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赖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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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夸人么，难道我没夸过你？”

　　　　郑琰民一愣。

　　　　随即仿佛一点涟漪在心中轻轻荡了一荡，他也没有多想，愣了一瞬，随着她的话头回了回去，“嗯，也许你心里夸过，不过我没听到。”

　　　　他说得一本正经，仿佛还带着那么点委屈，惹得朱樱“噗嗤”一声笑了。

　　　　“那你听好了，我可是不会再夸第二回的。”朱樱看着他的脸，笑里带着狡黠，“大少爷你长得很好看。”

　　　　“就这？”郑琰民有些不满。

　　　　“嗯，比女子还好看。”

　　　　郑琰民更不满了，难道夸一个男儿不应该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比女子还好看，这是夸他还是损他？

　　　　“难道我的品行不高洁？我的仪态不雅致？我的心地不善良？我的风姿不出尘？我的……”

　　　　朱樱听了他的话错愕片刻，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这位总是正正经经的郑大少爷也很会说笑。

　　　　“我今日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朱樱笑得肚疼，“噢……不对，是郑公卖瓜自卖自夸。”

　　　　郑琰民板着脸，眼睛里却荡着丝丝笑意，“少将军提醒了我，其实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谦逊。”

　　　　这也叫谦逊？朱樱又笑得停不下了。

　　　　“行，行，大少爷你哪儿都好，堪比天上的明月，这总行了吧。”

　　　　郑琰民这才笑起来，“明月我可不敢比，我呢，顶多是明月旁的那颗小星子。”郑琰民指了指天际上一颗正一闪一闪的星星，“湮灭于万众之中，却也努力的发出自己的一点光亮。”

　　　　他的话“轰”的一下撞进了朱樱的心里。

　　　　湮灭于万众之中，却也努力的发出自己的一点光亮。

　　　　自己又何尝不是，虽然活得辛苦，活得不如别人精彩，却仍是努力的想要让自己活得踏实，不愧对此生。

　　　　朱樱心中触动，双目随着他一同望向天际，只希望能在属于他的那颗小星子旁边，找到自己的位置。

　　　　可惜，都说众星捧月，可星星的旁边不是一样有很多星星么？

　　　　两人说笑了一回，又喝光了葫芦里的酒，这才告别各自离去。

　　　　这一晚，朱樱反常的没有倒头就入睡，而是辗转反侧了半宿，似乎一闭眼，就有一双带笑的眼睛在眼前晃动，搅得人心神不宁。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那个人，明月一般的人物，世上无双，岂是她能肖想的。

　　　　可偏偏又控制不住自己。

　　　　心中烦闷，披衣而起，看了半宿的星星。

　　　　第二日，又是忙了一日，入夜才归，不知不觉又走去了白玉桥。

　　　　没想到，竟又看到了那道白色身影，如前一日般背手而立，风姿超然。

　　　　朱樱象梦游一般上了桥。

　　　　直到他丝毫没有一丝意外表情的朝她转身笑道：“你来了。”

　　　　她才如梦初醒，想起自己昨夜的辗转难眠，脸上不觉有了羞意，微红着脸，掩饰的扬扬手中的酒葫芦，“我来这儿喝酒的，没想到你今儿也在，幸亏我仍买了两壶，要不要来一壶？”

　　　　郑琰民伸了手，扬眉朗笑，“我可是专程来这儿等酒喝的。”

　　　　听他的意思，这是在等自己了。

　　　　朱樱的心中仿佛瞬间开出了一朵花儿，灿烂得整个人都跟着飞扬起来。

　　　　一连几日，朱樱每晚路过白玉桥，都能遇见他。

　　　　仿佛是约好了似的。

　　　　有时，两人会说说话，说些日常所见，或是亲身经历，说到开心处，亦会互相打趣。

　　　　有时，却真的只是喝酒，看着天上的星辰朗月，听着桥下缓缓的流水，享受着微风和清新的空气，感受着身边人的陪伴，心中觉得无比充实。

　　　　连着忙了多天，军饷的事终于处理妥当了，听兵部的人说，会派人即刻送往边关。

　　　　朱樱回府跟父亲禀报后，靖武侯点点头，看着她眼下的乌青，没多说什么，只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老夫人却叫了她去，问她差事办得怎么样，知道她已办完了，很高兴。

