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歌-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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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往下这么瞧，吓得腿肚子直抽筋，死扒在墙头上不肯松手，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心里千转百折，皇帝虽然答应了跳下一下娶一个，可没说承诺要娶的是自家的闺女，万一自己跳下去了，进宫的却是别人家的闺女，自己不是白死了吗？算了，还是活着好，于是死活都不跳，大呼“陛下饶命”！

　　　　郭熙让也没真想把他们扔下去，毕竟都是朝中的重臣，吓唬吓唬就得了，让他们脑子清醒清醒，只要从此认清了形势，以后别再犯病就行。这几位被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见皇帝放过了他们，纷纷匍匐在地哭着喊着认错，主动请求皇帝降官职罚俸禄。

　　　　经此之后，郭熙让的耳根清静了不少，再也没有臣子敢跟他提立后和纳妃的事情了。

　　　　因着皇帝不肯立后纳妃，郭家的子嗣也只有安荣这一根独苗，小符太后急得头发都快掉光了，如今她唯一能作主的、也是唯一还能给郭家开枝散叶的就只有自己的亲儿子郭熙悔了。

　　　　她让人将朝中大臣家中的适龄女子的画像找来，从中给自己的亲儿子物色合适的正妃人选，不光选正妃还要选两位侧妃，恨不能今天选了妃明天就成亲后天就有孙子抱才好。

　　　　起初郭熙悔是死活不同意的，太后使出民间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哀家这是作了什么孽才会嫁到你们郭家来啊！你们郭家专出情种啊，你皇帝老子算一个，老四又算一个，老五更是油盐不进，到你这里又死活不肯成亲，你们是不是想要气死哀家才高兴啊！诺大的皇室子嗣凋零，只有安荣一根独苗，哀家就算死了都无颜面对郭家的列祖列宗啊！郭熙悔，告诉你，今天你要不应下这门亲事，老娘就死给你看！”说着就要找白凌上吊，郭熙悔架不住亲娘太后的攻势，最后只得举手投降，答应娶妻生子。

　　　　几天的功夫，太后就敲定了人选，逼着郭熙悔订了亲，订亲之后三个月就成了亲，一次性把三位王妃一起娶回了家，比当初郭熙让一次娶俩还要轰动，一年之后，蕲王府果然添了一名小郡王和一名小郡主。

　　　　如今郭熙悔终于体会到当初五哥的感受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跟马场地选出来配种的公马没什么区别！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第227章　回归（）　
和宣萱分开之后，李继冬就带着朱绮罗母子共乘一骑，乘着月色头也不回地一路向南狂奔。李继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骑术自然好得没话说，控制着马儿在黑夜里奔行，愣是连个草坑都没踩到。只是再剽悍肥壮的骏马也只是血肉之躯，也经不住这样的长途奔袭，带着两个成年人跑了一个多时辰腿就开始打晃了，再往前没跑多远便累得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两人只得弃马步行，在黑夜里靠着昏暗的星光勉强辨别方向往南走。两人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太费体力，步行一段路就得休息一小会儿再走，就这样走一会歇一会儿，两眼一摸黑也不知走了多远，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发现了前面有几顶牧民白色的帐篷。两人又累又渴，绮罗的孩子也哭闹不休，李继冬估摸着他们已经走这了一晚上已经走出了喜隐的势力范围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便上前敲开一顶帐篷，递上一颗金豆子换了些吃食，再跟女主人要了些新鲜的羊奶煮开了喂小孩子。

　　　　李继冬让绮罗带着孩子在屋中小憩一会儿，她自己则出去跟外面的牧民打听附近的情况。一来二去，很快从女主人口中打探到附近二十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小镇子，镇上每逢三、七两日便会有集市，附近方圆几十里的牧民都会到那里赶集，除了出售自家的牛羊骏马、酥油奶茶外，顺便再添置一些吃穿的生活必须品。

　　　　今日恰好逢七，正是开集的日子。赶巧这家人吃完早饭便要去集上卖羊奶，李继冬便多付了些车资给这家人，带着朱绮罗母子挤上了牛车。

　　　　集市不太大，分为东西两个市，东市这边是交易马牛羊的，西边则是卖吃穿等生活用品。

　　　　李继冬带着绮罗先去西市买了两件最普通的牧民的衣裳换上，只不过绮罗的是女装，而她的是男装，然后顺道买些干粮和肉干，最后在东市租了一辆马车。

　　　　两人扮成带着孩子回家的年青夫妻，一路向东北方向走，每到一个城镇便会重新租用新的马车，并要求车夫尽量选择大路走，日出才行，日落则歇，一面要观察后面是否有追兵，另一面还得提防路上的盗贼、骗子和小偷。

