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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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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内很快恢复了安静,裴钊眉目温和地注视着苏瑗,含笑道:“你今日梳的发髻怎么这样奇怪,是谁给你梳的?”苏瑗筋疲力尽地闭上双眼,裴钊默了默,在她身边坐下,拿起案上的九连环,又道:“你之前教过我如何解环,可惜我忘了,,今日正好得空,不如你再解一遍给我看看?”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苏瑗只觉得厌烦。他是不是以为这样,他们就还能回到从前?或许这样的事情对裴钊来说并不算甚么,可是她永远都忘不了。从前的时光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如今再说这些,不过是再添烦恼罢了。

    “阿瑗。。。。。。”裴钊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求你,不要这样一声不吭,你同我说句话,好么?”

    这一声“阿瑗”,他曾魂牵梦萦了那么久,终于能够在她面前亲口唤出,只可惜,却是这样的情境。

    苏瑗终于开口:“还要多谢你,给云萝指了一门好婚事。”

    她一开口,说的就是同叶景之有关的事情。裴钊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剧烈的痛楚深入五脏六腑。他反而慢慢镇定下来:“过了一夜,你大约也应该想明白了。”

    她还有甚么想不明白的?她只不过是有些不甘心罢了,这一生全部的爱与恨都给了一个人,她如何能甘心?

    裴钊的手温热地放在她肩头,她实在太累,连躲开的力气也没有,任由裴钊将她一把抱起,放到了床上。

    昨夜就是这样,他今天还要再来一次么?苏瑗的脸上泛起凛冽的笑意,她含笑注视着裴钊的眼睛,轻声问道:“陛下要在这里安歇么?你想让我做甚么?要不要我为你宽衣?”

    裴钊的身子僵在了那里,过了许久,才迟疑着伸出手为她掖好被角,声音低沉得仿佛在梦中:“阿瑗,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没有法子。”

    在她森冷而悲恸的注视下,他终于说出来那句话:

    “阿瑗,你不知道,我其实是。。。。。。那样的爱你。”

伍拾玖() 
苏瑗听到自己的脉搏剧烈地跳动起来,像是一泓汨汨的泉水,可那流出来的分明不是水,而是她的鲜血。倘若不是这样,为何她会觉得心如刀割?

    电光火石间,像是谁在她脑中点燃了一盏明灯,将那些过往照得清清楚楚。

    是他还未登基时,在花萼相辉楼附近的小亭子里,那时候他对她说:“若是我当了皇帝,你会比现在过得开心许多。”;

    是那一日裴钰领兵攻进皇城,他在外头鏖战一夜,一身戎装闯进她宫内,安详地告诉她不要怕,有他在;

    是她生辰的时候,他带她出宫去看漫天金碧辉煌的打树花,毫不费力地射出三箭,教她看得目瞪口呆;

    是在昆仑苑时,他含笑俯下身子,让她踩在自己身上上马,在危急之时用自己的身躯护住她;

    是上元灯节那一夜,他带着她在流光溢彩的灯阵里穿梭,那可是最难的九曲黄河阵,可他还是带她走出来了。

    还有。。。。。。还有!

    他特意向云珊学了那支胡曲吹给他听;他怕她闷在宫里,专门找了宫人说故事给她听;他是那样冷峻的人,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竟然学了一声小狗叫。。。。。。种种回忆宛如走马灯一般在她脑中回旋,那些意味不明的目光,那丝对叶景之莫名的厌憎,那一夜他的失控与悲恸。。。。。。统统都有了答案。

    恍惚之间,她耳边又响起了他方才说过的那句话,明明那句话才刚说出口,明明说话的那个人就在她的眼前,可是这句话仿佛已然隔了很远很远,像是从天边飘来似的。

    他说:“阿瑗,我其实是那样的爱你。”

    苏瑗从来没有想过,裴钊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从前明明是个很喜欢胡思乱想的姑娘,她那样喜欢裴钊,可唯独这一桩事情,她连想都不敢想。

    这段情愫的背后意味着甚么,她即便再不懂事也是晓得的。昨夜已然铸成了大错,如今怎么可以一错再错?

