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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动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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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素最喜她这二舅舅,却也最惧她这二舅舅。见贺景瑞这般说了,便乖乖闭了嘴,顺便将欲抱怨苏霁华的那些话也一道给咽了下去,只引着人往老太太的春晖园去。

    春晖园内,小丫鬟探头羞瞧着,苏霁华端坐在绣墩上,目光随着那被寒风吹得一起一伏的厚毡一道跌宕起伏,神态紧张。

    “老祖宗,贺家二郎来了。”二门处传来婆子的呼喊声,苏霁华挺直背脊,鬓角处有细汗滑落。

    厚毡掀起,先入眼的是一只厚底的皂角靴,然后是月白『色』的大氅,再上是玉制腰带,上挂两组佩玉,行走时珩铛佩环,不疾不徐,声音悦耳。

    “给老祖宗请安。”男人入内,带进一室皎『色』清寒。

    老太太坐在罗汉塌上,面容和蔼,“先前见时已过四载,难得你还挂念着我。”

    “老祖宗乃大哥亲母,便是景瑞之亲母。”

    贺景瑞与李锦鸿之父曾为忘年交,甚至于结拜成了兄弟。若算起来,苏霁华还要唤他一声三叔。

    “三叔。”苏霁华起身,朝着贺景瑞垂眸行礼。

    贺景瑞转身回礼,却在触及到苏霁华那张媚『色』姿容时眉心一蹙,双眸轻动。

    “这是大房的华姐儿,鸿儿福薄,可怜华姐儿小小年纪,就守了寡。”老太太叹息道。

    贺景瑞微颔首,收回目光,又与大太太和二太太见了礼。

    老太太身旁的大丫鬟翠雀上前替贺景瑞卸了身上大氅,又端来木凳。贺景瑞撩袍入座,接过翠雀手中热茶。

    苏霁华坐回原位,心中滋味交杂。这贺景瑞到底是认出了自己没有?

    老太太略略与贺景瑞说了些寒暄的话,便谈到了正题。“鸿儿的事,还盼着大司马去圣上面前美言几句。人都去了,担着这罪名,连李家祠堂都入不得。”

    贺景瑞颔首,“明日入宫,我便与圣上言说此事。”

    苏霁华垂眸,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这老太太的算盘打得真是好,赦免了罪名,难不成还想把人“死而复生”的接回来?

    正说话间,原本陪着贺景瑞前来春晖园,现下却姗姗来迟的罗素猛地一下打开面前的厚毡子,将身后的李家二爷李温睿扯着耳朵拉了进来。

    “二舅舅,这浑物又去香满楼鬼混了不说,竟还从梨园领了个戏子回来!”罗素声音颇大,尖利的刺人。

    “有客在,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老太太敛眉,猛拍了一把身旁的小几,震的茶盏轻撞。

    罗素浑身一震,赶紧伏跪于地,满脸委屈道:“老祖宗,您瞧瞧这人,在外头鬼混便不说了,他竟还将人领到府里头来了……”

    李温睿被罗素指着脑袋,蔫蔫的跪在那里满脸心虚。

    二太太急急进来,身后跟着一人,素衫衣裙,纤腰窄肩,动作间隐带戏子风情。

    “求老祖宗明鉴,这戏子不是睿哥儿自个儿要的,是给大『奶』『奶』寻的。”

    突然被拉出来垫背的苏霁华眨了眨眼,神『色』疑『惑』的看向二太太。

    二太太将身后的戏子拉出来,满脸急『色』的道:“正所谓长嫂如母,睿哥儿见华姐儿日日闷闷不乐便上了心,特去外头寻了个戏子来给华姐儿解闷。”

    这说辞,只要是个稍微有些脑子的人便不会信,但今日有客在,老太太又是个要面的,只能隐下这口气,面『色』难看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那戏子道:“也是睿哥儿有心了。华姐儿觉得如何?”