　　　　她们坐了半个月的马车，终于安全抵达了上京。

　　　　由于辽朝皇室和契丹贵族多仰慕汉文化，而且大部分官名及职掌都沿袭的唐制，因此辽国的都城上京的城市建设跟汉人的城池大同小异。

　　　　李继冬没去过汉地，自己家乡兴庆府虽然也是按照汉人的城池样子建的，可跟上京一比差距就出来了，看看上京这规化得整整齐齐的一个个坊间，笔直的街道又宽又平，全都是青石板铺成的，两边的房屋鳞次栉比，还都是一边高，跟这一比，自己在兴庆府城中那几间的大瓦房立马就成了马棚了。

　　　　朱绮罗可没有闲情去比较上京和江南有什么不同，她把孩子抱在怀中，用头巾包着脑袋，低着头一边走一边观察路上的情况，思索着是先等一等阿宣姐还是直接去找耶律斜轸。

　　　　她是不太愿意去找耶律斜轸的，直到今日被他掳走的阴影一直都没有散去，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更何况如今还多了一个孩子，只怕这一次主动送****去，这一辈子就再也走不他的府邸，再也回不去江南了。

　　　　可是一想到阿宣姐，不知她是逃脱了还是又被抓回去了，若是被抓住了，依着耶律喜隐残暴的个性，肯定不会让她好过的。她似乎看到阿宣姐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的样子，蜷缩在黑黑的地牢里一动不动，等着她去救。

　　　　两相比较下来，还是阿宣姐的生死比自己的自由更重要些，想到这里，她也顾不上别的了，叫上正看得眼花缭乱的李继冬向辽国北院大王兼北院枢密使耶律斜轸的北大王府走去。

　　　　两人走到正门外时，正好碰上高卫从府中出来，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而送他出府的正是耶律斜轸府中的长史。

　　　　朱绮罗看傻眼了，一时还没想明白高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和耶律斜轸又是什么关系？但是她在愣神的这一刻脑子也没闲着，顿时又改了主意，不想再去入府去求耶律斜轸，而是要直接跟高卫走。

　　　　只是她的行动不及她的思想快，就这么一恍惚间，那长史便认出了她，哇哇大叫冲了过来拉住绮罗的袖子，生怕她再次跑掉似的，同时用生硬的汉语惊喜地喊道：“绮罗夫人，绮罗夫人！”然后又用契丹语冲守卫的士兵大叫道：“快去禀告大王，绮罗夫人回来了！快去！”

　　　　高卫也被这场景惊呆了，简直应该用“震惊”来形容，想不明白朱绮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长史的叫声惊动了守卫的士兵，已经将朱绮罗围在中间，高卫再想把她掳走已经没有机会了。

　　　　很快，耶律斜轸也出来了，站在“北大王府”的匾额下，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人群中间一身布衣的朱绮罗，原本积攒了一年的担心、怒气和怨气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间统统化为乌有，要不是这么多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真想把她揉进骨子里，只是再看到她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的时候，高大的身形也不禁晃了一下。

　　　　李继冬听不懂契丹话，也看不懂那匾额上的字，拉了拉绮罗的衣袖，小声道：“这人是人家亲戚啊，好强的气势哦！都离他这么远了那气势还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绮罗拍拍她的手道：“不用怕，有我在没事的。你救了我们母子俩，他会感谢你的。”

　　　　耶律斜轸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身形，对着绮罗伸出手道：“过来！”事已至此，纵使绮罗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去到他的身边。

　　　　耶律斜轸看着那襁褓里睡得正香甜的婴儿，长得虎头虎脑肉乎乎的，跟个小肉团子一样，嗓子便有些发涩，哑声问道：“这孩子是”

　　　　绮罗白了他一眼：“这是我儿子！”

第228章　相助（）　
耶律斜轸原本是想说‘这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会将他视如已出，只要你回来便好’，却不想被朱绮罗把话截了去，一句‘他是我儿子’堵得他无话可说，一时间，场面便尴尬了起来。

　　　　这时，高卫过来解了围：“下官还未恭喜大王，这便是绮罗夫人给您生的小公子，算起来也过了百日了，越长越像极了大王。小公子刚生下来便足足有九斤重，真是‘虎父无犬子’，便给起了个小名叫九斤。”

