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求姬-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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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她这一生，自小就被人蔑视的所有屈辱和漠视。

第311章　大结局：往事如烟（3）（）　
往事如烟，此去经年。

　　　　“当时的后宫中，先帝最受宠的妃子当属林贵妃和柳淑妃，先帝对她们都甚为宠爱，发下誓言曰：两人之中谁先诞下龙子，谁就能册封为后。

　　　　因此，颇有心计的林贵妃就立刻安排人在柳淑妃身上打起了主意。她一方面出宫寻觅差不多同时诞生的男婴，另一方面又考虑到，如果两人同时诞下皇子的话，只怕还有一场恶斗。

　　　　所以，她就买通了柳淑妃宫里的稳婆，以备万一。

　　　　结果，两人同时临产，生下的都是公主。眼见与皇后之位无缘了，林贵妃当时就暗中来了个大掉包，将一名从京中待产的官宦人家的姨娘腹中的男婴顶替了自己生的女儿，将事后又杀了所有的知情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玉斛望着盼盼，目光闪烁不定，声音却更低沉，“于是，结局就是——原本该是公主的女婴变成了官家千金，而那名男婴则鱼跃龙门摇身变成了皇子。”

　　　　怎么办？自己，真是不想听下去了……

　　　　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好听，她不要再听下去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开不了口？为什么再三张嘴，就是喊不出声？为什么心里那样的疼痛，却就只能这么直挺挺的硬生生的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时光如电，一晃十六年过去了。这十六年间，男孩受尽恩宠，锦衣玉食，风光八面，虽然他最终力排众议成了皇帝，但却一直过的要逍遥自在。就在这一年的除夕，林贵妃病重，临死前将他叫到床边，告诉了他的真实身世，并哭着说她因为怕事情败露，故不敢与亲身女儿相认，又怕留在京城，终究是祸根，因此早早就寻了个机会将那个姓田的校书郎外放了。所以，她求那皇子如有机会寻到公主，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这一切，就如同梦幻一般，虚拟而不真实。

　　　　只有心底的痛，冷的让人如同置身冰天雪地。

　　　　盼盼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第312章　大结局：往事如烟（3）（）　
“不！你不会是我爹爹的孩子的！你说谎，你说谎！”

　　　　她不信，如何也不信。这样的一番说辞，未免疑点太多，破洞百出了。

　　　　玉斛眼底一阵苦笑：“是，我自然不是田思安的儿子。他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这位四姨娘，腹中怀着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他还是把你养大了。就凭这一点，我后来还是软了心思，放他一条生路。”

　　　　“你是说，我母亲。。。。。。她，怀着的根本不是爹爹的孩子？”盼盼又觉得混乱起来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样的？

　　　　“对，我娘。。。。。。她原是前朝废太子宫中的一名姬妾，当时太子被废之后流徙北地，而她则在此之前，因为美貌得宠触怒了太子妃而被驱逐出来。于是便投靠了自己在京中的姐姐，她的姐姐，便是你的三娘。而田思安这厮见色起意，这才强行收了她做四房姨太太，但他总算人性未泯，没有在我娘离开后，将你遗弃。。。。。。。”。

　　　　玉斛轻轻的走上前，按住盼盼的肩膀，将她颤抖不止的身子按到石凳上坐好。

　　　　“对不起，这一切，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伸手将她拢进怀里，盼盼闭上眼，任凭两泪交流而下。

　　　　多么讽刺的人生！原来以为，自己天生就是被人践踏的命运，谁曾想，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时，真相让她自己都无法相信。

　　　　两人静默良久，玉斛这才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你还要继续听吗？”

　　　　她点点头，麻木而机械的闭着眼睛，神色间无限疲惫。

　　　　“后来，皇子得知真相后，立刻暗中派人探查，密探回报，说那公主这十几年过得非常不好，母亲早逝，父亲不理不睬，连府里最低贱的下人，都敢欺负她。正逢这时，右相意图谋反，而玉奢与我达成了协议，我助他纵横天下寻找他要找的那个人，他助我铲平叛党，以令天下民生清平。于是，他收到命令出巡江南。就那样，他到了杭州，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田府花园里，看正在厨房外偷吃的公主。”

　　　　一段孽缘，就此展开。

第313章　大结局：灰姑娘与公主（1）（）　
死死的咬紧下唇，便连这样的站立，都仿佛成了一种酷刑，沉甸甸的压在她身上，压的整个人无法呼吸。

　　　　“静谧的花园，嶙峋的梅树，梅树下站着两位姑娘。其中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大户千金，而另一个……”

