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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的解析-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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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玉芬愕然地望着他。

    雷诺红着眼睛,却坚定地道:“如果你想让他觉得痛苦,你就不要去。”

    汪辉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雷诺:“辉哥,你忘了吗?梁家宽这么做,就是想要伤害林队,想要林队痛不欲生。”

    汪辉打了一个哆嗦,默默看向林建军。林建军也是满眼的泪水。

    雷诺:“他已经做到了,已经得到了满足,为什么还要让他得到更多的满足?”

    “为什么还要让他亲眼看到林队有多痛苦?”

    “吴姨也一样。”他咬牙说着,两眼却在不知不觉中湿润起来,“你和林队是夫妻,你是林队,林队就是你。”

    “你去问他,他也不会给你想要的答案。他只会再次伤害你和林队,只会让你们痛得更深!”

    吴玉芬愣愣地看着雷诺。她所熟知的雷诺在她看来只是一个稚嫩、柔软的孩子,会伤心地说起妹妹的失踪,会错把她当成母亲拉着手哭泣。

    她完全不知道雷诺会有这样一副面孔。

    她完全不知道雷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她也知道他说的每个字都是对的。

    “吴姨,你别去。”

    雷诺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有好几颗落在他握着的、吴玉芬的手上。

    “他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你们痛苦的模样,最想看到的就是你们不管不顾、发了疯一样地去问他为什么。他正盼着你去呢!”

    “所以,”雷诺的牙越咬越紧,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用力地从齿缝间挤出来,“你不去才会让他的期盼落空。他才会在苦苦地等待中煎熬,才会觉得难受。”

    “你不想让他难受吗?”

    吴玉芬顿时睁大了眼睛,浑身颤抖不已。她的思想也和她的肉体一样颤抖不已。

    “对他的无视就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谁都不要去找他。”

    “就把他当成垃圾一样抛弃掉。”

    “让他知道他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他只会自己一个人烂掉。”

    吴玉芬大哭出声,林建军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滚落。

    “吴姨,不要去。”雷诺紧紧地把吴玉芬抱在怀里。

    他现在比任何的时候都要温柔,也比任何的时候都要冷酷。他直视着前方,汪辉就站在那里。但汪辉知道他在看的,绝不是自己。

    他看到的,是梁家宽,是所有像梁家宽一样的东西。

    “不去,是我们唯一可以伤害到他的办法。”

    看守所里,梁家宽被单独关押起来。

    他一点儿也不紧张,还很自在地睡了一觉。等醒来才发现,日头竟已偏西。他这才有些惊愕地呆了一呆。马上走到监牢的门前,大声地喊人。

    一个四十来岁的警察皱着眉头走过来:“喊什么东西喊!”

    梁家宽:“是不是有人来找过我了?”

    警察冷笑一声,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憎恶。但那憎恶中也隐隐约约透着一分忌惮。梁家宽一进来,他是杀害了林建军独生女的“碎尸魔”的事就已经尽人皆知了。

    警察:“你说你家里人吗?鬼也没见一个。”

    “不是。”梁家宽才不在意所谓的家里人,无论是媳妇还是梁家安,他连想都没想到他们,“林建军呢!林建军没来找我吗?”

    警察:“没有。林队忙着呢。”

    上了岁数的老警察,已经见过太多的罪犯。但像梁家宽这样的,又一次刷新了他的界限。

    他死死地盯住梁家宽,诅咒一般地道:“你就乖乖地等着吃枪子儿吧。”

    梁家宽却充耳不闻:“林建军到底有没有来过?”他只关心这个。

    警察冷笑一声,不再跟他废话,转头就走。

    梁家宽不死心地喊:“那雷诺呢、汪辉”眼看着警察真地转身就走,他急了,“随便谁,只要是刑警队的!”

    但是警察的脚步停也没停,越走越远。

    梁家宽的面容扭曲起来,一只手从铁栏中间伸出去,冲着那人的背影发狠地嘶吼:“他会来的!他们一定都会来找我的!一定都会来的!”