    裴钊这一生,失去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她甚么都给不了他,难道还要让他失去更多么?她明明晓得,他是那样渴望做一个名垂千古的好皇帝,倘若因为自己,因为自己。。。。。。

    嘴里尝到咸涩的温热液体,难道她的眼睛里藏着两条河么?不然这些眼泪为何怎么也止不住?她固执地用衣袖一遍又一遍地去擦拭,泪眼朦胧间,她看到裴钊明亮的眼睛,他方才如此大胆地说出了那句话,可此时他的眼神里,除了期盼,更多的分明是恐惧。

    苏瑗太了解那样的恐惧是甚么,她从前不知道裴钊心意的时候,心里也是如此的恐惧。她晓得自己此时应该说出最最刻薄难听的话,最好是让裴钊一听就痛不欲生,最好让他从此心灰意冷,可是她怎么说得出口?

    过了许久,她终于忍着眼泪开口:“裴钊,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叶景之,所以才如此失控?”

    不等裴钊说话,她又轻笑了一声:“倘若真是如此,那你可就想错了。叶先生很好,可是我并不喜欢他。”

    裴钊大约是愣住了,因他看向她的眼睛里满是迷惘,可是很快,那双眼睛里就浮起来惊诧、喜悦、期盼、希冀。。。。。。这样的眼神让她心碎,可她不得不硬下心肠来,缓缓说出连她自己都难以启齿的谎言:“你方才说你喜欢我是么?我不晓得你这句话是真是假,可是裴钊,我并不喜欢你。”

    裴钊身子一震,说话的声音竟然略带颤抖:“阿瑗,除夕那一夜,你同我说,你喜欢上了一个人。。。。。。”

    “是么?”她唇角泛起一丝笑意:“或许我是在骗你,又或许的确是真的,可无论如何,那个人都不会是你。你是大曌的皇帝,而我是大曌的太后,我和你之间有无数种可能,唯独这一样,是决然不会的。”

    裴钊安静地看着她,或许是疼到麻木了,心里并不觉得有多难过。他从不知道自己已经自欺欺人到如此地步,苏瑗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他脑子里想的,却都是从前那些事情。

    第一次在御花园见到她时,她裙角的铃铛响得那样清脆,那个时候,倘若他不曾鬼使神差地答应帮她取下挂在树上的纸鸢,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无力自拔地爱上她?

    大约是不成的。裴钊绝望地想,因她同自己一样,始终在这大明宫中,总有一日会与他相遇,会像从前一样笨拙地安慰他,傻傻地为他担心,想方设法哄他高兴,天真地以为只要给自己送来和裴钰一样的赏赐,自己就会欢喜。

    他那样珍惜她做给她的那件袍子,那一夜本该是如此幸福,可这一切已经被他亲手斩断。那时候她在他身下颤抖地哭泣,他明明知道,只要迈出这一步,他就会跌入深渊。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过了许久,裴钊终于起身,他脸上看不出甚么喜怒,甚至对苏瑗笑了笑:“我明日再来看你。”

    苏瑗漠然别过头去,听到脚步声由近及远,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端娘和云萝很快跑进来,担忧地看着她。她轻松地冲她们笑笑,含泪道:“我没事。”

    裴钊走了,她终于可以放心地好生哭一哭,这样,很好。

    到了夜里苏瑗又发起了烧,这一次的病痛来势汹汹,端娘和云萝衣不解带地守在她床边,因裴钊下了旨,御医也不敢回去歇息,只得候在殿外,隔几个时辰便号一次脉。

    这一切苏瑗并不知晓,她只觉得身上忽冷忽热,眼皮甚是沉重,好生难受。迷迷糊糊间仿佛有一双大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抚过,那双手宽厚而温暖,掌心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很像是裴钊的手。

    她既希望是裴钊,又怕那真的是裴钊,心里这么一乱,反而更加迷糊了。那双手慢慢从她眼角滑过,抹去一点湿润的液体,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流泪了。而后只听到一声叹息,带着无限悠长的情绪,她已没甚么力气再去多想,很快陷入了昏沉的睡眠之中。

    这一场病足足延续了五六日,还是她醒来之后,端娘告诉她的:“这五六日陛下一下早朝就过来,夜夜守在您床边,奴婢劝他去歇一歇,他一动也不动,眼见着那一日您要醒了,他才回了朝阳殿。”

    她安静地听着,脸上没甚么表情,端娘便说些哄她高兴的话:“十三殿下天天往咱们这里跑,又把他那身红衣裳翻出来穿上,眼巴巴地盼着太后早些醒过来,那天他本来不肯走,可是毕竟年纪小,熬了这许多天,乳母抱在怀里拍两下,也就睡着了。”

    她终于露出一丝微弱的笑意:“我想见见阿铭。”

    裴铭冲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喝药,满满一碗的苦药,她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就一口喝了下去,裴铭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连忙将去苦的蜜饯喂到她嘴里:“母后不觉得苦么?”

