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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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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瑗心中“咯噔”一声,连忙扶住他,十分焦灼:“哪里不好,疼么?忍得住么?”
裴钊在夜色中微微一笑,低声道:“前头有个山洞,你先扶我过去歇息一下。”
裴钊其人,果真是真英雄真好汉。
说故事?苏瑗眼睛一亮,她可是个中的高手,当下在心中将自己晓得的故事细细过了一遍,拣了些轻松有趣的故事一一说给他听。山洞里十分静谧,些许回声如同浅浅一团迷雾笼罩其中,说完了最后一个故事,苏瑗想了想,笑吟吟道:“数月前叶先生给我讲了个姑娘和神鱼的故事,我觉得很是新奇,不如我说给你听好么?”
这是苏瑗扶着他进了山洞后,在心中作下的一番定论。
他的手臂还带着伤,竟然能面不改色地捡来枯枝生起一堆火,甚至还在这黑洞洞的夜色里猎来两只兔子,倘若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召集天下所有妙笔生花的才子,将裴钊的事迹写成话本子代代传颂。
兔子在火上渐渐烤出些香气,苏瑗满脸担忧地开口:“你方才偏不要我帮忙,现下。。。。。。感觉如何?”“真英雄真好汉”的裴钊闻言滞了一瞬,迅速垂下本欲加柴的左手:“大约是林子里寒气太重,有些疼。”
苏瑗闻言赶紧学着他方才生火的样子加了柴,把火生得更旺些,自己挪到裴钊身旁,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条“受伤”的左臂,轻轻揉搓起来:“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她年纪尚小,从前在家中与父亲兄长极为亲近,入宫后又是个甚么都不懂的花架子皇后,对于男女亲近之事十分懵懂,也并未觉得自己此番举动有何不妥,只想着教裴钊好受些。
他的手臂还带着伤,竟然能面不改色地捡来枯枝生起一堆火,甚至还在这黑洞洞的夜色里猎来两只兔子,倘若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召集天下所有妙笔生花的才子,将裴钊的事迹写成话本子代代传颂。
枯柴被火舌舔得哔啵作响,她的脸颊也像是被火光浸透了一般,透出些明艳的红晕。裴钊低头看着她,眉目十分温柔:“手酸么?”
明亮的火光中,裴钊慢慢闭上了双眼,苏瑗唱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还低声问了他一句:“你喜欢吃蜜糖么?”
苏瑗闻言抬起红扑扑的脸,双眼明亮地看着他:“不酸啊,你现在觉得好些了么?”
裴钊沉默了半晌,突然轻轻“嘶”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隐忍的痛苦:“我的手臂。。。。。。像是不太好。。。。。。”
裴钊唇角溢出丝淡笑:“比刚才好了许多,只是还有些疼。”
还有些疼?苏瑗闻言稍稍加了些力度,担忧道:“这样呢?我再给你多揉揉罢。”
裴钊唇角含笑:“好。”
说故事?苏瑗眼睛一亮,她可是个中的高手,当下在心中将自己晓得的故事细细过了一遍,拣了些轻松有趣的故事一一说给他听。山洞里十分静谧,些许回声如同浅浅一团迷雾笼罩其中,说完了最后一个故事,苏瑗想了想,笑吟吟道:“数月前叶先生给我讲了个姑娘和神鱼的故事,我觉得很是新奇,不如我说给你听好么?”
苏瑗向来对自己甚是有信心,譬如此刻,她眼见着方才还“痛苦不堪”的裴钊在经过她的回春妙手一揉一捏之后,竟然顷刻间便好转起来,还一脸淡定地撕开兔肉给她吃,心中十分自得。若是她不做太后,在天京开个专治跌打损伤的医馆或许也很不错。
兔肉很香,火光将洞内照得透亮,苏瑗这才发现这处山洞十分高阔宽广,洞壁上盘着些苍翠欲滴的藤蔓,被火光一照,幽幽地透出些莹润的光来,真像是剑仙故事里那些仙人们打坐修行的福泽之地。
她今日骑马骑得很是畅快,又饱览了一番大好风光,眼下又能在如此“仙气缭绕”的山洞中歇息,当真是新奇又欢喜。她笑吟吟看向裴钊:“我进宫五年了,还是今天过得最开心。”
裴钊含笑看着她:“我也很开心。”
洞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声潇潇,苏瑗靠在洞壁边上,眉眼含笑地教裴钊说些故事给她听。裴钊自知晓苏瑗喜欢听故事的一刻起,每每带兵在外总是想方设法去搜寻一些新奇有趣的故事,今次终于派上了用场。他的声音很是低沉,却像是一双修了仙法的大手,将她从这方小小的山洞中带至吐火鲁的天山,突厥无垠的草原和百越风光无限的密林之中。
火光渐微,裴钊起身添了些柴火,专注地凝视着苏瑗的眼睛:“我方才说了那么多故事,你也给我说几个罢。”
说故事?苏瑗眼睛一亮,她可是个中的高手,当下在心中将自己晓得的故事细细过了一遍,拣了些轻松有趣的故事一一说给他听。山洞里十分静谧,些许回声如同浅浅一团迷雾笼罩其中,说完了最后一个故事,苏瑗想了想,笑吟吟道:“数月前叶先生给我讲了个姑娘和神鱼的故事,我觉得很是新奇,不如我说给你听好么?”
