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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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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婉伸了伸手,犹豫了两下,还是握在了手里。
秋静淞贴着墙站着,听见里面没声响了,沉下眼睛转身出去。
她一路低着头疾走,心中悲戚,面色也极不好看。
可绕是如此,回房路过的小环还是看到她了。小环面上一喜,端着东西就往屋里跑。
“姑娘,姑娘,我又看到冯公子了。”
老鸨一听,连忙拉着崔婉出去,“在哪儿呢?”
跑得气喘吁吁的小环望着在人群里找了找,伸手一指,“那儿呢,他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良心发现了回来给钱的?”
老鸨气得把她的手打下来,“你是傻子不成?少乱说!”
崔婉顺着她的手望过去,只看到秋静淞的半片衣角。
秋静淞踩着步子,上车后就往角落里一倒。
“怎么了这是?”杜游瞪着眼睛围着她看了一圈,“扇子呢?”
“不拿了。”秋静淞抱着胳膊往里面缩了缩。
杜游也看出来她不开心了,便轻声问:“怎么了?”
秋静淞喘了口气,说:“没意思。”
杜游歪着头,刚想再问,却不小心看到了秋静淞眼角的泪。
他立马闭紧嘴不吭声了。
外头的车夫听里面老久没有动静,忍不住问了一声:“公子,走吗?”
“走,走吧。”杜游说着,也往车门那块地方缩了下。
马车一动,秋静淞的头被晃的撞在了车壁上。
她闭紧眼睛,想到姑娘玉人和老鸨的那番对话,又想到不知身在何处的崔婉,心里更加抑郁,难以自控。
她答应了杜游会尽量尊重临烟渚的姑娘,可她却浑身毛病地不曾正眼看过人家。她有什么好骄傲的?她竟然还觉得那群姑娘不配与崔婉相比。真真是好笑,若她落魄,她自己能比人家好到哪里去?崔婉又能比她们好到哪里去?
什么风骨不风骨的,人家明明都过不下去了,她还想当然得去要求,这不就跟“何不食肉糜”是一个道理吗?
越想越气,越羞越恼,秋静淞又自己闷着头往车上撞了两下。
杜游鼓着脸颊,继续把自己缩成一团。
回到书院时,杜游在门口仿佛听到有人吵闹的声音。
他下车,看着董农白着脸被人扶上车。
下着雨,他看不太清楚,但是马车从他身边驶过的时候,他看到了董氏的族徽。
秋静淞捂着额头从马车里出来,看到他站在原地发愣。
她不由得问:“怎么了?”
杜游舔了舔嘴唇,回头有些担心的说:“董农被家里人带走了。他,是不是因为之前跟我们打架的事……”
秋静淞皱了皱眉,看着消失在雨雾间的马车说:“咱们回去问问吧,猜是猜不出来的。”
杜游一想也是,连忙接过车夫给他举的伞,将秋静淞牵下来。
两人相依着,闷着头回到屋舍。
杜游带着秋静淞去找了曲绪。
从曲绪嘴里,他们二人得知了董农大哥董荞过世的事。
“恭王世子怎么会突然暴毙呢?”秋静淞听到这个消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回答这个问题的曲绪也是怀抱着同样的心情,“许多人也不明白,世子分明向来身体康健的。”
杜游吧扇子往桌上一丢说:“近年奉阳老出坏事,难道是因为陛下没有灵仙护体有秽物染指国祚?”
曲绪一惊,手忙脚乱地捂住他的嘴,“你知道什么?别乱说!”
秋静淞坐下来,心里又想起曾经钟一杳让她分析的,赵家两个长成的公子莫名其妙死去的事。
这次莫非也和上次一样?
100。杜家兄弟()
奉阳。
十一月初七。
付卿书坐在酒楼二楼的角落; 用扇子挡住一张姣好的面庞。
她的义兄木楠子坐在她的对面,今日刻意没穿道袍; 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食客。
“你怀疑杜沣?”
