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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s!YourGrace-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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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痛苦什么?康斯薇露探究地注视着一切,心想。
我没有痛苦什么,康斯薇露。她突然听见伊莎贝拉的声音在自己心里响起。
那就好。
康斯薇露想着。
当她再向马尔堡公爵看去的时候,适才那个好似满腹心事的年轻人已经不见了,站在那儿的是一贯冷静自持,仿佛不会被任何事物所触动的,公爵阁下。
·nsuel·()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过得飞快,马尔堡公爵已与康斯薇露范德比尔特小姐订婚了的消息传遍了英美两岸,让范德比尔特家顿时成了英国上流社会冉冉升起的新星,似乎无人再记得伊莎贝拉在佩吉夫人的晚宴上那大胆的发言,请帖如同雪花一般突然涌进了范德比尔特家位于伦敦的宅邸,数不清的晚宴,舞会,与宴会从九月的尾端依次排下,一场接一场,所到之处,人人都在恭喜她,轻声唤着“未来的马尔堡公爵夫人”。
好似事实就这般被定下。
然而,就连伊莎贝拉本人也不是最先得到消息的那个人,舞会过后的第二天清早,她被康斯薇露在心里叫醒,发现威廉正坐在自己的床边,笑眯眯地看着她,开口了。
“我们得对你那糟糕的睡姿做点什么,我的宝贝女儿。未来的马尔堡公爵夫人可不能像只猴子一般毫无教养。”
“什么?”还未完全清醒的伊莎贝拉迷茫地看着威廉。
“未来的马尔堡公爵夫人,我的孩子。”威廉看上去心情十分愉悦,“马尔堡公爵昨晚已经前来要求了我的许可,我同意了。”
“你同意了什么?”伊莎贝拉皱着眉头看着他。
“当然是你们的婚事啊,我的傻孩子。”
于是,对求婚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在1895年进行毫无头绪的伊莎贝拉,全然愣住了。
所以,他可以完全不询问我的意愿,只要问过了我的父亲,就能够成为我的丈夫?威廉离开过后的那天早上,一边被安娜梳妆打扮的伊莎贝拉一边在心里近乎崩溃地询问着康斯薇露。
他当然还要向你求婚,然而,有了父母的许可之后这就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过场。康斯薇露向她解释道。年轻的未婚小姐——特别是我们这种出身的——几乎对自己的婚姻没有任何选择权。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你与马尔堡公爵已经订婚了。
但——但我还没有想好是否要嫁给他。伊莎贝拉在心里嚷道。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除了他是一个温柔,绅士,专情,英俊,不仅仅是为了范德比尔特家的财产而要娶我的男人
伊莎贝拉的声音低了下去,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突然不安地绞起了手。这个举动让原本想要帮她带上项链的安娜停下了手,“您怎么了,康斯薇露小姐?”她问道。
“没事,安娜,我没事。”伊莎贝拉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在1895年,结婚以前对自己的丈夫一无所知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康斯薇露说道。至少,在我看来,这件事远远没有马尔堡公爵对你说的话是否是真心的来得重要。
如果我对马尔堡公爵一无所知,那我该如何确定我与他一定会拥有一段美好的婚姻呢?伊莎贝拉不安地对康斯薇露说道。除了我的确觉得我和他会拥有一段美好的婚姻的直觉以外。看在老天的份上,他比十个丹史蒂文斯加在一起还要更加帅气,我,我——
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康斯薇露知道当伊莎贝拉情绪紧张时,她就会开始像一台坏掉了的打字机一般哒哒哒说个不停,譬如现在——
