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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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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隐隐约约传来厮杀之声,苏瑗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心中虽然害怕,却还算镇定,端娘见她这般模样,略微放下下心来,安慰道:“娘娘不要害怕,宁王殿下已经带了玄甲军进宫护驾,南宫将军也带人在外头守着,必不会让娘娘有半点损伤!”
如此说来,在外头带兵厮杀的人竟然有裴钊?外头杀戮之声愈来愈大,苏瑗有些担心,扶着云萝的手走到窗边想要看一看,不妨一支箭矢“嗖”地一声破窗而入,自她耳边呼啸而过,险些将头发都削掉大半。
端娘见状顿时脸色煞白,颤巍巍地命小黄门到殿门口将南宫烈叫进来亲自保护。那支箭矢直挺挺地插进墙里,足足有两寸深,可见射箭之人是使足了力气,南宫烈见到此番情景亦有些心惊。
云萝的脸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娘娘就算不佯装出这幅模样,我也会帮您抄书的。”
“南宫将军,裴钊。。。。。。宁王殿下在外头么,他会不会出事?”
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幔,苏瑗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但因为对方是裴钊的亲信,不知为何,她心中的慌乱倒是少了大半。
“回皇后娘娘,德王进宫后不过一炷香时间,殿下就立刻率兵入宫护驾,玄甲军将士征战沙场多年,对付一些普通士卒绰绰有余,殿下特意让末将在此保护娘娘,请娘娘放心。”
裴钊的厉害苏瑗是晓得的,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完全放心,左思右想了半天,迟疑着问南宫烈:“能不能派几个人去外头看看情形如何?后宫其他妃嫔怎么样了呢?还有陛下最小的儿子裴铭,他才三岁。。。。。。还有琅琊夫人,她怀着孩子,我想把他们都接过来,大家在一个地方也算有个照应。。。。。。南宫将军,可以么?”
南宫烈面露难色:“诸位娘娘的后宫离朝阳殿实在太远,末将不敢分身,不过十三皇子所在的乳母所离此地很近,倒是可以一试。”
苏瑗知道眼下情形的危急,能救一个是一个,当下感激道:“辛苦将军了!”
南宫烈召来一名士兵吩咐了几句,自己仍然亲自守在朝阳殿门口,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方才那名士兵便带着裴铭和乳母回来了。
裴铭的母亲沐昭仪在生下他不过三天后就身亡,因是皇帝最小的儿子,又生得玉雪可爱,很受皇帝喜欢,因此宫中无人敢怠慢。到底是小孩子,不晓得外头是怎样的惊心动魄,见了苏瑗甜甜地叫了声“母后”,便叽叽喳喳地缠着苏瑗陪她玩耍,这么一闹腾,她心头倒是松快许多。
就这般在寝殿内坐了一夜,连床头那对龙凤烛都燃尽了,苏瑗也未曾合眼。
她晓得裴钊是战无不胜人人惧怕的宁王殿下,可一颗心始终七上八下,倘若他这次疏忽了,倘若裴钰比他还要厉害,倘若他受了伤。。。。。。千百种念头在心间交织,愈发地坐立不安。
眼看着窗缝已微微透进些光亮,苏瑗正想叫南宫烈进来问问情况,不成想南宫烈倒是先一步进了殿,隔着数重纱,朗声说道:
“启禀娘娘,乱臣已被歼灭,末将出去和殿下会合,请娘娘在此稍候片刻。”
裴钊没事。
裴钰?
这个念头一起,心头的千斤重铁在这一刻终于卸下,苏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那,那陛下呢?陛下还好么?”
她看不清南宫烈的神情,只听见对方语气稍滞,缓缓道:“娘娘节哀,陛下陛下已经驾崩了。”
苏瑗惊得险些摔倒在地上,端娘急忙上前搀住她,低声道:“娘娘莫失了方寸。”
她勉强镇定下来,心中有些仓皇。
她其实对皇帝的印象并不十分深切,至多是逢盛大节日,宫中设宴时她与他并排而坐,席间却也甚少说话,在她的记忆里,皇帝其实只是一个带着通天冠的上了年纪的男人。她的丈夫就这样薨了,若是按照说书的故事来演,她理应好生大哭一番,可是酝酿了好久,却连一滴泪也挤不出来,只是茫然。苏瑗不晓得自己心中那乱麻麻的一团究竟是何种情绪,算不上悲恸,却仿佛紧紧地扯着五脏六腑,好生难受。
云萝的脸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娘娘就算不佯装出这幅模样,我也会帮您抄书的。”
裴铭此时将将睡醒,早膳也不用,便缠着保母带他去松寿阁看仙鹤,从呱呱坠地的婴儿到行将就木的老人,一生的酸甜苦辣也不过匆匆数十年。裴钊肯定是要当皇帝的,那自己以后又要怎么办呢?
