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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嫁嫡妃-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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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量着说:“王爷,虽然西夏骑兵多,擅长打野战,但我军装备好可以弥补一些速度的劣势,若是打大规模的阵地战,西夏未必是我们的对手。再一个我们不仅从军事上打击西夏,还得想一法子让西夏内外交困,让西夏从内里开始乱,攘外需安内,若是在西夏内里挑起争端,让西夏自个分成不同的派系,用内耗消磨西夏日渐强盛的实力,我们攻西夏就会事半功倍。”
瞬间他的眼神变得极为深邃,示意她继续往下讲。
她缓缓又道:“王爷,西夏也并非铁板一块,完全泼不进一点水,据说李元台的侄儿李克思和他有着很深的嫌隙,太子也和李元台有着很大的矛盾。按西夏的继承制度,父传子,也就是说李克思应该是西夏王的继承人,当年李克思的父亲夜里猝死,李元台继承了大统,这事异常的蹊跷!也正因如此,李克思幼年及少年时期为了避免受到李元台的暗害,到中原生活了十几年,深受中原的文化熏陶,是亲近大宣的亲宣派。太子恨他的父亲,因,因。。。。。。”她顿了一顿,见他凝神听着,接着讲:“太子大婚,李元台前去观礼,对美貌的太子妃一见倾心,想纳为新后,于是强拆散了太子和太子妃,让太子妃出家修行,效仿唐明皇和杨贵妃,致使太子皇后对李元台产生很深的隔膜和矛盾。”
他平静地问:“曦儿,你的情报工作做得很是深入啊,你这消息是如何得来?”
第86章 恒儿的狗头军师()
她也不闪烁其词,直视他道:“王爷,不也很是重视情报么?不仅如此还借助外力打探一些官员的隐私,作为捏住他们七寸的利器么?”
他挑唇笑道:“曦儿,醉月轩确实是个好去处,不仅有美酒佳肴风情万种的歌妓,还有着眼力的掌柜小二,迎来送往万千高官富贾,几杯老酒,几句软语温存,一顿饭用下来,总有那么一些个有意思的话,这听得多了,见得多的,来往的人多了,一丝一缕地梳理起来,可是有意思地紧。”
见他点破,她不置可否:“王爷,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若是情报收集不力,导向错误,势必影响到主帅的判断。汉朝时的陈平张良,三国时的曹操孔明周瑜都极为重视情报。虽官家的细作、探马、边报有朝廷做后盾实力强大,但有些触角没有民间的广泛,两者各有所长,若是互为支持弥补,那么就会是一张巨大的情报网。”
他笑意越发深了,把她揽到怀里,在她额头一笔一划写着恒儿的狗头军师,笑问:“曦儿,知道我写得是什么么?”
她一下子红了脸道:“不知道。”
他俯身凑到她唇边,逼近她道:“曦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你装糊涂最是厉害,自小你就喜欢装,不仅在宫里装,还喜欢在外面装,要是大臣们知道你替相国批文,你说朝廷会不会起轩然大波?”
她往里缩了缩:“王爷,空口无凭的,你这不是冤枉我么?”
