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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石相约-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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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用锄头翻地能翻得了多少，开出来的荒地不花上大把大把时间锄草捉虫，庄稼根本长不好。几天不去，野草密密麻麻，长得比庄稼还高，一年忙到头，收获稀稀拉拉几粒谷子。原本的雄心壮志全被手心的几籽瘪谷子给浇灭了。
荒地开出来，可以三年不交赋税呢！田木根喜滋滋地想着，轻轻吆喝一声，大黄乖乖地拉起了犁。
这块小山坡挺平缓，除了稀疏的几棵小树，余下的全是半人高的荒草。去年入冬后，拉着三弟花了五天时间在荒坡周围翻出了一条人宽的泥土带。选个无风的日子，一把火把山坡上的荒草都给烧了。
引得全村的人都出来看热闹。当村长伯听说是丫头的意思后，什么都没问，带着全村的汉子开了旁边另外三个树木少的荒坡。
干了没多久，村里的汉子也跟着出来翻地了，有用牲口的，直接下锄头的。呵呵笑着互相打招呼，细细的雨帘中，山坡上处处是人影。
“二哥，我来了。”田水根响亮地喊了一声，一身蓑衣扛着锄头，也过来翻地了。
这块山坡大，自家得了一块，其他的分给了田水根、石铁牛和田水生。
现在翻地，等晾晒后再烧一回，丫头说杂草就不会那么多啦。等洒上堆肥，做好垄，就能种东西了。当自已问她，山坡浇水不方便时咋办，丫头笑嘻嘻地说她都想好了，山坡下种油菜，山坡上种西瓜。西瓜！这个名字可真够怪的，西瓜！呵呵，不知道有没有东瓜，南瓜什么的！田木根摇头呵呵笑了起来，今年的日子肯定会更好了！！
二月中旬时，安有地接田木根和赵清娘去桃园村走了一趟，饭后回来就定了三月初二这天下小定。
转眼就到了三月初二，暖风熏得村人都要醉了。当天，热热闹闹招呼全村的村民来吃田草的小定晏。田陈氏虽板着脸，不冷不热，可在田长福的眼神下，也闭上了嘴巴。小定晏很喜庆，安家更是送来了一只碧绿的玉镯和一只金灿灿的金镯作为小定礼。惹得大小媳妇子羡慕不已，直说清娘挑得好人家，田草一嫁过去就要享福啦！
当脸颊泛红、笑容满面、喜气洋洋的赵清娘收好聘礼，从东屋出来时脸色就不好了。双眼发直，红晕换成了苍白，连过来吃饭的好几个媳妇子都看出不对来了。大江媳妇和水生婶子急忙扶着赵清娘回了东屋，直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无力的赵清娘伏到炕上，最后还是靠大江媳妇和水生婶招呼客人吃完，送走客人。又帮着细细收拾好才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田木根就去了村里，直花了大半天时间才回来。对着赵清娘摇了摇头。
接连几天，赵清娘抑郁不乐，强挣着起来烧了饭，娃子们也乖乖地不再调皮。家里气氛沉闷起来。
木言实在搞不懂，问了许多遍，赵清娘才慢慢说起。原来发现木言带来的一块白色玉佩不见了。陈娥在村长家承认是她偷拿了，最后弄丢了。气得村长又罚陈娥去跪了一天祠堂，可玉佩找不回来了。
木言一听就笑了，“娘，我当是什么事呢，值得您这样伤自个身子。玉佩没了就没了，没了更好！我就成您亲亲亲闺女啦！谁说不是，我就跟谁急！娘，您说我说得对不对！我从小跟您长大，家里这么穷，哪来的什么玉佩啊！！”
木言的一番话终于把赵清娘逗笑了！搂着木言直亲，喊着心肝宝贝！
