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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动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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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唱的是什么曲?我听着倒是不错。”苏霁华踏进屋子,白娘赶紧给她倒了一碗热茶。
“这小曲名唤《柳腰轻》,是……”白娘面『露』难『色』。
“但说无妨。”听这名字,苏霁华已然猜到不是正经曲子。
“是柳大诗人曾赠与一名『妓』之词。”
苏霁华垂眸盯着眼前的茶碗,却不饮,只拢着袖炉道:“讲的是什么?”
“讲的是一名『妓』英英,一无所有,生下便要风月卖笑,她只会舞,只能舞,以此取悦他人,『揉』断心肠。”白娘似感同身受,话到深处,红了眼眶。
“白娘,将这曲教与我吧。”苏霁华突然道。
“大,大『奶』『奶』要学这曲?”白娘瞪着一双眼,吓得声音都结巴了。
“怎么,你不愿教?”苏霁华抬眸,眼尾上挑,透出媚『色』。
“白娘的命是大『奶』『奶』救的,自然是愿意教的。”白娘点头,转身入内,片刻后拿了一张素纸出来递与苏霁华,“这是词曲。”
苏霁华接过,有些讶异。“白娘的字娟秀工整,真是写的不错。”而且一勾一画之间,笔锋隐有些熟悉的味道。
“略学了些皮『毛』,比不得大『奶』『奶』。”白娘拘谨的站在那处,似是对苏霁华有些畏惧。
“别傻站着了,坐吧。”
“是。”白娘落坐,与苏霁华两两相看,片刻后终于颤着嗓子开始教苏霁华唱曲。
苏霁华声媚音娇,嗓音却又带着一股奇异的清冷感,原是最适合唱曲的,但她偏生就是个五音不全的调,任凭白娘磨破了嘴皮子,唱哑了喉咙都没能掰过来。
“怎么,我唱的不好吗?”看着面前一脸菜『色』的白娘,苏霁华蹙眉。
白娘慌忙摇头。
有些人唱曲,不知自己五音不全,声调全无,苏霁华便是这样的人,她自觉自个儿唱的还不错,完全就忽略了白娘那一副欲言又止的菜『色』表情。
天『色』稍晚些,苏霁华拿着词曲回了正屋,白娘喘下一口气,赶紧阖上木门。
正屋内,梓枬给苏霁华端了晚膳来,听到苏霁华那哼哼唧唧的曲调子,手里头的瓷盅没端稳,差点就砸了。
苏霁华抬眸,语调清冷,“近几日怎么越发『毛』手『毛』脚了?”
梓枬赶紧跪地告罪。
近几日的大『奶』『奶』,真是愈发不正常了。
“白娘那处,你留些心看着人。”苏霁华突然道。
梓枬神『色』微愣,“大『奶』『奶』,可是这白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多了去了。”苏霁华抿唇。
*
寅时,苏霁华起身梳妆打扮。屋外天寒,她披上大氅,又拢了个袖炉,这才出了屋子。
穿过房廊快步走至耳房侧边东院墙,苏霁华轻车熟路的爬上假山,果然又看到了那在院中练剑的贺景瑞。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曲。那飘飘忽忽,五音不全的调子穿过溯雪传至隔壁院内,犹如阴寒地间的孤鬼索魂。
贺景瑞手中利剑不停,苏霁华唱的愈发起兴。
贺景瑞收剑,苏霁华偃息。
男人立于院内,抬眸看向那靠在假山石上的苏霁华,眸『色』清冷,却并无情绪。
苏霁华睁大眼,与贺景瑞对视。
贺景瑞上前,立于墙下,俊美的面容上隐带薄汗。他虽仰头,却丝毫不掩周身气势,利剑锋芒,眉目清朗。
“天寒,早些回吧。”朱门大院,独守空闺,许是都将人憋出病来了。
“我带了袖炉。”苏霁华亮出自己藏在宽袖内的小袖炉,“我让下人送去的大氅,三叔可收到了?”
堂堂一个李家大『奶』『奶』,坐在假山石上说话,贺景瑞却并无不悦,只点头道:“收到了。”
贺景瑞原也没注意,现下站在墙下,闻到从苏霁华身上传来的沉香味,才知晓自己那大氅上沾着的,是她房内的沉香,如此,便平白添了一些暧昧。
“还有这块暖玉。”苏霁华从宽袖暗袋内取出那块暖玉,弯腰递给贺景瑞。
青葱玉手携着一方暖玉,那凝脂肤『色』比之玉『色』更甚,纤细皓腕青络尽显,仿若凝着雪霜。
“这暖玉本就更衬女子,大『奶』『奶』拿去吧。”贺景瑞未接,只眸『色』怪异的看向苏霁华,良久后才道:“莫爬假山了,当心湿雪石滑。”
言罢,贺景瑞转身欲走,苏霁华赶忙喊住了人,却是不想身子前倾,直接就顺着那墙头跌了下去。“啊!”