裴钊问:“谁是叶先生?”
“就是丹青阁的叶先生啊。”苏瑗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可真了不起,晓得那么多有趣的故事,若是以后都是他来为我作画就好了。”
裴钊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我现在不是很想听故事,不如你给我唱支歌谣罢。”
歌谣?这下苏瑗有些为难了:“我没怎么唱过,怕是唱不好。。。。。。”
裴钊不着痕迹地轻轻动了动左臂,声音里带着一丝隐忍的痛楚:“手臂又疼了,今夜怕是睡不着。”
这个“疼”字就像是一把匕首,精准地刺中了苏瑗的心尖尖。都说愈是了不得的人示起弱来愈是可怜,今次裴钊这副模样更是让她对这番话深信不疑。勾栏之地那些惨兮兮甜腻腻的曲子她是不会唱了,只好给他唱了支自己最熟悉的童谣。
此时山洞外星光璀璨,冷雨渐歇,裴钊安静地靠在洞壁上,双眼微闭,声音低沉:“你方才唱的那支歌谣我从未听过,再唱一遍给我听罢。”
吃完了果子两个人很顺利地走出了林子,苏瑗本以为行宫里一定乱成了一片,此时却发现里头安静异常,并没有因为皇帝和太后双双消失而出现异常,只有萧湛和南宫烈带着几名御林军在行宫门口接他们。她有些不解地看向裴钊,裴钊回看了她一眼,含笑不语。
这支歌谣其实是最普通不过的一支,天京的每一个娃娃都是听着自己娘亲唱着这支歌谣长大的,这世上大约只有裴钊一个人没有听过。苏瑗心中有些难过,情不自禁握了握裴钊的手指,轻声道:“好啊,我再唱一遍给你听”
“月光光,照满堂,桂花长满篱笆墙。小姑娘,红衣裳,额间点着梅花妆,哭哭笑笑吃蜜糖。。。。。。”
裴钊微微一笑:“你的医术不错,现下已经大好了。”
明亮的火光中,裴钊慢慢闭上了双眼,苏瑗唱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还低声问了他一句:“你喜欢吃蜜糖么?”
他的手臂还带着伤,竟然能面不改色地捡来枯枝生起一堆火,甚至还在这黑洞洞的夜色里猎来两只兔子,倘若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召集天下所有妙笔生花的才子,将裴钊的事迹写成话本子代代传颂。
那语气轻柔绵软,就像是在哄小孩子,裴钊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暖,只觉得像是喝了酒,又像是在做梦,无论如何也不想醒来。他已经是半梦半醒,却还是答了一句:“小的时候很想吃,不过没吃过几次。”
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见她说了一句:“我最喜欢吃蜜糖了,等以后我带你去吃好么?”