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可终在赵清娘心上留下一道印痕！！不知丫头的亲娘是谁！不知她是否在找着丫头！！不知是否夜夜痛心！！！更不知丫头以后是否会遗憾！！！
花开花落，春去秋来，四季更迗。幸福的日子总嫌太快，又到了一年除夕。
木言七岁啦！
皮肤雪白润泽，圆圆的眼睛黑白分明，水汪汪转动似含着话语，一笑就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可惜掉了一颗门牙，说话有些漏风，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石岩和田壮九岁，更是长高了不少，看着都是半大小子啦！！结结实实，精精神神。
跟去年一样，三家人又围坐在了田木根家。吃着饺子，喝着石大虎心爱的葡萄酒，谈论着一年的收获。
直酿了三次葡萄酒，足足十大缸，留了一缸自家喝，卖掉的九缸两家各得了三百两银子，连陆敬匡也得了八十两。
四个山坡脚下种上的油菜也得二十五布袋的油菜籽，留了一部分作种，剩下的全被木言想法榨成了菜油，每家分了一大罐。尝着菜油的村民叨叨着说不好吃，有股怪味，但听木言说吃这个油比吃猪油好，身体不容易得病，一个个又嚷着明年再种。
四个山坡顶的西瓜，从种下到采收，木言一步步教着村民怎么下种、追肥、整枝、摘心、授粉、压蔓、留瓜。硕大的西瓜采摘下来一尝，村民惊呆了！更让来拿羊毛衫的沈青惊得下巴掉了一地，整整一个夏天就在小溪村和安远县城往返，人黑得像炭，可笑起来像花！！
第122章 意外顿起（）
西瓜如何在安远县城，甚至更远更繁华的奉阳府和宁远府引起追捧，小溪村民全然不知，只知今年自家偷偷藏起了五六十两银子。五六十两银子啊！以前见都没听见过！现在这些银子都是自家的了！！弄得村民好几个晚上没睡好，只想着埋在哪里才安全！更有村民把银锭子装了坛子埋到猪圈下才放心。
麦收后，许多村民乐颠颠从永清镇集市牵回了大黄牛、大健驴。等到稻谷入仓，撒下麦种，农事忙完，迫不急待、不约而合围拢到村长家，热情高涨地想把西面挨着溪流的两个树林山坡放火烧去，也开垦出来做良田，最后被木言给拦下了。无处发泄力气的村民只好无奈在房前屋后翻出许多旮旯地，那就多块菜地种韭菜吧！
这酒可真香醇啊！又喝了一口葡萄酒的田老实眯着眼睛陶醉了！今年村里大伙种油菜、西瓜时，木言丫头让自已也种了一块西瓜地。每天半下午收了羊群去照看，没受多少累，竟也得了三十多两银子！嘿嘿，等自已把银子攒够了，丫头成亲时也能体体面面了！苦了一辈子，到老，到老，日子倒美了，谁能想得到啊！！
好事多多，可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当山果子成熟时，田金根和纪芙蓉早早回了小溪村，住在老屋，等收蓝莓酱。可没了木言的插手，收回去的蓝莓酱不是卖不出去，就是坏了，直损失了一大笔银子。惹得田金根一家暗恨，回老屋跳脚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直到村长上门责骂，才灰溜溜回了镇上。
这样一段小插曲，根本影响不了村民的好心情。油菜籽、麦子、西瓜、稻谷、榛子、乌拉草、羊毛衣，一路丰收，过年时大伙杀猪宰羊，凑着份子在祠堂大院办了一次丰收宴，直吃得个个满嘴流油、饱嗝声声。
“丫头，明年蓝莓酱还是由你来弄，今年浪费掉了，真是可惜啊！不说花功夫摘下来，白白烂掉可要遭天谴的呀！！”石大虎摇头叹息道。
“大伯家不是抢着要卖嘛，我怕他们来闹。”木言嘻嘻笑道。
“他们敢！再来我就打断他们腿。”石大虎一瞪眼，豪气道。
猛然提高的声音吓了醺醺然的田老实一跳，晃了两下脑袋又接着迷糊了。
田木根在旁边尴尬地笑笑。
“我看他们明年肯定不会来收了。”石铁牛笑道，“来了也没人理他们啊！”
“爷爷，您别喝了，都醉了。”田二妮移开田老实面前的酒碗。
