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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嫣凝传-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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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是那些女眷想嫣凝敬酒,嫣凝估摸着旁人怕是都相互敬过了,独留了她突兀前来。一轮敬酒喝下,嫣凝直觉腹中暖意很浓,喉舌间无半点的酒香,她更加笃定,她方才不过喝了一酒壶的温热白水。
嫣凝低眸有些羞愧,福康安怕是想着她酒品太差,才会这样防患于她。想着竟有些气意,趁福康安不备想端起他放置桌上的酒盅悄然灌于腹中,换来他一记怒意的眸子。
芴春最后敬酒于嫣凝,她身上的旗袍被隆起的肚子撑的无了样子。她浅淡莹然一笑,娇小的面容可人怜惜。“一枝秾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夫人倾国之貌,羞煞了妾身的蒲柳之姿。妾身祝夫人与将军,执手偕老,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笑的恳切,嫣凝的迟疑倒令旁人非议。
结发?
嫣凝看了一眼端坐的夕盈,仍是端庄贤淑的笑容,似这几个月的西院冷楚都不过是嫣凝梦下之事。
第155章 琴音飘飘()
夕盈对上嫣凝呆呆望着她的眸光,笑意一深,在脸颊堆起了折痕,因面容清瘦,状似梨花涡。
嫣凝不由得开始寻看着德麟的身影,在女眷宴席的尾端,是孩童的宴席。他正同七八个孩童一起耍玩,应该是给夕盈请过安了。
今下,福康安可以允准的,也不过是夕盈抱一抱德麟,便把母子二人分离。有亲身额娘在,那嫣凝这个养母本就无法完全管束于他。染了亲身额娘的热气,她人若对他再好,也不过尔尔。
嫣凝的手僵立着,满眸感激的看向福康安。他放酒盅的声音沉重有力,她慌忙饮下酒盅中的白水。不免多看了一眼芴春手中的酒盅,那里面盛的也必定不是酒水。
数十人的筵席,你一言,他一语,一些闲言碎语也被匆匆带过。
嫣凝四顾相看之际,触到福隆安冷眼微眯的瞧着她,想起怡人轩之事。一股恶寒升至心底,连带着歌舞都没有了趣味。
福隆安虽生的天阔方圆,却不如福康安、福长安从小在宫中长大,染了些宫里的儒雅之气,挥得拳脚,舞的笔墨。
门帘被打开,室内闷热带了冷气,有些凉渗渗。
芃叒一身银白对襟旗袍绣着菊花,珍珠白纱裙,斜斜扑绣了一行细碎的珍珠。两白相比下,竟衬得她明若皎月。
身后随行的下人紧走了几步,为她置下琴案,长凳。因厅堂内燃了沉水香,本就热气袅袅,强遇了冷风,带了些眼眸可见的晶亮小气珠,在芃叒的身后落下。
四座无不惊叹她不然纤尘的灵气,待她向老夫人开口行礼时,才缓了神。
“福建芃泶之女芃叒恭祝富察老夫人安康!”
“芃叒姑娘今日才到,就这样奔劳,咱们大家可是一饱耳福了!”老夫人话语慈和,脸上更是笑意浓浓散不开。
女眷有附耳小谈者,相隔甚远,嫣凝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福长安倒是醉意熏然的对福康安一语,“三哥已有绝色在侧,这仙子总归了小弟罢了!”
福康安并不搭话,只是垂首弯起了嘴角,把嫣凝面前的蟹黄羹换了赵兴刚端上的玫瑰瓣桂花蕊的细丝面,盛在晶莹剔透的玉瓷碗中像散落玉汤的花瓣被银丝穿绕。
嫣凝吮着玉瓷碗中香甜的面汤,心里叹道,原来芃泶让芃叒赶在今日到富察府是为了在富察家兄弟跟前露面。
雪竹琳琅之音传来,嫣凝抬首,见宴席间的人都侧视而听。
忽而音走急速,狂雪肆意像极了压断枝桠的鹅毛大雪,嫣凝的心揪起来如同厚雪阻了心路。
忽而琴音袅袅,细雪飘飘像极了与福康安携手而行在雪花铺就的闲庭小道上。
琴音停驻,已春意翩翩,却嘎然而止。再看众人,同是意犹未尽之色。
老夫人沉浸其中,幽幽叹问,“为何止于阳春三月?”