外头突然有些嘈杂,不过很快就再次安静下来,因而那人沉稳的脚步声显得十分清晰,似乎连身上甲胄微微晃动的声音也能听见。
纱幔外渐渐出现一个极为挺拔的影子,像是一棵高大的树,带着无尽的安定和妥帖。
那个人就是裴钊,无论是从前,现在或是将来,都是她在这寂寂深宫中唯一可以信赖依靠的人。
“掀起来。”
苏瑗听见裴钊熟悉的声音,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她顾不得这许多的宫规,等不及宫人动手,自己亲手掀开了纱幔。
一夜的仓皇和恐惧在此时终于彻底烟消云散,苏瑗咧咧嘴想对他笑一笑,却觉得鼻子一酸,落下几滴泪来。
一层层金红的薄雾慢慢消散,裴钊一身戎装,手里的剑都还来不及放下,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安静地看着她。
一夜的仓皇和恐惧在此时终于彻底烟消云散,苏瑗咧咧嘴想对他笑一笑,却觉得鼻子一酸,落下几滴泪来。
泪眼朦胧间她听见裴钊对自己说:“别怕,我在这里。”,眼泪都来不及擦,就哽咽着点头道:
捌()
这几年以来,裴钊总是会做一个梦。
梦里的苏瑗还是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小姑娘,穿戴着一身繁重的皇后服饰,连路都走不动,任由宫人将她带到朝阳殿。朝阳殿里很黑很冷,不见半个人影,她年纪那么小,又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怎能受得了这种委屈?当即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他在一旁看得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屡屡伸手想要将她揽进怀中好生劝慰,说一声“阿瑗,不要哭”,却怎么也碰不到她的手。这才想起来,原来她进宫那一日自己还在突厥。
那时候他站在突厥宽广无垠的大漠中,从未想过皇帝新娶的皇后是什么模样,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人,从未想过那个人会是她。
还好,这一次,他赶回来了。
回想起皇帝弥留之际喃喃念叨的两个字,裴钊不由得冷笑,他筹谋多年,漏算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本该昨夜礼成的帝后大典,二是皇帝的骤然薨逝。前者虽逼得他不得不起兵,后者却让他不损一兵一卒便达成所愿,可见即便是命数,亦在他掌控之中。宣政殿近在咫尺,他仰首望着湛蓝的天,晴好得不见一片云。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夜鏖战之后的疲倦和见到她无恙后的欣喜:“不要哭。”
苏瑗明明眼中还含着泪,却仓促地对裴钊攒出一个笑:“我没有哭,我只是。。。。。。只是饿了。”
这个理由,找得委实。。。。。。不像话。
苏瑗暗中红了脸,后悔方才为何不想个更好的说头,譬如困了或累了,怎么都比饿了好上许多。不过话已出口便容不得她再反悔,只得在裴钊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强装镇定地吩咐道:“快去准备早膳!”
早膳是端娘亲自守着司膳局做的,阳春白雪糕,樱桃煎,如意卷,二丁粥,都是苏瑗素日里喜欢的吃食。她方才那句“饿了”本来只是随口说来的,此时见到热气腾腾的膳食倒真觉得饿了,笑吟吟地看向裴钊:“你也饿了罢,快来用膳啊。”
苏瑗此时还是昨夜那副打扮,盛装华服,妆容端严,裴钊从未见过她这副打扮,有些怔忪地看着她,直到她又叫了一声方才回过神来,同她一起用起膳来。
“你不是说要解九连环给我看么?”待宫人们撤下桌子后,裴钊含笑看着苏瑗:“现在我想看,可以么?”
他愿意看自然是很好,苏瑗马上教云萝去取了九连环来,兴致勃勃地一边解环一边道:“你瞧,解九连环最要紧的就是要晓得哪一步该上哪一步该下,上几步下几步都很有讲究,好比这个时候就要上五步。。。。。。”
还好,这一次,他赶回来了。
苏瑗说得仔细,裴钊也听得认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她便将九连环解开了,心中颇为得意,裴钊见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有些失笑,突然想起一桩事情,问她:“你喜欢哪个宫?”