这一觉睡得委实沉了些,似乎二十多年了就只今夜有个好眠。裴钊生平第一次起得晚了些,刚一睁眼就看见苏瑗笑吟吟地捧了一把果子递给他:“我不会打猎,你将就着吃些吧。”
那些果子显然是她用心洗过,红彤彤黄澄澄,带着些露珠亮晶晶地盛在一片芭蕉叶中,他拿起果子刚咬了一口,便听见苏瑗问:“你的手臂如何来,还疼得厉害么?咱们快些回去,教御医再来给你瞧瞧吧。”
裴钊微微一笑:“你的医术不错,现下已经大好了。”
吃完了果子两个人很顺利地走出了林子,苏瑗本以为行宫里一定乱成了一片,此时却发现里头安静异常,并没有因为皇帝和太后双双消失而出现异常,只有萧湛和南宫烈带着几名御林军在行宫门口接他们。她有些不解地看向裴钊,裴钊回看了她一眼,含笑不语。
被自己的第一个“病人”如此肯定,苏瑗心中十分得意:“你说我要不要再钻研一下治疗跌打损伤之术,将来也好悬壶济世,给人家揉揉肩看看伤甚么的。”
裴钊沉默了半晌,突然轻轻“嘶”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隐忍的痛苦:“我的手臂。。。。。。像是不太好。。。。。。”
裴钊默了默,淡声道:“这个想法似乎有些难,普天之下仿佛没有一个人敢让你帮他揉揉肩看看伤。”
唔,这番话好像很有道理,苏瑗有些泄气地低下头,却又听见裴钊含笑的声音:“你若是喜欢,我以后尽量多受些伤,给你个悬壶济世的好机会,如何?”
吃完了果子两个人很顺利地走出了林子,苏瑗本以为行宫里一定乱成了一片,此时却发现里头安静异常,并没有因为皇帝和太后双双消失而出现异常,只有萧湛和南宫烈带着几名御林军在行宫门口接他们。她有些不解地看向裴钊,裴钊回看了她一眼,含笑不语。
不知怎的,苏瑗脑海中瞬间闪过端娘时常念叨的那句话:“阿弥陀佛,这种话岂是可以乱讲的?”当下瞪了裴钊一眼:“我才不要这样的机会!”
裴钊不着痕迹地轻轻动了动左臂,声音里带着一丝隐忍的痛楚:“手臂又疼了,今夜怕是睡不着。”
拾捌()
噢,她懂了,接下来的剧情必然是他与那姑娘情投意合,两心相悦,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可是这与她又有甚么干系呢?苏瑗问:“你来找我,是为了分享这件美事吗?”
回宫后已经过了秋分,天气一天冷似一天,苏瑗殿门口那棵枸橘树结了一树绿绿的小橘子,像是无数只小灯笼,好玩得很。这天她正踮着脚去摘橘子玩,掖庭令突然进来,禀告说睿王殿下要来请安,掖庭已选好了三日后的时辰。
“母妃也说,一切凭母后做主!”
睿王是谁?她一时摸不着头脑,还是端娘提醒她,她这才想起来,睿王是皇三子裴铮,他的母亲淑妃与她倒是有些投缘,某年冬日她们二人曾坐在一起看了一下午话本子,噢,不是二人,还有年仅十二的裴铮。后来淑妃看话本子看得入了迷,硬要学着里头的宫妃跑到寺庙里去代发修行,再加上裴铮年纪大了,便甚少见到他们。
裴铮为何突然来向她请安呢?莫不是从何处搜寻了有趣八卦想要与她一同分享?她问了端娘,端娘也不晓得。不过她并没有疑惑太久,三日很快过去,当她见到戴着进德冠,九琪金饰,穿着亲王常服的裴铮时,险些认不出来他,愣了愣。
裴铮方才进殿时就行了个大礼,此时噌噌走上前来,双膝跪地,又重重叩了个头,朗声道:“儿臣有事相求,请母后首肯!”
母后苏瑗打了个哆嗦:“甚么事,你说吧。”
“此事关乎儿臣的一生,成与不成,皆在母后一念之间!”
裴钊含笑道:“我已经命礼部侍郎将她收为义女,虽然还是有些悬殊,不过也勉强说得过去。”
哇,原来她这么重要啊。苏瑗不自觉正了正身体:“你先告诉,呃,告诉哀家究竟是何事,哀家才好为你做主呀。”
母后苏瑗打了个哆嗦:“甚么事,你说吧。”
裴铮激动道:“多谢母后!儿臣从小无欲无求,此番着实是不愿再束缚自己的心灵了!母后可知道,儿臣从未遇见过一件事,能教人如此心驰神往!”慷慨激昂道:“母后若不答应,儿臣就不起来!”
大哥,说书先生凑字数也不带这样的。她头疼地揉揉额角:“到底是什么事?”
