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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折春-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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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妹已经及笄到了招驸马的年龄,我们大楚国又是制度开明,不像前朝,尚主的驸马就不可以入朝为官。”

    “皇兄”淑仪公主的声音有些雀跃,有些跃跃欲试,“您您支持皇妹?”

    不过看不到太子的表情,她又有些惶惶不安。

    不过哪怕是从前头看,太子脸上的表情也都被披风的兜帽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只能看到他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一抹似乎有些得意的笑容。

    “皇兄看这个宋状元很不错啊,一表人才,和皇妹是再般配不过了。”

    “皇兄。”淑仪公主松开手中推着的轮椅,绕到太子的身前,蹲在太子的身边,露出期盼的笑容,“皇兄这么说是愿意成全皇妹了?”

    太子的手伸出来,帮淑仪公主理了理披风,露出兄长慈爱的笑容来,“皇妹想要的,皇兄什么时候不答应了。”

    “谢谢皇兄!”淑仪公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穿着红衣的她就像是园中盛开的红梅花。

    “不过”太子摇头笑着顿了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是你我能够决定的。”

    淑仪公主鼓起了腮帮子,“皇兄您刚刚还说”

    太子干脆伸手掐了掐淑仪公主的脸蛋,“不过皇兄会与皇祖母和母后提这件事情的。”

    淑仪公主的脸上又重新露出了雀跃的笑容,“父皇他最听皇祖母的话了。”

    听到这句,太子不易察觉的拧了拧唇角,露出一个有些奇怪的笑来。

    对于太子与淑仪公主的突然造访,众人很是意外。

    也就是说,怀王压根就没有给这两位下帖子。

    华锦见怀王和翾飞两人对视了一眼,露出不可言说的眼神来。

    这就证实了她以前的猜测,太子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那么太子此行的目的又是为何呢?

    向众人靠拢?

    人都说这位太子是个命苦的,虽是储君,可身体还不如当今圣上朗健。

    哪怕是这几年随着皇上的喜好也在府中修道,可是能不能活到顺利的继位,那都是不好说的事情。

    可这位太子却从来不畏人言,只专心的做他太子该做的事情,从不逾矩,是世人眼中的好好人。

    就连那些没事整天爱挑人毛病的御史,对太子都是满口称赞。

    想到这里,华锦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太子难道在朝中结交文官?

    不过这终究是朝堂上的事情,华锦虽然心中有疑问,但做为一个闺阁女子,哪怕她今日有很多和翾飞说话的机会,却还是没有问出来。

    毕竟他和怀王那相视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他们眼中的太子和世人眼中的太子是不一样的。

    待到宴会散了,翾飞骑马跟在章府的马车边送她回府,华锦也只问了他关于那位姑母的事情。

    虽是她坐在马车中,他在外头骑着马,但他将那匹黑马驾驭得离马车很近,她隔着车帘不用很大声的说话就能够很流畅的跟他交谈。

    “散步我命格传言的人是章氏吧?”

    “嗯。”翾飞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冷意,哪怕是隔着车帘,华锦仿佛都能感受得到。

    “我猜想应该是赵氏在临发病前往京城送了一封信,把我和哥哥的那点把柄的把柄都告诉了章氏。”

    华锦冷声笑了,又道:“赵氏是有多恨我的亲祖母啊!当初看着罗氏算计我和哥哥不做声也就罢了,百般刁难我和哥哥也就算了,就连估摸着自己快活不下去了,还要写信给京城的章氏,让她这位姑母再继续算计我们。”

    华锦想到那日,哥哥知道兮香离开后的落寞眼神,心底划过一抹心疼又产生一丝怒意。

    “赵氏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翾飞附和。

    “我看她是求而不得,得不到祖父的心,就要毁掉她所不能得到的一切。女人要是都像她这样,爱而不得就丧心病狂,那这世上得多了许多的人间悲剧啊!”