贺景瑞眼疾手快的抬手接人,苏霁华手里的小袖炉飞出来,倒了贺景瑞一头一身。
铜制的小袖炉里头熏着沉香,幸好已然不烫,那窸窸窣窣的细灰贴在肌肤上,尚带温度。
“大『奶』『奶』无事?”被浇了一头一身,贺景瑞依旧十分沉稳,他放下怀中的苏霁华,看到她那张仓皇小脸。
虽已嫁为人『妇』,但尚不过十八,也还是一个姑娘家。而且若论起来,他也是有愧于她的,而且是误了人一生。
放缓了声音,贺景瑞又问了一遍,“无事否?”
苏霁华摇头,然后突然身形一晃跌在贺景瑞怀里。贺景瑞下意识的伸手将人揽住,温香软玉在怀,掌中是柳纤腰,男人呼吸一滞,鼻息间满是摄人的沉香味。
“三叔,我前几日崴的脚还没好。”怀中女子掩着眉眼,声音轻细。
贺景瑞将手里利剑递于苏霁华,然后道了声“得罪”,便抱着人踏石而上,进了春悦园。
“大『奶』『奶』住在何处?”男人的身上尚带着沉香灰,苏霁华单手搂着怀里沉甸甸的剑,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指尖触到男人脖颈处的外『露』肌肤。因为刚刚练完武的关系,男人身上温度炙热,灼烫人心。
苏霁华下意识缩了缩手,指尖轻动轻移,搭住了那绣着精致绣纹的领子边缘。
没听到苏霁华说话,贺景瑞语气轻柔的又问了一遍。
苏霁华敛眉,纤纤素手遥指正屋方向。
时辰尚早,春悦园内无人,贺景瑞带着人进了正屋左室。
女子香闺地,贺景瑞也是头一次进。左室睡房里置着不多物具,香塌熏炉,盥匜厢奁,木施绣床,朱窗下还有一张盖着厚垫的绣墩。丝丝缕缕,都透着女子的纤柔气息。
将苏霁华置于榻上,贺景瑞抬手取剑,却是不经意触到苏霁华的手。
那手香肌玉骨,带着凝脂冷意,与贺景瑞炙热的肌肤贴在一处,犹如冰火两重。
贺景瑞后退一步,转身欲走,正屋木门处却突兀传开轻叩声。“大『奶』『奶』?”来人是朱婆子。
朱婆子起夜,瞧见苏霁华屋内亮着灯,便上前来瞧瞧。
“不好,是朱婆子来了。”苏霁华面『色』一变,跳下绣榻直奔朱窗前推开窗棂,朝着贺景瑞道:“三叔快从这出去!”
贺景瑞面『色』一滞,眸『色』怪异的看向苏霁华。
苏霁华缩了缩沾着雪渍的脚,面『色』臊红。
“吱呀”一声,朱婆子推门进来,贺景瑞从朱窗处飞身而出。
活了二十四年,贺景瑞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不仅满身沉香灰,还似宵小之徒一般从『妇』人朱窗内进出。
叹息摇首,贺景瑞翻过院墙回到清华苑。苑内,户牖处站着贺天禄,身形纤瘦的少年拿着手里的大氅,目光定定的看向贺景瑞。
贺景瑞轻咳一声,垂眸之际看到那落在雪地上的袖炉。
“天禄,将这袖炉收了吧。”
“是,二舅舅。”
如玉君子,如琢如磨。
弯腰将食盒内的雪夜桃花取出用绣帕包裹后系紧在腰间,苏霁华挽袖提裙,攀着楼下的风窗就往上去。
管他什么君子歹徒,她都要给他拽下来。
屋内,暖炉溶溶,熏香四溢。贺景瑞立于窗旁,慢条斯理的翻过一页手里的书籍,眉心微蹙,似是有什么难解心事。
“叩叩……”风窗上传来轻叩声,贺景瑞一惊,赶紧抬手打开了风窗。
风窗外,皎月素雪,攀着一个女子。粉腮媚眼,漆发披垂,纤细的身子空『荡』『荡』的悬在窗户口,似乎下一刻就会坠下去。
“三叔,快些拉我一把。”苏霁华攀着风窗,声音微喘。
小时的苏霁华十分淘气,甚至于在出嫁前都会攀着墙头去外头寻吃食。但自嫁进了李家,她就如没了翅的鸟,蜷缩在金丝笼里,连怎么叫都忘了。
“你怎么会在这处!”贺景瑞的眉皱的更紧,他扔下手中书卷,神『色』镇定的抓住苏霁华的胳膊,然后一把将人给扯进了屋内。
窗子不大,好在苏霁华身量纤细,贺景瑞微一用力,她就如飞鸟般的滑了进去。宽大的锦裙大袖随风飞扬,丝缕青丝缠于身后,融在月『色』中,恍似下凡的月仙。
第58章()
此为防盗章 苏霁华忍受着天阙的动作; 抿唇道:“就没别的法子可想了?”她可不是任人哄骗的傻子; 对天阙的意图还是瞧的清楚的。
天阙挑眉; 懒洋洋的靠在那处,一双眼上下打量苏霁华。“如若不然; 老子去帮你将李府的人都给砍光了事?”