　　　　耶律斜轸的正妻是萧太后的侄女，常年生病，不能生育，而耶律斜轸又不好女色，以至于年过三十还无子嗣，此时他猛然听到自己有了一个儿子便傻了一般立在那里，脑子一下子就空了，一种酸酸涨涨的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充满了胸腔，半晌才回过神来，猛地抱住绮罗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又低下头看着睡得正香甜的儿子，真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也在儿子的小脸蛋嘬了一口，只是这一脸胡子拉碴的，一下把孩子扎醒了，开始扯着大嗓门大哭起来。

　　　　绮罗嗔道：“你看你，一来就把儿子弄哭了，你是不知道他有多难哄！”

　　　　耶律斜轸看着心爱的女人熟练地哄着儿子，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三十岁了，第一次当爹，他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耶律斜轸搂着女人和儿子进了府，李继冬是跟着朱绮罗一起来的，理所当然的被长史领去休息了，高卫心里头憋着事要问朱绮罗，也厚着脸皮跟在耶律斜轸后面进了府。

　　　　耶律斜轸看着这个没眼色的东西在后面晃悠，心中很不爽，沈声道：“高卫，绮罗回来了，你的意外惊喜本王也收到了，任命书也给你了，只等三个月后你就可以去南京上任了。虽然比不上大都督一职，好歹也是刺史，领一州之长，天高地远，本王也算是遂你所愿了。你还在赖在本王府上干嘛？”

　　　　高卫厚着脸皮道：“下官跟绮罗夫人也算有些交情，所以想私下里问夫人点事情，望大王恩准。”

　　　　耶律斜轸哼了一声道：“高卫，你真是狗胆包天！你的那些微末伎俩在本王眼中不值一提，看在绮罗母子平安归来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了，你居然还得寸进尺了，还想跟绮罗私下谈，是不是皮痒欠揍了？”

　　　　绮罗本也想找机会把阿宣姐的事跟高卫说一下，让他赶紧去找人，没想到这老男人的醋劲儿这么大，高卫不过是想跟她私下说几句话就惹来满屋的酸味了，看样子短时间之内是无法跟高卫再碰面的，而事态又那么急，事关阿宣姐性命的大事，一刻也耽搁不得。

　　　　反正她今天也是抱着用自己的自由换阿宣姐的平安的目的才又回的这里，若是不让耶律斜轸出力，她岂不是白白牺牲了吗？

　　　　想到这里，她便无所顾忌了，对二人道：“高君，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事，这也是我想尽快告诉你的。你走后没多久的一天夜里，你的住所被党项的李继迁带人围攻了，他们杀了你的手下，将我和阿宣姐掳到宋王喜隐的府中囚禁起来，多亏阿宣姐认识李继迁的妹妹李继冬，我们在她的帮助下逃出宋王府。后来李继迁带兵追过来，阿宣姐便和我们分开走，让我们到上京来找大王，并和我们约定在上京见面。”

　　　　“当时情况紧急，没有时间让我多想，后来在来上京的路上我才慢慢想明白，阿宣姐双手无力，赶着马车根本不可能逃得了多远，而马车的目标又那么大，阿宣姐这是把自己当成饵，把追兵都引过去，为的是掩护我们逃走，如今只怕她已经被李继迁抓回去了。”

　　　　高卫不曾想自己才走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听得眼珠子都充血了，当场捏碎了一个茶具，阿宣落在李继迁手里哪会有个好，不知道会遭多少罪，就算是把他千刀万剐都不解恨，更恨自己太大意，以为乌达镇山高水远很安全，放松了防犯这才造成大错。

　　　　“阿宣？！这个名字听着好熟悉，本王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耶律斜轸摸着下巴思索着，片刻后恍然大悟：“阿宣是不是那年混进大都督府绑架本王的那个厨娘啊，高卫？本王记得她好像是蜀国的公主，是郭熙让的女人吧，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跟你混一起了？”

　　　　高卫冲耶律斜轸拱手道：“这事一言难尽，一时无法跟大王说明白，下官要先去救阿宣，回头再跟大王细说。下官告退。”说完便要走。

　　　　绮罗见耶律斜轸一幅看戏的样子，丝毫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气得瞪圆了眼，把孩子放到他怀中，气咻咻地对他说道：“你的儿子还给你，你好好养着吧！”然后叫住高卫：“高君，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救助阿宣姐！阿宣姐救过我们娘俩的命，这份恩情我不能不还，纵然刀山火海粉身碎骨，我也要去救她。”

