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啊,生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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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青哥，我想嫁给你。”成芸正经地说。

　　　　常青发烫着脸抬头看成芸，知道她没有开玩笑。“这怎么行呢？”

　　　　“这怎么就不行了？”成芸真怕常青会拒绝。禁不住，变了脸色。圆圆的小脸蛋上泛起一圈红晕。

　　　　“我也不知道。。。。。。”常青的确是自己也不知道的。他喜欢成芸，他当然想娶像成芸一样可爱动人的姑娘。要真能娶到成芸本人，更是谢天谢地了。

　　　　“常青哥，你，不喜欢我吗？”成芸开始担心起来。

　　　　“我。。。。。。”他当然喜欢，喜欢得不得了，甚至都觉得自己不可能得到成芸这样的漂亮女子。所以之前才惊讶地跳出一句怎么行呢。

　　　　“啊，原来你真的不喜欢我啊。”成芸有点失落了，语气明显冷掉了半分。

　　　　“不是，我喜欢你啊。”常青终于爆出口，这是他的真心话。长这么大第一次跟一个人说自己喜欢她，常青很是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成芸。似乎是这样就可以当做自己什么也没有对成芸说过。

　　　　成芸听到这话，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落地了。她知道常青说出这话，一定很为难，成芸有意让他难受着，半天不说话。

　　　　常青不知所以，反倒是转过头来看成芸，正见她嬉皮笑脸的模样。

　　　　“从那次起，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成芸怪腔怪调地看向常青。

　　　　那是哪一次呢？

　　　　大概是还在成芸才七八岁的样子，有一天成芸来给在田间劳作的老成送饭。回去的时候，提着个空篮子，在溪水边上遇见了一个大她几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家景不顺，小小年纪就常常独自一人来打渔捉虾，给家里添腥味。

　　　　那一天，小男孩运气不错，一下水就捞上了两条有自己胳膊一样长的稻花鱼。他正要兴高采烈地带回家去，可才走两步路就碰见了小成芸。

　　　　那时的小成芸脸皮还算不薄。看见男孩肩上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上系着两条大尖嘴、长尾巴的鱼，在男孩的背上活泼乱跳着，深褐色的鱼鳞在阳光照耀之下闪闪发光。“哥哥，你的鱼，能送给我一条吗？”

　　　　“你要鱼干什么？”小男孩家里没荤菜，这鱼也不是每天都有的。

　　　　“我喜欢鱼呀，我想拿回家去给我老爹。”小成芸很诚实，她就是很喜欢男孩背上活泼乱跳的稻花鱼。

　　　　“哦，那，你老爹会杀死它，然后你们一起煮着吃吗？”男孩又问。因为男孩把鱼拿回家去，他们家就是这么做的。

　　　　当然了，不仅是男孩家这么做，村庄里吃鱼的人家都是这样。但小成芸没这么说，“我不知道啊！”因为小成芸真的不知道，她记不清自己家里吃鱼是不是这么做的。

　　　　“那好吧。我给你一条。”男孩小心地把肩上的竹竿拿下来，要小成芸自己选一条鱼。

　　　　这俩小孩，说过几句废话，事情就很快地谈成了。那还不如不说呢，直接给鱼不就行了吗。然而那就是小孩间的童趣交易，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即便是废话也无所谓。

　　　　两条稻花鱼都被男孩用绕成圆圈的嫩竹片从鱼嘴刺穿，挂在竹竿上。这时候，男孩把鱼从竹竿上取下来牵在手里，左右手分别一条鱼。

　　　　小成芸用小手翻过两条鱼，对比一番后选择了其中的一条。

　　　　“你为什么要这一条呢？”男孩问。

　　　　“因为这一条鱼的花纹更漂亮。”小成芸老实回答。

　　　　被小成芸看上的那条鱼，在男孩看来，重要的可不是花纹更漂亮，而是，那一条明显比另一条大很多。

　　　　如果没有猜错，今天小男孩捕到的两条鱼应该是一公一母。母鱼腹部充气，身躯偏长而肉少，其鱼鳞上的花纹也相对单调。而公鱼则是身上的花斑比母鱼好看，并且壮实肉多，所以每一次男孩挂上一条公鱼回家，母亲都会夸奖他有本事。

　　　　“我给你另一条鱼，好吗，妹妹？”男孩知道这一条大鱼对于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他有点舍不得。

　　　　小成芸呆呆站着没有说话，她想要男孩送给她最漂亮的那一条公鱼，但是如果男孩不愿意，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给你吧！”男孩把手里沉沉的一条公鱼递给小成芸，脸上基本没有什么表情。