“我没醉，没醉，爷爷心里高兴。丫头，爷爷有银子帮你找个如意郎君啦！”田老实眯眼，呵呵笑道。
“爷爷，您说什么呢！”田二妮羞得满脸通红。
“老实头，你酒量咋这么差呢，才喝了一碗就不行了。”石大虎美滋滋地抿一口葡萄酒，带着果香的酒液滑下喉咙，微辣、舒坦，全身的毛孔都微微张开了。
“这可没什么好害羞的，男婚女嫁，天理伦常，爷爷等着抱重孙呢！”田老实口齿不清地嘟囔道。
赵清娘赶紧把饺子下出来，吃了半碗饺子，田老实才慢慢清醒些。
“石爷爷，今年还去泡温泉子吗？我可等了一年啦！！”田菊夹块鹿肉丸子，一口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大大咧咧问道。
“你都十四啦，光想着玩，可有个女娃的样子，能不能长点心，向你姐学学，把女红饪食学好，别让娘操这么多心。”赵清娘把饺子端上桌，正好听到田菊的话，轻拍她一下，斥道。
“清娘，我看小菊挺好，性直，有啥说啥，爽气。”石大虎呵呵笑道，“今儿过年，你就别训她啦。”
“大虎叔，您别夸她了，一夸更没个样了。”赵清娘笑道。
田菊咧嘴，嘻嘻笑，“石爷爷，你喜欢的葡萄肯定又熟啦。”
“是啊，是啊”石大虎一拍大腿，哈哈直笑。
“石爷爷，去吗？”田壮跟着急急问道。
“木根，怎么说？”石大虎转头，笑问田木根。
“木根哥，去吧，反正这些日子也没事。打上两头狍子正好下酒。”石铁牛笑劝道。
“爹，去吧，去吧。”田菊一叠声喊道。
“爹，去吧”田壮跑到田木根身边，摇着他手臂撒娇。
“好，去，去。”田木根无奈笑道。
“欧去温泉子啦，去温泉子啦”田壮高兴地蹦跳起来欢呼。
石岩坐在石铁牛身边，微笑，眼睛晶亮。
暗沉沉的天幕被雪光、火光照得微微发亮，爆竹声和着笑声久久不绝。
小溪村这个年过得可真热闹啊！！
去温泉子的日子仍由石大虎选定，初六是个好日子，最终就定在初六。
要用的东西细细准备好。田草快要嫁人，避嫌不再去，赵清娘不放心，跟着留下来。陆敬匡是一定要去的，但杨喜如也不能去了，她已怀上四个多月身孕了。
初六清晨，天色泛白，清冷，无风。
木言把准备好的烙饼、饺子等一大堆吃食装上，听过赵清娘无数遍的叮嘱，跟着田木根、陆敬匡、田菊、田壮往山脚出发了。
走了一段回过身，自家屋门前，赵清娘和田草还在挥着手。后面陆敬匡小屋门前，杨喜如一手抚着小腹，一手扶着篱笆，依依不舍地望着。
在山脚跟石家祖孙三人笑着招呼后，四大四小直奔温泉子而去。
兴奋的田菊和田壮一路叽叽喳喳，发现只小松鼠都要欢笑一阵。石岩走在木言身旁，随时关注着她，刚一打滑就扶住了她的手。
冬季的林子空空旷旷，除了枝丫堆满雪的黑黑树杆子，看不到其它，寂寥荒芜。走路时间长了，田菊和田壮也不再出声。一行人列队往前走去，远远近近的山林中，仿似只余几人脚下的嘎吱声，和身后留下的一长串脚印。
一脚踩下，木言猛得顿住了，凝眉细听。
扶着木言的手被扯得一停，石岩停下脚步，诧异地望向木言，随即皱起眉，担心问道：“妹妹，有什么不对吗？”
闻声几人全都围了过来，看着木言，神情凝重起来。陆敬匡和石铁牛更是微伏身子，取下弓箭握紧，警戒起四周来，眼神在林子里细细观察，以防猛兽袭出。
细细风中传来些不应有的声音，好似兵器踫撞声，若隐若现，离此地应该隔着两个山坳子。
“石爷爷，前面有人在打架。”木言严肃道。
“啊！打架！”大家一阵惊讶，大冬天的林子里，只有一些胆大的猎人会在山围子外面打个狍子鹿什么的，但也不会进到深处。要不是去温泉子谁会来呀，更不用说挑这个地方打架。
“还有多远？”陆敬匡语气慎重。
“往东翻过两个山头。”木言指指方向。
“我们去看看吧。”田壮感兴趣道。
木言又仔细听了听，确认是刀剑踫撞声，人数还不少，担忧道：“爹，石爷爷，你们还是带着三哥、二姐先回去吧，我跟陆先生去看看。这不是普通打架，听着有刀剑声。”
石铁牛和石大虎面面相觑。
“听丫头的吧。”田木根往东面看了一眼，只见到白白山头，茫茫一片。但丫头说怎么办，他就怎么办。
