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闺云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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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儿，贞儿……”

　　　　李朔唤着我。

　　　　我才晃过了神儿，“怎么了？”

　　　　“还在想那件事？”李朔替我斟了一杯，看着我的眼睛问。

　　　　我接过那杯，点了点头。

　　　　他道，“这个成君白，也不知怎么劝的，倒叫你心情更差了。”

　　　　可不是成君白所劝？

　　　　“贞儿，我一定会还你公道的。”李朔信誓旦旦道。

　　　　“嗯，是还你我。”

　　　　“对，你我，两个人。”

　　　　月下对饮，饮罢，便在床榻上缠绵。

　　　　未出阁前，便听那街市上说书的言过，酒意浓浓，甚为迷人，或许，就是此般情态吧。

　　　　他今夜，连烛火都未曾熄过，他心情不好，便要发泄在我身，我心里害怕，不止为眼前如狼似虎的男人，更为那件事。

　　　　“贞儿，叫我名字……”情到浓时，动作加深。

　　　　“呃……阿……阿朔。”

　　　　他猛的加快了速度，力量也更为强大。

　　　　我在欲海中终于搁下那件事，全心全意对付眼前的事……

　　　　一切平息后，我躺在他的怀里，他睁着眼，看着床顶，定定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借着烛火，我看到他身上无数的疤，还有肩上的齿痕，颇为异类。

　　　　我轻轻地抚过，他终于看向我，浅浅一笑，“怎么了？这是不够累？还是不够尽兴？”

　　　　他这一转头，颈上那枚坠子，便轻轻掉落，坠在床上。

第248章　李朗的婚宴（）　
那枚玉石坠子，很眼熟。

　　　　我轻轻取过，笑道：“四哥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就是当初，四哥背着我逃命时，配着的那个……

　　　　“母后的物件儿，本是一对儿，后给了我与婧儿一人一块儿贴身佩戴，那个丫头，估计是与你四哥私定终身时相送。”

　　　　“啊？可是当时，四哥还小。”我道。

　　　　“说起来，也是我家妹子没出息，很早就被你家四哥制得死死的，你们江家的儿女啊……”李朔笑道，“贞儿，还睡得着不？”

　　　　“睡得着，睡得着……”我仓忙钻进了被窝里。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初时会紧张，会害怕，到了如今，居然彻底放松了戒备，安心在他身边入睡。

　　　　我觉得，不过几日，我同他之间的关系，似是不同以往了……

　　　　或许，很多事情，正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

　　　　李朗与夜姜的大婚之日定在四月中旬，原以为李朔不会去的，毕竟他们兄弟俩的关系早已水火不容，我成婚时，李朗也只是，叫人送了礼来。

　　　　其实，我怀疑，送礼都没准儿是底下人帮着安排的，尤其是看了选妃当日，李朗对我的态度。

　　　　他很生气，气我嫁给李朔，他应当不知道，那场婚事的内情，可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生得哪门子的气。

　　　　李朔竟然去了，还携着我同往。

　　　　我怎么也想不到，再度踏入李朗的府邸，是来参加他和另一个女人的成婚大礼。

　　　　宾客云集，同李朔成婚之日相较，毫不逊色，反倒是更为热闹一番。

　　　　李朗一袭红衣，倒显得妖艳，他同众宾欢笑，饮酒，经过我与李朔时，更是斟了一杯，“大哥，大嫂，多谢赏脸。”

　　　　李朔热络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笑得无比“慈祥”，“都是自家兄弟，你娶得娇妻，我与你嫂嫂，自然也会替你高兴的。”

　　　　……

　　　　高兴？

　　　　你真的会高兴吗？

　　　　这可是皇帝偏心的表现之一啊。

　　　　“嫂嫂，今儿很漂亮。”李朗脸色微醺，大庭广众之下同嫂嫂说这样的话，已经很是失礼了。

　　　　我茫然四顾之际，发觉周遭宾客面色不满，也有曲意讨好，陪着笑的，杨太尉离得不远，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脸色比锅底还黑。

　　　　我是一个清醒的人，所以，不知该如何是好，李朔拿过我手里的酒杯，替我饮下，“你今日已经喝过不少，不许再喝了。”

　　　　我手里一空，手却还在原处，看着李朔莫名疯傻，我怎么就喝过不少了，这明明才是第一杯。

　　　　哦……所以，他是在为我解围吗？

　　　　因为李朗看了我们一眼，便去向他处了。

　　　　我只觉李朗糊涂，李朔也懒得理我，只同他人笑谈。婚宴散去，已是深夜。

　　　　回府路上，在马车里，他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思忖再三，还是决定解释，“今天的事你可不能怪我，是你非要带我来的，我还不愿意呢。”