    那戏子跪在地上,抖如筛糠,面『色』惨白。她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便全看这李家大『奶』『奶』的一句话了。

    苏霁华起身,低眉顺目模样。“春悦园清冷,多个人陪着倒也是好的。”

    照着老太太的意思,这人她是不想要得要,想要也得要了。

    “嗯,既如此,你便领了回去吧。”老太太颔首,转头看向贺景瑞道:“让大司马看笑话了。”

    贺景瑞起身行礼,“是贺家未管教好素儿。”

    罗素依旧跪在地上,神『色』愈发委屈,“二舅舅。”

    贺景瑞伸手,将人从地上扶起,声音清悦道:“不可任『性』。这人是你自个儿偏要挑的,到如今,再多说也无益。”

    这番话暗含深意,罗素听了,瞬时便敛了脾『性』。

    苏霁华垂眸,心中自嘲。这话又何尝不是在说她呢?

    一出闹剧告落,再出春晖园时,苏霁华身后便随了个戏子,名唤白娘。

    先前白娘一直低着头,苏霁华未瞧清楚她的模样,现下出了春晖园,苏霁华一眼瞧见那张脸,当时就蹙了眉。

    这白娘的长相,竟与她有三分相似。

    那李温睿的龌龊心思真是昭然若揭呀。

    *

    雨雪天,青砖湿滑,苏霁华走的极慢,她遥遥看到不远处欲回府的贺景瑞,赶紧吩咐梓枬先领白娘回去。

    站在空『荡』『荡』的『乱』石路间,苏霁华咬牙,一屁股就跌坐了下去,然后又将身上大氅甩至假山石后,一人瑟瑟发抖的捂着脚踝陷于积雪中。

    贺景瑞缓步走来,俊美面容在细雪之中更添几分清冷。

    “三叔。”苏霁华抖着唇瓣开口,声音娇软,透着怯意。

    贺景瑞止步,犹豫片刻后拨开面前枯枝,看到那陷入积雪之中的苏霁华。

    身穿单薄袄裙的苏霁华未施粉黛,纤细身影陷入溯雪间,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冻得脸『色』煞白,却依旧难掩本身艳『色』。尤其是那被打湿的素白袄裙,紧贴在身上,勾出素腰白肌。

    “三叔,我不小心崴伤了脚。”

    贺景瑞站定在那处,目光落到苏霁华的脚上,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又别开了头。“我去替你唤人。”

    说罢,贺景瑞转身欲走,却是被人扯住了大氅。他转身回眸,看到一只素白玉手,被冻得指尖泛红,却执拗的扯着他的大氅不放。

    “三叔,你别走,我怕。”

    静悄悄的园内,溯雪风寒,女子的声音格外清晰,声娇软媚的勾着人心。明明是枯败之季,园内却像是突多了几分鲜活春。『色』。

    贺景瑞抿唇,眸『色』平静而清明。他抬手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替苏霁华披在身上,然后又从腰间取下一玉递给她道:“此乃暖玉,握于掌中可安心。我替你去唤人。”

    掌中暖玉温润如脂,光滑细腻,就如那人一般,如玉君子。

    苏霁华看着贺景瑞消失在『乱』石路间,身子一软,陷进那件月白『色』的大氅中,眸『色』渐湿润。大氅温暖,外沾湿雪,内里尚带男子身上的檀香味,贴在身上,若有似无,暖人心脾。

    有了老太太的恩准,苏霁华便搬到了春悦园。

    春悦园久无人住,丫鬟婆子打扫的也不尽心,看着有些陈旧破落,但好在安静清幽。推开蝴环木门,跨过石门槛,落步缝隙内绣墩草繁茂披挂,颇有山谷涩浪之意,再加之木『色』青绿,看在眼里也雅谧静心不少。

