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歌-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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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将人安全送到，他撇下同去的几个侍从，只身一人快马加鞭的往回赶。眼看距离杭州城越来越近，他心里却越觉得不安了。

　　　　刚进苏府大门，他就敏锐的发现，看守门房的下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他疑惑地进了门，本应该在院中清扫几个的下人此时正聚在一起不知在嘀咕什么，一见他走进来顿时不说了，上前低声问安之后便四散开去。

　　　　他拦住一个想要开溜的下人，那人不敢看他，眼神不停的躲闪，神色间有一丝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惋惜的情愫。

　　　　莫名的，那种不安的情绪更加强烈了！

　　　　他刚想开口盘问，就见他父亲身边的忠伯大步走了过来，对他恭敬地行礼道：“二公子，老爷正在胡姨娘的院子等你！”

　　　　苏云灏不得不放那个下人离开，大步流星地往胡姨娘的院子赶。

　　　　往日里老远就能听见笑声的院子今日出人意料的安静，死气沉沉的，静得有些吓人。原本走在后面的忠伯快走了两步推开了院门。

　　　　入目的是一片惨白，墙上一个大大的“奠”字，下面摆着一具棺木。苏云灏的脸“唰”的一下子变得比这满院的白绫还白，他颤着声问道：“忠伯，这这是什么意思？”

　　　　忠伯叹了一声，回道：“二公子，进去吧！胡姨奶奶三天前去了，老爷已经在这院子里守了三天了。您也要节哀啊，不要让胡姨奶奶走得不安！”

　　　　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才短短的三天，人怎么会就苏云灏身体颤抖不已，脚下如有千斤重怎么也迈不开。

　　　　“二郎，来见你姨娘最后一面吧！”苏啸然许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出了灵堂，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得很，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岁。

　　　　苏云灏跌跌撞撞地扑到棺木上，胡氏安静的趟在里面，跟睡着了一样，身上的服饰比活着的时候贵气了许多，一身罗裙金缕，头戴镶珠金钗，粉黛朱唇，简直栩栩如生，若不是那脸色太过苍白，跟活的没啥区别。

　　　　“娘！儿子回来晚了！儿子还没亲口叫你一声‘娘亲’，你怎么能抛下儿子先走了呢！娘”他跪在地上，扒着棺沿“呜呜”哭了起来。

　　　　苏啸然皱眉，这孩子是故意的还是伤心糊涂了！他有些不悦道：“二郎，这只是你姨娘，你母亲现在好好的在园子里！”

　　　　苏云灏也不理会他，只是跪在棺木前哭个不停，等哭够了才问立在一旁早就有些不耐烦的苏啸然：“请问父亲大人，我娘是怎么没的？我走那天她还是好好的！”

　　　　苏老狐狸心道，你总算是来问了！于是，他作出一副愤怒的样子道：“这都怪你识人不清！要不是你把那个女子带到家里来，你姨娘怎么会出事！”

　　　　阿宣！阿宣难道没走掉！苏云灏心头一紧，连忙问道：“请父亲大人说明白一点，这跟阿宣有什么关系？”

　　　　“哼！”苏啸然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那个女子简直就是个祸害！你姨娘好心好意去看她，不想跟她发生了争执，被她给害死了！”

　　　　他见苏云灏不相信的样子，又道：“二郎，为父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不信也得信啊。你姨娘遇害的时候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人在，而且你姨娘的贴身丫鬟亲眼瞧见，那时候她手上还拿着刀，全身上下都是血，而你姨娘却倒在血泊之中，身上中了三刀。你说，不是她还能是谁！况且她自己也认了罪，根本没有一丝一豪的辩解。”

　　　　呵呵！阿宣的双手几个月前就被废了，拿双筷子都费劲，哪有有力气拿刀捅人！难怪要将我诓出门，圈套，全是圈套！只是我可怜的娘亲却成了无辜的牺牲品！苏云灏抹了眼泪，突然冷冷地笑了几声，听得苏啸然脸色瞬变。

　　　　“你把阿宣关哪里了？”他站了起来，顾不得什么仁孝，直愣愣地盯着苏啸然问道。

　　　　苏啸然倒底心虚，竟然没有骂他无礼，只扭过头去不敢和他对视：“为父没有报官，只是想先将人关起来，毕竟死的人是你的姨娘，而她又是你带来的人，就想等你回来看看该怎么办，谁知道”说到这里，苏啸然停了下来。

