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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短篇小说大全集-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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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勃莫雷立刻接上来说:
“照你昨天在槌球场上对科奈特太太说的话看来,你是出来找吃食的。你认为勃莱姆雷夫妇是所认识的朋友中最乏味的人物,不过又说幸亏他们还聪明,雇用了一个第一流的厨子;不然,他们将很难使任何人第二次再到他们家里来。”
“这话没有一个字是实在的!我请科奈特太太作证——”狼狈的赖斯克小姐喊道。
“后来科奈特太太把你的话告诉培蒂范旦,”托勃莫雷继续说,还说道:‘那个女人是一个道地的“好吃鬼”;为了一天饱餐四顿,她什么地方都会去的。’于是培蒂范旦说道——
幸而它的记录到这儿终止了。托勃莫雷瞥见教区长住宅里的那只黄色的大“汤姆”正在从灌木丛中钻到马房这边来。一霎眼间,它已从那扇开着的落地长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位过于聪明的高足一走,高奈利易斯亚宾先生立刻就被一阵暴风雨似的苛刻的责备、热切的询问和担心害怕的恳求包围了。这番事情的责任都在他身上,他必须防止情形更加恶化下去。托勃莫雷会不会把它这危险的才能传授给别的猫呢?——这是要他答复的第一个问题。他回答道,托勃莫雷可能已把这新的技能秘密传授给它的密友,马房里的雌猫了;但目前为止,它的传授大概还不会达到更大的范围。
“那么,”科奈特太太说道,“托勃莫雷也许是一只宝贵的猫和了不得的宠物,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同意的,阿德莱德,它和马房里的那只猫都必须立刻弄死。”
“你不会以为在过去的一刻钟以内我的心情很愉快吧?”勃莱姆雷太太狠狠地说,“我丈夫和我都非常喜欢托勃莫雷——至少,在把这可怕的技能灌输给它以前,我们是非常喜欢它的;可是现在,不用说,唯一该做的事就是尽快地把它消灭了。”
“我们可以放些番木鳌硷在它常吃的碎肉里。”韦尔弗利德爵士说,“我还要亲自去把那只雌猫淹死。马车夫失去了他的宠物将非常难过,但是我可以说两只猫都害着极易传染的癫病,我们怕它蔓延到猎犬们身上去。”
“可是我的重大发现呢!”亚宾先生抗议道,“在经过我这么多年的研究和实验以后——”
“你可以去实验农场上的受着适当管制的短角牛,”科奈特太太说,“或是动物园里的大象。据说它们的智力也很高,它们还有这样一个优点:它们不会在我们的寝室附近爬来爬去,也不会躲在椅子等等的下面。”
一个正在狂欢地宣布“一千至福年”有些基督教徒相信,耶稣将再来人间作主一千年。到临的天使长,却发现它跟“亨雷赛船会”不可原谅地冲突了,因而不得不把它延宕下去——这时天使长所感到的沮丧也不会超过那有着惊人的成就却得到这样的遭遇的高奈利曷斯亚宾吧!可是“舆论”在反对他——真的,假如征询起大家对这问题的意见来,可能会有不少的人投票赞成把他也算是应当吃番木鳖硷的。