    院中,灰瓦廊檐,青砖墁地。甬道两侧种植两株棕榈,正值花期,黄绿『色』的花冠垂挂在树间,沾着星点溯雪。

    主屋内,铜炉烧暖,朱漆窗前,苏霁华披发而坐,身旁的梓枬正在为她梳发。

    因为守寡的缘故,苏霁华已经两年未好好看上自己几眼,镜中的她尚年轻貌美,但鬓角处却已有银丝半根。

    恨恨的伸手拔下那银丝,苏霁华将梳妆台上的一顶白绉纱鬏髻胡『乱』塞进台下抽屉里。

    “梓枬,把我让你备的东西拿来。”

    “是。”梓枬捧来一木盒置于梳妆台上,打开之后里头是一胶状物。

    苏霁华用刷子取了胶状物用于鬓角,原本杂『乱』干燥的鬓角瞬时如镜生光方。

第28章() 
此为防盗章  苏霁华站在二门处未动; 原本就不好看的面『色』愈发拉拢了几分。

    “哟; 大『奶』『奶』回来了。”朱婆子笑盈盈迎上来。想必是罗翰给了这春悦园内众人不少好处; 不然这朱婆子的脸也不会如此好看。

    “今日是谁打扫内院?”苏霁华冷瞟一眼朱婆子。

    瞧见苏霁华的面『色』; 朱婆子一愣,当即也有些摆脸。“奴婢不知。”

    苏霁华轻笑一声; 陡然伸手朝着朱婆子的脸扇了下去。

    朱婆子被扇的一脸懵『色』,全然没有想过往常那个对她恭恭敬敬的大『奶』『奶』竟然敢如此对她。

    “大,大『奶』『奶』,奴婢可是大夫人的人!”朱婆子扯着嗓子说话,声音粗沙却又尖利; 划破寂静的内院。

    “打的就是你。”苏霁华握紧钝痛的手; 可见方才她使得力气有多大。

    朱婆子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完全被苏霁华震住; 呆呆的捂着脸站在那里半响没动弹。

    “去将打扫内院的人唤来。”苏霁华朝身后抱着『奶』娃娃的梓枬道。

    “是。”梓枬应声,唤了管事婆子来。

    管事婆子早就听到这处的动静; 原本想着能避则避; 却是不想那梓枬冷着脸来唤她; 手里还托着个『奶』娃娃。

    一脸惴惴的赶紧将打扫内院的一个小丫鬟拉扯到了苏霁华面前; 管事婆子讨好的朝苏霁华道:“大『奶』『奶』,就是这小蹄子打扫的内院。”话罢,管事婆子伸手狠狠掐了一把那小丫鬟的胳膊。

    小丫鬟缩了缩身体; 虽低着脑袋; 但却一脸不服。

    整个院子里头偷懒的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怎么偏偏要寻她的麻烦呢?

    苏霁华冷眼瞧着那小丫鬟; 是个粗使丫鬟,年岁不大,容貌也不好,但一双眼贼溜溜的泛着精光,一看便知心思不正,怪不得会偷懒成这样。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这院子里头也有院规。”苏霁华拢袖抬手,手指向内院盝顶处,“你们去围井口那处跪着,我什么时候让你们起,你们便什么时候起。”

    盝顶下是一井亭,占地不大,四周围石栏板,井以汉白玉石而制,四柱刻覆莲,盝顶正中开『露』天洞口,正对井口。有溯雪自盝顶处飘落,堆积在井口周围,素白茫茫一片。

    朱婆子似是不服,正欲开口时抚到自己涨疼的脸,当即便闭上了嘴。

    这大『奶』『奶』怎么好似转了『性』,愈发厉害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梓枬突兀瞪眼扬声,吓得怀里的『奶』娃娃惊哭出声。