　　　　玉斛眼底泛起依稀水光，“盼盼，玉奢临走时曾经说过，他说自己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情景——白雪，寒风，你衣衫单薄，冻得瑟瑟发抖，连脚上的鞋子，都开了线磨毛了边。可是，你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委屈、不甘，与怨恨，反而笑嘻嘻的，声音又快又脆，对着蛇都敢讨价还价……他当时看着你，心里一遍一遍的想，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这个被别人占据了奢华命运受苦受难的女孩子……那一刻起，他的心就解了冰冻，泛起了柔情……”

　　　　盼盼摇着头，想说自己不苦，也许因为前生已然习惯了屈辱。她从来没觉得苦，然而，这话却说不出来。

　　　　她睁大着眼睛，只能一直一直看着他，一直一直那么看着。

　　　　如果玉奢真的对她动了情，却又怎么会离她母子而去？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

　　　　玉斛，不管你今日是为何要将一切坦白，但是，求你别这么残忍，求求你。不要告诉我这一切其实只是命运的安排，不要告诉我玉奢之所以娶我其实只是出于怜悯……不要……不要……

　　　　两人无声相望，盼盼的心中满是绝望。

　　　　是啊，除了怜悯，他还会因为什么而跟自己在一起呢？他怜悯一个衣食窘迫的女孩，所以，本着善良的本性，他娶了她做自己的王妃。

　　　　从此以后，她摇身一变，成了美丽高贵的人上人，过上了丰衣足食，有人关爱有人体贴的日子。

　　　　但那只是因为他，怜悯她。

　　　　而今她恢复了公主的身份，所以，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开。

　　　　原来，做灰姑娘，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做公主，也未必就能从此美满幸福。

　　　　只是最可笑的是，不管是做灰姑娘，还是公主，她都无从选择。

　　　　面对着命运的起伏跌宕，她从来都是一个弱者。

第314章　大结局：灰姑娘和公主（2）（）　
“丫头，我带你回去，哥哥带你回宫去！从今往后，这个天下，再也无人能够小瞧你半分，天下再也不会有比你更尊贵的女子！丫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好不好？”几乎是祈求，玉斛郑重的拉起她的手，脸上无比的端庄和凝重。

　　　　再也不会有比她更为尊贵的女子了。。。。。。是啊，只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成了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公主…………盼盼眼前乱影重叠，后面他说的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了。

　　　　她知道，从此以后，自己不必再为衣食忧愁了。

　　　　她成了公主，高贵美丽的公主。

　　　　可是，为什么，心里一点也不感到喜悦呢？

　　　　因为，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他了吗？

　　　　踉跄着往后一退，盼盼只觉得自己脚似踩在棉花上，眼前一片昏暗，气也喘不过来。

　　　　耳畔嗡嗡作响，模糊的人影在跟前飘来飘去。

　　　　她张口想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胸口越来越闷，似乎有人在摇着她的身子，不停的唤她。

　　　　终于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丫头，你坚强一点，不要这样倒下了！”玉斛的面孔，在她就要禁闭的眼眸里，无比的清晰。

　　　　勉力朝他一笑，意识渐渐烟消云散。。。。。。

　　　　或许，浮生一梦，再醒来时，自己还可以再见他一次吧？

　　　　一条水色清润的小河从枝叶青葱的林间蜿蜒而过，跳过三两块突起的滑溜青石，陡然从壁浅崖上落下来。崖壁虽不高，但十分陡峭，那水落得又突兀，本是和缓的水流转瞬便化作匹飞泻的白练。

　　　　碰击着崖壁，溅起千万水花，映在蓝净的里，幻出七彩的虹霓。

　　　　悬崖下，水流重又汇聚成河，迂回开去，漫过开满缤纷杜鹃的山坡，积蕴出汪小小的水潭，清澈沉静，如上好的琉璃翡翠，有无数锦背彩鳍游鱼游弋其中，自在沉醉。

　　　　这里，是皇宫内苑后面的凌霄阁…………当今丽元公主的行宫所在。

第315章　大结局：回首云深处（1）（）　
此时，一名身着淡青衫裙的子分花拂柳而来，手中提着只描金提盒。她美丽温婉的面上有欣悦的笑意，目光温和地看着潭边席地而坐的一位丽人。

　　　　“奴婢参见公主！这是陛下命奴婢送来的点心，说是御膳房特地为公主新制的，取名为如意芙蓉香酥羹，公主您快尝尝，看味道是不是合您的口味？”