　　　　原来季府下贴子邀请了侯府和相熟的几家明日去府里赏花，老夫人兴致好，也想去走走，知道朱樱事办完了，让她跟着一起去。

　　　　老夫人既发了话，朱樱就算不太愿意去也得答应。

　　　　到了晚间，朱樱有些食不知味起来，总想着他会不会在那里等着自己呢，越想越是坐立难安。

　　　　最后，终是忍不住，偷偷找了个借口出府。

　　　　与往日差不多的时辰到了白玉桥，可是令她失望的是，桥上，并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并不在那里。

　　　　许是他知道了自己差事已办完。朱樱安慰着自己，可心里还是难免失望，怏怏的回了府。

　　　　翌日，宁氏派立春给朱樱送来一套新衣，是一套样式简单的素白色裙衫，用料却很考究，是今春刚送入京的贡锦，朱樱隐隐想起，似乎正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她的料子。

　　　　裙衫上虽没绣花，却在领口、袖边处镶了手指宽的粉色镶边，其上绣了精致的花纹，腰间是一根同色的粉色宽腰带，将朱樱的腰身束得紧紧的，显得身段颇为窈窕。

　　　　肩上另有一块粉色的薄披帛，从肩头斜斜垂下去，挽在手臂间，瞬间多了几分飘逸灵动之感。

　　　　朱樱往日总是梳简单的流云髻，立春不满意，给换了个稍繁复的飞仙髻，又在其上插了支碧玉簪，一支金步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第58章　去季府（）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亦是黛眉星目、琼鼻朱唇，若是没有那块碍眼的胎记，也算是个美人吧。

　　　　可惜……

　　　　不过是去相熟的世家赴宴，朱樱不知为何母亲一大早的就派人来折腾，似乎是想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可是打扮得再美又如何？难道能让脸上的胎记不见了？

　　　　虽很不想给母亲泼冷水，可当朱樱一如既往的戴上面具，将鞭子缠上腰间，立春的脸立马龟裂了。

　　　　“大姑娘，这鞭子……”立春喏喏的说着。

　　　　面具是不得不戴，可这鞭子，也没必要日日不离身吧。好好的一身裙子，就这么给糟蹋了。

　　　　“习惯了。”朱樱虽是解释了一句，可那根鞭子终是没有解下来。

　　　　宁氏和老夫人见了她，虽也觉颇为违和，可想想她的脸，终是忍住什么也没说。

　　　　在老夫人的带领下，除了三房两个庶女五姑娘、六姑娘因还小外，侯府女眷几乎全都到齐。大房宁氏带着朱樱和三姑娘朱棋，二房钱氏带着朱槿，三房文氏带着四姑娘朱柠，分好几辆马车坐了，再加上丫鬟仆妇，浩浩荡荡一群往季府而去。

　　　　两府只隔了一条街，不算远，大约两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季府的两位太太亲自迎到二门处，将老夫人迎进门。

　　　　不知为何，那位季府大太太看到宁氏和朱樱时愣了一愣，虽很快换成一脸笑，但朱樱还是敏锐的感觉出，她的眼神有些不自然，似乎不大想看到她们，朱樱只当是她嫌自己长得丑，每回去别人家时都不得主家喜欢，她也习惯了，也没有多想。

　　　　也因为这，所以她才不愿上别家的门。

　　　　宁氏脸色不大好，老夫人却象没看到般，朝着季大太太笑得亲热，她今日可是带着目的来的，自然不愿为了以前的事与季大太太有什么龃龉。

　　　　季大太太将侯府众人迎到季老夫人所居院子的正厅，那里已另有几家贵妇人坐在里面，全是季家的姻亲。

　　　　见了侯府老夫人，都起身亲热迎了上去。

　　　　厮见一番后，才分宾主坐下。

　　　　朱樱与侯府的姑娘们给长辈们见过礼后，全都乖顺的站于自己母亲身后。

　　　　“侯府姑娘果真个个出众，不说别人，就说朱二姑娘吧。”一位贵妇人眼光在朱樱脸上停留了片刻，转到朱槿的身上，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我家阿宁回去后，直夸你有文采，上次在芙蓉楼的斗诗会上还夺得了第三名，让她很是钦佩呢。”

　　　　说话的是季大太太的娘家大嫂，永安伯府大太太。

　　　　“可不是呢，阿槿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模样又好，文采又出众，最难得的是性格也好，都夸是百里挑一的人儿。”

　　　　“是啊，是啊，说得不错，阿槿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

　　　　听了永安伯府江大太太的话，季家两位太太也不遗余力的称赞起来。

　　　　说得季老夫人也笑了，朝已羞红了脸的朱槿招招手，“好孩子，来，来我这儿，让我再好好看看。”