　　　　小成芸说“谢谢哥哥”，笑着把一条最漂亮的公鱼放入自己空着的竹篮里走了。

　　　　男孩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看着那条送出去了大公鱼，装在小成芸的竹篮里越走越远。

　　　　“啊！”竹篮里的稻花鱼使劲甩开尾巴蹦一下，跳到稻田里去了。

第15章　那年夏季（）　
那时正直夏季，田里正长有密麻的稻草，而且，在其生长季里都是时常放着水。因此，逃进去了的那条漂亮公鱼，可以判作是得救了。

　　　　男孩追上去，把手里的鱼交给小成芸拿着，自己脱掉鞋子，迎面跳进稻草间去寻鱼。田里尽是被水浸着泥潭，几乎可以将小男孩一整个人给陷下去。不过，小男孩生在这种环境里，就算是真馅了下去，他也可以挖个洞再爬出来。

　　　　夏季的凉风掠过田间，高高的稻穗轻碰在一起，把小男孩淹没在里面，看不出寻鱼，寻到哪里去了。

　　　　终于，小男孩手里勾着穿鱼嘴的竹圈，得意洋洋地走出来了。多亏是鱼嘴上挂着的竹圈卡在了稻草从中，不然这条漂亮的大公鱼怕是就有去无回了。

　　　　“哇！你抓到了啊。”小成芸很惊喜。

　　　　“抓到了，抓到了。”男孩又是笑，又是说。“咦。。。。。。我让你拿着的那条鱼呢。”

　　　　“它跑掉了。”

　　　　“跑哪儿去了？”男孩急切问道。

　　　　“。。。。。。”小成芸指了指旁边的溪水，没有回答。

　　　　“哎呀。”男孩心痛不已，同时也很生气，但他不是生小成芸的气，而是生那条逃走了的鱼的气，他认为好不容易抓到的鱼，它就不应该这么不老实。“逃吧你，我还是会抓到你的。”

　　　　“算了，你提着它，赶紧回家吧。”男孩让小成芸用手勾住竹圈放入竹篮里。并且嘱咐她千万不能放手，不然又得逃跑了。

　　　　没等小成芸说谢谢，男孩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就跑开了。说自己是偷偷跑来抓鱼的，待太久了大人会发现。

　　　　奇怪的是，男孩跑出两步忽然停住脚，调头回来看了小成芸一眼。小成芸以为男孩是在看自己，而不是自己手里的那条鱼。

　　　　小成芸照着小男孩的吩咐成功把鱼送回了家，晚上果然是如实把鱼交给了父亲，一家人煮了吃。这一条花纹漂亮的稻花鱼是随时间消失在了过去，不过男孩的赠鱼情意却从此在小成芸的内心深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历史的长轮驶至今日，当年的一幕就是在这条溪水边上演的，那时的男孩就是现在的常青，那时的小成芸也就是现在钟情于常青的成芸。

　　　　那一天，那一个回眸，使成芸深信不疑常青是喜欢自己的。村庄里的姑娘就是这般痴情，过去十多年，日渐情深。

　　　　要是，常青现在告诉她，“其实吧，我那时看的不是你，而是送给你的那一条稻花鱼，坦白讲，我是不舍得送给你的。”那成芸会不会很无语呢。

　　　　回想着从前的这一波姻缘，常青心里边是激动得要命，眼看自己是真的可以娶成芸为妻了。

　　　　成芸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未来，当真是即将要圆了儿时的花梦，激动的情绪不亚于常青。她迫使自己平静下来给常青讲述着自己和常青这一门亲事的由来：

　　　　常青不在家的那些日子，老余酿酒兴趣正浓。刚好老成也有这方面的爱好，老余还时不时来到成芸家里和老成切磋技术。

　　　　成芸得知来的人是常青的父亲，尊敬十分。而勤劳善良，活泼漂亮，和规矩体贴的成芸，也很快就使老余另眼相待，都有一万个心愿，想要这女娃来做儿媳，嫁给小儿子常青。

　　　　有一天，在和老成喝得半醉之时，老余就趁机对老成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要与老成做亲家。老余可是酒醉心不醉，他认为凭家室财力以及才貌，老成都有可能不同意，何况自己的儿子常青还不在家中。要是办砸了，就当是酒性胡说罢了。

　　　　老余说：“老成啊，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讲。”

　　　　老成答：“你说吧。”

　　　　“我想跟你说。。。。。。但是我可能有点喝多了。”

