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石相约-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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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很不错，在正面偏左处，戏台上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翻跟头、喷火、两人打戏、转碟子、转缸，看得大伙目不转睛，叫好声轰然而起。

　　　　“大肉包子又香又肥的大肉包子来三文钱一个大肉包子”

　　　　“窝头白面窝头二文钱一个又细又香的白面窝头热腾腾的白面窝头”

　　　　“卖甜糕咯二文钱一块的甜糕咯过年吃块甜糕一直甜过年咯”

　　　　很多人不舍离去，怕一离去，回来没了位置，晚上戏文就听不到了。想想又是过大年，咬咬牙，你买个大肉包子，我买个白面窝头，再来块甜糕。小贩生意竟然非常不错。

　　　　“哎呀，我们也应该做了包子来卖呀！今儿一天能挣多少铜板啊”秦大娘心疼地直拍大腿。

　　　　旺年婶直点头，一脸懊悔。

　　　　李想已掏出银子，女人和娃子吃大肉包子，一人两个，男人吃白面窝头，一人两个，就当晚饭了，等下天黑，戏文就要开场了。

　　　　“大肉包子不是二文钱吗，生生涨了一文啊！”丁婶嘟嘟囔囔，不舍银子。

　　　　“白面窝头才一文，现在也涨了。”金大娘叹，“算了，也就这两天，大伙忙了一年，松快松快也应该。”

　　　　这一晚，斑斓色彩一直留在木言记忆中，红红灯火，长长水袖，旋转身影，大红裙角，优雅妆容，灵活身手，天蓝袍衫，清亮音色，婉转歌喉，拥挤人群，黑黑脑袋，晶亮眼神。寒冬夜里，大伙亲亲热热挨着，热乎乎大肉包子，咬一口，汤汁顺着嘴角流出

　　　　春去秋来，日月更迭。

　　　　一晃已是第四个春日。

　　　　在罗衣城买了那么大块地，不是不引人注目的。但近四年来，地还是那块地，只在靠近黑石山脚边挖出两个大坑，蓄满两塘水，弄干了一小片地而已。在这块干地上盖起了十几间茅草屋子，面朝南，六间一排，前后两排。

　　　　见如此，再无人好奇，那些大户心底里都嘲笑着外来的土包子，吃了个大亏，只能咬牙往肚里咽。宿官儿跑了无数趟，叨叨着直过意不去，大伙连说好多遍，这块地好着呢，他就是不信，大水都淹过两回了，还能好！

　　　　三年多时间，怎么可能只挖两个水塘子，盖几间茅草屋！！

　　　　挖水塘子起出来的泥全都挑到黑石山上，一块一块铺起了土，头一年，木言就在玉螺空间育了葡萄苗，在铺好土的地方种下去。搭好竹架，三年时间，葡萄藤早已爬得郁郁葱葱，看样子今年夏日能丰收了。

　　　　挖出来的水塘子里养了鱼，只不过前两年都没啥收获，只够大伙日常吃了。

　　　　当然，这座黑石山在李想强烈要求下，第二年还是买了下来，只花了一百两银子。当时宿官儿怎么都不肯帮着去办，还是李想和韩山两人直接找了邢薄办理的，衙门很爽快，看都没看，量也没量，直接开了价，一百两银子。

　　　　木言头一年就上牛头山察看过，山洞子在东面半山腰处，洞口很大，也很深，里面黑乎乎，没敢进去。平时水流很平稳，夏日涨水时，就狂泄出来，罗河漫水，南岸地势低，就不能幸免了。这二三年间又有村民陆陆续续卖地，木言全都买了下来，因为她已找到一个好法子！！

　　　　在牛头山南面还有个洞口，但非常小，平时只是小细流，涨水时，木言特意来看过，因着洞口小，出来的水量也不是很多。

　　　　牛头山跟黑石山相连。黑石山背后还有好些个山头，也是光秃秃啥都不长，根本没人愿意多看一眼，但木言发现，这些小山头正好形成一个凹坑，牛头山南面那个洞口流出来的水正是往这里来的，只要把凹坑缺的小小一角填上，正好可以成个天然湖泊。