芃叒的纤纤玉指仍伏在琴上,歉然一笑,“如今寒月高悬,若是阳春岂不是辜负了这冬日白雪?”
转而看向了正在同嫣凝看她手中纤小玉瓶中所装何物的福康安,转首回眸间触到了福长安醉意熏熏的目光,不由得轻皱了眉目。
富察家四兄弟中,唯有福长安与福康安最为儒雅,福长安是流连花色园地之人。不如福康安清心寡欲,只倾心嫣凝一人。
这话,是临行前娘亲告于芃叒的,亦是她花了所有首饰家当换于的有关富察府的大致略况,不曾想却是七分相似,三分真语。
嫣凝袖中玉瓷瓶掉落,被福康安两指夹起,他蹙眉看向了嫣凝。她却有些窘羞的夺了去,被他一把拦住,逼问是何物。嫣凝只得老实交代是牡丹花汁,可让女子唇齿留香。
福康安也是醉了,竟笑意深深的让嫣凝打开倒出在手帕上看是何以让人唇齿留香。于是二人便对着嫣凝的帕子仔细瞧了起来。
嫣凝本是不通晓音律之人,芃叒弹起,她只觉身进其中。芃叒琴弦一停,她片刻便缓了情绪来。
福康安是习武粗人,虽略通音律,不过是门外徘徊之人。倒能辨得她人弹的好与不好,若问他好在何处,却是只字说不得。
习武之人最是敏锐,他寻着视线对上了芃叒看向他与嫣凝的眼眸。嫣凝顺着福康安的眸光看去,三人相看,嫣凝只觉得是自己坏了她弹琴的雅兴。想起阳春三月与下里巴人,嫣凝觉得自己正是后者。
好在芃叒的眸光很快便转了他处去。
“此种曲调,我也只得叹一声‘此曲只应天上有’罢了!”老夫人身旁的一位夫人赞叹道,很是期许的看着芃叒。
芃叒仍是歉然一笑,“芃叒只是阳阿薤露的技艺,却选了这曲阳春白雪,夫人莫再取笑芃叒了!”
笑语言间,老夫人又命芃叒弹奏一曲。曲罢,竟解了守岁人的困倦。福康安以芴春有身孕派人送了她回去,转首,又以嫣凝醉酒,遣人送她回去。
嫣凝甚是不解的定看着福康安,赵兴可是灌了她一肚子的白水,他又岂会不知。无奈,众人之下,她又不能问他。倒是真的困乏难忍,嫣凝也乐得随同赵兴出了厅堂。
才走了几步,身后便有人唤她。
嫣凝回首,是秋儿扶着夕盈急步而来。走近先行了一叩拜大礼,“罪妾见过夫人!”
嫣凝愣了片刻,几个月的光景在她脑中转过。她原以为自己会怨恨夕盈,责备夕盈,可是德麟的乖巧竟令她佩服夕盈的教诲。
“你何故对我行此大礼?”
夕盈温婉一笑,她已经见过德麟。心庆并未所托非人,德麟不仅比之前壮实了许多,且来时是同福康安一同前来。
这样的情景,自是嫣凝腹中无子,二人皆默许了德麟的嫡长子之尊。
她笑而不语的,只看着嫣凝。
嫣凝也回味了一些,“德麟乖巧懂事,嫡长子的尊耀非他莫属!”她不知自己为何告知她这些,她猜测这样可以安下一颗额娘思子的心。
因有赵兴跟着,她便择了小道而回。走出很远,才传来夕盈的肺腑之音。
“嫣凝,你便是你,无心与她人争宠,便做好你本原即可!将军恋的不过是你的真性情。”
进去时原是阴日无月,此时却是朗月高悬。照在下人未来得及扫去的皑皑白雪,透着单薄的银光。
“你说这莲姨娘竟是真疯痴了,莫不是同野汉子跑了罢!”