火车没有接洽好,而且大家不安地渴望看到事情告一结束,所以客人们没有立即纷纷走散;可是这天晚上的聚餐算不得一种社交上的成功。韦尔弗利德爵士为了应付那只雌猫以及那个马车夫曾经煞费苦心。赖斯克小姐装模作样地只用一小块干面包来充饥,好像它是她的仇人似的咬着它;马维思贝林登在进餐时始终愤愤不平地一声不响,勃莱姆雷太太故意滔滔不绝地谈着话,她的注意力却集中在门口。一满盆仔细下过毒药的碎鱼肉已准备好了,放在旁边的碗碟架上;甜食和点心都用过了,可是托勃莫雷仍没有出现在餐室或厨房里。
这阴沉的聚餐,跟后来在吸烟室里的守夜比较起来,还要算是愉快的。吃喝至少可以作为一种消遣,来掩饰那普遍的尴尬。在这种紧张的情绪和气氛中,打桥牌自然是谈不到;奥托芬斯勃雷对冷漠的听众阴郁地演奏了一曲林中的梅丽商特以后,音乐就默默无闻了。到十一点钟前后,仆役们去就寝了,他们说餐具室里的小窗还照旧开着,好让托勃莫雷独自使用。客人们已经接二连三地读过了新到的各种杂志,只好再看看白特明顿丛书和合订本的喷趣喷趣(punch),英国的幽默画周刊,1841年创刊。勃莱姆雷太太不时到餐具室里去走一趟,每次回来时神情总是没精打采的,使人不问而知。
到两点钟前后,克洛维斯打破了大家的沉默。
“它今晚不会来了。此刻它大概在本地的报馆里,口述它的第一段回忆录。某某太太的事迹不会包含在里面的。它讲到的将是当前的大事。”
鼓舞起大家的兴致以后,克洛维斯去就寝了。其他的客人们也陆陆续续地睡觉去了。
分送早茶的仆人们对大家异口同声地提出来的问题作了异口同声的答复;托勃莫雷没有回来。
早餐只能说是比昨晚的聚餐更不愉快一些。但在用完早餐以前,情况却有了变化。托勃莫雷的尸体被送了进来,它是一个园丁刚刚在那灌木丛中发现的。从它喉头上的伤痕和脚爪上粘满的黄毛看来,它显然是跟教区长住宅里的那只大“汤姆”作过一番势力悬殊的搏斗。
中午时分,大多数客人已离开了那座别墅;吃过中饭以后,勃莱姆雷太太的情绪已恢复正常了,她给教区长写了一封极其使人难堪的信,诉说她丧失了她那宝贵的宠物。
托勃莫雷是亚宾先生唯一的得意门生,它命定不会有继承者。几个星期之后,德雷斯登德雷斯登(dresden),德国的一个大都市。动物园里的一只象事先绝没有什么恼怒的表示,突然冲出来踩死了一个显然在戏弄它的英国人。报纸上所载的被害者的姓并不一致:有的是“阿宾”,有的是“爱宾林”,不过他的名字却一点也不错的是“高奈利曷斯”。
克洛维斯看到了这段新闻时说道:“如果他在教那只可怜的畜生学习德文的不规则动词,那他真是活该!”
许天虹译
作品简析
第六章 威廉·萨默赛特·毛姆()
威廉萨默赛特毛姆(1874—1965),英国着名家、戏剧家。出生于巴黎。不满十岁时,父母就先后去世,他被英国的伯父抚养。由于身材矮小,且有严重口吃,经常受到欺凌和折磨,养成他孤僻、敏感、内向的性格。起初为外科医师,后转而进行文学和戏剧创作,取得巨大的成功。1908年,伦敦有4家剧院同时演出他的4部剧作,在英国形成空前盛况。他的喜剧受王尔德的影响较深,一般以家庭、婚姻、爱情中的波折为主题,其中最着名的剧本为圈子。他的创作也很有成就,代表作有长篇月亮和六便士、人间的枷锁、大吃大喝、刀刃等,以及1集叶的震颤、卡美里纳树、阿金等。
舞男与舞女
酒吧间很拥挤。桑迪韦斯科特喝过两杯鸡尾酒,开始感到肚子饿了。他看了看表。他应邀九点半钟吃饭,可现在快十点了,伊娃*向来总是迟到,如果他在十点三十分能吃到东西,就算交上好运了。他向侍者又叫来一杯鸡尾酒,这时看见有一个人来到酒吧间。
“喂,科特曼,”他说,“喝一杯怎么样?”