　　　　耶律斜轸眼急手快，一把搂住绮罗的腰，皱眉道：“胡闹！你去有什么用，去了也是白白送命，再说还有本王在，哪轮到你个妇人出面。好好呆着，别添乱！”

　　　　绮罗拼命挣扎着，嘴里还是不依不饶的：“你说得好听，还不是嘴上敷衍我，真要等你慢吞吞地派人去救阿宣姐，阿宣姐不知都遭了多少罪了，指不定命都没了，再说了，你就算真的把阿宣姐救回来，也还是要拿她当棋子换好处的。这叫哪门子的报恩，还不是从一个火坑掉到另一个火坑，你跟李继迁和喜隐也有啥区别？你这是报恩还是报仇啊？还不如我自己去，救得回来就救，救不回来，我就陪着她去死，总比被人掳来掳去拿来当人质强。”

　　　　耶律斜轸倒真有这样的打算，等救回那个蜀国公主跟郭熙让换点好处回来，不想这点小心思被自己的女人点破，看着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心上人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心肝都痛了，破天荒地头一回妥协了：“别哭了，我答应你，我立刻马上就派人去喜隐那里查探，把人救回来也绝不当成人质，她想住就住，想走就走，绝不阻拦，这总行啊吧？”

　　　　朱绮罗的一番哭闹争取到耶律斜轸的相助，高卫觉得事情好办了许多，立即对着他长揖到底表示感谢：“多谢大王相助，此后下官必鞍前马后追随大王左右！”

　　　　耶律斜轸“嘁”了一声表示不屑，即刻命令刺探高手火速赶往宋王喜隐那里查探阿宣的下落。

第229章　条件（）　
就在高卫和耶律斜轸相办法救宣萱的同时，大周汴京城内的蕲王府也收到一封神秘的书信。

　　　　这封书信是在头天夜里的时候被人绑在箭上射到蕲王府二门上的，上面写着“蕲王郭熙悔”几个大字。

　　　　第二日早晨，郭熙悔得知这一事情后，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偌大一个蕲王府，侍卫加上护院加起来有上百人，居然让贼人轻易地来去自如，连点痕迹都没留下，真是白养了一帮不中用的废物！这事说起来丢人事小，若是某日这帮贼人若要想取他的脑袋岂不是易如反掌。王府的侍卫长面有愧色地取下箭尾的信，反复确定无任何危险之后才恭敬地双手递给郭熙让。

　　　　郭熙悔打开一看，里面还有封着一层，上面写着“转呈郭熙让亲启”，他“呸”了一声，心里骂道：直娘贼，踏本王的蕲王府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本王还以为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原来还有皇城是去不了的！凭什么你让本王转交就得转，本王就偏偏要先拆开来看看！

　　　　他拆开那道封印，才看几行字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凝重起来，很快连眼框子都红了一圈，信是党项的李继迁写的，他在信中直言前蜀国长公主孟歆颜还活着，而且就在他手中，让大周皇帝郭熙让用夏、绥、银、宥、静五州及以西之地的去交换，此外，还要黄金十万两，刀、枪、剑、斧、盾等兵器各万件，并且承诺永不再侵犯党项族，不然就要用残酷的刑罚折磨这位蜀国长公主。若是同意他的上述条件，三日后就在皇城西南角的亭子上挂上一圈红灯笼，他自然会派人联络，届时将会通知去哪里赎人。

　　　　看完信，郭熙悔气得大骂李继迁无耻，这个臭不要脸的李继迁，有本事冲着郭家的男人来，折磨一个女子算什么男人！

　　　　只是这件事太大了，虽不知真假，也得赶快去告诉他五哥去！他立即慎重地将信放好，唤马奴牵了马来，只带了几名贴身的侍卫便匆匆向皇宫赶去。

　　　　当初阿宣姐坠亡的消息传来，五哥痛不欲生，恨不能就跟着一起去了。这三年来，五哥的痛苦和自责他一直将看在眼里，想要安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是这封信里写的都是真的，阿宣姐还活着的话，对于五哥来说那除了是失而复得的惊喜外，还将面临着两难的选择，要江山还是要心爱的女人！