　　　　他转头看向我，脸色冰的吓人。

第249章　难得的恣意（）　
我惊得急往后退，直到靠在了车厢一角，他却咧嘴一笑，一把将我拽进怀里，“你以为我在生气？”

　　　　“难道不是吗？”上回在御花园，他就生气了。

　　　　“傻丫头，我高兴还来不及。”

　　　　“高兴？”这个倒是我没想到的。

　　　　“对，高兴。”他点点头，嘴角还是笑。

　　　　“为什么？”这我就不明白了。

　　　　“我这位二弟，自小想要什么都能得手，如今娶了这位娇妻，心里可真够堵的。”

　　　　这倒是，李朗没能娶上心爱的人，的确挺堵的，李朔难道就是为此而高兴？

　　　　他二人，在此事上的遭遇，分明半斤八两而已。

　　　　都是出自惠妃的手笔。

　　　　可是，“你不担心他的势力坐大？”

　　　　“父皇打的好算盘，只可惜，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他以为，我会想法子收买夜氏一族，才想用一桩婚事，将夜氏与李朗绑在一条绳儿上。”

　　　　“可是你不会。”我道，“因为你恨毒了惠妃，恨毒了夜氏一族，你一定会与他们为敌，绝不会软下态度，收买他们。”

　　　　“贞儿，没想到，你还是朵解语花。”他搂了搂我，“自小，我看着母后如何受父皇冷遇，如何被惠妃陷害，我心里的这股子恨，在何处都藏得，唯独在惠妃处，在夜氏族人面前，如何也藏不住的。”

　　　　所以，无论有没有这桩婚事，夜家都是李朔的敌人，根本不会对大局有所影响。

　　　　他跟我说着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我心里却害怕，倘若将惠妃换成了江小诗，将夜氏换成了江氏……

　　　　仿佛这才是实情……

　　　　“可是，他今天，说出那种话……”

　　　　“实话而已。”他刮了刮我的鼻子，“真酸。”

　　　　“酸？”

　　　　“总之，我没有不开心，你也不许胡思乱想。”他语气坚定道。

　　　　可是，明明上回你就生气了，为什么呢，上回跟这回，不是都一样吗？

　　　　上回说到什么来着？他就突然出现……

　　　　容不得我多想，马车已经驶到了王府门外，李朔先下马车，向我伸出了手，我搭着手落地，听得他感叹：“良辰美景啊！”

　　　　我被他逗得忍俊不禁，抬头看他，他却突然将我腾空抱起，飞速跑向我们的房，笑得像个孩子。

　　　　很少见他，笑得这般恣意，他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李朗的痛苦之上，我很矛盾，不知是该喜乐于他的开怀，还是应当，同情李朗的不幸。

　　　　他难得这么高兴……

　　　　清晨醒来，早已不见他的人影，他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地便去了，任我睡到他早朝归来之前。

　　　　我去厨下，亲自盯着底下人备着早膳，自己也插手做了一道点心，与这府上的大厨相比，我的厨艺，算是一般般了，但愿他不会嫌弃才好。

　　　　他归来时，直接去到房里，我帮着他换下朝服，他面露喜色，笑盈盈地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干嘛这么高兴？朝里生了什么好事？”我问。

　　　　他却搂过我，嘴唇在我额上一触，缓缓拉离，笑道：“吃饭。”

第250章　生病？（）　
六月，天儿渐热，虽比不得广临，到底也是夏日间，热的要死。

　　　　天儿暖和了，人也容易犯困，犯懒，我叫人在院子里架了个床，今儿本想自一早睡到傍晚的，无奈快至午时，皇后召见，我不得已，只得进宫去。

　　　　李朔言道，“不过是用回午膳，你且歇着，母后那里，我给你找个借口推了就是。”

　　　　“那可不行。”我急忙道，暂且不说她是皇后，就算是平常人家的婆媳之间，相处起来也是要谨慎的。

　　　　“那就随你，也好，出去走走，你最近越发会躲懒了，都不像你了。”