“你说真的?”苏霁华瞪着一双眼; 绑着绣帕的手掌暗蜷紧。
“假的。”天阙掀了掀眼皮; “老子可没那么闲; 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我可以给你钱。”苏霁华当即便道:“我有很多钱。”
“老子不爱钱。”天阙一把将缠在自己指尖处的垂发往下一扯,苏霁华身子一踉跄,堪堪对上那人的脸。
天阙脸上的血渍已干; 结在面上,阴暗暗的看不清面上神『色』。“老子喜欢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男人的污言秽语和猥琐龌龊的目光苏霁华看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 眼底深谙却又清明。苏霁华盯着那双眼; 仿若从里面看到了两个人。
“三,三叔?”
“老子叫天阙。”天阙皱眉; 说话的声音陡然又粗哑了几分。
苏霁华恍然回神; 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突然; 身下船舟一晃,苏霁华侧身擦过天阙的脸; 轻软红唇细细滑过白皙面颊; 带着女子腻香。
天阙勾唇; 双眸愈发暗沉。
舱外传来贺天禄的声音; 似在与人说话。“何人驾船在此?”
“我们是李府的人,大『奶』『奶』不见了,老太太派我们来寻人。不知小兄弟可有瞧见我们的大『奶』『奶』?”
贺天禄抿唇未言,转身弯腰进中舱,看到里面一片狼藉之『色』,面『色』微变。
“二舅舅,李府来寻人了。”贺天禄朝天阙行礼道。
天阙掀开眼皮,声音懒洋洋道:“关我何事?”
贺天禄站直身板,转头看向苏霁华。苏霁华跪坐在地上,伤口处包着绣帕,隐有血渍浸透细薄绣帕透出艳『色』来。
“外头是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贺景瑞是有名的君子,但说出去难免不好听,而且她还是个寡『妇』。
“是一个戴面具的男人。”贺天禄话刚说完,便察觉到船舟一晃,布绢做的幔帐被掀开,卷进一撮细雪,舱门处有人弯腰进来。
贺天禄上前,挡住舱门口的男人。
天阙转身,将置于茶案上的铜盆端起,然后慢条斯理的把苏霁华浇了一身。
“唔……”苏霁华被天阙捂着嘴,硬生生湿了裙衫。冰凉的湖水顺着她的髻发往下落,钻进领内,滴滴答答的湿了内衫,也沾湿了天阙的袄袍。
“阿嚏。”苏霁华捂嘴打了一个喷嚏,天阙用大氅将人裹紧,然后往后舱一推。
章宏景侧身避开贺天禄进到舱内,看到浑身湿漉裹着大氅蜷缩在后舱门口的苏霁华,还有那靠在茶案上正在饮茶的贺景瑞。
红纱笼灯不知何时已然熄灭,贺景瑞带着血『色』的脸隐在暗处,只模糊显出一个身形。
“大司马。”章宏景朝贺景瑞行礼。“我奉老祖宗之命,来寻大『奶』『奶』。”
贺景瑞放下茶碗置于茶案之上,原本粗哑的声音一瞬清润非常。“大『奶』『奶』在后舱。”
“多谢。”章宏景皱眉往后舱去,刚刚往前踏了一步就听到苏霁华略微高扬的声音道:“站住。”
章宏景脚步一顿,“大『奶』『奶』,老祖宗让我接你回去。”
苏霁华哆嗦着身子缩在后舱门口。后舱只用一木板隔开,空出小巷供出入,苏霁华此刻就蜷缩在透风处,浑身湿冷的面『色』泛白。
“我方才不小心落湖,幸得大司马相救,你去唤梓枬来。”实在是冷的厉害,苏霁华说话时声音哆哆嗦嗦的连音都接不起来。
章宏景皱眉转身,命人去寻梓枬。
梓枬急匆匆前来,手里捧着干净衣物。
贺景瑞拢袖起身,带着贺天禄走出中舱。章宏景紧随其后负手而立于帷幔处,眼前是细碎飘零下来的落雪。