　　　　说话的便是一直呆在盼盼身边服侍的青儿，她原本就生的美丽娇艳，如今进了宫，又做了公主身边得宠的侍女，容色更是艳丽动人。

　　　　就连皇帝都曾对着自己妹子调笑道：“丫头，你这风水太好了，连身边的丫鬟都越长越标致。哎，不如你把她送给我吧，我给青儿封个妃子做做，以后。。。。。你们就是姑嫂了！哈哈哈。。。。。。”。

　　　　盼盼自是不去搭理他，他这后宫里三千佳丽还少么？就算她要给青儿寻个好婆家，也决计不肯把她送给他的。

　　　　再说这青儿听了这话也是垂头，皇帝以为她是羞赧，没想到过了片刻，却生生跪下，只是垂泪道：“奴婢原本出身微末，承蒙公主眷顾，奴婢曾经在佛祖面前发下宏愿，只求一辈子给公主做牛做马，终身不嫁！”

　　　　盼盼赶忙叫人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心下明了………这丫头也是一根筋只认叶青的，自从进了宫，脸上的郁郁之色便没有消退过。

　　　　长叹一声，从来便是痴心女子负心汉。此后，便对青儿更加贴心起来。

　　　　忍冬和金夏原本是跟着玉奢的侍女，后来玉奢走了，她们也跟着盼盼进了宫，如今都是有品级的女官了。

　　　　一晃数月，转眼便已是暮夏初秋时分。

　　　　宫中的日子锦衣玉食，可是，除此之外，也颇有些了然无趣。

　　　　还好有她们几个相陪着，盼盼这才没有觉得时日非常的难熬。

　　　　这一日是她想要出来走走，一大早吃过早饭，便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出了门。忍冬给铺好了柔软的垫子，盼盼便托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席地坐下。

　　　　此时她虽是素水清面，长发披散，神情也只是微微含笑，但眉梢眼角间却蕴籍着无法言动人心魄的美丽。身上是袭烟霞细罗的衫子，这样的料子最是薄细轻软，远远观去，那衣裙恍如蝴蝶的羽翼，轻轻浮动在的身周，就似整个人要飘起来般。

第316章　大结局：回首云深处（2）（）　
“若说之前我还极力反对皇兄娶你做妃子，现在，我看啊，也不用我反对了！你这一日三次的去乾清宫，想必后宫里那群女人早就恨的牙痒痒了！”盼盼微微侧目，看着阳光下脸色晶莹如玉的青儿，眼中笑意嫣然。

　　　　曾经，她一度伤心消极，进宫之后恹恹不语。

　　　　好容易捱了两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往日那些衣裳，都已渐渐露出身架来。

　　　　后来，还是腹中孩子猛然的一个轻轻的转身，才勾起了她全部的求生之意。

　　　　初初萌动的生命，带着感动的喜悦，让她泪流满面。

　　　　从那以后，她才真正领悟到了…………自己已经是一个母亲这样生动的事实。

　　　　也许爱人可以离开，但是，这份上天赐给自己的母子之情，却是自己不能轻易割舍的。

　　　　从那以后，她真是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坚强、美丽、时而随意，时而温婉，在世人眼里完美无缺的当朝丽元公主。

　　　　当灰姑娘褪去残败的外衣，当经历重重困难，受尽无数屈辱和艰辛之后收获而来的领悟，让盼盼从此以后脱胎换骨，整个人如同沐浴过天降甘露的牡丹一样，高贵华丽，绝世无双。

　　　　玉斛是眼见着她变化的人，他有时会微微伤感的说着笑话：“丫头，我真是后悔，后悔封了你做公主，你看，现在和你一块出去，人家都是看你，而不是看我这个皇帝。。。。。。”。

　　　　盼盼微微一笑，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日益涨大的肚子。

　　　　玉斛心里确实曾有悔意。但是，他的心思，无人可以言说。。。。。。只是一层淡淡的惋惜，那是求而不得的遗憾。

　　　　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充满了无处不在的遗憾。

　　　　还好珠帘重重，可以挡住他脸上的落寞之色。

　　　　这一切，盼盼都了然在胸，她懂，可是，她装作不懂。

　　　　很多事情，不去理会，便不会让彼此难堪和伤心。

　　　　如今的她，已经不会口无遮拦的说一些让身边动人觉得不快的话了。

　　　　娴静的时候，她就如一汪清澈的秋水一般，自在淡定。

第317章　大结局：回首云深处（3）（）　
“这茶水凉了，你去山下取点热的来。”