　　　　“说嘛，你，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老成知道老余想说什么。

　　　　“你家成芸，我想让她嫁给我家小儿子常青，你意下如何？”老成多喝了一口酒，说出这句话。

　　　　老成也给自己灌下一口，没回答。

　　　　此时老余有点后悔，都怪自己应该早点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算了，纯当酒话算了，又是一大口酒水下肚。

　　　　没想到，老成居然同意将女儿成芸许配给常青。

　　　　“什么？老成，你同意？”老余连忙放下酒杯，告诉老成说自己没有醉，是认真的。“老成，你是不是醉了？”

　　　　“我知道你没醉，我也知道我自己没醉，这事就这么办了。”老成坚决表态，自己没有醉。

　　　　老余再次确认问老成，怎么也不问问女儿答应不答应。老成直说道：“哎，你我的交情，儿女终身大事，父母做主，放心吧。”可把老余给乐得。

　　　　话虽这么说，老成是个心细的人，自老婆去世后，他一手把成芸拉扯大，女儿的心思，他自然清楚。何况常青的为人，老余家的家风，他也是极为认可的。人醉着酒，心却是跟老余一样醒着的哩，方才爽快地答应了老余，一门就连常青自己都不知道的亲事就这么定下了。

　　　　常青感激父亲生前给自己安排的这一门天大喜事，可惜不能再报答了。

　　　　常青与成芸今天都彼此知晓了对方的心意，这两个青年男女的人生便从今天开启数不尽的交集与曲折。

　　　　当他俩回到常青家的时候，老成跟母亲已经谈好了大喜之日，就定在十天后的黄道吉日。

　　　　“跑哪儿去了，等你半天。”老成责备女儿道。

　　　　“没去哪儿呀，周围随便转转。”成芸兴喜的情绪藏都不好藏。

　　　　从早到现在，饭都不吃，干聊了许久。老成简单再跟常青交代上几句，带着成芸走了。母亲留住说吃了饭再走吧。老成戏说下次也不迟不迟，以后会常来吃饭的。

　　　　老成父女俩离开后，刚去田间收高粱，满身都是高粱灰的哥哥常顺走到常青这边，询问老成父女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母亲笑着答道：“好事情，常青要成婚啦。”

　　　　“喔，真的，谁家姑娘啊？是成叔家的成芸吗？”常顺听说自己兄弟就要结婚了，笑得跟母亲一样合不拢嘴。

　　　　“是啊，是啊。人家姑娘都等常青回来好久了，这门亲事是你们老爸还在的时候就定下了的。”母亲越说越来劲，她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了。

　　　　“常青你可真有福气哈，成芸是个好姑娘。”常顺又说了几句吉利的好话后，奔屋里去拜见嫂子，汇报这一天的劳动成果。

　　　　这一天晚上，常青翻来覆去，实在兴奋得睡不着，心里就跟吃了蜂蜜似的甜百倍。但常青不知道的是，另一个屋子里的成芸此时也感动得一个人流着泪水，怎么都睡不着了。从小，这个小女孩就爱上了孩堤时期的常青，她幼稚地认为自己爱常青，常青也就会爱自己。

　　　　一年又一岁，光阴让成芸慢慢明白一个道理，也许自己爱常青，但常青却不一定会爱自己。成芸的对常青的爱只能被深深埋藏在自己一个人的心底，她苦苦等了好些年，祈祷梦想成真。

　　　　成芸相信自己可以获得美丽的爱情，但她从来不认为，把心目中的那份恋爱变成现实居然就是现在。成芸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盼了很久的一件事情，在真正实现的时候，反而会觉得突然。

　　　　或许，这就是生活啊，再平淡无奇的村庄里，也公平地拥有这样看似普通，实则意义非凡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自常青回来，母亲就有了一个听她唠叨，陪她吃饭的人，心里变踏实了好多。今天，老成主动过来谈亲事，这个惊喜催母亲在这个夜里睡了个甜美而舒适的好觉。同样是女性，母亲也和成芸一样的柔弱，常青与成芸俩的亲事足以让母亲在这个艰苦的日子里得到最温暖的安慰，她感觉眼角湿漉漉的，并用手去擦拭，擦着擦着就不小心睡着了。

第16章　四合小院（）　
第二天母亲早早地做好饭，叫常青草草吃过之后，自己又拿塑料盒子装上十几个小馒头，再用玻璃灌桶装了满满的咸菜，加上四双筷子。

　　　　“穿坚实点，跟我去干活。”母亲对常青吩咐说。

　　　　“我们去哪干活？”常青早就忍不住要问了，“妈，带这些东西做什么去呀？”