    她笑着摸摸裴铭的头发:“有阿铭在,母后不苦。”

    裴铭觉得今日的母后很奇怪,可他年纪小,甚么也猜不出。唔,或许是因为她大病初愈不太舒服?想到这里,裴铭便拉着苏瑗的袖子:“母后,阿铭陪你出去走一走吧,母后喜欢荡秋千还是打水漂?”

    瞧,这宫里处处都让她想起裴钊,根本就无路可逃。她其实哪里都不想去,可裴铭这样绞尽脑汁地哄她高兴,她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母后不想玩那些,我听说百花洲的花开得很好,不如去看一看吧。”

    裴铭欢呼一声,翻出一件他能找到的最厚的衣裳,笨手笨脚地想要为苏瑗披上:“母后穿上这个就不冷了。”

    云萝忙笑着阻止:“殿下,这是冬日里才穿的大氅。”

    她看着那件雪白的狐皮大氅,神色十分落寞。

    好容易收拾妥当了,她正低头给裴铭整理衣领子,突然听到三个齐刷刷的声音:“妾身见过太后娘娘。”

    得了,这下可没法子出去了。她安慰似的拍拍裴铭气鼓鼓的笑脸,对跪着的三个人攒出一个笑来:起来吧。”

    宫娥们上了茶水点心,吴月华先道:“前几日太后病着,妾身本应该来为太后侍疾,可陛下吩咐说太后需要静养,不许妾身们前来叨扰,太后如今可大好了么?”

    她勉强笑笑:“哀家很好。”

    “既然如此,妾身就放心了。”孙妙仪含接过话头,看了身边的宫娥一眼,那人会意,轻轻拍拍手,登时便有几个宫人捧着托盘走进来,孙妙仪亲自揭开上头的红布,含笑道:“妾身晓得太后喜欢这些玩意儿,特意命家里人寻了些精巧稀奇的,还请太后莫要嫌弃。”

    托盘上放着的尽是些华容道、转花板、空竹之类的东西。她从前明明很喜欢这些,如今只觉得兴致恹恹:“哀家很喜欢,你有心了。”

    云珊担忧地看着她,轻声道:“太后病了这么久,妾身看太后脸色并不是很好,可还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她摇摇头:“并没有,只是有些闷,多亏有你们来陪哀家说说话。”

    云珊还想说甚么,孙妙仪却已经抢先开了口:“妾身笨嘴拙舌的,太后说笑了。不过妾身听闻太后宫里有个小宫女很会讲故事,不如把她叫来,给太后解解闷,也让咱们见识一番?”

陆拾() 
端娘闻言颇有深意地看了孙妙仪一眼。她乃是大明宫内品阶最高的女官,又是太后身边亲近的尚宫,素日里即便是裴钊也未曾对她说过重话。是以孙妙仪虽然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也不敢开口说些甚么。眼见着她被自己盯得心虚地别过头去,端娘这才收敛了神色,含笑问苏瑗:“太后意下如何?”

    苏瑗其实压根就没有甚么心思去听故事,更何况,讲故事的那几个人还是裴钊特意寻来给她解闷儿的。可是这样躲躲闪闪的终究不是个办法,况且自从上次的巫蛊一事后,她与孙妙仪已然生疏了许多。她心里虽然不太喜欢她,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让她太下不来台,只得勉强笑道:“那就照孙婕妤说的办吧。”

    这句话说完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晓得从甚么时候开始,她变得比以前懂事多了。很久之前那个大大咧咧无忧无虑的苏瑗遥远得像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人自然也就变了。

    端娘亲自下去把人带进来,不止是阿月,其他两个人也被叫了进来。苏瑗从前不过见过那两个人一两次,隔了这么久已经有些记不清哪个是哪个了,还是云萝在她耳边小声提醒,这个是会讲趣闻神话的翠衣,那个是会讲志怪野史的春生,她才想了起来。

    三个人毕恭毕敬地行了礼,端娘见苏瑗神色恹恹,便含笑对吴月华道:“昭仪娘娘,太后今日精神不好,便请您来好生选个人来说故事罢。”

    听故事一事乃是孙妙仪率先提出,可吴月华乃是九嫔之首的昭仪,位份远在她之上,因此端娘这番举动并无甚不妥。孙妙仪心中不快却又不好发泄,只得暗中捏紧了帕子,只听吴月华道:“妾身愚钝,不知太后娘娘素日里更喜欢听谁说故事多一些?”