苏瑗起初还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是了,陛下既已驾崩,她便不再是皇后,自然不能住在含元宫,当下低头认真思索了一番。
端娘悄悄告诉过她,昨夜过后她就已经是太后了,那么按照规矩她是应该住进荣寿宫的。可是那个地方又大又安静,实在是不好玩,若是要她选,她反而更喜欢长乐宫,离御花园和百花洲很近,屋檐下还有一窝小鸟。当下毫不犹豫道:“我喜欢长乐宫,可以么?”
苏府长媳,刚刚被晋封为正三品诰命夫人的苏何氏安慰道:“母亲莫急,妹妹的性子您也晓得,向来不惹事端天真烂漫,如今她做了太后,又不掌凤印不握大权,陛下何必忌惮她?”
长乐宫离皇帝寝殿最近,裴钊恰好也是这般想的。便对她微微一笑:“我说过,我做皇帝之后你会过得很好,你以后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便尽管开口,不需要问过任何人。”
裴钊向来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苏瑗满心欢喜,笑吟吟道:“那么眼下我最想做的就是先回我宫里,把头上的凤冠拆掉,再好生睡上一觉。”
裴钊点头道:“我也有些事情,我同你一起走。”
外头已是大亮,日光极好,顺着白玉台阶望去,只瞧见大片绵延的琉璃瓦顶在太阳下反着光,斗拱飞檐,极是宏伟。他向来不喜欢乘辇,见苏瑗的凤辇稳稳前行至视线无法触及之处方才带了身后侍从缓缓行走。大大小小的宫殿鳞次栉比,而皇城之内最高的宫殿是宣政殿,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已经隐隐瞧见八角攒心的殿顶,上头嵌着的夜明珠在白日看来并无特殊之处,到了夜里却是灿烂如金乌。
就连昨夜,也是如往常般耀眼。
他昨夜走进这殿中时,满室烛光,皇帝正靠在正中的龙椅上,望着他一步一步走进来,喘了许久才说:“你来了?”又嘶哑地笑,“朕早就说过,这个位子早晚是你的,只是未曾想到,你从前如此隐忍,今夜却如此迫不及待。”
他不动声色地站到往常的位子,过了会儿才淡淡开口:“陛下输了。”
“陛下?”皇帝渐渐敛了笑容,问他:“你知道朕为何如此厌恶你么?因为朕一直知道,你从小就恨朕。自你懂事起便不再叫朕父皇,你不把朕视为父,朕又何必将你视为子?”
“陛下再厌恶我,如今也不得不将大曌交到我手上。”他心中腾起快意,“陛下的几个儿子,裴铎蠢钝,裴铭年幼。至于裴钰,陛下如此器重他,命他携旨出京巡视四洲,可他只能辜负皇恩,当初在九龙山时他未能回来,如今也回不来了。”
皇帝消瘦的脸上顿生怒气:“你可记得你曾答应过朕,待你登基后不动钰儿丝毫,以亲王礼待之?”
三人正急得焦头烂额之时,府内的丫鬟突然到院子里来叫人,说苏仕回来了,宫里还来了个宣旨的小黄门。
“我当然记得。”裴钊面无表情:“其实陛下何必对我再三叮咛?你早就已经拟好了旨意交给苏仕,无论裴钰将来生出何种事端,只要不是谋逆篡位的大罪,我便不能处置他。”
留给裴钰的最后一道保命符也被识破,皇帝反而笑出声来:“朕突然想起刘监正,那时候他说苏仕的女儿是天生的皇后命,得此女者必为明君,所以朕才。。。。。。还有你,你跟朕是水火不容之势,若留你在身边必定后患无穷。。。。。。咳咳咳。。。。。。现在看来,朕从未真正得到过苏仕的女儿,还被你胁迫,不得不传位于你,果真算不上明君,想来必是天命如此!”
“天命?”裴钊冷眼瞧着皇帝枯槁的面容:“陛下方才说天命,其实无论是天命还是人为,陛下都抗不过。还是请陛下速速下旨,更深露重,儿臣等得,不知皇城五里之外的三万精兵可等得?”
皇帝紧紧攥住龙袍一角:“朕一刻不死,遗诏一刻未下,你就算不得是皇帝,你不怕朕定你谋逆之罪?”