　　　　“问这么多干嘛，你跟着我走就行啦。”母亲神神秘秘地，打算给儿子一个惊喜。

　　　　常青想知道，但是母亲不说，自己也没办法啊。他速度回屋里换上了一身专程苦力时才穿的装备，上上下下一名副其实的好农民。“我好了，走吧。”

　　　　母子俩走出院子，穿过自家的那片高粱地，沿着一条小道走了好远。常青耐不住又问母亲到底是要去哪儿，母亲仍然不肯说。又走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天哪这距离够远的，相当于从自家去成芸家的两三倍路程。

　　　　“妈，你们来啦。”成芸站在院子门口，走过来迎接常青母子俩。

　　　　这是一个四合小院，就在郁郁葱葱的林子深处，看上去得有些年头了。外围的墙面一半是砖砌的，上面盖有层层叠叠泛红的瓦片，以防雨淋；另有一半却是木框结构，脚底垫着各种巨石以防腐坏。院子大门两扇皆是青松材质，转起来，比常青家的门还要灵活很多。

　　　　不对啊，成芸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今天要在这里做什么事？母亲不说，常青倒是很想过去先问问成芸。但没能如愿，因为，他发现这里除了成芸，还有她的老爹老成也在院内。

　　　　“哎，我们来晚啦。”母亲说着，回头眼神示意常青赶紧进去，人家成芸们都早到了，不能失礼与他们。

　　　　常青进去看见老成正单手搬着一根柱子。受伤的左手尚未痊愈，不宜做重活。“成叔，我来吧。”常青上前帮忙。

　　　　“常青呀，从现在开始就叫我老爹吧，和芸儿一样。从此以后，你也算是我的半个儿子啦。”老成停下来说道。

　　　　“哎！”常青羞涩地应了一声。

　　　　院子外表是有些破旧，没想到这里边的配置倒还不错。跟常青家的院子大同小异，有大宅小宅，正房小厢房的，基本符合传统四合院的构造。

　　　　不同之处在于，这院子处在林子里，估计是不种自己长出来的，院子里只要是裸着土层的地方，都长满花花草草，甚至还有好几株小树苗。

　　　　这房子是老成派给女儿的嫁妆，老成知道常青一家人，自从来了嫂子之后，从未和睦过。女儿嫁过去之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名堂来。所以他想让女儿和常青来此办喜事，新家就安在这院子里。

　　　　噢，原来是这样，看来母亲瞒着自己，是想设计一个惊喜来着。常青谢过老成，说老成和母亲年纪都大了，成芸是个姑娘，打扫院子这些重活，让他一个人来就行。

　　　　老成说，这是他给女儿的嫁妆，疏忽不得，还得亲自上手才放心。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收拾好屋子，将来自己还不也得搬过来住。常青一个人做，他哪里知道盆花要放什么位置，院子里哪一株小树苗需要挖掉，哪里的柱子该刷漆了，要换成什么颜色。

　　　　这些，常青不懂得。就算懂，那也不一定能做出老成想要的样子。

　　　　“来，这边，这边这边，哎，对再这边一点，一点点，再一点点。”老成正当着司令指挥常青作战摆石凳，“等一下，不对，我看看，错了错了，往那边，再往那边。。。。。。”

　　　　常青累得满头大汗，依旧欢笑着甘愿被老成瞎指挥。老成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做事见不得半点偏差，真把常青累得够呛。

　　　　“哎呀，老爹。你好好说嘛，看把常青哥累得。”成芸眼睁睁瞧着常青抬上沉重的石凳一会儿往这边，一会儿往那边的，有点喜剧。

　　　　“来，成芸，我们还是做自己的吧。常青还年轻着呢，得不怕累。不然将来可怎么养活你呀。”母亲叫成芸过来，陪自己一起捡院子里的枯枝落叶。

　　　　“好好好，我知道了，妈。你都不心疼一下自己的儿子。再说了，常青哥养不活我，我可以养活他呀。”成芸跟母亲说着笑。

　　　　“什么？”老成听了这话，总感觉很是不对劲。

　　　　“哎呀，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成芸提前表示自己不再说话，打消掉父亲又来絮聒的念头。

　　　　老成心里明白自己一直都是一条老硬汉，却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言语上输给女儿成芸。他知道一味学着女儿这类诙谐的表达方式来交流，自己很容易被女儿套住，且遭到戏弄。但，老成竟是戒不掉女儿这套滋生的文字游戏。