　　　　苏云灏见老狐狸半天都不往下说，不由得心都揪起来了，阿宣可千万别有事啊！他连忙问道：“她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里？”

　　　　“我把她关在地牢里等你回来处置，谁知道前天夜里突然来了三个黑衣人，杀了看守地牢的家丁，想把那个女子救出去。为父和你的几个叔叔还有堂弟带着人一起去追，一直追到城外的山上，还惊动了杭州府的李校尉，他也带兵帮忙一起捉拿。那几人逃到山顶，见走投无路，便带着那女子一起跳下了山崖。”

　　　　“什么！跳了崖！”苏云灏听闻之后最初的那一瞬只觉得一股寒意袭上全身，冻得他五脏六腑都像是陷落在冰窖里，一下跌坐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全都洒在棺木之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都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他哭笑着站了起来，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般地向外走去！

　　　　“二郎，你要去哪里？”苏啸然被他这样子吓住了，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

　　　　“我不相信阿宣死了，我要去找她！”苏云灏木然的回道：“不要阻拦我，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准备一下你自己和整个苏府的后事！”

　　　　“殿下不会放过你的！”我也同样不会！

第211章　失去（）　
苏云灏在城外的山谷中找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找到一些血迹和几根被野物噬咬过的人骨。他顺着这些痕迹又找寻了一刻钟，赫然发现不远的前方有一群狼正在撕咬啃食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却是一大块肉，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布料。那块肉不太大，还带着一根骨头，骨头很纤细。

　　　　苏云灏这一年在西域也杀过不少强盗，长了不少的见识，若这块是人骨，大小看来应该是女性的腿骨。

　　　　“该死的畜生！不许碰我的阿宣！”

　　　　从惊到悲不过瞬间的事，他悲呛到了极点，猛地抽出长剑一通乱吹，将那几匹抢肉吃的恶狼差点砍成肉酱，这才发现不远处的地面上还有几块面目全非的躯体，但也已经被山中的野兽吃得差不多了，内脏都被扯了出来，碎肉和着血块四分五裂地碎了一地，就连裹在躯体上的衣裳也被撕成布条，浸透了血液，此时已成了黑红色，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更别说认出谁是谁的手，谁是谁的脚来。

　　　　“阿宣阿宣”他悲痛欲绝，跪在地上翻看着那几个碎块，嘴里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呼唤着宣萱的名字，却怎么也找不到属于她的那一部分。

　　　　郭熙让收到消息，当即点了一百亲卫不眠不休的赶了两天，等赶到那里的时候，只看到苏云灏正直直地跪在一堆看不出形状的碎块面前，浑身血和泥，如同刚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一般，哪里还半分曾经温润如玉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此时此景，能让苏云灏这样悲痛欲绝的事情还能有什么？

　　　　顿时，他只觉胸口间气血翻涌，眼前一阵阵昏黑，身子晃了几下，手下连忙将他扶住。他定了一下心神，推开手下，走到苏云灏面前，将他扯起来颤声问道：“苏云灏，歆妍她人在哪里？”

　　　　苏云灏这才将视线从那一堆肉块中挪开，木然的看了他一眼，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殿下，我找不到阿宣了，我把她弄丢了！”

　　　　“啊。。”郭熙让怒不可遏，一脚将他踢到对面的树干上，震落无数的枝叶，一串珠子也随着掉在了地上。郭熙让拾起来一看，正是他送给她的那一串金丝砗磲，这世间唯一的一串。

　　　　郭熙让这一脚用了八分力道，若不是苏云灏近段时间功力大涨，当场就得殒命，即便如此，他也受了重伤，五腹六脏跟移了位一般。他从树干上弹落下来，挣扎着起身，抹了抹唇边的血迹，对郭熙让道：“殿下，我辜负了您的期望，也对不起阿宣！”说着，他拾起地上的长剑就往脖子上抹去：“阿宣，你等等我，黄泉路上我来陪你做伴！”

　　　　郭熙让红了双眼，飞快地夺去了他的长剑扔在地上，揪着衣襟吼道：“苏云灏，你休想！你有什么资格再去找她！”

　　　　“你为什么不护好她！作为对你的惩罚，你就好好活着，和孤一样孤独地活着，痛苦一辈子！没有孤的同意，你敢去死！听见没有！”