他扑倒在她身上,啃着她的唇道:“曦儿,说了吧,你说了我写的字,我就不到朝廷告发你,不然我让被那些个老迂腐见天地缠着你去闹。”
她推了他一把,赖皮道:“你去告啊,这离汴梁不是一天两天,我看你怎么告,你要是真把我告发了,我被就地正法了,你还找着谁给你收集旁门左道的小道消息。”
猛然见到她的赖皮,他大笑起来:“曦儿,往常你一本正经不苟言笑,跟个老夫子一样,哪里有一丝半点你这个年龄的天真活泼可爱,这会子,才像你这个年纪的模样。”
她亦不示弱地还嘴道:“王爷,妹妹倒是开朗活泼妩媚,也怪招人喜欢,王爷尽可疼着妹妹就好。”
他的笑容一点一点散了,沉闷道:“曦儿,还记得我俩大婚第一次进宫我的誓言么,我说我们是结发夫妻,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不会伤害你,你要相信我。”
她收了玩笑,亦正了颜色道:“王爷,有些事说到这里,我索性说开了去,半梦王爷也是喜欢的,虽然半梦有些个嫉妒小心眼,但总体来说,她没有什么大的心机沟壑,且一心一意待王爷,心里只有着王爷,往后不管王爷到了什么地步,有了多少的嫔妃,还是顾念着半梦今日的情分,王爷的心不可能分给一个女人,好歹看着半梦肚里的孩子,日后不要太亏了半梦,也不枉她对王爷如此的痴心不悔。”
他的眼神有了黯然,此时行进地速度缓了下来,李思同在车旁请示:“王爷,用午饭的时辰到了,王妃也该喝药了。”
他控制了语气,如常道:“小李子,传令下去将息半个时辰,让芸香进来侍候王妃。”
车停稳后,芸香抱了羊皮囊进到车里,这囊里的汤药一早熬得滚滚的,用丝被包裹着保温,这一会子还热着,芸香试药后奉于她,她试试温度,一气喝了下去。
行军在外,她一概用度尽可能从简。将士们中午吃干馍,就着水囊的冷水喝,虽然可以给她做着热汤食,但她不想劳师动众的,正是聚军心的时候,不能因一些子小事,让将士们看了不妥当。
他下车到跟前的几个将军处转了转,回转她的车上,见她只吃了半个酥饼,眼神不由地深了几分,仔细问着余大夫她的身子骨,有着暗暗地忧心。
再次开拔后,雪小了许多,他也未回到车上,骑了红鬃马和几个将领一道走到雪地里。
她数次撩了帘子看他,怕他受凉。毕竟他不是行伍出身,又是头一回带军打仗,万一病了,那不是失了主心骨么?
总归是不放心的,让慈姑寻了一袭鹤氅送于他。
第三日下午,远远一座三丈高的城墙映在眼前,她的大舅王中基,大宣大都督出城三十里亲迎他们。
她昨个夜里细细叮嘱他,大舅的一些子爱好。她大舅喜金戈铁马干脆利落之人,酸腐书生最是不待见,因沙场甚有谋略,自喻诸葛孔明第二。大舅棋艺很是精湛,极少遇到对手,若是和大舅下棋,尽管地厮杀,不能留一丝地余地,越是气势凌厉越好。
王中基穿了铠甲率了二个副将迎上他们,梁靖恒下得马来,王中基仔细地上下打量着他,见他没有一丝风尘仆仆的疲惫,下马姿态矫健雄劲,拱手行礼,他立马扶住王中基,朗声道:“王都督,辛苦了。”
王中基客气道:“靖王爷,应该的,身为朝廷武将,保家卫国是义不容辞的本分。”
她被连翘扶下了车,款款行到大舅跟前,给大舅见礼,她还未弯下身,王中基带了笑容拦住她:“曦儿,你如今可是王妃,倒是舅舅要给你见礼才对。”
她略略娇憨道:“大舅舅,您是曦儿的长辈,自小就疼曦儿的,这许久不见,曦儿见礼也是应该的。”
王中基宠溺扫她一眼问:“曦儿,你母亲可还好?这几年回汴梁也是少的,倒是甚为挂念你母亲。”
她温婉答道:“大舅舅,母亲身子还好,二哥这月里要迎长公主入府,倒是忙的,母亲也惦记着大舅舅,说大舅舅小时候最是爱吃黄雀鲊,让曦儿这回给大舅舅带了十坛子。”