    回答他的,只有单调的脚步声。并且很快,连那脚步声也没有了。

    吴玉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歇斯底里地哭过了。

    自从女儿走后,她一度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这么用心、用力地哭了。她还以为她和林建军的眼泪早就被女儿带走了,所剩无几。

    原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还是对这人生太过乐观。

    包括林建军也是。这么多年来,他那样苦苦地追寻真相,追寻凶手。他以为自己只要能抓到“碎尸魔”,就能得到解脱,就能获得重生。他曾经真心地这样以为。

    正义不是都会战胜邪恶吗?

    可是为什么,纵使抓到梁家宽,也并没有让他这样觉得呢?

    正义的限制太多,要求太高,而邪恶却可以无边无际,没有下限。

    这人世的险恶、人心的龌龊简直无穷无尽。

    比起汪洋肆意的邪恶,正义的孤高清明,只不过是一盏如豆的青灯。

    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只是努力着不让自己去犯错。然而他现在忽然惊醒,如果连高尚的人都不能理所当然地得到正义的垂青,何况只是一个平凡的他。

    原来从一开始,他所怀抱的就只是一份奢望吗?

    他忽然发现,自己连痛都感觉不到了。满身满心,剩下的都只有疲惫,只有麻木。

    这满得几乎要溢出来的疲惫和麻木,却帮他塑造出一个近乎冷静的假象。当吴玉芬投在雷诺的怀中痛哭不止时,他一直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连汪辉、沙国雄,李亮都会去安慰安慰吴玉芬,他这个做丈夫的却并没有一句话。

    他仿佛也只会看着雷诺抱紧吴玉芬,听着吴玉芬哭到连喉咙都嘶哑。

    “建军建军”

    以至于吴玉芬喊了他好几声,他才恍恍惚惚地醒来。好像一台老旧得快要罢工的机器,从很远的地方接受到渺茫的信号。

    “你说什么?”林建军问。

    吴玉芬迟疑地望着他,但还是把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我想见见他媳妇。”

    林建军的脑子还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吴玉芬说的是梁家宽的媳妇。

    吴玉芬哭得整个人虚脱了。两只眼泡都肿着,说话也不太有力气,但不知怎的,还是会让人觉得她身体里仍然残存着某种力量。就是这股力量支撑她,要去见那个女人。

    谁也不能阻止她。

    “不能去见梁家宽的话,我就想去见见她,”她努力地说清楚自己的想法,“同样作为女人,作为妻子,我要问问她,她是怎么想的。”

    “他们是夫妻。”

    “他老公做了这么多事,她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一定要找她问清楚。”

    林建军看着妻子满是泪痕和皱纹的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女人也跟她的丈夫一样被移送到看守所了。

    原来她有从犯的嫌疑,但梁家宽把所有的事都包揽在自己身上,说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也确实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也参与到了“127”案的任何一个环节。只有不配合调查、企图掩盖罪证(想趁汪辉、雷诺不备,偷偷拿走受害者的衣物)的行为是确实的。但只有这些,顶多算她个包庇罪。再加上,她有常期遭受梁家宽虐待的情节即便判她个包庇罪,也很可能适用缓刑,不用真坐牢。

    雷诺和汪辉陪着吴玉芬在会见室等她。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当门打开的时候,吴玉芬不由自主地挺直身子。先看见的却是那个帮忙去叫女人的警察,女人的身影却迟迟不见。

    然后,警察回头催促了几声:“快!别磨磨蹭蹭的。”

    女人的身影才在又轻又慢的脚步声里,出现在门口。

    警察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扯了她一把。女人踉跄了一下,正好停在桌前。

    汪辉朝警察感激地点了点头,他也回应地点了点头,便出去关上了门。

    女人就低着头,一直站着。

    吴玉芬隔着桌子,也看不清她的脸。好一会儿,才低低地道:“坐吧。”

    女人还是没动。

    吴玉芬说:“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坐着慢慢谈。”

    女人才捏了捏双手,拉开椅子坐下。她的双手始终放在自己的腿上,藏在桌下。

    “你跟老梁,”吴玉芬干涩地说,“结婚也有快二十年了吧?”

    女人不出声。

    吴玉芬:“我听他们说,他经常打你。还”忽然想起了什么,迟疑一会儿,还是对雷诺和汪辉道,“你们也出去吧!”