裴铮又叩了个头,这才期期艾艾开口道:“儿臣去勾栏吃酒时,喜欢上了一个唱曲儿的姑娘”
她一听就来了精神,哎,裴钊虽然没找到围猎场的姑娘,但裴铮和唱曲儿姑娘的故事也是很有传奇色彩的嘛。兴致勃勃道:“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裴铮说的唾沫横飞,她津津有味地听着,渐渐捋清了脉络。原来是裴铮与友人一同吃酒,那姑娘在邻桌为客人唱曲儿,客人见姑娘生得好看,先是言语戏弄,又是动手动脚,这姑娘娇娇弱弱,无依无靠,裴铮身为男子,自然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三拳两脚打发了恶人,玉树临风地扶起那姑娘,那姑娘不胜娇羞,曼声道:“多谢公子。”
啧啧,美人落难总是有风流倜傥的公子出手相救,这个定律的准确度就和日出日落的频率一样,她感叹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艺术源于生活,你和淑妃都喜欢看话本子,所以才遇上了话本子里演的事。”
裴铮眉飞色舞道:“母后所言甚是。自此后儿臣每日到那家酒楼去吃酒,总能遇上她,她唱的曲儿好听极了,渐渐地,儿臣儿臣”
噢,她懂了,接下来的剧情必然是他与那姑娘情投意合,两心相悦,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可是这与她又有甚么干系呢?苏瑗问:“你来找我,是为了分享这件美事吗?”
苏瑗觉得这个答案委实牵强,却找不出理由来反驳,或许多看几本就能悟出道理了罢。
“儿臣不敢欺瞒母后,儿臣对她已是情深入骨!”裴铮巴巴地看着她:“儿臣想接她进府,求太后成全!”
裴铮又叩了个头,这才期期艾艾开口道:“儿臣去勾栏吃酒时,喜欢上了一个唱曲儿的姑娘”
哇塞,情深入骨哇。这么好的事情她当然头一个赞成,不过裴铮是皇子,和那姑娘的身份委实悬殊,兹事体大,她一个人可做不了主,想了想,问:“陛下怎么说?”
“陛下说了,母后说甚么就是甚么!”
“那你母妃呢?”
“母妃也说,一切凭母后做主!”
她这才放下心来,潇洒挥手:“行了,我答应啦!”
蓦地睁开眼睛,她裹着锦被坐起,窗外圆月高悬,月色悄然穿过窗棂,在窗前投下或明或暗几道影子。她方才做了一场梦,梦里裴钊找到了心仪的姑娘,要与她白头到老,这梦模糊得像一场空自繁华的镜花水月,可她晓得,总有一朝,这场梦不会再只是梦,裴钊总有一天会真的与心上人相依相伴。届时,届时想必她亦会为他高兴罢。
“啊?”裴铮抬起头,有点儿诧异地看着她:“母后,您这就答应了?”
“你高兴坏了吧?”
梦里面她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烟雾缭绕,白茫茫的一片,她绕了好半天都找不着路,走着走着前头现出个背影,她一眼就认出那人来,惊喜地叫了一声:“裴钊!”
“那个,母后。”裴铮嗫嚅着:“话本子里可不是这样演的”1
这些轮到她诧异了:“那要怎么演?”
“很简单啊,才子佳人花前月下,山盟海誓,本是天作之合,奈何那男子出身大家,容不得这女子,族人屡屡拆散,二人依旧情比金坚”试探道:“不如,您佯装反对一下?”
她抖了抖:“我要如何反对?”
裴铮兴冲冲道:“您就砸几千金铢给她,说一句‘给你这些钱,离开我的皇儿!’,话本子里都这样!”
皇儿她嘴角抽了抽:“你这是从哪里瞧来的话本?我从未听过这样的桥段。”
裴铮得意道:“儿臣两年前去去琉球游玩,搜寻了许多新奇的琉球话本,同京都里的话本很是不一样,母后若喜欢,儿臣明日就亲自送来给母后。”
琉球乃是大曌边境的一座小岛,想不到竟有如此奇妙的话本,她欢欢喜喜地答应了,又留裴铮用了晚膳,便一心等着她的话本。
裴铮果不食言,翌日进宫时,身后便跟了两个小黄门,每人手上捧着一只托盘,盘上盖着红绫,裴铮乐滋滋地掀了红绫,里面果然是十数本码得整整齐齐的话本子,挑了一本递给她:“此书在琉球颇为有名,儿臣读了亦觉得甚好,母后请过目。”
她接过书一看,封皮上赫然写着霸道商贾的懵懂娘子,啧啧,琉球的话本子果然别出心裁,这名字看似随意露骨,实则开门见山,点明主旨,教人越看越想看。她翻了几页,见书上写着“那商贾乃是皇商,颇得天子青睐,家财万贯,有权有势,又生得英俊潇洒,世人见之莫不称赞,何时受过此等小女子的戏弄?然,这商贾非但不恼,反而对这女子多了些兴致,看官可知他待如何?不过邪魅一笑,对那女子道:‘甚好,你已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问:“甚么是邪魅一笑?”