　　　　比如，在女儿说困了的时候，老成居然也会抛出一句“是不是头发困了”。看来幽默会传染，老成历来只是一个严肃而不会开玩笑的男人。

　　　　“哟！这么热闹啊！”这是鲁长官的声音。

　　　　鲁长官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提着个茶壶就往里来了。

　　　　“吼，长官，你就这么喜欢喝茶哪。”成芸说。

　　　　“是啊，老了，也就这爱好，只可惜呀，没你泡的好喝。”鲁长官没忘那日，成芸家中喝得一碗好茶。说着，凑到常青身旁：“老二啊，你回来后都有好些天没见你了。”

　　　　“嗯，是啊，我也不出门，就没能见着你了。”常青到现在也不知道该称鲁大爷还是鲁长官，怎么叫都不太顺口。

　　　　“这是你们的婚房啊，是得好好打扫一下。”鲁长官转向成芸又说：“这院子哪，风水好，将来你和老二呀，准能生一成堆的胖家伙，子孙满堂嘞。”

　　　　成芸红着脸蛋，当是什么也没有听见。要不是这么一句话害臊的话，成芸准能接上下一句。

　　　　常青一回来，老成就在筹备着成芸和常青的婚事。本来常青家没来提亲，老成就想着等过了大年再来成婚。谁知，东哥的举动让老成敲醒了警钟，他怕夜长梦多，耽误了女儿婚事可不成。

　　　　于是才主动去到常青家里跟母亲谈这门婚事。母亲只是苦恼于聘礼之事，才迟迟不敢去提亲。她自然也是认为儿子的婚事，越快越好。没想到还意外收获老成给的一份厚礼，是要给女儿一个院子，还建议母亲也搬到小儿子常青家里来住。

　　　　当时就把母亲高兴得仿佛回到了儿时最开心的岁月，她又喜又愧，难在自家没办法大大方方地上个像样的聘礼。

　　　　这院子原来的主人是个年迈的老妇人，儿女们长大后都去到城里工作，后来在城里结婚生子，没再回院子里来住，只留下老妇人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孤独的老妇人是越来越老，还体弱多病，儿女们就来把老妇人给接到城里去住了。

　　　　鲁长官其实还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跟院子主人相处不错。当时就只花了少数一些钱，便宜把这院子给买下来。

　　　　前几天，老成来找他，说是要鲁长官帮忙把院子转手卖给他，给女儿作嫁妆。作嫁妆，多么喜庆的一件事情，本来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何况鲁长官很想帮衬一把的。他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依旧便宜的价格把院子转让给了老成。

第17章　石桌午餐（）　
在总指挥老成的领导之下，鲁长官也积极参与进来，对院子进行了一场大扫荡。很快就到了中午，是时候吃午饭了。

　　　　母亲在刚刚清理完毕的水井边，捞上来一桶水，洗了手，又把水桶提过去，让大伙儿洗手准备吃饭。

　　　　母亲没想到鲁长官会来，所以只拿了四双筷子。见筷子不够五个人的，鲁长官首先拿起一双筷子，夹了点咸菜，啃着馒头说：“我们吃吧，筷子刚好够四个人，成芸小女娃，吃了咸菜可是对皮肤不好，她是不会吃的。”

　　　　“啊，哪里的话，谁说我不吃咸菜的了？我就爱吃呢。”成芸也把自己带来的干粮放到众人桌上，抢上一双筷子开始夹咸菜吃。

　　　　母亲和老成都保持着沉默，常青可说话了：“没事，你们吃吧，我不太喜欢吃咸菜的。”在坐的只有母亲知道这是一句天大的谎话。

　　　　“别，你还是夹点咸菜就着馒头吃吧。”成芸把自己用过的筷子递给常青。这一举动把常青愣住了，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要你吃，你就吃吧。”母亲让常青接过筷子。一伙儿人就席地坐在庭院里一颗矮树之下，绕着一张没了腿的石桌吃午餐。

　　　　做体力活的人，往往胃口大，等前辈们离去后，成芸把剩下的干粮和馒头都留给常青，交代他务必吃完。常青没让成芸失望，连同一罐筒的咸菜，吃到肚子里去了。

　　　　鲁长官喝自己带来的茶水，其他人用一个前院子主人家遗留下来的破水瓢，轮流着在井水边舀水喝。

　　　　吃饱喝足，一伙儿人又开始新的一轮清扫布置。

　　　　在捡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