“也不是怀疑。我在查访现场后; 得知杜沣竟然就在现场不远处出现过,我觉得他应该会看到些什么。”
两人细声交谈着; 木楠子还在用自己的身体帮忙做着着掩护。
付卿书的视线落在他的肩上; 再一延伸; 竟是直直落在酒楼另一边斜前方那个饮酒的男人身上。
“我刚才向老板打听到; 杜沣每天都来这里喝酒。”
木楠子给付卿书夹了筷子菜,回想起刚才瞥到他的印象; “照这么说; 他是个酒鬼?”
“我觉得用【酒鬼】来形容他不妥。义兄你刚才不也尝了此处的酒?你觉得如何?”
木楠子拧着眉头扯了扯嘴角,都不想去回味那个滋味; “也就一般水平吧。”
付卿书就是觉得这里奇怪; “杜沣虽生于寒门; 他与商家的那个杜氏并无关系; 可他也不是普通的寒门。他的父亲是左相; 他弟弟是吏部左侍郎; 三人同朝为官; 便是俸禄都够了。而且他家中门庭小,没有必要的人情往来; 他与杜侍郎又皆未娶亲生子; 家里肯定不缺银子。他若是爱酒; 为何不去好一点的酒馆?”
“嗯……”木楠子猜到:“或许他生性节俭?”
付卿书不赞同; “若是节俭,就不会天天来喝酒了。这里的酒虽然品相不好,可杜沣竟然风雨无阻来了四年……”
木楠子差点被呛到,“四年?”
付卿书点头说:“所以我才想知道嘛。”
“可,这与案子无关吧?”旁边有人走过,木楠子等了会儿才说:“谁不能有个秘密呢?或许杜沣以往有什么伤心事。”
付卿书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对啊,他爱喝酒跟董荞有什么关系?”她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吃,问道:“那,我直接上去问他?”
“你不怀疑他,就光明正大地去问他嘛。”木楠子说着回头,刚好就看到杜沣的那个侍郎弟弟杜沉在楼梯处探头。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少年侍郎】。
传说杜沉十一岁时就考上了进士,十二岁就开始做官。或许跟父亲有关,又或许是自己的能力,他为官时,政绩不菲,以至于十八岁就上调至吏部考功司为员外郎,后来崔家出事,他二十三岁就排着资历升到了左侍郎。
有如此实绩,就算他是寒门出身,那一大段的履历也可让他成为奉阳年轻一代中最耀眼的那几颗星。
木楠子看着杜沉找到杜沣,两兄弟好像再说什么。又见得那杜沣衣衫不整,便回头悄声与付卿书说道:“他们俩兄弟看起来,好像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其实老实说杜家两个兄弟的相貌都是一样的周正,然哥哥杜沣却有些不修边幅。他此时靠在桌子上,挥手推开要来拉他的杜沉,动作一大还把外衫给挣开了。
十一月的天气里,杜沣居然只穿了三件单衣。
付卿书看着他面色绯红,忍不住“啧”了一声,“……想不到杜沣居然还有服散的爱好。”
时下文人,确实有好五石散的风气。可理智的人都知道,那玩意儿吃多了伤身啊。
杜沣低头看着自己散开的衣服,不知道脑子里在想着什么,直接伸手把里面的两件也解了。
杜沉一看,吓得立马阻止,“大哥,大哥你别这样。”
杜沣不听,他低头扯着衣服,扯了半天把衣带扯成了一团,反而扣死了。杜沉见他如今姿态也不算太过,索性不去管,直接伸手把兄长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他揽着杜沣的腰,触摸感受到他过高的体温,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大哥,说了多少次了,喝酒可以,服散是万万不能的啊。”
杜沣神情溃散,他无意识地把自己完全压在弟弟身上,瘫成一团轻笑,并不答话。
杜沉无法,只能重复以往的日子,带着杜沣下楼去找酒楼掌柜结账。
“掌柜的,您给算下吧。”
掌柜的笑呵呵地把算盘一摇,“看您来了,都算好了呢,上个月一共是五两七钱银子。”
杜沉伸过头看了眼账本,确定掌柜的没有算错账。因为两手要扶着杜沣,他实在没办法掏钱,想了想,便扶着他往前靠了靠,“大哥,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麻烦。”杜沣埋着头,软着骨头一般趴在了柜台上。
翻着账本的掌柜见他这个样子,一脸痛心地摇了摇头,“唉。杜大郎君啊,您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嫌我了?”这里杜沣突然有精神轻笑,“也行啊,只要你这楼里不卖酒了,我就不喝了。”
“这……”掌柜的觉得他无理取闹,“我这是酒楼,怎么能不卖酒呢?”