　　　　……

　　　　他嫌弃我了……

　　　　皇后脸色不好，有些苍白，同上回进宫的时候相较，又难看了许多。

　　　　我们去到的时候，她放下手上的信，挥手赐座。

　　　　“今儿收到你们妹妹的来信，想着你二人也有段时日未曾进宫了，在身边儿的人，该时常聚一聚。”皇后笑着道。

　　　　“儿臣不孝，这些日子公务繁忙，贞儿身子也有些不适，一直也没能进宫，陪陪母后。”

　　　　“贞儿身子不适？”皇后敛了笑意，紧张道，“如何不适？可曾叫太医瞧过？”

　　　　“不过是有些犯懒。”我叫自己笑得得体，“倒是母后，还是再叫太医诊一诊吧。”

　　　　“都诊过好几回了，说是体虚，养着就好。”

　　　　只是这样吗？

　　　　总觉得要出事。

　　　　燕娘从外头走进来，“娘娘，午膳已经备好，可要传膳？”

　　　　“传吧。”皇后道。

　　　　同桌而食，皇后为我布菜，红烧肉看着很开胃，闻着很恶心。

　　　　原谅我实在忍不住，皇后夹给我的那块儿，我给吐了。

　　　　太恶心了。

　　　　我尽力忍着，燕娘见状，及时拿了痰盂来给我吐。

　　　　我背过身去……

　　　　李朔过来我身边，扶着我的背。

　　　　“这是怎么了？”皇后紧张地问。

　　　　我急忙解释，“最近不知怎么了，已然不是头一次，儿臣冒犯母后了。”

　　　　“说这些做什么？”皇后道，“燕娘，去请太医来。”

　　　　午膳是用不下了，我被李朔扶着进到内殿，李朔抓着我的手，抓得我生疼。

　　　　我摇了摇手臂，幽怨道：“轻点儿，疼。”

　　　　他猛的一下松开了我，眉头蹙得极紧，像是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的眼神儿里，是恐惧？是害怕？

　　　　他也会害怕吗？

　　　　“别怕。”我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就想轻轻地，替他抹平，而我反应过来之时，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抚了上去，不自觉的，抚了上去。

　　　　他一把抓下我的手，搂我入怀，声音有些发颤，“贞儿，你要好好的。”

　　　　“你前些日子总犯困，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什么时候会吐？为什么，也不跟我说。”李朔柔声问我。

　　　　说来也巧，前几次犯恶心，都是在他晚归，我一人用晚膳之际，仿佛天意如此，刻意不叫他发现。

　　　　我宽慰他，“不是什么大事，不要那么紧张。”

　　　　其实我心里，也是紧张了，就因为，皇后与他如此紧张，连带着我也害怕。

第251章　皇后病危（）　
来的是张太医，就是之前我装病，被他以假当真来诊治的，那位太医。

　　　　总觉得他不靠谱，他今日给我诊了一脉，便跪地叩首，“微臣恭喜娘娘，是喜脉，是喜脉！”

　　　　喜脉？

　　　　什么……什么意思……

　　　　我有孕了？

　　　　那一刻，脑子里恍如晴天霹雳，雷霆过后更多的，便是一片空白！

　　　　与我不同，皇后在笑，李朔也在笑。

　　　　我微微扯了扯嘴角，追问道：“你没诊错？你确定？”

　　　　“微臣不敢欺瞒。”太医叩首。

　　　　……

　　　　呵呵……

　　　　回到府上，李朔先将我抱着回房，其后召集府内上下，在我院儿里威胁恐吓——娘娘若是如何如何……本王便……

　　　　全府上下都知道了我有孕在身，雯秀与百倩变得比以前还絮叨……

　　　　怀孕吗？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依旧平坦如初，他们说，里面如今，多了一个小娃娃，那他得多小啊。

　　　　他多久会长大？他会怎样，离开我的身体？

　　　　越想越害怕……

　　　　高兴吗？

　　　　那么多人都在为他高兴，我却高兴不起来。

　　　　我没想到，这么快，我也要有孩子了，快到我不能接受。

　　　　我还不如不治而亡了呢，怎么就怀孕了！

　　　　这事儿还没算完。

　　　　夜里宫里来人，皇帝有赏，又是赏我的，说我为皇室绵延子嗣有功，可是，孩子还没出生呢，他们是不是太心急！

　　　　跪迎圣旨之后，李朔扶着我起身，将我的手递给了雯秀，然后送传旨内官出门。

　　　　他回来得很快，然后一如既往地支使底下人将赏赐之物入库。

　　　　她从雯秀手里接过我，扶着我回房，“宫里的物件儿，一件也不许在身边儿留着，日后你自己也要留心。”