    话都问到她头上来了,苏瑗只好打起精神道:“哀家从前听阿月的故事多一些,你们自己做主吧,不用问哀家。”

    阿月闻言心中一喜,不由得悄悄看向孙妙仪,孙妙仪冲她微微点点头,笑道:“啊哟,原来这丫头叫阿月?妾身早就听说这丫头能说会道,伶俐得不得了,不如就先听她讲,太后娘娘意下如何?”

    任凭是谁都好,只要别再来烦她。苏瑗心里很不耐烦,正要草草敷衍过去,端娘却面色微沉,紧紧地盯着孙妙仪:“敢问婕妤,奴婢方才听您左一句右一句地夸赞这丫头,阿月乃是太后宫里的人,她不过一个平平无奇的宫娥,敢问婕妤是如何得知这丫头的事情的?”

    她是宫中的老人了,一番话说得不怒自威却又咄咄逼人,阿月心中一惊,连忙低低地将头埋下去,孙妙仪愣了愣,勉强笑道:“不过是下人说嘴时偶然听到罢了,再说了,她乃是郑尚宫调教出来的人,本宫夸她一句也是应该的,太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苏瑗胡乱地点点头,端娘微微一笑,不再追究,看向阿月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你讲便是了。”

    阿月的故事说得好不好,苏瑗并不知道,她只看见阿月的嘴唇在动,却没甚么心思去听。她依稀记得上一次阿月讲的,是一个白骡破案的故事,她还记得,这个故事有许多漏洞,因此裴钊很不喜欢。

    他当然不会喜欢了,因为他自己就是个极会讲故事的人。

    苏瑗记得非常清楚,那时候裴钊还是皇子,刚打完仗回来就碰上了先帝的寿辰。其实那天晚上她心里很是惶恐,因为端娘告诉她,君王过寿的那一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要在皇后宫里安寝,她实在不晓得,倘若先帝果真来到她宫里,她该如何是好?

    幸好宫筵结束后先帝去了别的妃嫔宫中,她觉得十分轻松,沿着武英殿前的石子路往下走了几步,就遇到了裴钊。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竟然还记得,月光下裴钊穿着亲王的朝服,上头绣着精致繁复的蟒纹,见到她只是微微一笑:“皇后娘娘安。”

    她当时进宫的时日并不很长,最不耐烦听别人这样叫她,可那时她和裴钊并不熟,也不好说甚么。两个人并肩而行,都是一言不发,她觉得气氛委实尴尬,便率先开口道:“喂,你会讲故事么?你给我说个故事吧!”

    裴钊愣了愣,突然对她笑了笑:“你想听甚么故事?”

    没有那声刺耳的“皇后娘娘”,她心里很是欢喜,因为听云萝说过这位宁王殿下乃是常年带兵征战在外的铁血男儿,便兴致勃勃道:“那你给我讲一讲你打仗的故事吧。”

    那样久远的岁月,可裴钊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回响似的。他说的是他第一次上战场的事情,那时候他才十三岁,和她当时的年纪一样。虽然是皇子,却还是亲自上阵浴血拼搏,被胡人的长枪所伤。

    她那时候哪里听过这样的故事?只是觉得又是刺激又是恐怖,便问裴钊:“你伤到哪儿了,伤得重么?”

    裴钊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会像旁人一样问我,那场仗有没有打赢。”

    她那时候是真的很傻:“你想要我问这个么?我猜大约是赢了的,宫里的人都说你是战神嘛。不过你这么小就受伤了,一定很疼吧。”

    她记得当时裴钊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当时她并不知道吗,那样的目光意味着甚么,倘若当时她再聪明一些,在懂得之后马上抽身而退,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煎熬?

    现在她终于懂得,却已经太迟,倒还不如回到当年的懵懂无知。至少那个时候的他们,还未曾像现在这样面目全非,狼狈不堪。

    “太后,容婕妤同您说话呢。”

    端娘温和的声音将苏瑗从漫长的回忆里拉出来,她勉强定了定神,歉意地看向云珊:“对不住,方才有些走神了,你同我说甚么?”