我才在19世纪末生活了多久——还不到两个月!就要成为一个才见了两面的人的妻子?我们还没有完全放弃逃走这个计划呢,对吧,康斯薇露?。当然,并不是说我不想嫁给马尔堡公爵,我的意思是,任何一个成为他的妻子的女孩都是幸运的,如果是我,我也觉得这并不完全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只是——只是发展得有些过于快了。我的天啊,如果这是在一百多年以后,像这样的爱情要么只可能发生在阿米什人保留地1,要么就是在一部由贾斯汀汀布莱克或者瑞恩高斯林主演的电影里。而且——而且——马尔堡公爵真的——他真的——他真的放下了路易莎小姐,他真的喜欢上了我吗
康斯薇露耐心地听着这一切,她坐在梳妆台旁的矮脚凳上,与正惊惶地看着自己的伊莎贝拉对视着——后者的脸如今看起来不再像注视着一面无形的镜子一般了——甚至可以说有些陌生。如果此刻有谁能同时看到康斯薇露的灵魂与伊莎贝拉,他便能立刻发现这两者之间的样貌上的不同,她们就像两个在不同的环境下长大的孪生双子,尽管五官相同,却因为彼此身上无法复制也完全不同的特质而有了清晰的区别。
我不知道,伊莎贝拉。康斯薇露回答着,这是她的真心话,也许因为马尔堡公爵演技太好,也许是因为她自身原本也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她看不出公爵阁下的真心何在。
如果,仅仅是假设,如果马尔堡公爵的话语是真的,你认为我们该放弃逃跑的计划,就这么嫁给他吗?伊莎贝拉假装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实际正偏着头看着康斯薇露,说出这句话时,她甚至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幻想,连带着康斯薇露也能在脑海里看见她与马尔堡公爵双双站在牧师前的景象,将手交给公爵阁下的她眼里闪烁着点点的星光,就像梵高2突然提起画笔在她眸中轻点一般。
假如说,康斯薇露确信了在与马尔堡公爵跳舞前的伊莎贝拉对公爵阁下所拥有的感情不过是由于对方出众迷人的外貌引起的一时迷恋,那么如今她也能肯定此刻的伊莎贝拉的的确确对马尔堡公爵动心了。
康斯薇露迟疑了,然而,她没能掩盖好自己的情绪。
不。察觉到了康斯薇露想法的伊莎贝拉的语气在一瞬间改变了,幻想立刻消失了。我们不该放弃,康斯薇露,我们还是应该把重点放在如何逃走这件事上。在婚礼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机会的。
她冲康斯薇露笑了笑。
后者想说些什么,然而终究没有说出口。
然而,随着所有关于结婚的一切有条不紊地在两个星期的流逝中而不断地被敲定,包括艾娃早在六个月以前就在巴黎预定的婚纱,三个月以前就开始在新泽西制造的婚车,这些预示着范德比尔特家对这场联姻势在必得的细节一一被揭露,甚至当这两个星期结束时,马尔堡公爵与伊莎贝拉的婚期已经被确定在11月6日于纽约第五大道的圣托马斯教堂举行——伊莎贝拉与康斯薇露仍然没有找到一个好的逃跑机会。还未完全习惯19世纪生活的伊莎贝拉被突如其来,接连不断的晚宴与各种有着繁琐礼仪的贵族活动弄得昏头转向,只能就如同一个木偶般机械地做着康斯薇露吩咐她做的一切事情,而在她仅有那一点可怜的私人时间里,安娜一直都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们,哪怕是大半夜康斯薇露都能听见安娜在门外走动的声音。这几乎让康斯薇露开始怀疑艾娃猜出了伊莎贝拉想要出逃的意愿。
当伊莎贝拉再一次见到理论上而言已经是她的未婚夫马尔堡公爵时,是在舞会结束两个星期以后的一场乡间宴会上。曼切斯特公爵(thedukeofmaer)是这场宴会的举办人。他是康斯薇露的教母,康斯薇露蒙塔古(suelomontagu;née3sueloyznaga);如今已是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thedowagerduchessofmaer),的儿子,康斯薇露的姓名便是自她而来。因此,艾娃欣然接受了这次邀请,尽管范德比尔特全家上下——除了伊莎贝拉以外——都心知肚明曼切斯特公爵的邀请并不是因为他的母亲与范德比尔特家之间的特殊关系,而是因为他正在热烈追求梅格雷特——不消说是为了格雷特家族丰厚的财产。为了让她同意邀请,同时也为了不让她感到孤单与排斥,公爵阁下将伊莎贝拉,艾德娜普斯特,艾莉丝索尔——另一位伊莎贝拉还未见过,而康斯薇露曾经在美国有数面之缘的女继承人都邀请至他的乡间宴会上,从安娜听来的传闻中,卢卡斯勋爵与他的妹妹,卡特琳小姐,艾略特勋爵,以及马尔堡公爵也都是他的座上宾。