“那敢情好,先生。”
科特曼是个漂亮的家伙,约莫三十来岁,个子很矮,但身材长得很好,因此不显得怎么矮小,穿了一套时髦的双排纽扣的晚礼服,看起来腰身有点儿紧,蝴蝶结也显得大了些。他长着一头乌黑鬈曲的头发,光滑得发亮,从前额笔直往后梳,一对炯炯发光的大眼睛。他说话非常文雅,但带有伦敦土音。
“斯特拉好吗?”桑迪问道。
“哦,她很好。你知道,她在表演之前喜欢躺一阵子。她说是稳定一下她那神经。”
“给我一千镑,我也不干她那种杂技。”
“你自然不会干。除了她谁也干不了,我是说从那么一个高度往下跳,而且水只有五英尺深。”
“这是我见到过的最玩命的把戏。”
科特曼微微一笑。他把这看作恭维话。斯特拉是他的妻子。当然她玩这杂技是她在冒险,但是这火焰正是他想出来的,也许是这火焰轰动了公众,使这一节目获得如此巨大成功。斯特拉从一张六十英尺高的梯子顶上跌入一个水池内,正如他所说的,池内的水只有五英尺探。在她跳水之前,他们在池内倒上够多的汽油,让它覆盖水面,然后由他点上火;火焰熊熊地燃烧起来,她笔直地跳了进去。
“帕科埃斯皮内尔告诉我说,这是迄今为止夜总会所有节目中最为吸引人的一个,”桑迪说。
“这我知道。他告诉过我,他们七月份出售的酒食跟往常八月份的一样多。他对我说,这是多亏你。”
“好呀,我希望你发大财。”
“咳,这一点可还说不上。你知道,我们已经订了合同,当时我们自然还不知道它会成为轰动一时的节目,但是埃斯皮内尔说过预约我们下个月继续表演,不瞒你说,他要是想以同样条件或者差不多的条件雇我们,那可办不到。呃,就在今儿早晨我收到一位经纪人的来信,要我们到杜维尔去。”
“我的人来了。”桑迪说。
他向科特曼点了点头便走开了。伊娃*带着另外那些客人神气十足地走了进来。在楼下时,她把这些客人都凑在一起。一共有八个人。
“我知道在这儿准能找到你,桑迪,”她说,“我来得不晚,对吗?”
“只晚了半个小时。”
“问一下他们要喝什么样的鸡尾酒,然后我们就吃饭。”
他们站在酒吧间里,那里空空如也,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到下面平台上去吃饭了。帕科埃斯皮内尔打这儿经过,便停下来和伊娃*握手。帕科埃斯皮内尔是个青年,把钱挥霍光了,现在替夜总会安排招徕顾客的节目,靠此过活。他的职责是对阔佬和大人物彬彬有礼。查洛纳*太太是一位美国富孀;她不光经常大请其客,而且还爱赌博。说到底,午餐也好,晚餐也好,还有随之安排的两场酒吧间表演都只是为了引诱人在赌桌上输钱。
“帕科,替我留了好座没有?”伊娃*问道。
“最好的座位。”他那对漂亮而乌黑的阿根廷眼睛流露出对*太太那丰满的、徐娘半老的风韵羡慕的表情。这也是生意经。“您见到过斯特拉了吗?”
“当然,三次了。这可是我所见到过的最吓人的表演。”
“桑迪每个晚上都来。”
“我要亲眼见到她死。她总有一天晚上会把自己摔死,只要办得到,我就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帕科哈哈大笑。
“她获得这样大的成功,我们打算再同她订一个月的合同。我要求的只是她别在八月底以前把自己摔死。从那以后,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啊,天呀,难道说我还得把鲑鱼和烤小鸡吃到八月底吗?”桑迪叫了起来。
“桑迪,你这个坏心肠的家伙,”伊娃*说,“好了,让我们进去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帕科埃斯皮内尔问侍者看见科特曼没有。侍者说,他刚才和韦斯科特先生喝酒来着。
“好,假如他再来这儿,告诉他我要和他说句话。”
*太太在通往平台的阶梯顶部停了很久,等候报界人士,那个个子矮小、形容憔悴、头发凌乱的女人带着笔记本上来。桑迪低声地把客人的姓名报了一通。这是一次典型的里维拉游憩聚会。其中有一位英国勋爵和他的夫人,他们俩都颀长而消瘦,只要有人花钱请客,他们总是欣然赴宴。到了午夜,他们肯定吃得酒醉饭饱。还有一位是瘦削的苏格兰妇女,那副脸孔就像经过十个世纪风吹雨打的秘鲁假面具一样。还有就是她的英国丈夫,他虽然干的是掮客这个行业,但身体笔挺,威武而强壮。他给人一种敦厚、诚实的印象,以致当他把一样好东西卖给你,说是对你特别优待,到头来你发现这东西根本不中用时,你自己虽然难过,但更为他惋惜。另一位说是意大利女伯爵,她既非意大利人,更不是女伯爵,只是会玩一手好桥牌。还有一位就是俄国亲王,他准备娶*夫人为亲王夫人,与此同时他在替人经销香槟酒、汽车和古代大画家的作品。一场舞正在进行,*太太一边等着这场舞停下来,一边在她那短短的上嘴唇挂着嘲弄的神态,观望着舞池里拥挤的人群。这是一个有特别节目的夜晚,餐桌排得很挤。平台那边海面平静安谧。音乐声停止了,领班的侍者和蔼地微笑着前来领她到她的餐桌旁。她*地快步走下阶梯。