    云珊担忧地看着她:“妾身见太后没甚么精神,虽说御医已经治好了太后的病,可妾身以为所谓养病,重在一个‘养’字。还请太后保重身子,若是有甚么想吃的,尽管吩咐妾身。”

    在这个宫里,云珊是为数不多真心待她好的人之一,苏瑗打起精神对她笑笑:“司膳局的手艺很好,云萝和端娘也一直陪着哀家,你不用担忧。”

    云珊心中虽然不踏实,却也不便在众人面前说甚么,只得岔开话题道:“说起云萝,陛下的旨意已下,妾身先要恭喜太后娘娘了。”又对云萝笑道:“也恭喜你。”

    云萝受宠若惊,连忙行了个礼,孙妙仪突然道:“呀,云萝可是太后最亲近的人,她这一走,太后身边没有得力的人,向来怕是不好,吴姐姐掌协理六宫之权,你说是不是?”

    吴月华便对苏瑗道:“妾身在知道旨意后已经命掖庭去挑选合适的宫娥,等太后身子大好了,就命她们来给太后请安,届时您看上哪个,就留哪个。”

    其实哪里需要这么麻烦?苏瑗无精打采地想,云萝在她心里就像自己的亲姐妹一样,谁也替代不了她。她走了之后自己不过是有些难过罢了,可在这个宫里,又有谁是真的开心呢?

    她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孙妙仪道:“依妾身看,掖庭选上来的人哪里敌得过郑尚宫亲手调教的?又知根知底,又要伶俐讨喜,妾身觉得方才那个说故事的丫头就很不错,也不知太后看不看得上她?”

    方才在苏瑗发呆时,其实三个人都上前说了故事,翠衣犹自有些疑惑,阿月却已然欢天喜地跪在了地上:“能伺候太后娘娘,乃是奴婢几时修来的福气!”

    端娘不动声色,吴月华却微微蹙眉道:“你这丫头好生没规矩,太后娘娘还未发话,你急甚么?”

    孙妙仪不由得狠狠瞪了阿月一眼:“姐姐说的是,方才你同另一个都讲得很好,究竟是你们中的哪一个有这份福气,还要看太后的意思。”

    苏瑗心里觉得好生无趣,为何宫里的人总喜欢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别人身上?

    “有端娘在就已经很好了,哀家不需要别的宫娥。”

    阿月脸上浮现失望神色,小心翼翼地看了孙妙仪一眼,孙妙仪笑道:“郑尚宫自然是万里挑一的女官,可妾身想着,太后平日里若是觉得闷了,有这个丫头在身边陪您说说话,大约会好很多,也少了些传召的麻烦。”

    吴月华此时已经猜到她的用意,不由得冷冷一笑:“看来这个小丫头很有福气,能为太后娘娘解闷儿,还让妹妹如此青睐。”

    孙妙仪亦含笑道:“那也得亏这丫头有个好名字,她同姐姐一样,名字里有个‘月’字,这未尝不是一种缘分。”,又恍然大悟般看向云萝:“云萝和容妹妹一样,名字里带云,太后娘娘,您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巧合?兴许这个丫头今后,也会像云萝一样得力呢!”

    阿月听孙妙仪将自己同那位高高在上的吴昭仪相比,心中自是喜不自胜,正是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小黄门的通报声:

    “陛下驾到!”

陆拾壹() 
自从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裴钊,已经记不得到底有多久了,只觉得好像不过是短短几天,又像是漫长而煎熬的一段岁月。苏瑗心思恍惚,以致于裴钊走进来时,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是云珊她们开口向裴钊请安,她大约也不会意识到,他此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裴钊的目光在她脸上不过停留了短短的一瞬,很快便移开了,倒是孙妙仪笑吟吟开口:“陛下来得甚是巧妙,妾身方才正在说,等云萝出嫁了,太后娘娘身边怕是没有个贴身伺候的丫鬟,这两个宫娥看着很是机灵,陛下以为如何?”

    裴钊便问苏瑗:“你觉得呢?”

    被他这样突兀地一问,苏瑗不由得有些怔忪,过了许久才回答道:“我不需要宫娥,有端娘和以前的人就够了。”

    孙妙仪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心中有些不甘,却又不好再说些甚么,只得讪讪笑道:“太后娘娘宅心仁厚,是妾身多事了。”

    裴钊淡淡道:“既然知道自己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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