裴铮忙说:“儿臣做给母后看。”五官皱成一团,对她仰起脸:“嘿嘿嘿嘿。”
“”那姑娘会为这样的笑容动心,真是品味独特。她看书很快,几乎一天就能看完一本,有时还和裴铮探讨:“这些琉球话本里的姑娘多半都出身不好,容貌平常,更有甚者,不通文墨,性格刁蛮,为何还会有那么多出色的男子爱慕她们呢?”
裴铮得意道:“儿臣两年前去去琉球游玩,搜寻了许多新奇的琉球话本,同京都里的话本很是不一样,母后若喜欢,儿臣明日就亲自送来给母后。”
裴铮说:“大约是那些出色男子的周围都是同样出色的姑娘,大家都一样出色,岂不是太过无趣?因此见到与众不同的姑娘,才会格外青睐些吧。”
她“哦”了一声,又问:“若是这样的话,那些本就出色的姑娘为何不倾心于一无是处,穷困潦倒的白丁,而是同别人一样,喜欢富可敌国,文武双全,英俊风流的出色男子呢?”
裴铮沉思半天,大约是想不出答案,只好胡乱糊弄她:“大约写这些故事的都是女子吧,她们希望自己无论有多不好,都会有出色的男子爱慕她们。”
苏瑗觉得这个答案委实牵强,却找不出理由来反驳,或许多看几本就能悟出道理了罢。
当天傍晚,裴钊过来同她一起用膳,随手拣了本翻了一半的话本子,看了几眼,神色甚是怪异:“你。。。。。。喜欢看这些?”
“不是啊。”苏瑗咽下一口金齑玉脍,笑吟吟道:“只是从前没看过这样的话本,觉得有些新鲜,要我说,这些琉球话本还不如沈先生叶先生他们给我讲的故事呢!”
这已是裴钊第二次从苏瑗口中听到“叶先生”三字,他紧了紧手中的玉箸,淡淡道:“你若是喜欢听故事,我明日就让童和去寻些能言善道的宫人,专门给你说故事,你看如何?”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啦。”苏瑗摆手:“裴铮的这些话本子也够我看上一段时日了,说起裴铮我可要问问你,他要娶那个唱曲儿的姑娘,那些长胡子的老头儿们没有反对么?”
裴钊含笑道:“我已经命礼部侍郎将她收为义女,虽然还是有些悬殊,不过也勉强说得过去。”
裴铮得意道:“儿臣两年前去去琉球游玩,搜寻了许多新奇的琉球话本,同京都里的话本很是不一样,母后若喜欢,儿臣明日就亲自送来给母后。”
苏瑗这才放下心来,想起白天和裴铮一起探讨的问题,便也拿出来问了裴钊,末了还补充了一句:“你会喜欢上一个并不出众的姑娘么?”
裴钊的目光甚是温和:“我喜欢的姑娘怎会不出众?我只怕我配不上她。”
。。。。。。
就在裴铮领着新娘子进宫来谢恩的那天夜里,苏瑗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烟雾缭绕,白茫茫的一片,她绕了好半天都找不着路,走着走着前头现出个背影,她一眼就认出那人来,惊喜地叫了一声:“裴钊!”
裴钊并没有转过头来,大约是没有听见罢。她跑到裴钊身边,才发现他怀里竟搂着个姑娘,裴钊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只柔声问那姑娘:“你怎知道朕是皇帝?”
那姑娘羞涩道:“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还有谁敢自称为朕?”
“好,好,好!”裴钊朗声大笑,眼中说不出的温柔:“天下竟有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真是妙哉!”
她从未见过裴钊这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觉得那姑娘压根就不好看,不聪明,跟裴钊一点儿都不配,她想叫裴钊不要喜欢那姑娘,可他看起来那么开心,神色间是她从未见过的欢喜,他拥着那姑娘,头也不回地离开,她呆呆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却甚么都说不出来。
蓦地睁开眼睛,她裹着锦被坐起,窗外圆月高悬,月色悄然穿过窗棂,在窗前投下或明或暗几道影子。她方才做了一场梦,梦里裴钊找到了心仪的姑娘,要与她白头到老,这梦模糊得像一场空自繁华的镜花水月,可她晓得,总有一朝,这场梦不会再只是梦,裴钊总有一天会真的与心上人相依相伴。届时,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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