“大虎叔，还是回去吧！此事非同小可，温泉子再挑日子去吧。”陆敬匡全身紧绷，缓声道，“我们打探一番就回来。”
“好，听丫头的。”石大虎一咬牙，决定道。
“啊，不去温泉子啦！”田菊失望惊呼。
田壮眼神渴盼，看着几个大人，见去意已决，抿住嘴不出声了。
石岩担心地看着木言，也想跟去，张了几下嘴，终是没出口。
石铁牛打头，石大虎在后，一行人转身往回走。
“铁牛叔，别这样回去，最好绕一下，到村子时把脚印用树枝子扫扫。”木言喊道。
陆敬匡暗点头，佩服地看一眼木言。
好，石铁牛答应一声，“你们一定要当心，早去早回。”
看着几人走远，陆敬匡蹲下身子，把木言背到身上，提口气，往东面林子间飞奔而去。
因着跑动，细细的风变大了，刮在脸上，冷得生疼。
“把脸扶我背上。”陆敬匡低声道。
木言依言，伏到陆敬匡背上，稍好一些，隔着袍子暖暖的。
奔行一阵，听到的声音越发大了，刀剑划破空气，混着惨呼，低沉暗哑。
翻过一个山头，前面的声音正急速往这边移过来。从山坡上滑下的声音，倒下翻滚的声音，喝呼声中竟还有叽哩咕噜的声音，呼啸的风声中又响起了狼的嚎叫。
“是军队相拼的声音。”陆敬匡沉声道。脚下速度又提快一些。
木言伏在他背上，竟听到了细喘声，可见陆先生使出了全力。旁边的树杆子飞快的往后退开。耳边风声尖利。
眯眼望去，前面山坡上黑乎乎人影已能看清，六个人围追着两人。更有快速的动物身影朝他们扑去，那是狼！
第123章 无声谷底（）
“前面逃的人穿得是黑甲红裤，扎发髻，后面追的人穿着皮袍子，戴皮帽子，披着披风。”木言伏在陆敬匡背上，轻声说道。细细一数，飞奔过来共有六匹狼，今天真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啊！
“追者是羯兵”。声音从牙齿缝挤出，带着恨意。
“趁他们没发现，先射掉两个。”木言轻拍陆敬匡肩膀，悄声道。
无声点头，陆敬匡猫下腰，放下木言，拿出石大虎用鹿筋花了整年时间特意打造给自已的角弓，一膝跪地，弯弓搭箭，瞄准最前面追逐之人。弓拉满弦，手指感受着鹿筋绷紧的若大力道，箭头随着快速移动的人影微微转动。屏住呼吸，松手，铁头箭呼啸着激射而出。
领头之人应声倒下，喝呼声一停，一切都似凝固住了。
陆敬匡又飞快抽箭搭弓，朝另一个怔愣呆立的人影射去。随着这一声尖利啸声，一切又都动了起来。
被头一箭射中胸膛之人翻滚在雪地上，顺着山坡往下滑去。一头狼飞跑着几个跳跃，朝他扑了过去。一声惨叫惊天响起，被狼咬中脖颈，蹬几下腿不动了。
逃着的两人见来了援兵，精神大振，一矮蹲身，躲过一个羯兵的刀砍，下蹲着滑下山坡，往箭射出之地跑来。
第二箭追着另一名羯兵奔去。倏忽就到了眼前，吓得那名羯兵急转身躲避。旁边的同伴倒也勇武，举刀朝箭砍斫而去，一刀划下，弓箭断开，两人一喜。
咧开的嘴角还未上弯，血花飞溅，断开的箭头去势不减，刺入躲避之人的左大臂，铁箭头深深没入，痛得他浑身颤抖，一声嚎叫。同伴瞪大双眼，射箭之人该有多大的臂力啊！！
“射中左大臂，还活着。”木言沉声道。
陆敬匡继续拉弓搭箭。转瞬之间，白皑皑的山坡上只余两名黑甲红裤的兵士在拼命奔来。还有五匹狼转了几个圈在朝他们奔去，远处一匹狼撕咬着倒地的尸体，哪还有五个羯兵的身影。
“陆先生，他们有的躲在树干子后面，有的躲在雪堆里了。”木言急声道。
松手，拉开的弓弦弹开，弓箭朝奔跑得最快的一头狼射去。一个趔趄，脑袋中箭的狼奔出一步，轰然倒下。四匹狼吓得微顿脚步，又猛得往两人窜去。
连连搭弓，箭无虚发。三头狼一一倒下，最后一头狼腹部带着箭杆朝跑在前面的两人之中一人扑去，那汉子闻声举刀挥下，刀刃深深砍进狼头，用力一甩，狼被狠狠甩了出去。
“趴下，快趴下。”木言惊声高喊起来。
“快趴下。”陆敬匡更大声喊起来。
奔跑中的两个汉子往前一扑，合身扑在雪堆上，两只羽箭擦着头皮飞了出去，吓得两人直出了一身大汗。