    朱婆子缩着身子迈步往盝顶处去,管事婆子拉扯小丫鬟也一道随了过去。

    石砖冷硬,带着刺骨阴寒的雪渍浸入衣物中,朱婆子被冻得一个哆嗦,却不敢『乱』动。心中百转千回的想着如何去大夫人那处好好告上一状。

    “阿娘,抱,阿娘……”『奶』娃娃的脸上挂着两颗眼泪珠子,正伸着小胳膊使劲的朝苏霁华那处倾身过去。

    苏霁华蹙眉转头,看到『奶』娃娃被溯风吹得红彤彤的脸,小鼻子一吸一吸的也被冻红了。

    “梓枬,抱正屋里头去吧。”

    “是。”梓枬踩着院内雪渍往正屋内去,苏霁华站在二门处冷眼瞧着西厢房处,果然见朱窗处被推开一条缝,直至梓枬进到正屋后才“吱呀”一声被关紧。

    白娘自西厢房内走出,拿过靠在房廊处的一把大扫帚艰难的走到内院甬道处。“大『奶』『奶』,雪天路滑,丫鬟婆子不尽心,您莫要气坏了身子。奴替您将这雪渍扫干净了您再走。”

    话罢,白娘垂首,细细的替苏霁华清扫雪渍。

    苏霁华站在那处未动,听到正屋内传来『奶』娃娃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声声阵阵唤着“阿娘”。

    白娘眉眼平静的扫雪,神『色』尤其认真。她一身素白袄裙手持竹扫帚,身形本就纤瘦,被那竹扫帚一衬,更感觉羸弱几分。

    大门口,罗翰刚回,带着一身寒夜水雾穿过外院至二门,一眼瞧见站在冷风里的苏霁华,赶紧上前将身上的大氅解下给她披在身上。

    “不回屋站在这处做什么?”

    “瞧瞧。”苏霁华抬眸,往隔壁贺景瑞的院子看了一眼,但因为视线不佳,所以只看到正屋二楼一盏红纱笼灯,被溯雪打的左右摇晃。

    “你身子不好,冻坏了我可不伺候。”罗翰抬眼一扫内院,立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冷哼一声,牵着苏霁华进屋。

    白娘拿着手里的大竹扫帚,指尖紧握,指骨泛白。

    正屋内早早烧起炭盆,『奶』娃娃坐在绣榻上吃『奶』糕,小脸上还挂着眼泪珠子,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奶』糕,哭的抽噎噎了也不肯把手里的『奶』糕给梓枬。

    “表妹,你这出去一日,怎么还生了个孩子带回来?”罗翰替苏霁华解下身上大氅扔到木施上,然后俯身盯住『奶』娃娃细瞧。“啧啧,表妹你别说,这『奶』娃娃倒是与你小时长的有几分相似。”

    苏霁华小时,粉雕玉啄的一个『奶』娃儿,一双水灵大眼,谁瞧见都要心软。至此苏家上至苏父苏母,下至粗使丫鬟婆子,无人不喜,无人不爱,一路娇养着长大,奈何踏进了李家这个腌臜窝。

    “这么大的『奶』娃娃,我可生不出来。”苏霁华替罗翰倒了一碗热茶暖身。

    罗翰一饮而尽,感叹道:“还是表妹倒是茶好喝啊。不过这『奶』娃娃是哪处来的?”

    “路上捡的。”苏霁华端坐绣墩之上,略略将今日的事与罗翰说了,正欲说那贺景瑞的奇怪之处时突然顿住了话,抿唇不言。

    此事尚未搞清楚,那贺景瑞照现下来看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她还是暂别将表哥牵扯进来,毕竟这事弄不好,可是杀身之祸……

    捏紧了手里的茶碗,苏霁华正恍神着,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她细嗅了嗅,颜『色』顿开,连声音都轻快了不少。“表哥,你给我买了风枵?”