　　　　原来如此。

　　　　他对宫里的东西不放心，对皇帝的赏赐之物不放心，所以，总是将之藏于库房。

　　　　要不要这么辛苦，日日都要防着，他这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很难过，替他难过。

　　　　李朔一早就请了接生嬷嬷在府里候着，我的所吃，所用，都要经她之手查验，无碍方可交于我。

　　　　街市上更是去不得，日日只在院儿里呆着，处理府上的杂事儿之余，多数时光，都是拿起了绣样儿。

　　　　李朔带回来的那只白兔，我给它取名白雪，雯秀听了取笑百倩，说是我为百倩寻了个妹子。

　　　　百倩气得直嘟嘴，整日里央着我改名儿。

　　　　日子就在欢笑与复杂中过去，我的肚子渐渐隆起，那个孩子的存在感，变得愈发强烈了。

　　　　八月里的一夜，我与李朔睡得正沉，却是燕娘赶来府上，急匆匆的，“皇后娘娘病危，已经召太医诊治，还盼王爷进宫，主持大局。”

　　　　李朔急忙出门，外头在闪雷，轰隆轰隆的一声又一声，不一会儿，就唰唰唰下起雨来。

　　　　我也起身一并要去，李朔却拦着我，“你身子不便，在府里等我。”

　　　　“可是，母后……”婆母病危，哪有儿媳推脱不去的道理，何况皇后，待我素来极好。

　　　　“母后一定，也盼着你好好儿生下孩子，而不是因她，进宫犯险。”

第252章　雨夜等候（）　
然后，我就在府里等。

　　　　睡是睡不着了，坐在床上听了一宿的雨。

　　　　很大的雨，一直也没停。

　　　　一直听说一种说法，道是雷声大，雨点小，可是今日这雨，一点都不小。

　　　　轰隆隆得一声一声的响，很是吓人。肚子微微有些痛，也不知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也在担心爹爹与奶奶的处境，或是被响雷所惊吓。

　　　　病危？

　　　　怎么好端端的就病危了呢？

　　　　百倩过来我房里陪我，可是大半夜的，我睡不着，也不能影响别人去睡。

　　　　“百倩，不必担心，回去休息。”

　　　　“奴婢睡得死，将将醒了，才从守夜的小婢处得知王爷进宫了，这么大的雨，娘娘为了小皇孙，也要好好休息才是，就叫奴婢守着您好了。”

　　　　“你在这儿，我也睡不着啊。”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宫里怎么样了。

　　　　宫里也没个信儿传出来，百倩一直陪着我，直到天亮。

　　　　天亮的时候，雨才停了，听到外头的鸟鸣，也没有平日里的闲适，只觉得心里烦躁。

　　　　雯秀自外头跑了进来，身上湿哒哒的，像是淋过雨。

　　　　“跟个泥猴儿似的，快去换身衣裳，别再染上风寒。”我赶忙提醒。

　　　　“奴婢没事。”雯秀笑道，“宫里派人来传话儿，说是皇后娘娘已经脱险，一切无碍，叫娘娘不必挂心。”

　　　　心里那颗石头坠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这是去了哪里？为何弄成这副模样？”我问，这个雯秀，今早如此怪异，说不定有事瞒着我。

　　　　“娘娘快些歇下了罢。”百倩抖了被子往我身上盖，“昨晚雯秀家里来人，想着娘娘已经歇下，不敢打扰，便自己做主，跟着回去了一趟，约摸是今儿一早巴巴儿的赶来，那会子雨还没停，淋成这样算不得怪。”

　　　　“是这样吗？”百倩应当不会骗我，但我，还是想要问一问雯秀，叫她亲自回个话儿。

　　　　“是。”雯秀跪地，“奴婢有罪。”

　　　　又跪又跪，“你起来说话。”我道。

　　　　“奴婢不敢。”

　　　　“百倩！”我示意百倩扶她起来。

　　　　百倩果然了解我的心思，过去将她搀起。

　　　　我问：“宫里来人，你该不会是今儿早上在门口偶遇吧？”

　　　　雯秀缓缓点头，“是啊。”

　　　　“快去换衣裳。”我道。

　　　　……

　　　　屋子里又剩了我一人，这会子倒可以安心入睡了，只是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疑点，雯秀还有家里人吗？我怎么就没听她说起过。

　　　　李朔，没有回来。

　　　　我睡了一觉又醒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雯秀，雯秀……”我将雯秀唤了进来，“王爷回来过吗？”