　　　　低低的一阵风吹过，搅和起花园里的落花飞舞落地。远处隐隐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那声音极低，掺着丛丛杜鹃后的小瀑水声，不甚真切，却弥漫淡淡的沉郁落寞。

　　　　青儿回首看眼潭边那抹寂寥如春花的身影，心下微微伤感，无声叹息着渐去渐远。

　　　　水潭边律是姹紫嫣红、云霞凝蕴的怒放杜鹃，将方空间仔细包裹，只余下头顶片湛蓝的空，不远处虽有瀑布的水声流泻，水潭边依旧显得清极静极，令人遍体生凉。

　　　　这样的静寂让人有如入梦境的感觉，盼盼微微闭着眼，一手托着腮，她的神思已经飞开去，恍惚间，曾经的那些血与火，生与死，又闪现在的眼前。

　　　　那些人，那些事，仿佛已过去很久，又仿佛就在昨日，滴萦绕在的心头，深刻得令人无法忘却。

　　　　这些岁月里，青儿和忍冬几个的真情关爱，玉斛的细致体贴，腹中孩子的乖巧健康，让她因着玉奢离开而千疮百孔的心终于得以平静。

　　　　如今，当初的田家七小姐已更姓为玉，封号丽元公主。

　　　　比之大半年以前，现时的生活是如此的平静安然，曼舞舒缓，但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就如同看似波澜不兴的潭水，内里隐藏着不知多少暗流。

　　　　低头俯视波平如镜的潭水，那里面，一个素颜的女子眉间轻颦，似笼着无限心事。

　　　　伸出手去碰触那张脸，指尖刚沾入水面，便有细小的波纹延展开去，那张容颜就如同的心事，隐在缓缓悠去的水波之后。

　　　　水波摇动着，渐渐显出个一个俊美的男子的面容，是他，分明就是他。

　　　　思念如潮，猝不及防的汹涌而至。

　　　　惊慌之下，盼盼几乎险险跌落水间。那张面容每个微妙的神情变化，都是如此熟悉。眉眼隐隐含笑，那些细节原本就是藏在心间，回味千遍万遍的，面容的主人就是爱之至深念之彻骨的玉奢。

第318章　大结局：回首云深处（4）（）　
即便是远隔千里，即便是音信皆无，那些他们共同拥有的点点滴滴不仅没有忘却，反而如窖藏的美酒，益发浑厚与香醇。

　　　　微微叹息，也许终其生，也走不出他的身影。

　　　　只是，任凭她独自一人在里相思入骨，他却已视为黄泉陌路，也许早已重新开始另段人生。

　　　　三阿，于他来说，万年永生，千世不老，她，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红尘过客而已。

　　　　玉斛曾经如实告诉过她，他之所以愿意助自己一臂之力，条件便是，他许他尊贵的权力，在普天下间寻觅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而他要寻的，却正是一个女子。

　　　　也不知道，他到底寻到了没有？。。。。。。。

　　　　“在想什么？”有温和的语声从身后传来。回过头去，身后是袭织金胸背麒麟锦袍，头戴紫金冠的沈毓。万紫千红的杜鹃开得已是绝顶灿烂，此刻，却都比不过沈毓身耀目华贵之气，比不过他面上笑容酣畅舒怀。

　　　　盼盼微微有些发怔，答非所问道：“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玉斛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都是真的，在你面前的都是真的。”他缓步上前，“只是无论多真，也许都不稀罕。”

　　　　对视着，他忽然自嘲地笑笑，忽然转开话题道：“你又胡思乱想了，是不是？”

　　　　盼盼低头笑，“吃饱了就去睡，我就快变猪了。”

　　　　他嘻嘻一笑：“你若是变猪，那肯定是我后宫里最美的那一只。”

　　　　大半年以来，他与便是以这样的相处方式，虽偶尔提两句敏感的话题，却都是到即止，无关痛痒。

　　　　也许是不想给压力，也许是希望她能够想通玉奢已经不在的事实，不论是哪个，盼盼都对他心存感激。

　　　　如今，她脆弱的心，是再也经不任何风浪的侵袭。

　　　　“明日得个空闲，不如陪你四处看看。”玉斛也学着她的样子席地而坐，随口笑问，“我巡游天下，许多处名胜古迹，想来都转遍。”