    “你不是这样的就好了。”

    窗外翾飞轻飘飘的话,就像云朵般软绵绵的,让华锦的心不知不觉的也软了下来,连那一丝怒气都消失不见了。

    没想到他还会开玩笑,华锦扬唇笑了,手中摩挲着他送给她的玉雕,微凉的触感让她的心更加静了下来。

    看来他还有许多她不为所知的一面。

第262章 丹药() 
太子府,位于东城最核心的位置,又离得皇城很近。

    太子先天不足,又腿有残疾,当初皇后本想让他一直留在皇宫中,直到继承皇位。

    可太子却说他虽身有残疾,却不想破坏祖制,如果他自己都不能把自己当个正常人来看,那群臣百官、天下百姓谁又能当他是正常人呢。

    这位说自己是正常人的太子,从怀王府回到了太子府,便直接被随从推进了府中的道房。

    道房内有一年约十五六岁的青衣小道士,长得肤白唇红,此刻看到太子的脸色不虞,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伺候。

    可对于太子秉性太过了解的他,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惧怕,在端茶给坐在榻边太子的时候手微微的抖了抖。

    太子抬眼,没有了在人前的那份温暖和煦,眼中只剩了阴鸷和狠厉,“你怕我?”太子眯着眼,打量着小道士姣好的容颜,视线最后落在他刚刚发育好的喉结上。

    小道士的喉结滚了滚,不经意的透露出紧张,连声音都有些沙哑发颤,“没没有青云怎么会怕太子呢,太子那么和善”

    他有些害怕,有些紧张,脸憋得通红,肩膀都有些抖,可在太子看来却是一种别样的诱惑。

    那赤果果的眼神,却小道士怕得想转身就逃,“太子,茶已经有些冷了,青云再去给您换一杯。”

    只是嘴边的猎物什么时候能够逃脱猎人的魔掌。

    欲转身的小道士,腰带被扯住,“啪”的一声,茶盏应声落地,小道士已经被丢上了床榻

    太子府,与道房一门之隔,是一间炼丹房。

    此时的炼丹房中,也是火热的场面。

    宽阔的敞间,地面上的石砖镶嵌着八卦的图案,八卦图中心位置立着一个巨型的炼丹炉,熔炉火红,热气冉冉蒸腾。

    片刻之后,丹炉发出“噗”的一声,里头冒出一股青烟,又渐渐消散。

    一直守着丹炉的中年道士一甩手中拂尘,走近那丹炉,打开盖子,小心翼翼的取出其中一颗丹丸,放进一个红漆描金的匣子里。

    中年道士看了看通往道房的那扇门,眯了眯眼,抬脚走过去,敲了敲门。

    “进来。”门内是太子极其慵懒又舒畅得意的声音。

    中年道士垂眸推门走了进去,用脚踩过榻边碎裂散落的青衣道袍,用极其平静的声音道:“太子,丹药已经练出来了。”

    “真的?”太子的声音有几分雀跃。

    “不敢欺瞒太子,是按照太子的要求炼制出来的。”中年道士微微抬眼,重重幔帐下却什么都看不清。

    突然,幔帐被掀开,一截精壮的手臂探出来伸着手,还有几道泛红的血痕。

    中年道士却认得这手臂是太子的,太子虽腿有不便,却更注重上肢力量的练习。

    借着把丹药递到太子手上,中年道士微微抬眼,却突然看到一双暴瞪双目的眼睛。

    这个月已经是第三个被太子玩死的小道士了,也见怪不怪了。中年道士稳住心神,不动声色的将装着刚刚练好丹药的锦盒递到太子的手上。

    太子收了锦盒,收回手臂,声音懒散的道:“退下去吧,一个时辰后叫人来收拾道房。”

    “是,太子。”中年道士声音稳稳的应了一声,可转身退出道房之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有些事情能够习以为常,有些事情却不能够,就比如连死了的人都不放过,还要再亵。玩一番,恐怕也只有这位表面上冠冕堂皇,背地里道貌岸然的太子能够做得出来。

    自那日之后,静太妃虽没有再去慈宁宫,可也知道太后着钦天监的人特意算了翾飞和华锦的命格。

    这两人在命理上虽然都有点主凶,不过出奇的是,彼此倒是不排斥,反而能够互相压制。

    这日,太后便差了人去宁寿宫把静太妃请到慈宁宫。

    钦天监送来的帖子就摆在太后的桌案上,太后让人递给静太妃看。

    又笑吟吟的道:“没想到这两个孩子,还成了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静太妃也很含蓄的笑了,“这大概就是这两个孩子的缘分吧。”心中却不免舒了一口气。