当范德比尔特家的马车在金博尔顿城堡前停下时,前来迎接他们的除了曼切斯特公爵的管家,还有闻讯从城堡中跑出来的梅。“谢天谢地,你总算来了。”向范德比尔特夫妇打完招呼后的她热情地给了伊莎贝拉一个拥抱,滔滔不绝地抱怨了起来,“艾德娜与艾莉丝还没来——而那些英国贵族小姐每天都是没完没了的刺绣,插画,散步,讨论巴黎的服装,下午茶,桥牌——我快要疯了。噢,对了,恭喜你与马尔堡公爵的婚事。看来你还是从公爵阁下那得到了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这时她们一同走进了金博尔顿城堡宏伟的大门,这曾经是亨利八世的第一任皇后,阿拉贡的凯特琳,的居所,康斯薇露怀着极大的兴趣注视着这还带着中世纪初建造时那粗糙,简朴风格的堡垒,随即便发现金博尔顿城堡给人带来古老的气质不过是由于整座大宅的
“答案的确是令人满意的,马尔堡公爵说他已经喜欢上了我。梅,可是——”
“噢,那真是太棒了!”梅欣喜地叫嚷了起来,淹没了伊莎贝拉接下来想说的话,“马尔堡公爵会是一个完美的结婚人选——自从舞会以后我就一直在替你打听关于公爵阁下的一切,你真该听听人们对公爵阁下的夸奖——绝顶聪明,谦和有礼,不骄不躁,虔诚自律,他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男人——当然,除了罗克斯堡公爵。”说到最后一个名字,一贯大大咧咧的梅突然露出了一个羞怯的笑容。
康斯薇露刚想提醒伊莎贝拉那是谁,后者已经开口询问了,“那是谁?”
“他参加了北安普顿勋爵的乡间宴会,也许你会对他有印象。”梅小声说道,从她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抽出一本圣经,将里面夹着的一张照片递给了伊莎贝拉,上面是一名穿着制服的年轻男子,他长着一张典型的苏格兰面庞,尽管远远及不上马尔堡公爵的俊美清秀,却别有一番坚毅刚强的风骨。伊莎贝拉将照片还给了梅,后者珍而重之地将它收回了自己的书本当中。“每天晚上我向上帝祈祷的时候,”她小声对伊莎贝拉说,“我总会请全能的主替我照看罗克斯堡公爵。他已经是皇家骑兵卫队中的一员了,如果不列颠与其他国家开战,他就必须前往战场,这让我很担忧。”
“所以罗克斯堡公爵是你的选择?”伊莎贝拉问道,康斯薇露感到她内心有些羡慕,毕竟,无论对她亦或是康斯薇露来说,马尔堡公爵从来就不算是一个选择,更像是一个被硬塞进怀里的头奖。
“是的,然而,罗克斯堡公爵并不是那些急需钱财的英国勋爵中的一员。”梅的神色有些失落,“北安普顿夫人告诉我,像大多数其他苏格兰贵族一样遵循传统娶一名苏格兰的贵族女子或许会是罗克斯堡公爵最后的选择。公爵阁下甚至不知道在长夜里有一个美国姑娘默默地为他未来的平安祈祷。”
“为什么是罗克斯堡公爵?”伊莎贝拉问,就连康斯薇露也有相同的疑问,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竟然能让骄傲果决的梅也为之动心。
“公爵阁下是一个重视荣誉与信条的真正男人,与其他那些道貌岸然,嘴上一套背地一套的英国贵族男人不一样,并不会因为我是一个美国人,或者我富有的嫁妆而对我另眼相看。”梅庄重地说道。
“我真羡慕你。”伊莎贝拉低声说。
“羡慕我?”梅讶然地转过头看着伊莎贝拉,“看在老天的份上,康斯薇露,你才是那个如今人人称羡的女继承人——你的父母为你安排的结婚对象不仅如此完美,而且还刚巧对你有爱慕之意,这该是多么幸运才能——”
“但——但你不觉得这一切发生得过速了吗,梅?”伊莎贝拉忍不住问道,可梅看上去一脸茫然,似乎不明白伊莎贝拉为何会这么问。
“不,我不觉得。”她回答。
伊莎贝拉,现在是1895年。康斯薇露说。你不能指望人们支持那些你从2018年带来的思想。
但伊莎贝拉没有回应她。
“你不觉得——你不觉得马尔堡公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我有了感情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继续追问道。
“当然不,康斯薇露。”梅咯咯地笑了起来,就像听到了一个滑稽的笑话,“罗密欧在一场舞会的时间里就决定了自己的真爱是朱丽叶,所罗门一见到示巴女王便爱得不能自拔,甚至许多爱情就诞生在一支舞中,至少我父母便是这样订婚的——如果这便是马尔堡公爵的宣称,为什么你不愿相信呢?”