王中基面容有了柔和:“曦儿,你母亲这么忙,还惦记着我,这如今天南地北的兄妹聚在一起也不易,回头你回汴梁,给你母亲带些雪莲,这个女人吃了到是极好的,你母亲如今岁数也大了,也该多仔细身子才好。”
她立马应了,王中基让连翘扶她上了车,三军将士跟前,不宜过多叙旧。再则他外甥女身子不好,长途行军舟车劳顿,必是累的,进了城要好生安歇才好。
她回了马车,不时地掀开窗帘一角,看舅舅和靖王爷。靖王爷和舅舅并驾齐驱,虽然只看到背影,但两人的马匹倒是离得很近,两人交谈时,倒是看见舅舅不时点头。
进得城里,她被安置到一座三进院落的宅第里,府里一应的仆妇倒也有十数个。她的屋里,铺置着上好的苏绣被褥,屋里烧了地炕,到也是暖和的。
这回梁靖恒西征,并未带连生,府里半梦要生产,还需有得可靠之人在府里驻守,到是带了几个文华殿的太监。
他把她送至府里后,让她先歇息,一会子夜间晚饭五州的将军夫人会来拜见她。
她待他和舅舅离去,吩咐沐浴,早有一个能干的媳妇满脸是笑地上前行礼道:“王妃,小的叫双花,是这里的管家婆子,王都督一早就吩咐了,说王妃极是爱干净的,让我们早备好了热水,给王妃泡澡。”
她和颜悦色道:“双花,舅舅看似是一个粗犷的人,但粗中有细,寻了你们这些个能干的人过来。”
双花受宠若惊道:“王妃,这可折煞小的了,小的是没有见过世面的粗人,就怕不入王妃尊贵的眼,王妃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地吩咐小的。”
她笑着点头,扶了连翘去沐浴。边关比不得汴梁,但已经尽可能准备一应物品,她泡在香柏木的新澡盆里,暗暗想,若梁靖恒的王妃不是她,舅舅会这般精心么?怕是也就礼节地应对罢了,哪里还会照着她的喜好来准备这些个精细物件。
她又想着,若靖王登基,他会如此待她的舅舅么?怕是不拿下项上人头,就是留了情面的。
慈姑并连翘给她清洗着如水草般的乌发,这些日子没有这样酣畅地泡澡,让她极是舒坦。
这自古以来的,忠孝难两全,她的舅舅待她如此的好,她无论如何也要护着舅舅他们。若是靖王上位,哪怕用她的命换取靖王一丝的感动,她也会争取让靖王记得她的好,手下留情不对王家痛下杀手。
这回到西夏,她定当竭尽全力为靖王当马前卒,若是有可能,让舅舅和靖王融洽关系,以待日后靖王能念着共同行军作战的情谊上,对舅舅多些恩情。
若是靖王不能登基,保大宣边疆的安宁也是她应该做的,征伐西夏,也是尽一份大宣儿女应尽的责任。
待她梳洗歇息了片刻,双花请她去都督府赴宴。慈姑替她穿上白狐之裘毛缎斗篷,连翘递给她一个熏了桂花的手炉,双花小心扶她上了四乘煖轿去毗邻的都督府。
当初听闻他们要来,王中基费了极大的心思,腾了这处宅子安置他们。
行军在外,不比在汴梁有着种种的繁文缛节,但也尽可能避着男女之嫌,她的煖轿直接抬到了后堂的厅里,待轿落定后,慈姑撩了帘子,连翘和芸香小心扶了她下轿。
四周一众的女眷见到她,恭谨地跪地行礼,她轻缓地和气道:“各位夫人快快起身,我初来夏州,人生地不熟的,诸事还得各位夫人照应,夫人们不用这么地拘谨,我们不见外才好,同心助夫君征战西夏,大宣的太平都有诸位夫人的功劳。”
第87章 不可一世的飞扬()
一位不似中原的女子走近她,笑着用不太标准的中原话说:“都督说王妃身子弱,这一路怕是极为辛苦的,让我等参拜完王妃,早些散席,好让王妃早些歇息。”
她抬眼和蔼地打量眼前带着英气的女子,想此女子怕是舅舅在边关娶得如夫人。舅舅此前在大宣的属国大理边境驻守时,一次处理边境的纠纷,大理的郡主女扮男装随父亲前往,被舅舅的英勇气概所折服,委身下嫁做了舅舅的如夫人。
大舅母在汴梁元帅府侍奉公公婆婆,打理府里一众事物,长期陪伴舅舅在边关的是这位如夫人段玉英。
她当即亲近地挽了段玉英道:“这位可是大舅娘?”