    “等明日皇帝下了早朝,哀家便和他商议此事,若是皇帝没有什么异议,哀家便下这道赐婚的懿旨。”

    虽然心里是高兴的,可静太妃在太后的面前一直没有表现出心中那种油然的喜悦来。

    她得为她那个可爱的小孙女儿端着点架子。

    翾飞能够娶到她家锦儿,那也得是他偷着乐吧。

    被静太妃认为应该偷着乐的翾飞,此时也在将军府中得到了宫里送出来的消息。

    确切的说,从太后让钦天监算他和华锦的八字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消息。

    更确切的说,就算钦天监算出他与华锦八字不合,他也有办法让他们算出合来。

    只是还不牢他出手,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翾飞从书房博古架的暗格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锦盒。

    这锦盒里头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整整齐齐的码了一落的银票。

    虽不是什么财迷,可也对着这一匣子银票偷偷的笑了。

    虽然还没赐婚,离她及笄也还有一年,可从宅子到家具,该置办的也该置办起来了。

    这一日下朝之后,翾飞本想再到皇帝的面前去晃上一晃,提醒皇帝他这位侄儿也老大不小,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

    可皇帝却被太子先拦下了。

    今日早朝间,太子就表现出了些许的疲惫不堪。

    下朝之后,皇帝便让太子去了他在宫中的炼丹房。

    太子也不多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正是昨日那中年道士给他的那颗丹药。

    皇帝不动声色的打开锦盒,看到一颗金丹躺在匣子里,抬眸打量着太子那有些疲倦的神色,“你就是为了这个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太子颔首,“知道父皇一直在寻求延年益寿的丹药,儿臣便差人寻遍了千山万水,寻得良方,亲自为父皇炼药。”

第263章 保全() 
“哦?”皇帝理了理明黄色绣着龙纹的宽大袖袍,目光从案几上的双龙戏珠图案移了过来,很认真的看着太子的脸,“你真的希望父皇延年益寿。”

    永康帝虽语气平静,但目光却如一股劲风刮过,带着几分震慑力。

    这样的皇帝,是太子没有见过的。

    或者说他本就有些心虚,不自觉的就推着轮椅往后退了半丈远,木质车轮发出的声音在偌大的敞厅内显得格外的清晰。

    “父皇,儿臣当然希望父皇健康长寿了。儿臣还想躲在父皇的羽翼下成长,儿臣如今还什么都做不好。”

    太子说完,感觉自己的话都轻飘飘的落在了周遭的空气中,他这才发现整个大殿上只剩下了他与皇帝两个人。

    “我看你不是羽翼未满,而是想张开翅膀振翅飞翔了,是不是?”永康帝垂眸不再看太子。

    可太子觉得看不见皇帝的眼神,更让他惶恐不安。

    “父皇,您从来都没有这样对过儿臣的,是不是有人跟您说了什么?”

    太子看了一眼案上的金丹,“您是不是觉得这丹药有问题?”

    太子又转动木轮,驱动轮椅,让自己离永康帝近了一些,“父皇,您误会儿臣了。这丹药真的”

    话顿在这里,太子干脆伸长了手臂,一把抓过放在锦盒中的金丹,一口吞了下去,咕咚一声就咽了下去。

    等他顺了顺气,才忙着开口说道:“父皇,您看,这丹药儿臣都吃了,什么事情都没有。这真的是儿臣孝敬您”

    永康帝看着太子绘声绘色,吐沫横飞的说着话,抬手打断了他。

    却接着太子上一句话反问道:“朕误会你了?你在江南沿岸大肆敛财,又在朝中拉拢文臣,借着修道之名祸害了多少个无辜少年,你说朕误会了你,那你告诉朕,你这是想干什么?”