“休得胡言了,等会传到福三爷耳中,又要引起风波了!谁人不知他最是疼爱妻妾的!”
芮楹与泷芐出去解酒意,没想到却碰上了提前离席的嫣凝一行人。顿时吓的花容失色,连礼都忘了向嫣凝行,就匆匆携手回去厅堂。
刚刚宴席间的温婉神色都似这皑皑白雪般竟会随着日子久长融化去,嫣凝亦知晓,一旦迈进那道门槛,她们必定又会恢复之前的温婉神色。
刚刚筵席上与福康安的两情相惜被芮楹与泷芐的话打破了去,嫣凝不由得迈得脚步更快了些。
福康安的心思缜密无纰漏之口,凡事他若不言语,嫣凝则不明其意。有时,即使他明言告知,她仍是不明其所指。是朝代沟壑,亦或是心思不同,层层阻隔下,只要他肯温情相待,嫣凝便不会想那些扰心的烦事。如今日宴席,她竟全然忘了香儿之事。
回到建功斋,“竹香,你们全部下去!”她撤退了一众丫鬟,独留了赵兴在正房厅堂。
“你昨日可有去追莲姨娘?”嫣凝急急问道。
赵兴闻言立即跪了下来,“奴才不知夫人所指何事,如今莲姨娘安在府中,何须奴才去追!”
他说的言辞笃定,不似玩语。嫣凝却有些恍然,不知是福康安为堵悠悠之口,还是已经追了香儿回来,不想再提前尘旧事。
卸了妆,嫣凝躺在床榻上,却无了先前的困意。睁眼至天空发白,而后便是竹香在外禀告,说福康安已经去春樱苑更了衣赶去宫中请安。
正欲起身去牡丹堂请安,下人们的禀告声便传来了。
“安姨娘与芃叒姑娘来给夫人请安!”
第156章 瞒天计谋()
此刻门堂前尚是黑黢黢一片,嫣凝心中无了昨日那口气,不再精心修饰妆容,出来的倒也快。
芃叒与芴春在外侯了好一会儿,面容上也无半点不快。芴春因有孕在身,只对嫣凝垂首行礼。芃叒的身子福得很低,举止间竟透着股子嫡女的教养。
嫣凝出内室时看了一眼铜漏,刚入寅时不久。厅堂里被灼黑的那面墙壁已经重新刷了白灰,两个深碧色的镂空悬浮鳞片的台子也已换上,配着两盏青花瓷烛台,春意一片。
寒暄的问了几句芃叒对京城的一切习惯与否,三人便对着嫣凝昨日的宋锦旗袍开始聊锦缎。
女子聊起锦缎,自是话语不断。嫣凝在这里待的已久,对当前的各大锦缎也有了一些了解。
橱柜里堆的多是蜀锦、云锦裁制,嫣凝不觉看起了身上的云锦,流云做底,云卷云舒之姿跃然身上,花团锦簇显吉祥富贵。
何时,她已经习以为然了这样的奢华作派?
嫣凝抬首看向了芃叒,仍是昨夜简单的银白装束,那斜斜的一行细碎珍珠,在黑夜里亮着。不隐不现,只是静静的发着淡薄的亮光。
竹香的话与福长安的话交汇着在嫣凝耳中旋绕。
“这芃叒姑娘身上的气质与夫人初来时,十分相像,却比夫人那时多了一份语态间的柔和灵转!”
“三哥已有绝色在侧,这仙子总归了小弟罢了!”