    汪辉吃了一惊:“吴姨”

    吴玉芬:“有些话,你们在也不方便说。”

    汪辉:“那也不安全。”

    吴玉芬笑笑:“能有什么不安全,我是个女人,她也只不过是个女人,手还铐着呢。”

    雷诺想想,点头道:“那好,我们就在外面,有事你就叫我们。”

    见雷诺动了,汪辉也只好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守在门外的警察看他们两个也出来了,略觉愕然。雷诺向他问清楚监控室在哪儿,便和汪辉一起过去了。

    当他们赶到监控室,屏幕上,女人还是低着头跟吴玉芬对面而坐,仍然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样子。

    吴玉芬也不着急,就像唠家常一样:“我听说你们是经人介绍结的婚?”

    “我和老林也是。”

    “第一次经人介绍的时候,”吴玉芬笑笑,“还没看上呢。”

    “不是我没看上他,也不是他没看上我。是他父母没看上我。”

    女人低着头,微微动了一下。

    吴玉芬的思绪好像回到了从前:“那时候,他刚二十,我呢,才十九。他已经是警察了,我在蓄电池厂做工人。他爸妈嫌我长得瘦,怕身体不好,将来影响生孩子。”

    “没看上就没看上吧。”吴玉芬又笑了笑,“我公公婆婆是有点儿封建气的。说实在的,当时他们没看上我,我还松了一口气呢。心想,这要真成了我公公婆婆,那我还不得天天受气。”

    “那后来,”女人不觉低低地开口了,“怎么又结婚了呢?”

    吴玉芬见她肯说话了,眉眼间掠过一丝欣喜,也更愿意往下讲了:“也叫造化弄人吧。一眨眼就过了好几年。”

    “他那时候就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人家倒是精挑细选地给他介绍了两个姑娘。可是人家姑娘再好,也经不起他老是不管不顾、不理不睬的啊!”

    “我呢,也是不凑巧。本来经人介绍一个倒是谈得还可以,没想到认识还没到两个月,男方的妈妈查出来脑子里长了一颗肿瘤,随时会走。男方就想赶紧把婚事给办了,说是给他妈妈冲冲喜,兴许能好。要不然,也是让老人家临走前放心了。”

    “当时,也有很多人劝我要不就赶紧把婚结了吧。连我自己的爸妈都劝我。”

    “可是我这个人就有一种犟脾气,”吴玉芬笑着,“别人越说我越不信。我还记得那时候,我爸妈说,早结晚结都是结,那你不如就早点儿结吧。”

    “你猜我说什么?”

第271章 动机(2)() 
女人想起当年,家里要她嫁给梁家宽的时候,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她那时候就怎么也想不出来回应的话。

    她轻轻地摇了摇,但是她很想知道吴玉芬是怎么说的。

    女人抬起了头,看上吴玉芬的眼睛。

    汪辉不觉向屏幕前倾着身子。雷诺也微微地松开了眉头。

    吴玉芬听起来琐碎、离题的话语,却正有着他们不能具备的力量。

    吴玉芬也在看着女人,眼神那么的柔和,就像她是她最好的小姐妹一样:“我说,早死晚死还都是死呢,难道我就不活了吗?”

    女人一怔:“”几乎是本能地扬了一下嘴角。

    她很想笑,因为吴玉芬真地说得很好,道理是如此的显而易见。可她又不能笑得彻底,因为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她竟然从来没想到过。

    “还没怎么认识那个人呢,怎么能就这样结婚了?那不是结婚,是赌。”即使现在说起来,吴玉芬也微微地皱着眉头,“就为了要让别人放心,我就得赌上自己的婚姻?世上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事。”

    女人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不免有些许的惊讶:“不讲理?”

    这又是一个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

    想起她的公公婆婆,想起她的父母她好像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的所作所为,哪怕是他们说的一个字。尽管她会被辱骂、责打,甚至是备受折磨,她会觉得难受,乃至愤怒,但还是把这一切当做本份一样,默默地忍受。

    原来这是不讲理吗?

    “对,就是不讲理。”吴玉芬浅浅地,却也笃定地点了点头,“毛主席都说过了,妇女能顶半边天。都是半边天,凭什么我这半边天就得拿我的婚姻让他那半边天高兴?”