    太子肩膀一抖,意识到事情不好,可这些还有转圜的余地吧,只要那件事情不暴露,他相信还有转圜的余地。

    太子撑起手臂从轮椅上摔在地上,发出咕咚一声,这苦肉计应该是有效果的。

    他虽不是皇后亲生的,可这些年皇后待他如亲生,她只有他这一个养在膝下的嫡子。

    父皇看起来对六宫不偏不倚,可心中是最疼皇后的,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父皇!”太子演起了苦肉计。

    如果皇帝已经知道了江南的事,那他瞒着也没有用,还不如乖乖认错,只要先保住命,再去求求母后,说不定连太子之位都能保得。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先天不足,腿有残疾,儿臣是没有安全感,但真的没有其他的企图啊!”

    太子摔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倒是表现出了几分孩童的天真和女子的柔弱,“儿臣真的知道错了。”

    皇帝冷眼看着太子,又冷哼一声,却是什么都没有再说,而是摆了摆手。

    这时,一个穿着红袍的内侍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碗冒着热气的汤汁,徐徐的走进了大殿。

    太子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只觉身体一震,脑子一片空白。

    皇帝素爱饮用一种蜜浆,是皇后特意调制出来的,后来这秘方就教给了专伺候皇帝的奉茶房。

    不过这方子太子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差人精心研制的这颗丹药,独吞下去对身体一点伤害都没有,这也就是太子能够当着永康帝的面前敢于吞下的原因。

    只不过若是在三日之内再饮下这蜜浆,必定暴毙而亡。

    而且还查找不出任何的死亡原因。

    因为这三日给皇帝端上蜜浆的人,有可能是他身边的太监,有可能是皇后,也有可能是淑仪公主。

    这也就是太子这两日接近淑仪公主的原因。

    也恰好让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他帮淑仪公主和皇帝提出那桩婚事,之后再暗自给搅黄了,再撺掇淑仪公主到皇帝面前大闹一场。

    那么皇帝暴毙的原因也可以自然而然的推到淑仪公主的身上,让她背了这个锅。

    只不过如今,为什么是自己吞了那颗丹药,而为什么又有一碗蜜浆正朝着他端来。

    太子的脸上不知不觉的流下汗水。

    他抹了抹汗,又颤颤巍巍的叫了一声,“父皇。”

    “不要叫我。”永康帝一手拍在身前案几上,似乎这样手上的疼痛就能掩盖他的痛心疾首。

    “你太让朕失望了。”也许这是天下的父母最不愿意对自己的儿女说出的话。

    “你居然能够做出弑父的事来,还有什么可说的。”永康帝对着那红袍太监挥了挥手。

    “父皇”

    永康帝不想再多说什么,心底的痛渐渐的再次涌上来,他怕自己最后会软下心来。

    “父”太子还欲再说什么,已经被身后的红袍太监点了穴位。

    这红袍太监跟随永康帝多年,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太监知道永康帝心中的痛苦,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一碗蜜浆灌入太子的口中,并顺了下去。

    饶是这般,永康帝还是满含期待的再次看了太子一眼。

    这或许是天下父母的通病,总想着自己这个孩子是好的,总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如果太子真的没有弑父之心,或许还能留得他一条命,也让皇后在最后的这段日子不至于经历丧子之痛。

    红袍太监最是了解皇帝的心思,此时便解了太子的穴位。

    可眼前的太子,在喝下这碗蜜浆之后,使劲的抠着自己的嗓子眼,想要吐出这碗蜜浆。

    这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永康帝悲叹了一口气。

    太子在几番挣扎之后,还是蹬了腿,在大殿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

    红袍太监上前探了探太子的鼻息,之后禀道:“皇上,天子殿下他薨了。”

    永康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身体倚在身后的龙椅上,“抬下去吧。”

    顿了顿又道:“按太子礼仪发丧。”