寅时已过一半,竹香取了嫣凝的披风,候立在一侧。
今年的第一日,自是要去老夫人那里请安。嫣凝起身,穿戴起披风,见竹香又命人拿了一件备着,说是怕下雪湿了嫣凝身上的那件。
嫣凝心里为竹香如此细心待她一热。
雪落的很小,星辰下更是不可见。路上,早已有下人在打扫昨日堆砌的厚雪。见到嫣凝她们便停下手中的活计,垂首行礼。但是天黑,瞧不仔细,芃叒的衣着又朴素无华,鲜有下人向她行礼。
嫣凝只呵斥了第一拨遇到的下人,可这一段段的,相隔甚远,不能全部呵斥。只能歉意的看向芃叒,“是我平日里疏了管束,让姑娘受委屈了!”
提及“姑娘”二字,嫣凝记得初到京城时,旁人都只管喊她“姑娘”。再次把此二字唤于她人时,心里却不知所味。
芃叒福身行礼,歉然一笑,“芃叒乃芃家庶女,纵使家奴也是富察家的人,芃叒怎可受富察家之礼,岂不是折了阳寿!”
听了芃叒的话,嫣凝心里倒是真的愧意起来。
牡丹堂内,老夫人与芃叒又聊起了阳春白雪,芴春还好,万向阁的女子善于诗词音律,能歌能舞,句句可见缝插语。与二人聊的也甚是欢畅。可苦了嫣凝这个只略精舞艺之人。
三人被老夫人留在了牡丹堂用早膳,膳食间,老夫人仍在回味着昨夜的琴声。嫣凝恍若透明之人,有些食不知味。老夫人的早膳清淡寡味,嫣凝近日口味多变,此刻竟想吃辛辣味重的涮锅。听着老夫人口中的阳春白雪,更觉自己是下里巴人。
福康安从宫里归来时,已是近午时,三人仍在畅谈音律,把嫣凝这个门外人听的是项上雾霾缭绕。他一身官服未褪,想是进府就来了此处。
看到福康安时,嫣凝觉得此时自己的面容上定是长了无数的青绿苔藓。
福康安嘴边弯起一丝无痕的笑意,向富察老夫人行了礼,又受了嫣凝、芴春、芃叒三人的礼后,方坐在嫣凝位子之上的位子,陪同她一起仙云旖俪。
待丫鬟奉茶的功夫,福康安看向了芴春,“太后亲点了你与进宫请安的女眷一同进宫!”
芴春惊的手中的盖碗也翻了,面上的惊与喜僵持着,不知该摆出何种样态。她本是青楼出身,这命妇进宫朝拜之事,就是轮上百年也轮不到她处。宫闱之外流传,太后疼爱福康安如至亲孙儿,眼下如此倒是真的了。定是福康安在太后跟前提起她,太后才会指明了要见她。
当日嫣凝不也是因福康安宠爱,才会被招致宫中侍奉太后左右。回来后,便被老夫人全然接受。看来,只要得了太后欢心,那来日力压嫣凝,岂不是指日可待。芴春心语洋溢,面容却是淡然,唇上语哽咽着。
许久芴春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那妾身可要好好准备一下!”她双手托着小腹,莹莹而笑。
福康安颔首,准她早早离去。
老夫人因福康安轻描淡写的一语,手中佛珠落地。面容无了之前畅谈音律的怡然。李嬷嬷忙捡了佛珠,递还到老夫人手中。
芃叒见老夫人神色有异样,也以不好长久扰老夫人清修,在芴春之后离去。
待只剩了嫣凝一人时,老夫人命李嬷嬷把丫鬟领了下去。
“太后仍是不改初衷?”