　　　　所以三年来，一是在凿大那个洞口，二是在黑石山背后装麻包填土填石。

　　　　第一年大水漫到黑山脚下，大伙只能又挤到罗衣城小宅内；第二年大水漫到茅草屋门前，屋内没进水；第三年，大水离着茅草屋还很远，再不过来。

　　　　黑石山背后，涨水时成个小湖，平时是个水塘子。安有地和安大春不忍浪费，在水塘中养起鱼，种起菱角，长势喜人。

　　　　王丑心急，这些天，天天催着李想去把另外的山头卖下来，用他的话说，自家辛苦养肥的鱼就要被人抓去了。

　　　　罗衣城新浦大街上的这个小宅子，现在住着辛济陶、赵润珏一家。两间大屋，一间张妈带着赵瑾惠住，一间赵润珏和辛怡君住，辛济陶带着辛旺住前头楼上。

　　　　下面那两间大厅空出来做了个小私塾。周围邻居见此，好多人家把娃子送了过来。每日里，上午半天，朗朗读书声能传出好远，因着不收学费，周围人人念着此家的好，挑水有人帮，修瓦有人抢着干，至此真正在罗衣城落下脚来。

　　　　在这个春日里，有两桩大喜事要办了！

　　　　张家大宅后面那个马家闺女马红要嫁给韩山了！！

　　　　同记布衣铺老板娘，那个丁香花似的女子李颜红终于点头，要再嫁给王丑了！！！

　　　　这些日子，木言觉得哪都不对劲，因为那个老围着她转，一有好东西就拿给她的山娃子离开了！

　　　　来罗衣城四年多，石岩一天不落跟着李想四人晨起练基本功，九岁娃儿也真亏他能忍下来，站马步，脚上绑沙包跑步，爬山，对打练习。真可说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久，连丁小七和安帽儿都看了咋舌！自愧不如！！

　　　　九岁娃儿，不如不觉中已长成高高壮壮少年了！像铁牛叔，身材挺拔高挑，因着瘦，更是显得高！平时话不多，但一见木言就笑！就跟上来！

　　　　在身边时嫌他烦，这么一走，竟然心都慌了！

第163章　春情萌动（）　
青峰山那条道被陆叔带人封了起来，羯子没再入境。这几年边境上小仗大仗不断，国内也不太平，土匪横行，时不时听着有货商被抢了。

　　　　去年底，陆叔来信，再申让山娃子去金谷园念书，说男儿当顶天立地，干出番大事才不枉人世走一遭，现国不安定，哪能苟活一方。木言不舍，最终还是石岩自已提出要去的。见如此，木言再不好拦。

　　　　过完年，刚初十，就收拾起行礼，由张继送他前去。

　　　　这几年，许是年岁上去，张继倒是越发稳重起来，这次提出送石岩，李想立马点头同意了。

　　　　往北穿过离支山，刚出山坳，大风就紧着刮起来，吹在脸上一阵阵疼。

　　　　木言鼻子冻得通红，眼泪汪汪，拉住石岩衣角不放他走。

　　　　石岩伸出双手捧起木言脸蛋，轻轻用指腹抹去泪水，痴痴望着木言脸上每一寸地方，这眉，这眼，似都要刻进心里去，话声低沉，蕴着股力量，想来已在心底徘徊过无数回，“妹妹，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回来娶你。”

　　　　木言呆了，哭都忘记了，傻愣愣望住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很黑，又很亮，就像夏日里最遥远的星空，深邃迷人，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其中。

　　　　“傻丫头，等着我。”石岩哈哈一笑，俯身飞快在木言唇上啄一下，衣角抽走，利落跨上马背，一甩马鞭，“继子哥，我们走。”