陆敬匡又射出一箭，把弃下食物回身反扑的最后一头野狼射死。
羽箭一支接一支往扑在地上的两人飞去，两个汉子翻滚着躲避，往坡下滑去，狼狈不支，险象环生。
也有一两支羽箭往这边飞来，不是还没飞到已力竭，就是摸不准方向乱射。
“走，我们过去。”陆敬匡全然不理，背起木言，一声豪气长啸。
“好。”木言嘻嘻一笑，搂紧他脖子，欣然应允。
脚尖轻踩地面，飞奔而下。
跳跃的身影显露在对面羯兵眼里，怒不可支的他们放弃那两士兵，羽箭全往陆敬匡和木言身上招呼来。
“小心。”山坡下的两个汉子刚爬起来就看到这样惊险一幕，急声高喊起来。
“往左，往右。”
随着木言出声，陆敬匡往左跨一步，再往右走一步。闲庭信步，潇洒飘逸，直若凌空飞下的仙人。羽箭身前身后飞去，就似长了眼睛拐弯而去。
两个汉子抬着脑袋，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直说不出话来。
羽箭停下，再没飞出。整个山林寂静无声，挂满雪堆的树枝一动不动。
“保护好自已。”一声叮嘱。陆敬匡带着木言从旁掠过，往前面山坡飞奔上去。
“良子，你看到了吗？还有个小丫头，在对我们笑呢，可真好看啊！”一个大嘴的士兵抹把糊满脸的血迹，兴奋道。
“是二爷！是二爷！二爷救我们来了。”被喊作良子的士兵揉揉眼睛，喃喃叫喊起来。
“啊，是二爷啊！公子有救了，公子有救了。”两个汉子禁不住呜呜哭起来。
“走，六子，我们也去帮上一把。”良子深吸口气，豪气道。
好，六子抢先往山坡上爬去。
“左边雪堆下有两人，一人伤了左臂。右面树杆子后躲着三人。”木言轻声道。
“先解决三人。”陆敬匡略一思索，沉声道。
树林子里静悄悄。三个羯子兵屏住呼吸，隐身树后。更有一个胆大的，举着弓箭瞄准，咦？眼前的人呢？怎么没了？偷偷探出一丝脑袋，仔细搜寻。
啊！声音刚呼出一半，弓箭掉下，身子软绵绵倒了下去。一枚铜钱深深射入他的太阳穴。
“在右边十步远处有一个，前面八步远处有一个。”木言贴近陆敬匡耳朵，耳语道。
原想着稳赢的一仗打得这么艰难！谁说南人不能打仗的。捉几个战败之人竟折了一队人。眼看着就剩最后两人了，哪想到半路杀出这么厉害的一人来！羊羔子的，早知道，也就早点射死完了。现在弄不好，自个小命都给搭上。一个羯兵愤愤想着，身体紧贴着树杆，不敢动分毫。
左边传来嘎嗒一声，深吸两口气，忍不住轻轻转头去看。刚一转头，一枚铜钱钉进喉咙，声都没出，倒了下去。
有了丫头，还要怎么打呀！实在太胜之不武了！陆敬匡微微一笑，甩手把一枚铜钱射入了第三个羯兵的脑袋。
返身回去，正看到那两个士兵爬上坡来。陆敬匡打个手势，三人往两个羯子兵藏身的雪堆围了过去。随着走近，雪堆明显，已能看出两人身形，滴落的鲜血在雪地上洇开，一滴一滴，白雪红梅，触目惊心。
听着脚踩雪地的嘎吱声越来越近，两个羯兵情知躲不过去，猛喝一声暴起，举刀扑出。暗暗戒备的良子和六子大吼一声，挥刀相格，乒乒乓乓，眨眼间连撞七八下。伤了左臂的羯兵行动不稳，被信心大增的良子一刀砍去脑袋，鲜血直喷出一米多。吓得木言尖叫一声，捂住眼睛再不敢看。血腥味浓烈弥漫开。
没一会儿，另一个羯兵被六子用刀架住脖子，再不敢动。
“二爷，您来了，真好！”六子眼含热泪喊道。
陆敬匡微笑点头，把木言放下，拎过被俘的羯兵，叽哩咕噜问了一通，可那羯兵跪在地上，昂着头，目露怒意，一声不吭。
“小妹妹，你是谁呀？长得可真好看啊！”咧着大嘴，六子凑近木言，呵呵笑道。是不是二爷的女儿啊，可没听说二爷成亲啊，哪来这么大的女儿啊！
木言朝他微笑，不出声。
喜得六子直挠头。
“二爷，看他是不会说了，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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