　　　　钱氏忙站起，轻轻推了朱槿一下，又笑着朝季老夫人说道：“小孩子家家的，平日不过喜欢写写画画，当是闹着玩儿，哪称得上什么文采，老太太可别太宠着她，惯得她不知深浅，真以为自己很能耐呢。”

　　　　季老夫人笑起来，指着钱氏对朱老夫人说道：“你这媳妇你可得好好管管，我这还没说什么，她倒有一堆的话，难道我疼疼她闺女也是错？”

　　　　说得旁人都笑起来。

　　　　说话时朱槿已走到她面前，她拉着朱槿手仔细看了半晌，才笑着说道：“有些日子没见了，竟觉得这孩子又长齐整了些，比我那几个赖皮孙女儿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钱氏被夸得笑得合不拢嘴，口中却又谦虚了几句。

　　　　侯府一共来了三房，季家却只逮着二房的朱槿夸赞，其意不言而喻。

　　　　文氏还好，虽然心里有些不舒坦，不过她知自家闺女不可能跟季家结亲，再加上季府还是她娘家表亲，所以只在心里鄙夷了一下钱氏，面上却是全程带笑，很是捧场给面子。

　　　　宁氏却是彻底拉下了脸，季老爷子与老侯爷当初指腹为婚的事她也略知一二，季大少爷没娶朱樱她也认了，可如今这般抬二房打大房的脸，实在让她忍不住生气。

　　　　大约也看出了侯府大房的不高兴，季老夫人见好就收，叫过身旁的一个大丫鬟，“姑娘们都在园子里玩着，你伺候着侯府的几位姑娘过去，让大姑娘她们好生招呼，可别怠慢了。”

　　　　朱樱早不想在这屋子里待了，只觉气氛怪怪的，似乎每个人看她眼神都古怪的很，若说是因为这张脸，也不全是。

　　　　总觉得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出了屋子，朱槿朱棋和朱柠倒是高高兴兴往园子里走，朱樱带着青苹落在后面，慢腾腾的提不起精神。

　　　　心里一直后悔着，就不该答应了老夫人，明明知道别人家不欢迎自己，又何必上赶着让人讨厌呢。

　　　　虽不想去园子里，可季府是第一次来，作为客人，也没有随意到处跑的道理，只能满心不愿的跟着。

　　　　季府比侯府略小，园子倒也精致，处处花开似锦，穿过一道游廊，拐个弯，迎面是一方植满荷叶的池塘，约两座院子大小，有早荷已绽了花骨朵儿，亭亭玉立的立于一片碧色之中。

　　　　荷塘边的八角亭里传出笑声。

　　　　一个绿衣少女见了朱樱一行，从亭子里跑出来，跑到朱槿面前，亲热的拉了她的手，“槿姐姐，你们可来了。”

　　　　说话的是季家大姑娘季嫣，比朱槿小半岁，与季三少爷是龙凤双胎，都是季家大房的。

　　　　朱槿看起来跟她很熟稔，就是朱棋朱柠应该也是来过季府多次，与亭子里的姑娘们都相熟，大家很快玩闹在一起。

　　　　余下朱樱，季嫣跟她打个招呼后，叫个小丫头伺候，就不大搭理她了，其他姑娘们亦是看了朱樱两眼，就都自顾的跟相熟的说话，也没人理她。

　　　　朱樱也不在意，自寻了个角落坐下来，观赏起外面的荷塘景色。

　　　　正看得出神，突听得一阵笑声，跟着就见一群人往这边走来……

第59章　私相会（）　
当先的是一名二十左右的男子和一名妇人打扮的女子，看起来似是一对夫妇。

　　　　后面跟着的是两名少年两名男童。

　　　　朱樱虽不认得，但大约也猜出了这几人是季府的几位少爷和大少夫人。果然就听得季嫣笑着朝前头两人笑道：“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

　　　　“我正在大厨房里安排着宴席的事呢，听说妹妹们都已到了，忙将事办完，急急赶过来，遇上你大哥他们，你大哥原还不好意思来，是我说都是世交姻亲家的妹妹，就跟自家妹妹一样，见见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这才拉了他们过来。”

　　　　说话的是那妇人打扮的女子，脸蛋和身材都比较圆润，模样虽不特别出众，但浑身散发着一种已婚妇人的独特丰韵。

　　　　说这话时，她还特意看了朱樱一眼。

　　　　眼光里似乎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季大少爷听了她的话，亦朝众位姑娘们抱拳，“见过各位妹妹，各位妹妹在这里就当自己家里，有什么需要的就跟阿嫣说，不必客气。”