段玉英笑盈盈答道:“王妃,正是妾身。”
她亦温和笑道:“都是一家人,大舅娘也是大理国郡主,无需这些个虚礼,入席吧。”
虽然妾室是不能作为主母陪她坐正席的,但段玉英身份有些不同,又常年跟随舅舅在边关,在外也算当得了主母。
厅堂摆了四席,正席除了她和段玉英,还有其他三州主将的嫡夫人,以及两位老夫人。原州主将王作云的母亲,王东阳母亲的妹妹是没有到边关的,在汴梁府里。
旁的三席都是军中极有地位将军的夫人,以及夏州节度使老夫人和内眷,还有一些夏州有头脸官商富贾的家眷。
虽然身子疲惫,但她还是每桌饮了一盏子玫瑰香的葡萄酒,之后虽然段玉英替她挡了各路人马的敬酒,但她亦以茶代酒给了各人的脸面。
这些夫人们在外随夫保家卫国,也是让人敬重的。更何况让将士们沙场奋勇杀敌,家眷安置妥当,他们才会安心拼搏,不然心有旁骛,如何能稳军心。
一席饭用下来,虽然她话并不多,大多聆听各夫人说话,但她始终脸上挂着笑,极是亲和好相与。
席后,段玉英送她回临时的府邸,爽直道:“王妃真是雍容好风采,都督一直夸王妃是人中之凤,未见王妃前,我还当都督有私心认为自己外甥女好,没想今日一见,方知都督所言不虚。王妃身子不好,我看着您的侍女暗地里递您好几次参片,您却眉头没有皱一下,安详稳定和各夫人叙话,没有一丝在高位的倨傲,极为亲和。方才我听王将军的夫人说王妃让人难以望其项背,要知道王作云的夫人可是眼高于顶之人,就连对我,也是不大放在眼里的,她自视甚高,在夏州城内,一众内眷里可是极为有气势的。”
这王作云的夫人杨佩琪,她方才也曾留意着。此人的父亲是从二品的礼部尚书,在朝中也算炙手可热的要臣,因着出身高贵,又仗着夫君身居要职,举手投足不可一世的飞扬,方才敬酒时,此人言语中带着一丝强硬,硬要她吃了满满一杯酒。
她当时想着初到此地,梁靖恒少不得让这些个将领的配合,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冷下脸,让众人觉得她高高在上,让她们产生隔阂。
此后此人在席间风头盛劲,众人对其也是好言相向的不敢得罪,之后此人颐指气使指着一个老夫人给她倒酒,言行甚为不恭。
她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暗地里对此人映象极其不好,有什么样的外子就有什么样的内眷,这样的夫人想来她的夫君也是极为专横跋扈的。
听了段玉英这番话,她淡淡笑道:“舅娘,杨佩琪还敢对舅娘不敬,当真没有一个上下到正的礼仪。”
段玉英苦笑一下:“王妃,您初来乍到,日子久了,各人的秉性王妃就了解一二了。”
她点头道:“舅娘,相由心生,一个人的面相可以看出各自的心性,虽然我也是和舅娘初见,但舅娘有着女子少见的英朗,到让我一见如故地投缘了。”
段玉英听了甚为欢喜道:“王妃,当真是巧了,我对王妃也是分外亲近,大理国是个崇尚佛教的国度,我看了好些观世音的画像,王妃的眉眼极似观世音娘娘了。”
她浅浅笑着:“舅娘,你可真是抬举于我了,我和舅娘如此有缘,我也不见外相问一事,不知李飞将军妻儿老小如今在什么地方?舅舅有何打算?”
段玉英也不隐瞒:“王妃,李飞阵前投敌,都督极是痛恨,都督最是憎恶这样的软骨头,如今李飞妻儿老小被关押在军中的死牢里,择日用她们的项上人头祭旗。
她见段玉英性子豁达,不似寻常女儿家优柔寡断的扭捏,遂留了段玉英敞开了谈,说着这其中种种利弊。又说着若是让李飞家眷寻了机会让李飞说服亲宣派李克思,策反李克思,从内里分裂西夏的政权,可以大大减低大宣人马的流血牺牲,虽做不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但也极大牵制住李元台东进的步伐。
她细细给段玉英分析各种会发生的情况,段玉英是大理国的郡主,看问题的角度比一般人家看得更远,看得更全面。
用武力打击西夏,即便是胜利,大宣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打战不仅是打得银子,也打得是人马,不仅消耗大宣建朝积累下来的财富,也会让国内经济受到不同程度影响。
一番长谈,段玉英被她说服,愿意把她的观点带给她舅舅,至于结果还得看她舅舅的定论。
送走段玉英,已经过了子时,梁靖恒还未回来,她想着他今日定是不会早回的,没想到这会子还在都督府。
又想着她刚刚都喝了好几盏子葡萄酒,他怕是喝得更多。旁人看着他们无上荣光,无上显赫,岂不知各人都有各人难念的经,即便大宣的皇上咸帝,也有着种种的不得已。