    女人又一次怔住了。这些话其实她也听过。开店这么多年,她也自认能说会道,什么样的客人都能应付,怎么就没能像吴玉芬这样呢?

    “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一口回绝了男方。”吴玉芬言语之间,颇有一种自豪。

    女人觉得很奇怪:“他们就都答应了吗?没有人说你?”

    吴玉芬:“你说我的父母吗?”

    女人点点头:“还有对方的父母亲戚朋友,所有人。”

    吴玉芬笑道:“说是肯定要说的。哪一个没说。”

    女人:“那你还”

    吴玉芬:“那也没办法。毕竟也不是解放前了,他们又不能真把我绑起来。”想起当年也是好笑,“现在说起来轻飘飘的,当时父母亲戚,可埋怨我了,谁不是逮着机会就要数落我。说我太挑剔的也有,说我不懂事的也有,还有说我不孝顺的呢!反正那段时间,我的名声也是够响的。”

    女人满脸惊诧地看着吴玉芬,不敢相信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吴玉芬也并不在意,继续往下说:“于是那几年就耽搁了。就这样,我们两个都成了老大难。后来,还是当初的那个介绍人,一看我们说,哎呀,你看你们都落到这步田地了,可别再作了,就你们两个再试试吧。”

    吴玉芬一边说,一边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回,他父母也不好再挑剔,相处了两三个月就催我们赶紧结婚。我父母这回倒是吸取了教训,没敢催我,生怕他们一催,就像上次一样弄巧成拙了。”

    “他把他父母的意思告诉我,问我怎么想。我先问他怎么想。”

    “他说两三个月就结婚实在太快了,也没见过几次面。”

    “我说我也觉得太快了,明明是终身大事,怎么弄得跟赶鸭子上架似的。”

    女人又是一惊。她发现吴玉芬让她惊讶太多次了。好像每说一句话,都在考验她的人生经验似的。

    “你跟他当面说了吗?”她问。

    吴玉芬:“就是当面说的。”

    女人:“他,他什么反应?”

    吴玉芬:“他呀,笑了。”

    女人的脸上又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笑了?林建军居然会笑了?当年,如果是梁家宽听到她竟敢说出这种话来呵呵。

    她不禁默默地仔细打量起吴玉芬来。

    小眼睛,大圆脸,左边眉毛的尾巴还有点儿秃怎么看都是很普通的长相。就算是年轻个二十岁,不,哪怕是年轻个三十岁,也很难说漂亮。她年轻的时候,可是一条街的邻居公认的一朵花。即使后来嫁到梁家,在梁家那一片,人家或是背后说她克死以前的男人,不吉利,但也没人说她长得不好。附近还老是有老婆子、小媳妇笑嘻嘻地说,你看她那小腰细的。吴玉芬呢,印象中偶尔看到她穿裙子,也是腰粗、腿粗的。何况她年纪也要小得多,比吴玉芬年轻十来岁呢!

    可是吴玉芬怎么就能过得比她顺心呢?

    就因为吴玉芬说的都是她说不出的,吴玉芬想的都是她想不到的吗?

    “就算他跟你说得通,”女人又问,她是真想都问清楚,“他父母呢?总不能不听他父母的吧?”

    吴玉芬笑道:“他父母是不大好说话。不过那时,他正好也很忙。他说等他手上的案子结了就马上结婚。结果一年后,我们婚都结了,他手上的那个案子都还没结呢。”

    “其实啊,只要人找对了,什么问题都可以两个人一起商量一起扛的。”

    “不是有那句老话吗?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找对人啊”女人呆呆地重复。可不是吗?她一切的不顺心不就是因为一开始就没找对人吗?

    虽然有的时候被梁家宽打得太狠,她也会在背地里流泪,但也只会想,她的命怎么会这么苦?怎么嫁了这么一个人。可好像从来没想过是梁家宽这个人不对。

    “结了婚了,接下来就该生孩子了。”吴玉芬接着说。

    女人也从自己的小情绪里,一下子回过神来。吴玉芬所说的是吴玉芬过的日子,可是在她听来,却好像是她自己原本也有机会过上的日子。她们之间有很多共同点,然而最后却是硬生生地过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日子。

    “先是催催催,说跟我们同年龄的,小孩儿都快上初中了。”

    “后来,还怀疑我是不是有问题。”

    女人的眼神一动,不觉脱口问道:“他们也怀疑你了?”