杜沉趁杜沣看不到,把钱放到他面前时还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让掌柜的别理他。
“可你不卖,能少多少酒鬼啊?”杜沣却有些不依不饶了,直接伸手压在还没来得及被收回去的钱上。
掌柜的着急了,一双眼睛不停地瞟着他手下的钱,“杜大人。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杜沣用比刚才低了许多的声音说:“掌柜的,问你个事情呗。”
酒楼掌柜往后站了些,面色有些发怵,“你要问什么?”
杜沣有些艰难地撑起头问道:“是不是有人向你打听我了?”
酒楼掌柜结巴了一下,“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杜沣眼睛一眯,把手移开。
掌柜的立马双手抢钱,生怕被拿走。
杜沉见杜沣要倒,连忙伸手扶住,“大哥小心。”
“摔不死。”杜沣拍了拍他的胳膊,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楼上,“走吧。”
杜沉点头,扶着他走了出去。
外头正下着雪呢。
“大哥,你冷不冷,我给你带了皮裘,落在车里了。”
“家里就那么一件宝贝,你拿出来作甚?”
“爹怕你冻着。”
“可我现在不冷,也不想穿。”软脚虾一般地在地上划了一段距离,杜沣推开弟弟,自己左摇右晃地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热,热啊——”
因为天气太冷,又是晚上了,周围都没有什么人。
“待会儿等药效过了,你又会觉得冷了。”杜沉回车上把皮裘扯了出来,搂在怀里小跑着跟上杜沣,“大哥,您等等我。”
旁边有马车驶过,杜沣瞧着,还让了让。
他往后退了两步,三步,一直退到墙根,然后靠着墙滑下来坐到地上。
杜沉着急,想把他立马拉起来,“大哥,这里坐不得的。”
杜沣看他,被对面的灯光映着,此时的表情像跟换了个人一样,“付卿书她在查我。”
杜沉动作一顿,他对上杜沣的眼神,看四下无人,立马就这么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大哥……”
“大概是有人看到我了。”杜沣扯着衣领往下拉了拉,抬头看着墙后伸出来的瓦檐说:“你去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帮我从那日出门到回家做的事情都落实一下。”
杜沉低着脑袋,轻声“嗯”了一声。
杜沣发了会儿呆,突然侧头把脸贴在墙上。
他闭着眼睛像是在感受什么,
“二郎,墙后面现在住着谁?”
杜沉心里不好受,他知道此处这是谁家后门。因为没人看着,他的表情便更难过,“大哥,你忘了吗?今年初春九殿下季泉大婚,因为这里一直空着,所以被陛下指给他做府邸了。”
季泉那时被封了郡王,后来这里还被花了半年时间规整扩建。
这里其实已经不是以前的地方了。
“是这样啊……”杜沣动了动脑袋,突然笑着轻声说:“可是二郎,我好像听到了婉娘的笑声——对了,还有瑛娘和卢氏大娘子的。那时,她们三个就在这后面的院子里……”
“大哥。”杜沉看着他,心里像被人撕扯着一样的难过。
杜沣像是没有发现他的悲伤,继续说:“二郎,你还记得婉娘曾经给我唱的那首歌吗?”
杜沉点头:“记得的,是《君住长江水》。”
杜沣脸上露出怀念之色:“我再也没有听到过那样动听的歌声了,好想再听一遍啊。”
大概就是从四年前的那个冬天起,他就再也不能从这里听到里面的笑声了。
他跟崔婉少时定下婚约,可天有不测风云,一夕之间,风云变幻。
连人都不见了。
“你要是早些跟崔娘子成亲便好了……”杜沉咬了咬牙,他突然抓住杜沣的手说:“大哥,是董荞他毁了你,他该死!”