夜里他未来她的房,次日她起床召了侍候他的小何子问,小何子支支吾吾说他无碍,一早已经巡城去了。
她心中疑惑,带了连翘去了他的房,门口把门的张全看到她,恭敬给她行礼后,无奈打开了门。
房内已经收拾干净了,但还有一股子酒气,他安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有着斑斑点点的红点子。她知他酒量不小的,喝成这样怕是超了他数倍的量,她一时地有了担心,轻声吩咐连翘:“连翘,你让思同悄悄去请余大夫来一趟,给王爷抓一副醒酒的茶汤。”
连翘应承了,张全忙小声道:“王妃,不用了,昨个王爷回来的时候已经吃了几次醒酒汤,若是不吃醒酒汤,怕是王爷这会子不会这么安静,昨个夜里王爷吐了好几回,差点连苦胆也给吐出来,也就刚刚睡熟了。”
她凝视着这张俊朗的脸,想他这一生,他是没有选择,生在皇家,注定了不平静地活着。
可她不一样,她还有机会离了这是是非非。喝醉了酒,还只是身体的不舒服,尚不危及生命,若是陷入到这浑水沼泽地里,怕是刀光剑影如影随形。自个性命放一边且不说,就是这后面千丝万缕种种的关系,一个不慎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牵连到家人。
历来和皇家深入交道的,极少有寿终正寝的好下场。
她到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从内心不愿和皇家太过牵扯,不管是太子,还是他。
是以不管是对太子,还是他,她都极其清醒理智,都把自己当局外人看着这局面。
正默默想着心事,他极低地唤着:“曦儿,曦儿。”
这会子屋里极是安静,他这叫声唬得沉思的她惊了一跳,她立马稳了心神看向他,他仍然睡熟,只是不经意在喊她,她心归回原处,悄悄往屋外走。
张全轻扣了门,犹豫一会道:“王妃,昨个夜里王爷不停唤您的名字。”
她略略停了脚步道:“张全,王爷喝多了,自是想着让我在身边侍候着。”
张全紧赶了几步道:“王妃,王妃难道不知道酒醉心明么?昨个夜里王爷吐成那样,还叮嘱跟前的人,不让您知道他醉酒,他说您最是爱干净,看不得污秽之物,若是您见了这些脏东西,定是几日也吃不下饭的,又不停念叨这一路太委屈您了,不该让您随同西征的。”
她咬咬唇,片刻平静道:“张全,这些子话就烂在你肚子里,不要对任何人说一言半字的,这夏州不比汴梁,这府邸也不是靖王府,这里的探子细作只比京城多,不会少,不该看的事不看,不该听的事不听,这样才少些风波是非。”
张全立马红了脸,跟在靖王爷跟前侍候的人,都是嘴紧之人。他原本在靖王府协助连生,连生跟着王爷前堂的时间多些,他则大多在内宅,这回西征,王爷留了连生在府里,因他拳脚功夫不错,王爷点了他和文华殿的几个得力太监跟随。
他是知道王府规矩的,刚刚也是嘴快,多说了一些子话。
王妃不比府里旁的姬妾,王妃虽然不在府里管事,靖王爷对王妃也是冷淡的。但原贴身侍候王爷的慈姑,自王妃进府后就指派到王妃跟前,一个刚刚进府的李思同,立马被提拔到副总管,几乎护着王妃形影不离,这一路的西行,王爷每天必召给王妃瞧病的余大夫几回,让他感觉这云遮雾罩的外相,未必就是本真。
能在风口浪尖生存至今的人,哪一个会是简单人儿?哪一个不是心机千万重,哪一个不是沟壑有万千深,他在靖王府也有不少年头,但却猜摸不透靖王爷的心思。
她回了自己的房,心里有了微微地恼。大敌当前还这样地喝,舅舅也不拦着一点,当真想他喝死,王家少一个眼中钉就好了。
她心里不舒坦,让双花去都督府,说她一会子去见舅舅。
双花应了麻利地去了都督府,她换了外出的衣裙,让连翘给她挽发髻,还未收拾停当,双花一溜烟跑来,说是都督大醉,这会子见不了她,段夫人正寻大夫给都督抓药了。
第88章 他神色极为不悦()
听了这话,她思量片刻,让连翘把李思同唤来,吩咐李思同买几身她和连翘穿得男装。
李思同办事是个爽利的,没一会子就买了几身当地人穿得衣物,连带给自己也买了一身的行头。
慈姑见她换了男装要外出,急急地阻拦她道:“王妃,使不得,使不得啊,这边关不比汴梁,各色的人马都有,万一您有啥事,王爷怪罪下来,小的担不起啊。”
她把长发塞进帽子里,宽慰慈姑:“慈尚宫,我就在都督府附近走走,一会就回来,你无须多虑。”
慈姑急得拦在门口,想去禀告靖王,又想着靖王又醉了酒,慌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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