老夫人紧握着手中的佛珠,身上的黑锦缎旗袍更显的她面色暗沉。
福康安紧皱眉宇,却仍是故作轻快的说道:“这些事,不由额娘操心!额娘照看好嫣凝即可,她这莽撞直通的性子,又不懂宫中规矩,即使腹中有身孕,怕是也被她恍恍惚的弄丢了!到时又要为额娘惹烦心之事!”
嫣凝想出声询问太后是何意,无奈老夫人屋里的檀香味道太重,竟熏得她作呕起来。
福康安命人取了痰盂过来,她只是呕出了苦水,而后被福康安揽在怀里。
老夫人眼露喜色,看向福康安,“嫣凝这是?”
福康安的喜色比老夫人重了许多,“近日口味刁钻,恐是吃坏了!”
老夫人亦是附和着,“你若说是吃坏了,那便是吃坏了!这毛病倒是被你惯出来的,要是长久留在宫中,少不得为富察府惹事!回去罢!”
嫣凝不解的看着对话的母子,这字她是都听懂了,这意思却是都没明白。来不及福身行礼,就被福康安携着出了牡丹堂。
二人走后,李嬷嬷扶着老夫人去小佛堂上香。甚是不解的问道:“夫人怕是已经怀上了,可将军为何连夫人都瞒着?”
第157章 三秋隔日()
佛虽无私,求者有欲。如若不是心有郁结,世人又何故长拜于佛祖之下。
老夫人跪着,双手捻着翡翠佛珠。这佛珠是她年纪尚轻时,以为把价值连城之物奉于佛祖,就可求得心如意。可到了容颜老去之时,她才知,诚心才可得佛祖垂怜。
她对着佛祖叩拜完,方起身离开了佛堂,才回答李嬷嬷所问,“嫣凝若是知道自己腹中有子,那来日有何险事都会尽全力护住孩子的!”
老夫人双眸直视着门帘外风雪中的血红寒梅,双手紧捏着佛珠,似察觉对佛珠不敬,又忙松了手,念了一句,“阿弥佗佛”!
回去路上,嫣凝的手一直被福康安撰在手中。
她小心的开口,“福康安,太后是否要像对我般,对安姨娘?”
福康安停住了脚步,略一沉吟,随即眸子中暖起温情看向嫣凝,“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进宫请安而已!”
明知福康安不会把心思告知自己,嫣凝还是微微叹了一声,任由他拉着自己回了建功斋。
路遇蝶翠取膳,福康安松开嫣凝的手,欲掀开食盒,但又记起是寒冬,恐冷了膳食。便从粥羹到糕点,都细细盘问了蝶翠一遍。
句句仔细,蝶翠无一丝耐不住,反倒面露喜色的把一语能答完的话拆拆分分好几段。
耽误了半日,福康安担心食盒受寒冷了里面的膳食,交代蝶翠,今后安姨娘无论何时想吃什么只管去厨院找吴主厨开小灶。而后才放蝶翠离去。
待回首寻嫣凝时,才看到她已走出了几步。福康安跨了几大步,追上嫣凝,却不再执她的手,与她即远即近的走着。
回去建功斋,福康安坐在厅堂主位命人把正房里的檀香全换为百合香,后又觉得不妥,便命人去取了些瓜果,放置内室嫣凝床榻附近。
嫣凝见丫鬟们在福康安变幻无常的命令下,急的进进出出。菊香取了福康安的长袍立在一旁,而福康安却无换衣之意,她垂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叹了一声,就命菊香下去了。福康安这架势,不像是在建功斋久留的意思。她倒也不在意,反而觉得等会可以去芙蓉苑一探究竟。
嫣凝褪去了惹了寒气的披风,靠在暖榻上翻看菊香从福宅带回来的长生殿。这书无分隔符,句句需自己去断。嫣凝细细翻看着,虽不解字字是何意,却看懂了这行间的情,不由得伤怀起来,湿了妆容。
竹香把短腿案几撤了下去,拿了两床锦被,一床垫背,一床盖身,让嫣凝和衣躺下。