    罗翰撩袍落座,朝着苏霁华挑眉,“这脑子不灵光了,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灵。”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放到实木圆桌上,罗翰看到苏霁华那副嘴馋模样,好笑道:“快些吃吧。”

    所谓风枵是一种杭州的糕点小食。将面粉浸透,制成小片后以猪油煎烤,起锅时洒上糖,覆薄薄一层,『色』白如霜,薄如丝缕,雪白香脆。

    “好吃。”苏霁华嚼着嘴里的风枵,一脸满足。

    应天府内极少见风枵,苏霁华不知罗翰是从哪处给她捣鼓出来的。这天寒地冻的,风枵却还温热,可见罗翰是捂了一路的。风枵乃油炸物,出锅滚烫,若是当即拢进衣内以保温,怕是要将皮肤都给烫伤了。

    不过苏霁华知道,罗翰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对了,那李锦鸿的消息我已让人去打探了,不过一时半会的怕是查不出什么。”罗翰压低声音,手里折扇展开,将自己与苏霁华遮在一处。

    苏霁华的嘴角挂着糖霜,一脸正经的跟罗翰点头。

    罗翰轻笑,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唇角,苏霁华面『色』微红,将粘在唇角处的糖霜『舔』去。

    “阿娘……”『奶』娃娃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一双大眼睛盯在苏霁华手里的风枵上,一副馋嘴小模样。

    风枵只那么几片,苏霁华有点舍不得。

    “表妹瞧瞧,这像不像你那时讨着与我要风枵的模样?”罗翰调侃道。

    苏霁华羞瞪他一眼,然后重新拿了一片风枵递给『奶』娃娃,“喏,吃吧。”

    『奶』娃娃心满意足的拿过风枵啃起来,小脸被梓枬拾掇了一番,看上去愈发玉粉可爱,苏霁华看在眼里,恨不得上手『揉』捏几把,但一想到这可能是谁的孩子,那点子兴致当即就被湮没无踪。

    “对了,今日李府设宴,表妹去否?”罗翰一边摇着折扇,一边道:“听说隔壁的贺景瑞也会来,依我瞧,这个人就比那什么李锦鸿强上许多。不仅长的好,『性』情也是一等一的好。”

    苏霁华眸『色』怪异的看向罗翰,“表哥,你想说什么?”

    罗翰轻咳一声,压低声音。“我听说,今日你是坐那贺景瑞的马车回来的?表妹啊,不是表哥说你。做的好!”罗翰突兀一拍桌,“就这贺景瑞,不知比李锦鸿那混账玩意好多少倍!表妹你放心,你虽然是二嫁,但表哥一定风风光光的送你出嫁。”

    其实罗翰说的没错,苏霁华就是这样想的,但现在她却要好好考虑考虑了。贺景瑞这个人可不像表面那般纯良无害,见识过他真面目的苏霁华只回想起那双眼便觉得胆寒。

    都说贺景瑞是大明唯一个能只身寸铁,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之人。苏霁华虽觉那人的真面目可怕,但比起平日里的清冷,那个满身戾气的人却更符合战场战神之说。

    取人头,如探囊取物。只放出名号,便能令敌人闻风丧胆。

    “梓枬,把银剪子替我拿来。”苏霁华突兀道。

    “拿银剪子做什么?”罗翰一脸奇怪。

    苏霁华拢袖抬手,看了一眼自己被细布包扎好的手腕,双眸微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今晚就要试试那贺景瑞到底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亦或是……有什么其它隐情?

    苏霁华这一坐,就坐到了天黑。冬日的天总是黑的早些,丫鬟婆子们早早入房安歇,苏霁华动了动僵直的身子,转头看向朱窗外。

    贺景瑞的院子里头大亮着灯,似乎在办什么事,虽然尽量放缓了声音,但在寂静的暗夜之中却难免透出些磕碰声。

    苏霁华身子一凛,赶紧疾步走至朱窗前探身往外看去。

    天『色』依旧很冷,溯风寒凛,刀刮似得打在苏霁华脸上,钻心的痛。

    隔壁院子的正屋二楼内,人影重重,似乎是在搬运东西。

第29章() 
此为防盗章

    恨恨的伸手拔下那银丝; 苏霁华将梳妆台上的一顶白绉纱鬏髻胡『乱』塞进台下抽屉里。

    “梓枬; 把我让你备的东西拿来。”