　　　　“是，草民遵命！”苏云灏一下跪在他面前，哽咽道：“草民一定好好活着！”然后对着他磕了三个头才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下道：“草民定会为阿宣报仇，也给殿下一个交待！”说罢便踉跄着离开了山谷，这一走便杳无音信。

　　　　郭熙让看了看地上那一堆看不出模样的肉块，想起六月的时候，在去党项的路上，她曾无心说的那句话，“它在我在！下次就算是把我自己弄丢了也绝不敢再将它弄丢了！”

　　　　砗磲手串还在，佳人却永远离云，甚至连个完整的身体都留不下来。

　　　　这难道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歆妍，我负了你，我们郭家都欠你！

　　　　“啊！！！”他长啸了一声，震得山谷之中回声荡荡，随即“噗”的一声，一口心头之血喷了出来。

　　　　“殿下！”

　　　　“殿下保重！”

　　　　手下亲卫围拢过来，纷纷出声安慰。

　　　　郭熙让摆摆手，转身过去拭掉脸上的泪痕，半晌才狠狠令道：“将这山中的豺狼虎豹都给孤全部杀干殆尽！”

　　　　郭熙让一声令下，他手下开始进行剿灭活动，这山谷中的野兽算是倒了血霉，一时间死伤无数，哀嚎遍野，以至多年以后都难见到凶兽的踪迹，此举也算是为地方除了害。

　　　　苏啸然听闻之后吓得面无人色，一连几日称病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他这时才知道后怕。

　　　　郭熙让没有在杭州府停留，直接将这些破碎不堪的肉块全部带回汴京，找了几名经验老道的仵作验尸，最后勉强拼出一副女性的腿骨和手骨。

　　　　郭熙让守着这些骨头七天七夜，除了喝酒就是默默流泪，任谁人来劝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最后那一日更是大哭一场，之后才让人把棺材抬走安葬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便到了年根底下。到了腊月二十几，消失了将近一个月的苏云灏回到苏家，带回两箱珠宝和四个西域美女。

　　　　他看起来和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是乎已经从他亲娘和宣萱的死亡阴影中走了出来，一袭白衫，依旧还是以前那个苏家二郎。

　　　　苏云灏也不再提跟有关胡姨娘和宣萱有关的半个字，一门心思地想要和家人搞好关系的样子，除了给苏家的每人都带了礼物外，还约上自家的兄弟和堂兄弟们一起喝酒聚会。

　　　　苏啸然这一个月一直过得提心吊胆，寝食都不得安生，就怕郭熙让冷不丁地哪天来找他算帐，见自已的二儿子回了家，还一副事过境迁的样子，一下子就将悬在半空中的心落回去一大半。

　　　　苏家的老规矩是每年年三十那天下晚上吃完团圆饭以后，家中的成年男丁都要在家中的祠堂拜祭先人，感谢祖宗的保佑，让苏家一直兴旺发达。这种祭拜活动要持续一夜，一直要守夜到第二天早上，即大年初一早上朝食后才能回到自己的小家中。

　　　　据说这规矩已经保持了百十来年，即使在前些年天下还不太平的时候中间都从来没有中断过。

第212章　报仇上（）　
苏家祠堂的规模之大在杭州城内算是数一数二的，厅堂高大、用料考究、雕饰精致，里面供奉着苏家的列代祖先的牌位。每月初一、十五两日的清晨，族长都要带着家中的成年丁男亲自前去打扫，若是遇上族人得了功名或是别的光宗耀祖的事，更要亲自上香告慰祖先。

　　　　和别的世家大族一样，苏家的族规也相当的森严，违反了族规的族人一无例外的会被押到祠堂严惩不怠。宗族祠堂的威严更是神圣不可侵犯，别说是外姓，就是族内妇女或未成年儿童，也不许擅自入内，否则要受重罚。

　　　　大年三十晚上年夜饭之后，苏家族内一行成年男子共计八十三人，簇拥着年老的族长浩浩荡荡地走进了祠堂，开始了一年一度的守岁之夜。

　　　　苏云灏走在最后，冷眼看着苏家的男子一个个鱼贯而入，这些人都是他血脉相连的至亲，却没有一个将他当成是一家人。他用千辛万苦、几乎豁出命挣来的金钱供养他们，却换不来他们一丝丝怜悯，在他的亲娘受难、心爱的女人蒙受不白之冤的时候，不仅不伸手相救，反而连一个站出来说公道话的人都没有，甚至还要在背后加一把力落井下石。