　　　　笑声飞扬开去，木言只觉得脸上滚烫这么小的孩子，他他说要娶自已

　　　　“妹妹，你发什么呆呢！啊呀，这米都要被你洗烂了！”田菊一把抢过木言手上的淘米箩，从水盆中拎起，轻甩两下，转身往厨房跑去，“快来帮我打下手，等下晌午了，大伙在地里干活肯定都饿了。”

　　　　浓眉大眼，皮肤黑黑，身架比田草粗实些，脸盘子也大些，长得更像爹，几年时间，那个疯玩疯闹，有事紧咬牙的小丫头终长成大姑娘啦！风风火火，干活爽脆，自觉担起重担，上照顾大伙，下照顾娃子，有事都抢着干。

　　　　这样的好姑娘，结实能干，长得也不错，应该是每个婆婆都梦寐以求的媳妇人选吧！二三年来，不断有媒婆上门说亲，可田菊一句话就把她们吓走了！

　　　　我要招赘，入我田家门！！

　　　　辛怡君转过身就落泪了，可这话一点没错，田家靠谁承香火呢！！

　　　　故此，吓走大批媒婆，今年十八了，婚事还没有着落！木言不急，这么好的二姐，肯定能找着那个对她好的人的！

　　　　水塘子里的鱼已经很肥，隔两天就打两条上来打牙祭。今儿就有两条大鲤鱼，剥姜，切葱，起油锅，田菊动作熟练，用刀在鱼身上划上两刀，拎着鱼尾就下了油锅，这边煎着，大锅揭开，把淘米箩中的米拍入热水中，搅两下，盖锅。

　　　　“呀，妹妹，你真是魂都丢了，快起来，我来。”田菊把木言从灶门前拉起来，“呶，去那张小凳子上坐着。”

　　　　灶膛里满满柴火被田菊抽出来，踩灭，这样旺的火，那鱼还不烧焦了！

　　　　“山娃子只是去念书，不打仗，放心吧！”田菊望一眼默默坐到凳子上的木言，叹口气，温柔道，“男娃子出去见见世面是好事，不像我们女娃子，一辈子窝在灶门前。”

　　　　“二姐，他去那边念书，不就是为了要打仗的嘛！”木言抬起脑袋，眼中已装满泪。

　　　　“哎哟，你个小哭包，比福生都不如了，等他念完书，估计仗都打完了，哪还需要他去打呀。”田菊咧嘴笑起来，“快别哭了，来，二姐帮你擦擦泪。”

　　　　“二姐”木言过去，倚到田菊身上，“我还是担心呢”

　　　　“嗯，我们木言小丫头也长大了！没事，过两年他不回来，二姐去帮你把他拎回来。再说，你不是还给了他一大罐子神仙水吗！没事，妥妥得，没事！”田菊伸手帮木言抹去滑下的泪，哈哈笑起来，“呀，二姐手上都是灰，把你弄成花猫脸了。”

　　　　“二姐，啥神仙水啊只是稍微有一些些疗效”木言比个小指甲，被二姐的话逗得笑起来，一手胡乱抹着脸上黑灰，反倒把整张脸弄得白白灰灰的。

　　　　“排骨山药汤炖了一上午了，再炒两个菜就行，你去地里喊大伙回来吧！”田菊推推木言。

　　　　嗯，事已如此，只能接受，收起低落情绪，木言往门外走去。

　　　　“洗把脸再去。”田菊忙喊上一声。

　　　　木言就着淘米水抹了把脸，甩干水渍，走出小院。

　　　　空气中最后一丝寒意已被融融暖阳照得所剩无几，棉袍子早已脱下。抬头望出去，满眼青翠，绿绿小草轻快舞动。不远处已犁开一块块田地，泥土翻开，草根显露在上头，靠近屋子的几块田地中，金大娘、大春婶等人正弯腰捡起草根，扔到一边，田富、安大春等人正用锄头把大块泥土敲松。远处，安有地、丁小七牵牛、牵驴，王丑、韩山在后头扶着锄头，耕开一块块已干松的土地。水早已退到远处，今年可用的地多了好多啊！

