林小姐林沐玥并没有由南林的大太太教导，而是跟着她的生母戚姨娘，戚姨娘原是林大太太的陪嫁丫头，后来被南林大老爷纳作妾，不过还是很敬重自己原来的主子，常常侍候在侧。

　　　　“天色不早了，虽然离得近，但是早些回去也安全一些。苏家的两位小姐那里我还没有去，就不陪林小姐聊了。”苏娇娘说完便起身施礼。

　　　　林沐玥见此，有些坐立不安。

　　　　“刚刚我在娘子的书房中，见了一本书甚是有趣。下一次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娘子是否愿意借与我一阅。”她神情柔和，一副乖巧温婉的样子。

　　　　“你想看拿去看便好，只是听说这是大少爷原来的屋子，只怕以后你看完还得再还回来。”苏娇娘也是一副善解人意的姐姐模样。她说完，便抬脚要走。

　　　　只是还未迈步，一只纤纤玉手拉住了她的衣袖，“娘子还是看一看吧，也放心。”

　　　　苏娇娘看着衣袖上那只紧拽的手，脸色暗了暗，不过只是一瞬间，她的脸色又恢复了平静柔和，如果静秋在身边的话就会意识到苏娇娘这是要开始认真说话了。

　　　　“林小姐，你可知道我最近在帮族里的人检查院子房屋。”

　　　　林沐玥正对苏娇娘使着力，听了这句话手松了松。

　　　　她之前是听母亲说了的，不然现在听了八成会惊得目瞪口呆，知道她是乡野女子，可是没想到和三姑六婆是一类。居然还说的这么好听，帮助族里的人修缮房屋。

　　　　她不想深究这个苏娇娘到底做了什么，只是想拉着她进书房。

　　　　“春丽，陪林小姐去拿吧，回头告诉我就行。”苏娇娘默不作声地推开林沐玥的手。

　　　　“那好吧。”林沐玥不再纠缠，顺从地和春丽一起进了书房。

　　　　出来时却是她一个人：“我不小心把书弄散了，春丽正在收拾。”她乖巧地拉起苏娇娘的手往外走：“让她整理吧，我们去看看静秋做了什么好吃的。”

　　　　厨房里的静秋听说主子要出去，赶忙说：“天色已晚，我和娘子一同出去吧。”

　　　　苏娇娘点点头，不过从屋子里出来了春丽却叫住了静秋：“今晚的年夜饭还没做好，我的手艺一向不如你，我陪娘子去就好。”

　　　　静秋倒是也想再多做两道菜，便看向苏娇娘。

　　　　苏娇娘似乎是无所谓，向她笑笑：“去吧，做好吃的饭菜等我回来。”

　　　　“哎。”静秋应了声，欢欢喜喜地跑去厨房。

　　　　她们也不再磨蹭，向苏家小姐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林沐玥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她小时候抓第一只小鸟说到这次年节送什么礼，又从她的身家说到南林与北林的过去。

　　　　苏娇娘也不多说，只是随口应付几句。

　　　　真是没礼数的乡野丫头，林沐玥的丫鬟彩莲心中想到。

　　　　突然前面的人站定了，定定地看着一处残壁。

　　　　“林姑娘知道吗？”

　　　　“哦？”

　　　　“前几天，我告诉这里的人说这堵墙就要塌了，但是他们不信。”

　　　　“那后来呢？”其实后来的事情林沐玥是知道的，第二天那堵墙就塌了，所幸墙下没有坐人。不过她还是一副好奇的样子地问道。

　　　　“后来，这堵墙就塌了，那会儿我不是信口开河，我是明白其中缘由的。”

　　　　林沐玥觉得有些尴尬，你知不知道关我什么事情呢？

　　　　“我相信娘子是有这个本事的。”心中不屑，是她还是递出了信任的目光。转念又想起，还没给戚姨娘送信呢。

　　　　“彩莲，你去和二太太那里和姨娘说一声我等会儿就回去了，叫她不用等我。”

　　　　“姑娘，我不识得这边路。”彩莲讪讪的说道。

　　　　“那该怎么办呢？母亲这会儿怕是担心。”林沐玥很是为难。

　　　　苏娇娘看出了她的纠结，劝她道：“姑娘明日去也可以。”

　　　　“都和娘子说好的事情，怎么可以失约呢？嗯……不如让春丽陪她去吧，回头让春丽再去苏小姐那里接娘子。”

　　　　苏娇娘皱皱眉，不过还是点头同意了。

　　　　两个丫鬟一溜烟就跑出了她们的视线。两人也不再耽搁，赶紧前往苏小姐那里。

　　　　很快到了苏雪聆和苏雪婷的院子，苏雪聆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过她也知道有些事自己不能问，所以只是看苏娇娘的眼神有了一丝好奇，更多地还是郁郁寡欢。

　　　　苏雪婷倒是热情地迎着她们坐下，开始和她们两个闲话，不过林沐玥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林沐玥和苏雪聆两个爱说爱闹的人都不开口，整个屋子里有点死气沉沉。