“我们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跳水了,”她边说,边坐了下去。
“我喜欢坐在水池边上,”桑迪说,“那样便可以看到她的脸孔了。”
“她长得漂亮吗?”女伯爵问道。
“不是为了这个。是想看看她眼睛的表情。她每次跳水时都吓得要死。”
“唔,我可不相信这个,”那个实业家说,他的名字叫古德哈特上校,虽然谁也不知道他的头衔是怎么来的。“我是说,整个惊人的表演只不过是场骗局。我是说并不真正危险。”
“你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从这么高的地方跳到这么一个浅水池里去,她就得在接触水面的一刹那来个转体。要是她的动作做得不正确,就要把头撞在游泳池底土,把背脊骨给摔断。”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老朋友,”上校说,“这是一个花招。我是说,没有什么好争论的。”
“无论怎么说,要是没有什么危险,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了,”伊娃*说,“这只是一分钟时间。要不是她在拿自己的性命冒险,那可是现代最大的骗局了。我们一次一次地来看表演,不要到头来却是假的。”
“说穿了什么都是假的。你可以相信我的话。”
“唔,你是应该知道的,”桑迪说。
虽然上校意识到这可能是恶意的挖苦,他极其巧妙地掩饰过去。他笑了起来。
“说什么我颇有经验,我可不在乎,”他承认说,“我是说,我眼睛总是睁得大大的。你想作弄我可不行。”
水池坐落在平台左边顶端那儿,它的后面是一张用支柱撑着的非常高的梯子,梯子的顶端是一个小小的跳台。两三轮舞跳过之后,当伊娃*一伙人正在吃芦笋时,音乐停了,灯光暗了下来。聚光灯照射到游泳池上。科特曼在光圈里出现了。他爬了六七级梯子,使自己站在和水池顶部一样高的地方。
“女士们,先生们,”他清晰地大声喊道,“你们现在就要看到本世纪最了不起的技艺了。全世界最有名的跳水健将斯特拉女士将要从六十英尺高的地方跳到五英尺深的火海里去。这种技艺以前从来没有人表演过。有谁要是想试一下,斯特拉女士愿意付给他一百镑。女士们,先生们,我荣幸地向诸位介绍斯特拉女士。”
在通往平台的阶梯顶上出现一个小小的人影,这个人影快速地跑到水池道,然后向欢呼着的观众鞠躬。她穿着一件男人的丝绸做的晨衣,头上戴着一顶游泳帽。她的瘦削的脸孔像上台演戏一样化了妆。意大利女伯爵用长柄眼镜望着她。
“不算漂亮,”她说。
“身材很好,”伊娃*说,“你会看到的。”
斯特拉迅速地脱去晨衣,把它交给了科特曼。他走下阶梯。她站了一会儿,望着人群。人群都在黑暗里,她只能看见他们那模糊不清的白色脸孔和白色的衬衫前胸。她个子矮小,体态美丽,长长的双腿,小小的臀部。她的游泳衣非常紧身。
“你关于身材的评价很正确,伊娃,”上校说,“当然,还有点不够丰满,但是我知道你们女人认为这已经够了。”
斯特拉开始攀登梯子,聚光灯跟着她向上移动。梯子好像高得难以想象。一个侍者把汽油浇到水面上。有人递给科特曼一支点燃着的火炬。他望着斯特拉攀到梯子的顶端,在跳水台上站好。
“准备好了?”他喊道。
“好了。”
“跳,”他大喊一声。
在他大声喊叫的同时,他好像把点燃着的火炬向水里抛去。火焰跳跃着,窜得很高,看起来实在有点吓人。就在这一刹那她跳了下来,像电光一闪,穿过火焰,在她接触到水面后不久,火焰就熄灭了。一秒钟之后她露出水面,在一阵雷动般的掌声和暴风雨般的欢呼声中跳出水池。科特曼用晨衣裹住她的身体。她一再地向观众鞠躬。欢呼声经久不息。音乐声响起来了。她最后招了招手,便跑下阶梯,穿过排排桌子来到门旁。灯光亮了,侍者忙碌地干起他们刚才忽略了的工作。
桑迪韦斯科特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感到宽慰。
“棒极了,”英国贵族说。
“是一个十足的骗局,”上校以他那不列颠人的固执说,“我可以拿任何东西和你打赌。”
“结束得太快了,”那位英国夫人说,“我是说,钱花得不太值得。”
不管怎么说,这钱不是她花的。从来没有这么回事。意大利女伯爵向前倾斜着身子。她英语说得很流利,但带有很重的特殊腔调。
“伊娃,我的亲爱的,坐在楼厅下靠门那张桌子旁的那两个怪人是谁呀?”