“因为”伊莎贝拉喃喃地说,只有康斯薇露听到了剩下的话。
因为她出生在一个爱情从未能如此之快诞生的时代。
·ary·()
参加曼切斯特公爵的乡间宴会并不是梅的本意。
在梅看来,曼切斯特公爵是个寡廉鲜耻的小人,接近并追求她的唯一目的就是她将会为金博尔顿城堡带来的大笔嫁妆,既然公爵阁下的先父是如此从曾经的美国女继承人康斯薇露亚兹纳加那儿获取了巨额的财富,无怪乎曼切斯特公爵会将此视作一个一劳永逸解决他所有问题——赌债,败坏的名声,摇摇欲坠的庄园——的捷径。除了康斯薇露,放眼整个美国来到英国的女继承人,没人的嫁妆将会比她父亲给予她的更多,这就像火焰之于飞蛾,将会吸引无数破产边缘的英国勋爵趋之若鹜,梅很清楚这一点。然而这也意味着她的父亲掌控着一切的话语权——“你必须要参加,梅。”她的父亲发来的电报1上如是写着,梅几乎都能想象出她严肃的父亲端正地坐在书桌前写下这张纸条2的神情,“这是一个盛大的乡间宴会,而你将会有机会结识更多的优秀英国贵族青年,哪怕这意味着忍受一个小时来自曼切斯特公爵的奉承。”
于是,这份来自大洋彼岸昂贵的电报决定了梅此刻坐在曼切斯特公爵的晚宴上——说得更加详细一点,曼切斯特公爵的身边——这一命运。然而摩伊赖3也为她带来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刚好路过亨廷登郡的罗克斯堡公爵接受了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的邀请,也列座于今晚的晚宴上,而且就在她的位置的斜对面。坐在他的左手边的康斯薇露正与他交谈着,漫不经心听着曼切斯特公爵吹嘘他未来的政治生涯将会有多么光明的梅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这令她羡慕的一幕。
倘若罗克斯堡公爵的家境也如曼切斯特公爵一般负债累累就好了,梅悄悄在心里叹息着,至少罗克斯堡公爵对她的态度不会似如今这般冷淡疏离,克制有礼。连带着她也不敢在公爵阁下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性情,尽管她非常确定自己的声名早已在英国上流社会远扬——梅格雷特,不会被轻易驯服的烈性母马。
“不,夫人,”突然,在餐桌另一头与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交谈的贵客,亨利甘贝尔…班纳曼爵士阁下(sirhenrycampbell…bannerman)——一名来自伦敦的著名政客,因为与曼切斯特公爵有着良好的私人关系才被邀请前来参加这场晚宴——高声说出的话语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殖民地,库马西亦或者是香港,而是大不列颠必须放在首位的国际利益与影响——一个非大不列颠人便无法理解的简单问题。”
“亨利爵士,我仅仅只是想询问一下如今帝国对海外殖民地的态度,”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低声说道,试图将亨利爵士拉回私人的谈话之中,只是在此刻鸦雀无声餐桌上,她说的每个字都能被所有人听见,“并非想对帝国的殖民政策发表任何看法。”
“亨利爵士的意思是,”坐在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左手边的马尔堡公爵赶在前者脸上的不快显现出来以前迅速地开口了,“大不列颠对于库马西与香港的重视很难被对殖民地秉持着不同态度的人们所理解——特别是本身是从大不列颠的殖民地独立而建国的美国人来说,可能更难以接受大不列颠为何在试图加强对殖民地的控制——”
“正是如此!”亨利爵士点头赞同着马尔堡公爵的话语,“在库马西建立一个殖民地意味着能阻止那片土地上猖獗泛滥的奴隶贸易,意味着能终止在那些落后愚昧的非洲部落中至今仍在进行的人类献祭,意味着能保证周边那些已经被纳入大不列颠保护区的部落的安全与和平。如果战争是我们必须达到这一目的的手段,那么英国并不忌惮于使用,显然,对我们的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而言,这种手段过于残忍了。”