“何来谋逆?儿臣的皇位,名正言顺。”他轻笑:“陛下既知满朝文武半数之人已是我门下幕僚。便该想到这遗诏下与不下,并无区别。只是如果可以让人心甘情愿,心服口服,那样是最好的了”
“朕之前其实一直在犹豫,这个位子,到底是给你,还是给钰儿,现在看来朕的决定没有错,你比钰儿,心狠手辣太多。”皇帝又笑了起来,只是已经笑不出声音,憋着一口气,沉沉道:“裴钊,你的确是朕最厌恶的儿子,却也是朕最欣赏的儿子。”他吃力地握着玉玺,颤抖着在案前的诏书上盖下,这一下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他瘫倒在龙椅上,脸色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陛下再厌恶我,如今也不得不将大曌交到我手上。”他心中腾起快意,“陛下的几个儿子,裴铎蠢钝,裴铭年幼。至于裴钰,陛下如此器重他,命他携旨出京巡视四洲,可他只能辜负皇恩,当初在九龙山时他未能回来,如今也回不来了。”
他起身行了个礼,转身向殿门走去,皇帝在他身后喃喃道:“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该亮了,日出日落,本就是命数。”
苏瑗起初还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是了,陛下既已驾崩,她便不再是皇后,自然不能住在含元宫,当下低头认真思索了一番。
命数?
皇帝紧紧攥住龙袍一角:“朕一刻不死,遗诏一刻未下,你就算不得是皇帝,你不怕朕定你谋逆之罪?”
回想起皇帝弥留之际喃喃念叨的两个字,裴钊不由得冷笑,他筹谋多年,漏算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本该昨夜礼成的帝后大典,二是皇帝的骤然薨逝。前者虽逼得他不得不起兵,后者却让他不损一兵一卒便达成所愿,可见即便是命数,亦在他掌控之中。宣政殿近在咫尺,他仰首望着湛蓝的天,晴好得不见一片云。
丞相苏仕共有五子一女,其中唯有三子苏琛供职于御林军,其余四子皆是温文尔雅的文官,而此时,向来从容淡定的五子苏玮、四子苏珵却一改往日模样,联同苏琛一同在庭院中商量着甚么,神色颇为焦灼。
“父亲和大哥二哥今日一早便被宁王宣进了宫,这个时候了还未曾回来,莫不是宁王晓得我们与德王殿下的事情,将他们扣在宫里了?”苏珵眉目间略带忧愁:“那位宁王殿下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我实在是担心得紧!”
“陛下再厌恶我,如今也不得不将大曌交到我手上。”他心中腾起快意,“陛下的几个儿子,裴铎蠢钝,裴铭年幼。至于裴钰,陛下如此器重他,命他携旨出京巡视四洲,可他只能辜负皇恩,当初在九龙山时他未能回来,如今也回不来了。”
“四哥莫慌!”苏玮咬牙道:“陛下有密旨藏在父亲手里,想来宁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轻举妄动,我只担心阿瑗,她一个人在后宫里,云萝又是个不顶事的,也不晓得昨夜兵变她是否安然无恙!”
提及最为疼爱的妹妹,三个人只觉一口气被吊到嗓子眼儿,浑身上下难受得紧。苏琛恨声道:“要不是当初那个甚么刘监正卜了支怪力乱神的卦,我妹妹何至于被送到那吃人的地方去!我想好了,若是午时父亲他们还不回来,咱们兄弟三人便带了密旨和德王手底下剩余的人一同冲进宫去,抢也要把父亲兄长和阿瑗抢出来!”
三人正急得焦头烂额之时,府内的丫鬟突然到院子里来叫人,说苏仕回来了,宫里还来了个宣旨的小黄门。
待进了正房,见父亲和兄长果真安然无恙,三人这才略放下心来,掀袍跪下听旨。
旨意并不很长,大约是说昨夜有刺客入宫,德王裴钰率先带兵护驾,后又与宁王裴钊接应共同剿灭反贼。只是先皇驾崩,宁王裴钊登基,待到国丧后便会正式将苏瑗册封为太后,因此苏府命妇的品阶要再高一些,故而将苏瑗的母亲苏姚氏晋为一品诰命夫人,其余四位嫂嫂也都按例升了品阶。
苏府众人脸色不见丝毫喜悦,苏夫人率先急急开口:“你们进宫后可有见到阿瑗么?她现下如何?她是苏家的女儿,那位新皇会如何对她?!”说着说着禁不住流下泪来:“德王殿下倒是被保住了,咱们也还跟从前一样,在外头锦衣玉食,一家人安安心心地过着日子,我的女儿倒要在那阴测测的后宫里受苦!”
“夫人慎言!”苏仕神色凝重:“新皇知晓咱们同德王殿下的干系,不过好在我手中握有密旨,今次新皇既然能放过德王,让我们安然归来,又晋你的品级,怎么可能对阿瑗下手?”