“他们很滑稽,对吗?”桑迪说,“我的眼睛简直不能离开他们。”
伊娃*望了望女伯爵指的那张桌子,背着坐的亲王掉过身来张望。
“他们真是怪极了,”伊娃叫了起来。“我得问问安吉洛他们是谁。”
*是这么一个女人,她知道全欧洲主要餐馆里领班侍者的教名。她吩咐那个正在给她斟酒的侍者把安吉洛给叫来。
这真是一对怪人。他们单独坐在一张小桌子旁。年纪很大了。男的高大结实,一头白头发,宽而浓密的白眉毛和一部白色的大胡子。他模样儿像意大利已故国王亨伯特,而且比亨伯特更像一位皇帝。他坐得笔挺,穿着一整套夜礼服,一条三十年前的式样过了时的硬领,和一条白色领带。他的伴侣是个小老太太,穿一身黑缎子做的舞衣,胸口开得很低,腰身很窄。脖子上挂了几串彩色珠子。她头上显然戴的是一个假发套,而且很不合适;假发制作得很精细,全部鬈曲成香肠形,乌黑发亮。她的化妆有点使人恶心,眼圈涂成鲜蓝的一块,眉毛乌黑,两颊各涂上一大块鲜艳的桃红色胭脂,嘴唇染成紫红色。脸上松弛的皮肤耷拉着,形成许多条深深的皱纹。她长的一对明亮的大眼睛,急切地朝一张张桌子张望。她把什么都收入眼底,还不时地叫老头儿看看这望望那。在男的穿双排纽扣的晚礼服,女的穿薄薄的浅色上衣的时髦人群中,模样古怪的这一对吸引了许多双眼睛的注视。这种目光看来并没引起老太婆的恼怒。当她感到有人在望着她时,她卖俏地抬起眉毛,微笑着转动她的眼睛,就像准备接受别人的喝彩。
安吉洛匆忙来到伊娃*这个老主顾身旁。
“夫人,是您要找我吗?”
“是的,安吉洛,我们都非常想知道门边第二张桌子坐的古怪透顶的人是谁。”
安吉洛望了望,然后装出一副蔑视的神态。他的脸部表情,他的肩膀的动作,他的脊背的扭曲,他的双手的姿势,或许甚至他的足尖的旋转等等都表明一种带着幽默的歉意。
“请您对他们不要介意,夫人。”他当然知道*太太不配这么称呼,正如他知道那个意大利女伯爵既非意大利人,也不是女伯爵,那个英国爵士只要有人替他付酒钱,他自己是绝不会掏腰包的一样;但是他也知道,对这样的称呼,她不会感到不惬意的。“他们求我给他们一个座位,因为他们想看斯特拉女士跳水。他们过去也干这一行。我知道大家不愿看见像他们这号人坐在这儿吃饭,但是他们说到这么个地步,我简直不忍心拒绝了。”
“我觉得他们挺好玩,我倒很喜欢他们。”
“我认识他们好些年头了。男的其实还是我的同胞。”领班侍者好像开恩似地微笑了一下。“我对他们说,可以给他们座位,只要他们不跳舞。夫人,我才不冒任何风险呢。”
“咳,我倒爱看他们跳舞。”
“人总得有个界线,夫人。”安吉洛严肃地说。
他笑了,又鞠了一躬,然后退了下去。
“瞧,”桑迪喊道,“他们走了。”
这对滑稽的老夫妇正在付账。老头儿站了起来,把一条白色但不很干净的羽毛做的大披肩围在他妻子的脖子上。她站了起来。他笔挺地站着,把手臂伸给她,个子比他矮小的老太婆偎依在他身旁轻快地走了出去。她的黑缎衣服拖了一条长裙,伊娃*(她已经五十好几了)开心得尖叫起来。
“瞧,我记得还在学校念书时,我母亲就穿这样的衣服。”
这对滑稽的夫妻仍然手臂挽着手臂,穿过夜总会的宽敞的房间,一直来到门边。老头儿向穿制服的看门人打招呼。
“劳驾,请指点一下到艺人们的化妆室去的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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