　　　　转到朱樱那里，愣怔了片刻，脸上才再次带笑，“少将军也请自便。”

　　　　朱樱亦立起朝他夫妇点了点头。

　　　　后面的四位少爷也进来跟大家厮见了，说笑了一回，大少爷夫妇有事先走了，两个较小的少爷也不耐烦待在这儿，最后是季二少爷和季三少爷留下来陪着大家玩乐。

　　　　朱樱坐了一会儿，有些烦闷，以要更衣为由，找了个小丫头指了路后，带着青苹在附近转了转。

　　　　沿着荷塘走了半圈，折身转上旁边的一条小道往回走，铺着石子的小径两旁，或是鲜花怒放，或是满目绿荫，让人不由神清气爽。

　　　　走走停停，蓦然见到前面有座木质小亭子，亭子左边一丛翠竹，右边一块造型古朴的怪石，让人一眼就喜欢。

　　　　其四周亦是一片清幽，少有人来，正是歇脚的好地方。

　　　　进了亭子坐下，青苹四处看了看，大约此处比较偏僻，竟找不到一个季府的丫鬟，遂朝朱樱说道：“少将军在这坐会，我去给你要点茶来。”

　　　　走了这么会，也有些渴了，朱樱点点头。

　　　　青苹走后，四处更是静谧，除了偶有鸟雀飞过落下的一串欢叫，不闻任何语声。

　　　　朱樱斜靠着坐在亭柱旁，微闭双目，享受着这份清静。

　　　　正入神时，突听得有说话声隐隐从前方传来。

　　　　“槿妹妹，你听我说……”

　　　　朱樱猛的睁眼，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树木翠竹掩映之中，隐隐露出一抹嫩黄，一抹天蓝。

　　　　她想起朱槿今日穿的正是一身嫩黄的裙衫，衬得她如出谷的黄鹂般娇俏，刚又听得男子口称槿妹妹，那女子自然是二妹妹了。

　　　　至于男子，听声音，似是季府二少爷季谙。

　　　　两人不跟众人一起，特特跑到这么僻静的地方，身边还连个丫鬟小厮也不带，看来是有些私密话想说。

　　　　朱樱不想跟他们应酬，虽有些好奇朱槿与季谙的关系，但躲着偷听她却做不出，正想起身避开时，那两道身影停顿了一瞬，竟往这边走了过来。

　　　　再避已来不及了，也容不得她多想，只好身子一闪，躲到了那块怪石之后。

　　　　她刚躲定，那朱槿与季谙已出现在眼帘里。

　　　　两人径直走入亭子，季谙抢先一步，用袖子扫了扫亭中的木凳，满脸笑意的朝朱槿笑道：“槿妹妹，你坐。”

　　　　朱槿依言坐下，却没看他，低着头，“谙哥哥，你说有事要说，不知有何事？”

　　　　季谙脸红了红，看着朱槿的眼神变得热烈起来，“我……我……”

　　　　似是因羞涩，“我”了半天，竟一个字也没说出。

　　　　“谙哥哥既没事要说，那我先走了。”

　　　　眼见得朱槿一边说，一边站起就要走，季谙顿时慌了，伸手一把拉住她。

　　　　朱槿被他拉住，一张粉白小脸瞬间胀得通红，猛的甩开他的手，身子往后连退两步，带点气恼的怒道：“谙哥哥有话就说，这般拉拉扯扯的，若被人看到，成什么了？”

　　　　季谙见朱槿生气，更慌了，连连作揖，“妹妹别生气，是我错了，我……我其实……”似是下了决心，季谙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两人面前的桌上。

　　　　朱樱只能看到那是一块白色丝帕，里面包着一样东西。

　　　　季谙将丝帕往朱槿面前推了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分与别人自不同。妹妹再过几个月就要及笄了，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寻了许多时才寻到这一样合心意的，也不知妹妹喜不喜欢。本想着过些时再给妹妹，可也不知还有没有亲手交给妹妹的机会，所以……还请妹妹不要嫌弃。”

　　　　说完，小心的望了朱槿一眼。

　　　　朱槿似乎被他的话打动了，抬眼看着他，却并没伸手去拿。

　　　　“谙哥哥一直待我如亲妹妹，阿槿心中感激，既是谙哥哥的心意，阿槿自是不会推辞，只是这样私下来往不太妥当，若谙哥哥真有心，还请到时与府中的礼一起送去。”

　　　　季谙听了她的话，先是颇为失望，跟着似是想到什么，脸上又露出一点喜色，笑着将丝帕收起，“既妹妹如此说，那我先收着……”