    永康十一年腊月,大楚国太子楚祁薨逝,按皇储发丧,葬于大楚国皇陵。

    永康帝还是给太子留了一个逝者的尊严,也保全了皇家一个颜面。

第264章 风景() 
太子薨逝,太后便又把赐婚的事情暂时放下了。

    因着华蕙从江南归来,华锦便一连几日都去了严府。

    哪怕是这日京城下起了小雪,她也让之桃吩咐马房去套了马车。

    只是刚刚出了靖宁侯府,杜娘子就往华锦的手中塞了一个小纸条,华锦看了纸条上写的字,露出个愉悦的笑容来,又让之桃吩咐外头的车夫往西郊驶去。

    京城西郊的西山山脉,素称“神京右臂”,西山晴雪也是京中八大景之一。

    华锦下了马车,抬头便看见银装素裹绵延无际的峰峦,让人的心境都不由开阔了几分。

    近处,一人一马立在山脚下,如山峰般挺直的背脊,玄色衣袍显得清冷孤傲,臂弯上搭了一件雪白的轻裘披风。

    见到华锦下了马车,翾飞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雪狐披风盖在了华锦的肩头,“这里冷,多穿一件。”

    华锦颔首,脸颊不自觉的泛出淡淡红霞,深深的呼吸,“这里的空气可真好!”

    “我们走走。”翾飞了指了指山脚下的石阶。

    两人拾级而上,杜娘子和之桃跟在后头。

    “没想到我们未来的姑爷还是个心细体贴的。”之桃虽已经是压低了声音,但在这空旷的西山上,还是不远不近的传进了华锦和翾飞的耳中去。

    未来姑爷?赐婚懿旨还没有下来,这嘴巴大的丫头,看来她回去得修理之桃一番了。

    华锦不经意的吐了吐舌,俏皮的样子却被翾飞一览无余的看在眼中。

    他突然就觉得,等她长大也不是那么辛苦的事情。

    翾飞弯起嘴角笑了,就像在这皑皑白雪间开出了雪莲花,好看得让人想忍不住称奇。

    华锦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花痴。

    身后,杜娘子已经拽着之桃离得更远了。

    翾飞不错眼的看着华锦,像是在解释,“太子的事,我没想到会发展得这么快。”

    言下之意,太子是害虫的这件事,他是早就知道的,只不过没有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之前促成太后或皇帝的赐婚。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华锦道。

    就算赐了婚,太子薨逝他们也不可能完婚。

    就算没有太子的事,她这具身体的年龄也还是太小了点,总要等到及笄了再完婚吧。

    “没有关系。”翾飞附和道,转而又接了一句,“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看尽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华锦看着翾飞的侧颜,如刀削的轮廓,心中突然就柔弱得一塌糊涂

    因着太子的薨逝和皇后身体的每况愈下,这个年过得就连皇宫中冷清得很。

    王氏只一心养胎,并在蘅芜院中修葺了一间佛堂,平日里除了念念佛,大都卧床休养。大哥哥十有八九的时间都躲在佛堂中抄写佛经,在府中很少能见到他。

    不过姐姐已经回来,哥哥也从书院中回家过年,华锦和哥哥经常一同去严府,小舅舅经常带着他们煮酒吃古董羹,或者围火烤鹿肉。

    这些日子,华锦发现姐姐的状态与去江南之前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不但比以前爱与人交谈了,还在不经意间会露出女孩子羞涩的笑容。

    华锦先是悄悄打听了一番,说是最近姐姐与江南那边总是有书信往来,心中便已经知晓了几分。

    这日吃完了古董羹,华锦终于等来了姐姐愿与她剖白心事的一天。

    两姐妹坐在华蕙房中临窗的炕上喝茶,透过满溢茶香的淡淡雾气,华锦看到姐姐华蕙轻轻的咬了咬唇,有些红了脸的开口,“妹妹,姐姐在江南采买布料的时候,差点遇到了骗子。”

    “结果有人仗义相救,姐姐才化险为夷。”

    待到华蕙露出一个你怎么知道的表情,华锦已经问出了下一个问题,“姐姐,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啊?”华蕙眨了眨眼。

    “姐姐的故事已经都写在了脸上。妹妹最关心的,是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华蕙听了华锦的话,又咬了咬唇,“如果姐姐说他只是个普通的商贾,妹妹会不会觉得”

    华蕙的话顿在这里,不过华锦却知道她的心思。

    大楚国商贾的身份低微,她怕是自己若嫁得这样一个夫君,以后不但不能成为他们兄妹的助力,恐怕还会受些影响。

    “妹妹最在乎是他会不会视姐姐为珍宝。”

    当年姐姐嫁给赵信还被说是高嫁了,可结局又怎么样,若不是果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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