“是的,那些非洲部落的居民什么都不懂。”亨利爵士话音刚落,康斯薇露便接口了,所有人的目光登时又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这一举动让梅有些惊讶,在她的印象里,康斯薇露一直是个羞怯而内向的少女,几乎从来不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公开发言,更不要说成为众人注意力的中心。也许是哈佛改变了她,梅心想,她自己有时也会在晚宴上发表一些看法——当然那通常关于无关紧要的话题,“他们唯一知道的只有保护自己从祖辈以前就拥有的土地,以及世代相传的文化习俗。也许在那些从剑桥,牛津,哈罗,伊顿接受教育的英国勋爵看来,他们的文化是落后,血腥,不人道的,但这并不能使对他们的战争的理由合法化,道德化,良心化。到最后,谋杀依旧是谋杀,并不会因为杀害的究竟是不是大不列颠王国庇护下的公民而有所区别。”
“您的意思是说,呃”看上去恼羞成怒的亨利爵士转向了康斯薇露,与他一个座位之隔的艾略特勋爵与马尔堡公爵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前者的脸上露出了仿佛是在看好戏一般的神色,而后者看起来则像是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逗乐了。
“这是康斯薇露小姐,”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赶紧为亨利爵士介绍道,“她是我的教女,威廉范德比尔特先生的女儿。”
“非常好,康斯薇露小姐,作为一个女王陛下治下政府的一名忠实的臣仆,我并不指望一个年轻的美国姑娘能对大英帝国所作出的抉择有多么深刻的理解。至于战争是否即是谋杀,不为死去的对象而有所改变这一点,我更愿意交给那些哲学家们争辩——”“亨利爵士,也许您今晚喝了太多的红酒”打算将这一沉重的话题引开的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开口了,但亨利爵士摇了摇头,“不,夫人。我此刻非常的清醒,而我认为这是一个有必要——哪怕是在乡间宴会的餐桌上——澄清的话题。普伦佩国王4如今就像一个不受控制的大炮,无论对大不列颠的保护区亦或是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们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而不列颠不允许自己的殖民地上有这样的威胁。”
“那么香港呢,亨利爵士?”康斯薇露又追问了一句,她看向亨利爵士的眼神凌厉而坚定,几乎像是一个梅未曾相识过的陌生人。对她来说,香港不过是一个偶尔会在报纸上看到的字眼,她既不关心也不知道那象征着,意味着,代表着什么——至少其他任何美国的女继承人都是如此,政治是出身良好的女士绝不该插手的事物之一。梅几乎都要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现了偏差,也许政治科学才是康斯薇露在哈佛主修的科目,而不是欧洲艺术史。
“您想表达什么,康斯薇露小姐。”亨利爵士如今看向她的眼里多了几分警惕,“香港并非由大不列颠强取豪夺而来,而是经由战争条约——”
“一场不公正的战争。”康斯薇露说,她的声音不大,但能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通过将鸦片倾销进另一个国家而——”
她的话引起了餐桌上的一片惊呼,“我的天啊”,“看在全能的主的份上”,“仁慈的上帝”等惊叹不绝于耳,就连梅也忍不住用餐巾掩住了脸,她向其他在座的女士看去,无一例外都接触到了或惊诧或恐慌的目光。战争是一个英国贵族小姐们日常并不会接触到的话题,来自美国的女继承人们则还对此有些常识,因为她们也许偶尔还会翻翻报纸。一些男士露出了不自在的神情,比如艾略特勋爵,罗克斯堡公爵,与马尔堡公爵,而另一些则看上去对康斯薇露的发言一头雾水——卢卡斯勋爵与曼切斯特公爵正是其中的代表。
梅对亨利爵士口中的这场战争只有模糊的印象,她仅仅知道开战的理由似乎是为了维护自由贸易的进行,对贸易的物品竟然是鸦片则一无所知。然而康斯薇露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梅心中的疑惑越积越高;就在几个小时以前,康斯薇露还表现得就像一个为情所困的单纯少女,可如今,她的表现便是与自己在银行界会议上力排众议为自己的决策辩护的父亲也不逞多让。美国的女继承人们确实一直以受教育和有主见著称,可梅敢拿自己的嫁妆打赌,任凭哪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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