丫鬟们仍在进进出出,把香炉停了,铲了香灰去,后又有小厮进来抬了香炉出去。竹香恐香炉里的香尘飞到嫣凝身上,就命人取了两扇珍珠白纱帐屏风把小憩的暖榻挡了起来。
纱帐是细丝纺成的,密密麻麻,看似透明,实则无一丝通透。珍珠白的底子,一扇用粉嫩的丝线绣着牡丹花,花蕊上扑飞着几只蝴蝶,粉翅可见,栩栩如活生般。一扇用金丝线绣着菊花,应了菊的性子,只用了绿叶点缀,无了旁骛。
嫣凝看累了书,瞧了一会屏风,便把书合盖于面容上,想着戏文里的句子。
厅堂已经无了福康安的声音,嫣凝便猜测着他已走了,竟丢下戏文,肆无忌惮的用遮在身上的花簇锦被掩面痛哭起来。
来这里两年,却是整日的提心而过。有了夫君,也是她人的夫君。若是腹中有了至亲骨血,那才真是自己的。
可将来,不知何时回到了自己本原生存之地,福康安可舍,那自己的骨肉呢?岂不是带不得,弃不得。不知归期在何时,这漫漫长日,她怎么渡?
福康安长久在身侧,她的一颗心可安下。但她人的夫君,又岂容自己独留。
哭了许久,耳旁除了自己的哭声,再无了其他的声响。嫣凝不由得心生了狐疑,若是平日,竹香早已上前劝慰。可今日
嫣凝把面容上的花簇锦被移去,她本是对着窗子那一边,转了身子便看到福康安坐在身侧正在看她丢掉的戏文。
他早已换了长袍,银白色的长袍有着浅淡的凸纹,腰际只垂了一枚圆形翡翠玉佩,玉佩下缀了密密的流苏,用一颗墨绿色的玉珠笼聚着。他今日的装束极素,连玉带都是银白色,待嫣凝起身后,才看仔细了。他头垂着,嫣凝只能看到他侧面,似昆仑玉般的棱角,大气不失儒雅。
福康安见嫣凝起身,随意找一处丢了手中的戏文,伸手就要替嫣凝拂泪。“真是小女子情重,竟为一本戏文,嘤嘤痛哭!”他怪道,语气中无半点冷意。
嫣凝想他定是可以看懂这戏文上的内容,可却无动于衷。想他手上斩杀人命无数,又怎么会儿女情长。
今日福康安对蝶翠细心交代的话语萦回在嫣凝耳畔,不由得胡思着,芴春那样娇弱诗情的女子,他与她在一处,是不是会换副面容?
嫣凝把脸别过去,躲了福康安伸来的手。他也不恼,反手把想要离开暖榻的嫣凝箍在怀中。
嫣凝被抓的动弹不得,只得呜咽着一语,“芴春倒不是这样的小女子,你何不去她那里!”
她一语像是提醒了福康安,他松开了禁锢着嫣凝的手。扶她坐稳,皱着眉头轻叹了一声,“膳食已经温在了炉子上!”而后便扯起长袍离去。
嫣凝忽地被放开,觉得身上冷风直灌。令竹香放下水精帘上的幕帘后,仍是觉得冷风嗖嗖,又令她垂幕帘。
竹香看了一眼,垂着的幕帘,担忧的看着失神的嫣凝。
自那日,嫣凝再见福康安时,便是富察府女眷进宫给太后请安那一日。寒月高悬,冷冷的照着府门前两盏水缸大小的灯笼。不知是谁连罪了谁,两处光亮都透着冰澈骨肉的寒气。
嫣凝早早的在府门前等候着。看到福康安扶着芴春款款而来时,心里痴痴的念了一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三日不见,岂不是容颜老去。
第158章 入宫请安()
福康安扶着芴春先上了马车,幕帘上方挂着两盏吉祥如意灯盏,下面缀着大红的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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