　　　　雯秀摇头，“娘娘放心，王爷差人来传过话，这几日陪着皇后主子宿在宫里，叫奴婢等人，好生照顾娘娘。”

　　　　哦，叫人传了话。

　　　　是这样啊。

　　　　虽是如此，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

　　　　之后许多日，我都没有见过李朔的踪影，雯秀总说，宫里来人传过话了，可是为什么，回回都是经她之口传进我的耳朵，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宫里来的人！

第253章　解药（）　
“雯秀，下回宫里再来人，你叫他来见我。”我道。

　　　　如果，如果雯秀骗我……

　　　　不，千万不要……

　　　　我不敢想象，李朔会出事……

　　　　“是。”雯秀果然有些犹豫。

　　　　她要是不犹豫，我还没这么害怕。

　　　　大概是她也没有办法了，我再度问起他时，来到的却是方正微。

　　　　定是她搬来解围的。

　　　　“你就是宫里来的人？”我瞥了他一眼，戏谑道。

　　　　雯秀垂了垂脑袋，咬着唇。

　　　　“娘娘，宫里的确出事了。”方正微严肃道，“他们也是一片好心，才要瞒着你，听雯秀说，是王爷离开前撂下的话，要府中上下瞒着你，怕影响你腹中胎儿。”

　　　　“出事？”我一时慌了，脑子里都是“出事”二字，哪里听得进去其他，“出什么事了？他离开，他离开去了哪儿了？”

　　　　“娘娘。”雯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嗓音发涩，“那日王爷进宫，奴婢知道娘娘悬心，便跟着去了，皇后娘娘是中毒，解药在卢安残匪庆老大手里，王爷那日赶去时，吩咐奴婢，回来传话，叫娘娘安心，瞒着娘娘。”

　　　　卢安？庆老大？

　　　　我记得，他曾在卢安剿匪！

　　　　那这个庆老大，怎会将解药给他！

　　　　他这是去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我觉得眼前一黑，身边立时有人扶着，我睁眼，见是百倩，同样泪眼湾湾的百倩！

　　　　“百倩，你也知道是不是？”她骗了我，我还记得，那一日，她还帮雯秀打掩护，二人一道儿骗了我。

　　　　“娘娘，王爷出门时，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吩咐奴婢若是雯秀怎样，奴婢怎样配合，娘娘莫要悬心，说不定王爷，心里有数……”

　　　　“百倩！”雯秀喝道。

　　　　百倩立时闭上了嘴。

　　　　我也突然意识到，心里有数，心里有数……

　　　　对啊，他既如此吩咐，说不定真的心中有数呢。

　　　　可是，雯秀为什么不让百倩说下去！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备马。”我道。

　　　　“不可。”百倩急道。

　　　　“备马！”

　　　　“你有点儿脑子行吗！”方正微怒喝，“娘娘，王爷为了叫你安心养胎，特地叫人瞒着你，你贸然前去，若是伤到了孩子，你怎么跟他交代！”

　　　　我被吼了一番，脑子里突然清醒过来，是啊，是我糊涂，是我糊涂。

　　　　“正微，你回去吧。”我冷静道。

　　　　“你想通了？”他问。

　　　　我抚了抚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隆起，是个生命啊。

　　　　我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困了，想要休息，你回吧。”

　　　　“你能想通最好。”方正微道，“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嗯。”

　　　　……

　　　　随时找他，怎能随时找他！

　　　　雯秀刚才为何不让百倩说下去！

　　　　从前只以为百倩机灵，雯秀老实，今朝才明白，雯秀才是个机灵鬼儿。

　　　　方正微他，并非是李朔的人。

　　　　他是皇帝的纯臣。

　　　　如若李朔真的有什么计划，也不能叫他知晓了。

　　　　这一点，我是突然想明白的。

　　　　就是被他那么一吼，我意识到了他的存在，意识到自己不该失态，要冷静。

第254章　初到卢安（）　
叫我在府里坐等，我实在等不下去！

　　　　我现在怀着这个孩子，去到卢安后，会不会成了他的拖累！

　　　　我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就已乘了快马，深夜离府。

　　　　百倩，及时尾随，被我很快发现。

　　　　“娘娘，就叫奴婢跟着伺候吧。”百倩伤怀道，“奴婢誓死保护娘娘，不能放心娘娘一人离开。”

　　　　“百倩，此去凶险万分，我……”

　　　　“奴婢知道。”百倩点头，“娘娘，又何尝不是去冒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