    “是。”梓枬捧来一木盒置于梳妆台上,打开之后里头是一胶状物。

    苏霁华用刷子取了胶状物用于鬓角,原本杂『乱』干燥的鬓角瞬时如镜生光方。

    “大『奶』『奶』; 这到底是何物事?”梓枬惊呼出声。

    “这唤鹿角菜; 用滚汤浸泡; 冷凝成胶后刷与鬓角; 效果极好。”话罢,苏霁华又打开面前的妆奁,只见里面密密扎扎摆置着许多梳妆用具; 与先前空『荡』『荡』的感觉大相径庭。

    谁言; 一见钟情,与『色』相无关。她偏要用这张脸; 将李家踩在脚底下。

    苏霁华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因此不管用何手段,她一定要攀着那人活着爬出李家这个腌臜地。

    *

    寅时; 天『色』未亮; 落雪成霜。春悦园内,苏霁华早早起身坐于梳妆台前。

    描翠眉,施花钿; 点妆靥; 傅斜红。苏霁华怔怔看着镜中之人; 神态微滞。这才是她苏霁华; 而不是那个满面枯槁; 形如老『妇』的李家大『奶』『奶』。

    将挂与木施上的锦裙取下,苏霁华轻抚过上面以五『色』丝线编织而成的蒂形小花,眉目舒展。

    多久了,她未穿过这般浓艳之裙,只为守着那个可恶的懦夫败类。

    穿上锦裙,苏霁华又拿出一双高头锦履。锦履以宝相花锦而制,前端用红底花鸟纹锦,里衬是六『色』条纹花鸟流云纹锦,不管是款式抑或布料,皆极为绚丽,与苏霁华身上的锦裙相得益彰,更衬得她整个人犹如神仙妃子般好看。

    伸手推开主屋大门,苏霁华仰头看天。

    天『色』昏暗,雪未消,春悦园内悄静无一人,隔墙却已亮起了红纱笼灯,隐有刀剑破空之声。

    抬手捋了捋鬓角,苏霁华轻手轻脚的关上主屋大门,穿过房廊至耳房侧边东院墙。

    院墙很高,苏霁华早有准备,她提裙踩着假山石块爬上去,冻得手脚冰冷,脸上笑意却愈发明朗,眉眼熠熠,生机勃勃。

    终于爬上院墙,苏霁华看到那隔壁院中持剑飞舞之人。

    院中无树,空出一大块地,以方砖斜叠而铺,一盏红纱笼灯悬挂于户牖前,投『射』出一点细碎斜光。寒冷的天,绵雪如絮,男子却只着薄衫,剑影之中姿态矫若游龙,鬓发翻转,晕黄灯光下『露』出一双漆黑的清明眼眸。

    剑起,积雪随舞,被凌厉的剑锋劈散,细碎落于男子身上,转瞬即消。

    虽是个武将,容貌却俊美如俦,如玉如啄,通身透着一股微凉的冷淡气派,比之溯雪更洁,恍若神袛临世,果然不担虚名。

    贺家二郎,贺景瑞。苏霁华默念,掌下用力。

    在上辈子,苏霁华只见过贺景瑞一面,那就是明日贺景瑞携礼前来参拜老太太时,透过画屏偶有一瞥,连容貌都没见全,后便再无瓜葛。

    在此前,苏霁华已细细想过,先搬至春悦园,也就是贺景瑞的隔壁院子,然后再引得这个人的注意。但是当她真正瞧见人的时候,却突觉浑身僵直,原先想好的措辞皆忘得一干二净。

    世上竟真有如此完美无瑕之人。

    “谁?”利剑破空而来,苏霁华瞪着一双眼,眼看那人踩石而上,俊挺的身姿立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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