杜沉很克制,他的声音不算大,但就是因为压抑着,才显得更加悲切。
“所以他付出代价了。”杜沣被勾得睁开眼睛问:“可是季泉呢?”
“他……”杜沉忍着通红的眼睛,气势又弱了下来,“季泉他是皇子,现在似乎又正得陛下喜爱,我们动不了他。”
“那真可惜啊……”杜沣的眼睛里慢慢被憎恨填满,“婉娘的事,他明明也有一份的。”
自从那年上元节听到真相后,杜沣就一直在准备。
董荞的死,他谋划了整整四年。
可杜沣近期才感觉到季泉似乎也是该死的。
他将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女儿害到那种地方去,他有什么资格成亲?他为什么还有资格获得幸福?
他们居然还占了崔家的房子……
“我们要往上爬,只有够高了,才能把他拉下来。”
杜沉往后面看了看,见无人,回头小心翼翼地说:“大哥,容晏他好像和董荞走得很近,他会不会也帮着付卿书来查这个案子?”
“他要是查到我,我就跟他说实话嘛。”杜沣说着一笑,“我就不信,他会不介意董荞做的那些事。”
杜沉觉得容晏肯定会,所以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杜沣似乎也听完了所谓的【墙那边的声音】,他费着力气站起来,喘了口气说:“何况我不会给他机会查我。”
杜沉等他走了会儿,故意落在他身后问:“你有别的打算吗?”
“上个月崇明书院上了文章奏典过来,其中有几位学生的文章写得十分不错,尚书大人就想从朝中挑选几个人作为学监,去崇明书院教半年课。”杜沣说着,又想把衣服脱掉。
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杜沉拿着皮裘,时刻准备着往他身上披,“可容晏被调到礼部不过半年,你就把他支出去……”
“能够出去熬半年资历,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我将这等好事分给他,尚书大人说不定还会觉得我害怕秋家故意偏袒呢。”
“那你不如自己去啊。”
“二郎,你可真是个傻小子。”大概是嘴里进了冷风,杜沣说着还咳了两声,他回头问:“对了,近日陈熹那个老东西可有为难你?”
杜沉一笑,脸上还有几分老实,“我没让他抓住错处呢。他以为靠着秋夫人就可以一手遮天了?想得美。”
整个朝堂,文武百官,士族寒门泾渭分明。杜沉在就任吏部左侍郎的时候就明白,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巴不得抓住他的错处把他赶出去。
可圣人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同样是朝廷的官员,同样是给百姓做事,同样是拜的同一位天子,为何士族就能比寒门高贵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总有一天,寒士们势必联合起来,把奉阳的天翻掉半边!
101。国手翟光()
秋静淞知道; 林说每天清晨都会去书院的竹园中早读。
这天早上,她也跟着去了。
路上已经有了别的学子。她在跟人打了几声招呼后; 翻开手里的书一路低头看着; 装作没注意,脚下转了个弯就往里走了。
书院里修身养性爱早起的人不少; 但因为林说一直来竹园; 他们也很少往这里来。
这正好如了她的意。
秋静淞进去后找了找; 在看到林说后; 计从心来,闭上眼睛就往地上一倒。
“扑通”一声; 林说立马停下朗读声。他四下看了看; 寻着响声连忙赶过来查看。
走进了,他一看是秋静淞; 忍不住笑了; “大清早的; 你又装什么晕呢?”
秋静淞紧紧闭着眼睛; 没吭声。
林说蹲在她身前; 把她落在一边的书捡起来; 笑着推了推她; “笑青,地上凉; 你还是起来吧。”
秋静淞不为所动。
林说看她还没动静; 倒是被吓住了; “笑青?”他喊了两声; 又去探了探秋静淞的鼻息,见她呼吸都变弱了,心里一时是真的慌了,“笑青,你别吓我啊。”
他把秋静淞拉起来,背到背上,一路狂奔出去,额头上都急出汗来了。
路上,曲绪看到他这么狼狈,也是被惊到了。他看着他背上的秋静淞说:“冯兄这是怎么了?”