李家的船只靠在一旁,有人提着红纱笼灯上下走动。章宏景转头看向贺景瑞,眼神虽恭敬,但只一想到苏霁华,便不可抑制的加上了几分怪异。
贺景瑞脸上的血渍已经收拾干净,他又变成了那个如玉君子,只是一双眼在暗『色』里浸着深寒,若隐若现的透出几分厉『色』。
贺天禄替贺景瑞拿了大氅来披在身上,贺景瑞低头掩唇轻咳一声,声音微哑。“偶感风寒,还望章公子莫见怪。”
章宏景弯腰行礼,明明是一样的身高体型,但不知为何在贺景瑞面前却硬生生的矮上了半截。
少年英才,容貌绝伦。平常人哪里及得上。
苏霁华于中舱内换好衣物,由梓枬搀扶着走出。
站在舱头的三人转身,看到那掩印在晕黄灯『色』下的女子。溯雪飘零,细细覆在中舱之上,素白一片,更是衬得那女子肤白如玉,艳『色』『逼』人。
章宏景抬脚,似是想上前,却在看到苏霁华那冷漠的目光时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多谢三叔搭救。”苏霁华朝贺景瑞盈盈一拜,声音细软绵糯,细听之下却还有一股子沁冷气。
贺景瑞微微颔首,姿态清然,在对上苏霁华的目光时陡然勾唇,眸光一暗。
苏霁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梓枬赶紧将人搀扶住,“大『奶』『奶』,可是身子不适?”
“无碍,我们回去吧。”苏霁华颤颤垂眸,抬脚跨到李府的船只上,自那卷起的帷幔入内。舱中烧着暖炉,也摆有热茶,侧边有一榻,上铺细薄『毛』毯。
卷着帷幔的带子被人放下,苏霁华抬眸看去,只见章宏景立在那处,手里提着一盏小巧琉璃灯。
将琉璃灯挂在舱顶,章宏景犹豫了一下,撩起宽袍落座于茶案后。
苏霁华蜷缩在榻上,梓枬替她寻了个手炉捧在怀里取暖。
舱内寂静无言,章宏景状似无意的朝苏霁华的方向看过去。女人垂着双眸,神『色』安静的坐在那里,眉眼如画。
章宏景饮了酒,神思混沌,他闭上双眸,身体随船只微微晃动,困意渐起。
苏霁华抬眸,看向章宏景。男人戴着面具靠在舱门口,似乎睡着了。
梓枬正在替苏霁华倒茶,苏霁华按住她的小臂制止其动作,然后小心翼翼的自榻上起身。
女子纤细的剪影投『射』在琉璃灯下,湿漉漆发轻垂玉背,莹润如玉的指尖轻覆上那张细薄面具。
苏霁华屏息凝神,一点点拉着面具边角往下挪。
章宏景似有察觉的轻皱眉,苏霁华一惊,手臂一抖,那面具便扯着后头的系绳直接拉扯了下来。
章宏景被惊醒,他瞪眼看向面前一脸呆滞神『色』的苏霁华,赶紧抬袖遮脸,然后一把抢过了苏霁华因为惊惧,而下意识攥在了掌心里的面具。
虽然灯光昏暗,但苏霁华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男人脸上遍布的火烧痕迹,自眉骨处蔓延至下颚,硕大一片,看上去有些可怖。
“对,对不住。”苏霁华呐呐道。
章宏景没说话,戴好面具之后拢袖出了舱门。
苏霁华呆呆蹲在那处,一旁的梓枬替她端了热茶来。“大『奶』『奶』,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梓枬离得远,但还是一眼瞧见了章宏景脸上的烧伤痕迹。看来这章公子确是有难言之隐。
苏霁华捧着热茶,眉眼浸在氤氲茶香之中。她想着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吗?可是这章宏景一脸火烧痕迹,说他不是李锦鸿……也不一定……
“梓枬,珠姐儿先前说的是摔伤还是烧伤?”