　　　　“丑子哥，山子哥，金大娘，大春婶，安大叔，大春叔，吃饭啦”声音欢快，直传出老远。

　　　　“丫头，今儿吃啥呀！”金大娘走上田埂，在草上蹭干净鞋底的泥，欢笑着走过来。

　　　　“今儿有排骨山药汤，还有帽儿早上抓的两条大鲤鱼，足够吃了。”木言上前欲搂住金大娘胳膊，嘴上嘻嘻笑着。

　　　　“你个小丫头，大娘身上脏，别蹭了泥去。”金大娘忙闪身。

　　　　“不脏，不脏，干净着呢！”木言硬是把金大娘胳膊抱进怀里，靠着她走。

　　　　“丫头，劝劝你姐，嫁了吧！这两年大娘婶子们都看着呢，田富这个娃子对你姐是真心的。有地叔不也答应了嘛！”金大娘拍拍木言的手，真切劝道。

　　　　“我明白，我姐她还放不下”木言声音低落下来，四年了，大姐年年穿素服，就算笑着，笑意也未达眼底。

　　　　“守了这三年多也够了，人总要往前看的。再说现在安满囤也没找着，让你姐成了亲，生个娃姓安，不是挺好，我想田富也不会反对的。”金大娘细细劝说，“我那小子没了，当时我就不想活了，可你看现在，有了喜豆，我也满足啦！整天大娘大娘喊得多欢，有时不是亲生的，胜似亲生的。”

　　　　嗯，我明白，就像爹娘对我，我也不是亲生的，可娘最终舍了三哥，救了我。木言低下脑袋，掩去眼角的泪。

　　　　茅草屋两间围个院子，前排三个小院，后排三个小院，右起第一个小院就作了厨房和饭厅，日常大伙就在一起用饭，这样省事，再说许多人缺家少口的，也没人做饭。大娘、婶子们都是勤快的，六个小院中全翻了土，早已下下菜种，到夏日时肯定有吃不完的菜。

　　　　“草，别绣了，吃饭了。”田富洗干净手，转到第二间小屋，语声温柔喊道。

　　　　嗯，田草轻轻应一声，把手上那针拉完，才抬起头，静静望过来。

　　　　田富有些愣神。

　　　　因着人瘦，显得眼睛更大，黑灼灼，似把一切光亮都隐了起来，长长睫毛微微颤动，一点红唇下，下巴尖尖似锥子。人淡如菊，许就是如此，静坐在那儿，就是一幅仕女图。美如高山上的湖泊，洁白宁静，倒映着蓝天白云，只有那飞鸟轻轻掠过。

　　　　“草儿，嫁我吧！”田富走近两步，一激动，脱口而出。

　　　　王丑说，娶媳妇要死缠烂打，她心软就会应了你。想来，这话是真得！当时大伙还都笑他来着，出去挑个水，傻呵呵回来了，问他怎么了，咧嘴直笑了半天，最后才说帮隔壁小娘子挑水来着！说完一拍脑袋，自家水桶忘在井边了！水也没挑！赶过去，两只水桶没了，也不知被谁顺手拿了，到后来也没找回来。可至此开始，天天不落，帮着李颜红挑水，干事，没事就去她铺里坐着，弄得李颜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赶他回来又开不了口，羞了好几个月没敢见人。可王丑不管，还是天天去她铺子，后来还帮着招呼起生意来，一日两日今年过年时，李颜红终于点头了！

　　　　好娘怕郎缠！想着这句，田富再走进两步，直瞪着田草，“草儿，嫁我吧！”

　　　　田草没惊，也没动，抬眼就这样望着田富，静静望着，良久，才说出一句，“我嫁过人了。”