　　　　“我有点不舒服，出去一下。”苏娇娘有些不好意思起身说。

　　　　“嗯。金香你跟着娘子去吧。”苏雪婷吩咐道。

　　　　小丫鬟便有礼地引着苏娇娘去后院了。

　　　　只是这一去便不见回来。

　　　　等了一刻钟苏娇娘的影子还没出现，林沐玥的心里有些火急火燎的。

　　　　“苏娘子怕是陷下去了。”她掩嘴笑道。

　　　　“胡说什么呢？”苏雪婷也笑道，对身边丫头吩咐道，“银香，你去看看。”

　　　　不过那个叫银香的丫鬟还未迈步，刚刚出去的金香就回来了。

　　　　她还没开口，林沐玥就问：“你可是把苏娘子给丢了？这么小的院子还会把人给丢了？”她的轻嘴薄舌让旁边的苏雪聆更加心烦意乱。

　　　　母亲一向不喜欢林二太太，这她们是知道的。也并非因为林二老爷是庶出的，看不起他。而是因为这林二太太爱在人前卖弄是非，林沐玥的生母又与林二太太走的近，尽是学的她那一套做派。爱屋及乌，厌屋及燕，苏雪聆一向也懒得同南林小姐打交道。

　　　　“苏娘子说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了。”此话一出，堂里的人神色各异。

　　　　“苏娘子没带丫鬟，你也不跟着。”苏雪婷责备道。

　　　　受了责备，金香讪讪地：“娘子说她习惯了，一个人可以回去。”。

　　　　林沐玥见此便起身说道：“不早了，再不回去就误了年夜饭了，我也该走了。”

　　　　苏家二姐妹虽然对她没什么好感，不过也送出了房门。

　　　　林沐玥离开苏家二姐妹那里，心痒难饶，但是又生怕出了什么差错，坏了大事，还是决定偷偷摸摸地去看看。

　　　　已经快到吃年夜饭的时辰，除夕不是拜年的时节，而是合家团圆的时候，故而街上鲜有行人，偶尔见一两个还是护院，不过林沐玥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没看到她。

　　　　此时的她在另一个人看来，说她鬼鬼祟祟毫不为过。

第17章　林家进贼（）　
林沐玥敛声屏气地回到苏娇娘院落，她做贼心虚向四周看了看才推开院门，拐过照壁，看到屋子是黑漆一团，只有堂屋透出一丝光亮。

　　　　因为是三十，几乎没有月光照亮青石路，只有路边的点点灯光印在青石墙上，变成斑驳的光影。林沐玥朝着灯光的方向跌跌撞撞走过去。

　　　　她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身体还未完全进门，一只手就把她捞了进去，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只是还未做任何挣扎，眼前就是一黑，不省人事了。

　　　　屋子里的人小心谨慎地将她抱到书房的炕上，为她盖好被子，之后敛色屏气走到堂屋，轻轻吹灭蜡烛。

　　　　院子变成漆黑一片，在灯烛辉煌的北林庄园里宛如一座沉寂的坟墓。

　　　　“大少爷，苏小姐来了。”一个丫头向林凯风道。

　　　　虽然林凯风没有专门和下人们说过该如何称呼苏娇娘，但是其他的丫鬟婆妇还是从几个小厮那里打听出林凯风对苏娇娘的叫法。苏小姐，林凯风总是这样说，尽管她不是一个官家女子。下人们有些猜疑，这是在给苏娇娘抬身份吗？可是有用吗？我的大少爷。

　　　　一个丫头带着苏娇娘进了林凯风的堂屋，他坐在堂屋正中紫檀半圆桌旁边的黄花梨四方扶手椅上，不是往常的那张红木轮椅。

　　　　苏娇娘正要坐在下首，但是林凯风却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她倒是也不推脱，落落大方地走了过去。

　　　　“你今天去拜年了？”林凯风戏谑地问道。

　　　　“你竟是笑话我。”苏娇娘莞尔一笑，“我想等会儿去二太太那里看看，时间可还来得及？”

　　　　“苏小姐不和我促膝长谈就来得及。”林凯风的丫鬟看的眼都直了，大少爷何时这般风趣横生了。

　　　　苏娇娘倒是也不觉得林凯风说话轻佻，她见过他行峻言厉的样子。到目前为止，她没有隔三差五地见他，也没有与他说过千言万语，更没有与他相濡以沫多年，可是她就是感觉他不应该是宛如死神的那一副神态，而应该是现在这样子，一个谈笑风生，谦谦君子的模样。

　　　　“那可否劳烦大少爷陪我去一趟呢？”苏娇娘笑眯眯地看着林凯风。

　　　　“好啊。”

　　　　林凯风唤来小厮，将他抬上一辆马车，苏娇娘紧跟着也上了车。

　　　　马车是一辆楠木制成的双飞燕，车子减震很好，坐在车里很是安闲舒适。

　　　　“南林的姑娘去你那里了？”林凯风问道，说的是姑娘而不是小姐。

　　　　“嗯嗯，是个爱说爱笑的人。”苏娇娘神情淡淡的说。

　　　　这不是一句辱骂林姑娘的话，别人也许会觉得这是夸赞，但是林凯风暗自揣摩，她应该对这个林姑娘谈不上喜欢，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