苏府长媳,刚刚被晋封为正三品诰命夫人的苏何氏安慰道:“母亲莫急,妹妹的性子您也晓得,向来不惹事端天真烂漫,如今她做了太后,又不掌凤印不握大权,陛下何必忌惮她?”
二子苏玹亦道:“出宫前儿子已命人去阿瑗宫里打探了消息,阿瑗无事,大哥也给足了宫人们银钱,想来阿瑗不会受甚么委屈。”
苏夫人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却仍是哽咽不止,苏仕长叹一口气,幽幽道:“当初无奈送阿瑗进宫,只求她可以在后宫平安度日,也不晓得今后。。。。。。”
玖()
太液池的荷花盛开之时,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琅琊夫人申时临盆,诞下一女。
掖庭令前来禀报时,苏瑗正在端娘的看守下誊抄着本朝端康太后所着的一本女论语,关于这个事情,她曾经问过端娘:“当皇后的时候,习礼温书是为了母仪天下,可如今我成了太后,端娘你为甚么还要我学这学那?”
端娘一边研墨一边慢悠悠地说:“娘娘可记得昨日誊的明德篇里有一句话,‘后宫德行,敬之遵之,生有尽而德无尽,是以女子习德,不在老幼,不在尊卑,然,何为德也?其一’”冗长的一通大论好容易说完了,又补充了一句:“娘娘方才又说错了,如今您是太后,该自称‘哀家’才是。”
裴钊含笑望着她,并不言语。
苏瑗强撑住昏昏欲睡的脑袋,睡眼朦胧地点了点头。
这一日一日下来,她不幸地发觉,这太后的日子也并非像她想的那般惬意,反而比做皇后时又多了许多规矩。当晓得这个消息时,她执笔的手已然酸软,兴冲冲地将笔一放,便要去看热闹,端娘十分煞风景地拦住她,又是唠唠叨叨说了许多,大意是她此刻去是不合规矩的,须得下了懿旨给掖庭,掖庭再传旨到琅琊夫人宫里,还要命司礼监备了赏赐,择日再去探视云云。她听得头昏脑涨,只得答应道:“那等你们准备妥帖了,我。。哀家再去罢。”
于是过了好几日,她终于在一众人的陪同下,浩浩荡荡地踏进了琅琊夫人新迁的清思殿。宫娥将她引到内殿,只见琅琊夫人懒懒靠在床上,见了她竟一改往日骄纵之色,起身就要下床行礼:“妾身参见太后”
苏瑗赶紧让宫娥将她扶起,她从来与琅琊夫人不甚亲近,也不晓得说些甚么,只好拼命向端娘使眼色。端娘便命人将赏赐送上来,无非是些人参燕窝,珠宝玉器。琅琊夫人见了,又要下床谢恩,她急忙摆手,耐着性子陪琅琊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小心问道:“小娃娃呢?”
琅琊夫人忙命乳母将孩子抱上来,苏瑗凑上去一看,粉雕玉琢的一张小脸,双目紧闭,睡得正香,十分可爱,可不知为何,琅琊夫人似乎并不高兴,神色怅然也不晓得在想些甚么。回宫的路上她问了端娘,端娘只是微微一笑,答非所问道:“太后可是喜欢孩子么?等陛下立了皇后,封了妃嫔,会有许多皇子公主唤您‘皇祖母’的。”
苏瑗被那句“皇祖母”震得差点从辇上摔下去,不过端娘的话倒叫她想起,从前裴钊还是宁王时,因常年在外,且先帝并未赐婚,一直未曾娶妻,至今仍是孓然一人,先帝在时宫里到处是美人,其他皇子亦是多置妾縢,唯有他是例外。
她从前未进宫时,最喜欢的便是去听说书。说书先生讲每一位帝王初即位时总要做三件事:订年号,进官爵,选后宫。她一直觉得裴钊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待她也挺好,便总想为他做些甚么。当年在家时,她和三嫂嫂最亲近,三嫂嫂曾满脸娇羞地告诉她,这世上再没有比和心上人厮守更好的事了,因这男女情爱本就是七情六欲中顶要紧的一样。她不晓得甚么是情,然而听多了故事也便懵懵懂懂地琢磨出一些道理来,像裴钊这般出色的人,若是还未娶妻,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想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便是还没找到心上人。无论如何,她很应该帮一帮他,天下的好姑娘这么多,想来总会有一个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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