　　　　那双眼睛无悲无喜，黑沉沉直望不到底。

　　　　田富梗在那儿，望着田草眼睛，一动不动。

　　　　两人就这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僵持起来。

　　　　“草，吃饭了。”大春婶笑呵呵过来。

　　　　一声唤打破平静，田草低下头，田富垂头转身。

　　　　“呀，绣了这么多啦，再几日就好了。看这花，绣得多好，比真得都不差了。”许是已察觉两人气氛僵硬，大春婶啧啧赞叹，笑得更是热切，一把拖起田草就走，“走，吃饭，吃了饭歇一会，别一天到晚绣，眼睛都看花了，也不差这几个银子使。小富，走，吃饭了。”

第164章　勤劳致富（）　
“大叔，等那边一块地都耕好了，再起屋子吧！不急，反正泥砖都晒好了，我看两三天就能立起来。”韩山悠然回上一句。

　　　　“那哪成，刚立起来的屋子可不能住人，总要晒个几天才成。”安有地摇头，“我看啊，明儿那两块地耕完，先不耕了，先起屋子，地晒上两天再说。”

　　　　“你个娃子，咋不急的呢，你看看丑子，急成那样。”旺年婶瞧一眼大口扒饭的王丑，呵呵笑。

　　　　当年战场上，被羯子兵在脸上拉了一刀，王丑最担心眼睛瞎了，伤口长好后，眼睛也没法睁开，一度以为瞎了，哪曾想三四个月后，眼皮外白茫茫，竟能感到光了，试着解开罩布，慢慢睁开，眼前一片模糊，但已有光亮，养了两年，现已大好。脸上那条恐怖疤痕也变淡了，长方脸盘，高鼻梁，阔嘴，虎背熊腰，竟然男人味十足。

　　　　“丑子，跟婶子说说，你昨晚是不是又去城里了？”丁婶对着王丑，挤挤眼睛，压低声音，一脸笑意。

　　　　刷一下，大伙全都转头望向王丑，好笑中表示明白，你瞧我，我挤你，笑成一团。

　　　　“丑子叔，你去城里咋不带我去玩呢！”胖嘟嘟的田福生坐在旺年婶腿上，抬起小脑袋，奶声奶气问王丑，手上抓着把勺子，嘴角全是饭粒，他已会用勺子自已吃饭了，就是常常控制不好力道，吃一半洒一半。

　　　　大上三月的小时明看去比福生老成很多，虎头虎脑的样子，却偏偏板着脸装大人，身子笔挺，自个儿稳稳坐在高凳上，一手端碗，一手执筷，手指灵活，筷子已用得很好，慢悠悠扒了口饭，咽下后，认认真真商量道：“丑子叔，你今儿还去吗？给我带个大肉包吃，行不！”。

　　　　“你们两傻啊，丑子叔是去见新婶婶的，哪有时间帮我们带肉包吃。”喜豆瞪一眼两小娃，话说得又高又响。

　　　　大伙哄堂大笑。

　　　　“你个臭小子，不知是谁，喊着要去广苍山抓竹鼠的。”王丑微脸红，放下筷子，伸出手在喜豆脑袋上拍了一记，假意怒斥。

　　　　“噢，噢，丑子叔是去办公事的，不是去见新婶婶的，你们别搞错了！”喜豆连连点头，调转口风，细细交待起两个小娃子。这么忍着，一切都是为了竹鼠啊！！

　　　　田福生懵懂，赵时明皱起小眉头。

　　　　见三个小娃这么欢庆，大伙笑得更欢了！

　　　　“就这么办吧，日子可不远了，不要到时手忙脚乱。”安有地笑完，下了决定。

　　　　嗯，喜日子不远了，房子还没立好呢！该先忙这个！

　　　　这事也真是挺惊喜的，刚过完年，宿官儿带着马叔就上门来说亲了。原来红妞那丫头拖了这几年，心里早有韩山了。见别人不嫌弃自已没个像样的窝，又缺了条胳膊，韩山一点没犹豫，马上点头应了。