　　　　他看了一眼祠堂大门上的匾额，“苏氏宗祠”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灯火的衬映下闪闪发光，他露出一个森冷的笑意，今夜以后，再也没有江南苏家了！

　　　　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不念血脉之情，是你们不仁在先，休怪今天我不义，黄泉路上你们一起作伴也不孤单！

　　　　这世上唯独让我牵挂的人只有两个，娘亲算一个，她是唯一真心疼我的人；阿宣是另一个，她就我生命中触不可及的那一束绚烂的阳光，也照亮我原本惨淡无色的人生。

　　　　如今，这两个我视作比我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两个女人都离我而去，从此以后，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我的亲人，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我又重新跌回到黑暗之中。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可期盼可念想的，还有什么不可以失去的！

　　　　阿宣、娘亲，原谅我不能去陪你们，我答应过殿下要陪他活着，如今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事就给你们报仇！你们在天之灵保佑一定我成功！

　　　　他仰望天空，繁星点点，不停地闪烁，像是阿宣和娘在天上看着。他眼角顿湿，而后绝决的向黑暗之中做了一个手势，在族人不耐烦地催促下最后一个踏进祠堂。

　　　　“咣”一声，大门从里面关上了。祠堂大门一旦关闭，只能从里面打开，任何外人不得开启！这也是苏家的规矩！

　　　　祠堂的祖宗牌位前点了一茬又一茬的香烛，宗祠内香烟袅袅，熏得里面的几十口人昏昏欲睡。到了后半夜，大多数人都忍不住困意睡了过去，老族长也不例外，连功力深厚的苏啸然也困得忍不住要想睡上一觉。

　　　　他实在忍不住打了一个盹，等再睁眼的时候就见眼前一张放大的脸，再定睛一看，却是自己的二儿子正在俯视他。他皱眉，喝道：“二郎，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云灏并没有起身，而是似笑非笑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父亲大人，你杀人了哦！杀的还是族长！”然后指了指他正握着匕首的手：“您看，凶器还在您手上握着呢！”

　　　　鼻翼间传来浓厚的血腥味儿，苏啸然惊恐地发现自己满身满手全是血，立即反射性地扔掉手中的匕首，想后退，却突然发现全身无力，仅靠身后的椅子腿维持上半身的直立，而年老的族长倒在血泊之中，离自己只有一臂之远，身上还“咕咚咕咚”冒着血，不知道断气了没有。

　　　　“父亲大人，这场面是不是很熟悉？”苏云灏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面前，把玩着手中的小锦袋道：“只要我将这袋子里的解药朝空中这么一洒，这剩下的八十人睁眼看到的将是父亲您因为迫不及待要坐上族长的位置而杀了老族长的场面。”

　　　　苏啸然看了一下左右，果然是一副众人皆睡我独醒的场面，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孽子，你竟敢设计老夫！”

　　　　“父亲大人，您过奖了！二郎还不是跟您老人家学的这一手！”苏云灏冷笑连连。

　　　　苏啸然一时心惊肉跳起来，看着苏云灏阴沉的脸和浑身散发的悷气，知道他已了解了所有的真相，而今夜之事应是他策划已久的，恐怕不会善了。他脑子飞快的运作起来，到底要怎样才能哄着他，让他给自己解了药，最不济也得毁尸灭迹，将这里弄得干干净净的，要不然等那些族人醒来看到这样，他也将落个百口莫辩的结局。

　　　　思考片刻，他换上了一副悔恨的面孔：“二郎，你误会为父了！你姨娘，不，是你娘和你喜欢的那个女子的事为父最初根本不知情，全是你母亲她一手策划的，真是最毒妇人心啊！你知道为父对你娘是有真感情的，怎么可能下手去害她！等为父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你娘已经去了，为父为了保护你喜欢的那个女子不遭你母亲的毒手，明着是将她关起来，实则是为了保护她等着你回来，谁知道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你要相信，这真的不是为父所愿看到的结果。”

　　　　“是吗？这么说来你是不知道阿宣的身份，不知道她是前蜀国的长平长公主，不知道她是前曹王妃，不知道她是殿下最爱的女人了！”苏云灏并揭穿他，只是冷冷看着他颠倒黑白的表演，为了保自己的命不惜将结发夫人拉下水，只是再如何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他们合伙害死阿宣和他娘的事实。