“晕在园子里了。”林说来不及喘气,直接往屋舍走。
他和曲绪一路进了秋静淞的房间,看到尚锦,着急的心情一下子有了宣泄口,“有没有药?还能去找大夫吗?”
曲绪也跟在一边说:“尚锦,快,你家公子好像又发病了。”
尚锦不知道这是在唱哪出,一脸懵地打起帘子任林说把秋静淞放到他刚铺好的床上。
他全程插不上手,只能站在一边说:“上次来给公子看病的是医馆的大夫,他今天刚好会来回诊。”
曲绪一喜,“那正好可以去接他一下。”
林说起身自告奋勇,“我去接。”他起身还没有所动作呢,秋静淞却不知是何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他懵着挣了两下,愣是没挣脱。
曲绪本来还奇怪着呢,一看秋静淞开始抽搐了,忙道不好,“冯兄这是被魇到了!”
尚锦没见过这么捧场的,把眼睛一瞪: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啥?
曲绪哪里顾得上他的表情?他着急地看着林说道:“林兄,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一下冯兄吧,大夫我去接。”
他犹如背负了什么使命一般,转身就气昂昂地往外走。
林说其实在刚才被拉住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不对了。等曲绪走远,他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看着秋静淞说:“人走了,松开吧。”
秋静淞眯着眼睛坐起来,先是睁开了一只眼。
林说看她这鬼精灵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伸手把她的脑袋往后一点,“大清早的,你干嘛啊。”
“等着你救我啊。”秋静淞笑着,又装着十分痛苦地捂着胸口咳了两声,“林,林兄,你今日可是于我有救命之恩。”
林说在她塌边坐下来撑着头说:“那你准备怎么报答?”
秋静淞一把抓过他的手说:“不如你我二人,结为兄弟?”
林说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刚准备说话,杜游却从门外闯进来了,“不可以!”
秋静淞一听,立马手敛起笑靠回床上。
杜游急冲冲地闯进来,看到秋静淞像是没什么要紧,才稍稍安心。他又想起刚才自己那一声吼有多么不合时宜,便有些尴尬地朝林说笑了两声:“那个,我是说,你毕竟是皇子殿下的结义兄弟,若是没殿下允可,我侄儿难免有些唐突。”
林说起身,此时也恢复了平常的姿态,他面无表情,看起来严肃正经得很,“不碍事的,我也是举手之劳。”
“我知道你人美心善嘛。”杜游随口夸了一句,笑着说:“今日真是麻烦你,浪费你的时间了。”
林说摇头,和秋静淞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转身出去。
杜游招着手,连忙让尚锦把门关上。
“冯放啊,你这个混小子。”他走到林说刚才坐着的地方,看着秋静淞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不是有在吃药吗?你怎么说晕就晕呢。”
其实杜游现在能出现,也省了秋静淞的事。她往上坐了一点,虚着声音说:“世叔,我,我想与林说往来,望您同意。”
这与刚才要结为兄弟的说法已经好太多了。
杜游觉得秋静淞心里应该有数。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与他交朋友可以,但十二殿下那里你别沾。”
秋静淞心里有了喜意,面上还是不慌不忙地点头,“我知道的。”
杜游这才宽了些心,他又说:“我听别人讲,林说背你回来的时候脸都吓白了。你与他不过同窗半月,他就如此担心你,可见他有着一份赤子之心。与有如此品貌的人做朋友,其实挺好的。”
秋静淞趁着机会给他说好话,“我一直觉得书院里的人对他太过偏见了。贵族瞧不上就算了,为何寒门也排挤他?”
“你当他们是故意的?”杜游毕竟来得久了,这等事他看得也比较多,他解释道:“其实吧,在书院里,一起读书一起挨打,什么丑相都一起出了,也没必要穷讲究那些有的没的。可是林说这人吧,长得丑就不说了……”
“等等。”秋静淞打断他,一脸莫名其妙,“林兄哪里丑了?”
“嗯,他长得那么黑,还天生阎王脸,不丑吗?”杜游完全没觉得不对劲。他指了指秋静淞,又指了指自己,“时下的美男子,别的另说,首先评判的就是要长成咱们这样肤白如凝脂的。林说乡下来的嘛,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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