　　　　现在好，两桩喜事一起办。时间还赶得紧，四月初六。但想想那时种子也下得差不多了，不大操办，接来新娘子，喊来相熟的人一起吃吃喝喝也就行了，所以大伙还耐得住。

　　　　“家什会带过来，李叔，这两日你跟顺子叔去挑挑架子床吧！挑个精致些的，总不能亏待新娘子。”木言笑语。

　　　　“嗯，行，明儿就去，银子有呢！”李想一脸笑意，立马应了。

　　　　“给我挑个结实些的。”王丑赶紧插言。

　　　　这句话引得大伙更是大笑起来，刚喝了口汤的杨喜如笑喷了。

　　　　“干啥，干啥，你们想哪去了，我身子重，这架子床哪有炕好，不结实些翻两个身就塌了。”王丑终于脸红了，推着韩山，直着脖子嚷嚷。

　　　　“丑子，大伙都明白的。”韩山硬是抿着嘴，一本正经点头，笑意直从眼底泄出来。

　　　　下午时分，歇过一阵，大伙又都下了地，连木言和杨喜如都去了。院子里只留田草和杏妞绣着花，还有旺年婶和秀姑带着两个小娃。

　　　　秀姑又有了身孕，已经六个月，肚子明显，没法干重活了，连福生都不大好带，刚四岁多，正是调皮捣蛋，一切好奇的时候，旺年婶只能在一旁帮着。

　　　　木言不喜欢绣花，田菊更是看见绣花就头痛，二妮手笨，学了半天，绣出来的东西还是没法看，最终也放弃了。只有杏妞，手指尖尖，很是细巧，学起来竟是格外的快，田草也一心教起来。

　　　　日常里，只要不是太冷，两人就搬了绣架在檐下静静做绣活，一大一小，垂着头，脖颈修长，雀儿在她们脚边啄来啄去，安静美好！

　　　　常年泡水，水滩子中，水草极盛，现在干了地，已经烧过两回，还是有很多草根。耕翻土地，敲松土块后，还要把草根再捡一遍。

　　　　这样的活并不重，故婶子们没拦着木言下地，连喜豆都一起来了，端张小凳子，细细捡完面前一块，再换个地方。多清理一遍，庄稼长出来后草就不会那么茂盛。

　　　　风很轻，拂在脸上已没有寒意，草笠挡住刺眼阳光，脚下的泥土黝黑发亮，大片大片延伸开去，有这么多土地等着他们去耕种，当丰收时会是何等欢快。现在就这么些人，也种不过来，只能一部分一部分，慢慢来吧。

　　　　罗衣城吃得，玩得都很多，但木言没见到有豆腐卖，在永清镇时没有，到了罗衣城还是没有，黄豆的最大用处就是用来喂牲口。正该是做些豆腐卖的时候了，嗯，头一个就给房叔送去！在黑石山上种下葡萄，目前也只有房叔知道了，还特意来看过两回了，不住口赞着大伙能干，再荒的地都能养成好地。

　　　　这耕出来的地一大半还是种稻子吧，稻子喜欢水，稻田里还可以养鱼。空间里的粮食那时都留给了镇远军和朱大人，到了罗衣城，大伙吃的粮都是去买来的，多种些粮食，只要有粮，不管发生啥事都不会心慌。

　　　　另外小半块地就种黄豆吧，以后做豆腐，黄豆要得量就多了。屋前屋后那大片没耕的地就种西瓜吧，西瓜是个稀罕物，肯定抢手，卖了西瓜到时再多买几块地。

　　　　嗯，让李想再给陆叔去封信，问问他有没有退下来的军人，没地去的，这里可以接收。

　　　　李颜红是再嫁，想来也没什么嫁妆了，不知那铺子她是否还想做下去，如果想做的话还要从她那原先的婆家手上卖下，到时让她跟丑子哥商量了再说吧。

　　　　马家条件也不怎么样，一直是张家的下人。马婶在张家厨房干粗活，马叔和他儿子都跑腿，红妞养在家里。这次主子听说红妞年岁到了，要嫁人了，开恩典给了十两银子，让她婚嫁自由。所以马叔听说韩山，虽是残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