　　　　“为父真的不知道！”苏啸然心底虽虚，嘴却硬得很，一口咬定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那我就把这些人弄起来，让大家都知道一下，免得去了阴间还不知道为什么？”他扬了扬手中的锦袋，作势要抛散出去。

　　　　阴间！他难道要将室内这些人都杀掉！苏啸然脸一下白了，别人死不足惜，只是他的几个儿子全都在里面，特别是老大，那是他嫡长子，是他这一支未来的希望，万万不能出事！

　　　　于是他哀求道：“二郎，为父知道惹了大祸，死不足惜，可是你的兄弟们却是无辜的，那都是你的亲兄弟呀，求你放过他们吧！”

第213章　报仇下（）　
苏啸然不提这几个亲兄弟还好，一提起他们，所有的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苏云灏的脸阴沉得都快渗出水来，仅存的一点耐心也耗光了，恨不得立马就撕了他们。

　　　　他这一变脸，苏啸然知道说错话了，于是不得不抛出最后的筹码：“只要二郎你放过他们，为父将苏家最高深的武功秘籍交给你！”

　　　　苏云灏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从宣萱那里学到的功夫已经是他这二十多年来见过的最厉害的了，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苏家有什么绝世秘籍：“最高深的武功秘籍？苏家有过吗？怎么从来没有听您提起过？父亲您别诓我了！”边说边朝他大哥苏云澈那边走去。

　　　　苏啸然眼看苏云灏离老大苏云澈越来越近，而老大却一副人事不醒任人宰割的样子，急得他眼都红了，也顾不得耍心眼了，大声叫道：“二郎，我真的没骗你，那是一本内功心法！我也是才得到的，那本秘籍就在我书房的暗格里，里面有好几层机关，你放过大郎我就告诉你怎么开启机关取出来！”

　　　　内功心法么？听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好，我答应父亲大人，放过我亲爱的大哥！”苏云灏浅笑着停了下来，也不怕他耍诈，外面有他的人在，只需派一个人去就能证实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反正这夜还长得很，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折磨他。

　　　　他俯身过去，苏啸然极不情愿的将开启机关的方法告诉了他。他起身走了出去，将门开了一条小缝，招呼一名黑衣人过来嘀咕了几句，那名黑衣人很快消失了。

　　　　他一直站在门边上等着，没多久，门外响起了暗号，黑衣人将包裹好的秘籍取了回来。

　　　　苏云灏打开布包，露出里面的秘籍，“莲花天魔心法”几个大字映入眼帘。他随手翻看了几页，里面记载的确实是他从未听说过的内功心法，看来老狐狸这次倒没敢耍心眼。

　　　　他合上书，往苏啸然面前一扬：“是这本吗？”

　　　　“没错，就是这本！”苏啸然看着这本费尽力气才到手还没来得及修炼的秘籍轻易就被苏云灏收刮走，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颓然的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苏云灏收好秘籍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掌，很快就有两名黑衣人推门进来。

　　　　苏啸然惊道：“二郎，快让他们出去，这里是苏家的祠堂，外人是不许进来的。”

　　　　苏云灏冷冷一笑：“苏家很快都没了，这破祠堂谁进来又有什么关系！”说话间，两名黑衣人已经开始动手往屋里的家俱和门窗上泼油。

　　　　苏啸然这才明白他们这是要在祠堂里点火，难道他根本就没打算要放过这里面的人？

　　　　他越想越恐惧，颤声道：“二郎快叫他们住手，我知道你恨我，你冲我一人来吧，只求你放过你的兄弟，放过其他的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他们是无辜的？难道我娘和阿宣就该死吗！难道被苏家这些胡作非为的混蛋逼死的、害死的那些人都该死吗！你们当初怎么不放过他们！”苏云灏一下被触怒，伸手揪起苏啸然的衣领将他拉起来，拖着他走到一个个睡得人事不醒的苏家人面前开始控诉他们的罪行。

　　　　“这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残害了多少无辜的少女，死一百次也不够抵消他的罪孽，让他死得这么痛快真是便宜了他！”

　　　　“这个，就为了一副古画，逼得人家家破人亡”

　　　　“这个嗜赌成性，就因为不跟他赌，生生砍了人家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