第319章　大结局：回首云深处（5）（）　
过了片刻，细细一想却又摇头，“还有处是没去过的，便是云沧山。那里山顶长年积雪，而般时节，正是山间万朵馨兰争芳斗艳，傲雪开放的时刻。”

　　　　他的面上有悠然神往的神色，“那样的胜景，足可以与怒放的寒梅争辉。”

　　　　“寒梅？”盼盼喃喃重复道，眼前忽然现出片云蒸霞蔚，灿然锦绣的梅海，分明就是田府花园里的那片。

　　　　梅海中，有张面容若隐若现，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是玉奢微微含笑的脸。

　　　　玉斛说的正是兴奋，猛然察觉身边的盼盼半晌不语，回头看时，正瞥见她面上亦喜亦嗔的神色。这样的神色当然不是为他的，心头不觉一阵黯淡，默然不语站起，看了一会她神往的样子，而后只得静静走开去。

　　　　是夜，秋风习习，一轮冰盘当而挂，洒下疏淡清寂的辉芒。桂花香气轻柔，静静吹送。已是夜阑人静时刻。但在皇宫后院的虹霓阁内却是弦管声曼，彩灯华耀。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此情无计可消除，只有靠杯中物来消解一二。

　　　　玉斛半倚在红木短榻上，面把玩着手中只水晶酒盏，面看着暖阁中央，五彩茜草地毯上翩翩起舞的一队舞姬。

　　　　他半眯着眼，满面慵懒，胸前的衣襟已经散乱，**的胸膛上，有星星点点的青色酒汁，似已是半醉。

　　　　乐声陡然变得急迫起来，舞姬们倏地抖开臂缠的轻纱，如飘逸的云彩，如柔媚的青蛇，抖动着，旋转着，交织着，挑逗地从他俊美的面颊旁滑过。

　　　　仰头大笑，玉斛忽然随性的将水晶酒盏远远抛开，一把用力扯住轻纱，手上微微使力，轻纱端的舞姬立足不稳，娇呼着倒入他的怀里。

　　　　玉斛醉眼朦胧，一脸邪邪的笑意，与那舞姬调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舞姬且羞且喜，浑身早已软。本朝四海五洲，谁不知道当今天子年少英俊，风仪非凡。而且，至今后宫膝下无子，虽有一些嫔妃，却没有正式立后。

　　　　因此，有多少待嫁闺秀趋之若鹜，希望得见天颜得到宠幸。

第320章　大结局：回首云深处（6）（）　
那舞姬且羞且喜，脸上飞起红晕，浑身早已酥软下来。

　　　　若是今夜能得眷顾，怕是要飞上枝头变做凤凰。闻言便娇声沥沥道：“回王爷的话，奴婢叫恬恬。”

　　　　“田田？”玉斛听得不甚分明，微微晃晃头，“田丫头？”那舞姬媚眼如丝，又惊又喜，“是，陛下。”玉斛闻言忽然收所有玩世不恭的神色，使劲将那舞姬搂在怀里，声音是颤微微的惊喜，“是么？田丫头！”

　　　　一旁服侍的近身侍从见此，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做个手势，阁中的那些个乐师、舞姬和侍们便悄悄退出去。

　　　　玉斛早已忘记周遭的一切，紧拥着那舞姬，唇畔溢出声满足的叹息，“田丫头！田丫头！”叫恬恬的舞姬似已欢喜得呆住，仿佛只是一瞬间，自己的命运便以天翻地覆。她媚态娇柔、将身子软软倚在皇帝的肩头，心里慌乱狂喜的作声不得。

　　　　方才还宝光流转的宫灯不知何时已经熄，满阁唯余地洁如霜雪的月光，映得通梁金丝绉纱闪亮轻盈，飘飘似梦。

　　　　玉斛的语音低沉惑人，掺穿过碧色纱窗脉脉而来的花草清气，在虹霓阁内幽幽流散。

　　　　“田丫头，知道么？大半年的日子，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是多么快乐，又是多么痛苦！”他的声音缓缓低下去，宛如梦呓耳语，

　　　　“本来，就在我的身边，咱们终于可以日日见，这样的日子，我盼望了不知有多久。虽然，知道你在为他伤心，知道心里还有那个他，但我知道你们已经不可能走在一起了，这一切总会过去的。”

　　　　低头垂眸闭目，他的面上有开怀的笑意，“立夏的那次赏花，你多看那枝斑纹海石榴一眼，我回去之后便重金搜罗此类花卉，遍植在你的殿阁周围。听你身边的青儿讲，烟霞色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