　　　　郭熙悔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赶到皇宫的御书房，轰走了房中侍候着的一众内侍，然后在门外左右看了看，无人，这才又从里将门关好。

　　　　郭熙让看他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停下了手中的御笔，心想不知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别看平日里在朝堂之上看起来倒是越来越稳重的样子，私底下还是改不了这副跳脱的性，便道：“老七，又是撵人又是关门的，你这是干什么？”

　　　　郭熙悔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郑重其事地递到自家皇兄手中，却不撒手：“皇兄，看完别急，万事好商量啊！”

　　　　郭熙让疑惑的接过信拆开一看，不过片刻便掀了桌子，这信里的一件件、一桩桩哪里还能让人淡定得起来。

　　　　郭熙悔按住郭熙让：“皇兄，五哥，淡定、淡定！这信中所说还不知是真是假，你千万别乱了阵脚！”阿宣姐就是五哥的逆鳞，谁都碰不得。

　　　　郭熙让闻言，猛然回神，恢复了平日的镇定，沉声吩咐道：“老七，去把陆通叫来。”

　　　　陆通得了秘令，悄悄带着最得力的手下，用三日的时间将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除了搜出几具尸体外，却还是没有找到半个可疑的人。

　　　　郭熙让原本是想抓住送信之人，然后审问出事情的真假，却不想李继迁也是老辣之人，早就将退路想好，杀了人灭了口，让郭熙让无从下手。

　　　　郭熙让气得差点将御书房拆了，虽然歆颜还活着这事无法判定真伪，这却也是收拾李继迁的一个契机，于是依信中所言让人在皇城西南角的亭子上挂了一圈红灯笼，单等着李继迁的人来联络。

　　　　果然过了两日，两名党项人找到蕲王府求见郭熙悔，让他带他们去面见郭熙让。

　　　　郭熙悔正为这事憋着气呢，这党项人却找****来耀武扬威来，便令府中侍卫先将两人打一顿出口恶气再说，谁料那两人却硬气得很，见一圈侍卫围上来既不逃也不躲，只冷声道：“蕲王爷，我家主子早就料到你们会严刑逼供与我们，所以在我俩牙下装了毒丸，剧毒无比，见血封喉，只要你们动手，我俩便咬破自尽，届时，主子见不到我们回去，这交易便自动取消，你们就等着给孟歆颜收尸吧！”

　　　　郭熙悔恨得牙痒痒，只得乖乖地给郭熙让传讯，让他私服到蕲王府走一趟。

　　　　这两人见到熙让后并没先说正事，而是嚣张地将先前这番话又说了一遍，然后才拿出一枚耳坠子来证明孟歆颜确实还活着，确实在他们手中。

　　　　郭熙让当然认得这枚耳坠子正是歆颜的常戴之物，这还是他给她买的，这才敢真的相信他的歆颜还活着，便急切地问两人何时何地才能赎人？

　　　　这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暗赞自家主子好谋算，便告诉他赎人的时间定在九月初一，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地点先暂定在周辽的西北边界胜州，具体的地点到时候再通知。

　　　　这招投鼠忌器真挺好用，郭熙悔两兄弟只能眼睁睁看着两名党项人大摇大摆的走出蕲王府，半点奈何不得。

　　　　等这两人一走出蕲王府，郭熙让便让人拿了地图来，招呼陆通等人出来，指着地图上胜州这里给他们看：“胜州地处西北，离党项族的原住地不远，离辽国耶律喜隐的封地更近。早就听说李继迁投靠了耶律喜隐，看来这事错不了。”

　　　　“陆通，你去耶律喜隐那里查探一下虚实，看歆颜是不是被关在他府中。”

　　　　“张广，你去代州大营里找何烨，让他悄悄调三万兵去胜州附近驻扎，住在衣外，不要让人查觉。”

　　　　郭熙让一条一条命令的布下去，有条不紊地调兵遣将，悄然将西北边境围了个严实。

　　　　李继迁也好，耶律喜隐也好，定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第230章　胜州（）　
五哥这是想让他当大周的皇帝？！

　　　　郭熙悔惊讶地瞪着郭熙让，瞬间便明白五哥的意思了，顿时眼圈都红了，哽咽着道：“不行！皇兄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把阿宣姐也带回来！我告诉你啊，我才不稀罕当皇帝，你也休想把困在这龙椅上！你自己的江山你自己来管，我只是暂时帮你看一下，等你回来我还是当我的逍遥王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过一辈子！”

　　　　郭熙让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