    吴玉芬:“能不怀疑吗?硬拉着我去看医生,还找了很多偏方给我吃。”

    女人不能更有同感:“那你都听他们的了?”

    吴玉芬:“一开始还能勉强陪陪他们,可是我是要上班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再说了,偏方也不能瞎吃啊。”

    女人很惊讶:“他们能饶了你?”

    想起当年,她别说个不字了,就是动作慢点儿,都要被公婆骂死。

    吴玉芬:“饶不了也没办法。”笑道,“这事是勉强得来的吗?那几年也真是不好过。”

    看着吴玉芬的脸,女人真是五味杂陈了,喃喃地道:“你可真行。”

    吴玉芬笑笑:“可不是吗?再后来,好不容易怀上了,又让我去做b超看是男是女,听说是个女孩子,就叫我打掉。那个时候已经开始计划生育了。他们一定要孙子。”

    “我们当然不同意。但是跟他们好说歹说,就是说不通。”

    “最后,老林急了。老林说他是吃公家饭的,要这么弄,饭碗都得砸了。他们才被吓住。”

    “可后来,到底对孙女不满意。我生孩子那天,他们回乡下去了。”

    女人问:“那孩子怎么办的,你们都得上班,总不能没人带。”

第272章 动机(3)() 
吴玉芬:“自己带。幸亏我们厂那时候双职工多,所以厂里有个小幼儿园,我女儿几个月就跟我一起上班。好不容易下班,老林倒是有心要帮忙,可他实在不行。换个尿布换半天,冷得孩子直哭。泡个牛奶一会儿稀了一会儿稠了,要么就烫得孩子又是哇哇地哭。”

    吴玉芬仿佛又看到年轻的丈夫慌乱地侍候襁褓里的女儿、笨手笨脚的模样。眼眶中不禁悄悄泛起泪光:“是真笨啊。”

    “可是就这么磕磕绊绊的,我们两个还是把君君拉拔大了。”

    “原来那么小,两只脚都能站在她爸爸的手心里后来眼看着就一点一点地大了。”

    “会自己走路,自己吃饭,自己梳头自己去上学。”

    “那时,我跟她爸爸有的时候都闲操心,怕她长得太快了,好像一眨眼就会变成大姑娘,也要结婚,也要生孩子了”

    “她爸还说,万一君君都要嫁了,可我们还没给她存够嫁妆怎么好?不能叫人家因为这个,小瞧了他的女儿。”

    “然后然后”

    吴玉芬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就像坚持得太久的堤坝终归还是不堪重负,瞬间崩溃:“她就那样走了”

    她恸哭出声,眼泪糊得整张脸都是。

    看得屏幕前的汪辉也顿时泪流满面。他不忍心再看吴玉芬,捂住自己的脸,然而耳朵里还是听得见那一声一声,能把人的心都一条一条撕下来的恸哭。

    即使是监控室里,和他们并不熟悉的民警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红了眼睛。

    民警看了看汪辉,又看了看雷诺,却又不由自主地愣了一愣。

    雷诺也泪流了,但和汪辉不一样的流泪。他任泪水在脸上肆虐,一双眼睛却还是定定地看着前方,看着屏幕。

    当雷诺看到女人也被吴玉芬打动,流下了眼泪时,他竟然微微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森冷的笑。

    民警蓦然地,觉得有一丝莫名的心惊。

    屏幕里,吴玉芬恸哭了良久,女人也哭得抬不起头。

    也许别人会觉得荒谬。

    但此时此刻,女人觉得自己对吴玉芬的丧女之痛感同身受。虽然她明明没有生过孩子,连怀也没有怀过,但听完吴玉芬那唠唠叨叨的一大席话之后,她竟然会觉得,如果她有孩子,应该也是这样的。

    “她姨”吴玉芬勉强地控制住自己,“君君,你也是见过的。她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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