梓枬捧着脸歪头想了想,然后道:“好像是摔伤?大『奶』『奶』,其实这摔伤与烧伤都无碍,反正这脸……都毁了。”最后那三个字,梓枬压在嘴里,生恐被外头的章宏景听到了。
是啊,摔伤与烧伤又有什么差别呢。若是那人,自是那人,若不是那人,自不是那人。
*
当苏霁华回到春悦园时,夜『色』已经很深。李府内的宴席也早已撤去。朱婆子面『色』难看的守在正屋门前的厚毡处,看到被梓枬搀扶而来的苏霁华,阴阳怪气的道:“大『奶』『奶』真是命好,一屋子的人不用晚宴去寻您。”
“是啊,命太好。”进了这腌臜窝。
苏霁华嘲讽的轻勾唇角,撇下朱婆子进到正屋。
正屋内冷清清的连盏灯都没点,更别说是烧个暖炉,置个炭盆了。
梓枬碎碎念的嘟囔了几句,赶紧出屋去吩咐丫鬟婆子烧热水,端炭盆。
听到消息急匆匆回到春悦园的罗翰带进一身寒雪,连眼睫处都凝了一层白霜。
“表少爷。”梓枬上前行礼,替罗翰解下身上大氅。
“表妹呢?”罗翰皱眉,抬脚就要往左室去,被梓枬给拦住了路,“表少爷,大『奶』『奶』正在沐浴。”
罗翰止住步子,转身坐到一旁的实木圆凳上,面『色』有些焦灼。“听说是落了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旁伺候的人都是活瞎子吗?”
难得见罗翰发脾『性』,梓枬有些被吓住。
罗翰见梓枬久不应声,抬头一看,这小丫鬟竟红了眼眶,泪眼汪汪的似是被自己吓得不轻。
放缓了几分声音,罗翰道:“我不是要责备你,只是这雪天路滑的,怎么也不看着些。”
罗翰是个风流种,对于女子,总是多些柔情。
“表哥,不关梓枬的事,是我自个儿不小心。”沐浴完毕的苏霁华拢着袄裙自左室走出,青丝挽起,『露』出白皙脖颈,白玉肌肤上浸着粉嫩水汽,眉眼散开,氤氲如桃花粉瓣,盛开在寒雪之中。
罗翰一怔,回神后轻咳道:“无碍就好。”
“夜深了,表哥回去歇息吧。”苏霁华抿唇轻笑,眉眼柔和。
罗翰面『露』犹豫,细细叮嘱苏霁华后,才不放心的离开。
梓枬红着眼上前,苏霁华好笑摇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奴婢担心大『奶』『奶』。”
“傻丫头。”苏霁华本想去触梓枬的脸,但转念一想到自个儿指尖处的伤,便只能作罢,然后道:“天『色』不早了,去歇息吧,我有事唤你。”
“是。”梓枬恭恭敬敬退了出去,正屋内瞬时安静下来。
苏霁华有些疲累,她转身回到左室,刚刚撩开帷帐立时就被里头的人给惊吓住了。
“唔……”天阙一把捂住苏霁华的嘴,将人压进被褥里。
勾在银钩上的帷帐垂顺滑下,敲打在玉佩上,发出叮当脆响。
“嘘,老子不吃人。”
梓枬端着糕食进门,一眼瞧见那李温睿的动作,赶紧急急挡在苏霁华面前,脸『色』微白道:“二爷,外头铺子出了事,掌柜的请您过去一趟。”
第59章()
此为防盗章
“嗯。”苏霁华应了一声,然后道:“昨晚; 我是怎么回来的?”
梓枬一顿; “奴婢未见大『奶』『奶』从正屋进; 只听见左室里头一阵动静; 掀开厚毡进门就发现大『奶』『奶』已经躺在拔步床上了。”话说到这里,梓枬四下看了看,然后抬手拢起帷幔,『露』出躺在架子床上的苏霁华。
漆发披散的苏霁华躺在锦被之中,『露』出一截白细胳膊; 白玉似得横在那里; 引人遐思。
“大『奶』『奶』,您是从朱窗里头……爬进来的吗?”
盖着锦被的苏霁华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后脖子,那里顿顿的疼,连歪个头都做不到。但疼的越厉害,就说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都是真的,不是她在做梦。
怔怔盯着自己头上的帷幔; 苏霁华没有回梓枬的话,觉得自己有必要捋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而且她觉得;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一个事关贺景瑞的大秘密。
*
日过晌午; 苏霁华摇着绣榻靠在朱窗前发呆。
这扇朱窗的位置很好,能清楚的看到贺景瑞院中的正屋二楼。苏霁华想起昨晚的事; 禁不住的还有些浑身发冷。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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