　　　　正说着，一阵踏踏的脚步声匆忙又突然的从他们来的方向传来，脚步声听起来很急，应该是急冲冲的往这边跑来。

　　　　两人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见一道人影冲了过来，一边冲过来，一边喊：“二少爷，二少爷……”

　　　　来人正是季谙的贴身小厮吴远。

　　　　吴远跑进亭子，刚要说什么，眼光瞄到亭中的朱槿，忙住了口，眼巴巴的望着季谙。

　　　　心中后悔不迭，怪自己也太着急了些，竟忘了二少爷约了朱二姑娘有事要谈，若坏了少爷的好事，只怕呆会没有好果子吃。

　　　　果然，就见到自家少爷暗暗一记恼怒的眼刀子甩了过来，吓得他缩了缩脖子，往旁边挪了挪，恨不得自己有隐身术才好。

　　　　吴远来了，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朱槿朝季谙福了福身子，“谙哥哥有事，阿槿不便在此误了你们的事，先告辞了。”

　　　　季谙眼里流露出一丝不舍，但还是依礼拱手送她出去，“槿妹妹好走。”

第60章　拒亲事（）　
朱槿按原路返了回去。

　　　　朱樱暗暗庆幸，幸亏她是走的那边，若是往自己来的方向走，只怕这块大石也不一定完全挡得住，若让她看到自己在偷听，那可是大大的丢脸了。

　　　　心中又想着刚刚两人的谈话。

　　　　两府在祖父在时关系就很好，祖父过世后来往也没断，虽然朱樱没来过季府，也没跟季家小辈接触过，但其他的小辈之间应该是从小就经常见面，如季谙说的有一起长大的情分。

　　　　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彼此有情也在情理之中。

　　　　可二妹妹的态度让朱樱有些琢磨不透，若说她对季二少爷有情，似乎未必，若说无情，也不象，那若即若离的隐晦心思，就是同为女子的朱樱也猜不准。

　　　　不过朱槿没有私下接了季谙的东西，朱樱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两人的事也没拿到明面上说，若是成了还好，若是不成，对朱槿的名声就会有碍。

　　　　而且二婶一向重礼，若让她知道这事，只怕少不了一顿苛责。

　　　　朱槿虽与她不亲近，但终归是自己堂妹，朱樱心中还是盼她好。

　　　　正想着，就听得亭中季谙有些不耐烦的问他的小厮，“你急匆匆的跑来是有什么事？”

　　　　吴远咽了咽口水，“少爷，是……是有关您的亲事……”

　　　　季谙猛的一回头，收回了一直望着朱槿消失方向的目光，带点凌厉和热烈的盯着吴远，激动得舌头都有些打结。

　　　　“亲……亲事？可……可是靖武侯府与祖母在商谈我的亲事？”

　　　　吴远点点头。

　　　　季谙见他点头，更是喜上眉梢，在亭中打起转来，一边走一边笑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吴远却没一点喜色，见自家少爷高兴得一脸傻样，心中暗暗叫苦，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打断他的臆想，“少爷，亲事虽是与靖武侯府商谈，但人……人却不是少爷想的那人……”

　　　　季谙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吴远横下心，眼一闭，大声说道：“靖武侯府与老夫人和大夫人商谈的是少爷与朱家大姑娘，也就是少将军的婚事。”

　　　　季谙当场就呆在原地。

　　　　朱樱也呆了。

　　　　怎么转来转去又转到自己身上？

　　　　她与季谙？怎么可能，不说她比季谙大了两岁，两人今日才第一次见面，彼此根本不熟，更谈不上情分，就说季府对她的态度，那么古怪，会愿意自己嫁进来吗？

　　　　啊呸，就是她们愿意，她也不愿意呀。

　　　　何况刚刚还看了一场好戏，就是没看，不知季谙的心思，她也不愿。

　　　　朱樱想不通，怎么好端端的又提起自己的亲事，难道是二婶想攀高枝儿，不想与季家结亲，才撺掇着祖母换了人？

　　　　一时心中又是恼，又是怨，又是说不出的难受。

　　　　正想悄悄离去。

　　　　却听得亭中突传来一声怒吼，眼中季二少爷那张原本还算清俊的面孔突然一脸狰狞，俯身揪着吴远的衣襟，吼道：“你胡说！”

　　　　吴远佝着身子，不敢反抗，只能苦着脸说道：“少爷，小……小的哪敢胡说，这是老夫人房中的阿香姐姐进去倒茶时听见的，忙寻了人告诉小的，小的不敢耽搁，立即跑来找少爷。少爷，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